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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元 第17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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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卫点了点头,又道:“可清楚白龙镇那位女夫子的事情?”
大厨点头道:“属下来此之后,就调查过宁水九镇每一位夫子,那白龙镇遭受兽潮之后本再无夫子,那女夫子来自外地。倒是得到了白龙镇那帮孩子的喜欢,听闻此女夫子人是极好。也不怎么收钱,只愿教好那白龙镇的孩子。让他们有机会来三艺经院习武。”
未等狼卫再问,这大厨接着道:“不过半月之前,女夫子就离开了白龙镇,也报了我们三艺经院知晓,这以后那白龙镇又没了夫子,听说院首很是重视,打算寻一位其他夫子去白龙镇,不要让白龙镇再次没了夫子。”
“那女夫子为何离开,你可知晓?”狼卫再问道。
“不知。”大厨摇头:“这天下的夫子四处云游的也不是没有。读书人想要找活很难,或许白龙镇太穷了,她呆不下去了也有可能。”
“嗯。”狼卫点了点头,这便拱手言道:“告辞了。”
大厨却是忙问:“大人少停,需要属下去注意白龙镇的弟子么?”
“不用。”狼卫回答简洁,刚要离开,忽然又回头说了句:“若是那女夫子回来,就以暗记联络我。”
“谨遵狼卫号令。”大厨拱手点头。
“告辞。”狼卫再道。
大厨也是应了一句:“恭送狼卫大人。”
聂石没有理会那大厨,这便又一次悄然跟上了那名狼卫。这一路跟着,狼卫没有离开三艺经院,而是去了院首韩朝阳的住宅,伏在那韩朝阳的屋顶上。呆了好一会,似乎并没有获得任何有用的讯息,这又离开。这一次便是直接离开了三艺经院。
聂石见他走了,便在没有去追踪。那隐狼司在宁水郡的落脚点,说不得就有灵觉很强的高人。若是靠近了,说不得就会被发现。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寻到紫婴那小狐狸,告之她莫说半年,就是一年也不要回来,这时候聂石有些后悔,当初紫婴离开的时候,没有和她约定一种暗记,只要紫婴去过一地就留下暗记,那自己寻她也就方便许多。
当时怕隐狼司追查,发现同样的暗记,就算不清楚暗记是谁留的,但说不得也会追踪过去,隐狼司对于各种暗记的探查算是行家里手,通常用暗记联络的,都是需要隐藏身份之人,若非一些势力门派,便有可能是兽武者,所以隐狼司对各种暗记也是极为关注。
这一点,虽是为了探查兽武者,但对于一些门派势力甚至同为官门的一些势力来说,也都有些不喜,隐狼司常常会破了他们的暗记,一路追踪,虽说若是发现此记非兽武者所留,隐狼司便不会现身,更不会多问,转身就离开,但总有一些狼卫本事不够,被发现的,如此其他各大势力门派才知道隐狼司还有这样一支专门追踪的队伍,虽然不喜,但为了提前放缓相互联络的兽武者,得知兽武者的计划行踪,大家也只能不去多说什么。
尽管如此,但聂石知道若是自己和紫婴,设置一些类似小孩儿一般的暗记,隐狼司有可能就不会去追,人总有限,银子也有限,任何暗记都去追查的话,那隐狼司的狼卫再多也不够用的。
但紫婴也是十分谨慎,事关夫君钟景的大仇,她不想出任何差错,才不打算和聂石约定,留下任何暗记。
离开了那狼卫之后,聂石快步向书院行去,他原本打算这几日就启程,甚至今夜就启程去寻紫婴,但一路之上,细细想了想,紫婴就算回来也会是半年之后,自己这般着急去,只是想着紫婴才走了半个月,未必会太远,容易寻一些。
可若是急忙离开,那狼卫知道曾经有个白龙镇的孩子谢青云来自己这里修过文,而狼卫刚来调查紫婴,自己就忽然离开了宁水,以隐狼司的精明,说不得就会怀疑。
于是,聂石决定,索性再等上半个月,再想个好一些的理由,去和那韩朝阳告个假,再行离开,也不会引人怀疑。
有了这个打算,聂石回到书院之后,又放松了心境,喝着武华酒楼的酒,悠闲起来。
…………
“他娘的混蛋!”同一时刻,裴元在宁水郡裴家府上,大发雷霆,摔了好几个古董花瓶,这等乱世,这样的花瓶虽有人贩卖。但在武者家中已经算不上珍品。
“少爷……”一旁的丫鬟见裴元又一次动怒,战战兢兢的劝道。
“过来!”裴元扭头见那小丫鬟。俏脸之上都是害怕的粉红,狞笑的说了一句。
“少爷喜怒。兰儿给少爷去煮一碗天雪花凉茶,好清清火。”那小丫鬟忙说了一句,转身拉门就要离开,这裴元少爷几次三番想要玷污她的身子,她都没有答允,虽说武者亦不能欺辱寻常百姓,若是告上隐狼司的衙门,也自有人来管。
可小丫鬟兰儿很清楚,这裴家在宁水郡的势力。可是宁水郡烈武门分堂,除了堂主之外,最厉害的人物,自己哪里惹得起他们,兰儿只打算做满这一年,就离开裴家,赚够了银钱,给爹爹治病。
“少他娘的装蒜,你爹治病需要钱么。你若跟了我,还缺这点钱?”裴元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拽住兰儿的手腕。
兰儿虽是丫鬟,却很清楚裴元的脾性。他年纪不过十七,在离开三艺经院加入烈武门之后,就玩了不少女子。比他大的比他小的都有,却没有任何一位会嫁入裴家的。有些是看上了裴杰的钱财,有些却也是被裴杰所迫的。
好在兰儿才来裴家半年。裴元一直都看不上他,最近几回不知为何,却找了她几次麻烦,好在裴元的父亲裴杰,三番两次斥责这个儿子,不要打自家丫鬟的主意,裴元才有所收敛,今日裴元从外面醉醺醺的回来,就一脸怒容,兰儿就担心会糟,还真就出了事情,此时她只能拼力挣扎,口中也是大声说着:“少爷,别这样,兰儿还小,兰儿不想这样毁了身子。”
“跟了我,怎么叫毁了身子,少爷我让你早早感受一下人事之乐!”裴元的笑声猥琐起来,伸出手就摸向了兰儿的脸蛋。
“嘭!”便在此时,房门被一脚给踹了开来,裴杰一个巴掌扇在了裴元的脸上,怒道:“怎又对兰儿动手,没出息的混蛋!”
裴元一见父亲,当下就不敢放肆了,忙松开了拽着兰儿的手,连声讨饶道:“我只是闹着玩的,父亲别动怒。”
兰儿见状,总算松了口气,又朝着裴杰道了声谢,裴杰却是言道:“你爹需要钱,我便支钱给你,你明日拿了钱,就可以离开裴家了,省得这兔崽子,又打你的主意。”
“多谢裴老爷开恩,多谢,多谢!”兰儿一听,先是一怔,随后立即明白过来,当下跪着就要磕头,却被裴杰一把扶了起来,道:“莫要啰唣,快些离开,我还有话对这兔崽子说。”
兰儿聪敏,一听裴杰的意思,心中就明白,当下不在多言,行了一个礼,这才转身离开,顺手将房门给带了起来。
“爹……”裴元讨好的看着裴杰道,他也知道自己那闹着玩的说法,裴杰不可能相信,当下就解释道:“还不是那韩朝阳,仗着自己识得小狼卫,今晚和一群人吃酒时,又羞辱老子,这一年来都是如此,老子好歹也已经是一变武师了,这口气咽不下!”
“你他娘的是谁的老子!”裴杰勃然大怒。
“呃……”裴元吓了一跳,忙道:“说错了,爹,我是您儿子,这不气在头上么,要是老子,也是那韩朝阳的老子,爹你就是他的爷爷。”
“屁话,就知道惩口舌之利,若你有本事,索性把韩朝阳的脑袋扭下来!”裴杰怒斥道:“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一闲着就玩女人,咱们武者的追求是什么,强大,不断的修行武技、心法,提升修为,这样才能赢得尊重,若是你强了,谁还敢得罪裴家,你若是武圣,小狼卫又算个什么东西?!”
“武圣……太久远了,不如及时行乐……”裴元小声嘀咕了一句,却被裴杰听得又是一巴掌打下来,这一巴掌却是动了灵元,直打得裴元的脸上一记红印。
“前年爹说要慢慢对付韩朝阳,要不是我忍不住,使诡计直接捉了回裴府毒打,还真没法逼他不得已说出谢青云是小狼卫来。”裴元也是被打懵了,眼睛露出凶光,却还是惧怕他爹,却是顶了一句:“后来我就想要做了韩朝阳了事,爹却不让,只说怕那小狼卫。现在却又在我面前逞什么威风。”
裴杰冷笑:“你捉他来毒打,你就觉着自己厉害了。你没有想过,若是韩朝阳性子稍微硬气一点。一出裴家就告咱们一状,你又能如何?你想要那般杀他,更是不可能,莫说他有小狼卫这一层关系了,就算没有,也不可能捉来裴家杀掉,他毕竟是三艺经院的院首,要对付他,得用脑子。”
裴元仍旧不服气。小声嘀咕道:“用了几年脑子还不是没法子,咱们不敢得罪小狼卫。”
裴杰看着裴元,摇头道:“所以才让你不要太近女色,正经娶回一个女子,有了传承就行,剩下的时间,用来修行。”
裴元听后,虽然无话可说,但依旧很愤懑的模样。却忽然听裴杰言道:“很快,韩朝阳就要下狱了,得罪我们裴家,除非早早躲起来。不然有他好受!”
“什么?”裴元一脸的不敢相信,随即转为一脸的惊喜,他知道父亲说话从来不会胡乱吹牛。若非稳妥之事,便不会这般讲出来。
裴杰也终于露出了笑容。跟着又严肃的指了指脑袋,道:“让你用脑子。你却不懂怎么去用,咱们虽不能直接去问任何隐狼司的人,有没有谢青云这个小狼卫,但始终可以通过其他途径打听一番,尽管十分渺茫,但得罪我裴家的人,总要一直记挂在心中,时时要打探他们的消息。”
“爹,你有人在扬京城?”裴元当即醒悟道:“那谢青云不是小狼卫?”
裴杰哈哈一笑:“你爹我虽然只是个宁水郡分堂的武师,但和京城烈武总门的武者也同样有着交情,让他们想法子从侧面探听一下,也就行了。”
“可小狼卫那么多,且都隐藏着身份,我怕烈武门那曲门主也没资格知道吧。”裴元疑惑道。
“所以说,任何事情不要自以为是,你说得虽然没错,可我依然拜托那位三变武师去打听了,打听来自然是好,打听不来,再想其他法子,君子复仇,十年不晚。”裴杰狞笑道:“这也是老天不负我裴家,你可知如今的游狼卫没有一位带在身边的小狼卫了,最后一个小狼卫也在四年前成为了其他字头的一名狼卫,所以也用不着我那位朋友去知道每一位小狼卫的名字、身份了,且这消息,也是他在隐狼司的一位可靠的朋友说的。”
不等裴元再问,裴杰又道:“自然,隐狼司的任何人,便是和你关系再好也不会透露其他狼卫的身份,但透露一下已经没有小狼卫了,并不算违背隐狼司的律则,所以这事定然是真。”
裴元听完了父亲的话,大喜过望,当下就要出门。
“回来,干什么去?”裴杰厉声呵斥。
“捉了韩朝阳,娘的,让他刚才嚣张!”裴元怒道。
“放屁!”裴杰冷笑道:“和你说了多少次,动脑子,韩朝阳就算没了小狼卫的靠山,你这般忽然去捉他,就能杀了他么,只要不死,回去之后他就会警醒,你为何敢不顾小狼卫来捉他,说不得就跑了,此消息也很快会传到白龙镇,你只是想对付一下韩朝阳就完了么,那谢青云你不想对付么?”
裴元听过父亲的话,顿时怔住了,随即又哈哈狂笑:“爹说得对,谢青云虽然不在白龙镇了,但他的嘴了我们,那整个镇子的人,咱们都要他完蛋!”
“所以此事要慢慢计议,详细周划一番,陷一个镇子,可不是直接去杀了他们那么简单,若是如此,整个裴家都要陪葬,你以为隐狼司是吃干饭的么,莫名其妙武者去屠戮白龙镇,除非你想成为兽武者,从此过上逃亡的生活。”裴杰认真言道。
“爹说得没错,孩儿受教了。”裴元也终于算是冷静了下来:“咱们得想个周密的计划,要让韩朝阳和白龙镇都被当做私自通兽武者之辈,陷他们入牢,在那牢房之中,再要对付他们,就方便许多了。”
“这才像是我裴杰的孩子。”裴杰微微点头。
“不对啊……”裴元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问:“谢青云那混账小子,怎么敢冒充小狼卫,不过一土穷小孩。怎么会知道小狼卫,又是如何瞒骗过韩朝阳的?韩朝阳再愚蠢。也不至于这么容易被骗过,还深信那小子是小狼卫?”
不等裴杰应答。裴元又道:“莫非是韩朝阳为了躲避咱们的报复,故意瞎说的,就赌咱们不敢去探查小狼卫的身份?还真让他赌对了几年,悠闲的活了几年?”
裴杰摇了摇头,道:“蠢!你想想韩朝阳的性子,只求稳妥,怎生会是个赌命之人,且谢青云还在三艺经院时,韩朝阳对他的态度。若非小狼卫,他怎会收一个没有元轮的小子为徒,就算因为那小子真有天赋,能够习武,韩朝阳哪里会有这个本事教得出来?”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裴元听过父亲裴杰的话,皱起了眉头,心中是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才要从长计议,当然也用不了太长,月足以。”裴杰凝眉言道:“谢青云这小子的身份颇为值得玩味。他冒充小狼卫已经是犯了死罪了,但他能够有此见识,又能够从一个没有元轮的人,习武突破先天武徒的境界。足以表明他背后有一个能人,这等能人便让咱们可以做一番文章了。”
“直接告上隐狼司?”裴元应话道:“如此岂非简单。”
裴杰摇头道:“若是真个直接告上去,就要由隐狼司来探查。那韩朝阳未必就是和谢青云串通,和谢青云背后的人串通。只不过被蒙骗而已,那白龙镇的人也未必认识谢青云背后的能人。且此人到底什么计划,到底是不是兽武者,咱们都不清楚,若是这般告上去,未必就能整垮韩朝阳和白龙镇。”
不待裴元接话,裴杰再道:“所以咱们要像个法子,一步步的来,就陷害韩朝阳,发现他和兽武者联络,在陷害白龙镇的人,发现他们和兽武者有联系,前不久我听闻那白龙镇的女夫子已经离开,怕是再也回不来了,此女子十分不简单,她又是谢青云的夫子,咱们大可将他当成是那谢青云背后的能人,且我以为说不得她真就是那位教谢青云如何伪装成小狼卫,教授谢青云在没有元轮之下能够习武的强者。”
“她若是六大势力之人呢,有其他隐情,才让那混蛋小子冒充小狼卫呢?”裴元连声问道。
裴杰这次总算赞许的点了点头,道:“所以,咱们才不能直接告上隐狼司,在这之前,咱们一步步‘发现’韩朝阳,白龙镇和兽武者的联系,在一步步将他们打入死牢,先折磨到死,留下一两个活口之后,再上报上去,无论那女夫子到底是什么人,也和咱们无关了,就算她真是六大势力的,和兽武者没任何联系,那白龙镇被毁,韩朝阳之死,她也没法子寻咱们任何麻烦,且此女身份,我以为多半不会是六大势力,就算不是兽武者,也有可能是七门五宗之人,得罪这样的人,咱们又有什么可怕的,说不得还能立上大功,受到烈武门东部四郡总堂的嘉赏。”
听过父亲裴杰详细的解释和分析,裴元越发精神了,当下就一拍桌子,兴奋道:“那咱们这便想计,先怎么捉了韩朝阳,怎么陷害白龙镇,怎么发现他们和兽武者有联系,或者我这就去请几个人,花些钱财让他们装成兽武者和韩朝阳等人联络?”
“说了许多次了,动脑子没错,但要沉住气,怎么这般着急?”裴杰不满的瞪了裴元一眼,跟着问道:“你想过没有,你请了这些人来,之后怎么处理?”
“直接杀了,或是同样捉入大牢,再杀了,所谓银子虽然给了他们,却不过是诓骗他们的法子,买他们的命而已。”裴元虽然才十七岁的年纪,可是说起这样的话,已经能够做到面不改色的境地了。
“不错……”裴杰非但不以儿子的狠辣而烦躁,反而赞叹道:“有这样的狠心,方能成大事,不过你还是忽略了一点。”
“什么?”裴元听到父亲赞自己,心中很是高兴,却又听见父亲这般说,这便赶忙问道。
“请人陷害没错,杀了这些人也没错,只是这些人总要让许多人瞧见,先做了伪证,在上报隐狼司之前,让他们‘畏罪自杀’,这才最为稳妥。”裴杰说道:“不过这不是我说的你忽略的那一点,你最为忽略的是书院的夫子。”
“什么?”裴元有些迷糊:“书院的夫子?那是谁……”他对聂石的印象并不深刻,想了一会才道:“那个好酒的糟老头么,他又是什么人?”
“你觉着谢青云这等人,没有那女夫子的指点,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去书院修文?”裴杰反问道。
“他们有什么目的,要探查三艺经院,所以寻一个书院修文,最为低调。”裴元当下就应答道。
“你这般说却也没错,但若并非如此呢,那书院夫子聂石的为人我打听过了,好酒,脾气古怪,背景身份也有些神秘,这样的人,完全有可能也和那女夫子是同伙,若是如此,咱们在设计陷害韩朝阳和白龙镇之前,还要将他算在其中,他能冒充夫子这许多年,定然有他的手腕,咱们得提防着他。”
裴元听后,点了点头:“索性一并陷害了他就是。”
“未必陷害得成,若我猜测的没错,他真是那女夫子一伙,如今还呆在三艺经院,而那女夫子却走了,他定然还有其他图谋,骗他出来,找几个人冒充兽武者和他言谈,怕是他不会上当,我观此人可能藏着惊人的修为,说不得动手间就能说杀了你请来冒充兽武者之人。”裴杰神色郑重的说道。
“不可能吧。”裴元有些不信。
“所谓算无遗策,便是要事事都考虑在内,这等事情,出一个小纰漏,就可能全盘皆输,这一输,可不只是没法子对付韩朝阳、白龙镇的事情,而是让咱们裴家彻底玩完的大事。你以为我当年败了那许多敌人,换来裴家的繁荣,用了那许多诡诈,就是轻而易举的么,每一次,都有可能让裴家万劫不复,可后来裴家一点事都没有,还越来越兴旺,靠得就是谨慎,事事都要考虑周全的谨慎,有时候有一点存疑的地方,宁愿暂时不要施计,等上一段时间,却是更好。”裴杰语重心长,裴家曾经不过是一个小家族,在他的手上才达到如此境地。
他不过是一个二变武师,在烈武门二变武师也有好些个,他能够坐在仅次于堂主的位置上,靠得就是头脑、诡诈,否则也不会被人称之为毒牙了。
尽管如此,他却很清楚自己每一次从他人手中掠夺,都是一次极为惊险的冒险,他不想自己这般辛苦打拼来的家业,毁在儿子的手上,所以对于培养儿子裴元,他是不遗余力的。
“明白了,父亲。”裴元虽然纨绔,虽然冲动,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头脑也是十分敏锐,只是还太年轻,又总是仗着自家的势力,在这宁水郡中处处横行,所以城府才一直不够,平日里对付敌人,想一些恶毒诡计虽然可以,但却时常容易冲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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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三章 五十七道气劲
“明白就好,用心修武,修为强了,才是一切诡谋的基础。”裴杰点了点头,又道:“我去修习心法了,你也早些修习。切记,切记,莫要在祸害女人,想要安定,看好一个,宁水郡最好的,爹也帮你娶回家来便是,把心思用在这上面,不如早些安定下来的好。”
裴元见父亲苦心相劝,当下也正色道:“多谢爹,我明白的。”
裴杰并不清楚自己这般劝诫是否有用,不过想着儿子总会明白的,便再次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开了屋门,离开了裴元的住处。
看着父亲这一离开,裴元便咬着牙的一屁股坐下,口中嘀咕道:“那该死的小丫头,我裴元得不到你,誓不为人,拿我爹做挡箭牌便以为没事了么?”
想了想,仍旧有些愤愤不平,当下举起桌上茶壶,一饮而尽,跟着又切齿道:“莫要以为你明日走了,我便没了法子,不是我裴家的丫鬟,更容易得到你。”
…………
裴杰父子在想尽法子设计韩朝阳,这位宁水郡三艺经院的的首院却是全然不知。
自从去年被裴家胁迫,在万不得已下拿出谢青云小狼卫的身份,才得以脱险之后,他便整日提心吊胆,怕小狼卫回来得知此事,怪罪于他泄露身份,很有可能以触犯律法之责,将他捉拿归隐狼司。
不过时间久了一些之后,小狼卫没有回来,那书院的夫子聂石也不知情。他倒是过得十分惬意,最惬意之处便是裴家父子再也不敢得罪他了。
甚至许多次见到他之后。都礼敬有加,他别是在宁水郡一众武师相聚时。裴杰父子对他的态度,更让他感觉到颇有面子。
以至于许多当年因为裴杰父子的缘故,而不在怎么搭理韩朝阳的其他宁水郡武师,也都开始巴结于他,这样的日子,韩朝阳自然高兴。
只不过他生性低调谨慎,只想着保住现有的位置就足够了,因此并没有因为裴杰夫子惧怕他是小狼卫名义上的师父,而对裴杰父子无礼。他很明白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将来小狼卫回来,说不得他就要因此完蛋了,所以虽然惬意,但仍旧克己。万一小狼卫归来,真的要治罪于他,他还可以解释是为了保命,否则就要被裴家暗中除掉了,且自己几年来兢兢业业,从不做有为律法之事。如此来求得小狼卫大人的谅解。
只不过,韩朝阳这般想,这样做,可裴家父子却不买账。他们每一次对韩朝阳的礼敬,每一次看见其他武者因为他们的缘故,同样很给韩朝阳面子。他们心中就十分痛恶,尽管韩朝阳对待他们也是有礼回礼。丝毫没有任何借此机会瞧不起或是打压他们的言行,可是在这对父子眼中。韩朝阳得到他们如此谦礼,本就不配,又因为他们而得到其他武者的巴结,更像是直接用脚踹在他们的身上,抢了他们裴家的利益一般,只想着一旦有了机会,定要将韩朝阳除去的恶毒念头。
在毒牙心中,绝不能又人可以类似韩朝阳这般,无论修为、战力、背景都不如他们的人,却能够利用这样一件事,迫使他们如此。
事实上,韩朝阳本就没有打算迫使他们礼让,只求他们别来找自己麻烦也就行了,可韩朝阳又哪里能够想到裴杰这等人的心思,虽然他知道裴杰是毒牙,为人诡诈,却想不到他的心胸窄至如斯,对裴杰这样的人,根本不能存有退让之心,无论对他如何,只要他一朝起势,可绝不会念你强势时对他的好处,定然会立即至你于死地,因此真正对付裴杰父子唯一的法子,就是乘这三十年还是河东的时候,就主动出击,至他们于死地。
只可惜,韩朝阳又哪里是这样的人,如今河东已经没了,到了河西的天下,那谢青云和小狼卫丝毫没有关系,甚至还会牵扯出一宗冒充小狼卫的大案,而韩朝阳却一点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他还在为今日宴席之间因为裴杰不在,裴元忽然没忍住对他发难,而他也一时冲动,暗示裴元莫要忘了小狼卫是他的名义上的弟子一事,从而奚落了裴元几句的事情,而有些后悔。
虽然席间十分痛快,一众宁水郡武者中的翘楚也都听出了裴元对韩朝阳不满,却被他三言两语奚落的不敢还嘴,更是对韩朝阳能够让裴家如此,心生佩服,但韩朝阳自己却乐不起来。
今日裴元如此,让韩朝阳觉着他这一年来从未有接着小狼卫的名义,对裴家不礼,似乎并没有得到裴家真心的礼让,这裴元入席不久对自己那几句顶撞的言语,韩朝阳感觉的出来,裴元心中是有不少怨气的。
韩朝阳其实也十分纳闷,自己在对裴家一事上,就因为谢青云的缘故,当年就被裴杰父子整得不行,后来还险些被裴元陷了,怎么着都是自己吃了无数的亏,最终让裴家知道小狼卫身份之后,他也从未报复过裴家,却仍旧换来裴元这等仇怨,就好似他韩朝阳天生就要做他裴家的奴仆一般,若是稍微抬起一点头,就要让裴家视他为生死大仇。
“混蛋!”极少骂人的韩朝阳脑中闪过裴元那怨毒的眼神,也忍不住猛的一拍自家书房的桌子,一脸愤恨模样,只不过片刻之后,他又开始担心裴元会因为今日之事,更加对他嫉恨。
坐下沉思了一会,韩朝阳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幸好不是裴杰,只希望是裴元这厮年纪不大,比他爹更盛气凌人,才会如此,那毒牙虽然诡诈歹毒,但不至于为我这样一个没法子危害他们裴家之人,而大动干戈。”
又想了一会,韩朝阳便稍稍放下心来。只因为脑中冒出那小狼卫的模样了,无论如何。至少还有小狼卫这层关系,裴元再怎么动怒。也还是要顾忌这一层,今后对裴家更谦让些就是,若有什么好处,主动去裴家送上,时间久了,总能化解今日之事,想那裴杰也明白,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他这般善使头脑之人,总不能看不出,我既有小狼卫这张牌,还丝毫不想着报复他们裴家,反倒主动给裴家好处,结交裴家,他若在想着找我麻烦,以裴杰的头脑,应当不大可能。
想明白了一切。韩朝阳总算轻松了许多,这便回了自家演武堂,打坐调息,一旦成为武者。大多都会在夜晚应当睡眠的时间,打坐调息,对于武者来说。这本身就相当于最好的休息方式了,既恢复了气力。又同样处于修习状态,不会耽误一丝一毫的习武时间。
尽管武者若无其他伤病。大约都能达到一百五十岁的寿命,可人人都知道再突破至武圣,便能有五百之寿,若是不清楚前路,只认为人族寿命的极限也就一百五十年左右,那许多武师也不会这般勤勉。
可前路十分明朗,且修行之法早已传下,大部分武者自都会不停修习,提高修为战力之外,当还要求得更长久的寿命,武者虽能出人头地,比寻常百姓的日子要好过得多,可一旦成为武者,就知道武者之路还长远得很,且身周比自己强大的人数不尽数,若是不迎头赶上,虽不愁吃穿,且过得还算滋润,但在武者群体之中,总要被人瞧不上,总要被人欺压。
况且最关键的是,武者需要不断的外出猎兽,就算你只是一变武师,且只是刚刚突破一变的武师,你能猎来的荒兽并不算好,也同样会有其他比你强上一筹的武师来抢夺,如此一人猎兽总不如与他人合力组成武者小队。
所以几乎每一名武者的出路都是加入一个门派,一个大家族或是官门、军门、六大势力,自然也包括和六大势力作对的七门五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若是你不奋进,便会被人瞧不起,便会越发的被武者小队抛弃,即便是韩朝阳这样的极少需要外出猎兽的首院,若是修为、战力一直停滞不前,也总要被宁水郡的武者们排斥,所以几乎大部分武者都不会偷懒,每个人都想要变强。
当然,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或是因为家族惯养,或是自己毫无求强之心,做一个一变武师,两石之力的武者一辈子,只在准武者区,四处猎兽,过上平凡的小日子,哪怕被身周的人瞧不起,甚至唾弃,也都不在乎,这些人,自不会这般勤修苦练,只打算舒舒服服的终其一生,也就算了。
韩朝阳虽然很少会想着升大官发大财,只想着保住眼下的位置,但他能做到一郡的三艺经院的首院,在武道一途上,自不是那种贪图享乐,不求进取之人,每一位三艺经院的首院,无论是修为还是性子,都经过了当今右相、三艺经院总院首院钟书历亲自选拔,绝不会选一些好吃懒做之人。
何况,即便只想保着眼下的首院之位,韩朝阳也必须要勤修武道,那身后的蒋和一直窥觑着自己,若是自己的战力修为连蒋和都拿不住,可就糟了。
好在,尽管韩朝阳是想着保住眼前,没有太大的进取之心,那也只是在官位之上的想法,对于习武,再如何苦累,他也从小就养成了习惯,甚至充满了乐趣,虽算不上是一个武痴,但绝不会对修习武道生出丝毫的厌烦之心。
…………
时间已经从半夜走到了天明,在灭兽城医药阁的天台之上,那武国第一针周栋,才刚刚熟悉了极隐针的用法。
原以为,他能够熟练的使用那二十四枚仙针,又能很快上手南岭奇毒针,对于这极隐针的施展,应当不算是难事,却没有想到,极隐针的特性却是和其他针路全然不同。
针法有难有易,周栋所接触的各类医道针术,方向上都是大体一致的,因此他对那已经极为复杂的二十四枚仙针熟稔的话,对其他大部分在武圣丹医高手之下能够用的针法,应当都能够很快学会。何况他的针法已经证明比那武圣级的丹道高手陈药师还要厉害数分。
可人算不如天算,这极隐针的施展手法。却是和之前他所学的,所见的。所听闻的全然换了个方向,以至于刚上手的时候,他完全弄糊涂了,好在周栋的针术天赋过人,手上刚握住那极隐针,就觉着有些不同,只在谢青云的身上试了片刻,就赶忙取了出来,又在一旁独自研习。
这般足足耗费了几个时辰。才终于了解了极隐针的用法,事实上,这已经是极快的了,莫说换做寻常丹道武者,便是换成陈药师这位武圣级的丹道武者,都难以和他这般,只用几个时辰,在没有人教授的情况下,就掌握好极隐针的用法。
当然。这几个时辰,其余武圣仍旧在关注着谢青云,而陈药师则跟着周栋身边,揣摩学习那周栋研习极隐针的手法。周栋也并没有私藏,他自己之前也看了不少陈药师施展南岭奇毒针的手法,也同样见识了陈药师如何探寻乘舟身体病症的手法。包括药雀李在内,这一次三位医道强者。同为乘舟医病,相互之间都学到了一些自己曾经不太了解的医术。
也正是因为此。三人其实对这次相聚,都暗自庆幸,多托了乘舟的福,又有这许多武圣在,没有人会故意在这样的合力施救的情况下,还去私藏什么,以至于他们三人虽然耗费了气力,却也收获了不少。
“周兄弟这次可有把握?”陈药师见周栋已经能够熟练的玩起了极隐针,当下就出言问道。
周栋点了点头,又微微摇了摇头,道:“把握不敢说,但应当不会施错了手法而害了乘舟,行进得缓慢一些,一步一步来,总能把这极隐针最大的功效发挥出来,至于能否探明乘舟晕迷的因由,那就不好说了。”
“啰唣什么,赶紧赶紧。”边让喊了一句,他堂堂武圣,自不会因为这一点时间,而有任何的不耐烦,这般叫嚷,当是为了缓和一下压抑沉闷的气氛,不想因为周栋口中的不把握,影响了施针时的信念。
边让虽不懂丹道,但知晓其修行时,便和习武修心时相似,凝神静气,不问外物,自能有更好的效果,越是烦躁,越是没有信心,就算不会走弱入魔,施展起来也容易出一些差错。
这样的心境带来的问题,最容易体现在刚修到手的技法,譬如一些新武技,譬如此时周栋才凭借自己的天赋,琢磨出来的极隐针的用法。
他这一说,周栋霍然送来了一直紧蹙的眉头,他自己都忘记了自己从研习极隐针开始,眉头就一直没有展开,此刻听见边让这般一叫,顿时醒悟了过来,边让能明白此道理,他又如何不明白,当下拱手对边让礼敬道:“多谢边统领提醒,医道武道,技法不同,心境相同,到底是武圣边让。”
陈药师在一旁听罢,也趁机松一下众人的心境,忙跟着道:“周兄弟,你这般说,就是觉着在下不是个武圣咯。”
周栋一听,又是哈哈一笑:“陈宗主哪里话,陈宗主和在下一般,方才都陷入这医道之中,所谓局中之人,容易惑心,这才没有勘破这层窗纸,好在边统领身在局外,一眼看破,一语道破,咱们才算脱了这糟糕的心境。”
陈药师跟着一笑,同样对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