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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元 第2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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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绝不说实话,只道目前劲力能够以特殊法子达到两重,身法接近影级,至于用的是什么法子做到的,武者默认的规矩,不便相告。

  谢青云相信他的这一武技,没有能看得出他已经练成了三重,同样没有人能看得出,他的身法也能够达到两重。

  即便那些武圣都是天赋极佳之人,能够根据他的打法推测出,可以继续修行,达到三重、四重,也无法肯定他现在的境界,只能相信他口中所言。

  王进问过,又问了个最关键的问题:“当日杀那庞放,可还有余力,可是起了杀心?”

  这几日,小少年早就想好对策,战力绝不暴露,在此前提下,能说的都说,于是认真答道:“自然起了,他要杀我,我若不想杀他才叫奇怪。余力当然没有,只不过当时如果留下杀他的气力,用来向后退开,还是可以的……”

  “那就是说,你本可以不杀他咯?”王进皱眉,他自然不希望谢青云这般去说。

  “可以不杀,但我无法肯定,我用最后的气力退开之后,他会不会再来杀我,那时我可是必死之局了。尽管司马教习当时已经赶来,但庞放那弓十分奇特,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其他灵宝、匠宝,能够抢在司马教习之前,杀掉我。”谢青云沉着应道:“所以此时,不杀他,我便成了傻子,你们更应该调查庞放为何会发狂想要杀我,若是要得到潜行术,赢过我就是了,何必要我的性命?莫要觉着庞放死了,他就是好人!”

  谢青云伶牙俐齿,几句话,就将心中所想说得一清二楚,且理据分明,不示弱也不隐藏,听起来他能承认自己的杀心,更显得他所有的话都是真实的,以至于他所说的自己的战力,也很容易被人信服。

  直听得刀胜几人暗自点头,更觉着这小子果然聪敏,前几日相商时还怕他说错话,如今看来,全无可能,这般言论,便是在五日后的最终审讯上,也全无任何破绽,到时便只看庞桐请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了。

  至于庞放为何发狂,这些天,刀胜他们都在全力调查,已然发现庞放服用了过量的狂极丹,而且半个月前,各大药铺和帮助庞放买药的弟子都已证实,庞放四处搜集狂极丹。

  这等怪事,显然有其因由,庞放再想习武,也不会一次服用这许多,至于他背后有什么人指使,确是十分难查。

  因此,几位大教习怕的就是庞桐捉住这一点,大肆指责灭兽营规矩不严,导致庞放能够以这等法子买来许多狂极丹,再以常人不会这般服用为由,要求灭兽营即刻查出陷害庞放的凶手,一日交不出凶手,乘舟一日不能放。

  时间一久,其他仇视灭兽营的势力便会群起而攻之,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于是这些日子,包括接下来的五天,他们都要全力追查此事,若是不成,只能靠烈武门遣来的武圣以及总教习王羲,以势压制了。

  “这便是你当日的想法?”王进又问:“还有其他想说的么,没有的话,今日审讯便结束了,五天后自有营卫接你离开灭兽营。”

  “没了,多谢大教习。”谢青云拱手施礼,又忍不住瞥了眼坐在最远处的那位黑袍人,却惊讶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黑袍人已经不在了。

  这一下,谢青云吃惊不小,因为黑袍人所处位置在王进的身后,他抬头应答王进时候,余光总能看见,可就是这样的情况,此刻定睛专门去瞧,却不见了踪影。

  审讯堂侧厅的厅门,距离黑袍人所在有三丈远,若是要离开,谢青云定能发觉,这不得不让谢青云惊讶甚至惊骇。

  黑袍人能够做监听,让庞家信服、让庞家请来的武圣信服,不用问,也定然是个武圣。武圣,谢青云见过,当初总教习王羲在总考第二关时候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他就见识过了武圣的身法之诡奇。

  可再如何,他觉着王羲也不能做到和方才那黑袍人一般,在他眼前,就这么消失了,消失之前的半个呼吸,谢青云都觉着自己的余光依然看得到王进身后不远坐着一个黑袍人的。

  武圣也有战力、也有修为,怕是这黑袍的修为远胜过王羲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达到二化武圣之境,着实可怕。

  “修行之路还长着呢。”尽管黑袍人走了,刀胜依然不敢多说什么,他看出了谢青云的惊异,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便离开,其他几位教习则看也没多看谢青云一眼,前后离开了审讯堂,只留下谢青云一人还站在空荡荡的堂中,凝神发怔。

  刀胜的话再清楚不过,说的是修行之路,强者无数,便如他们这些大教习,也有远胜过他们的人,今日乘舟见到此黑袍人,不用震愕,当以提升武道为目标,不断进取。

  好一会,谢青云才回过神来,细细一想,虽然早听过老聂和师娘说过武道境界,更知道青宁天宗,甚至还见过那近似于武仙的怪人东门不乐,可今日见到的这位黑袍,却给他一种完全无力之感。

  此刻回想,可以肯定此人的修为当不及那东门不乐,但那种感觉却十分特别。

  东门不乐站在身前,能够很清楚知道他修为极高、极其强大,强大到完全无法对抗,似乎天地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一般。

  而这黑袍人则像是和天地化为一体,他就是天地中的一粒尘,一捧土,一束花,一朵叶,然后这尘、这土、这花、这叶,一眼就能看见,似乎随手就能拂去,可若想仔细去查,却发现所见和真实的相去甚远,至于真实的是什么,也根本无法看穿。

  这样的境态有一些像是潜行术中所修习的一般,但若详加探究,又和潜行术有许多不同。

  这等高深之事,想不明白,小少年从来就不会纠结其中,当下离开审讯堂,又被营卫带回了律营居住的院落之中。

  随后的四天,依然是斗战、烹食,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第五日一早,便有不认识的营卫来提领谢青云离开律营,直接上了飞舟,和往日初入灭兽营一般,先乘小舟到山门口,出山之后,换坐大飞舟。

  一登上大舟,谢青云就看见几个熟人赫然在座,十字营的刘丰,十五字营的彭发,还有自己小队中的司寇三人。

  三人分坐三处,相互也不理睬,舟上营卫肃穆,全身营甲,执兵站立,整个气氛非常压抑。

  刘丰见到谢青云,有些幸灾乐祸,彭发则瞪视着谢青云,一副仇恨之态。

  司寇数天没见谢青云,这一见着,自是欣喜,忙招呼他过来坐。

  谢青云理也不理会彭发,也不去看那几个披甲执兵的营卫,大步走到司寇身边坐下,问了起来:“司寇师兄,怎么你也去么,他们也去?”

  司寇点头:“彭发作为庞放最亲近的师兄,代表十五字营,我作为你最相熟的师兄,代表六字营。”

  司寇顿了顿,继续说道:“原本要四个人的,还要找来和你有矛盾之人,再要找来和庞放有矛盾的弟子,如此,可以全面了解庞放与你的为人。谁知道刘丰不只算是全营和你矛盾最大的弟子,也刚好是唯一一个在灭兽营中和庞放有矛盾的弟子。”

  “他和庞放有矛盾?”谢青云听后微显惊讶。

  司寇嗯了一声,解释道:“是大教习王进领律营查出来的,庞放曾经和刘丰在听花阁吵过,似乎是刘丰有事求庞放,但庞放不答应,听花阁一些吃客还有掌柜、酒保都听见庞放骂刘丰来着。后来在城中一家偏僻酒馆,刘丰又去请庞放吃酒和解,谁知道还是吵了起来。”

  未等谢青云回答,司寇就压低声音道:“我觉着这事有蹊跷,上回刘丰害咱们,他没那个胆子,咱们不是猜测大约是彭发指使的么,这次庞放要杀你,又是和彭发同一小队之人,且偏偏这般巧,刘丰和庞放竟有嫌隙。”

  谢青云不置可否,看了眼刘丰和彭发,这两人相互坐得也挺远,似是没有多大干系一般。

  随后又看向司寇道:“没证据,什么也不好说,一会到了审讯之地,没证据的话一句也别提,省得被说咱们别有用心。”

  司寇性情沉稳,与人打交道的经验也算是同年中最丰富的,自然明白谢青云所讲,当下点头表示明白。

  谢青云挠头一笑,便讲起这几日在律营见闻,和司寇说笑起来。

  嘴上说笑,心中却清楚无比,小少年什么心思,听过司寇讲述,当下就想到庞放和刘丰的矛盾,多半就是庞放故意演给他人瞧的,如此这般,定是想万一刘丰诱象蛙围杀六字营被人发觉,他可以完全脱开干系。

  至于此事刘丰是否在之前就已经和庞放商量过,答应了这个对他极为不利的条件,就不清楚了。

  无论怎么说,庞放如今已经死了,哪怕刘丰也是才知道自己和庞放故意造出了“嫌隙”,他也不过是心中骂上几句庞放狡诈,更多的则是痛快吧。

  无论是庞放还是乘舟,一个死了,一个有可能被判杀人重罪,刘丰自然是最为高兴的那个人。

  谢青云没有把庞放在杀他之前亲口承认的象蛙围杀之策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今后只要没寻到证据,他也不会说,这等事情越说越错,更易被有心人利用,说他诬陷。

  谢青云觉着整个事情和彭发,也当有大关系,说不得那庞放的狂极丹就来自彭发唆使,可仍旧是没有证据,所以这些想法他谁都不会说,面对六字营的师兄师姐们也是一样,省得徒增众人的烦恼。

  至于大教习和总教习,谢青云觉着自己能想到的,他们也应当能想到,灭兽营和外间势力的利益错综复杂,他们也会有他们的顾虑,若是自己上来就说一通,反而会弄巧成拙。

  所以,谢青云的打算只有一个字,等。

  这一次的审讯,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想法子令自己脱困,不需要为杀掉庞放担负任何责任,至于揪出幕后黑手这等事,只有等了。

  那黑手一次没害成他,定然还有下一次,总会露出破绽,一旦被他抓住,定要那人承受雷霆之击。

  不知道飞行了多久,玄窗也一直不让打开去瞧,不过谢青云能够感觉的出,远比他当日从柴山乘坐飞舟到总考之处,要远上许多。

  又大约行了一天,飞舟终于降落,这刚一出舱,就被刺眼的阳光笼罩,忍不住眯起眼睛,手搭凉棚,目光适应之后,才发觉此处竟是一处临水的沙滩。

  待那略有腥鲜味的海风扑面而来的时候,谢青云脑中才猛然想起一个词:“大海……”

  他从未来过海边,却从书中的文字见识过大海的浩瀚,以及海风的腥咸,这亲身一感触,立即就反应了过来。

  彭发家世最大,见识也多,早些年就跟随过家中负责生意的管事来过海边,见识过大海,此刻只有微微的惊讶。

  刘丰和司寇,都和谢青云一般,只从书本上听闻,但两人却吃过海中新鲜鱼蟹,没有被荒兽血感染过的鱼蟹,因此识得海味,同样也分辨出此地临海。

  “怎么会到了海边?”谢青云第一个疑道:“武国东面是吴国,吴国东面才临海,若是到了海边,那距离青宁天宗也就不远了。”

  未等他人应答:“谢青云又道:”不可能,若是横穿吴国,不只吴国兵卫要拦截,天空中也有许多巨无霸级的飞禽荒兽,可咱们却一点也没有停歇,一路飞行过来。”

  彭发显然知道此处是何地,只冷哼一声,不屑之情溢于言表。谢青云压根不去看他,自顾自和司寇说道:“噢,我知道了,莫非是武国内海,升海之中?”

  司寇点头:“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这是巨鱼宗的所在,升海巨鱼岛。”一路上几天都未开过口说话的营卫忽然应了一句,解了疑惑。

  海岛么?

  他这一说,除了彭发,包括刘丰在内,谢青云、司寇都转身环顾四周,才发现过了海滩之后,古木成林,林中久远处,隐约能看见绵延的高山。

  山间盘旋着不知名的飞禽,也不知道是荒兽,还是普通凶禽。

  以人之渺小,站在海滩上如此去看,难以确定是一座海岛,但营卫说过,总不会有错。

  巨鱼宗?!司寇小声嘀咕了一句,提醒谢青云道:“乘舟师弟,那巨鱼宗宗主是一化武圣,据说就是庞放的父亲庞桐请来的武圣,想不到审讯放在巨鱼宗进行。”

  谢青云从律营营卫那里直到不少消息,也不觉得有什么惊讶,当下点头:“在这里,更显灭兽营公正之处,一次痛痛快快审完,也不会留下什么把柄,让庞家在来找麻烦。”

  两人话音才落,就听闻岛中的茂密林中传来阵阵兽吼,那高山上的飞禽也应和着嘶鸣不已,距离虽然极远,但传到众人耳中,依然隐隐作痛。

  想来那飞禽有着不亚于雷鸟的攻击方式,未等四名营卫和谢青云他们四人反应,身后的大海中,忽然腾起一股滔天巨。

  巨之下,阵阵轰鸣,虽不似雷鸟那般能以声音攻击,却也震得人头晕脑胀,而那海滩竟然也跟着轰鸣颤抖起来。

  四名灭兽营卫毕竟都是武者,其中两人已经达到了二变武师之境,反应极快,一人拽着一名弟子,向海岛中急撤。

  只可惜,那巨越涨越高,越升越阔,竟直升腾至数十丈之大,浪中隐约瞧见,足有二十丈宽长的庞然大物顺着浪花,直扑向海滩。

  如此庞然大物又借助如此奔腾的巨,几人再如何狂奔,也逃不出巨的阴影,四名营卫相互看了一眼,将谢青云四人围在中间,喊了一句:“全力守御,一击之后,各自逃命。”

  “什么东西?!”此刻便是彭发也吓得脸色发白,方才一句话没有说,终于借着这个机会开口询问。

  刘丰则双腿都有些发软了,在洛安少年天才中,他算个人物,可面对如此凶悍巨兽,早已吓得胆战心惊。

  司寇只拿了弓,却没有搭箭,他知道自己箭射了也是白射,弓倒是可以在危急关头,撑开和巨兽哪怕半米的距离,他面色倒是比彭发还要镇定,可心却也是跳得极快,人也被此情此景震得有点迷了。

  “莫不是巨海凶蛟?”谢青云也怕,怕得很,但是心境却升腾起一丝莫名的喜,看到曾许多次想见却从未见过的荒兽的喜。

  “三变兽卒中最强荒兽之一,怕是寻常三变武师来个人,也要被它吞了。”谢青云心七上八下的,可面上却还带着惊喜。(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戏弄鱼机武圣

  “见识不错。四名营卫都没有去看他,却异口同声的赞了一句,虽然是赞,却没有任何语气,显然那腾空而起还未落下的巨兽给了他们极大的压力,这种压力远胜过眼前的四名武徒弟子。

  谢青云他们只是耳朵和眼镜的震撼,而对于武者来说,却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气势,将他们的灵元压迫在体内,放都放不出来的气势。

  “巨鱼宗的地盘怎么会有这等荒兽临近海滩?!”司寇忍不住问了一句。

  “鬼才知道!”彭发有些急了。

  “啊!”刘丰干脆抵受不住,一屁股坐在了沙滩之上。

  “会死么?”彭发越发害怕,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此刻若是还在飞舟上,驾驭飞舟逃跑倒是有可能,可这般情境,若无强者来救,想要活命,几乎不可能。

  “孽畜!”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远处天空一声爆喝,如雷滚滚,隆隆而来,竟将那滔天巨给震得停滞了一会儿。

  下一刻,一艘极为精巧弧型飞舟划破长空,腾临在巨之上,紧跟着,飞舟舱门打开,一次跃出五人,或施拳脚,或展兵刃,劈空砸向巨之中。

  无数灵元闪动,瞬间在腾空的波涛之间炸开,发出凌乱而又凄厉的诡异声音。

  “是大教习!”四名营卫再次异口同声,这一回的语气却是喜悦之极。

  谢青云的六识全开,也隐约看出了几名教习的身影,只不过不能暴露,所以没有一齐去说。

  “太好了。”彭发一脸喜容,死里逃生的喜容。

  司寇也满脸笑意,吐了一口长气,瘫倒在地上的刘丰,也微微有了精神,只是一时间还爬不起来,手软脚软的动弹不得。

  便在此时。

  “嗷……嗷……”

  那浪中巨兽似乎挨了重击,发出震天的怒嚎,几乎同时,一条几丈粗的黝黑长尾从浪花之中旋转着甩动而出。

  嘭嘭嘭嘭嘭!五声如击败木的重响之后,五道身影,先后不一的从浪中倒飞而出,全都如断了线的风筝,落向海滩。

  “糟了?!”海滩上的八人,见此情境,顿时失色。

  “啊哟,这畜生还真厉害!”刀胜的声音第一个传出,看似狼狈,却在距离地面三丈处,一个翻身,稳稳落地。

  “该死的鱼机,给咱们下马威么?”雷同骂骂咧咧,和刀胜一般,也在三丈处一个翻身,只是落地时声音要重上许多。

  跟着就是王进,比刀胜的落下,还要稳稳当当。

  随后是司马阮清,空中滴溜溜的转了两个圈,落在沙滩上时,几乎不发出一点声音。

  “到底是司马,这身法,佩服。”刀胜嘻嘻一笑。

  “快接着我……”刀胜话音刚落,空中伯昌的喊叫又传了古来,这老者平日不大说话,此刻却全然没了形象,人在半空,喊过之后,那杆旱又重新塞在嘴里,吧嗒吧嗒了起来。

  王进奋起一跃,空中拖住伯昌,跟着落地一个旋转,将伯昌抛了出去,雷同以同样的法子一拨一带,推了伯昌一把。

  伯昌稳稳的落地,跟着少有的咧嘴一笑:“多谢,多谢,两位接人的手法,越发娴熟了。”

  这一幕看得一边的几人都有些发怔,谢青云倒是心中赞叹,相互信任,合力极为默契,这是生死袍泽之间,才会出现的情境。

  “几位大教习,那蛟还在天上呢?!”彭发有点急。

  几名营卫看着凶蛟仍在不断的嘶吼,也是一个个急白了脸,忙声喊道:“大教习,咱们还是赶紧想法子躲开吧。”

  “不用,总教习还在飞舟上,这巨鱼宗的鱼机拿这等孽畜来欢迎咱们,那咱们就笑纳了。”司马阮清笑意盈盈的说道。

  她这么一说,四名营卫当即恍然,想起方才那一声震天之吼,将那巨滞了几个呼吸,若不是武圣亲临,又有谁能吼得出来

  四名弟子则都没见过武圣真正动手,一听王羲来了,松了口气之后,也都一齐抬头仰望,想看王羲是如何收拾这头三变兽卒的。

  可看了一会儿,那巨海凶蛟依然再吼,那浪花依然在翻腾,却始终不落下,飞舟则凝立在巨浪头的不远处,却看不见有任何人下来。

  “怎么回事?!”这一次,连四名营卫也瞧不清了,只有五位大教习个个睁大了眼睛,看得兴致勃勃,好似在看一场精彩纷呈的斗战一般。

  于是其余八人都猜到了,总教习王羲或许已经进入了浪中,只是那身法之快,不是他们这等境界能够瞧得分明的。

  又过了片刻,浪花之中忽然由小极大,旋转而成了一个球,那球越转越快,像是有吸力一般,将整个滔天巨都向球中猛吸。

  随着这股巨大吸力,周围的浪花越来越小,而那水球却越来越大,变成了数十丈径长的巨大透明球体,而那球中裹着的正是一直没有露出全貌的巨海凶蛟。

  如磨盘大小惨红的眼眸,透出凶残的幽光,一张硕大的蛟嘴,带着三、四尺的尖锐巨牙,不断的开合,像是在奋力挣扎,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仅仅一个呼吸之后,水球猛然间极速膨胀,下一个呼吸又猛然间极速缩小,这一涨一缩之后。

  嘭!如天雷重击,整个水球四散而裂,随着水球一起分裂的还有那不可一世的巨海恶蛟,被散成了肉块,七零八落的噗噗坠下,一些落入了海中,一些则掉落在了沙滩之上。

  五位大教习像是见到宝贝一般,个个兴奋的冲上去,有些直接跃入海中,有些则在沙滩上捡,收集那恶蛟的肉块。

  谢青云记得,这恶蛟的肉不能做灵宝,不能做丹药,却是极其美味的食材,当下也忍不住悄悄捡起一块肉,冲着司寇眨了眨眼,做了个吃的手势,跟着便放入司寇的武者行囊之中。

  他自己来受审,兵刃、行囊都不能带,只好如此。

  很快,偌大的巨海恶蛟,能找到的肉全都被捡齐了,天上的飞舟仍旧没有下来,却看见总教习王羲从飞舟顶舱中一跃而起,凝立如沉渊,停在飞舟之顶。

  “鱼机,你就是这般待客的么?”紧跟着一声隆隆巨响从王羲口中放出,谢青云他们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难受,但却能清晰的听见每一个字,而且可以肯定,这隆隆的滚荡之声,足以送入海岛的深处。

  “神元通过声音放出,对于武圣并不是难题,不需要修行此类武技,便能伤了武圣之下的敌人。”王进见四名弟子露出疑惑之色,便解释道:“总教习这般说话,却不是一般武圣可比,不只是以声攻击,亦能掌控声之劲力,能让不同方向的人,感受到不同的声力,譬如他可以发出声响,令北方三丈外的敌人重伤,同样听见其声音在其南方三丈的同伴,却不会有任何事。”

  “这是武技么?”谢青云忍不住张口就问。

  “不是,只是对神元的纯熟运用罢了。”司马阮清接口笑道:“若是不够纯熟,只能覆盖式的攻击,不只是敌人,同伴也要被伤着了。”

  “哈哈哈……”便在司马阮清话音刚落之事,又一声似风如雷的声音,从海岛中央传了出来:“对不住了,那畜生是岛上的弟子用来习练武技的,平日就在附近遨游,忘了和总教习你说一声了,不过既得罪了灭兽营,这孽畜也是死有余辜。”

  随着此人的声音,一个极快的玄青色梭型飞舟,从海岛深处直飞向海滩,一个又瘦又高,脑袋顶尖尖的中年人,和王羲一般没有身在飞舟之中,而是站在飞舟舱顶,一脸笑容的跟着飞舟一起冲了过来。

  此人的吼叫虽大,却显然不如王羲那般,能够字字清晰入耳。

  带起了鼓荡风雷,令他的声音嗡嗡作响,显然是在竭力掌控,既想让声音传得远,又不让声音去伤人。

  “那是鱼机?脑袋真像条梭鱼。”谢青云全无顾忌,嘿嘿笑道。

  “乘舟闭嘴!”他这一说,几位营卫脸色一变,当即喝止,只可惜已经晚了一步。

  那站在飞舟之上的鱼机,身为武圣,六识何等强大,谢青云的声音又没有压低,全然被他听了去,当即冷笑一声,怒道:“哪里来的娃娃,这般对你祖爷爷不敬么?”

  这句话却是将神元之力全然放出,站在海滩上的众人,都清楚的感觉到,一股犹如实质的波纹,泰山压顶而来。

  他说祖爷爷,倒也不算过头,三百多岁的武圣,却是能做许多人的祖爷爷了。

  只是这鱼机并不能掌控好雷音的攻击方向,这一下所发的力道,三变武师之下,怕是全要被杀。

  这一下,不只是司寇、彭发和刘丰,几名营卫也都面如土色,只有刀胜他们丝毫不以为意,连合力去护着营卫和弟子的动作都没有,依然悠闲的站在那里,像是看戏。

  “鱼机,和小辈计较,你不羞么?”果然,在鱼机雷音砸下之前,王羲说话了,轻描淡写的两句话,便将鱼机的雷音消弭于无形,下方众人就感觉那劈头而下的压力,徒然不见,顿时轻松万分。

  “哈哈,不过试试小辈的胆子,总教习莫要过激。”鱼机被阻,给自己找了个台阶,笑道。

  五位大教习之外,剩下的八个人都悠然松了口气,谢青云则呼得最重,一脸黯然,那几名营卫见状,忍不住瞪了谢青云一眼。

  彭发更是冷哼一声,道:“我当你不怕死,还不是一般的胆小,莫要在武圣面前乱讲话,你想死别拖着我们。”

  刘丰早前才从巨海凶蛟的惊吓中缓过神来,这再被吓了一次,差点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本就极其厌恶谢青云,如今更是恼怒,想要破口大骂,却发觉一颗心已经被吓得难受,跳得厉害,半响也发不出声音。

  “乘舟又非有意,你又没死,废什么话!”司寇听见谢青云呼气之重,也见到谢青云面色黯淡,只觉得乘舟师弟同样吓得不轻,这时候彭发还要指责,当下言辞顶上。

  却不想谢青云一点也不在意,挠了挠头,忽然一笑,道:“我又没说错,鱼宗主的脑袋本来就像条梭鱼,听闻武者修行到深处,都能逐渐改换容貌,武圣更是不在话下……听说鱼机都有三百岁了,面貌只是个中年……”

  谢青云话未说完,众人就越听越不对劲,刘丰直接吓傻了,终于又一次跌坐在地,彭发也是惨白,那几名营卫则都有些失态,想要呵斥谢青云。

  却听见大教习王进,先一步出言小声提醒:“总教习虽然不惧鱼机,但几次三番挑衅,面子上也过不去。”

  刀胜却嘿嘿一笑,小声道:“不打紧。”

  王进瞪着眼睛:“刀胜,乘舟怎么说也是你的弟子……”

  “刀胜说得对,说说有什么打紧,鱼机兄可不会一二再的对小辈动手。”却不料,王进话未说完,天上的总教习王羲却大声笑道:“乘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王羲一开口,众人都有些傻眼,小少年则得瑟的看了眼司寇,继续道:“多谢总教习,我想说那鱼机宗主,既然能保持中年的容貌,却不肯多耗费神元改改他那鱼脑袋,足以表明鱼机武圣不在意此事,既然不在意了,我这般说一下,堂堂武圣,就要杀人,这等心胸,怕是还不如一个小武徒呢。”

  最后两句,言辞犀利之极,若非总教习说话在前,怕是连那几名营卫也要吓坏了。

  “哈哈哈……哈哈……”鱼机大笑数声:“好,好,总教习教出的弟子,也是傲得很啊,难怪敢在试炼场杀那庞家的孩子。”

  “杀人者,人恒杀之。”谢青云越说越大声,“鱼机宗主,若是你愿意就在这里设堂审讯,我也不介意,若是要去那岛上,还不快些引路。”

  “你!”鱼机终于被激怒了,活了三百岁出头的武圣,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敢这般和他说话,竟然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娃娃,不由得他不怒。

  “你什么?鱼宗主,引路吧。”王羲微微一笑,还打了个哈欠。

  “你!”鱼机看了眼王羲,咬牙切齿的忍住了火,冷冷道了声“请”这便当先进了自己的那座飞舟。

  王羲如今年纪不过四十,成为武圣时不过三十,是自武国国君6武在荒兽领地,建国以来,最年轻的两位武圣之一,最令鱼机痛恨又无奈的是,王羲不只是年轻,成为武圣才十年出头,修为就胜过他许多,已然要接近二化武圣之地。

  若是同道中人,不论修为,总要有个尊长之道,可他和六大势力向来对立,王羲以修为、战力压他,他也无话可说。

  他一带头,王羲也进了飞舟,跟上。

  几位大教习和四名营卫、四名弟子则上了落在海滩上的飞舟,重新驾起,紧随其后。若没有鱼机带路,随意深入这巨鱼宗的岛屿,怕是早被岛中机关匠器打成筛子了。

  “你小子,怎么这般大胆?”飞舟之上,司寇忍不住就问。

  “瞧那鱼机一出来,听他隆隆雷音,就知道比不过咱们总教习。”谢青云笑道:“第一次说他梭鱼脑袋,就是想引得这厮攻击,总教习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未等谢青云再说,刀胜便接话道:“乘舟这般做,大约就是想看看鱼机被总教习拦住之后,有什么反应,若是不敢妄动,便表明这岛上暂时没有其他的武圣,能够压制住总教习。”

  “这般做有何意义?”王进奇道:“一会审讯时,总能知晓庞家到底请来了几位武圣。”

  刀胜哈哈一笑:“王进,说你这人太古板了,没点乐趣。你觉着那巨海凶蛟真的是无意中过来的么,方才岛上那兽嘶禽鸣,不正是互换凶蛟的讯号么?”

  谢青云也跟着咧嘴:“鱼机想给咱们一个下马威,那咱就报复回来,审讯是审讯,凶蛟是凶蛟,便是一会儿审讯赢了,咱们还是被凶蛟吓了个半死,划不来,所以一事归一事,能立即报的,绝不拖延。”

  说这话,谢青云眨了眨眼,道:“几位大教习,还有四位营卫,不觉着刚才骂那鱼机,骂得过瘾么,有总教习撑着,骂他也不敢还嘴。”

  他这一说,众人便一齐笑了,司寇应道:“是挺过瘾来着,不过此举也有点冒险了。”

  谢青云嘿嘿一笑,没有人知道他方才大骂鱼机时,一直贴身藏着的断音石被他扣开了机杼。若是那声音真的砸了下来,总教习没来得及拦住,一切由断音石接着,刚好这断音石这几个月一直没有蓄满,想来老聂要三年才能蓄满的,武圣这一吼也难以撑破。

  原以为王羲即便能够拦住,也说不得会漏下一丝一缕,被断音石吸上一些,可却一丁点都没有,所以谢青云方才的重重叹气和神色黯淡,可不是被吓坏的模样,而是可惜那断音石什么也没吸到。(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一方小盒

  “影级身法?!”少女的美眸睁得老大,头也不敢转过来,口中叹道:“你……你果真太坏了,有这样的身法,早先就能杀了我,何必这般戏耍我。”

  “咦?”未等谢青云回话,少女目光一瞥,发现谢青云浑身上下都在渗血,当下奇道:“你怎么了,你受伤了?”

  “没有……”谢青云另一只手从怀中摸出一枚淬骨丹,扔入口中服下,这才接道:“怎样,服了么,你是谁,来做什么,都说出来吧。”

  那少女没去回答,却抿嘴笑道:“我知道了,你这身法也不是一直能用,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法子,用过之后还要浑身流血,多用几次怕就要完。”

  “一次也足够杀你。”谢青云手刃微微用力,劲力直透少女脖颈:“说不说。”

  少女吃痛,眼圈微微泛红,像是要掉下泪来一般,楚楚可怜:“我说就是了,你救了我,又捉了我,我现下命在你手中,只有依你。”

  谢青云也不接话,耐心等着。

  少女幽幽叹了口气,才缓缓说道:“我来这里是为了盗他们的巨鱼剑,那是一方灵宝,若是得到之后,待我几年,就可为我爹娘报仇了。”

  “你方才都瞧见了,我有一门奇术,能够水遁,只是不到家,非脱去衣物不可,那亵衣是灵宝,可以护着我在水中时间更久,装我衣物的也是灵宝,能藏于亵衣之内,比乾坤木好些,能给武徒用,只不过里面的空间极小,放不了多少物事。”

  “这般说,你潜入巨鱼宗的法子,也是走水而来的咯?那巨鱼剑所在之处,也有活水通向外间么?你既然偷了剑,为何跑到此处?莫非这药长老的居所也有通往外间的活水?瞧来若是真有,那多半在那丹药房了。”谢青云一边接话,一边分析道。

  少女点头不停,美眸眨了眨,道:“你很聪敏,猜得不错,巨鱼剑就放在灵鱼阁内,灵鱼阁中有泉,泉上有人鱼丹,那玩意可是灵药,不过没有特殊手法,取不走。那灵鱼阁中的泉眼,和这药长老的丹房相通,通道坠入山底,又连到巨鱼岛外的升海。”

  说到此,少女脸上颇有几分得意:“这通道只有一指大小,非我水遁,他人不可能在此间行走。我来此十天,原本要在过几天动手,想不到今ri来了许多人,多半巨鱼宗有大事要发生,我便乘此机会去盗剑,想不到我从药长老丹房遁入那灵鱼阁的时候,这药长老房中还没人,回来的时候就撞见你了。”

  “我可是都说完了。”末了,少女委屈道:“你既然救了我,又知道我的事,看你和那鳞甲对话,应当和巨鱼宗还有点小仇怨,不如你就放了我吧。”

  “你的话七分真,三分假,这十天里你做的事应当没有骗我。”谢青云眨了眨眼:“不过盗的怕不是那巨鱼剑吧,再有替你爹娘报仇一说,也未必是真……”

  话音未落,便听见整个巨鱼山的上空,雷音滚滚,那鱼机以神元鼓荡声音,散布全山:“诸位贵客稍安勿躁,有贼子潜入巨鱼宗,诸位若是瞧见,便告之我宗,必有重谢,若是没有瞧见,还请安歇,今夜打扰之处,明ri也有赔礼奉上。”

  说过之后,声音再度提高:“那盗取巨鱼剑的贼子,你可知巨鱼剑乃是我巨鱼宗宗主的传承之物,你若自觉奉上,还有活命的希望,否则你离不了此岛,更出不了升海!”

  他话音刚落,谢青云身前?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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