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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宫-雏菊曲 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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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让我有些开心,竟使我露出了这么多天以来首次的微笑。

  我被安排在一处清凉幽静的阁屋里。

  屋外种了许多了青竹,于是总是有股清香的微风会吹拂到屋子里,给夏暑带来丝丝凉意。

  权禹王妃调了五个丫鬟两个侍从来侍候我,其中有两个是贴身的丫鬟。一个叫梧桐,是从王妃那拨过来的,见多识广,性情沉着稳重;另一个叫做蕙儿,从名字带“儿”来看,不过只是府上平常使役的丫鬟罢了,难得的是她只比我大了两三岁,口齿伶俐,说得一口好笑话,倒是让人解闷。

  由此可见权禹王妃细心周到之处,让人佩服。

  可是无论这是个怎样舒适悠闲的地方,我的世界依旧是一片黑暗,我的心情就不可能好起来。

  视觉上的恐惧大大影响了我的胃口,我每天吃很少的饭量,晚上的睡眠也依旧不好。

  权禹王妃每天都会来看我,亲热地询问我住得是否习惯丫鬟们是否好指使。

  我感于她的体贴,只能敷衍的回答我很好我很习惯这里。

  但是主子毕竟是主子,当她得知我的饮食和睡眠并不理想时,严厉的指责梧桐蕙儿等侍女们的失职服侍不周之过。

  我忙着帮她们解释,说这些并不是她们的过错,王妃这才饶了她们,但却警告说下不为例,一定要好好服侍我不能让我受半点委屈。

  自此梧桐和蕙儿她们诚惶诚恐起来,总是花尽心思让我吃饭让我好好入睡让我多出去走走。

  蕙儿有时候有点大大咧咧,她总是劝我出去四下看看风景。

  我说:“即使出去了,我也什么也看不见。那么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蕙儿可怜巴巴的说:“小姐若总是呆在屋里,被王妃知道了,又要责怪奴婢们了。”

  我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自从失明之后,心肠竟也变得软了。

  蕙儿服侍着我走了一段路,便体贴的把我请进亭子休息下来。

  我们正歇息着,突然有笑声传来:“蕙儿,这便是前些日子到这来避方位的奴兮小姐吗?”声音铿锵有力,清脆果断,少了一份女儿娇柔作态的语态,让人平生出一丝好感。

  蕙儿忙着答道:“蕙儿拜见娜木朵儿主子。这位正是小姐。”

  娜木朵儿一定是打量了我一下,直言不讳的说:“好漂亮的孩子啊。”

  我微微红了脸,虽然我知道自己的容貌是没话说,但是像她这样直接的夸奖出来还让我一时 无法适应。

  娜木朵儿豪爽的笑起来,“你们中原人总是容易腼腆,不像我们…”

  我听出了这话,这么说这个妃子一定是外邦的女子。那么很有可能便是那个回纥将军之女了,难怪这样直爽,但并不惹人讨厌。

  所有的人都把我当成病人一样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可是他们不知道我最希望的是他们能表现出一种无所谓的样子,把我当成正常人那样的对待,而娜木朵儿恰恰满足了我的这么一点愿望。

  娜木朵儿一点也没有生疏的样子,径直的坐在我旁边和我絮絮的唠起了家常。

  直到她的使女提醒王爷还在等着她过去,她这才醒悟过来,歉意地拉起我的手:“对不起,我得走了。有时间到我那去走走吧,我对你一见如故的样子,喜欢的紧。啊,不知道这么说是不是冒犯了你…”

  我摇了摇头。

  她欢喜起来,临走时还说了好几遍,“一定要上我那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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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巫蛊(4)

  巫蛊(4)《大宫-雏菊曲》秋姬 v巫蛊(4)v 百无聊赖,我突然想起娜木朵儿的话,便决定到她那去打发打发时间。

  梧桐指引着我来到娜木朵儿的殿室,门外却没有服侍着的丫鬟,我径直的推开门,却听见屋里传来娜木朵儿风情万种的低声:“臣妾有感,今夜一定能为王爷生出一个儿子来…”

  我尴尬,这才想起来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刻。自从我失明以来,我的时间观念已经变得十分淡薄了。

  我慌张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权禹王清咳了一下,“没关系,最近忙,我似乎也好久没见到你了。”

  娜木朵儿热情的把我迎进屋,“我刚才还念叨着你什么时候能来呢…我这正好有好东西给你呢,你若不来,我就遣人送过去了。”

  她拿出一套华丽的回纥服装,“这还是我小时候穿的呢,我想你若是穿在身上一定很好看。”

  她帮我换了衣服,之后她惊叹连连,“真是太漂亮了!这衣服穿在你身上正合适!王爷,你说好不好看?”她回头调皮的问。

  权禹王轻笑,“很好看。”

  我听了这话有些欣喜又有些遗憾,无论怎样漂亮,我却看不见自己异域风情的样子。

  过了不一会儿,我便找了借口离开,心想下次可不能这样冒失前来了。

  我在权禹王府待的时间长了,对他的家事也大致了解了一二。

  权禹王子嗣单薄,只有一儿子一王姬。只可惜儿子只是侍妾所出,身份低微;王姬倒是侧妃所生,但终究还是女孩子,不能继承亲王的称号和封地。所以权禹王在这反面也颇多遗憾吧。

  权禹王对正妃很尊重,后府里上下的事也放心的让她打点。在外面夫妻俩也是举案齐眉,琴瑟和谐的样子,只是权禹王不常去王妃的房里,也难怪权禹王妃无所出了。

  蕙儿曾趁着梧桐不在时,神秘兮兮的对我说:“权禹王对王妃这样冷淡是因为心中念念不忘尤妃。”

  我 问:“尤妃是谁?”

  “尤妃是王妃的同父异母的妹妹,曾是王爷要一心一意爱着的宠妾…只可惜后来因生产而死…当然也有人说是王妃嫉妒妹妹受宠,害死了她…”

  我想,这蕙儿也真真口无遮拦,这样的事怎么能随便向别人说起呢。

  我严肃地说:“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你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听见,知道吗?”

  蕙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错话,也体会到我的苦心,忙着应承下来。

  那天半夜我起身,口中唤着蕙儿,却是梧桐来侍候的。

  我问梧桐蕙儿呢?

  梧桐中规中矩的回答道:“今夜蕙儿去侍候王爷了。”

  我这才知道蕙儿是王爷的侍妾,难怪当初能在众多丫鬟中挑出这么可心的人儿。

  蕙儿天真浪漫,声音听起来清脆可人,的确招男人喜欢。

  不过她生性单纯,未必能在这王府找到一处安身之地,想到那个毫无心机的女孩,我倒有些怜惜她了。

  来到王府已经整有半个月了,可是我的病依然毫无进展。

  尽管王妃很好娜木朵儿对我也很热情亲切,可是毕竟这些都不是我所要的。我所要的不过是一缕阳光。

  以极尊贵的身份入住王府,王妃的关爱无以复加,这惹来多少人的艳羡;可是谁又了解我的苦闷?这样日复一日的暗无天日,生性好强的我现在竟沦落到这样悲惨的境地,甚至吃饭都要让人喂着对我又是多么大的讽刺…

  巫师不是曾信誓旦旦的说我远离瘴气便会好 起来吗?为什么现在还是这副样子?!

  我又何尝听不见那些人的窃窃私语,他们说漂亮是漂亮只是可惜是个瞎子…然后便是一顿廉价的惋惜和同情。

  娜木朵儿常会到这来,向我抱怨中原人的礼节多么繁琐,诗词多么难懂,她的豪爽直率在某一刻竟也给了我些许快乐。

  她还兴致勃勃地向我讲述回纥是一片多么美丽的地方,蓝蓝的天空,碧绿的草原,英俊的牧羊人…

  她还和我说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给权禹王生个血统高贵的儿子…

  原来娜木朵儿的父亲不仅是大将军,还是回纥可汗的亲弟弟,那么就是说娜木朵儿竟是回纥的公主了。

  她向我讲述她和权禹王浪漫的爱情,说他的英俊伟岸,气宇轩昂。

  结果最终拼命想怀王种的人毫无消息,反而是蕙儿有了身孕。

  那天我听见蕙儿呕吐的声音,我还小不明所以,便把这件事说给梧桐听。

  梧桐声音平淡,“许是有喜了。”

  我惊异的张大嘴巴,继而为蕙儿担心起来。

  她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竟就要承受生育之苦了。况且这王府也是个少不了争风吃醋的地方,蕙儿又那样的稚嫩。

  我怜惜她,况且她服侍我也算尽心尽力,主仆一场,我不能不坐视不管。

  此时权禹王去军队处理些事务,据说半个月后才会回来。

  我告诫蕙儿等到权禹王回来后再告知此事,这一阶段一定要对怀孕之事守口如瓶,不得声张。

  她有些委屈的问我为什么?她怀了王爷的孩子,不应该会晋封侧妃风光无限吗?为什么这样好的事还要遮遮掩掩?

  我有些无奈,却又无法把个中原因详细的向她解释,只是告诉她你不要问你只要照着我说的做就是了,我不会害你的。

  可是蕙儿终究年轻气盛,她挡不住自己稚气的虚荣心,最后还是告诉了权禹王妃。

  权禹王妃说她很高兴王府又能增添新生命了,歉意地向我解释蕙儿有身孕,不方便伺候我了,换了一个奴婢给我。

  蕙儿那天还很春风得意地到我这来,说她住了漂亮宽敞的房子,还有几个丫鬟伺候着,自己总算交了好运翻身变成主子了。

  她说王妃和其他的姬妾们对她都很热情,向她嘘寒问暖的。

  可是就在权禹王要回来的前两天,就在青湖里发现了蕙儿的尸体。

  都说她是那晚不小心吃醉了酒掉进湖里的。

  府上这事传得沸沸扬扬的,甚至还有人说蕙儿是被冤魂拉下水的,因为几年以前就有个失宠的侧妃在那个湖中投水自尽…

  权禹王妃只得把这事压下来,诫口府里的人谣传,说等权禹王回来亲自处理。

  我疲累的躺在床上,蕙儿,不是我不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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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巫蛊(5)

  巫蛊(5)《大宫-雏菊曲》秋姬 v巫蛊(5)v 娜木朵儿那天也来了,说是怕我害怕伤心,特意来陪我。

  我怕什么呢?宫中也有一个快要被我害死的人了…我只是有些累,有淡淡的哀伤。

  我现在和娜木朵儿已经很熟稔了,我甚至差点当她为知心的朋友,可是就在那天她试探着问我在皇宫里的回纥王子情况可好并请我多加照料,我的心凉了一半。

  原来多天以来对我的好竟是为了这个。

  也许她并无恶意,她只是忠于自己的国家,可是,只是,她找错了人。

  此时敏感的我不容得别人对我的一丝利用。

  我冷冷的回绝了她,“我不知道。如果朵妃为了这件事,那么以后不用费尽心机的来这了。”

  娜木朵儿对我突然之间的翻脸不认人一时还无法适应,她呆了一会儿,才解释她没有这个意思,但是明显的底气不足。

  这两件事对我的打击太大了,我终于病倒了。

  我不知昏迷了几天,只是当我迷糊时曾感觉有温实的大手抚上我的额头。

  他怒斥太医,把我给吵醒了。

  原来是权禹王他回来了。

  他问我身体是否还好,为什么又病了。

  我漠然的问他:“你这样关心我是因为怕无法向皇上交待吗?”

  他一怔,旋即话语间带有怒气,他问我为什么总是从坏的地方看人。他说他是亲王还不至于通过讨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来取悦圣上。

  然后他拂袖而去。

  我默然,手竟从床边摸到一个小号角。

  梧桐说是亲王从军队带过来的,他说这些小玩意说不定能讨小孩子喜欢。

  我抓起号角,它温温的感觉从手中一点点透彻出来。

  我在窗前好奇的吹了几声号角,声音呜咽有力。

  梧桐这才小心的提醒我说权禹王来了。

  他又来了么?我还以为他以后都不会再理我了呢。

  我的内心竟闪过一丝喜悦,可是脸上依然淡淡的。

  他说:“今天我带你出去散散心,你总是憋在屋子里,怎么会不生病。”

  我说:“我不想去,去了我也看不见。”

  他说:“可是你还能听。”

  他拉起我的手,坚毅的说:“相信我。”

  他竟然真的带我去了闹市,只有我们两个和一个叫冬琮的仆从。

  冬琮问他是否要套马车,他说不用,只是随意走走。

  他耐心的拉着我一步一步走,穿梭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这是我第一次到这样平时的地方。

  不时传来小贩的吆喝声:“刚出笼的包子哎!个大肉多,一文一个!”

  “卖漂亮的簪子啦,这位姑娘你就买这枝吧,保你找个好婆家!”

  “新鲜蔬菜便宜了!”

  ……

  我支起耳朵仔细的听着,一切都是那么新奇和热闹。

  突然有个小姑娘上前,脆生生的说:“这位大人,买几朵花送给你漂亮的女儿吧。这可是今天刚开花的茉莉,香气怡人…”

  冬琮斥道:“小丫头,你胡说什么?!什么女儿不女儿的,不懂别乱说!”

  权禹王倒是和颜悦色的叫冬琮掏了银子,“就把这些花都给女儿买了吧。”

  那小女孩连声称谢。

  权禹王把一大捧花送到我面前,调侃的问我:“喜欢吗?”

  我埋首于众花之中,红了脸,什么女儿不女儿的,我才不是你的女儿呢。

  远处有一群小孩子吵闹着,原来都是挤着买棉花糖的。

  那么多小孩子都喜欢吃这个,让我也有些心动,但是我却不好意思张口要。

  还是权禹王感觉到我在棉花糖摊子前的迟疑,猜透了我的心思,遣冬琮给我买了一个。

  我吃着棉花糖,丝丝甜意融化在口中。

  我们走了一路,也买了一街的东西。有风筝、面具、彩泥人和小镯子小首饰什么的,但凡我有兴趣的,都买了下来。倒是难为后面的冬琮拿了这么多的东西。

  可是天公不作美,我们兴致正高时,却乌云密布,疾风吹过,雷声滚滚而来。

  我们正想撤回府里,而豆大的雨点却已经滴滴砸了下来。

  我们三人只有退到屋檐旁躲雨。

  本以为是阵雨,可是那雨竟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歇的阵势。

  冬琮提议到由他回府牵了马车回来接我们。

  权禹王本来不想答应他,可是见我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的样子想来这也是最好的方法了,就准许他去了。

  冬琮顶雨而去。

  雨声震天。

  权禹王见我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将我紧拉怀中给我遮风挡雨。

  我在他怀中身体僵硬,想着要挣扎,最终却不愿放开那一股温暖,反而是更加依紧了他的身体,渐渐软化在他怀中。

  良久,我才小声地说:“谢谢你,四亲王。”

  他把我抱得更紧,抚着我的头,“你有什么委屈,想说什么便说出来吧。”

  我更小声地说:“奴兮想快点好起来。”

  “嗯。”

  “奴兮很害怕,奴兮不想失明…”

  “嗯。”

  说到这我的眼泪已经抑制不住,一簇簇的沾湿在权禹王的前襟上。

  “奴兮不是坏孩子…”

  “嗯。”

  “上天不应该这样惩罚奴兮…”

  “嗯。”

  “奴兮…奴兮很想很想娘亲…”

  “嗯。”

  ……

  就这样,我喃喃说着,他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这样回答着我。

  终于我哭得累了,昏睡在他的怀中。

  我醒来,挣扎着起身。

  这里是哪里?是王府吗?

  身旁的人被我惊醒,他睁开眼睛。

  我看着 他。

  我竟从他的眸子中看见了我的影子。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仿佛看不够一样,一直看着。

  我看得见了…

  原来昨天权禹王见冬琮迟迟不来,又见我睡着了,这才找了间旅店住了下来。

  我已恢复视力的事马上被报往宫中,皇上得知喜讯非常高兴,他捎来口谕说对我甚是想念,叫我早早返宫。

  我在权禹王府又住了三日,确信无碍后,便在皇上的再三催促下启程返宫。

  我临走时竟对这里生出一丝留恋之情。我环视四周,发现这真 的是一处风景优美的好地方,只是我虽住在这里十多天,可却是第一次见到这里的面貌,而且以后可能也无缘再见。

  权禹王负责将我带进宫中。

  他将我抱进轿中,我竟鬼使神差的拉住他的袖角,冒冒失失的说出口:“等奴兮长大了,娶奴兮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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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归宫

  归宫《大宫-雏菊曲》秋姬 v归宫v 当我回宫时那种热闹自不必说。

  皇上重重的赏了权禹王和权禹王妃,说他们照料我病好功不可没。

  当然还有那巫师也幸运的获得了不菲的赏赐,更让他欣喜的是皇上批准了他以后能出入宫廷为皇亲国戚诊病。

  喧闹了一天,晚上才得以安静。

  我特意在小雅斋举行了个小宴。

  只有今天善善婷仪他们才可以破格的和我平起平坐的吃饭。

  他们诚惶诚恐的婉拒,但是我说他们对我的忠心我都看在眼里,今天是我为了感激他们才举行的宴会,可以不必在意主仆之分,他们这才小心的坐下了。

  宴会开始前我神秘的对他们说今晚请有特殊的客人。

  他们好奇的问我是谁这样的神秘。

  我击掌,绿吹便款款的从门外进来了。

  在席之人除了镜明都纷纷张大嘴巴。

  我亲自起来拉绿吹坐在我旁边。

  婷仪鄙夷的看着绿吹,她说:“你这个叛徒现在回来干嘛?是因为你的主子被打进冷宫了你现在走投无路了才上这来讨好吗?”

  我打断婷仪,却不急于解释事情前后。

  我只是问神情悠然的镜明,“你可是早料到了?”

  镜明不答,我便知道他是默认了。

  我拿出一枚象牙做的骰子,上面的点痕是镶金的,我放在他面前。

  “我知道你喜欢这个,这次出宫我去古玩店恰巧看见了这个,据说还是隋炀帝用过的。你是行家,应该识货。我把这枚骰子就送给你了…”

  镜明眼睛一亮,想拿而又不敢拿,他笑嘻嘻的说:“奴才忠于小姐是本分,怎好要小姐东西呢…”

  我轻笑,“这次的事你的功劳不小,我这才感谢你…给你就是给你了,你若是再假意的推辞的话我就把它收回去了…”

  镜明听了这话,一把抓起放在桌子上的骰子,生怕我真收回似的,小心的揣进怀里。

  “小姐这样说,奴才就不客气了…以后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打断他,“别说那一套没有的,只要你以后能记着我的好就行了。”

  镜明低眉顺眼的点头,“是,那是。小姐说的是。”

  我又把注意力转到绿吹身上。

  我真挚的向她表示我的谢意和歉意,“那天打了你对不起,可是若不那样做的话她就不可能要你不可能相信你。”

  在这里我避免提起姒充仪的名字,只用“她”来代替,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绿吹回答:“奴婢不怨小姐。奴婢说过小姐对奴婢有知遇之恩,奴婢的命都是小姐的,那区区的一巴掌又算得了什么呢。绿吹很高兴自己能为小姐做什么…”

  我问:“她曾向你问过我的事吗?”

  “问过的。她收我进去说她不会亏待我,只要我能把小姐的一些弱点和失误告诉她…然后我就照小姐吩咐过的,把一些无关大碍的小姐的漏洞说与她听…她百般验证发现我没有骗她才相信了我…”

  我满意的点头,“她一向谨慎,若不是说些实话给她听她以后也未必能相信你。”

  话说到这,善善他们才算明白,原来绿吹并没有背叛我,她是奉了我的命假装投诚姒充仪的。

  如意恍然大悟,她惊叫,“原来那小泥人是…”

  我不容得她说出口,接过话去,“是什么?是歹毒的姒充仪为了咒我而捏的,她是咎由自取。”

  大家纷纷附和。

  一顿饭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小雅斋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我请回以前的秋娘继续教我跳舞。

  下午抽了空,我带了些礼品去看药婆婆。

  药婆婆对我的视力又突然恢复这事咄咄称奇。

  我说也多亏药婆婆给我治病了。

  药婆婆说她没那么大本事,那是因为我人好感动了上苍这才又见光明。

  我心底泛上一丝苦笑。

  九月份皇上四十二岁的圣宴就到了。

  无论是皇亲贵戚还是下面的大臣小吏都开始忙着给皇帝张罗寿礼,都尽力争取自己的礼物能让皇帝耳目一新,龙心大悦。

  当然像我们这样的小孩子是不用拿出什么实质性的礼物的,只要在圣宴上说几句“万寿无疆”的话表示一下就行了。

  我去十二皇子的福祉宫玩,闲翻中竟搜出一张布纸地图。

  我张开,十二皇子指给我看哪个是我帝国版图。

  我暗暗惊叹,我帝国真是幅员辽阔。

  “这么大的一块地方治理起来岂不是很辛苦?”我问。

  “当然了。这全都要看皇帝是否能治国有方了。”十二皇子说。

  我默默点头。

  然后突然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回纥在哪呢?”

  “回纥在北部…就是这一片…”十二皇子一一指给我。

  “那为什么回纥没有列入我国版图呢?他不是已经向我们称臣了吗?”

  “呃…可能是回纥刚刚收复不久,还没来的及编辑。”

  我暗自记下,心中有了主意。

  我特意找到元藏王。

  元藏王很热情的接待了我,他还祝贺我的身体康复。

  我和他先说了一些客套话,之后话题便自然而然转到最近最大的事情也就是皇上过生日的事情上。

  我自然会问:“元藏王准备了什么贺礼呢?”

  元藏王笑着回答:“无非就是一些珠宝字画和我那的土特产罢了。”

  我“哦”了一声,看似无意的说:“权禹王已经把最大的贺礼——回纥献给陛下了;南赢王据说特召了一批文士制作万寿瓶,就是在一个瓷瓶上拿不同的字体写上一万个‘寿’字,整整花了三年时间,现在就快完工了。清翎王也要从外面云游回来了,早就遣信过来说准备了一份与众不同的大礼,想必也是极其精贵的。这么看来元藏王您的礼实在有些薄了…”

  元藏王的脸变得黯然,他嗫嚅着:“我并非不想把礼品弄得厚重些…只是我的封地偏僻闭塞,当地百姓生活困苦,我又怎能舍得劳命伤财…”

  我心想,这个元藏王虽然懦弱,但是心肠倒是很好的。

  我笑着和元藏王说:“谁说礼物好一定要多花钱了?亲王岂不闻前朝有个清官在皇上寿辰时只拿了一桶姜做为寿礼,但却成为皇上最青睐的礼物…”

  元藏王点头,“这件事我知道。那一桶姜是取自‘一统江山’的寓意。”

  “那么我们也可以仿照前人呀。”

  “可是总不能这次再拿一桶姜过去吧?”元藏王磕磕巴巴的问。

  “奴兮倒是有个小主意。”

  “你说。”

  我就把自己的想法和他前后说了一遍。

  他听了有些迟疑,“这事倒不难做,但能行吗?”

  “奴兮只是来提建议的,采不采纳就是亲王自己的事了。这些亲王中只有您对奴兮多有照料,所以奴兮才会把这番话说与亲王…其他的事亲王自己看着办吧。奴兮告辞了。”

  我起身离开。

  皇上生日的那天秋高气爽。

  我们早早的就过去给皇上祝寿。

  然后是一系列的祝寿表演。

  晚上的夜宴才是重点,因为皇上会在此时清点寿礼,特别喜欢的会有不菲的奖赏。

  大家都在这时暗自竞争看谁的寿礼更厚重更讨喜些。

  有小太监在一旁尖着嗓子喊着:“左宰相,南海珊瑚一对儿;兵部尚书,千年人参一颗;大将军,漠北宝刀一把…”

  最重要的在后面清点亲王们的寿礼。

  因为亲王不仅是地位显赫的臣下,还是皇上的亲身儿子,寿礼的好坏似乎也是是否孝顺的表示,所以皇上对他们的寿礼最为看重。

  皇上对南赢王、权禹王、清翎王的寿礼都特别满意,着实夸奖了一番。

  可是当他看见元藏王的寿礼只有一张麻布寒酸的放在红布端盘里时,脸色一变。

  “元藏王,这就是你给朕的贺礼吗?”

  王藏王惶恐的出列,他看了我一眼,我鼓励他说出来。

  “是。这便是儿臣献给父皇的贺礼,是儿臣的一片心意。”

  南赢王嗤之以鼻,“元藏王你大胆!你竟然以一张破布敷衍父皇,你就是这样孝敬父皇的吗?”

  元藏王不慌不忙也不恼,他只是恭敬的对皇上说:“还请父皇亲手打开它,因为也只有父皇才有这样的气魄与胸襟才配打开它。”

  皇上将信将疑,他打开麻布,呈现他面前的是一片雄伟宽阔的宏图。

  他后又惊喜地发现他的版图要比以前扩大了许多,因为回纥已经赫然的归入大胤国的版图。

  元藏王为皇上讲解着,“这不只是一张地图,还载予了父皇的丰功伟绩。平蛮夷,制狄戎,降回纥,父皇的智勇谋略使我帝国歌舞升平,人民安居乐业,四方来朝…父皇将与帝国同福同寿!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们皆跪下,高呼万岁。

  皇上大悦,似乎被元藏王说得有些激|情澎湃,他拉起元藏王,“今年你送的这份重礼朕最喜欢,难得你有此孝心…”

  那晚,元藏王出尽了风头。

  皇上也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平时被自己冷淡的儿子了。

  他发现这个儿子虽然胸无大志,但是难得的老实与世无争,孝心似乎也是有的,自已封地时把他赶到偏远之地确实有些委屈了他。

  圣宴之后的过几天,亲王们又必须离开京城开赴封地了。

  在元藏王临走时,皇上将一块儿富蔗的蜀渝之地赏给了他。

  元藏王走时我依然有去送行。

  元藏王是知恩图报的人。

  他说他不会忘记我的恩情。他说他也知道我平时没少在皇上面前说他的好话。以后我若有什么困难他一定会尽力帮忙。

  他说这番话就够了,我要的就是这句话。

  写到这里,秋姬又得跑出来多罗嗦几句了。

  我并不是在渲染奴兮如何万能,一下子能把三个皇子(十二、小九、老三)收拾得服服贴贴的。

  对于十二皇子来说,他的母妃本来就是四妃之一,身份尊贵,奴兮的帮助对他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

  对于九皇子来说,奴兮完全没有必要去利用一个病秧子。她帮他不过因为她羡慕他有个好母亲爱着,她不忍心看着她的母亲受苦,继而对九皇子也不一般的关爱;

  对于元藏王,奴兮是看准了一方面他是独立的亲王有自己的封地,有一定的权势;另一方面元藏王生性懦弱好掌控(无论她怎样聪明,她要是想控制权禹王显然是不可能的);最重要的是元藏王能知恩图报也是非常关键,否则奴兮的努力恐怕也要付之东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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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善善

  善善《大宫-雏菊曲》秋姬 v善善v 我被爹爹卖进南宫府时,不过才十二岁而已。

  那时我连个正式的名字都 没有,因为我是家中的长女,爹爹和娘亲就叫我大妮子。

  后来因为娘亲生了重病,家中又一无所有,为了给娘亲治病,爹爹理所当然的把我卖了出去。

  谁让我是没用的女孩子呢,不像哥哥和弟弟那样能继承祖宗的姓氏。家里的孩子又很多,爹爹想来已经麻木了,就毫不怜惜的把我卖了。

  这辈子我为爹爹做的最讨他喜欢的事情便是我卖了一个好价钱。

  南宫府的奴仆花了十两银子买下了我。

  当时市价不过是女孩子四两,男孩子七两,而那奴仆出此高价,也难怪爹爹这样高兴了。

  十两银子,除了够给娘亲看病,剩下的钱也许还能置上一亩半亩的地了。

  爹爹临走是笑眯眯的,他头次这样温柔的和我说话,“他们是大户人家,你到那可要好好干活,不要对不起起这么多银子了。”

  原来最后和我说的竟然是一句这样的话。

  我被奴仆带去拜见老爷和大夫人。

  老爷乃是当朝中书令,也算是身居高职了。老爷熟读诗书,一派儒者风范;而大夫人也是身出名门,知书达礼,温和宽厚。

  大夫人打量我上下,满意的点了点头,“倒是个干净的孩子。我的小女儿今年十四岁,正好少了个伴儿,你就去侍候她吧。”

  我叩拜之后,又由府里的婆子带着去拜见小姐。

  我们到了小姐的闺房,却被奶妈告之小姐去水塘边玩耍了。

  于是我们只得再去水塘找小姐。

  然后我第一次见到了美丽的小姐,那个我发誓要一辈子效忠的人。

  我最初见小姐时,她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水边撕数花瓣,然后把它们一片一片的撒向湖面。

  老婆子带我上前给小姐请安,老婆子向小姐介绍说我是新来照顾她的。

  小姐欢快的站起来,花瓣也抖了一地。

  “终于有人陪我玩了!我早就想要个和我年岁相当的丫鬟了,娘亲果然没有失约!”

  她合着手,蹦蹦跶跶着绕我转了一圈。

  “你叫什么名字?”

  我小心翼翼的回答:“奴婢大妮子。”

  小姐咯咯的笑了,“大妮子?”

  我头压得更低,内心却有种深深的自卑感翻涌而来。

  小姐笑了好久,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可能刺伤了我的自尊心,她忙着严肃的向我道歉。

  我诚惶诚恐,虽然我的心里不好受,可是绝不敢抱怨小姐的。

  她这样屈尊的向我道歉,反而一时叫我手足无措。

  她亲自伸出手拉起我,“对不起哦,刚才我失仪了。”

  她的手温软如玉,而我的手因为长年干活早已变得粗糙不堪。

  她向我微笑,“大妮子可不是名字。让我想想,一定能给你起个最好的名字。”

  小姐果真得为了这句话翻了好几天的书卷,终于有一天她满意的告诉我她已经选了个无与伦比的好名字给我。

  她煞有介事的说:“古语有云:‘善之谛乃兼善而非独善’,以后你就叫善善吧。”

  我服侍小姐久了,发现小姐这人真的好得没心没肺。

  她一点不摆小姐的架子,有时甚至还被那些势利的奴才们暗中欺负了去,只是她本人毫无觉察,可能也根本就毫不在心罢。

  那天我看见她的扇子少了玉坠,问她是不是丢在哪里了。

  她说奶娘说她的孙子病了,没有钱医治,她便把坠子给她让去给她孙子治病了。

  我无语,奶娘平时的俸禄就不少,再加上大夫人时时赏的和偷偷从小姐这拿的东西,加起来已经是笔不小的财富了。

  她也太没良心了,仗着小姐心好便欺骗她。小姐也是的,这样虚假的话也看不出来…

  小姐对我的抱怨一笑了之,她说,谁都有难处嘛。

  虽然她比我大了两岁,可是 却比我还要像个孩子,最后反而总是我像个大姐姐般维护着她。

  她总是笑着说这样很好啊,我就是喜欢和善善在一起。

  我拿她没有办法,可却总也恼不起来她。

  小姐平时对人都很温和,唯有一次我见了小姐发火,竟是为了我的事。

  那一阵子,奶娘的丈夫在外面赌输了许多钱,奶娘便又想打小姐的主意。我看不过去,就斥责了她几句,没想到她从此对我怀恨在心,常常找难堪给我。

  她甚至偷偷把大夫人的饰品放在我的枕下,栽赃于我。

  大夫人一向对这样作j犯科之事极为讨厌,一怒之下就要把我赶出府。

  小姐一改平时淡然地样子,她先是哀求大夫人让我留下来。大夫人说这样的人留在府上祸害无穷,容不下我这样的人。小姐坚定地说她相信我,我一定不会偷东西的。

  当她说这话的时候,我留下了眼泪。

  所有的人都因为我身份低微看不起我,觉得像我这样身份低贱的人道德也一定是败坏的,只有好心的小姐相信我。

  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被人尊重着,被人信任着的。

  小姐见大夫人不准,就扬言若是不留下我便跳河自杀。

  可是有谁相信一向柔弱的小姐会做出那样偏激的行为呢?大家都对小姐的威胁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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