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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元 第2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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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这样一件事上出了漏子,那可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与此同时,裴元正在宁水郡郡守大人府邸的书房中站着,那陈显笑眯眯的坐在椅上,看着许久没来到访的裴元,就这般看了一会,也不说话,果然裴元到底不如他爹老辣,终于还是沉不住气,出言道:“陈大人,还记得……”
他话只开口一半,陈显便接着道:“是那兽武者的大案,你曾经说要送与我的,目下是要来了么?”跟着不等裴元接话,陈显又像是一边思考一边道:“不过我觉着应当不会一下子就要针对上那韩朝阳吧,容易打草惊蛇,我觉着那白逵夫妇的案子牵涉到兽武者,说不得和此事有关。”
裴元听了陈显的话,心中微微一惊,不过他已经做到了面上和心中不一样的境地,当下笑道:“陈大人果然明察秋毫,白逵夫妇谋害张召一案,确是和那韩朝阳有关,不过谋害张召只是白逵这厮私自的报复,那韩朝阳,自也是气得不行,这些我裴家都在悄然调查,不是越粗代庖,只因为这帮兽武者所行事的事情,有可能毁了我裴家,也和烈武门有些干系,我裴家必须悄悄探查,到时候捉拿韩朝阳时,还要请陈显大人配合。”
“这个自然,早就应允过裴少你,且捉拿韩朝阳对于本官来说,也是一件大功,又怎么会放弃呢。”说着话,陈显喝了一口桌上的茶,似乎才想起了什么,忙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道:“一直在猜测裴少的来意,忘记了请裴少坐下,还请恕罪。”
“大人哪里话,晚辈站着就行,这事很快就能说完,坐不坐都一样。”裴元微微一笑,道。
那陈升见他如此,也就不在勉强,跟着问道:“今日来此,裴少有有什么新的线索了么?”
“正是,我探查那白逵夫妇时,发现一大秘密,那张家的大管家童德,好似也是白逵等人的同伙,那张召有可能是他联合白逵毒杀的,当日在白龙镇他和白逵生出嫌隙,也是故意为之,这一点我去白龙镇衙门打听过一些,这事不只是白逵私下报复张召,也是这童德私下报复,两人对张家早就不满,并非因为张召来讨要雕花虎椅对白逵羞辱了,白逵才临机起意的,是早有预谋,不过这弑杀张召的事情,应当不是兽武者指使,我前半月派了裴家的高手去韩朝阳处,虽然没探听到什么,却见到他最近一直烦躁不安,显然是被白逵和童德的事情搅闹的,生怕这两个属下做出的事情,把他也给暴露了。”说到这里。裴元停了停,像是在思考什么。随后一咬牙道:“我怀疑兽武者可能会等事情消停一点,就杀了那童德以灭口。自然杀的法门有许多,所以还请大人若是可能可以派人去那衡首镇盯着点,有人杀童德,就让他杀,顺带可以跟着那杀手,说不得能摸到更多的线索,查出这个组织更多的人。”
“是么?”陈显露出极大的兴趣,连声道:“既如此,明日我就派人去那衡首镇潜伏下来。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裴少能送来这般大消息,本官感激不尽,也请裴少代为问候令尊。”
“陈大人客气了,兽武者是天下武者共同的敌人,咱们合作为之,各自出力,不用这般客套。我父亲那里也是一样,不过大人问候。我会代为转告的。”说到这里,裴元也不去啰嗦,当下拱手道:“在下告辞,陈大人也早些安歇。”
说过话。转身便离开了书房,外面后着的小厮便领着裴元出了陈府,那书房之内只留下陈显一人。喝着茶,陷入沉思。方才他一见到裴元就猜到是关于兽武者的事情。这白逵夫妇的事情他一直怀疑是裴家所做,眼下看来就算和裴家无关。裴家也都对此事细查的,早先他只是怀疑裴家要动那韩朝阳一人,可现在看来此事牵连许多,即便是毒牙,设计害了韩朝阳就是了,还扯出这么多事情,这让陈显不由得有些怀疑,或许此事还真牵连道兽武者,又或许那韩朝阳也真个和兽武者有关系,裴家本来就对韩朝阳不满,查到一点线索之后,便就一直查了下去,说不得正和那裴元所说的一般,此兽武者组织一直在针对宁水郡烈武分堂有所图谋,这裴家查也是为了烈武门来查,不过最后的功劳却要送给自己,这让陈显觉着那兽武者的头儿或许和裴家亦或者是和烈武分堂有些关系,可能是他们的叛徒也不一定,他们好面子,想要自己查出之后,掩盖这个秘密也是有可能的,而那韩朝阳,不过是顺带为之,否则对付韩朝阳一人,即便要做得不漏痕迹也用不着这般大费周章。陈显想得极为深入,他却哪里想的到,此事全然不是裴杰所计划,一切都由裴元负责,且裴元的目的才不是揭穿什么大型兽武者组织,不过就是针对白龙镇和韩朝阳等一切和那谢青云有关之人,一一报复,只是这些人太多,又顺带利用了张重一家,这般看起来线索凌乱,也不由得陈显想到如此多的可能。对于陈显来说,还是他早先就想好的,只需要跟着裴家的线索查下去就是了,反正最终的功劳是自己的,也用不着得罪裴家,还卖了个人情给裴家。
裴元离开郡守府邸之后,天色已经大黑,他依照陈升早先的提示,直接去了东大街四号的大柳树旁,果然瞧见一辆马车,正要过去,听见一声极为低的口哨,声调还是陈升和自己的约定,顺着声音瞧去,陈升在不远处的树后,晃了晃手,裴元三两步就迈了过去,小声笑道:“怎么,陈升你也要去享受一番折辱白逵的乐趣么?”
“非也,在下远远跟着少爷,若是有事,少爷喊便是了,我担心那马车这般诡异,有些奇怪。”陈升说道。
他这么一说,裴元也觉着有些诡异,不过想想要掩人耳目去那铜字号大牢,确是应该这般做,当下就道:“也行,你跟着吧。”说过话,又返身向那马车行去,却比刚才要谨慎的多了,不过他仍旧不认为那夏阳会对他有所图谋,当他上了车之后,当即就见到柳树上落下一人,直接骑在了那匹马上,这便轻巧的驾驭起马来,四平八稳的将马车向西面赶去,那里正是铜字号大牢了所在,陈升也随即跟在了马车之后,远远的护着。很快那马车拐了几个弯,又行了一段,就到了宁水郡城的铜字号牢狱前,那里戒备森严,马车上的人只晃了晃令牌,大门就被打开,马车进入之后,一路前行。陈升没有进去,只在大牢远处等着,他只要确信这车进了铜字号大牢,便能肯定没有问题了,之前所以担心,只因为瞧见那马车有些蹊跷,现在想来,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
裴元在车中已经套上了夏阳给他准备好的斗篷。这铜字好大牢,每间房都是的。铜墙铁壁,窗户就在门上。也是极小,且都是关起来的,因此他这般进来,没有任何牢犯能知道是谁,只能听见脚步声罢了,且这里的匠材极为特殊,能将许多声音隔绝,那些牢犯都是重罪,被施了特别的酷刑。灵元封印,灵觉无法探查,也就不可能知道什么样的人进来了。
夏阳同样穿戴着斗篷,整个牢狱之内只有一名牢头,想来其他人都被支走了,这牢头应当是夏阳的心腹,他是个通透人,根本没有多看裴元一眼,也不会用灵觉去探查什么。裴元没有感觉到自己被任何人探查,心下便更加放心,这就跟着夏阳一路走到了其中一间牢房前,随手开了。两人一齐进了去,夏阳陪着裴元一同,就是为了让裴元放心。他是对裴家极为衷心的,若是今夜裴元要在白逵面前暴露是陷害了白逵的。他夏阳也会跟着有份暴露,这就要陪着主人一齐。才会令主人放心,夏阳深知这一点道理,免得此后裴家对他起疑。
“哗啦!”一桶早就准备好的冰水,浇在了昏迷过去的白逵的身上,他被带到这里之前,已经被弄晕了,两只手臂伸展开来,半吊挂在一个长长的正面交叉的木桩上,这是重犯被拷打时标准的姿态。
白逵此前服用过淬骨丹,被弄晕之前没有什么伤,自然那淬骨丹是秦动的,夏阳花费这么一枚,面上也是买秦动的好,其实不过是为了让白逵身体健全,可以由得这裴少折辱,总不至于打没两下,就给打死了。
白逵被这透心凉的冰水一浇,就悠悠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两个斗篷人站在身前,一动弹,发现自己被这般结实的捆绑住,心中一个激灵,当下想起秦动嘱托的或许会有人严刑逼供,让他再如何也不要承认,他们不敢将他打死。白逵早先被揍了不知道多少次,没有一次是逼供,都是折磨他为主,眼下见这个架势,比起寻常的折磨应该更加可怕,只因为眼前能够看到的,就有十七八种刑具,还没动用,就游戏发憷,白逵瞪大的眼睛,看着那两个斗篷人,一咬牙,便决定什么都不说,一言也不吭,反正打过之后,他没有犯罪,也要给他吃淬骨丹,否则便违了嫌疑犯的律则,秦动一旦知道,定会告上隐狼司的。这些都是秦动来看望他的时候,和他细细提到过的,只是他唯一担心的是自己的妻子,会否也要受到这等严酷刑罚,怕妻子受不住,就这般死了,那对于他来说才是晴天霹雳。
“怎么不说话,不想知道我是谁么?”裴元见白逵醒来之后左右看过,便瞪着他们一言不发,有些索然无味,当下主动说道,语调中充满了戏谑之意。只可惜这白逵依然一言不发,还是那么直愣愣的看着他,看的他都有些发毛了,那夏阳觉着气氛不妙,当下打了个圆场,道:“白逵,你他娘的别装什么硬朗,一会就让你知道厉害。”
他声音一出,白逵终于开口了,显得有些惊讶,口中道:“怎么是你,夏阳夏捕头么?”只因为平日拷打他的都不是夏阳,而有些时候夏阳还会送来淬骨丹给他服用,此刻听见夏阳的声音,白逵自然是一愣,他不过寻常老实百姓,这时候便再也忍不住,就这么问了出来,不过马上就想到自己昏迷之前也是夏阳亲自给了自己一枚淬骨丹吃下,跟着不知道为什么就晕了过去,醒过来就来到了这里。
“怎么不能是我。”夏阳将斗篷一摘落,道:“怪就怪你收了个好徒弟。”
“什么?”白逵又是一愣,随后道:“我没有徒弟啊……你是说青云那娃儿么?”不等夏阳接话,白逵又糊涂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夏阳听的:“青云得罪的是张家,那张召当日来我家闹事,也是这般说因为青云那事,他才会找我麻烦,还有我那儿子在三艺经院也和他不对付。”说道这里,白逵似乎恍然,道:“莫非是张重收买了你,他认定是我杀了他的儿子,让你要给我施以酷刑?”
说道此处,白逵又摇了摇头,道:“也不对,小秦捕快说,张家的地位身份,夏捕头你不会看得上,张家最多收买一些衙役折磨我罢了,没有证据也是不能对我真正如何,就算张家再有钱,夏捕头你也不至于为了这么一件事,去拿这些钱,就算夏捕头你贪,也会贪更有身份地位之人的,怎么会理会张家。”
白逵为人极其老实,这时候想不明白,说着话,就下意识的把秦动和他提过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也不顾忌这夏阳就在身边。
“哈哈哈,果然是个蠢货,乡下的土包子!”那裴元听了,顿时大笑不已,他多年来对谢青云的怨恨,一直深埋心中,这一次找到机会面对面的折辱谢青云在意的人,当然是痛快之极的,说着话,顺手拿起挂在刑具架上的鞭子,用力抽打了过去,劈头盖脸的就让那白逵的面上多出一道血痕。
“啊……”白逵痛苦的喊了一声,不过立即就压抑住了,他已经受过太多的刑罚,身体的耐受程度也加强了不少,被这冷不丁的一抽,痛是痛了,却还在忍受的范围之内。
“知道痛了么?”裴元冷笑,随即丢下了那鞭子,跟着从已经烤着炭火的炉上,拿下那烙铁一般的刑具,直接伸了过去,压在了白逵的胸口,嗞啦一声,肉烤熟的声音霍然而起,那白逵这一次却是痛得半死不活,再也无法忍受的惨叫连连。
“痛快!”裴元仰天长笑:“谢青云,你个小畜生,不是大仁大义么,老子动不了那小粽子,动你白龙镇的师父总是可以的。”一边嚷着,裴元把斗篷摘了下来,露出自己的面容,跟着从一旁的刑具上取了一方沾满了辣椒粉的刑具,直接朝着白逵的胸口按了过去,只一下,让那伤口变得痛中火辣,白逵更是大叫不已,这种苦痛,让他难以承受,可又是强行咬紧了牙关,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因为青云娃儿来的,他没有丝毫的怨恨,能收谢青云为弟子,他很高兴,能替谢青云分担这种痛苦,他以为这是做师父的必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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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二章 跟踪
白逵虽然苦痛万分,可他同样认为整个白龙镇的每一家每一户,都能为彼此相互做到这一点,兽潮之前或许未必如此,可兽潮之后的十年,剩下的人中,早已经将所有人当做亲人,因此他现在这般受苦,也就不算什么了。(平南文学网)只是听到眼前这位摘下斗篷之人歇斯底里的喊叫,他开始有些担心起老王头来。
原本白逵一直以为是张家和自己以及谢青云有仇,可没想到眼前这人也是一般无二。这让他有些想不明白了,若此人和张召同样憎恶自己,憎恶谢青云,那他是在为张召之死复仇?想到此处,白逵拼了命喊了出来:“张召不是我杀的,我那青云徒儿,向来做事清白,和他为仇的定是恶人!”
“张召……嘿嘿,他算个屁!”裴元冷笑一声,转而对夏阳道:“听说你这里还有什么刺刑,给他试试。”
“是……”夏阳本想喊一句裴少,但裴元自己没有暴露之前,他自不好多,应声之后,就从刑具架上取下十根细长的铁针,跟着将其中一根对准了白逵的手指。白逵的手指和手腕早已经被细细捆在刑架上,以至于他每一根手指都只能张得直直的,全然无法伸缩,那针自然可以准确钉在他的指甲和指肉之间,跟着夏阳微微一用力,那针便穿了进去,直接掀开了指甲盖,又顺着指头肉,刺入指骨中,继续向下,刺入掌骨之内,这一下痛得白逵只惨叫了半声,便直接晕了过去。他越是痛苦,裴元越是痛快,当下便哈哈大笑。仿佛在这笑声中,能把当年从谢青云那里得来的羞辱全都泄出去。
“想要晕过去么,没那么容易。”裴元看了眼夏阳,那夏阳当即借助长针将灵元涌入到白逵的体内。稍稍一刺激白逵的血脉节点。就让白逵不得不醒了过来。人体在受到击打疼痛的时候,血脉节点会生出自隐蔽的功效。让人晕过去,从而避开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而夏阳这种法子,就是要让白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才能遂了裴元的愿。夏阳身为捕头,拷打的罪犯多了,自然不在乎这种惨烈的刑罚。那裴元虽然只听闻过这些残酷的刑罚,但第一次见,就没有任何的不适,也是他打小跟随那毒牙父亲,沾染上的天生的性子。何况这白逵的痛,让他能释放出他当年想要整治谢青云,反而被羞辱的郁闷,更是不会对此等刑罚有任何的纠结。
白逵再度醒来。胸口不停的欺负,口中也在不断的喘气,一双眼睛早已经没了精气神,半耷拉着看向裴元,他在猜想这人到底是谁,能让这夏阳如此听计从,方才听见自己提起张召,又是充满了不屑,想来或许不是为张召鸣不平的,当是青云那娃儿得罪的另一人,而这几年青云那娃儿一直没有回来,此人又在这宁水郡中,前后一联想,白逵猛然间想起一人,当年谢青云折断张召的手指,那张召请了救兵,是郡城武者世家,烈武门裴家的孩子,白逵当年并不知道又这样一家,似白龙镇大多数人一般,对宁水郡的这些个家族势力,向来不了解,也没有必要去了解,不过谢青云回来之后,把这些当做说书的故事一般,说给大伙听过,后来自己儿子白饭去了三艺经院,认识了一帮好友,也都是青云那娃儿当年的朋友,又说起过此事,白饭自是听得热血,回来又和自己详详细细说了一遍,白逵记得,自己儿子说的这些比青云娃儿当年提过的还要夸张,简直就是一出大英雄力破恶势力的长篇书艺了,白逵猜得到,当是三艺经院的小孩们对青云那娃儿的佩服,才会如此添油加醋,不过无论如何,谢青云当年对付过张召之后,还对付过裴家的那位裴少,好像是叫裴元这个名字的人,而且在故事里,这裴元想要杀了谢青云,却被谢青云奚落的有些丢人现眼,后来还被谢青云联合了三艺经院院韩大人一起,在食庄之内嘲讽了个惨。念头不过一瞬,片刻间,白逵终于明白眼前之人是谁了,和张召一样,都是想要报复谢青云,报复和谢青云相关的人,不过他比张召可要厉害多了,趁着张召之死,自己被冤入狱,刚好刻意折磨自己一番。
“看什么看!”裴元现耷拉着眼皮的白逵,有气无力的看着自己,当下抽出刑具架子上的一根皮鞭,这根鞭子上面都是倒刺,比方才那根要可怕的多,当下就啪的一鞭子狠狠的抽了下去,起来的时候,直接刮开了裴元身上的一层层的皮,瞬间之后,裴元那被抽过的地方,就好似鱼鳞一般,皮肉掀了起来,惨不忍睹,裴元再次惨嚎,而那夏阳也是借助那根针,又一次将灵元涌入白逵体内,吊着他不让他晕过去。
“你是裴元?”剧痛之后,白逵不停的喘着粗气,好一会才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哟,你还知道?”裴元哈哈大笑:“正是区区在下,我今夜来折辱你,本就不怕你认出来,索性告诉你,捉你到这里来,也是我的主意,怎样?还要告诉你,白龙镇的人,一个个都会完蛋,你猜猜看下一个是谁?”
“你?!”白逵听了此人的话,心中震惊不已,可是疼痛让他连暴怒的气都不出来了,只能继续哼哼唧唧的回道:“不要,不要伤害老王头,有……有什么都冲我来!”
“哟,还挺硬气的嘛!”裴元再次笑道:“我让你硬,继续!”
“是,裴少!”夏阳见裴少身份暴露了,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当下便这般应声,应过之后,又取出一根长针,对着白逵的另一根手指也和方才那般,先是插入了指甲缝隙,跟着进入一些,掀开了白逵的指甲,随后进入指骨,最后刺入了掌骨之内。这一连串的痛苦,从开始到最后,层层的炸入进去,痛得白逵浑身虚脱。冷汗直冒。叫喊的气力都已经没有,面容也跟着扭曲成了可怕的模样。只因为那夏阳这一次一边刺入,一边用灵元维持着白逵的血脉节点,让他丝毫没法子晕过去,全程感受这样的痛苦。真个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过夏阳知道,这等刑罚,在宁水郡也不过是重罚之一,还有另外几种,约莫这裴元都要一一在这白逵身上试过,只是这些相较于隐狼司的刑罚,怕是十之其一。夏阳听闻过隐狼司对待恶事做绝的兽武者或是兽将。想要逼供时采用的刑罚,能让人灵魂都跟着痛苦到震颤,至于到底如何做,夏阳也不得而知。只是想想就不寒而栗,这也是武国震慑那些兽武者的法子,有意的将这种消息四处传播,好让一些武者在遇到极端事件时,哪怕要去作恶、杀人,也莫要背叛整个人类的阵营,成为兽武者,因为那样将会是整个人族的叛徒,也是武国所有罪犯中最重的大罪。看着白逵痛得面无扭曲,夏阳心中生出一丝丝不忍,只因为他虽然对人施过这等酷刑,可那些都是真正的罪犯,十恶不赦,眼前的这位不过老实巴交的以为平民,尽管这般想,但夏阳手上却没有丝毫停歇,只想着谁让这位白逵收了那样一个徒弟,谁让那徒弟得罪了张召,谁让张召当初寻了裴少相助,谁又让谢青云连裴少都不放在眼里,这一切都是因果,最关键的是,谁让他夏阳好赌,竟然栽在了裴家的手上,如今只能为裴家卖命,在夏阳的心中,自己痛快才是最痛快的事,莫要说去折磨这样一个老实的平民,裴元让他去杀人,只要断定不是那他当棋子一般陷害他,他也会去做。
“再来一根,我看看这厮还硬不硬!”裴元瞧着那白逵痛到了极致,一点声音都不出了,却还是那么看着自己,当下厉声呵道。
“是!”夏阳再次拿起第三根长针,又一次钉入了白逵的手指之中,仍旧和方才一样,那种痛苦像是炸裂一般,从指尖延伸到掌骨之内,痛得白逵整个人都要彻底崩溃,只是他心中还绷着一根弦,一旦缓过来,他一定要问上一句那张召是否也是这裴元所害,目的就是要找白龙镇所有和谢青云亲昵之人的麻烦,问过之后,他还要活下去,等到秦动或是王乾大人再来看自己的时候,把事都告之他们,哪怕没有证据,也让他们有个查案的方向。
“呃……嗬……嗬……”白逵痛得意识都有些不清楚了,这第三根针过后,白逵眼睛再不去看那裴元了,一张脸也瘫软了下来,既是真的痛到了连憎意都难以起来的地步,也是他有意识的这般去做,好让那裴元得意自己终于屈服,而不会立即让那夏阳再来一根针,这样自己就能稍微缓解一下,果然裴元见他如此,当下哈哈大笑:“怎样,还更老子硬,回头我让你们白龙镇那帮混蛋,一个个都跪在老子面前求我……”说到此处,裴元又叹了口气,摇头狰狞道:“可惜啊,谢青云那个王八蛋,多少年都不见影子了,怕是已经死在外面了,若是他还活着,以我如今一变武师的身份,定要打得他认老子为爹。噢,不对,那小子颇为硬朗,比你还硬朗,还很重重义,为了那么一个小姑娘,想来也会为你们,到时候我把你们这帮人,都拉到他面前,他喊一声爹,磕一个头,我便少割你们一刀,哈哈哈哈……只是他娘的这兔崽子怕是早就死在外头了,老子这仇只好落在你们身上,谁让你们和谢青云都是白龙镇的人呢,最倒霉的怕就是你这个便宜师父了,现在知道什么叫一次错一辈子都错了么,当年还要收那厮为徒,可笑,可叹!”
裴元话音刚落,手中的皮鞭再次扬起,啪的一下,抽击在了白逵的头上,当下又是一串鱼鳞一般的皮肉从白逵的面颊上掀了起来,抽得白逵反倒像个恶鬼了。只不过这种痛苦比起针刺入手指的苦痛来说,是瞬间过去的,痛过之后,剩下的就是火辣辣的惨烈感,而那种痛到他说不出话来的指骨眼下经过这么一会儿时间的缓解,已经稍微好了一点,白逵勉强能够开口。当下就问道:“你……那……张召,你……你杀的?”
“放你娘的屁!”夏阳听到此处,厉声呵斥,却不想裴元哈哈大笑。道:“夏捕头。莫要怕,你我都有份。对这个死人又有什么要隐瞒的。”说着话看向白逵道:“我不防告诉你,你们白龙镇的每个人都要被我一一算到,你白逵不过是打了头阵罢了,那张召是童德所杀。不过童德很快也要陪葬了,当然要做到这些,没有夏捕头的相助是不行的。”此刻的裴元,在泄之中,已经彻底将本性中的二世祖性子释放了出来,全然忘记了他父亲裴杰平日教授的,任何事没有完成之前。莫要太过高调,即便完成之后,也要看况而,对于裴杰来说。毒就要毒在心中,毒死了人,痛快也是痛快在心中,让人即便猜到是他所为,也毫无证据,他还能一脸无辜的站在对方面前,气死对方,这才是最大的痛快。这一点裴元却一直不同意,加上他身为裴杰之子,裴杰虽然没有溺爱他,可周围的人一直将他当做少爷一般,性子中除了父亲的乖戾,自也少不了深埋其中的纨绔子弟的一面,只不过当着父亲裴杰的面,都隐藏了起来,尤其是几年前吃了谢青云那个大亏之后,便隐藏得更深了,直到此刻,他才完全释放出来,就好似憋了几年的尿,一夜之间全都喷涌而出的那种滋味,这让裴元怎能不狂放到无所顾忌,怎能不兴奋到痛快淋漓。
“你想杀了我?”这么一会子时间,裴元和夏阳都没有再折磨白逵,让他那有气无力的声音总算能稍微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
“哈哈,放心,这些天你还不会死,等到结案之后,自有衙门斩下你的项上人头,不过身为和兽武者有关的人,即便你不是武者,也是背叛了人族,未必只是被斩下人头那般轻松,有可能会被凌迟也说不定。”说过这话,裴元像是卖弄一般,又笑道:“啊,你一定在想既然不现在杀了你,只要等到白龙镇那位捕快,或是那位大人来瞧你的时候,你将我的话说给他们听,他们也就有了查案的方向,甚至直接去隐狼司告我是么?”
夏阳方才被裴元主动承认的话,愣得好一会没有开口,此刻总算反应过来,当下接话道:“告了又如何,便是隐狼司来,也没有丝毫的证据,况且你今晚挨了打之后,一枚淬骨丹便又能恢复,谁能说裴少揍过你了?不过你放心,裴少也不会给你和秦动、王乾见面的机会了,弑杀张召一案,又现了新的大线索,所以你必须被当做重大的嫌疑犯押解到此地,除了我和郡守大人,任何人不得再和你接触。”
“噢,对了,还提醒你一句,你媳妇就在隔壁,一会折辱完了你,还要折磨你那媳妇,这便是你收谢青云为弟子要付出的代价。”夏阳说过之后,裴元没有反驳,当下便接了话,说话当口,一跃而上,踩在了牢房的石质高台之上,掏出那话儿笑道:“之前喝多了,有些憋,麻烦你做一次尿器,好吧。”语气在征询,却不等白逵说话,一股金黄的尿液,就劈头盖脸的喷到了白逵的脑袋上,那尿刺激到了皮鞭抽打出的鱼鳞状伤口,痛得白逵倒抽冷气。而那夏阳也跟着向后一跃,这裴元的举动,他事先不知,冷不防对方这般一撒尿,差点就喷溅到了他的身上,好在他是武者,裴元也没有故意对着他来,这就轻松的躲了过去。看着夏阳这副模样,裴元又是大笑起来,道:“夏捕头,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一时间玩的痛快了,忘了提醒你。”
夏阳当下连声道:“不妨事,不妨事,裴少高兴就好。”说过这话,为表明他不在意,这便又靠上前来,再次取出一根长针,又一次钉入了白逵的手指之中,那白逵方才以为自己会被他们就这般折磨死,心中绝望,可试探着问过之后,才知道自己暂时不会死,虽然无法见到秦动和王乾大人了,但留着性命,万一又机会见到他们,就一定能把今日所听到的这些都告之他们,于是差点想要咬舌自尽的白逵,又一次坚韧起来,当然他的神色是再如何也没法子表现出坚韧了,因为这些痛苦已经让他完全承受不住。那股子坚韧,只是化作细细的涓流,藏在脑海深处,成了他唯一活下去的动力。白逵本还想着求。让这裴元不要伤他的妻子。白婶,不过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接触。他知道这裴元是个疯子,自己越是求他,他一会可能就更要伤害白婶,于是白逵也就不在多说什么。接下来的时光,便不停的承受着夏阳和裴元的折磨,每一次能叫的时候,就尽量大叫,将自己的痛苦淋漓尽致的释放出来,不再去忍着,不在去仇视的看着裴元。让自己的卑微彻底的表现出来,白逵知道,只有这样,裴元对谢青云的愤怒。才会泄得更多一些,如此一会面对他的妻子的时候,那种愤怒和几年来对谢青云的仇怨也就会少了一些,哪怕只少一点,也能够减轻一些白婶要受的刑罚。如此足足被折磨了大半个时辰,裴元终于觉着没有多大意思了,当即和夏阳重新带上了斗笠,丢下浑身全都是可怕伤痕的白逵,出了这间牢房,依照他的意思,除了陈显大人能见白逵之外,其余人并没有可能再见到白逵,因此在陈显见白逵之前的一刻,才需要给这白逵服下淬骨丹,此前便让白逵好好感受这一身的伤痛。当然说要扣押白逵在这监牢中的话,不过是吓唬白逵,以让他生出痛苦的绝望的心境罢了,事实上此地不能够关押嫌犯,只待那童德被捉,“供”出一切之后,白逵就会成为更加重大的嫌疑犯,虽然仍旧关押在之前的地方,但却会被严加看守,不在让任何人探访。
离开了白逵的牢房,裴元有些兴趣缺缺,只觉着折辱白逵,仍旧没有把心中对谢青云的愤怒完全泄而出,总觉着还是少了些什么,想来想去,只因为折磨的不是谢青云本人,那谢青云很有可能早已经死了,这让他有恨无处泄,当下又跟着夏阳来到了白婶的牢房,随后又是长达近一个时辰的折磨,虽然仍旧没有直接刑罚谢青云痛快,但总能够从中寻到一种释放,只是这白婶毕竟是女流之辈,在裴元还没有想要结束的时候,在那第二种刑罚,将肚子中灌满辣椒水,要撑破肚皮的时候,直接咬舌自尽了。这一下夏阳有些慌神,裴元却丝毫不惧,直道:“夏捕头,亏你比我大这许多岁数,还一直身在公门,这点事怕个屁啊。你只需要将这死女人的死隐瞒到后天,待那童德被捉审讯时,无意中路过此女的牢房,被她瞧见,之后就可以给他安一个畏罪自杀之名了。”
“可钱黄不是自己人。”夏阳摇头道,“钱黄那小子很耿直,难以糊弄。”
“他?你不用担心,那是我爹的人,你则是我的人。”裴元冷笑一声:“他并不知道此事,但一切都会向着有利于我裴家的一面而做,而你也不要和他说破,你们永远都不‘知道’对方在为裴家做事就行了。”
“什么……”听到裴元的前半句,夏阳惊了一跳,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道:“在下明白,在下明白。”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冷汗直下,之前自己还想过要不要背着裴家做一些小动作,有利于自己的,若是将来自己和童德那样成了裴家的棋子,也好鱼死网破,谁知道自己身边还有这么一位裴家的人,还是毒牙裴杰的人,实在是可怕,这钱黄不显山不露水的,想必一直是裴家安插在衙门中的一个眼线,为裴家做的事只有一样,就是禀报衙门生的,可能和裴家相关的消息。
裴元知道自己点出这一点之后,夏阳一定能够想到很多,他也是故意如此,他只想真正的让夏阳为自己效力,便暴露了钱黄的身份,好让夏阳死心塌地,同时也会猜测衙门中可能还有其他人也是裴家眼线,如此一来,更不敢做任何有损于他的事了,不过事实上,衙门之内也只有钱黄一人,而且这钱黄确是只需要向裴杰禀报应该禀报的事,说到底钱黄和父亲裴杰只能算是合作,并非裴家的棋子,钱黄的一位师父曾经被裴杰施以援手,夺得大机缘,钱黄算是为师父还恩,才会如此,而他的师父的修为比裴杰高了许多。是裴杰想要设计也难以陷害之人,所以裴杰也不会对钱黄怎么样,相互就当是合作罢了,自然这一点。裴元不会告之夏阳。一切都让夏阳去猜测好了,而在父亲和他说的所有眼线当中。衙门之内也只有钱黄一人,再无其他,如今他收了这夏阳,算是第二位眼线了。不过这一位却是真正的为裴家服务,听从裴家之命的人,因为此裴元甚至有些自大的认为这一点上,自己比父亲裴杰更有远见,许多事都要依靠衙门,而父亲却不喜欢在衙门中安插一位真正的自己人,对于这一点。他一直不怎么理解。
“回去吧,过两日,咱们再来看好戏。”裴元笑道,夏阳当下就随着裴元出了牢房。又和方才一样退出到牢房大门,直接上了马车,送走裴元之后,夏阳又回到铜字号牢狱之内,以处理白婶的尸,想法子瞒到后天,这事对他来说也不算难,原本唯一要避开的麻烦就是仵作兼捕快钱黄了,现在连钱黄都是裴家的人了,他自不用有任何的担心。裴元则已经回到了宁水郡的正街之上,刚行了几步,就见陈升再次出现,裴元今夜虽然泄过了,却反而更加烦闷,但见陈升之后,当下道:“陈升,陪我去饮酒,不醉不归。”
陈升见状,当下拱手道:“裴少,在下还有要事禀报,说过之后,想必裴少就不会拉着在下喝酒了。”
“噢?”裴元向来不是蠢人,心绪即刻控制住了,当下就道:“回家再。”陈升也是点头,跟着二人便大步而行,穿街过巷,回了裴家府邸,很快就进了裴元所居住的院中,刚一进书房,?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