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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监狱 第3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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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咋办?总不能一直吊在他屁股后面吧?再给他瞄上一眼,铁定会怀疑上了!”鲁斯机回过头来征询我的意见,“要么就撞上去,要么就报警,林老弟你说呢?”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两个选择了,我深深吸了口气,默默地绑上了安全带!鲁斯机见状嘿嘿一笑,也把安全带给绑上了。
一见我俩这阵势,红富马上就明白过来了,一脸心疼道:“我这车才开了4ooo公里呐!保养还没做过!”见我俩无动于衷,只好一咬牙狠声道,“行!豁出去了!”
说罢挂上一档正准备起步,鲁斯机突然“咦”了一声!
我立马也看到了——酒店门厅玻璃门后,唐道华正跟一丰姿绰约的挎包少妇并肩走出来!
“等等!”我立即阻止红富,“先看情况再说,他们可能约好了谈生意的,老鲁,准备录象!”
鲁斯机才刚刚掏出手机,就只见面具人推开车门下了车来,叼着香烟随意散漫地向唐道华走了过去。
此时唐道华正裂着扁嘴跟少妇温情作别,大手在对方丰满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两下,嘴巴凑过去在脸上吻一下,又揽起胳膊在蛮腰紧了一紧,各种暧昧动作后,才挥挥手送对方上车离开,然后自个儿迈着潇洒的步伐顺着坡道走下来!
眼看面具人和唐道华相对而行,距离越来越近,我心里也越来越惊骇——看唐道华毫无异样的自然神色,摆明了不认识对面走来的这张面具呀!
难道……我心里不由泛起了一股莫名寒意!
此时就连鲁斯机和红富也觉出了不妥,不约而同道:“咦,不对呀,唐道华好象不认识这小子!难道他俩不是约好的?”
话音刚落,变故顿生!
只见两人在坡道错身而过的一刹那间,面具人突然肩膀一耸,左胳膊反身迅疾挥出,一记凌厉无比的劲掌结结实实地印上了唐道华的背心!
“不好!”
“糟糕!”
“杀人灭口!”
三人在车内惊呼出声之际,只见坡道上的唐道华顿时身子一个趔趄前冲,嘴里飙出一蓬殷红鲜血来,连呼叫都没来得及就两腿一软,像条死狗一样瘫趴在了地上!
“快冲过去!”我见红富已经惊呆了,赶紧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捶大声叫道,“千万不能让他上车!”
“噢、噢!”红富回过神来,脚下油门轰地一踩而下,广本车像离弦之箭般狂冲而出!
但这声高亢的油门一下子让对方生出了警觉,凌厉双眼冲这边一看,立即拔腿向别克车飞窜而去!
“坐好啦——”红富连档都没来得及换,直接把油门踏板踩到了底,广本车凄厉嘶吼着,像头疯牛一般向对方敞开着的驾驶室车门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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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6(中计)
“哐啷——”
广本车以7o码的速度狠狠撞上了别克车的侧车身,巨大的冲击力顿时将其车门砸得飞了出去,而面具人则在千钧一发间纵身一跃而起,脚尖在车顶如蜻蜓点水般一踩掠过,落地后不作任何停留,拔腿就往酒店厅门处跑去。
猛烈的冲撞下,我只觉得安全带几乎要勒进胸骨里面去,忍着阵阵胸闷酸痛、用力踹开车门,听到红富和鲁斯机闷在安全气囊下不停地咳嗽咒骂,知道两人没什么大碍,便奋力甩开两腿冲面具人追了上去。
此时酒店大堂内无甚宾客,只有一拖着行李箱的女子在服务台跟服务员退房,我与面具人一前一后噔、噔、噔、噔追逐进去,引来服务员诧异询问:“诶……”
面具人知道我追得紧,没有往电梯方向逃跑,而是直接冲进了消防通道往楼上窜去,我旋风般追扑而上,两纵三窜已经到了四楼,却突然感觉上面对方放缓了逃跑的速度——似乎有意识地在等我!
心念电闪间我猜到了对方的意图——他一定是看到我手无寸铁孤身追赶,索性打算返回来解决我了!
果然,再窜上十来级阶梯,面具人已经站在了五楼与六楼之间的楼道里,摆开架势准备给我迎头痛击了!
但让我大感意外的是,就在我跟面具人打了个照面、准备承接对方出招之时,竟然发现对方突然眼神一凛,虚晃一招后又返身向楼上迅速窜去!
我心里疑窦顿生!难道他认识我?
不及细想,我脚下发力连连纵身,就在离面具人身后仅5、6级台阶时突然暴喝一声:“看招!”
对方身子一震,本能地迅速侧身作避让状,同时右掌向后斜挥而出——以我此刻的前冲之势,那就正好撞他掌上去了!
但我刚才只是虚张声势,眼看对方出掌随意却暗起风雷之声,显得掌劲十足,心下不敢轻敌,右脚前踏一阶、左脚踮住后挫之势,右掌拍出一记刚猛霸道的“冰天雪地”,嘴里大喝一声:“吃我一掌试试!”
“蓬!”
两掌相交,一股沉重异常的内劲透进我掌心,如潮水般汹涌袭来,震得我手腕关节生生发疼,脚下也几乎站立不稳,硬是退下一级台阶才稳住身子!
而对方显然也不好过,半垂着胳膊擦着楼道墙壁踉跄了几步,未等我再次出招便闷头向上直窜而去。
“你跑得了吗!”我冷哼一声紧追其后,由于怕他突然发难,因此故意落后他一个身位——这幢酒店高达1o层,是孤立建造的建筑,周围根本没有附属建筑物,因此就算他跑到了楼顶天台也没法脱身,除非他像当初的避雨门两杀手那样在长青楼天台上事先准备了滑翔翼,或者沿着下水管道遁离而去!
不过此时就算他有滑翔翼也没用了——我是不会给他穿戴滑翔的机会的!
呼息之间,眼前突现光亮,两人已跑到了酒店楼顶天台入口!
“束手就擒吧!”进入平地,我不再给他喘息的机会了,直接暴喝着轰出重拳,以黑虎掏心之势直取对方未设防的背心中央!
面具人显然已经感受到了我的凌厉拳风,仓促着一个俯身前扑,随即在地上接连打了两个保护翻滚,两腿凌空呼啦花扫踢腾着打挺起身,双掌竖立胸前与我对峙,两只眼睛里充满了咒怨与杀意!
从刚才那一掌中我已经窥探出了他的实力——其大力金刚掌的精妙与霸道或许跟我的寒冰掌不相上下,但其内力修为要稍逊我半筹,加上其掌力单一威猛,而我兼含阴柔与刚烈,动起手来他根本就讨不到便宜!
“摘下你的面具!或许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为了以最小的代价达到最佳的效果,我不惜用上了心理战术。
但显然这招没有派上用场,面具人眼神丝毫未变,阴森森地盯着我狞声道:“有本事就来摘吧!”
“贱货!”我怒骂一声,躬背曲腿全身一弹纵出,左掌右拳同时分袭出手,向对方胸腹处猛击而去!
估计面具人也知道今天此事无法善了了,后撤半步沉身坐马大喝一声,左掌蓄劲直拍、右掌凝刀下砍,摆出了一副硬碰硬的架势!
硬拼就硬拼!难道还怕你不成?
我胸中豪气顿生,大喝一声,右拳长驱直入,左掌吐到半途突然一翻迎其掌刀而上,“蓬蓬”两记闷响,两股蕴涵着震撼强力的内劲沿着手腕冲击而至全身,直震得两条胳膊如同触电般剧抖发颤!
眼看对方更是在内劲逼迫下向后乱步跌撞,我顶住胸闷压力奋力前冲腾空跃起,腰肢猛地发力,右腿呼的一声,凌空甩出一记雷霆万钧的“横扫千军”!
面具人目闪慌乱之色,仓皇之间匆忙下蹲矮身,我大叫一声“中计啦”,左脚疾电般飞踹而出!
“噔!”飞踹正中对方胸膛!
“恩!”面具人闷哼一声,当场仰面翻倒在地,又是连续两个保护性翻滚爬起身来,我已经揉身欺上,左掌刚猛的冰冻三尺、右掌阴柔的冰魂素魄同时无声无息地拍了出去!
“来得好!”面具人显然已经动了真怒,看我咄咄逼人,竟然不避不让,双肩一耸胸膛突鼓,暴喝一声两掌齐发,叱牙厉目地迎着我击了上来!
我知其心意,想拼着两败俱伤的念头将我逼退、争取到遁身的机会,但此时我的掌劲又岂是他能所料到的?
“啪、噗!”
四掌相交,一柔一刚两股截然相反的寒劲透掌而出,面具人顿时眼神大骇,撤掌已然不及,慌乱间一吐内劲便欲向后纵出,却早就在我预料之中,单掌化抓疾吐一探,在其撤掌之前扣住了对方脉门,同时借其后纵之势猛的一个前冲,右肘像和尚撞钟般撞向他的胸口!
此时面具人显出了其扎实的武功根基,就在脉门被扣、重心已失的危急关头,他竟然还能兵行险招,突然双腿一曲,身子一矮,以跪姿冲我小腹撞出了一记凶悍的膝顶!
“找死!”我冷笑一声,学当初茉莉在浴室里耍的那招,右腿斜抬而起、挡住小腹要害,左手用力一拉,右肘从横撞变为了下砸之势!
“咚、咚”两声,两人同时击中了对方,不过我的右肘是目标精准地砸中了他的肩锁骨,而他的膝顶则结结实实地撞在我的大腿肉上——有肉盾作缓冲,我只是单腿滑开了两米,丝毫未受到损伤。
面具人则受到了重创,单腿半跪、左肩低垂,两只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甚至能感觉到他面具下扭曲的表情!
“嘿嘿嘿嘿,”我抱拳挤压着指关节得意笑道,“我早就提醒过你了,把面具摘下来,我兴许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面具人一咬牙根厉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我冷眼瞄着他说道,“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回答我的问题:避魂镯在哪儿?”
面具人眼神一凛,还未答话,我就已经开始阴声读秒:“1、2……”
“好!今天我承认栽在你手里了!我给你看真面目,”面具人单手扳住右下颚处作出撕面具的动作,飞快地看了一眼我的身后说道,“但他们不可以看!”
他们?我疑惑地回头看了一下,身后没人!糟了!中计了!
不及细想,我马上前扑出去,但已经晚了一步了!
只见面具人已经躬起腰背像头受伤的猎豹向五米开外的天台边缘窜了过去!
我骇然大叫道:“不要——”
但已经无济于事了!只见面具人似已抱了必死之心,毫无犹豫地纵身一跃,以大鹏展翅的姿势飞身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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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迷雾重重 27(双面特工)
听着人体砸落地面的闷响,看着暗红血液从面具人身下慢渗流淌,我只觉得整个人一下子懵了!
完了!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断了!
避魂镯,一只死人戴过的手镯,接二连三害死了多少人!傅长空说它是辟邪之物,可它分明就是个邪恶之物!
失魂落魄地乘电梯到底楼,酒店大堂内服务员、保安、保洁员等人满脸惊惶地跑出门去,或惊呼、或尖叫,胆子大的围在面具人旁边指指点点,胆子小的缩在人后遮目掩面。他们甚至直到此刻还未发现坡道下面还躺着一个死人!
鲁斯机和红富是目睹面具人坠楼的,因此比酒店工作人员先一步跑到现场,拦起胳膊驱赶道:“去那边去那边,那边还有一个死人!”
“什么?!”
“啊?!”
围观者又是一阵惊慌马蚤动,纷纷跑到坡道口,顿时又传来一阵恐怖尖叫。
见我阴沉着脸走来,鲁斯机皱起眉头责怪道:“林老弟,为什么不留活口?”
“他是畏罪自杀的!”我蹲下身子示意红富将俯卧的面具人翻过身来,发现其瞳孔涣散、口鼻泛血沫,胸腹衣襟内体液与血液混杂着溢出,显然已经肠开肚裂,送医院抢救已没有意义了。
“看看他真面目吧!”鲁斯机探出手来伸到面具人下颚处,勾起指甲抓挠了两下,撕起一片面皮,再顺着下巴、嘴鼻往上揭拉而开,至鼻梁时刷的一下用力一提,整张毫无血色的脸一下子呈现在了三人面前!
“什么?!”就在这张脸映入眼帘的一刹那,我整个人差点当场跳将起来,忍不住失声大叫道:“怎么是他?!”
鲁斯机和红富齐刷刷的目光瞪着我:“你认识他?他是谁?”
我只觉得心脏都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不敢相信地用力眨了两下眼睛,不错!就是他!保镖!在春风阁跟自己动过一次手的保镖!常运集团刘博权的贴身保镖!!!
……
中午时分下起了蒙蒙细雨,无声湿润着浮躁而干燥的龙城大地,至夜晚已是大雨滂沱,雨水在街道上冲刷汇聚,争先恐后地向阴沟下涌去,寻找着隐藏在地下的归宿。
我的归宿又在哪儿呢?
站在寻梦小筑办公室内,望着窗外雨夜里朦胧绰约的缤纷霓虹,我想到了师父,不知道此刻绝色岛上是否也下着雨,师父她此刻是否也在想着我;我还想到了善舞,不知她此刻在哪儿,她是否会恨我;还有藏绫,她在哪儿?现在还好吗?
南大街上,春风阁前门庭若市,纨绔子弟、富豪绅士正一拨一拨地往门里涌,看车牌就知有南京、无锡、苏州和镇江的远道之客——听鲁斯机说今天是春风阁头牌、“春风双姝”之首的楚风铃出台献艺,门票已经在三天前售罄,并且被黄牛炒到了1ooo美金一张!
两个小时前楚鹃打电话约我吃晚饭,我忍痛推辞说不在常州——自从善舞出现后,春风阁就不再是我的“家”了,尽管我很想把它当成自己的家。
离春风阁2oo余米远的香奈尔专卖店前,一名衣衫陈旧、样貌普通的中年妇人斜撑着黑色雨伞站在玻璃前,入神地看着仿真机器人身穿价值昂贵、剪裁精美的服饰在橱窗里摆弄出优雅的造型,雨点打湿了背襟都无所知觉。在妇人身前的地上放了一只鼓鼓囊囊的条纹蛇皮袋,袋上坐着一名身材瘦小、身裹小雨披的秃头孩子,从后面看不出年龄、性别和相貌,但看她跟妇人一样傻傻地望着橱窗里的衣服,便几乎可以猜到她是一名天性喜欢美丽的女孩子了。
我在六楼静静地望着那对长子,心想或许她们也是没有归宿的可怜人吧。
唉!一声轻叹,便欲转身,却见一把轻巧的花白雨伞从街道拐角处缓缓飘出,迎着哗哗夜雨从容行进,在经过那两女子时停顿了少顷,便又缓步朝春风阁方向前行。受角度影响,我看不到伞下光景,只能看到两条纤细的小腿和一双精美的黑色半高跟皮鞋。
身后,手机发出了急促的铃声,我知道肯定又是镇南镖局打来的——在中午时候致电傅长空、告知常运集团刘博权的贴身保镖就是临汾劫案的内鬼后,我的电话就几乎一直处于接听状态:六个小时里,我整整接了五个小时的电话,除去楚鹃约我吃晚饭的那个,其余的都是傅长空和傅长风俩兄弟轮番打来的,不停的询问、反复的确认,震骇的话音里夹杂着庆幸,惶急的语气里透露着愤怒!
确实,在临汾劫案毫无头绪、常运集团启动追责赔偿的绝境下,我这个消息对镇南镖局来说简直等同于一根救命稻草!一切都变得相当微妙、相当有戏剧性了——不错,避魂镯是在镇南镖局的手里丢失的,不管找什么理由和借口,镇南镖局都应该责无旁贷地担负起全部责任!但很显然,此时此刻镇南镖局比任何时候、任何人都要有底气了!就因为一点:整件事情的纰漏出在了常运集团自己身上!镇南镖局有什么理由要独自为常运集团的管理涣散和失职买单?
要划分责任,他常运集团该负主要责任!
对于这件事,常运集团是什么反应和态度我无从得知,我也没有刻意向傅长空或者唐菲询问,而事实上,相对于常运集团,我更倾向于了解此时此刻镇东镖局的反应!
因为,沈瑞锋在中午告诉了我们一个不亚于晴空霹雳的消息!
这个面具人、也就是常运集团当家人的贴身保镖,他的名字叫司徒仲文,他竟然是镇东镖局的专职保镖!!!
一个专职保镖,竟然干起了杀人的勾当!一个专职保镖,竟然是一起特大劫案的内鬼!要不是亲眼看着面具从他脸上撕下,我是怎么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就连鲁斯机都不敢置信地频频摇头,说活这么大只听说过双面间谍,还是头一次听说有双面保镖的!
电话果然是傅长空打来的,摁下接听键,他说已经快到常州了,傅长风和柳琳琳也刚刚在常州机场下飞机,他们希望尽快跟我见上一面。
我能深切感受到镇南镖局的迫切心情,毕竟这关系到五亿美金,关系到镇南镖局的生死存亡!现在的形势已经乱成了一团,镇南镖局走镖失利,幕后内鬼却是东家主人的贴身心腹,而这名贴身心腹的东家又是跟镇南镖局有着战略合作和婚姻约定的镇东镖局!
这笔帐该怎么算?
这件事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但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傅家的镇南镖局铁定会为了生存而据理力争,将失镖对镖局造成的致命打击减到最轻的程度!而我作为临汾劫案的唯一幸存者、目击者、追查者和真相的揭露者,将毫无悬念地成为这起“纠纷”的最关键人物!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显得举足轻重,我每一个主观判断都将对三家公司造成无法估量的严重后果!我,很有可能将会在三家公司的日后谈判中扮演起法官的角色,主宰他们各自的命运!
斟酌再三,我还是选择了避而不见,冷冷地告诉傅长空自己目前不在常州。
我对自己说,这么做是为了对镇东和常运保持公平。
其实我内心知道,自己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寻找报复的快意,为当初傅家阻挠自己见天晴之事而故意给他们脸色看!
我为自己的心胸狭隘和小肚鸡肠而感到脸热,但内心深处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那种快意恩仇的酣畅和淋漓!哼,傅长风,柳琳琳,你们不是很拽吗?不是看不起我吗?行呀,现在轮到你们在我面前低声下气、卑躬屈膝了!
放下手机,我嘴角弯着冷酷又得意的弧线走到窗前向下望去,发现那顶花白雨伞已经消失了踪影,而香奈尔店前的中年妇女和小女孩依然驻足而立,此时小女孩已经转过了身来,仍然看不出相貌,因为她面上捂了一副宽大的白口罩,只能看到其淡灰无神的眼瞳和长满红疙瘩浓疮的额头!
可怜的孩子!
望着那小女孩裹紧了雨披在冰冷的屋檐下轻轻地跺着脚,我心下一软,拿起手机给鲁斯机打了个电话,想让他发发善心,出来给人家送个几百块钱,安排吃顿饱的、睡个暖的,哪知电话嘟了半天也没人接,我知道肯定是此时春风阁内音响与呐喊震天,他根本就听不到手机铃声。
没办法,还是自己跑一趟吧,就算是为自己积点阴德了!
第一卷 28(穿云箭)
打起雨伞走出嘉业国茂大厦,冰凉的雨点借着呼呼夜风穿过裤管打湿了鞋袜,我在雨地里踮着脚尖一跳一跃,脑海里不禁出现了少年往事,当年自己就经常和轻羽在沙滩上追逐嬉戏,扔着沙子、抢着贝壳,清脆的咯咯笑音如在耳畔,清纯的甜甜笑容犹在眼前。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轻羽还会记得当年这个听话的师弟和贪玩的伙伴吗?
经过春风阁前,节奏震撼有力的音律夹杂着狂浪海啸般的竭力嘶喊澎湃涌出,让人能轻易感受到里面狂热高涨的气氛,我差点生出了冲进去一睹楚风铃芳容的念头来!
强自抑制住不理智的脑热冲动,我撑着伞闷头向百米开外的中年妇女和光头女孩走去,但就在我刚刚离开春风阁三十余米时,背心募地感到一股寒意,脑子里还未来得及生出警兆,握着雨伞把柄的右手就突然剧震一下!
“喀嚓!”
一支利箭竟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射来,顿时把雨伞把柄射成了两断,又穿透雨幕飞了出去!
而伞翼还未倾斜倒下,“噌”的一记弓弦震音传到了耳朵里!
我顿时意识到了什么,脱口大叫道:“三师伯!!!”
除了三师伯,天底下还有谁能射出如此精妙的鬼魅之箭?除了三师伯的穿云箭,还有谁的箭能超过音速、箭先抵达而后才传来弓弦之声?只有三师伯才会对我手下留情,否则那一箭完全可以要了我的命!
伞翼在风雨中像断了线的风筝斜斜飘落,冰冷的雨点嗒嗒嗒嗒砸在我的脸上,我握着伞柄转头四顾,茫茫雨线中,哪有三师伯何素衣的身影?
“三师伯!我知道你在的!你快出来呀!”我顺着来箭方向大步奔跑,鞋子在雨地里踩得水花纷飞,全身衣裤顷刻间就淋湿浸透,我像无家可归的落汤鸡在夜雨里拼命叫唤,“三师伯——你别躲着我呀!!!三师伯!你还好吗?我师父还好吗?我想你们——你出来呀!!!”
雨水在我脸上肆意流淌,让我产生了一种想哭的冲动,失魂落魄地走在雨地里,机械的脚步里满是无助和茫然。
三师伯,你为什么不肯出来见我?是不是我把二师姐打伤了,你生我气了?还是岛主派你来杀我、你下不了手但也没法跟我见面?
我不死心地回头再看,身后,只有漫天雨点。
向前走了两百余米,从积水里捞拣出那支纤瘦锐箭,默默端详着那熟悉的韧竹箭杆、鹏鹘箭羽和三菱形精钢箭镞,指尖从锋利刃薄轻轻滑过,就像当初三师伯抚摩我的脸庞,充满了温柔和怜爱之意。
我小心翼翼地将穿云箭藏入贴身怀里,正要转身离开,却发现香奈尔店前那两名女子正默默地看着我,眼里充满了同情和安慰。我不由心中一酸,暗暗叹息着走上前去,从兜里掏出钱包来,潮湿的手指捏出两张百圆美钞递了过去:“带孩子去找家旅馆住一晚吧。”
却不料中年妇人没有接受我的施舍,只是苦笑了下,看着我摇了摇头:“谢谢大兄弟,不用了。”
说着轻轻摸了下小女孩的光头,“谢谢叔叔。”
小女孩轻轻靠着妇人抬头望着我,原本应该清脆的嗓音却显得很沙哑,声线仿佛被烙铁烫过一般:“谢谢叔叔!”
看着女孩额头上大大小小的红肿浓疮,我猜想她脸上估计也是这副模样,否则就不会捂着大口罩了,遂伸手过去抚摩了下她的光头,把钱递过去柔声说道:“来,拿着,就当叔叔请你吃汉堡!”
小女孩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扭头仰望着妇人问道:“娘,汉堡是什么东西?”
我心中顿时大痛,未待妇人出声,便将钞票往小女孩的雨披内一塞,转身就疾步往回跑去。
……
回到寻梦小筑,我不敢再看楼下的那对母女,生怕自己的恻隐之心再受折磨——当很多人对汉堡不屑一顾、嫌弃它是垃圾食品时,有人却从未尝过它的滋味,当很多人陶醉在奢华糜烂的富足生活中时,有人却在风雨里无家可归。
打开电脑,网上一片沉寂,仿佛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周围都是陌路人。
我给常小狗留了言,说已经出来了,有机会去海南看他,并且祝他和猫猫早生贵子。
想起那个禾禾女,我掏出手机输入了13666688888,刚刚摁下拨打键,耳朵里忽然听到了一记“叮”响——那是公司外面电梯口传来的,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尤其响亮!
谁这么晚进大楼来?是三师伯吗?我立即站起身走出办公室,却随即心里感到一阵失落——不是三师伯,因为从电梯里走出来的脚步声不是一个人,而是有三个人!
应该是龙丰和她手下员工吧。
眼看自己浑身湿透,便打消了出去打招呼的念头,转身回到办公室内,才刚刚坐下,外面传来了叩门声:“大兄弟,在吗……”
是那中年妇人!
我顿时无名火起,推开椅子就大步走出办公室大声骂道:“怎么有你这种人?为了那狗屁自尊心连孩子的温饱都不顾了?你怎么当娘的?孩子冻出病来咋办?啊?!”
中年妇人见我劈头盖脸一通发火,显得很是吃惊,一手拥着女孩、一手拄着雨伞局促地站在门口看着我,随后又转头看了看身边一个人。
由于是磨砂玻璃门,我看不到那人的样貌,只能隐约看出那是一名身材苗条的长发女子,手里好象还拎着一把收拢的雨伞。
看中年妇人有些不知所措,我心下又是一软,缓和了语气说道:“进来坐吧,没地方过夜就在这里住一晚也行。”
“这……”妇人低头看了眼自己潮湿的双脚,又看看身边的孩子,脸色显得更加局促不安起来,“我……孩子她、她……有病……就不进来了……”
“啧!有病就去看医生呀!先进来再说!还有外面那个、也一起进来吧,过门就是客,避个雨落个脚没关系的!”我走过去刚想把女孩拉进门来,只见到磨砂玻璃门外那条女子身影向前走了两步,站到了那母女的身后,一张笑吟吟的绝色面容映入了我的眼帘!
“额、啊!!!!!!”我顿时如遭雷击,浑身大震着脱口惊呼道,“三师姐!!!!!!”
门外,站着的这名身材苗条、细眉瘦脸的美貌少女,赫然就是三师伯的弟子、跟我从小玩到大的三师姐——轻羽!
“咯咯~~~”只见轻羽弯起眉毛动人一笑,那双熟悉的灵动眼眸似嗔似喜地瞪着我,樱桃小嘴微微撅起小声咒骂道,“死幽灵!”
看着那洋溢着青春娇艳的动人脸蛋,听着那熟悉又亲切的娇柔喝骂,我心里真是又惊又喜,感觉像是在外漂泊了多年的流浪者突然遇到了自己的亲人,胸口涌满了无法宣泄的激动和感动,情不自禁地走出门去把轻羽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却是越看越模糊,越看越想哭!
“瞧你,怎么跟孩子似的?”轻羽隔着我湿漉漉的衣服在胳膊上轻轻拧了一把,“哎呀别哭了!丢人不?”
我垂头拭去眼里的泪迹,瞥见轻羽手里的花白雨伞,心知先前看到的那名雨地女子就是她;再看她腰里别着两根重叠在一起的月弯形黑黝钢条,心里便已是一片恍然——刚才那一箭不是三师伯射的,而是轻羽这把折叠弓射出来的!
看来轻羽的穿云箭法已经尽得她师父的真传了,其对穿云箭速度和精准度的掌控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三师姐,进去坐吧。”我挽起轻羽的胳膊走进寻梦小筑,又对那母女唤道,“你们也一起进来呀!”
中年妇人却犹豫地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不了,大兄弟,孩子她有病,怕吓着你们。”
我顿时眉头大皱:“你孩子得的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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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迷雾重重 29(怪病)
当那小女孩脱下雨披、摘除口罩后,我才发现她的病情远比我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她的整张脸上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不仅布满了脓疮和红斑,耳根处和下巴处还在渗着组织液状的透明液体,除了面孔上,连脖子、颈背和腰臀处都是同样的情况!女孩说生脓疮和红斑的部位不痛也不痒,就是老是觉得恶心想呕吐,没有食欲,浑身没有力气,甚至连走上一段路都会觉得吃力。
问起妇人小女孩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地方人,妇人有些迟疑,犹豫了很久才说她叫马珍,女儿叫悠悠,刚刚13岁,她们来自四川广安武胜县的贫困山区。
马珍说她丈夫在前年年初的时候到江苏常州打工,整整两年里音信全无,每次过年的时候也都没有回来,村里人说山区穷,他是不会再回来了。
大概三个多月前,悠悠突然莫名其妙地开始掉头发,梳头的时候,一木梳下去几乎有半木梳的头发,一开始的时候以为是营养不良,便每天给她加个鸡蛋补充营养,并且尽量不给她梳头发。但在一个礼拜后,发现她的头发已经开始大片大片地褪落了,同时还伴随着恶心呕吐,严重的时候就连喝几口白粥都能把黄胆汁吐出来!
马珍意识到女儿生病了,让山沟里的赤脚医生看,医生倒也不敢大意,说这种症状他没见过,村里也从来没人患过这种病,让她赶紧带孩子去县城医院看。但是她在穷山沟里活了几十年,连字都不认识几个,从来没去过县城不说,就连最起码的路费都没有!听村里出外打工的人回来讲,外面已经不用人民币了,只认美金,可她手头连一美分都没有!
一筹莫展地拖了两天,悠悠头上的头发已经掉光了,而且身上、脸上还长起了红色的米粒状疹子,形状有些像夏天的痱子,但不觉得痒,而过了一天后,这些疹子迅速肿胀发脓,稍微用力一挤就有腥臭液体流出,看得马珍慌了神,赶紧把猪圈里的两头猪和三只下蛋母鸡抵给了村里人,换了五十美金就揣上一兜熟鸡蛋和烙饼带着悠悠徒步走了几十里山路,搭了辆拖拉机赶到了县城医院,医院也没有确诊,只说先交3oo美金住院治疗,马珍为难了,好说歹求也没打动对方,只好带着悠悠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瞎撞,看到车就蹭段路,看到井就喝口水,看到桥就蹲一晚,总算在一个月前摸到了常州——可茫茫人海,该上哪儿找她的丈夫?好心人让她找警察帮忙,可警察却让她去报社登寻人启事,到了报社却写不出丈夫的名字——她只知道丈夫叫阿根,具体叫啥名字就不知道了!
就这样,马珍每天白天背着女儿漫无目的地寻找丈夫,到了晚上就在桥洞里搂着女儿入睡,害怕一觉醒来后女儿再也无法睁开眼睛。眼看兜里的钱越来越少,悠悠的病情越来越重,她动起了一死了之的念头,至少这样可以让女儿少受些折磨,可每次站到运河桥上,她又狠不下心来!
看着马路上汽车里的其他孩子长得白白胖胖、穿得衣光鲜亮,她真想抱着女儿痛哭一场!
今晚马珍又动起了寻短见的念头,这次她的决心很大,把剩下的三美圆二十美分全部买了茶13&56;看&2636o;网吃了个饱餐。悠悠很争气,没有像以往那样呕吐,她也很机灵,似乎意识到这是她跟娘在世上的最后一晚了,一直坚持自己走路,没再让娘出力背她。
在寻死前,马珍带着孩子来到了南大街,她听人说这里有全世界最珍贵、最漂亮的东西,所以想在死前看上一眼,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了。
就这样,母女俩遇到了我,所以,在我给她们钱的时候,马珍死意已决,没有接受我的施舍。但在我硬塞了钱离开后,轻羽出现了,将她们带进了嘉业国茂,带到了寻梦小筑。
我打了个电话给邱冬,替悠悠预约了诊病时间,遂宽慰一番,安排马珍母女俩睡到了办公室里的沙发上。
惆怅中点燃了香烟,却被轻羽捏着手指夺了过去:“幽灵,你怎么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身体好不好还有什么关系?”我苦笑摇头道:“你和二师姐都能找到我了,我还能活多久呢?”
轻羽有些不快道:“我可没想杀你!”
“我知道,你若想杀我的话,刚才那一箭就可以要了我的命了。”
“知道就好!”轻羽面露得意之色,从腰间抽出折叠弓一抖甩开,举着在我眼前晃了晃说道:“这把穿云弓是师父专门请德国保时捷公司的卡莱尔先生设计打造的,还没见过血呢!”
“所以岛主希望我第一个死在这把穿云弓下?她可真是用心良苦哇!”我强忍苦涩酸楚道:“你回去后打算怎么跟岛主交代?”
轻羽无所谓地撇了撇嘴:“还能有什么交代?就说没找着你呗!跟你一起生活了将近二十年了,我可下不了手!再说了……”
看她表情有些古怪,我隐隐猜到她想说什么了:“那个……临走前三师伯说什么了吧?”
“哼,我早就看出你跟我师父之间有苗头了!”轻羽斜瞄的眼神里透着明显的暧昧之色:“临走前师父就跟我说了一句话:穿云箭是不杀同门手足的!师父也真是的,老对我这不放心那不放心的,还把我当小孩子看!”
我心中暖意激荡,忍不住出言相询道:“三师伯和师父她们还好吗?”
轻羽收起穿云弓,舒展了下手臂说道:“有什么好不好的?她们黄金一代都已经退休养老了,连岛主都把大部分事务交给晚云打理了,现在绝色岛就是黄金二代的天下!幽灵我跟你讲啊,去年光是我就接了五次任务,全部ko,行刺成功率百分之一百呢!”
我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人妖监狱的茉莉,忍不住好奇问?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