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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小仙医 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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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家,六岁的你还要让人家四岁的木木喂你吃饭,一勺一勺,木木怕把你烫着,所以每一勺都很小心的吹凉,然后放在自己嘴唇下舔一舔才把饭喂到你的嘴里……”

  此时的何致远已经不小了,现在想,当初四岁的何晓木那样做不就是和自己渐渐接吻吗?这也就是说自己和何晓木的初吻在七岁前就没了?他虽然这样想,但到底是不是这样他也不敢确定,毕竟六岁的小男孩让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小女孩喂自己吃饭时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木木现在也应该长大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还那样的天真纯洁。”何致远想到。

  夜,是那样的宁静,轮月洒下点点亮光,月光下,多少人在进行着聚散离合的演出,又有多少人,能够忘记自己深爱的人。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慈祥的母亲……

  不得不说,范剑的住宅十分奢华,和别墅其实没什么两样,唯一的不同就是风格。此时的何致远正坐在一间宽敞的房间内,盘腿静坐在舒适的大床上,正对面放着那个竹篓。他的隔壁就是姬雪儿的住处,也是姬雪儿带他到了这里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姬雪儿是范剑的外甥女。

  无极玄功在冲击壁垒的时候必须关闭六识,所以外界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无法知道的。关闭六识是玄功入门的必修课,何致远已经能够控制自如。只是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为什么人体摄入的能量可以转化成真气。

  他的右手结成奇怪的印状,身体在朦胧中发出淡淡的青光。无极玄功的突破需要大量的能量转换,他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肌肉传来的酸痛,就好像干重活干了很长时间。玄功已经突破,但是体内能量的大量消耗,让他处于极度虚脱的状态,所以他虽然想验证一下玄功第四层的威力,但是就在睁开眼,重新打开六识的瞬间,一阵眩晕袭来,倒在了床上。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的时候,范剑便敲开了何致远的房门。眼前的景象把他吓了一跳,何致远面前放着足足有十屉小笼包,此时的他正慢条斯理的吃着,听见推门声,于是抬起头冲范剑笑了笑,礼让一声,“范院长,吃饭了吗?”

  范剑这么早叫他本来就是问他吃饭的,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好像还是来晚了一点。

  范剑微笑着走过去,何致远递给他一屉包子,然后问,“范院长这么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范院长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看何致远,然后小心翼翼的问,“何医生,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什么工作?”见何致远摇头,于是又道,“既然没有什么工作,你看来我们医院如何?我保证,只要你来,你的年薪绝对不会比专家、教授的低。”

  何致远又摇摇头,然后说道,“谢谢范院长的好意,晚辈心领了,但是请恕我不能胜任。”

  “为什么?”范剑心头猛然一跳,这样一个人才在自己手上溜走那可是莫大的损失啊。

  何致远微微一笑,说道,“说实话吧,我其实没有行医证,昨天晚上给刘教授看的那是我师父的证件,不是我的。再说了,九年没有回家了,我也想先回老家看看,至于到医院工作,我想还是要先和我妈妈商量一下,然后再做决定。”

  “已经有九年多没有见到她了,不知道这九年多的时间,她过得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是那般的漂亮,她的头上,是否也长出了白发。”何致远这样想着,在他的眼前,浮现出曾经那一幕幕美好,温馨的画面。一想到很快就能再看到她了,他的心中便充满了幸福。

  范剑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勉强……不对啊,你没有行医证怎么会做手术?”

  何致远笑而不语,自己会做手术那还多亏了自己的师傅。那个老道士真可谓是神通广大,居然找了两个植物人让他动手术做临床试验,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每次何致远把本来就犹如死人一般的植物人弄得离死更进一步的时候,老道士都能力挽狂澜,把他从死亡的边缘给拉回来。何致远曾经疑惑老道士为什么不把植物人给救醒,老道士只是摇摇头,什么话也不说,不过那两个植物人在在何致远的软磨硬泡下老道还是在前段时间救醒了他们。可是既然能救醒他们,为什么就救不醒她呢?

  见何致远不说话,范剑以为是涉及到他的个人隐私,于是知趣的没有再问下去。咬了一口小笼包,然后过了半天,又道,“你家在什么地方?我让雪儿开车送你。”

  何致远一边吃了一个包子,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谢谢您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汽车开不到那里。”

  是啊,九年前,那个小小的村落的确是穷乡僻壤,可是如今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他不知道。

  “哦,对了,这张药方你拿去,是给昨天那个被车撞了的患者开的。”何致远说着便放下包子,转身从床头拿出一张药方来。

  范剑接过来一看,心跳骤然加速,激动的道,“这毛笔字是你写的?”

  何致远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范剑的双眼因为激动而泛出泪水,颤抖着道,“天才,天才,居然是颜体字,天呐,这字……这字简直堪比那些书法大家啊。”

  “难道是神经病?”何致远瞅了一眼无比激动的范剑,心中这样想到。

  “你先在这等着,我这就把处方送给患者家属。”说完便站起身疾步如飞的走了。

  何致远放下手中刚拿起的一个包子,打了个饱嗝,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舒展了一下身子,走过去关上了房门。

  玄功已经顺利进阶到第四层了,他很想知道如今的自己具有怎样的威能。虽然,老道曾经对他说玄功在没有修炼到筑基期之前是没有什么威力的,可是他不相信,自己至少比一般人强不少吧。

  双手猛地伸出,带起阵阵呼呼声。正对面的墙壁上,那个挂着范剑相片的玻璃相框微微晃动了一下,然后就再没什么动静了。

  何致远收手,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师傅说得对啊,在筑基期之前,玄功的确没有什么大的威能。可是修习‘无极玄功’已经九年了,可为什么精进却这么慢?难道是我太笨?不对啊,师傅不是常夸我聪明的吗?”

  把房间收拾好,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客厅的音响传来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姬雪儿正扯开嗓子,对着麦克风大声的唱歌。何致远一阵头痛,转过身走进自己的房间,然后打开那个竹篓的盖子,看着那株花树。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株花树会长在蟾蜍的背上,完全不符合常理。还有蟾蜍的背上盘着一条金蛇,居然不吃它身下的蟾蜍,这让他想不明白,不但不符合常理,根本就是不可思议。

  “这个宝葫芦为什么装不进去小金、小白和这棵树呢?”何致远想不明白,这个葫芦里明明连人都能装进去的啊。可是为什么装不进去它们呢?难道是功力不够?如果是功力不够……那我现在已经修炼到第四层了,再试试。

  这样想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碧玉葫芦,体内真气注入其中,葫芦上那个若隐若现的太极图飞速旋转了起来,周身发出淡淡的青光。

  “进去,进去,你倒是快进去啊!”看着小金,小白和那株花树纹丝不动,他的心中一阵焦急。但是他虽然这样喊了几声,但最后的结果还是以失败告终了。

  “看来我还要一直背着个竹篓啊。”何致远一脸失望的想到。

  无奈的背起竹篓。再次走出卧室的时候,客厅里那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悠扬的旋律。他并不知道,自己口袋中那个碧玉葫芦,此时发出了淡淡的光芒。

  姬雪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拿着一个手机玩游戏,见何致远从卧室里走出来,于是抬起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

  姬雪儿今天的穿着一身运动服,那妙曼的身材在何致远眼中一览无余。在看到姬雪儿这妩媚笑容时,何致远感到一阵局促,呼吸也不由得加重,他的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

  “还好啦,你今天不上班吗?”何致远也挠着头问了这样一句。

  姬雪儿点了点头,见他的脸有些微红,于是笑着说道,“我本来就是实习护士,上不上班都无所谓,更何况舅舅交给我一件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让我看好你,说是你一定要今天回老家的话就让我开车送你。”

  何致远愣在了那里,过了老半天才讷讷的道,“既然这样,那就送送我吧。”

  何致远一阵无奈,他知道,既然被范剑缠上了,那就很难甩掉,既然甩不掉,倒不如顺其自然的好。

  姬雪儿腾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等我一下,我这就去开车。”

  oo七章 心中的魔

  何致远无奈的笑笑,然后步履轻盈的走出了房间。

  一辆崭新的奥迪6向着城郊缓缓驶去,姬雪儿认真的驾驶着汽车。看了一眼坐在副驾上坐着的怀中抱着竹篓的何致远,打趣的问,“你这竹篓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啊?看把你宝贝的。”

  “宝贝?当然要宝贝了,要是让更多的人知道我身上带着这棵花树的话,我估计都要被人杀了夺宝了吧。”听到姬雪儿的话后他这样想到。

  何致远看了姬雪儿半天,把人家的脸给看的通红了才向前方看去。

  “为什么我能拒绝一切,就是拒绝不了诱惑呢?”何致远咕哝一声,他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他忽然想起《情僧录》里的一句话来:“师太,你就是老衲心中的魔,离你越近,就离佛越远。”

  “难道他会是我生命中的那个师太?”何致远歪着头,疑惑的想着。

  “在想什么呢?”姬雪儿的问话把何致远的神思直接从九霄云外给拉了回来,只听他赶紧说道,“没,没什么。”然后镇定下来后问姬雪儿,“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姬雪儿这下被问住了,自恋的想到,“难道他喜欢上我了?”自己倒是喜欢过别人,可是那种感觉,还真是……说不清楚。

  “喜欢,应该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吧,我觉得那种感觉要是能用言语表达的话就不能叫喜欢了,只能叫虚伪。”姬雪儿想了半天,终于如实的说道。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那这下糟糕了,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何致远这样想着,双眼偷偷的向姬雪儿瞅去,“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真是这样的吗?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一个男孩认识一个女孩才不到两天的时间,那样的话有可能喜欢上对方吗?”何致远试探着问。

  “那有什么不可能的,一见钟情的都有,不过我个人不赞成一见钟情。”姬雪儿摇头道。

  “为什么?”何致远又问。

  姬雪儿一脸微笑的看着他,然后淡淡的道,“你知道吗?其实‘恋爱’的‘恋’是个很强悍的字,它的上半部取自‘变态’的‘变’字,下半部取‘变态’的‘态’字。恋爱中的人一般都是神经大条,头脑发热的,一冲动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更何况你知道吗?现在的恋爱就是变相的卖?滛,处?女和处?男只能在幼儿园找到,所以我自上学开始,一直没谈恋爱,我这人比较现实,不相信电视剧和小说中那些浪漫的爱情,一见钟情什么的都是骗那些还不懂事的小女孩的。”

  何致远听得一愣一愣的,然后挽起袖子,看着自己小胳膊上的处?男线。看来自己是落伍了啊。他这样想着,然后缓缓把头转过去,不怀好意的看着姬雪儿,“那你……那个过没?”

  姬雪儿刚打开一罐可乐喝了一口,听到何致远的问话,“噗嗤”一声把喝到嘴里的可乐喷到了工作台上,咳嗽了几声,重新把好方向盘,然后满脸通红的看着何致远,也不知道她的脸是羞红的还是呛红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不是医生吗?你不会自己看?”

  “当然可以,只是,好像不太方便啊。”何致远不怀好意的想到,嘴上却说,“中医四诊中的‘望诊’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我还没有融会贯通……不光是我,就连那些老中医有的也无法一眼看出别人那个过没……别这样看我么,其实那个过没也不是看不出来,凭走路姿势,身材,当然,最保险的一种方法就是看胳膊上那条线,男左女右。当然,看膜也行,只不过膜是有可能修复的,可是胳膊上的那条线是无法修复的。”最后一句话他是在心里说的,在一个女人面前随便说这样的话无疑是破坏自己的形象。

  姬雪儿想也没想,直接挽起袖子,把左胳膊向他面前伸去,“自己看吧。”

  “好像是处的。”何致远看了一眼她的胳膊,这样想到想到。然后冲姬雪儿讪讪一笑,满脸微笑的道,“不好意思啊,冒失了。”

  姬雪儿心中也是郁闷无比,平时要是有人敢在她面前这么说话,她早就把那人骂的狗血淋头了,可是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忙着在这个认识还不到一天的男孩面前证明自己的清白呢?难道真喜欢上他了?怎么可能?自己可是现实主义者,那种三无无业游民自己怎么会看上眼呢?她这样想着,然后又偷偷瞅了瞅何致远,不料何致远也偷偷的向她看去,两个人目光相遇,各自都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然后慌忙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两个人都心不在焉的。

  天空,下起了蒙蒙雨,归心似箭的何致远这才注意到,原来今天是阴天。

  四月的天,已经渐渐热了起来,但是下雨的时候还是凉飕飕的。

  车道两边的景物在飞速后退着,不远处树上的叶子在这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中,散发着焕然一新的光彩。不远处的几只麻雀不惧这牛毛细雨,依然在天空中追逐嬉戏。

  远处的山上已经出现了淡淡的绿色,一片诗情画意的景象。

  车厢中忽然放了一首歌曲,何致远收回眼神,仔细听着那首歌曲。

  “……听妈妈的话,别让她受伤;想快快长大,才能保护她;美丽的白发,幸福中发芽;天使的魔法,温暖中慈祥……”

  他的眼睛渐渐湿润了,如此长的时间再没见到自己的妈妈了,她的头上也长出白发了吗?

  “很想你的妈妈吗?”见何致远如此模样,姬雪儿禁不住问道。

  何致远双眼迷离的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然后淡淡的开口,“九年多没见了,我能不想吗?也不知道她这九年过得怎么样……你知道吗?我之所以学医,完全是因为我的妈妈,她患有一种罕见的顽疾,起初我不知道这种顽疾到底有多么的可怕,直到她发病后我才知道了。后来学医,有一次我去查阅我妈妈这种病例,生还者少之又少,现在距离发病期不远了,这也是我为什么着急回家的原因。因为这种病,只有一种秘方可以治愈。”

  听他这样说,姬雪儿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此时才知道,原来能够和自己的父母待在一起是那么的幸福。她已经暗自决定,这次送何致远回来后一定要回家多陪陪自己的父母。

  有些东西在拥有的时候不懂得珍惜,失去时才追悔莫及,既然懂得了拥有的珍贵,为什么还要去无视,任他偷偷溜走呢?

  何致远不知道,在姬雪儿的心中,已经把他划分到一个完美的行列中。

  姬雪儿伸出手,切换了歌曲。然后冲何致远微微一笑,“黄家驹唱给他母亲的‘真的爱你’,我也经常听。”

  何致远冲姬雪儿微微一笑,真诚的说了一声谢谢。

  歌声在车厢里疯狂的响了起来,不是姬雪儿把音响的声音放大的,而是何致远。可是他听不懂这首歌的内容,他可不是香港人。但是为了不辜负姬雪儿的好意,他还是硬着头皮坐在那里听着。

  “你谈过恋爱吗?”不知道过了多久,姬雪儿终于忍受不住寂寞而主动找话题问何致远。

  何致远摇了摇头,目光移向车窗外,“离开家乡的九年,我一直在学医,只是抽空看过几本言情小说,我没有那样多的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姬雪儿觉得自己心里面松了一下,她有一种感觉,有一种喜欢的感觉,就像当初暗恋学校的校草一样。她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认真的驾驶着汽车。

  晚上的时候,汽车驶进了一个小镇。何致远的心情是那么的激动,终于又一次来到这个熟悉的小镇了,只不过九年的时间,匆匆间便过去了,小镇也换了模样。曾经那些被风一吹就摇曳的老房子再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那些贴着白色瓷砖,两三层高的小洋楼。

  小镇的街道也不再是坑坑洼洼的了,路面已经被硬化。街道的两边,霓虹灯亮了起来。汽车在路灯下缓缓行驶着。

  “继续赶路吗?”姬雪儿转过头看着何致远。

  何致远正想着以前和母亲在一起时的景象,听到姬雪儿问话才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不需要了,汽车只能开到这个小镇。要回家就要步行了。今晚就住这里吧。”

  姬雪儿点了点头,开了一天的车,她也累了。

  汽车行到镇上唯一一家旅社。关好车门,两个人赶紧跑了进去,很不幸的是旅社只剩下一间房了。

  何致远尴尬的看着姬雪儿,征求她的意见。他倒是很希望姬雪儿点头同意,当然,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和一个认识一天的男孩共处一室?姬雪儿做不到,于是在她毋庸质疑的强势态度下,两个人只好决定在车上过夜。于是跑到附近的饭馆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再次回到了车上。

  “说你们老家的方向,咱们试试看汽车能不能到,毕竟九年过去了,你们那里开始通车了也说不定。”姬雪儿提议。

  何致远耸耸肩,“我没意见,不过我提醒你一下。已经起雾了,车开慢点。”

  姬雪儿点了点头,然后在何致远说明了方向后,汽车缓缓行驶开来。

  让何致远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通到他们老家的那条路,也已经硬化,汽车能到那里。

  汽车向着山区缓缓行进着,何致远向姬雪儿的方向偷偷看了一眼。“你就是我心中的魔,虽然离你越近,离佛就越远,但是,如果能在一起,我愿意,哪怕坠落地狱。”

  oo八章 晴天霹雳

  汽车行驶到那个熟悉的小山村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姬雪儿再也支撑不住,趴在方向盘上呼呼大睡。何致远也把头支在竹篓上,迷上了双眼。

  跟老道士在一起时养成的早起习惯还是没有改变,天刚蒙蒙亮,他便睁开了双眼,看着旁边蜷缩在车门睡觉的姬雪儿,他的心中忽然一阵感动。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然后走出车子,看着这个没有多大改变的村庄,他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天空,依旧下着毛毛细雨。不知道是雨水打湿了他的双脸,还是泪水哭红了双眼,此时的他是那样的激动。他张开了双臂,沉寂在这蒙蒙细雨之中。

  “故乡只不过是原本的异乡,那只不过是我们的祖先最后漂泊的地方。”师父的话语萦绕在他的脑海。他笑了,“师父,虽然您说的很对,但是既然我们的祖先把我们的故乡选作最后漂泊的地方,那就一定有他道理。叶落归根,我宁愿选择祖先曾漂泊的异乡作为故乡。东山村,我回来了。”

  秋雨“沙沙沙”落下,雨势不大,但是那些此时该打鸣的公鸡却躲在自家的鸡窝里不出来。汽车停靠的地方,一条黄土路向山上延伸而去。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儿时的那一幕幕,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个地方就是何兵家了,也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了。”

  他的目光向后村的方向移去,脸上显出那一抹难以抑制的兴奋。

  “今天下雨,妈妈现在应该还在家里睡觉。”他这样想着,“先不去打扰她休息,等天大亮了再回去。”

  他强压着心中的激动,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睡得还蛮香的么。”微笑着看着冲姬雪儿道。

  姬雪儿双眼紧闭,眉头微微皱起,心道,“难道被他发现了?管他发现没……继续装睡!”

  又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姬雪儿终于从睡梦中“醒来”,双腿麻得要命,连走路都成问题。“早知道会是这样子就不装睡了。电视剧还真他?妈都是骗人的,不是说一般在这样的情况下男主角都会偷吻女主角的吗?”她心里面郁闷的想着,然后看向何致远,“他该不会是喜欢男人的那种人吧。”

  “醒了?”何致远问道,“梦到什么了?”

  姬雪儿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梦到。何致远双手插着后脑勺,换了个十分舒服的姿势坐着,然后说道,“我倒是做了个梦,梦到一个长着翅膀的天使。”

  “切。”姬雪儿嗤之以鼻,不屑的道,“落伍了吧。长翅膀的一定是天使吗?那也有可能是鸟人。”

  何致远指着姬雪儿笑出声来,“我梦到的那个长翅膀的天使可是你啊。难道你是鸟人?”

  听何致远这样一说,姬雪儿双脸变得红通通的。紧接着便咆哮了起来,“你才是鸟人!”

  咆哮过后,姬雪儿低下头想,“他这是在表白吗?”

  “走吧,我们家在后村。”笑完了,何致远才冲姬雪儿说道。

  虽然,这句话有点命令的口吻,不过姬雪儿听到这话,还是赶紧发动车子。

  汽车在一条长满青苔和杂草的土路边停下,熄火后,何致远和姬雪儿从车上走了下来。

  何致远再次背上了那个竹篓,然而就在他踏上土路的那一刹那,他的眉头紧紧皱起。

  “冷吗?”看到何致远的表情,姬雪儿出声问道。她的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

  何致远摇摇头,然后发疯似的沿着土路向山上跑去。看到他如此失态,姬雪儿赶紧跟了上去。

  院子外长满了青苔和杂草,窗子上的麻纸破烂不堪。屋子那破败的门上挂着生锈了的锁头。所有的迹象都在说明着同一个问题:这里很长时间都没有住人了。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犹如晴天霹雳,直中他的头顶。

  ……

  “小懒虫,该起来上学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

  “把这两颗鸡蛋带上中午吃,千万别饿着肚子。”

  ……

  “回来了?今天学到了什么?”

  ……

  “小远,快来看啊。咱家的猪猡生了七个崽,今年过年就卖六个半吧,剩下半个咱留着自己吃。”

  ……

  “小远,你看人家书上写的那些孩子,四五岁就会骑马了……哎,等等啊,快回来。我说人家骑的是马,你咋跑去骑猪了?快下来,小心跌下来了。”

  ……

  “小远……”

  ……

  曾经那温馨的一幕幕浮现在他的眼前,不知道何时,他的双眼已经流出了泪水。

  “还是迟了吗?为什么?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猛地转过身,向山下跑去,姬雪儿赶紧跟上。

  何致远此时的身法是那样的诡异,迈出的步子虽然不大,但是姬雪儿惊讶的发现,他根本就是一步十丈的速度,不过她也没有多想,远远的跟在他的身后,拼尽全力的奔跑。

  何致远家的对面便是何晓木家。此时,屋子的烟囱也升起了袅袅炊烟,庄稼人和城里人不一样,没有星期天节假日,每天都起得特别早。

  何晓木的母亲名叫张琴,此时的她正在屋子里的灶火旁忙活,门帘被搭了起来,可是这一刻,她怔住了,右手颤抖着,一根柴禾掉进了灶火。

  过了半天,方才吃吃的开口,一脸不可思议的打量着何致远,“你是……小远?”

  何致远点点头,几步走到张琴的面前,急切地问,“是我……婶婶,我们家发生什么事了?我妈呢?”

  看着何致远一副焦急的模样,张琴把何致远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叹息一声,“这件事说来话长,那是在六年前,你妈妈刚耕地回来,还没有进门,就被一群穿着黑色西服,从外地来的人给带走了。村里的人都跑去拦他们的去路了,可是你妈妈却笑着对我们摇头,让我们回去,说什么该了的事终须要了的。”

  “这是怎么回事?”何致远抓住张琴的肩膀摇晃着问道。既然是被人带走了,那就说明他的母亲还有可能活着,即使希望的曙光只有那渺茫的一缕,他也要抓住。

  张琴再次叹息,“其实,你妈妈并不是东山村的人……这件事整个东山村的人都知道,恐怕只有你不知道。”

  一句话,让何致远如遭雷劈。不是东山村的人,那这意味着什么?外来户?又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选这个地方定居?那些带她走的人是自己的妈妈以前就认识的吗?

  “婶婶,我妈妈有说她去什么地方吗?”何致远忙问。

  张琴无奈的摇摇头,叹息着道,“没有说,你妈妈让你回来后我给你带个话,说是不要想她,更不要去找她。”

  何致远的脸上露出自嘲般的笑容,泪水如泉涌般流了出来。他的心,是那样的疼痛。

  “不要去找她,大千世界,茫茫人海,连地址都没有,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何致远转过身,却是跌跌撞撞,失魂落魄的向门外走去,自己的母亲都不在这里了,自己再留下还有什么意思?雨,为什么不下的更大一点?为什么可以冰冷我的身体,而冰冷不了我伤痛的心?

  姬雪儿气喘吁吁的跑来了。见他跌跌撞撞的从屋子里走出来,赶紧跑过去把他扶住。

  “小远。”“致远哥哥。”

  身后,同时传来何晓木和何晓木的父亲何文田的声音。眼前忽然一黑,在众人的惊叫声中,他的身体一斜,倒在了姬雪儿的怀里。

  好温暖,好舒服,妈妈,是你回来了吗?我就知道,你一定舍不得小远的。

  oo九章 传家宝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何晓木和姬雪儿守在他的旁边。见他醒来,两个人心中都松了一下,就像心头千斤重的磐石,在这一刻忽然放了下来。

  “致远哥哥,你躺着别动,我这就弄一碗蛋汤给你。”说着,何晓木便站起身来。

  何致远口干舌燥的,一整天没有进食了,可是此时的他,没有一点食欲。伸手拉住了何晓木,然后摇摇头,轻声道,“不用了,我不饿。”

  说完,目光落在了他枕头边的竹篓上,“你们没有打开竹篓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吧?”

  这次不等何晓木开口,姬雪儿便抢先说道,“没有,你这么贵戚它,我们谁敢动啊。”

  何致远点点头,淡淡的道,“这样就好……木木,我想回家去……”

  何晓木赶紧按住想要从被窝里爬起来的何致远,急道,“千万别,你们家那么长时间没有人住了,阴凉的很。这样吧,你今晚就先住在这里,我让我爸妈明天找人帮忙去把你们家弄好你再回去,你看这样行吧。”

  何致远面如土色的点点头,“谢谢了。”

  说完,再次仰面躺下。屋子里的电灯依然亮着,何致远闭上眼,强忍着即将流出眼睛的泪水,淡淡的道,“你们也休息吧,放心,我没事。”

  姬雪儿和何晓木答应了,可是这两个人,又有谁能睡得着?不光是他们两个,何晓木的爸妈在这样的深更半夜也没有睡下。

  张琴躺在被窝里,睁着眼看着屋顶。何文田把被子裹在身上,坐在炕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小远这孩子也真是命苦,你说他这几年是到哪去了?一回来就遇到这样的事情。”张琴叹息着说道。

  何文田在炕沿上敲了敲烟锅中的烟沫,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谁知道啊,不过应该混得不错。你看沟里停靠的那辆车就应该知道。你说何月二十年前来东山村为的是什么?”

  “别想了,反正她这么多年,和乡邻处的都不错,咱家也没少从她那里得到好处。现在咱们应该想想要怎么安置小远……他们母子俩从小相依为命,感情好的不得了,如今刚回到村里就遭到这样的打击,任谁也不会好受……木木不是在省城的医科大学读书吗?不如让他和木木在一起,反正现在不是不反对大学生结婚么?”张琴说道。

  “别胡扯了,一码归一码,木木今年才十七岁,虽然在秦省被称为是神童,但是就算咱把木木推到小远面前,那也要看人家小远要不要啊……不过说实话,这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可你没见到和小远一起回来的那个女孩吗?论相貌和木木能算是半斤八两,可是论气质,木木就比不上人家了……唉,不说这个了,纯粹是胡扯,咱们想想该怎么帮小远度过这样的打击。”何文田想了半天才说道,“要不咱说谎骗骗他?”

  “你可千万别……哦,你说我这该死的脑子,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什么事?”

  “你别问,明天我说给小远。”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天空依旧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何致远失魂落魄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抬起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然后迈开步子,向院子外走去。

  “小远,你这是要去哪?快回来。我还有话要对你说。”一早起来的张琴刚打开门便看到了何致远的身影,于是一边向他跑,一边喊道。

  何致远闻言,回过头来,“婶婶,有什么事吗?”

  “你妈妈还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说是盒子里的东西是你们家的传家宝,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让别人看到,更不能把里面的东西送人。”说着,赶紧拉住何致远的胳膊,“还在下雨呢,小心着凉了。早饭就在这里吃吧,你叔已经找村里的人重整你们家了,等一会儿再过去。”

  向对面看了一眼,雾太大,什么也没有看见。被张琴拉着缓缓走进了屋子,然后静坐在炕沿上。背后的竹篓滴答着细小的水珠,张琴没有在意。她隐约能猜到这个竹篓对何致远的重要。

  姬雪儿和何晓木也起来了,刚才的事情两个人虽然没有看到,但是都听到了,于是都跑来何致远现在所在的屋子了。

  “何致远。”“致远哥哥。”

  两个人同时开口,然后互看一眼。

  听到姬雪儿和何晓木的声音,他回过头,面无表情,但是语气温柔的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吃早饭的时候非常尴尬,何致远没有吃一口,所以何晓木,姬雪儿和张琴也不好意思吃得太多,一顿饭吃完基本上都还处于饥饿的样子,当然,除了何致远,他感觉不到饿,甚至觉得自己肚子鼓鼓的。

  再次来到那个熟悉的小院,院子里的杂草已经被除干净,窗户上也糊上了纸。只是这里没有电灯。这也不能怪谁,村子里集装电的时候何致远家一个人都不在,怎么拉电线啊。

  何文田打发了其他跑来帮忙的人,笑呵呵的向何致远迎来。

  “小远,你也不要太难过,你妈妈虽然被人带走了,可是咱可以找啊。秦省找不到就跑去宁省、甘省、青省……大不了把大江南北都找一遍,我就不信找不到。”何文田掷地有声的说道。

  何致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叔,谢谢你。我知道我该怎么做。我今天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就走,像你说的那样,大不了把九州大地都找一遍,我不信找不到。”

  听到何致远这样说,何晓木,姬雪儿,何文田都松了一口气。

  陈旧的箱子依然伫立在箱架上,箱盖上放着一盏古老的煤油灯,和一盏烛台。再往后是一个蓝漆立柜,柜子里放着两块被子。立柜的玻璃门上贴着一张奖状。

  ……

  “妈妈,我今天去何兵家,他们家的被子都是新的,可好看了。”

  “好吧,过几天咱们去赶集,妈妈给你也弄一块新被子。不过你可要好好学习哦。”

  ……

  “妈妈,我们今天考试。”

  “好,知道了,所以我才给你做了四个包子啊。”

  “妈……包子可是零啊。”

  “知道,我又没让你光吃包子。诺,这两根火腿肠是在赶集的时候买的,快点吃了吧。”

  ……

  “妈妈,我考了双百啊。”

  “真的?太好了,我儿子有出息了。让我想想,把奖状贴哪好呢?”

  “随便贴哪不都一样吗?”

  “不行,这是我儿子得的第一块奖状,随便贴哪可不行。嗯……就贴到立柜的玻璃门上吧。人家都把第一块奖状装在相框里,过段时间我也找木匠做一个相框去。”

  ……

  “小远,你长大了一定不要做薄情寡义的人……不要为了一己之私而背叛了深爱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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