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源:
朝元 第207部分阅读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寻到厨房,和在白逵家的做法完全一致,找到一处相对较松的砖面,取下两块,将里面那一块换成自己包袱之中带来的,跟着又取出药瓶,木管,在外砖上画上标记,紧实了砖墙。不过收拾好一切之后,陈升并没有立即离开,他嗅到了厨房之内的大筛之下传来的香气,这便随手打开,瞧见一些香气扑鼻的肉枣,早听闻这白龙镇熟食铺的老王头给郡城的武华酒楼提供腊肉,想不到这肉枣也这般香,陈升见左右没什么事情,便顺手抓了两个塞进嘴里,又抓了一个放入口袋之中,这才重新将筛子扣上,离开了老王头的家。
直到走出了很远,陈升这才大肆咀嚼起来,只吃的口齿生香,忍不住感叹可惜那谢青云得罪了裴家,这老王头偏生又收了该死的谢青云为徒,要不也不会被裴家盯上,将来害他入牢,便是九死一生,这厨艺怕是要失传了。
ps:
明见,多谢
第五百二十一章 演武
陈升并不会认为谢青云得到了什么老王头厨艺的传承,虽然他知道老王头收了谢青云为徒,就好似那白逵收了谢青云为徒一般,可这不过是虚名罢了,这许多年谢青云都不在白龙镇,多半早已经死在外面,就算还活着,又哪来时间和老王头学艺。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吃过那瞧起来非常诱人的肉枣,陈升通体舒泰,只是口中有些干燥,当下便取下腰间葫芦,咕嘟嘟的喝了两口清水,这才过足了瘾。
随后,陈升就再次行动起来,而这一次的目标是镇中最后一家被刻上特殊标记的家院,这一家便是白龙镇中,相对最为富有的药商柳姨的家,而这里同样是捕快秦动的家,只不过此刻的秦动还正在镇外巡查,丝毫影响不了陈升的行动,否则的话,即便陈升的本事胜过秦动不知道多少倍,可一旦要在柳姨家中寻到厨房,撬开砖块,必然会发出一点声响,陈升可以控制自己的脚步悄无声息,速度诡如暗影,却没法子掌控那撬开砖块之声,寻常百姓或许会因为熟睡而无法察觉,但秦动身为内劲武徒,虽然没有开六识,但耳朵比常人自要敏感许多,很容易听到这点动静,因此他今日来之前,也打探过了,轮到秦动值守时,才会加上柳姨这一家,否则的话,只需要在白逵和老王头家中做上手脚便可。事实上,这最紧迫的一家也只是白逵而已,对于老王头,少主人裴元交代过,是下一个才需要暗害的对象,而那柳姨则要更晚上一些,正个计划前后相持两个月的时间,连环着一个接着一个。因此他其实不着急在柳姨和老王头家中做手脚,不过这手脚若是都能在今夜一晚上之内完成,也省得此后再来麻烦,这手脚本就十分隐秘。即便这般早做了。陈升也可以肯定,柳姨和老王头绝对没法子发现。没有人会没事去寻自家厨房墙壁上的砖来探查什么。来到柳姨院中,陈升一眼瞧去,屋子挺多,院落也极大。不过他并不感觉到任何的意外,只因为他早已经从最近几个月裴家安插在白龙镇的生意人口中打听过了,这般建宅不是柳姨奢华,只是需要有仓库存放药材,晴日时又需要在院中晾晒药材,且许多屋子是给一些临时帮忙的药工,忙得太晚。就住在家中而用。陈升知道这柳姨在白龙镇的人缘也是极好,许多户人家,都是跟着她一起采药,做药农。由她牵头,集中起来药材,才在这兽潮后的数年,顺利的生存了下来。对于柳姨这样的女人,陈升其实挺敬服的,然则在他心中,早已经把自己的命送给了裴杰,因此裴杰要他做什么,他便会做什么,哪怕违背他本性之事,他也绝不会去多想,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何况这白龙镇与他非亲非故,若是裴杰让他一人屠戮了白龙镇,他也会这般做,尽管他知道这般做后,自己的命也就没了,隐狼司的本事定然会追查到他这个小小的二变武师。仔细辨明了方位,以灵觉探出了柳姨的宅院中,各屋之间的情况,发现只有柳姨一人睡在正房之内,呼吸匀称,陈升便放了心,悄无声息的寻到了厨房,这便又和之前两家一般,在灶头旁的墙壁之上扣下砖块,换上自己带来夹心砖,画上标记之后,再压制紧实,做好一切,陈升便出了厨房,几个纵跃离开了柳姨的院落,所以要灶台之旁的墙壁上这般做,只因为他带来的那块夹心砖块是特质的,有热度传导在其上,便会让这砖块微微膨胀,卡扣住周围的砖块,便是有人无意中用力砸墙,也很难发现这砖面之下还有这样一块活动的砖块,同样这热度又能保证其和周围砖块之间生出一定的空隙,方便取出。这等砖块,打造起来并不算难,若是学过,只要成了匠师都能够制成,但知道其手艺的匠师其实并不多,往往是一些人家需要藏宝时,只要出得起银钱,请来会打造此砖的匠师,便能够造出,且在一些郡守衙门以及隐狼司中,这类砖块算是备了案的,许多隐藏在寻常百姓或是武者当中的兽武者,在家中藏有机密时,用得就是这等砖块。陈升离开柳姨的家之后,并没有做任何逗留,直接出了白龙镇,向南疾奔而去,自然路上又瞧见了那值守的捕快秦动,这一次陈升没有潜行,只是全速从他身边一掠而过,那秦动只感觉到一阵忽如其来的劲风扑面,再要找寻什么,却什么也瞧不见了。
“莫非是武者么?”秦动动了动嘴皮,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又笑着摇了摇头,只当做是自己的错觉,其实便真个是武者来过,秦动也不觉着有什么,他听那善于断案的捕头,也就是自己的师父提过,一年之中总有那么几次值守时,会遇见这种劲风吹面,却又寻不到人影的情况,有可能是本事极强的武者路过白龙镇,急于赶路才造成的,白龙镇人就这么多,不值得任何强者窥觑,因此就算有这样的武者路过,也没有什么值得警惕的。至于荒兽中的兽卒,也有这样的速度,但那老捕头经历过兽潮,知道兽卒灵智绝不会高到无声无息的来,就算它们能够做到,在突入人类聚集地时,也都会发出本能的嘶吼,又怎么会只感觉到劲风过后,便没了踪影,自然也有一些荒兽天性就喜欢猎杀,但是这类荒兽见到人便会直接猎而杀之,也就是说值守的捕快,只要感觉到看不见的劲风,那下一刻就会遭到扑杀,也绝不会存在劲风过面,而又安全的情况,所以说但凡出现眼下的境况,都用不着去紧张,不会有什么事。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陈升还在赶往宁水郡城的路上,同一时刻,童德也离开了衡首镇,同样赶往宁水郡城,他要去接了小少爷张召回镇休息。中午十分,陈升前脚踏入宁水郡城的大门。赶回裴家复命,童德后脚也进了宁水郡城,不过他的方向不是裴元约定的酒肆,也不是三艺经院。而是他往日来宁水郡中。习惯住的客栈,天字三号厢房。上一次和裴元接触之后,便已经约好,事成之前,便不要再行见面。而今日来此。也是和裴元相约好的,那房间裴元已经遣人定下,童德只要上去,在卧床之下的边沿搜摸,便能寻到裴元给他的毒药,而这药粉自然是用来给那小少爷张召吃的,一切都十分顺利。当童德在那床沿之下随手摸了摸,便发现了药包,虽然童德做过将张家言行报给裴家的事情,虽然童德在这两日也已经下定决心。要谋害张召,谋夺张家产业,可这刚拿到毒药,心中仍旧有些紧张,尽管这厢房中只有他一人,还是急忙将那药粉包塞入自己的怀中,细细藏好,跟着左右看看,又贴着门听了听,直到确认走廊上再无脚步声,这才缓缓了开了门,走了出来。随后,童德深深的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往常一样,这便大踏步的离开了这间客栈,直接向三艺经院而去。不长时间,童德便见到了三艺经院武院的内院教习,随便塞了些银钱,替张召请了数日的假,便去寻了张召。今日内院修习,有些弟子自行去校场习武,张召的性子,自然会好好利用这样的时光,呼呼大睡,直到童德到了近前,将他拍醒,这位小少爷才睁开了眼睛,且还有些不满的嘟囔,为何这般早就叫醒他,直到看清是童德,才猛然露出了笑意,道:“咦,童管家怎么就回来了,莫非我爹已经同意我回去为他祝寿了?”
童德笑着点头道:“正是,这里说话不便,咱们事不宜迟,随便收拾一下,这就随我回去吧,车都准备好了,傍晚就能到家,再不用在这食庄吃这些破烂玩意,我叫家里的厨子给你准备了衡首镇最好的美食。( 平南>“太好了。”张召到底是个小孩儿,听说有好吃的,兴奋莫名,不过马上面色又微微沉了一下,道:“童管家,再帮我个忙如何,去那武华酒楼买些好吃的,咱们路上吃,那里的美味我很久没吃过了。”
童德慈爱的摸了摸张召的脑袋,道:“这点事,不打紧,先收拾好,去三艺经院门口等我,我这就去武华酒楼买些熟食来,一会叫了马车一齐在大门外聚首。”
张召见童德答允,笑容再次满面,道:“如此甚好……”跟着一骨碌爬了起来,开始收拾行装,童德便告了别,出了弟子厢房,出了武院,又出了三艺经院,去那武华酒楼为这位小少爷买些好食,反正这些钱都是张家的,且这位小少爷活不了几日了,童德便想着自己发发善心,给他买些贵些的美食,好让他在死前几日,也享受一番。两刻钟之后,童德便和张召在三艺经院大门之外相见,一上车,张召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大吃起来,这回程之路,童德租用的是雷火马车,比他上午来的时候要快了许多,不到傍晚,便赶回了衡首镇。张召回到家中,自然老老实实的见了自己的父亲张重,又讨好的耍了一套拳法,以他内劲武徒的本事, 就算都是依靠丹药堆积起来的,但劲力却是实打实的,身法也都在那儿,在张重和童德以及那贴身小厮、丫鬟这几位全然没有修习过武道的普通人看来,那自然是极为厉害,尽管家中有一位先天武徒刘道,但在张重眼中,和自己儿子比起来,都是让自己眼花缭乱的打法,且都能够举起大石,都是十分骇人,因此他也分外满意。当晚就给儿子设了接风宴,不过儿子毕竟还只是内劲武徒,相较于镇中那几个武者子弟还相差很远,张重依然十分低调,这宴席只请了自家人而已,那先天武徒,张家的护院教头刘道自然也在酒席之中。吃到一半,说起张召的武艺,张重兴起,便要他在刘道面前演练一番,好让刘道指点一二。张召这下就有些心虚了,他知道自己的本事糊弄一下寻常人还行,若是在练家子面前,很容易暴露武技不精的真实情况,可父亲既然说了,他也没什么法子,只能在刘道面前演练起来,练的却是最普通的武拳。是每一名修习武道之人,打基础的拳法,也是他习练的最为熟练的拳法,虽然不如在父亲面前演练的内劲武徒的武技那般华丽。但相对来说破绽要少许多。且张召牢记武院教习所说的即便是最基础的武拳,若是练得好了。依然十分厉害,每一拳每一脚都要以沉稳为主。拼了全力,累得浑身汗珠儿滚下,比方才那华丽的拳法打得还要疲惫。总算将这门武拳打了一遍,张召知道即便是习练这门拳法,依然会被刘道看出许多问题,却没有想到演练之后,父亲和童德面色难看,刘道却是面露喜容。父亲、童德面色难看,张召自然是知道的。他这拳法沉稳却不华丽,一招一式普通人都能看得出来,自然会觉着不怎么样,只是刘道面露笑容。张召却是有些纳闷了。
“召儿,怎么和之前完全不同?”张重有些不满。童德忙跟着解释:“怕是下午练过累了,东家掌柜瞧瞧小少爷一身汗,这般慢的拳法还一身汗,定是累透了,这些日子可要好好歇息,不要再碰武技了,否则说不得就要走火入魔。”
“是啊,小少爷已经不错了,这般大点的年纪……”贴身小厮也跟着说好话。
“老爷,你瞧小少爷累的,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贴身丫鬟拿出粉帕儿,上前就替张召擦起面上的汗水来。
“不错,十分不错,小少爷武技中虽然有些许破绽,但能明白步步为营,打下深厚根基的修习之道,却是这个年级的娃儿很难体会的,即便短期内不如其他习武弟子,将来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刘道在最后说话,他这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众人都吃了一惊。只因为谁都看得出来张召方才的打法十分缓慢,招招式式难看之极,却不想这张家最厉害的护院教头,竟然出口夸赞,大家都了解刘道的性子,虽然是个内明之人,不会太过于拍马屁,但也不会直爽到时常为小事儿说出得罪人的话语,但在武道一事上,从来都是直言之辈,他能这般说张召,那张召方才的打法必然是入了他的眼的,这一下让其他几人都有些迷糊,进而去想是不是自己全然不懂武道,张召的打法其实内涵什么门道,只有这刘道瞧了出来。
张召是在场之中,唯二的习武之人,听过刘道的话,当即也明白了自己误打误撞,得到刘道称赞的原因,他记得去年回来的时候,按照父亲要求在刘道面前习武,他打的十分花哨,当时还以为能让刘道称赞,却不想刘道没怎么说话,事后单独寻到他,提醒他习武要扎实,不要只寻求些花拳绣腿,只靠那丹药堆积修为,将来没有什么用,当时自己只是点头应了,却哪里听得进去,如今一年过后,自己劲力长了,修为长了,习练这武拳的次数也多了许多,方才只是想着尽量少些破绽罢了,却不想刚好应和了刘道的习武理念。武院的内院教习之中,有两位武技全然不同的教习,一位追求的是轻灵的招法,另一位追求的是沉稳的武技,但两位教习并没有什么争论,他们对于弟子,因材施教,说是要根据自身的天赋追寻习武的道路。张召虽然听得不认真,但却对此记忆尤深,他知道自家的这位刘道教头从来没有进过三艺经院的武院,只跟了一个野师父修习,他那师父也不过先天武徒的修为,如今看来,多半是个追寻沉稳之人。刘道见识少,便以为这才是唯一的正途,刚好瞧见自己内劲武徒还在习练这基础的武拳,且自己将全部的劲力都用在将一招一式尽力打好之上,如此一来,确是十分沉稳,刘道不称赞才怪。明了了一切,张召当下装模作样的拱手道:“刘教头谬赞了,小子还差得很远,多亏刘教头去年给小子的指点,才让小子没有误入歧途。”这番话,全然不符合张召的性子,他也是难得会这般说的,只是想着武院之中同年弟子有些沉稳之辈,会如此对着教习说话,便一并学了来,表现一下自己的稳重,他知道就算父亲再如何看不明白自己的武技,只要刘道说了好,父亲一定会信服,这样自己的日子也就好过许多,将来再回武院,得到的银钱说不得还会增加。
ps:
明日见,谢谢
第五百二十二章 五百两
那刘道见张召如此,果然十分满意,当下点头笑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跟着转身对着张重一拱手道:“老爷有此子嗣,将来何愁张家不出一个武者,我刘道的师父本事不高,天赋不高,我刘道也是一般,本事不高,天赋更差,只能到先天武徒的修为,然则师父教导刘道的习武正途却是不假,如今小少爷十二的年纪就有内劲武徒的修为不说,又能在武院中接受教导,最关键的是已经明白了习武的正道方向,这一点确是难能可贵。”
见张重仍旧有些迷茫,刘道直接解释道:“小少爷的武技虽然只不过是最基础的武拳,老爷您未习武,粗粗一看,定会觉着十分缓慢,似乎无法伤敌,可却有所不知,这武拳虽是根基,但其中内劲的运用,招法的凝练,在小少爷施展起来,却都是十分精准的,比起刚打根基的那些个初学者要强上太多,虽然仍有些破绽,但小少爷能打到这个境界已经很了不起了。最为关键的是在于小少爷对武道的体悟,方向上的体悟,花哨的武技虽然好看,可想要真正实用,还是要打牢根基才行,小少爷如今虽为内劲武徒,却知道以根基为重,知道只有根基牢固了,再习练其他武技,才能达到更强的战力,才能胜过同阶武道中人的道理,这一点从心底里明确了,将来才会有大出息。我刘道虽然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可三十岁才开始习武,天赋又远不如小少爷强,如今四十了,仍旧是先天武徒,小少爷眼下不过十二的年纪,将来前途定然不可限量,武院之中和小少爷同年纪的娃娃,同境界的娃娃虽然不少。但能够像小少爷这般从内心深处懂得此道理,并且依照这个道理去做的,却是极少,但凡这般做了的。除非天命极糟,遇着太过倒霉之事,否则的话,应当最终都能够破入武者境,我师父当年识得好些武者,与他们探讨时,都是这般说辞,至于破入武者境界之后,从一变武师修至二变、三变,甚至武圣的方向。在下却并不是那般清楚了,但依在下所读的武道书卷中记载的来看,打好根基永远都是提升修为的重要的法门之一。”
听刘道这般说,张重自然是面露喜色,张召早就猜到刘道会说出这些话来。当下再次谦逊道:“哪里,哪里,若非刘教头去年的指点,我怕也是要和其他同年一般了。”
“小少爷莫要过谦……”刘道欣喜的看着张召,他并不知道张召是在撒谎,心中还以为张召是听了他的话之后才领悟到这一点的,能够让东家的儿子提升。作为护院教头,自是面上有光。他话未说话,那张重的贴身小厮当即言道:“原来是这般,我就说小少爷的天赋怎么可能不行……”话到一半,转而对着张重连连拱手哈腰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小少爷能得到刘道教头的赞许,对武道的体悟达到这一层,可是张家的一大喜事,和老爷大寿在一齐,算是双喜临门了。”
贴身小厮说过。得意的看了眼童德,随即又看了看那贴身丫鬟,丫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逐颜开的也称赞了张召一句,童德心中却是好笑,自己堂堂大管家又何须跟着东家掌柜的贴身小厮争宠,可笑这小厮还以为抢在自己头里拍了东家掌柜一个马屁,便是胜过自己一般。童德自不会和小厮这般说话,待那丫鬟说过,这才不徐不疾的对着张召言道:“小少爷,你这小子,之前故意在小人和掌柜东家面前施展那花哨功夫,现下才用出真本事,是想着给你爹一个大惊喜么。”说话的当口,三两步行到张召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一脸慈爱,随即回头对那张重道:“掌柜东家,我就说张召这孩子鬼灵精怪的,早先还担心他习武太浮,如今听刘道教头这般一说,才知道小少爷这般沉稳,真是个天大的喜事。”
张重听过刘道的话,心下早就乐开了花,此时再听童德等人的话,那笑容便直接爬在的面上,这便笑道:“童老大,莫要再夸召儿了,他这德行,你还不知道么,这小子难得能沉下心来习武,你这般一夸赞,怕是用不了多久又浮躁起来了。”
“哈哈……”童德不经意的瞥了眼那贴身小厮,同时笑道:“掌柜东家说的是,小人今日就夸赞这一句,下句留着过些时日再夸。”他这几句话说得可比那贴身小厮的马屁要得体大方的多,且任何人一听,就知道他和张召以及张家的亲近,那贴身小厮见他瞧了自己一眼,又哪里不知道童德的意思,心下恼怒得很,却是苦于不得发作,只能暗自咒骂:“这该死的童德,莫要以为当个大管家就了不得,在老爷身边还是老子最红!”
童德又哪里会再去理会这小厮,说过之后,又转头看想刘道教头,笑道:“刘教头,你也莫要再夸了,再夸,小少爷就被夸赞晕了。”
刘道平日本就不大喜欢和童德相交,不过此时心下高兴,又是当着掌柜东家的面,他可不想暴露这些,在武道上,他是比较耿直,但面对自己的东家,他也不是什么都要直来直去的愣头青,当下也跟着笑道:“小少爷天资聪颖,如今又历练得沉稳,正是方方面面都在进展的时候……”话到此处,这便顿了顿,改口道:“好吧,下面的话在下也就不提了,留着下一回见到小少爷武技提升时,再言。”
几人三言两语,说得众人跟着一齐都笑,张召心中自是得意非凡,只觉着自己今日临机应变,终讨得父亲喜欢,大是痛快,不过面上却只是微微笑着,自不会让众人瞧出他的忘形之态。至于张重,心中大喜之外,也是有些感慨,自己这个儿子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吃了谢青云的亏之后,人却是低调了不少,可在习武之上,张重一直担心儿子还会有些浮夸。今日听得刘道教头这般评儿子张召的武技,总算是放下了心,忍不住就要想着儿子将来的大好前途,张重也不指望张召能够多么厉害。只要破入武者境界,那他在衡首镇,就可以真正坐上第一家族的宝座了,那几位武者家族,他也用不着太过谦卑,一些生意或是其他事情上的往来,也不用和如今这般,事事把便宜让给他们,这些年他寻常也不会和这几个家族发生生意,偶有往来。他也都是吃亏了事,那几位武者家族的家主也都还算是明事理,知道他的忍让并非真个就实力不行,依着烈武丹药楼的靠山,还如此谦逊。无非就是让他们几家知道,张家不想惹事,你们也莫要来惹我,如此衡首镇几家向来算是客气。
只不过这些在张重心中,却一直成为他不痛快的来源,虽然是他主动吃亏,但却始终不痛快。总想着有朝一日翻了身,定再不受此欺辱,他的性子便是如此,当年在白龙镇,身为药农,不肯努力。总想着钻空子,以最轻松的方式,得到更多的银钱,胜过其他药农,然则柳姨又如何允许他这般做。自得不到镇中其他人待见,可在张召眼里却都成了欺辱,尤其那白逵一家,当初和他张家发生纠纷,更是让他气不过,这许多年还一直记在心中。如今儿子在武道的前途大好,这怎么能不让张重心生感慨,只想着一定要更加全力的培养张召,好让他最终成为武者,无论是暗中对付白龙镇那帮混蛋,还是在衡首镇中称一镇之王,都有盼头了,至于在烈武丹药楼那里,张重知道,便是儿子成了二变、三变武师也抗衡不了,但若是真的修成,总不会再让这烈武丹药楼如此轻看,到时候就若是儿子还有潜力,便送他去烈武门,结交更为厉害的武者,如此这般,张家的前景才会越发的广博。
片刻间,张重的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过面上却只是带着微笑,并未表现出这般欣喜若狂来,只接上话到:“夸赞不必了,不过总要奖赏一下,以后每月给召儿的用度,再加五百两银子。”
此话一出,那贴身小厮自是露出羡慕神色,贴身小妾也是同样,童德则心中破口大骂,自己辛苦这许多,一枚中品武丹,却只换来那么一点银子的月俸,这张重对待自己的孩子如此大方,不过马上当童德瞧见那刘道面露忧色时,心中当即笑了起来,只因为他很清楚刘道的忧心是担心小少爷银钱多了,买的丹药多了,根基就越发的不牢固,这个问题刘道早也知道,但和张重提过,张重许多武道之事都听刘道的,唯独此事他以为是自己为儿子在武道之上能做的最大的帮助,他不想让儿子在丹药、武技经卷以及食物等方面落后于其他任何生员。自然张重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刘道的话,他问过张召,张召撒了一些谎,隐瞒了自己的修为大多都是依靠丹药堆积而提升的,而这一点,童德最为清楚,只因为这几年他见张召的次数,比张重还要多,只用了小小手段,领着张召悄悄出了三艺经院,在武华酒楼大吃大喝,就掏出了张召的话儿,一面提醒张召注意要多习武,一面又并不责备张召购买那些提升修为的丹药,甚至还转门给代张召去买一些这样的丹药,叮嘱他修武累了,用这些丹药恢复,好过浪费太多时间在修为上,不若多花时间在武技之上。当然,童德敢这般做,他很清楚张召是绝不可能透露给自己父亲张重的,就好似他和张召两人的小秘密,孩童之间偷懒的小秘密。在这一点上,童德可比刘道擅长的多,因此刘道即便身为护院教头,也都不清楚,且他也不过先天武徒,没法子以灵觉去探张召的修为境界,张召回来极少,每次回来至多在他面前演练一番,很少让他靠近来探查自己的修为。而童德知道,眼下张召得到刘道的称赞,张重便更会认为自己儿子武修用的丹药十分有节制,可不会乱用来堆积修为,应当和张召自己说的那般,一部分用来采买武技经卷,博览众长,一部分买些东西送给教习,得到教习悉心教导,一部分用来买大量的食物,武徒阶段。需要的食物可比个寻常壮汉还要多,吃得好,才能保证劲力的恢复,虽然武院食庄管够。但有额外的买来更精细好吃的荒兽肉,对劲力自有很大的帮助,而最后一部分才会用来买些恢复类丹药。
这些是张召曾经对张重说的,张重当时相信了,心中却还有一些疑虑,到如今连刘道都称赞儿子沉稳,那他便会更加相信儿子不会乱用银钱,所以童德心中才会好笑,这刘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刘道虽然欣赏眼前的小少爷。可他一定也清楚小少爷的本性,他所以忧心,定然是在想一旦银钱多了,小少爷怕是把持不住又会偷懒,为避免刘道直言。童德当即就接话道:“不错,我听闻这个修为的武徒,修行越深,需要的食量越大,吃得越好,对劲力相助越大,小少爷确是需要好好补补了。等破入武者境后,反倒是可以天不吃也没关系,如此打根基的时候,又怎么能委屈了小少爷。”说着话,看了眼刘道,一脸真诚的问道:“刘教头。在下说得可对?”
这般说就是为了把刘道的劝说的话给堵塞回去,他知道刘道不是那般耿直的迂人,在张重家做事,做护院教头,自当懂得人情世故。他这般一说,真诚之极,刘道多半瞧不出他的居心叵测,且刘道一直认为他对武道方面全然不通,更不会对他有什么怀疑,然而他这样一句话说出来,就是要顺着东家掌柜张重的意,刘道只要见到张重颔首点头的模样,自然不会想着扫了东家掌柜的兴,这个时候来提什么怕小少爷把持不住,依靠丹药来偷懒的事情了,莫说此事不过是刘道担心而已,就算是亲眼瞧见,在某些时候,识时务的刘道也未必会开言提醒,他的责任只是负责训练张家护院,护卫张家安全罢了,张重虽然敬重他的本事,但从不认为他可以教好自己的儿子,武院那些教习本事都不比刘道差,比他强的也有许多,儿子若是教给刘道,说不得还会耽误前途,刘道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不会为此在张重兴起时,而逆了东家的意。
果然,就和童德所预料的一般,刘道没有再露出那忧心之色,当下接话道:“童大管家说的没错,这时候是改多吃,我如今先天武徒,吃得相对少了些,内劲的时候,也是……”说到此,故意笑了笑,“也是一个吃货,给我两头猪,怕是都能吃得下去,若是有哪些能够助劲力恢复的荒兽肉,那便更好了。”这些话可都是实话,刘道也没有欺骗东家掌柜任何,因此不必觉着有什么愧疚,既然大家都一团和气,那便跟着一团和气好了。
张召这个时候,反倒是正色起来,看着父亲认真拱手鞠躬,道:“孩儿多谢父亲,五百两太多,三百两也就行了,多了孩儿怕自己受到诱惑,拿来胡乱买些无用之物,奢侈浪费。”
听见儿子这般说,张重先是微微觉着意外,随后不加掩饰的大笑起来:“召儿,你能这般想,足以表明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了,银钱还是五百两,我相信你不会乱买什么,都用在修习武道之上,不够再问我要。”顿了顿又道了一句:“说起来,那谢青云当年欺辱了你,你倒是应该感谢他呢。”
这句话一出,张重面上仍旧在笑,眼睛却是眯了起来,想要看看在自己心中一向纨绔的儿子,逐渐转变之后,到底转变到了什么程度。
却不想那小厮急于拍马,当即道:“那该死的谢青云,不回来就算了,一旦回来,小少爷将来的本事定然比他强上许多,早要他好看。”
“就是,害得小少爷受苦!”那小丫鬟面露不忍之色,像是亲眼瞧见当日谢青云断了张召的手指一般。
刘道和童德都没有说话,两人都看出张重是在考验张召,那刘道不说话,却是面无表情,童德则是冲着张召稍微歪了歪嘴,这是他和张召两人从小的暗号,向右边歪,就是顺着东家掌柜的意思说,向左边就是逆着来,童德和张召没少这般做,张重却是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和这位身边的大管家成了这样的朋友,好像两个小孩子联合起来瞒骗长辈一般,这样的友情,十分牢固,童德也是利用了这一点,为自己将来做打算,想不到这时候得了裴家的任务之后,便真个用上了。
ps:
谢谢,明日见
第五百二十三章 牛肉
张召瞧见童德的嘴角瞥向的是向右,当下也明白父亲张重是在考验他,若是往常,依照他自己个的性子,还会以为父亲张重说的是反话,说不得就会跟着破口大骂谢青云,与那丫鬟、小厮一般,哪里还会有半点感谢之意。
不过眼下,张召有了童德的撇嘴提醒,当下面色如常的拱手道:“父亲大人说得没错,许多时候,敌人会成为促使你不断提升的因由。那谢青云可恶至极,若我修成武者,再能遇见此人,定要将受到的屈辱从他身上百倍千倍的找回来。可我知道,他的存在,也是我不停的勤修的原因之一,也让孩儿明白父亲早年就叮嘱过孩儿的,这世上到处都是比孩儿强的强者,也到处都是比咱们张家更有钱有势的强者,想要多被人尊重,少被人羞辱,或者也有机会羞辱他人,就必须要在低调中前行,不断提升修为境界。可以说,若是没有谢青云当年断孩儿一指,我或许还是当年那个纨绔的小子。其实,直到去年回来,孩儿虽然也认识到了要低调,可仍旧没有全改了那副脾性,直到这一年多时间,谢青云虽然不在,但是他的那帮跟班,总喜欢找孩儿麻烦的卫风等人的存在,更是让孩儿彻底明白了这个道理。如今便是那胖子卫风离开了,孩儿也不会再去无故惹事,修行才是王道,战力越强,才能得到尊重,才能羞辱别人,而不是被人羞辱,修为不够,成天怨气冲天,也没有丝毫的用处。”随后,张召顿了顿,转而看向刘道,继续说:“加上去年回来,刘道教头对孩儿所说习武要沉稳。打好根基,孩儿回去之后细细想了,这和做人也是一般,牢固了扎实了。沉稳了低调了,修为才会提升,才有机会复仇。”说着话,看过刘道一眼,随后又看了童德一眼,看刘道的眼神充满了感激,看童德的那一下则是悄悄眨了眨。
童德自不会和张召眨眼,省得那掌柜东家张重瞧见,只是点了点头,道:“小少爷能领悟到这些。确是小少爷之福,也是掌柜东家之福,小人身为张家的管家,也是高兴得很的。”他虽然不屑张召,但听过张召这些言辞。也稍微有些感叹,心说这小子虽然依旧纨绔,可总算跟着自己学会了如何应对他这个精明的爹,言谈之间也不会像个小孩子了,装模作样倒是越来越在行。
那刘道也跟着道:“小少爷莫要在客气了,若是小少爷自身没有悟性,在下怎么说也是无用的。那些个少年子弟,未必就没有人对他们这般说,许多家族都有比在下更强的武人,可纵观武院生员,却没有多少能够切身体悟的,所以能够成为武者的始终只是如小少爷这般拥有天赋的少数生员了。”
两人说过。张重的贴身丫鬟和贴身小厮自觉尴尬,只是在一旁傻笑,便不在接话,那张重却是走过来摸了摸儿子张召的脑袋,道:“不错。那谢青云是该死,可你能却能意识到自己的提升,由他而来,确是已经从心底里不在浮夸、纨绔了,这一点,爹很欣慰。”说过这些,看了看其他人,这便道:“今夜也不早了,各自都回去歇了吧,召儿你也是,后天要跟着刘护院和童管家去替我催货,今天又刚回来,早点回房歇息,睡个好觉,这次回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