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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元 第16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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栋最后接话:“第三重,便是这兽王内丹了。即便寻到了源头,将兽王内丹引入乘舟堤内,即便有大成药王灵气和麒麟果灵气适应过一段时间,也未必能够非常缓和的将兽王内丹的灵气掌控好,一个不慎,元轮、龙脊,整个人都要崩碎。”
这番话,众人早就料到八成,只是这般听起来。仍旧有些心有余悸。
王羲随后问道:“几成把握?”
“治好的把握只有一成不到。”陈药师实话实说。
周栋跟着道:“护着乘舟安全的把握,只要诸位不出差错,对神元控制的精准,那有十成的把握随时在出问题之间,将所有灵气从乘舟体内抽空,只不过已经涌入的这些丹药便算是彻底废了,这个抽空的时机,我和陈兄、药雀李都能把我的十分精准。”
药雀李接话道:“抽空的法子,要靠周栋一人施展了。那极隐针所有的次数怕是都要用上。”
“用上便用上,都用了也不打紧。”曲风丝毫不见可惜,张口便言道,坐在他一旁的大护法尧十二却是面色微微一跳。不过马上就恢复了常态。
“乘舟,你自己决定,要不要继续。”陈药师问了一句。
谢青云张口就道:“不想继续。不如就这般算了最好。”这般说,自然是他心中真实所想。即便没有任何危险,这么浪费了这许多丹药。他也觉着可惜,虽然姜羽会同等回报众人,他将来也定会报答众位武圣的恩情,但这般浪费这许多天下最好的丹药,他确是觉着可惜之极。
当然,谢青云知道自己就算说了不想继续,武圣们也不会答应,只因为周栋等武国最强的几位医道中人,都肯定了不会有什么危险,他们自然要试上一试。
“少来,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要医治。”祁风第一个说道。
“就是!”边让也瞪起了铜铃大眼,道:“咱们大老远为你一人来,带来这些最好的丹药,你说不治便不治,我等武圣的面子要放到哪儿去,你小子可别好心当成驴肝肺。”
话岁说得很凌厉,语气也十分凶霸,但谢青云听得出来,边让自是为他好。
“边让说得对,我也是此意。”曲风接话道。
“你小子可不是会放弃自己的主儿,便是有危险,你也定会去治,少装了啊。”熊纪挤兑了一句,面上也是凶神恶煞一般。
“整日如此。”陈铠面无表情,说话简洁,却表达了和熊纪一般的想法。
谢青云双手一摆,道:“恭敬不如从命。”
若是再要推脱,除了说出实情,别无他法,谢青云方才那一句不继续治疗了,自己都没有报希望,诸位武圣会答应,只是那么一说罢了,他记得父亲当年说书时,总会有一句话来,“万一呢?”
这话多半用在侠士陷入选择难境,生死困境时,总不放弃,总去尝试,唯一的想法就是,万一呢,哪怕一点点看不到的希望,万一呢?
这个万一呢,让谢青云屡次拼命的时候,都从未放弃过分毫。
只是此刻,用在这里,却是想要“放弃”,不想耗费那些丹药的“万一呢?”,用过之后,谢青云自己心中都有些想笑,不过为了不让这些极为聪敏的武圣们,去猜测那武仙婆婆之秘,他只好如此了。
自然,这万一没有能够万一,谢青云还是接受了陈药师等人的治疗。大家也不迟疑,当下这便开始,首先就是那大成药王的灵气引入谢青云的元轮,虽说是今日带来所有丹药之中最弱的,可这引入也是非同小可,一要靠二十四枚仙针,化解到一半的药效,再要靠南岭奇毒针化解掉另外两成药效,留下三成,再有武圣们的灵元分成丝丝缕缕,引入乘舟的元轮之内。
自然这武圣人数越多越好,分的丝丝缕缕也就越多,越能让乘舟的体魄不受到这股子灵气的冲击。
当陈药师把其中过程详细的教授给了诸位武圣之后,这导纳大成药王灵气,便正式开始了。
谢青云倒是丝毫不用去理会什么,只是坐在那就是,他其实想理会也没有灵元运转去理会,所以也只能坐在那里。
这一回倒是比方才诊疗更加轻松,甚至还有些舒服惬意得想要睡着,只因为这一众武圣的神元涌入自己体内之后,便化作无数的丝丝缕缕和那三株大成药王的三成灵气相互嵌合在了一切,十分轻柔的沿着自己的血脉游走,至少游走二十四个周天,洗涤了筋骨血脉之后,才能导纳入那元轮。
这样轻柔的游走,就好似从内部按摩自己的血脉筋骨一般,不由得谢青云不惬意,更是丝毫感受不到那三株大成药王灵气的霸劲。
更为有意思的是,谢青云发觉同一名武圣的神元可以分散成许多,这比起武师的灵元更要灵活很多,斗战时想必能够使用更多的灵兵,只是这般分散,那劲力也要分散了,对付许多弱于自己的敌人的围攻,倒是一个好法子。
如此这般,足足二十四周天经过,天也蒙蒙亮了,众人决心待两日后的晚间,再行导纳麒麟果,这般做的原因,自是为了让那三株大成药王的灵气和谢青云的体魄更加契合。
而这两天,所有人都依旧呆在这天台之上,各自修习,将疲惫的心神重新恢复。
只因为这一夜下来,导纳那大成药王的灵气,乘舟只有舒适的感觉,可对于诸位武圣来说,却是耗费了极大的心神,直到完成之后,乘舟才明了这一切,心中自是更加感激,知道诸位武圣是怕他受到那灵气冲击,才会如此全力以赴。
谢青云倒是轻松的很,便直接在心神之中修炼武技了,两天时间全心修行,对他来说只嫌短,不会觉着太长。
而风长老虽然在旁打着下手,也是极为疲惫,只有那尧十二心神最佳,但见众人都闭目调息,他也便同样如此,三变武师也需时时修心心法,不过两日时间,早已是尧十二的习惯。
而六字营的弟子,也早得到乘舟在医药阁上疗伤,恢复战力,自然,他们早知道乘舟的战力能够恢复,所以没有人担忧任何,这一日该当猎兽,便去猎兽,和平日并无区别。
同样,灭兽营其他弟子、教习们也都得知了此事,各自想法却有不同,王羲无暇分身,王进等大教习便成了灭兽营的最高决策之人。
那叶文等人的宣判也就在第二日白天进行了,并无任何的意外,所有人都要被驱逐出灭兽营,比起淘汰更为严重的是,同样是离开灭兽营,被驱逐便表明他们在灭兽营中触犯了律则,武国各门派想要请他们加入,也得考虑以下这些人的习性,是否会触犯他们的门规,当然一些小门派能够请来灭兽营学了三年的弟子,自是高兴都来不及,也不会顾忌这些了。(未完待续。。)
ps:写傻了,谢谢,晚安
第四百六十九章 变化
离开律营羁押地之后,叶文等人被送回各自营中,收拾行装。
王进早得王羲之令,对于被驱除出灭兽营的弟子,不能太过绝情,这些人性子之中,本就有各种偏执,若是太过绝情的话,很有可能真的把他们推向了邪路,去了七门五宗,甚至干脆被兽武者笼络过去,对武国可是一大损失。
正因为此,王进并没有全营通告此事,不至于让他们成为人人鄙夷的武者,离开之后,只要他们依然去走那正途,灭兽营也不会到处所他们的恶言恶语。
所以,王进要求他们不得停留,叶文等人自也不愿意多呆,省得被其他熟人、弟子问起,极为尴尬,于是每个人都赶紧回了各自营中。
如此一来,虽然已经许多人早先几天就知道他们可能要受到处罚,也可能要被驱逐出灭兽营,但一切消息都不会有灭兽营公开的通告,任何教习、营卫、弟子问起,律营以及几位大教习都不会去提,大家怎么想便由得他们去猜测,这算是对叶文等人的一种宽厚处罚。
这一次被驱逐出灭兽营的除了叶文等所有十字营弟子之外,自还有那八位一同伏击谢青云的弟子,当然早先以装作醉酒模样撞击谢青云的三人,也同样在被赶出灭兽营之列。
包括叶文在内,几乎每个人都心生悔意,这悔意并不是对乘舟和六字营的,而是后悔不该去找谢青云的麻烦,尤其是王进特意把数位武圣竭尽全力要保乘舟的消息说出来之后。尽管他们曾经猜到武圣们会来相助乘舟,可却从未想到会这般鼎力相助。这样的意义便完全不同了。
如此,各个都在想。若是早知道这般,又哪里会作死的去对付乘舟那混蛋,即便是成功的将乘舟打个半死,事后也成功将此事抵赖掉,让乘舟没法子找到证据,但那些个武圣统领,也都会因为乘舟的缘故,而记住他们,此后还想要进入六大势力。应当是不可能了。
也就是说此事无论成与不成,他们都没好日子过,如今更是输得到了低,莫要说去什么六大势力了,连灭兽营的弟子也都做不成,将来的前途只能靠自己。
尤其那排名最后的高、矮、瘦三位弟子,更是抱怨至极,他们排名再如何落后,半年后总算是灭兽营学成归来的天才弟子。如今这般灰溜溜的离开,怕是六大势力之外的江湖二流门派也未必会要他们,只能沦落到一些小门小派之中,还是看在他们曾经是天才的份上。
尽管如此。在众人回营收拾行囊之前,王进确是特意将他们聚拢一处,并没有再去指责。反倒是说了一番鼓励的话语。
告诫他们此次触犯了律则,自然就要付出代价。灭兽营想留他们也留不得。不过离开灭兽营,未必将来就不能成为武者之中的翘楚。这修行一途,重在自身。说过这些,为让叶文等人不会因此自暴自弃或是就此沉沦,又特意举了几个数年前被淘汰出灭兽营,后来自己成长起来,如今在武国也算是一流武者的例子。
这些话说过之后,众人最然没有振作起来,但总算不会如之前那般,一直垂头丧气。
叶文和十字营的一众弟子回到居所,时间不多,只给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便要去舟域集合,被送出灭兽营。于是叶文召集白蜡、景监以及其他两位后来十字营的同袍弟子,一齐去了他的庭院,取出平日存在院中的十几坛子自听花阁买来的好酒,一一分给众人。
一众十字营的弟子心境自都不好,见叶文分酒都有些纳闷,还是白蜡第一个开口问道:“这是?”
“平日存的酒,现在都要走了,也带不走,不如就在这里,咱们一同都饮了吧。”叶文面色平静,道:“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咱们十字营的弟子一齐遭了难,再有之前也都合力猎过兽………”说到这里瞥了眼陶壶、胡凡二人,停了停,又道:“你二人之前将事端都推在我的身上,我叶文也能理解,这事你们本就不似我和白蜡、景监那般受到的屈辱大,能跟我们一起来对付乘舟,已经算是够义气了,可如今我想要改变也来不及了,既然都一同要被驱逐出灭兽营,咱们也都同饮了这些坛酒,总算对得起兄弟一场。”
“叶师兄,莫要说这般生离之话。”景监脾气较急,第一个拍开手中酒坛的封泥,跟着咕嘟嘟,一口气将坛中酒一饮而尽,自没有以灵元将酒气驱逐,带着一丝酒意继续道:“咱们便是离了灭兽营,也未必不能成为武者中的翘楚,即便不成,也一样要相互联络,既做了兄弟,那便要一直做下去,将来说不准还能聚在同一门派之内。”
白蜡也乘着景监说话的当口,拍开封泥,咕嘟嘟的一饮而尽,跟着景监之后,道:“景监师兄说的没错,就算不在一个门派,难道就不是兄弟了?以后但凡有事需要相帮,送个信来,大伙都会前来。”
这二人这般说,那陶壶、胡凡两人就算有些不情愿,也不好在这个场合多说什么,当即也跟着拍开封泥,一饮而尽,那陶壶随即说道:“我和胡凡也是这个想法。”
叶文哈哈大笑,道:“好,说得好,来灭兽营,除了习武修行,再有一点,便是广交咱们这一代中的天才,将来离开灭兽营,这武国各大势力门派之中,都有咱们同年修行的弟子,比起三艺经院的同年,关系可要牢固的多。咱们这般被驱逐,未必会有其他营的弟子愿意和咱们相交,但我叶文有你们几位诚心相交,已经是对得住这三年在灭兽营的日子。”
说过这话,叶文也咕嘟嘟的将酒坛中的酒一喝而空。跟着用力把手中的坛子砸在了地上,嘭啷一声。砸了个粉碎。
白蜡、景监二人也是有样学样,嘭嘭的都将酒坛子砸个稀烂。叶文又将剩下的几坛分给众人,十字营弟子再次痛饮,直到将所有的酒都喝光了,将所有的坛子都砸碎了,叶文才道:“好了,各自去收拾行囊,一会在舟域相见,灭兽营的飞舟会将咱们各自送回家乡郡镇,咱们约好。若是传信给对方,无论信中写的什么,信内都要刻着一个十字,但见此字,便知无人冒充,是兄弟们来信。”
“好,一切都依叶师兄说得办。”白蜡点头,声音有些激动。
“没错,这般做极好。”景监喝的面红。也是颇为激动。
陶壶、胡凡本想以灵元逼走酒气,但见其他几人都没有去做,也就只好跟着这般,只是这二人酒力不行。有些晕晕乎乎,只能大着个舌头,连声道:“听叶师兄的便是。”
“好了。回吧!”叶文一抱拳,便不再理会他人。转身进了厢房,收拾自己的行囊。众弟子也都冲着叶文抱拳,随后便爽利的离开。
叶文这般做,自是为了在这最糟糕的境况下,还能留下一点在灭兽营中得到的益处,便是这武者的人脉,在这武国行走,相熟的武者越多,相熟的强大武者越多,对于将来的修行自然是越好。
这不只是遇到危难时,可以请人相助,更多的是有什么大好处的时候,独自一人吞不下来,需要结伴一起和其他人争抢的时候,相熟的兄弟便会想到你。
而这些,都是叶文的师父曲荒平日里教给他的一些行走江湖的经验,还提醒过他,危难时能够全力相助的兄弟不多,一旦遇见这样的兄弟,自是值得相交一生。
不过,不能因为这个,就只与能够相助自己的好兄弟相交,这天下朋友,多的是利用关系,相助的人不多,但有好处无法独自得到,请你一同合力的倒是极多的,只要你在对方心中,有实力,又好相处,有好处时,便会想到你。
而这些都是一次又一次的机缘,武者修行,机缘和勤奋都缺一不可,叶文也牢牢记住了曲荒的教导,在进入律营被羁押的时候,他就已经冷静下来,认真思考了接下来最糟的情况,他又该如何在糟糕的局面下,获得一些微小的好处,或者是对将来有影响的好处。
那陶壶和胡凡二人,叶文的心高气傲,根本瞧不上他们,且这二人在古木林野当中将所有罪责都推到自己身上的行径,让叶文更是知道,这二人绝不可交。
可越是如此,越要做出一番姿态,其因有二。一便是在这二人心中留下一个印象,他叶文十分大度的印象,这二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未必将来不会率先得到什么大好处的消息,譬如某个上古遗迹重现天下,譬如某件奇宝出现在某个地域等等,以他二人的为人,未必能寻得到合力的同伴,说不得就会想到自己。
而第二个原因,便是做给白蜡和景监看的,叶文其实并不清楚这二人对自己的是否有那兄弟之义,师父曲荒虽然说过,武者一生总要交上几个生死之交,真正的袍泽兄弟,但在叶文心中,其实不认为会有这样的人出现,而且他可绝不会先为他人付出生死,所以在他眼中,任何兄弟都是可以利用的对象,若是不能利用,便没有了做兄弟的价值。
唯一不同的是,有些对自己情义更深的兄弟,可以利用得久一些,相处时候更亲近一些,能够在某些事情上给这样的兄弟更多的好处,而对于情义更浅的兄弟,则要稍微疏远一些罢了。
在叶文心中,和白蜡、景监相处时间更久,当他们更亲信一些而已,在他心中所想,这二人对自己也多半如此,知道那日古木林野之中,其他八人临阵倒戈,为求免去责罚,将矛头指向自己就不说了,在这十字营中,那陶壶和胡凡也竟如此,原本叶文也不指望白蜡和景监会说什么话,不同样推责到自己身上就不错了,却不想这二人非但不推掉责罚,还同自己一起承担责罚。且一同鄙夷了胡凡和陶壶。
这以后,叶文才知道。白蜡、景监怕是真那自己当好兄弟了,尽管如此。叶文心中仍旧不会真心待他们,以叶文的心思,再好的兄弟,也可能因为某种事由而翻脸,只不过眼下,叶文以为,白蜡、景监能对自己如此,那他们的利用价值便比以前更要大了。
于是才会故意在他们面前演一场戏,一场饮酒作别的好戏。同时让他们瞧见自己对那胡凡、陶壶这样的人也都没有什么怨言,自己的气度确是很大的。
这般做的结果,叶文很满意,从白蜡和景监的神色来看,叶文就知道自己已经进一步笼络到了他们的心。
不会相信人,即便对待生死之交,也绝不会彻底交心,叶文这样的心思,有许多来自于杨恒。
原本在禹江三艺经院的时候。叶文就见过许多同年,为了利益相争之事,只是那时候他并未有杨恒这般极端,可来了灭兽营和杨恒相处之后。渐渐发现杨恒的处事法子很有道理。
而紧跟着他拜了曲荒为师,许多次问过曲荒一些人心人性之事,这些都是从杨恒那里听来的。曲荒为了让叶文早一些明白人心险恶,更是将这些事详尽的分析。又给叶文说了更多江湖险恶的事情。
虽然后来曲荒也会提醒叶文,提防恶人。但对真正的兄弟要磊落,但叶文的性子却已经越发的自私了,加上曲荒并没有觉着这一点有多么重要,在他看来,叶文是不可能不重兄弟的,而更多的是希望叶文将来不要被恶人所骗,于是久而久之,叶文这样哪怕对待兄弟也都只当做利用的性子便就彻底成型了。
白蜡,潜行术极佳,便是去不了隐狼司,叶文以为将来他也不会太差,有这样的“好兄弟”,他自当好好结交。
景监,劲力身法都不错,但都不是最好的,战力也算不错,在灭兽营排在中间的层次,若是没有这事,将来或许能够去六大势力中的一大势力,若是幸运的话,进入其中势力的最强的营也不是没有可能。
即便发生了这等事,以景监的战力,去那三流门派当中,也能很快升任最年轻的长老或是堂主,景监脾气急,却也直接的很,这样的性子,一些大门派便是知道了他被驱逐出灭兽营,说不得在观察了他几年之后,也会重新将他招揽回来,如此对于叶文的将来,也是一大很好的助力。
至于胡凡、陶壶,除了可能会有好处的消息传来之外,将来自己若是得到什么闯荡某处遗迹,或是某个宝藏的消息时,也能叫来这两人同行,到时候做个前哨,箭灰什么的替死鬼,也是极为不错的选择。
有了这些考量,叶文才会如此一番行为,从在律营羁押时,他已经认识到自己对付乘舟是一件大错,可是错已经铸成,便只能思考之后的事情,原先的叶文虽然也足够诡诈,但诡诈的都是目光短浅之事,好比对付乘舟,只是要揍一顿出恶气,却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而正是因为经历了这个要被驱逐出咩灭兽营的麻烦,叶文的目光一下子打开了,虽然未必有杨恒那般深远,但也不只是单单考虑眼前,这般笼络白蜡、景监,甚至连胡凡、陶壶也对他们示好,便是一个证明。
叶文没有太多的行李可以收拾,将几个重要的物件放入武者行囊,便背上行囊离开了庭院,头丝毫没有回一下,就向着曲荒所在的西门守卫营而去。
无论曲荒是否原谅他,他还要再见这位恩师一面,来灭兽营之前,叶文除了跟着三艺经院的教习习武,并未有过一位收他为弟子的师父,对于曲荒,叶文虽然也认为在大利益或是生命面前,同样也可以背叛,但毕竟自己在灭兽营的三年之中,还是跟着曲荒学了不少,无论是心境、待人还是武技、心法。
虽然没有机会让他遇见有大利益冲突或是生死时刻,但在没有这等境况出现的这几年中,叶文知道,曲荒是待他最为诚心的一个,也是真心想要教他本事,希望他将来能够留在灭兽营,成为营卫,升任营将。最终继承曲荒之职的人。
因此,叶文对曲荒。还是心存感激的,叶文再如何利益为上。毕竟只有十八岁的年纪,心中的情义并没有泯灭。
自然在这情义之上,还有着他的小心思,无论曲荒是否原谅他,他都会有眼下这一次拜见,哪怕曲荒轰他走,他也要在曲荒心中留下一个印象,就是自己真心敬这个师父,也是真心悔改。
这几日在律营羁押地。叶文细细思考过,当日在古木林野,师父曲荒的心高气傲的性子也似乎被其他大教习委婉的提出过,师父当时也在反思。
只凭借这一点,叶文就能猜出曲荒虽然怒他不争,但对他也一定是会愧疚的,只因为他虽然口中说傲气不是傲慢,但其实他的傲气也同样会有无法区分其中细节的情况,那日大教习的意思。也有就算师父曲荒自己能够辨明,但教一个少年人如此,却少有提醒,很容易让少年人因为所谓的傲气。变得自以为是。
叶文了解曲荒的灵思敏捷,自己都能想通,师父定然更能想到这些。如今自己去拜见师父,师父一定也是带着这种内疚的心。将自己赶出来的可能几乎没有,自己在上演一出真心悔过的好戏。如此将来若是有事,定能请来师父曲荒帮忙。
对于叶文来说,曲荒可比十字营那些兄弟的利用价值大上太多了,自然,他这一处真心悔过的好戏,并不需要费太多气力,只因为其中还带着他对师父曲荒真心的敬重和感激,有了这样的情绪,叶文认为自己定然会演得极为真诚,得到师父的信任。
一刻钟后,叶文来到了西门守卫营的营区,平日值守的营卫都上了灭兽营的城头,和西门的门岗,剩余的营卫则在营区之中做日常的训练。
营区守卫自然和叶文相熟,也听说了叶文触犯了律则,可能要被赶出灭兽营,但各种细节,并不清楚,这忽然见到叶文,才知道他已经离开了律营的羁押地,又见他背着行囊,只以为已经没事了。
“叶文,你背着武者行囊,这是要外出猎兽么?”营卫轻松的笑问了一句。
“师父在何处,我想见他。”叶文微笑点头,并未应答营卫的话,直接说明了自己的目的。
“在军帐之内,我这便去通报一声。”营卫见叶文神色如常,更是觉着此事多半已经解决,心中还想着,果然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是大营将曲荒的弟子。
在营卫心中,叶文也基本上算作是他们西门守卫营的人了,如今没了事,自然高兴。
“不必了,我这便去见他。”叶文点了点头,依旧微笑:“我你还信不过么?”
那营卫也是一笑:“叶文说哪里话,将来咱们也要成为同袍,怎会信不过你,快去吧。”
叶文笑着点头,这便大踏步的向营区主将的营帐行走而去。
每一名营卫、营将在灭兽城中都有庭院家宅,但平日都驻扎在营区,只有假时才能回家,曲荒自然也不例外,这主将营帐就在营区的中心,叶文很快就到了营帐之外,跟着对着营帐内说了一句:“师父,弟子叶文前来拜见。”
话音才落,也不给曲荒思虑、反应的机会,这便直接推开了营帐的帐幕,大步走了进去。
曲荒此时正端坐几案前,详看西门守卫营新列出的训练书卷,却忽然听见叶文的声音,心中自是一震。
他能够从这许多弟子中,独选出叶文作为自己的徒弟,自然是对叶文极为看好的,只可惜自己傲气不说,却也将这种傲气越发的传给了本就十分傲气的少年,且糟糕的是,自己还极少去提醒他,以至于他的心胸竟变得如此狭隘,竟然失心疯的去乘着乘舟战力消失的时候,联合其他弟子去揍乘舟。
说实话,曲荒以为若是抛开要揍的是乘舟,这般对付一个性子恶劣的其他弟子,叶文的法子虽然无赖,但却十分有效,也很聪敏。
可叶文选的聪敏也只限于这等短浅之事上了,但凡他目光长远一些,心境开阔一些,便不会做这等事,这样的聪敏也可以全然用在对付荒兽、对付兽武者,对付武者中的败类之上。
可这些,都只能是如果。身为灭兽营西门守卫营的主将,又是暗营的营卫之一。曲荒当然明白,这世上没有如果。做了就是做了,做了就要承担责任,他虽然也承担了师父应当承担的责罚,但他恨不得去将叶文应当承担的责罚一并受了,好教叶文留下。
可武国能有今日的规模,这许多势力混杂其中,律法说一不二便是其中重要的原因之一,作为武国培养天才弟子的灭兽营,其律则自是更当如此。好叫这些武国天才,将来的武国翘楚们在成长的时候,就能明白律则、律法之重,待真正成才之后,也会进一步维护和巩固律法。
因此曲荒是不可能代替弟子叶文去承受任何责罚,所以曲荒心中更为内疚,和叶文猜测的一般,这几日他想明白了一切,心中更是受到煎熬。只能全身心的投入到西门守卫营的训练当中,想要改变一些计划,将这些营卫操练得更加强劲。
原本以为叶文不会来,会对自己心生怨恨。就这样离开灭兽营了,可想不到便在此时,竟听到了叶文的声音。紧跟着便见到叶文走进了营帐,和自己四目相对。
曲荒一时间百感交集。嘴巴蠕动了一番,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对这自己的得意弟子,十分痛心,那股子愧疚之情又一次涌上心头。
“师父,不用多说,弟子对不住师父。”叶文并没有放下武者行囊,当即跪下,向着曲荒一脸磕了三个头,跟着起身道:“我知道师父想说,我的今日也有很多是师父造成的,但我却不这般认为。”
曲荒见叶文一番举动,心中更是激荡,此刻听叶文这么说,忍不住道:“为师没有教好你,为师自己也很不好,这等傲气,便是能够和傲慢区分,也该时时对你提醒。你如今已经遭这大罚,为何还不认为,师父希望你能意识到错。”
叶文摇头,拱手:“师父误会弟子了,弟子正是意识到错,才不认为和师父有关,师父的傲气一点问题都没有,弟子当年在禹江三艺经院修武就一直胜过同年,养成了一股子傲慢之气,来了灭兽营后,弟子见到处处都是天才,才有意收敛,可那股子傲慢一直就在心底,不经意间就会透露出来,师父和弟子接触不多,便以为弟子这是傲气了,同样弟子当年也分不清什么是傲气、傲慢,见师父不说,便也从不去管束和理会,如今到了这步田地,是弟子咎由自取。”
见曲荒似要说话,叶文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继续言道:“若说师父有责,那这西门守卫营的每一个营卫都有可能和弟子这般,他们都是师父操练出来的,师父说过一支军队的都有自己的魂魄,这魂魄来自于主将的精神,师父的傲气给了西门守卫营,这里的每一名因为都有着一种自信的精神,这才是傲气的本身,他们却没有和弟子这般待人傲慢。”
“所以,弟子以为弟子这一身臭毛病,都是在小时候养成的,和师父一点关系都没有,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对弟子来说,反倒是好事。”
曲荒听到这里,那愁眉却是一下子舒展开来,他没有想到叶文忽然想到这般透彻,当下面上就露出了笑容:“怎么个好法?”
“人生需要磨砺,不只是武技,更是心境,弟子因此知错,便可以改掉这股傲慢之心,若是没有经历此事,即便将来留在灭兽营,成了西门守卫营的一员,到时候仍旧可能发生这类事情。”叶文认真说道:“现在弟子这样的修为,造成的危害还不大,若是等将来弟子修为得师父指点突飞猛进,再来一次类似的行为,那可能造成的就不是眼下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到时候可能害了好人的性命,也是真正的彻底毁了弟子的前程。”
“如今弟子离开灭兽营,依然可以去其他门派,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猎兽、修行,总有一日,弟子一样可以站在三变武师的境地上,和师父一般,成为顶天立地的武者,这样无论是在灭兽营,还是在各大势力,又或者在其他小门派当中,又有什么区别。”叶文一边说,一边诚挚的看着师父曲荒。
“好,好。好!”曲荒听了叶文这一番“肺腑”之言,更是激荡。连说了三个好字,随后从随身的乾坤木中取出一柄短剑。递到叶文的面前,道:“这是三变灵宝,这便给了你。”
“使不得。”叶文面色大惊,急忙退让,道:“这是师父常用的剑,给了弟子,师父用什么。”
“师父阵战时用的是刀,这短剑防身罢了,你却以短剑为主兵器。给了你倒是更尽其用,到武圣之前也不用还兵器了,师父还想着早些时日突破武圣,这短剑就更没有用了,你若是要师父留下,就是在诅咒师父永远突破不到武圣之境。”曲荒一番说辞。
叶文听了连连摆手,跟着笑道:“师父哪里话,师父定然能够破入武圣之境,只是这剑太贵重。弟子还是不能收。”
“再要推辞,便是不认我这个师父。”曲荒面色忽然冷峻起来:“方才你一番言辞,心胸开阔,目光长远。怎地拿师父一件灵宝,就又这般婆妈起来,看不到长远了?”
见曲荒声色俱厉。叶文只好感激的点了点头,伸手将那剑接了过来。背在了腰间,跟着拱手道:“弟子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师父厚爱,弟子离开灭兽营后,再不会负了师父厚望。”
“去吧……”曲荒看了看叶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保重。”
叶文见曲荒动情,也有些激动,当下拱手道了句:“师父,保重。”
说过这话,叶文转身就走,再不回头看曲荒半眼,他心中却是在暗暗说道:“从此以后,任何人对我叶文来说,只剩下利用,再无真情实义。”
有这般想法,自然是因为叶文的眼光却是长远了,但心胸却丝毫没有打开,反倒是因为这件事变得越来越窄,方才那一番话,说得好听,只因为他目光放开之后,自能想到这话应该如何说,才能显得自己的心胸也已经放开。
可实际上,叶文的心境却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无论走向哪一边,都需要眼光更远更高,曲荒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位弟子,眼光是高了,却越走越窄。只因为叶文心中对这次被驱逐出灭兽营,是有着极大的怨气的,所谓不埋怨曲荒,他又怎么可能不埋怨,可这种埋怨和对曲荒的感激,交织在一起,让他前几日越想越是头痛,直到最后索性抛开这些,只将曲荒想做可以利用的对象,才终于摆脱了那种纠结的苦痛,这也让叶文意识到,摆脱或是逃避开所谓的情义,顺着自己的一切去思虑,人反倒更能够舒心。
说起来,这番对师父曲荒的话,也不算全是假的,他却是要改调这傲慢之心,当然这改只是隐藏罢了,他若是瞧不上什么人,也不会直言,只会掩藏在心中,若是此时的叶文回到当年,是绝不会主动离开六字营的,反倒会和六字营的师兄弟好好相处。
离开西门守卫营的叶文,忽然觉着自己越来越像一个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就这般一路走一路想,眼见快到了古木林野,忽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正前方,看着自己笑。
这一下,叶文猛然想起自己现在的心思到底像谁了,正是像眼前的这位,曾经十字营的队长,杨恒。
“杨恒师兄,特意在此,为了等我么?”叶文笑意盈盈的上前。
杨恒见他如此,反倒是有些惊讶,在他心中叶文虽然聪明,但都是小聪明,否则也不会这般却对付乘舟了,只因为没有看清大势,乘舟早已经是众多武圣关切的对象,去找乘舟麻烦,就是自己找死。
这样的叶文,在被羁押、又被驱逐之后,应当会激发他那股傲慢,以至于心中满是怨言,见了自己,相当当初自己没有答应他一同来,更应该没有好脸色的,却怎么会这般云淡风轻的微笑?
到了这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