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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元 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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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名字,现在听谢青云一讲,个个都好奇的很,可听到最后又都不好意思起来。

  仍是小胖子卫风先说:“早先我还真以为小粽子有什么古怪,看来我见识也够浅的。”跟着对小粽子拱手作揖,“对不起了,小粽子。”

  小胖子带头,娃娃们也都道歉。这次轮到小粽子不好意思了,慌忙连摆着小手:“不用的,不用的……”

  谢青云又瞧向张召:“张武者说小粽子染了荒兽血,是个小怪物,自然是他杜撰出来的,大人们都嫌弃的特殊族类,依着张武者的xg子,估计是能欺负就欺负的了。”

  说着话,谢青云第四次掐起指头。

  “别啊,谢,谢师兄,我又没说话,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张召又要哭了。

  见张召变得这么怂包,大伙憋不住想笑,跟着又听见“哇”的一声,原来那马脸同年醒了过来,这一清醒就感觉到碰撞后的剧烈痛楚,当即哇哇大哭。

  他这一哭,大家再也忍不住,一齐大笑。

  小粽子也笑,边笑边耸动着藏在衣服下的小羽翼,仰头问谢青云:“师兄,我真的很厉害吗?”以前她可从没听人说过自己有成为武者的天分,方才听谢青云讲起,心中有点迷糊,又有点兴奋。

  “当然。”谢青云把小粽子刚理好的头发又给揉乱了:“将来你成了武者,就回镇里,看那些人还敢瞧不起你。”

  “我不回衡首镇了。”想了一会,小粽子认真道:“只要不挨打,有书读,有武习,有粽子吃,有师兄一起,哪里都是家,只是……”

  谢青云好奇:“只是什么?”

  “只是师兄别在弄乱我的头发了……”小粽子怯怯道。

  “……”谢青云没说话,一双爪子却又驾临小粽子的脑袋上了。

  娃娃们说说笑笑,驾车的陈伯乐则在听听笑笑。

  接送新生员的流马车中特设了一种机关,叫做三纹耳,并没有标注在铭文内,是用来让车夫听着车里动静的。

  之前发生的一切,陈伯乐都听在耳里。

  千里马谢青云表现得越出众,他这个伯乐也越兴奋。至于娃娃们打闹,几乎每年都会有几个强势的在车里来这么一下,只要没出什么大事,他从来不会去管。

  在说笑与听笑之中,铁木流马车赶到了宁水郡城。

  宁水郡虽小,可护城河之阔,城墙之巍,城门之坚厚,并不亚于任何大郡,为阻荒兽,武国十二郡皆是如此。守城的郡兵见着流马车体上的“三艺”二字,非但不盘查,还和陈伯乐点头示意,陈伯乐也摆足了架势,微一颔首,便加快了流马的速度,穿过城门,驶向城东。

  大约半柱香的功夫,镌刻着三艺经院的青石门坊,就出现在陈伯乐的眼前。穿过门坊,又向东行了半里,三艺经院的正门也就到了。

  宽厚的玄se重门,高远的青se院墙,绕墙探出的苍劲老树,遥通深处的青岩阔路,还有那隐隐传来的嘿嘿哈哈的习武声,直冲云霄……

  “真大啊!”

  车门刚打开,大家便争先恐后的下了车。面对这样一座古朴的学府,娃娃们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字:大。

  学府门前本来就等着七八个家住郡城内的新生员,这回郡下九镇的娃娃们一加入,就更热闹了。

  娃娃们看得欢乐、说得高兴,并没有人注意到那位烈武药阁的小少爷张召被一位劲装中年人给接走了。

  等负责接纳新生员的管役出来,陈伯乐便制止了娃娃们的吵闹,拿了名录,和管役交接,大家也都取出各自的入学令,由管役点名验证。娃娃们兴奋的很,验过入学令后又换取各院行牌,哗啦啦的,无论是去武院还是去匠院的都站到了管役的身后。

  书院地位极低,又只有谢青云一个人去,管役懒得单独跑一趟,给了他书院的行牌后,指了指方向,让他自己去找。

  管役这般不屑,谢青云却不在意,他有同年相送。大伙见他要走,一个个跑过来告别,有的说谢师兄以后找你去玩啊,有的说谢师兄下次再听你讲书……

  小粽子最为不舍,小姑娘离了家便再也回不去了,虽然遇见谢青云时间不长,却已经把他当成了依靠,眼下又要分开,不禁神se郁郁。直到谢青云和她约好,过两天就来看她,才又重新笑了。

  见众娃娃如此,管役有些愕然,心说什么时候书院的生员也这么受欢迎了……

  没理会管役的眼神,辞别大伙,谢青云提石、背包,踏上了青岩阔路,朝着书院的方向行去。/dd

  正文 第九章 威风师父

  武者,除了加入烈武门这类江湖门派,亦可去大户财阀家中做个护院,又或者进镖局当个镖师。当然还可以加入朝廷行伍,成为守土的兵将。

  再有的,考入仕途,成为各衙门的官吏、捕快以及护卫,或是分入三艺经院做教习、教头。

  然而武者虽强大,能猎杀荒兽、护佑人间,却极易私yu膨胀,为自身利益而相互厮杀甚至屠戮平民。

  地位仅次于武者的匠师,亦有不少仗势欺人、视律法如无物之辈。甚至还有武、匠之中的败类,自称为兽武者、兽匠师,竟勾结纯血荒兽,与人为敌。

  因为此,朝堂上就有了一支特殊的机构,直接听命于国君,称之为隐狼司。隐狼司下辖三府。

  军字头,设军狼使一名,统领军狼卫,监察军队行伍。

  吏字头,设吏狼使一名,统领吏狼卫,监察包括三艺经院在内的各衙门官吏。

  人字头,设人狼使一名,统领人狼卫,监察江湖门派、财阀势力。

  三府之上,又有游狼卫若干,均是隐狼司中最善断案、武技修为极高之人。游狼卫听命于隐狼司大统领,行踪神秘,或支援各衙、或专查离奇大案。

  谢青云手上的牌子便是游狼令,作为朝廷官吏、三艺经院的首院韩朝阳,又怎会不认识。

  只是,谢青云年纪极小,其气机也并非武者。韩朝阳曾听闻,一些游狼卫身边会跟着一到两个有天赋的娃娃,可替他们潜伏办事而不易引人注意,这些娃娃被游狼卫悉心教导,被称为小狼卫,若是将来有成,亦可成为狼卫之一。

  所以,韩朝阳基本肯定谢青云是个小狼卫,可即便是小狼卫也足以让他诚惶诚恐。

  从方才举力考核开始,谢青云就一直背着好几个包袱不放,如今韩朝阳怎么看怎么觉得里面藏了些隐狼司的奇门匠器。

  谢青云收了令牌,嘿嘿冷笑:“罪什么的就不必说了,我来见你,就想问问天院收人是不是太过随意了,那烈武药阁的张家小公子怕是不能进的吧。”

  韩朝阳心中咯噔了一下,马上点头:“小狼卫大人明察秋毫,我保证,天院不会再有张召的位置。”

  每年放一两个没多大能耐的生员进天院,韩朝阳是知道的,宁水郡地面,韩朝阳虽不惧任何人,但也犯不着得罪一些有势力的人。天院教习蒋和收那点银钱,他通常睁一眼闭一眼。

  能坐上首院这个位置,韩朝阳又岂能只是个吃货。小狼卫大人张口就提张召,他当下就想到其中的原委。心中清楚这种事情自不会惊动游狼卫大人,多半是张召这个纨绔子弟得罪了来此查案的小狼卫。

  张召的父亲韩朝阳认识,烈武药阁掌柜,和烈武门没有直接关系,不过是拍了烈武丹药楼马屁,得了个开药阁的机会。说到底,一个生意人而已,踢他儿子出天院,韩朝阳压根不当回事。

  至于小狼卫来此查什么案,韩朝阳不打算去问。隐狼司的事,知道了没有好处。

  不过对于谢青云没有元轮,却能被游狼卫看中,韩朝阳有些好奇,忍不住追上一句:“敢问小狼卫大人的武道修为,如今是什么境界?”

  谢青云继续冷笑:“隐狼司的秘法是你能知道的么?”

  原以为小狼卫在查案之时,会为了私人恩怨,跑到自己这里来暴露身份。就算有些天赋,xg情也多半不够沉稳,韩朝阳这才试探着问了这么一句,却不想谢青云的回答十分老练,这让他汗颜不已。

  “呵呵。”韩朝阳尴尬一笑,拱手又道:“大人说的是,不过有个事还请大人明示,那陈伯乐是否知晓大人身份?一会多半会来讨赏,我怕不小心说破了。”

  “他不知道,怎么说你看着办,另外赏钱还是给他一些。”谢青云继续冷笑。

  虽说陈伯乐为的是做教习,可对谢青云还是不错的,教习没做成,小少年不好意思,所以想给他些回报,小少年没钱,这回报自然就由韩首院出了。

  “请小狼卫大人放心,您交代的事一定办妥,您的身份下官也不会透露分毫。”韩朝阳连连点头。

  谢青云冷笑不停:“没什么事,我便走了。”

  韩朝阳忙拱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恭送小狼卫大人,下官随大人一同出去,省得陈伯乐他们缠住大人聒噪。”

  “很好。”谢青云点头,由韩朝阳当先带路。

  韩朝阳心思细致,出来后就摆出首院的气度,蒋和也没怀疑。出了演武堂,不等陈伯乐发问,韩朝阳就叫了他和李堂役跟随自己一起进去领赏。

  谢青云也不多话,提上自己的石墩子,大步流星的走了。直到离开武院的范围,重新踏上去书院的路,这才放慢脚步,呼的吐出来一口气。

  吐气之后,小少年抹了抹手心的冷汗,摇头道:“唉,还不够镇定啊。”

  叹完气,小少年却又笑了。师父的一块令牌,便让那韩首院如此这般,那师父当年得有多威风啊。

  每回想到师父,谢青云就十分向往。

  谢青云的师父姓钟名景,确是游狼卫不假,那枚游狼令也是真的,只不过他这个小狼卫却是个冒牌货。

  其实,谢青云从未见过师父,关于师父的一切,他是从紫婴夫子那里听来的。

  紫婴,谢青云的师娘,白龙镇的夫子,钟景的妻子。和钟景一样,都是武者。

  两年前,紫婴随同夫君钟景入荒兽平原追查一宗案子,不巧撞见强大的荒兽摩天狼,夫妇二人合力杀了摩天狼,却也耗尽了气力。

  不料偏在此时,竟遭遇一蒙面武者的偷袭。这武者实力强劲,似早有准备,连番的手段都是针对钟景而来。

  钟景力战不敌,最终为护着妻子,拼死一击,虽然击退了蒙面武者,却也因此元轮尽碎,怆然离世。

  紫婴同样受了重伤,虽不足以致命,却也要调息整整十年方可痊愈,这期间绝不能与人动手,否则伤上加伤,想要治愈,就要拖上更久的时间了。

  杀夫之仇,不能不报。可紫婴岂是寻常女子,自然懂得隐忍的道理,以她伤重之身,莫说追查仇敌,便是敌人就在眼前,她也只能拱手送命。

  夫君之死,让紫婴痛哭了三天三夜,也只有三天三夜,她便收住眼泪,面上再看不出半分的伤心。随后,焚了夫君的尸身,骨灰装入钟景常用的酒葫芦之中,带在身边。

  紫婴心中,夫君是个大大的英雄。能做到游狼卫,武之一途自不必说。比起寻常武者,钟景更喜欢读书,书读的多,道理明白的也多。

  他常说若人们能在习武、修匠的同时读书明心,那武、匠之中的恶徒自会越来越少,隐狼司中也会少下许多的案子。

  国君6武虽在数年前接受了右丞相的建议,增设书院,与武、匠共组三艺经院,可武国民风以武、匠为尊,书院自设立起,就没什么人去学。

  6武打下十二郡镇时,靠得是满朝的武、匠之臣,在他们的反对下,亦没有办法强制武国人必须读书。

  至于学堂夫子,教授的只是简单的千字文,为的是让娃娃们在习武、修匠之前学会识字,这样才能看得懂记载武技、匠经的书文。

  这事,钟景看得十分透彻,他有时会对紫婴叹息:不强制人人读书,除了大臣们反对,其实连国君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修文的重要。

  如今夫君离世,疗伤调息也并非时时刻刻。紫婴便想,不能替夫君改变天下大势,那能做多少就是多少,去当个学堂夫子,从娃娃们教起,千字文之外,还能传授些做人的道理。

  紫婴心思敏锐,又想到那仇敌能针对钟景布下手段,说不得会来寻自己。于是便辗转到了白龙小镇,此处位于武国东部边陲,极少有外郡镇的人来,方便隐藏行迹。

  这做了半年的夫子,紫婴忽然起了替夫收徒的心思。全因为白龙镇有个娃娃叫谢青云,虽然没有元轮,注定无法修成武者,但读书却极有悟xg。

  想起夫君钟景曾经笑谈,将来若收弟子,寻不到那文武双全的,那就找个修文的好了。在紫婴看来谢青云机灵睿智,xg格坚韧,若是依着她的xg子,这半年的相处,足以收这谢青云为徒。

  可自钟景离世,紫婴做事就爱从钟景的方向去想,何况又是代夫收徒。钟景藏书许多,其中但凡说起人心人xg的文字,都提过一句话,叫做大变见人心。于是紫婴想着再过些ri子,多看看谢青云的xg情,谨慎一些更好。

  过些ri子后,大变没有出现,大事来了。;/dd

  正文 第十章 少年无畏

  这天是钟景忌ri,紫婴携着骨灰葫芦,独自到了白龙镇北的宁水河畔,祭奠夫君。

  不多时祭拜完毕,收拾停当,紫婴正要离去,却瞧见谢青云手拿着鱼叉,身背着鱼篓兴冲冲地跑来,边跑还边朝她挥手:“夫子也在啊,等会我叉了鱼,送夫子五条。”

  紫婴知道谢青云有了好东西,总爱先送自己一些,不能不要。可娃娃叉鱼是给他一家三口吃的,尤其是谢青云的娘,需要鱼汤滋补,于是笑说:“不用许多,我就一人,一条足以。”

  “那哪成。”谢青云拍了拍小胸脯,笑:“爹说这天气y沉,雨就要来,这时候叉鱼少说能弄一篓子,送给夫子五条,再给老王叔卤五条,还能多出许多。”

  谢青云边说就边脱了鞋,准备下水。紫婴早听说过他叉鱼的本事,见小少年这般自信,也就由他。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微有波澜的宁水河中就那么突兀的窜起来一股浪花,来不及细看,这浪转眼间就卷成一股三丈高、一丈宽的水龙,轰轰作响的向着岸边扑来,气势着实吓人。

  “不好,夫子快跑。”谢青云无暇多想,稚嫩的声音夹在在凶猛的水龙当中,整个人却高昂着脑袋,张开小手臂,挡在紫婴身前。

  “闪开……”紫婴呵了一声,身姿轻盈的腾空而起,一步就越过谢青云,人在空中,简简单单的一记直拳,竟旋起一股罡风,与那水龙之首狠狠的撞在一起。

  轰!的一声闷响,这一下撞得十分惨烈,紫婴和水龙同时向后摔飞。

  那水龙被紫婴的刚猛拳风绞得粉碎,顷刻间散成了水雾。

  那雾中显出一头如蛮象般巨大的鲇鱼,在空中翻了一个身,嘭!的一下坠入宁水河中,掀起的巨大浪花和漫天的水雾劈头盖脸的就淋了谢青云一身。

  巨大的鲶鱼落水之后,立时翻了肚皮,一股红se的血水咕噜噜的冒了上来,显然是死得透了。

  谢青云方才挡得勇敢,这会儿整个人都呆了,看看水中漂着的巨鱼尸身,又看看摔坐在地上的紫婴夫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谢青云知道,这大鱼是异变的杂血荒兽,他在书中见过,这回亲眼一见,心中的震撼自然是无法言说。

  不过更让他震撼的是,在他印象中文秀善良的紫婴夫子,竟然只用了一拳就打死了这头荒兽。

  “不用瞪这么大眼睛,看见了就是真的。”紫婴张口说话,笑颜如花,说完这句,便没能忍住,溢出一口血来。

  她身体本就有伤,不能动手,方才为救谢青云迫不得已,这伤是又重了一分,幸好这头鲇鱼兽早被人击伤过,不知怎么潜游过了郡兵水哨,到了这里。

  “夫子,你怎么了。”直到紫婴说话,谢青云才回过神来,见紫婴夫子吐血,心神立时又慌了,急忙上前要扶。

  紫婴微笑摇头,示意无妨,随后盘腿调息。谢青云聪敏,见夫子这般架势,想到刚才夫子那惊天的一拳,当然明白紫婴夫子不只是修文的高人,更是个武道高人,也就站在一旁,没有打扰。

  等紫婴压住伤势,再睁眼时,瞧见谢青云像个小哨兵,小脑袋紧紧盯着宁水河,双拳也握得紧紧的,不由抿嘴一笑,心中一动,问道:“方才为何不要命的救我?”

  “呃,夫子好了?”听见紫婴的声音,谢青云这才转过头来,面上的紧张也消退了许多。

  “自然是好了。”紫婴臻首轻点,跟着忽然佯怒道:“夫子问话,还不回答?”

  “嗯,这个,夫子的命当然要救。”谢青云挠了挠头:“不过方才我没想那么多,也不知道会丢命,见那么大的水龙过来,就去挡了。”

  “那要是有时间给你想呢?”紫婴肃容,接着问道。

  虽然不明白夫子为何忽然间这般严肃,谢青云还是想了想,认真道:“当然也要救,夫子有恩于我,有恩于白龙镇,拼了命也要护夫子周全。那水龙过来,我若能挡那么一下,夫子或许能跑,要是跑不了,做弟子的死在夫子之前也是应该。”

  “很好。”紫婴不再掩饰笑容,重新笑了:“谢青云,想知道我方才那一拳从何而来么?”

  八岁的谢青云很用力的点头,脑袋上的水珠儿都给点飞了起来,夫子这样的拳劲、拳技,他当然是极想知道的。

  紫婴微笑:“给你寻个师父,拜了便知。”边说边把挂在腰间的葫芦去了下来,郑重的放在地上。

  小少年能不要命的去挡那水龙,就已经让紫婴下定了决心。

  那两个问题,小少年先回答没有想就这么做了,足以说明他有着善勇无畏的xg子,随后回答想过也要这般做,表明小少年尊师、重师。

  只凭这两点,哪里还要再去谨慎什么,紫婴当机立断,就要替夫收徒。

  见夫子如此这般,谢青云却迷糊了,挠了挠头,看着那葫芦,心说师父就是个葫芦?

  “想什么想,你师父是我的夫君,已经离世了,这里面是他的骨灰。”紫婴的语气里听不出伤感,反倒似是因为替钟景收了好弟子,而有几分欣然:“他和我一样,都是武者,和你爹书中说的大英雄不相上下。”

  谢青云向来信紫婴夫子,听到这句,再没二话,纳头便拜向那葫芦,行了拜师之礼,随后又对着紫婴行了拜师娘之礼,做好一切,就那么跪坐着,瞪着眼睛瞧着师娘。

  紫婴明白这小子的心思,就把自己和钟景的身份大略的说给谢青云听了,又把大半年前钟景惨死的事情讲了,最后言明自己的身份对谁都不能说,免得仇家寻上门来。

  “那恶人真该死。”紫婴说得简单,谢青云却听得心情跌宕,听到最后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可是弟子……”话到一半,谢青云咽了下口水,就说不下去了,他想到自己无法习武,连师父、师娘都对付不了的仇敌,他就更不行了。

  紫婴摸了摸小少年的头:“这仇不用你报,十年之后,我的伤就可以复原。另外说好,我只能教你些粗浅武技,至于用力技巧,修成武者什么的,因为你的元轮,我也是没有办法的,让你做夫君的弟子,主要是读他的书,学他的道理,即便武艺不成,也照样能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你可愿意?”

  谢青云听了,一点没犹豫,不住的点头。

  紫婴奇怪:“你点什么头,拜了武者为师,不能习武,还要守住秘密而不能四处炫耀,你还点头?”

  “做了师父的徒弟,跟了师娘,师娘的那些个宝贝书总可以给我看了吧,《荒兽杂记》、《武国英雄志》还有《东州游记》……”谢青云说得眉开眼笑,想想都美:“再说,有武者做师父师娘,就算不能说,就算藏在心里,那也痛快得很。”

  紫婴浅笑,看了看葫芦,又看了看天,她对着钟景笑。

  小少年心思通透,又问师父这么死了,为何不报隐狼司,让隐狼司追查。

  紫婴听后,便说了一桩奇事。狼令和狼卫的神魂气机相连,但凡隐狼司狼卫离世,随身的令牌必然是会碎的,同时扬京城隐狼司总衙对应的一块令牌也会碎裂,以通报狼卫遭到不测。

  可钟景随身的狼令保存完好,到现在隐狼司也不知道钟景已死。紫婴曾听钟景说过,这世上有一种法门能让人死后的神魂存于世间,这法门若是让恶人得到,去祭炼活人的神魂,定是一桩大祸害。

  所以紫婴怀疑钟景多半是身死而魂未灭,只是不知道现在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紫婴仔细想过,那蒙面仇敌能对钟景如此熟悉,这事和隐狼司怕也有着关联。想要查出真相,得等她伤势痊愈才方便行动。而游狼卫数年不回总衙也是常有的事,她已经以狼卫的特殊法门,将灵元注入游狼令中,以钟景的身份向总衙报说要闭关数年,且得到了同意。

  ……………………

  这以后一年多时间,谢青云就跟着紫婴师娘学习,眼界渐开,也知道了师父生前许多的英雄事迹,对师父自然是愈加的佩服、敬重。

  到谢青云要去三艺经院之时,紫婴便把游狼令借给了他。用处之一,就是怕他遇见什么需要拼命的难事,可持此游狼令面见首院韩朝阳。

  自然,紫婴也教了谢青云持令时的说辞,以及小狼卫应有的神态,还说过若是一些话不知如何接下,只要一个劲的冷笑就行,这一点谢青云倒是完全照做了。

  虽说紫婴认为韩朝阳不会外泄小狼卫来三艺经院办案的事,可任何事总有个万一,一旦被外人得知,传到隐狼司耳中,那就麻烦了。所以叮嘱谢青云,游狼令能不用则不用,即便用过之后,也不要再拿出来招摇。

  不过紫婴没想到,谢青云头一天就动用了游狼令。

  谢青云才不惧张召找自己的麻烦,只是听说天院生员了不得,怕张召去少院欺负小粽子,那少院教习见了天院的生员,多半也是要袒护的。

  其实先前谢青云便想对陈伯乐言明,只不过自己不是死轮,而是根本没有元轮的,可遇见张召之后,就临时改了主意。

  谢青云想得明白,张召被赶出天院,即便去了小粽子的少院,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离开了天院的张召,不过是个普通的轩辕人族,小粽子则是翼人族,少院教习不比衡首镇的庸人,自能明白二者的差异,一定不会看着张召去欺负小粽子。

  能不用则不用的游狼令,用则用来救命的游狼令,没用来自保,却用来助人,对付的还是个小小的纨绔恶少,小少年没觉得可惜,还挺高兴来着。

  笑呵呵的小少年行了大约两刻左右,就瞧见了书院的所在。行到书院门外,谢青云停下脚步,轻声说了句:“师娘,我这就要进书院了,您教的法子,我一定会做好。”/dd

  正文 第十三章 第二步

  接下来几ri,依旧练拳,读书,烹食,送饭。

  老管役带来的食材很丰富,还有些佐料什么的,谢青云一双庖丁手,算是派上了大用途,各种美食佳肴不断烹出。

  聂夫子还是那副模样,可显然是吃上了瘾,连续两餐,谢青云还没走出后院,他就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

  在谢青云面前,聂夫子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吃相,这也让谢青云愈发清楚聂夫子的脾xg。

  孤僻是有点,却并不傲慢,更没有什么架子,只是xg情太过直爽,根本不懂得客气为何物,更别说去与人客套了。

  和这样的夫子相处,谢青云很自在。其实这两天,谢青云也吃得心花怒放的,以往在老王叔那儿,虽然能烹,也能尝,却不能多吃,都要卖给酒楼,换取铜钱。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

  这ri傍晚,谢青云正在前院习练气力,高高甩起那石墩子,又稳稳的接在了怀中。如此这般,抛上十五次,才算一个来回,每天他都要这样整整三个来回,以强健臂力。

  随着石墩上下翻飞,谢青云的喘气声也越来越大,这可比在天院一个个试力要累得多。好容易完成最后一次,谢青云嘭的一下扔了石墩,双手赶紧撑住一旁的石桌,喘得呼哧呼哧的,似头老牛。

  “三轮,十五次,你力道不错。”就在这时候,一个冷漠的声音忽然响起:“我叫聂石,你叫什么。”

  谢青云吓了一跳,聂夫子竟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前院,听他那语气,似乎刚才自己扔石墩的时候,他就这么一直在旁边瞧着。

  “呃,夫子怎么来了……”谢青云记得自己第一天见夫子时就报了名字,敢情这聂夫子压根就没听进去。

  心中想着,嘴上迟疑了一会:“学生谢青云……”

  不等谢青云把话说完,聂石似是想到了什么,立即打断了他的话:“你多大年纪,有这般力气为何不去武院?”

  虽说早就从师娘那听过这书院夫子的脾xg,自己也试过好几天了,可谢青云还是有点晕乎。这聂石哪里是来做夫子的,书院从来都没有生员,好容易今年来了他这么一个,身为夫子的总该提前了解一下新生员的情况吧。

  虽说有些小腹诽,可小少年其实是在乐,他这几天一直琢磨着怎么完成第二步来着,没想到这石墩子抛几下,聂夫子就又是报名,又是问名了。按师娘所说,聂石只有对朋友有了兴趣,或是逐渐信任了,才会这般问人。

  早知如此,小少年觉着自己前两天就该去聂石面前狂抛石墩了。

  “学生今年已到幼学之龄,刚好十岁,因没有元轮,才来的书院。也因为没有元轮,力道才较常人更大。”

  “没有元轮?”聂石沉吟片刻,又点头自语道:“没有元轮举力是要大些,可你这却大得有些离谱了。”

  不等谢青云说话,聂石又问:“来三艺经院不是应该八岁的么?既然不能习武、修匠,为何不去学其他手艺?”

  聂石的问话越来越多,谢青云心中越是欢喜。师娘说过,聂石此人不爱说话,也不大会说话,可其实他有着一股特别的机jg,他想要结交的人,才会多了解一些,若是不想,半个字也不会多讲。

  “回夫子,学生出生在白龙镇,那里兽chao之后,便没有夫子了,要学千字文,需要去邻镇,少不得要多付些米粮。学生五岁测了元轮,本连学堂都不想去的,八岁的时候,镇里来了个夫子,学生这才跟着学了两年,所以今年才来书院。”说到这里,谢青云拱了拱手,喘了口粗气:“容学生喝口水再讲。

  聂石皱眉,挥手:“快些。”

  不管聂石多么不耐烦,谢青云不慌不忙的从井里取了一桶水,用瓢装着咕嘟嘟的饮了,又大喘了几口粗气,这才心平气静的继续说道:“至于修文,学生以为没什么不好,文能明心、明理,文修得熟了,就能明了己心,懂得更多的道理,再学其他,岂非事半功倍?就拿书院藏书来说,除去明心见理的圣贤书之外,不也还有医、商、戏、农等书卷,甚至连那如何行乞的杂学经卷都有么……”

  谢青云洋洋洒洒说了许多,聂石却是少有的耐心,仔细听完了谢青云对于修文一途的见解。

  “说得不错,既然你认为文是其他几行的总领,那总领尚未修好,又何以去读别的书。”聂石不改冰冷的语气:“方才我去书堂,见你这几ri翻阅的都是医药杂书、游学异志,既然当我是夫子,那从今ri起就开始读《圣贤经》,三ri后我便要考你,若答得好,才由你翻阅其他书卷。若是答不好,我便赶你出书院。”

  “好,学生听夫子的便是,不过三天后我要出去一趟,武院招收杂役,我得报个名。”谢青云悠然点头,并没有丝毫的不愿。

  从谢青云见到聂石起,他除了皱眉,就是一副石头脸,但是此刻却露出一丝惊se,他没想到谢青云会应答的这般痛快,似是根本不担心自己会被赶走一般。

  两年前,聂石来宁水郡三艺经院的书院任夫子一职,就是为了图个清净,没想到两年后还真有这么个不知是傻了还是疯了的小少年来书院求学。

  原想冷他几天,这娃娃受不住了,就会回去。没想到谢青云不禁受住了,还每天钻进书堂,读书读的津津有味。

  读书之余,更是做得一手好菜肴,食材虽然简单,可比起当年自己吃过的山珍海味,也是不遑多让。

  如此几天下来,聂石对小少年就越发的喜爱,不只是因为美食,更因为小少年爱书。可越是喜爱,聂石便越是生出赶走小少年的心思。

  身为书院夫子,聂石自然不认同读书无用论,可他很清楚,朝廷设立书院的初衷是希望未来的武者、匠师们在闲暇时,常来读书、听理,以避免更多的武、匠之祸。

  可对于谢青云这样不能习武、修匠的娃娃,书院虽不拒收,却也教不了谋生的手段。尽管书院中各行的书卷挺多,但要真的自学,没有个师父教导,那也是极难的,聂石不想耽误了小少年的前程。

  依聂石的xg子,今ri来前院便是要直说的,没想到却瞧见这小少年抛石墩的惊人力道。他一直以为谢青云是个死轮者,忽见此情形,心中不免惊讶。

  以他全国仅有的十二位书院夫子的身份,自然听过死轮者的传说,于是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这一问,虽然知晓了小少年不是传说中人,却因为小少年对修文的见解,更加觉出他的聪敏伶俐。但即便如此,若任小少年这样一直呆在书院,必会一事无成。聂石犹豫了片刻,就下定决心借考《圣贤经》之名,轰走谢青云。

  又因知道谢青云在书堂中读的多是医药书卷,聂石便打算赶走谢青云后,暗中请人帮忙,送他去那郡城武华丹药楼里做个学徒。谢青云不去理会聂夫子怎么想,他心中一直在笑,这会儿索xg脸上也跟着笑了。

  师娘没有规定怎样才算完成第一步、第二步,但谢青云见到聂石这副神se,便相信这第二步算是成了,能让聂夫子那张石头脸为自己而惊,显然是他对自己的兴趣又多了几分。

  又笑!聂石喜爱小少年,可最烦小少年动不动就嬉皮笑脸,正要呵斥一句,又想起反正过几天这小子就要走了,由得他去,于是微一点头,转身便回了厢房。

  尽管谢青云应得痛快,聂石也小小吃了一惊,可聂石以为,十岁的娃儿,再如何聪敏,三天内也不可能熟读这《圣贤经》。

  聂石也想过谢青云或许在学堂夫子哪里就学过,可立刻便觉得有些无稽,学堂夫子只需要教授千字文就行了,怕是连他们自己都懒得去读《圣贤经》的吧。;/dd

  正文 第十四章 冤家路窄,打不过就跑

  随后几天,谢青云没有如聂石想象中那般,完全不做其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小少年还和前些ri子一样,练拳,烹食,练气力,当然也读书。

  很快,三天过去。大早上,谢青云给聂夫子送了早膳,便出了书院。两刻钟后,就赶到武院库房。由于时间尚早,也没几个人排队,他很快领到了整理马厩的活,明天开工,薪俸一月十个铜子。

  原本想找个银钱更多的,可库房管役说书院的生员不够格。不过管役还说了,每个月都是可以换一次活的,做杂役时间长了,做得好了,不管是哪个院的生员,能选的活也会多起来。

  对这个规矩,谢青云倒是没什么意见,不管做什么,总要先让人清楚了能力,才能委以重任。虽说当个杂役应该没有什么多大的重任,可道理也是一般。

  离开库房,谢青云打算去匠院游览一番。自打来了三艺经院,谢青云大多数时间呆在书院,也去过武院,唯独匠院从未进去过。

  他生就一副好奇的xg子,早听白饭他爹、镇里的木匠白叔说过,这匠道一途,初看起来和他们这些木匠、铁匠区别不大,可稍微深入些就完全不同了。匠师很早就能开意识海,听说之后还能在体内生出个什么机关眼,什么熔炉的,十分神奇。

  武院去匠院,有几条路,谢青云上回听卫风说起过,从西面穿过柳园,是最近的一条。

  秋ri清晨,新阳高照。这时候的柳园安安静静的,只有那柳条轻摇,谢青云边赏着景se边哼着小调,悠然自得。

  忽的一阵风吹草动,林木跟着哗哗的直响。谢青云最爱听父亲说的书中那些个妖仙狐怪的故事,瞧这眼前的景象,整个柳园只他一人,颇有些故事中书生遇妖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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