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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如歌 第 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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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领口被他拽得太紧,我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只能艰涩地道:
“不信,你可以问婷婷”
婷婷正在角落里抽着烟,氤氲烟霭下是她那双怨毒的眼,她恨恨地回答:
“像她这种狐狸精扫把星,活该天生就是个没爹没妈的野种”
没爹没娘的野种
我苦笑,好些年没听人这么骂过了,如今陡然听来依旧有些惊心,不过我还是很庆幸,我庆幸婷婷能说实话,而不是无端牵连到君茹她们
第二十四章 安然
安然
刺头豪yi愣,松了手,骤然冲入肺部的空气让我使劲地呛咳起来,婷婷刚刚那几脚真是够狠的,现在我的胸口都是翻涌的血气,想吐却吐不出来,肋骨心肺yi阵紧yi阵地抽搐,额上的冷汗yi直不曾干涸,痛觉几乎已占据了所有神经。
刺头豪却又逼了过来:
“老公呢”
我摇头
“男朋友总有吧陈小姐,你长得这么漂亮,男朋友总不会没有吧”他掐着我的下颚,强迫我看着他。
我突然发现,他落在我面上的目光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贪婪的目光里,夹杂了迅速升腾的欲念,他粗粝的手指摩挲着我的面颊,随即慢慢向下滑去
这是个太过清晰的暗示,我的身子立时僵住了,有时我真的很恨自己,为什么要长着这样yi张脸我甚至几次动过念头要毁掉这张从来只会给我招祸的面孔,可是却总是下不去手,现在果然又给我带来麻烦了,我深吸yi口气,妩媚地笑了起来:
“有啊很多多得我数都数不过来”
他笑了,凑近我,道:
“那你打电话,让他们送钱过来啊”
我笑得越发魅惑,双手伸过去缠住了他的腰身,眼波yi勾,腻声道:
“老板,我好想你啊你怎么这么久也不来看我我现在被人绑架了,你花五百万来赎我,好不好”
前yi句,小姐揽客时的招牌性言语,他果然听得出来,目中的欲念迅速退去,yi巴掌狠狠将我甩开,咒骂道:
“原来是个表子”
我扑跌在地上,捧着发疼的面颊,涩然地笑了,我知道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接受妓女的,哪怕那妓女美若天仙,妓女终究就是妓女。
有时装得妖媚放荡些,看似十分危险,实际上我却反而常常藉此自保,当然这种法子不是百试百灵的,若是失败,后果往往非常糟糕,不过很幸运,这次还是成功了。
“别再耍花招”他彻底地不耐烦了,将从我皮夹中搜出来的两张卡往我面上yi甩,厉声喝道:“说密码多少你要再不老实,我让你不死也褪层皮”
“123456。”我随口就答。
“胡说”他暴喝,又是yi巴掌甩来,这巴掌很重,胸口yi阵翻搅,我呛出yi大口血来,地上溅开点点朱砂,我呕了血,人到反而松快了些,至少胸口没刚刚那般难受,我抹着唇角的血沫,道:
“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我胡说”
他呆了呆,随即嘱咐两个小混混去at机上提款。
两个人前脚刚走,他便恶狠狠地恐吓我:
“你要是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放心”我淡淡答:“没必要骗你”
我的确没必要骗他,yi张卡是信用卡,蒋家老头给的,如今肯定已经注销,另yi张我没记错的话,只有三百多块钱,他要的话,也不妨都拿去。
时间在半真半假的平静中流失而去,大约半小时候后,刺头豪接到了yi通电话,yi下子他整个人都暴怒了起来,唇角抽动着,yi步重似yi步地逼近我,我闭上眼,我知道,这下我肯定是完了
“臭表子居然敢耍我”他揪住我的发拼命摇晃,简直是咬牙切齿地道:“快打电话,让人送钱来赎你,不然老子yi定让你后悔你爸妈为什么把你生出来”
身子像暮秋枝头的枯叶,在狂风中不由自主地晃动,我无力地想到,现在该怎么办我已经彻底激怒了他,现在还有谁能救我吗
君茹她们肯定不行,不要说她们yi点办法也没有,就算有,我也不会让她们涉险。警察呢更是天方夜谭其实我可以给yi个人去电话的,只要他出面,不要说像刺头豪这样的小混混,就是黑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不敢不买他的帐
可是我不会打他的电话,因为我宁可就这样被刺头豪弄死,也不愿再与他扯上yi点点的关系
除了他呢还有谁能救我谁愿意救我
不知怎地,这yi瞬我突然想到了李景宇那个男人,那个签了五十万支票给我,害得我落到这般田地的男人我随即苦笑了起来,为什么我还会想到他昨天他在我身体里横冲直撞的那yi刻,我不就已经想明白了吗其实他和所有的男人都yi样,他要的仅仅只是从我身体上得到的享乐,我和他也不过是yi般的嫖客与妓女的关系,他付出钱钞,而我提供身体,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我为什么还指望他来救我我凭什么指望他来救我
算了,没人可以指望了,我认命
“我怎么敢耍你我不是说把卡里的钱都给你吗如今你已经都拿到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我挑唇,微笑。
“好好好”他怒极反露出了yi种诡异的笑容,yi把揪住我的头发拖到了仓库的yi角。
我这才发现,这些小混混到也会附庸风雅,居然在这里养了yi大缸的黑玛丽,碧蓝的鱼缸里,漆黑的鱼儿来回游走,到也煞是好看。
在他将我的脑袋完全压入鱼缸里的那yi刹那,我听见他残忍的声音:
“我到看看,你这表子,什么时候肯说实话”
第二十五章 安然
安然
冰冷的水yi下淹没了我的口鼻,起先我还能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可是随之而来的缺氧,却让我本能地挣扎了起来,但刺头豪毫不放松,死死压住我。
胸口因缺氧而剧烈抽搐起来,意识越来越昏乱,我无望地扑腾着,可是yi点作用也没有。
几乎就在我要窒息的那yi刹那,刺头豪yi把将我提出了水面,可是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完整地透上yi口气,冰冷的水再yi次将我兜头淹没
如此几个来回,连挣扎都变成了奢侈,我毫无抵抗地yi次又yi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说不说”耳边有人问。
“我没钱”我已经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
“还不老实”男人暴喝
揪紧了发,头颅再yi次被按入水中,这yi次刺头豪发了狠劲,我的胸口已经火燎般地刺痛了,他却还不将我拉起来。
我yi秒yi秒艰难地忍耐着,可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极限的,胸臆间锥心刺骨般地yi疼,我再也忍不住,yi大口鲜血喷溅了出去,随即冰冷的水流从口鼻间汹涌灌入,意识便如在这水中迅速晕染开的殷红之色yi般,消失而去
“装死还敢装死”本已抽搐的腹上又被人狠狠踹了yi脚,我疼得醒了过来,yi张口清水混杂着血水从我唇间涌出。
刺头豪的面孔已经模糊了,但是他暴怒的声音依旧清晰异常:
“快老实点说实话,钱到底在哪里”
实话实话就是我没钱以前的那yi点点积蓄,第yi次入院的时候就通通花完了,后来每月君茹和文卿交给我的钱,yi多半也进了医院。
这次明辉手术,虽然是我千方百计求得蒋启航主刀,但是住院费c医药费yi样要照给我知道君茹她们每月交给我钱后,剩下的还要负担我们yi家的日常开销,还有怜欣和明辉的学费,日子过得捉襟见肘,所以明辉这次进医院,我将卡里所有的钱都交给了君茹,如今剩下的,就是那区区三百多块而已。
我明明说了实话,可是实话往往没人信,至少刺头豪就不信,她不信yi个包里随随便便就塞五十万支票的女人没钱,我对此就算再百般解释也是徒劳。
“好好没钱是吧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到要看看,你到底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他说着扯着我的发再yi次逼近鱼缸
我闭了眼,心底不知怎地到生出yi种古怪的期盼来,也许就这样死了,也不坏
“等等你这样会弄死她的”婷婷的声音。
婷婷居然会为我说话我惊讶。
刺头豪皱着眉,对婷婷道:
“你不是yi直巴不得她死吗弄死了不正和你的心意
婷婷yi脸的怨毒,两只眼中焚烧着愤怒的火焰,完全找不出yi个十五岁少女该有的那种清纯与干净。
“我要她死,是死在我手上你弄死的,不算”婷婷的声音几乎带着诅咒。
原来她不是帮我,我只是恨我入骨,那种恨简直恨不得剖心挖肺食肉寝皮。
当年告到婷婷的父亲,让那个十恶不赦的畜生锒铛下狱,这件事至今我不后悔。可是我真没想到,这却会让当年那yi直天真可人的婷婷,这个本是无辜的孩子,变成如今这样yi个模样
“你不就是要她说实话吗这个我有办法”婷婷看着我冷笑道。
“什么办法”刺头豪问。
“你找yi间不透光的小房间把她关进去,不出三五个钟头,你问什么她都会答的”
“这会有用”刺头豪显然不信。
“yi定有用”婷婷信心满满。
额头上是密密匝匝的冷汗,婷婷果然是了解我,她清楚地知道,我最害怕的是什么
“小黑房间”刺头豪的目光在这废旧仓库里yi转,最终落在仓库里yi只空的集装箱货柜上
“不”我终是无法克制地哀呼起来,落在刺头豪手里至今,我第yi次觉得害怕,哪怕刚刚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我也不曾害怕过,但是现在我真得感到彻骨的恐惧,牙关都在打颤,我不顾yi切地挣扎向后,但是没有用的,刺头豪用yi只手就能轻易制住我,肩背yi重,我踉跄着跌了进去
“不”
第二十六章 安然
安然
货柜的门在我身后“哐”地yi声阖上了,我的四周yi下陷入了漆黑
“不不要放我出去”我疯狂地去拍门,可无论我如何使力,门依旧纹丝不动。
我终是脱力地跪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我明白了他们是不会放我出去的。
四周真的好黑,和记忆中那间就像地狱yi般的小黑屋yi模yi样,我环紧身体缩在了角落里,勉强定住了慌乱的心神,我yi遍yi遍告诫自己,这只是yi间空的货柜,这不是当年那间小黑屋
这不是这不是
“咝咝”
身后是什么声音我蓦地回身,入眼只是漆黑
“谁什么东西”我惊问。
没人回答,只有那咝咝之声越发逼近。
我惊恐地抱紧身体,无望地在黑暗中挪动躲避,试图远离那未知的危险,可是没有用的
是什么东西缠上了我的脚踝那般冰冷粘腻,带着胡琴破哑的咝咝声
我拼命地往后退缩,可那些东西却紧紧缠住了我的腿,我根本挣不开。
我急乱地用手去扯,那细长如绳的物体,周身都是冰冷的细鳞,它是活的,蠕动着往上爬行。
“啊”我惊叫,我想我知道那是什么了
“赶走把它们赶走”我哭求着:“求求你们,把它们赶走”
yi个阴冷入骨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唐正均的声音:
“安然,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很调皮,院长他很生气”
“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那些东西已慢慢爬上了我的大腿,那种由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恐惧让我什么也顾不得了:“求你,求求你,把它们赶走赶走”
“那你以后乖不乖听不听院长的话听不听叔叔伯伯们的话”
“听我听我什么都听你们的我会很乖的求求你了,把它们赶走”
“安然,唐叔叔很想放过你,可是院长他不答应,你明天自己去求他吧”黑暗中唐正均的声音也消失了,留给我的只有混沌的黑暗与数不清的咝咝声。
那些冷血动物越爬越高
“不放我出去求你放我出去”我已哭得声嘶力竭,无力地拍打着那几乎像是阖上了yi个世纪的门扇
“走开走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门开了,yi条细细的光亮照了进来,那丝光亮几乎像是经历了极夜后迎来的第yi缕晨曦,我跌撞这跑出去,yi把抱住了男人的腿,没有尊严,没有廉耻,只是紧紧地抱住,哭着求道: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老实了那就快说,钱在哪里”男人的声音有些陌生。
“钱我怎么会有钱”我迷茫了。
“还不老实”男人暴怒的声音,拽着我的发,将我往小黑屋里推:“不说实话,那就再进去呆会”
“不不要”我死命地抱住男人的腿:“我会很乖的,很听话,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别让我进去,求你求求你”
我不顾yi切地用唇去触男人的胯,我不想再进去,只要不进去,让我做什么,我都毫不犹豫
下颚被三根有力的手指钳住了,我顺从地抬起面,露出畏缩且柔弱的笑容,男人们都喜欢我这样笑,这样的笑容会让他们如野兽般疯狂。
他们喜欢看我恐惧与害怕,他们喜欢看我欲挣无力的模样。
身体被大力地抱起,狠狠摔在yi张沙发上,男人压了上来,狂乱地扯我的衣衫
颈间胸口的皮肤上每yi处被蹂躏过的皮肤都火烧火燎地疼,足踝被紧扣着恶狠狠地扯向两边,就像要把我从中撕裂,yi切都是这般熟悉,可是为什么隐隐约约我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呢究竟什么地方不对呢
“阿豪你做什么这么老的女人你也看得上你就不嫌这表子脏”模模糊糊听到yi个女人的声音,我不确定那是谁。
“脏”男人的大手狠命地搓弄我的胸峰,低哑地笑道:“她看上去,可比你这小表子漂亮干净得多”
“阿豪我不许你碰她听到吗我不许你碰这女人你想做,我给你啊但我不许你碰这该死的表子”
似乎在我身边有撕扯扭打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男人暴怒的吼声:
“臭丫头,发疯了是不是想男人想的好那老子成全你阿七,这丫头就给你们了,大家都有份,谁都别客气”
“阿豪你不可以这样对我的阿豪,你不可以的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不要啊救命救命”
谁那么惨烈地呼救这场景似乎是那般熟悉
紫叶是紫叶吗是紫叶在向我求救那班畜生要带走她要让她像我yi样生不如死般苟延残喘地活着
“不你们放开她你们别碰她”我不顾yi切地yi口在男人的臂上咬落,挣扎着向紫叶爬去,他们不可以带走她的,她还那么小,她明天才过十三岁的生日
“你这臭表子居然敢咬我”男人双目充血,咬牙切齿地咒骂道,正正反反yi连掀了我四个耳光。
我似乎不觉得疼,我只听到紫叶在求救,我只听到紫叶声嘶力竭地叫着救命,我胡乱地抓着咬着反抗着钳制住我的男人,我要去救紫叶,我不要她再和我yi样
四面八方都是袭来的拳脚,yi记重拳击在我脆弱的腹上,我跌撞着摔了出去,又涌出yi大口鲜血来。
男人抽下腰间的皮带,大步逼近我,嘶声咒骂道:
“看老子今天不抽死你这臭表子”
皮带已高高举起,我抬头望着那鞭子,突然间梦魇与现实剥离了开来,这yi瞬我分外清醒,我知道我此刻的神智就像是绷紧的琴弦,顷刻间便可能彻底断裂,yi定不会有人相信,yi个人在发疯前,居然可以如此清醒,清醒到自己知道即将陷入崩溃的深渊,万劫不复
我不能止歇地颤抖着,却不知为何突然产生了yi种古怪的期待来,其实疯了也好也许我早该疯了
第二十七章 景宇
景宇
女人湿漉漉的发狼狈地紧贴在面颊上,更衬出那张面孔的消瘦与惨白,她摇摇晃晃地扑倒,唇角都是猩红的血沫子。
她空茫的目光望着刺头豪手中的皮带,就像当日在搏崖楼里望着我手中的鞭子yi样,带着yi种我无法理解的古怪表情,我想那可以理解为yi种期待
那yi瞬心头似乎只剩下yi种感情叫做心疼,我拉开门冲进去,yi把拨开了刺头豪的手,邵峰对我的警告转瞬化作乌有
“别碰她”我喝道。
“哪里来的兔崽子管哪门子闲事”刺头豪回神,挥过皮带向我砸来。
我托住他的腕将目光定格在他的面孔上冷冷地问道:
“你们绑她做什么要钱多少我给”
刺头豪yi愣,收了手,眯着眼望了我许久:
“想救她那好只要拿五百万来,我就放人”
“好没问题”我褪下腕上的表递过去,1983年劳力士的限量版,市价至少近千万。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救这个女人,其实冷静地想想根本找不出理由的,只是看到她缩在那里,抱着瑟瑟抖动的肩头,用如同小孩子求饶般口气不断重复着“别打我我再也不敢了别打我我再也不敢了”的时候,我只有yi种念头,只是想要好好把她护在怀里,不让她再害怕成那个样子。
“安然别怕了我们走”我试图将那发颤的身体揽入怀里,但女人只是yi个劲地往角落里缩,口里喃喃重复的还是那yi句“别打我”
我托起她那消瘦的下颚,这才发现她的目光是涣散的,根本没有焦距,她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梦境里,说白yi点,这个女人像是疯了
“安然我是李景宇看见吗李景宇”我轻拍着她的面孔,我想唤醒她。
“李景宇”她缓慢的重复着,yi直空茫茫的目光总算肯停在我面上,慢慢地眼睛中逐渐有些光华聚拢而来,原本僵硬的身子渐渐地放松了。
“不怕了我们这就回去”我有些欣喜,轻轻将她抱起。
她好轻,和她近yi米七的身高比起来,抱在手中的重量简直让我无法相信,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地没有yi点血色,紧紧阖着眸,将面孔藏在我的怀里,我只能看到她那咬到失血的薄唇微微地抖动着,让我看得心头也是yi阵触痛。
“想走就凭yi块破表就想走有那么容易吗”
我早该知道刺头豪不是那种言而有信之辈,他拿到了超出他预计的赎金,居然还是指挥了喽啰们拦住了我的去路。
“刺头豪,做人要讲信用”我盯着刺头豪的眼睛道。
“信用多少钱yi斤”刺头豪轻蔑地笑了,伸手便来抢我怀里的女人:“放心,我答应放人,yi定会放的但我没说活人还是死人这小表子居然敢咬我,老子今天不干死她,以后就不混了”
“不许动她”yi下手刀切在他的手腕上,这是空手道中我学得最出色最娴熟的yi招。
我突然发现我对怀里的女人居然生出yi种很强的独占欲来,明明敌强我弱,明明身处劣势,我却还是容不得别的男人来动她
刺头豪这下真怒了,捧着自己的手腕厉声叫嚣道:
“揍死这多管闲事的小子”
众喽啰yi声喏,提起剔骨匕首c木棍和玻璃酒瓶yi哄而上
前几年流行学空手道的时候,我和邵峰也报名学过yi期,我学得不错,教练说我有天赋,让我多多练习,就算不去去考级,也可以防身自保。
可当时我不以为然,因为我yi直信奉金钱和头脑才可以换回世间的yi切,而野蛮的力量,只是原始社会和未开化的民族才会使用的低等手段,所以后来生意yi忙,也就把这事情搁下了。
可此时我才明白有些时候野蛮力量的效果是来得如此直接且有力,在喽啰们四面八方涌来的拳脚棍棒下,我除了尽可能地将女人护在身下外,根本无能为力。
是什么冰冷的钝器yi下砸在额角
yi滴温热的液体,从我面上划落,吧嗒yi声滴落在她的唇角,失血的唇边绽开yi朵血红的梅花,我伸手去抹,吧嗒又yi滴
“安然,别怕马上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马上”我在她的耳边低声安慰道,也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
身体上的痛觉变得慢慢迟钝了,意识也开始有点飘忽,朦胧间只觉yi只冰凉柔软的小手触在我的额上,女人哑哑的声音,问了我yi个问题:
“李景宇,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可是此时的我自己也不明白。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救我”她的声音有些模糊了。
“对不起”在意识昏聩过去的那刹那,我给了她yi个答非所问的答案。
安自今天起恢复更新了
依然在这里给大家拜个晚年,祝大家新的yi年里,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第二十八章 安然
安然
好像有人想将我从虚无的梦境里唤醒就像多年前紫叶将我唤醒过来yi样
其实我不愿醒,真的,醒来是面对那肮脏不堪的人世,醒来是面对那已称不上忧伤的别离,醒来是默默地独自迈向生命的尽头,我已经累了,我不想醒。
可是yi股温热地带着咸腥味道的液体渗进了我的唇角,口中尝到的是yi种以前不曾体会过得酸涩,茫然中有种感觉,我若不醒过来似乎就会错过些什么,错过些终我yi生都在孜孜追寻的东西,于是我艰难地睁开了眼
李景宇的面庞半边被血水染透了,滴滴答答的血水沿着他面颊线条分明的轮廓跌落在我的唇角。
我伸出手去,试图按住他额角上那个皮肉外翻的伤口,可是根本没有用,那汹涌的鲜血蔓过指缝,涌泉般地跌落在我的面上。
“李景宇,为什么要救我”
我好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拼命地救我,救我这个两三天前他还口口声声骂着表子的女人可是我等了许久,他给我的却是yi个几乎算不上答案的答案
“对不起”
好简单的三个字,我们几乎每天都说每天都听,可是此时听来,却让我的眼眶yi阵止不住地酸涩。
“够了别打他了”我从李景宇那张开的如同羽翼般的双臂下脱出了身,径直走到刺头豪的面前,屈膝跪倒,扯着他的裤腿卑微地乞求道:“豪哥,别打了,求你求求你”
“别打了那容易啊”他笑了,邪祟异常,指了指自己鼓胀的胯,用让人恶心的语调道:“只要把豪哥我伺候得高兴了,豪哥我就不打这多管闲事的小子了”
我颤抖着向后畏缩了yi下,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为了取悦他。
刺头豪他是不喜欢妓女的,这个我刚刚就知道了,他的那种心态我完全明白,其实男人们差不多都这样,越是自信越是有力的男人,越懂得尊重女性,他们喜欢与女人平等地相处,至少他们不希望女人害怕他们。
相反本身越是懦弱越是无能的男人,却往往越喜欢女人对他们表现出格外的敬重与畏惧,因为弱小的他们只有在比他们更弱小更无力的女人面前,才可以逞yi逞男人的威风,他们只有对比他们更弱的弱者施暴的时候,他们才会觉得自己的强大
刺头豪无疑就是这种人,所以如果我想让喽啰们停下那无情的拳脚,并争取时间等到李景宇口中所说的救援到来的话,我就要尽yi切可能地取悦他。
我想我能做好的,凭借这些年从那么多男人身上学到的经验,至少我会尽我十二分的力去做而我首先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装得畏惧与柔弱,来满足他的自大欲。
“求你求求豪哥了只要别再打他,我yi定会好好伺候豪哥的”我紧紧抱住他的腿,颤抖着从齿缝间吐出这样的句子。
我想那种明明畏惧却佯装坚强的眼神,明明颤抖却强迫自己不退缩的模样,最能迎合刺头豪这种男人的喜好了。
“别打”刺头豪四仰八叉地坐倒在了沙发里,瞥眼看我道:“不是告诉你了吗什么时候豪哥我高兴了,就不打了你想他少挨点打的话,就别在这里磨磨蹭蹭的”
够了我想戏已经做足了,就是不足,我也再演不下去,因为鲜血已在李景宇低伏的面孔下汇聚成yi个小小的水洼。
我深深吸了yi口气,向着男人岔开的双腿间倾过身去
“别安然不要”
李景宇他居然醒了可是那明显虚弱的声音在那些拳打脚踢的声音掩盖下,微弱得几乎无法听清。
我侧头,他被鲜血濡湿的发丝下是yi双藏着深痛的眼,虽然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才会如此不顾yi切地来救我保护我,可是现在他为我受的伤流的血都是真的,还有那“对不起”三个字让我的心头yi片混沌
在不久以前,我还以为我完全理清了我和他的关系,妓女与嫖客,金钱与,简单明确容易把握,可是触上他眼睛的这yi瞬yi切又都乱了
“安然别去”他挣扎着几乎用口形在对我说。
我猛地闭上眼,唇瓣触上了男人胯间那冰冷的拉链
这些重写的章节,依然尽量做到日日更新若难得有跟不上的时候也请大家原谅谢谢
第二十九章 安然
安然
好难受窒息让胸口的瘀伤变本加厉当男人迅速膨胀的从我口中撤出去的时候,我只能扑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艰难地呛咳着,喉咙里呛满了血沫子
刺头豪自然不会理会我的痛苦,他扯着我的发将我从地上拖起,重重推在沙发上
“嘶”身上仅剩的衣物在男人的蛮力下yi分为二,我用尽全部气力抵住他迫近的身体:
“豪哥让他们都住手”
强压着我的男人,邪邪地yi挑唇,转头嘱咐道:
“给我往死里打”
什么我呆住了我以前所知道的黑帮,都是通过冯振威了解到的。那是个血腥暴力充满危险但却十分讲究信义的所在,至少冯振威对我所说的所承诺的,从来言出必行,不然当年他不可能放我走,就算放,我也可能不是活着离开,所以我习惯地相信黑帮里的人,虽然不是英雄好汉,但至少都是说话算话的真男人,可没想到刺头豪他根本不配做个男人
“呃”李景宇压抑了的闷哼。
我只觉心尖上猛地yi抽,终于忍不住大声道:
“刺头豪,你快让他们住手不然威哥他不会放过你的”
我终于还是提到了这个名字,这么多时间里我yi直不愿提及,可现在不得不提的名字,我希望这个在黑道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头,可以为我为李景宇寻yi条生路
刺头豪听了我的话yi愣,随即眉头yi拧,yi把扣住我的脚踝用尽全力向两侧yi撕,厉声道:
“你这臭表子敢拿威哥吓唬我告诉你,威哥他算老几别说他不来,就算他来,他能管得了我吗”
他扑了上来,像恶狼yi般扑向我的身体,瞧那架势似乎不把我撕得四分五裂绝不甘心。
命运又yi次将我抛进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地里,而我能做的,唯yi能做的,就是习惯地闭上眼睛
“阿豪啊最近长进了不少吗”
熟悉的声音,我霍地睁开了眼,门口的方向有yi行人慢条斯理地走了进来,为首的yi个欣长的身形,深灰的西装裁剪得体,昏昏的灯光下是那容长的脸型,隐约着杀气的鹰眸,还有那唇角边永远都挂着的薄薄笑容
冯振威那个我提到那名字都会打颤的男人
“威哥”刺头豪早已没有了刚才的气势,惊惧地退了yi步,双膝yi软跪了下去
其实跪已经不能挽回什么了,就凭他刚刚被冯振威听去的那yi句话,他的下场基本就可以预知。
果不其然,他被冯振威的yi个手下揪着正正反反yi掀就是十几个耳光,那打手的手上带着纯钢的指节套,就yi瞬的功夫刺头豪的面孔已横七竖八都是外翻的血口子,本来yi张极俊秀的面孔,yi瞬化作地狱厉鬼
在场所有小喽啰也无yi幸免,包括那两个孩子,yi人挨了yi枪托,满地零落的牙齿
我强迫自己不去看不去听,因为看了听了又不知是几夜无边噩梦,反正我是从来无力在他面前阻止这样的惨剧,所以我只有装聋作哑仅此而已
李景宇还摔在那里,我挣扎着跑过去,与他的朋友,那个在酒吧里我遇见过名叫邵峰的男人yi起将半昏迷的他扶起。
“景宇景宇”邵峰用领带扎住李景宇额角上的伤口,拍着他的面孔唤他:“你觉得怎么样”
李景宇慢慢睁开眼,眼神还是有些木然,看了我们许久才答道:
“还好”
他的伤在额头上,又流了那么多的血,还想要保持清醒是很不容易的,虽然他回答还好,可看着他的样子我还是十分怀疑,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清醒。
“景宇告诉我,我是谁”看来邵峰和我yi样也有这个顾虑,他凑在李景宇的面前,试探地问道。
李景宇瞥了他yi眼,不满地道:
“如果你自己也不知道的话,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我松了口气,他还有心情开玩笑,那说明这伤没有太大的问题。
“过来”
我刚刚想吐口气,只听沉沉的两个字仿佛从我头顶砸落
冯振威的声音,虽然不响,却有yi种很奇特的魔力压得人心都会停跳yi拍。
他虽然只说了过来两个字,并没有指名道姓,但我十分清楚地知道他在叫谁
我不自觉地抖了抖,但是从当年第yi次遇见他起,我就从没有违抗他的勇气,如今依旧如此,我用双手拽紧了勉强掩住胸口的残破衣襟,yi步yi捱地靠近他
出乎意料,yi件西装外套,带着主人的余温披在我的肩头,让我长时间暴露在寒冷空气中的皮肤体会到了久违的温暖,他悉心地为我扣了扣子,可我却越发发起抖来,因为我了解他,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啪”
那只前yi秒还在悉心为我扣扣的大手,下yi秒便重重砸在我的颊上,那力气大的让我飞了出去,扑在几米开外的墙上才能停下来。
yi瞬间半边耳朵只有轰鸣的嚣叫,眼前是乱舞金星,我捧着几乎麻木的面颊,滑落在了墙角里,本能地继续发抖
从小到大,被多少男人打过,我已经记不清了,男人最擅长的就是掀耳光,干净利落而且对他们来说十分解气,不过这些无情地抡在我面上的巴掌中还是要属冯振威的手劲最大,但我还必须承认他这是留了情的,因为我曾经见过他yi巴掌将手下yi个yi米八以上五大三粗的汉子打得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如果他用那力道来对待我,我猜那yi巴掌足够要了我的命,所以我现在还能跪在这里发抖,绝对是他的仁慈。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他走过狠狠托起我的下颚,口气生冷地问道。
第三十章 安然
安然
我看着他,如同老鼠仰望着猫,除了发抖,还是发抖,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眯了眼:
“陈安然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走的时候你说过些什么你说你不再做了,你要找个好男人结婚,你要过安定的日子但是这两年零五个月的时间,你做了点什么”
我乍然yi惊,我惊讶于他居然能将我离开他身边的时间记得如此精确
“前面那两年多,你几乎天天泡在孤儿院当义工这也就算了,但最近这yi个月里你做了点什么你说啊”他厉声质问我。
这yi个月
我颤了颤,我先后周旋在蒋氏父子和李景宇这四个男人中间
“陈安然你当时走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我从不习惯和别人分享东西,而你已经是个特例你若安安分分地找个男人嫁了,也就算了可你呢”他的声音更冷了,几乎像冰
当他的警告还历历都在耳边,他说过的,但凡他用过的东西宁可毁掉也不会再给其他人,而我是特例中的特例,因为他对我存了yi丝亏欠,所以当年才会放了我但是他同时也厉声警告过我,如果我再有出卖自己的行为,他yi定会让我后悔莫及
可我yi直以为已经经过两年半的时间了,像他这种男人身边的女伴不知换了多少任,早该把我忘在了九霄云外,哪里还会关心我的近况,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将我的行踪了解的如此清晰透彻,我连扯谎诡辩的余地都没有。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不是耐不住想男人了”他的笑充满了寒意,手指在我的面颊上来回撩动着,暧昧地道:“看在你还没有年老色衰的份上,给你个机会,现在跟我回去本来么,像你这种女人想什么恋爱结婚以后老老实实的跟着我,只要能让我高兴,我可以既往不咎,绝对不会亏待你”
跟他回去回到他的身边
回到那充斥着血色恐怖和无尽的生活中去
前几天我还在想,等明辉他出院了,我就可以了结这些年来yi直萦绕在心头的最后yi件心事,然后我便能静下心来,好好地计划下我还剩下的那yi点点时间。
或许可以去yi下我yi直想去却没去成的云南,看看那绿水青山如锦鲜花的大理,然后穿过驼铃悠悠的茶马古道,来到茶香四溢的普洱,喝下yi杯香气醇厚安宁的普洱茶,然后再徒步走向梦想中的香格里拉,在那个人间仙境里找yi处净地,永远停下我的脚步。
亦或者去西藏,去内蒙,再或者只是在这个城市里,寻yi个没有人可以找到我的角落,喝喝茶,听听音乐,看看窗外冬去春来的风景,然后在yi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午后,坐在摇椅上,沐浴着柔和的阳光,缓缓阖上眼睛
可在我的众多设想中,却从没有想过,我会回到冯振威的身边,在那充斥了腥味的空气中,在那张让我欲挣无力的大床上,最终结束我这苟且的生命。
我茫然地退了yi步
“怎么了发生么呆还不快走”他显然不耐烦了,冷冷地用眼来瞥我。
他的眸光冷彻如冰,我本能地打了个颤,几乎反射性地跟上了他向外的脚步。
冯振威,这个男人从来就是这样,强势地不容任何人反抗,别人无条件地服从他,对他来说就是天经地义,他从来就没有学会理会别人的感受。
回想当初跟着他的yi年半,他对我不能说不好,吃的穿的用得无yi不是最精最好,而且他也从来不曾打骂过我,或拿我撒气,但是尽管如此,我却没有yi天觉得过得舒适与安心,我几乎夜夜都是失眠,哪怕他将我折腾得筋疲力尽,因为只要我yi阖上眼,那些几乎天天发生在我眼前的血淋淋场景,就会让我在无边噩梦中苦苦挣扎。
直到此时此刻,只要yi闭上眼,我还是能清晰地回忆起第yi次见他杀人的情景。那是四年前的yi个深秋,差不多和今天yi样,是个寒风瑟瑟的深夜,我在yi间地下酒吧里,为了五千块的彩头,用自己的身体做赌注和酒吧老板打赌,赌我能只尝yi口便分辨出他这里所有红酒的年份和产地。
当时的我对自己的味觉嗅觉,还有对红酒的了解有着十足的信心
结果眼看我就赢了,可那老板却耍赖,他暗地里偷换了最后两瓶红酒的酒瓶
我输了,众口铄金,根本没有辩白的余地,老板肥重的身躯将我死死压在吧台上,整瓶整瓶的红酒从我口中强行灌入,我呛着咳着,眼前天旋地转,飘忽在四周的都是男人们幸灾乐祸的笑脸,没有看到yi丝yi抹同情的表情。
我只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听凭命运无情的摆布,可就在那时候,冯振威救了我,用yi种我没有想到过的方式
他生生剁掉了老板的双手,那双曾弄虚作假而且恶意对待过我的手,老板滚倒在了血泊里,杀猪似地嚎叫着,连那些幸灾乐祸的看客们都难逃厄运。
我惊恐已极地看着那残忍可怕的场面,看着那个救了我,却让我浑身发抖的男人,他却只是若无其事地对我说了yi句:
“女人,跟我回去”
我很想回答yi句“不”,可他也只是用冰冷的眼睛冷冷瞥我yi下,所有意图违抗的念头烟消云散,从那天起,我跟了他,跟了yi年零七个月
如今时隔整整四年,旧日情景几乎是翻版重演,我亦步亦趋地跟在冯振威的身后,如同yi只乖顺的小宠物。
仓库外的天空黑得发紫,没有月光只有无数碎屑般的星星布满整个天际,我仰望这无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