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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无归 第 7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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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年纪不小了,嫁妆的事不用你操心。我看商兄就不错,你得抓紧机会。”

  他们怎么明白靠自己生活的快乐啊,还不待施晓然回答,只听yi个声音传来“说我什么”只见商辰飞锦绣白衣,翩翩而来。

  “没,没什么。”施晓然连忙遮掩,宋子遇乱点鸳鸯谱就算了,还被人听到,真是丢人。

  商辰飞面含笑意,声如泉水,缓缓流淌,“这两日是否觉得闷,今日天气不错,我正好有空,带你到陵江边上走走吧。”又转头问宋子遇,“宋兄,yi道去吗”

  宋子遇连忙摆手,“不,我不去了,你们去吧,好好玩”,说话时眼看施晓然,双眸狭长含笑,似乎在说“好好约会。”

  夕阳西下,江面风平浪静,烟光尽扫,远处山色无垠,云山yi色。古代虽无高楼大厦c炫色霓虹,但空气清新c风景自然,施晓然心情好了不少,驻足江边,想起买的荷包还没送出去,从袖中掏出,递了过去,“商大哥,送给你,你看这个你喜欢吗”

  商辰飞接过,仔细瞧了瞧,眉宇间yi片祥和笑意:“这颜色选得正好,雅而不淡,甚和我意。”将荷包挂于腰间,又抚了抚她的眉心,“你别担心,过两天我们就回聚味楼。”

  施晓然没有抚开他的手,清雅yi笑,“我不担心,商大哥,我非常感谢你为我做的。”

  突觉周围气氛不对,yi阵强烈杀意弥漫,商辰飞凝气转身。

  施晓然也顺着他回头yi看,夕阳斜照中,修长身影如松挺立,墨发半披,黑色衣衫更衬得冷峻清然,身上yi股杀气萦绕。

  施晓然吓得出了口:“二宫主。”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关了,七阳宫为了抓我,连yiss都出动了。

  商辰飞将她揽至身后,右手紧握剑柄,全身戒备。

  毕涵说的他不信,可刚才却见二人你侬我侬,卿卿我我。此时,她躲在商辰飞身后,心中yi片酸涩,顾北遥双眸沉黑,直逼施晓然,皮肤表面有黑气缓缓透出,冷冷开了口:“你不愿回七阳宫”

  施晓然哪见过杀意滚滚的顾北遥,杀气竟然凝成黑色雾气,全身气势骇人,压得人无力呼吸,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双眼,吓得怔怔朝后退了两步。

  顾北遥看她后退,明显是拒绝之意,双眸微眯,突然yi道流光如长虹破空,顾北遥从腰上抽出流寒长链,朝商辰飞扑面抽去。

  对于yi个以练武为乐趣的人,顾北遥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带毒的身体本身就是最好的武器,因此身上不带刀枪剑戟之类。流寒长链对他而言,是武器,更是工具。如名,流寒长链长yi丈二尺,寒铁制成,正是因为长,因为灵活,顾北遥才选择它随身携带,有时不想伤了自己人,便挥动长链,探囊取物,信手拈来,避免身体靠近,毒散致人瞬间殁命。

  商辰飞看长链击出,抽出宝剑,跃至半空,避过这yi击,知施晓然毫无躲闪之力,yi个余波便可致她重伤,又向旁边飞出。

  顾北遥看出他意图,遂将战势引至江边,距她百步之外。

  流寒长链占尽距离优势,链身太长,不如鞭子灵巧,yi般人都不能挥舞自如。偏在顾北遥手中如丝带飘逸,又如灵蛇舞动,携滚滚内力,似山洪奔腾,又似狂风扫过,商辰飞全身上下无yi不处在伤害之中。商辰飞既不能近他身,又不敢近他身,发挥不了剑身的长处,只剩招架之功,且越来越吃力。

  施晓然根本看不出什么招式,却感觉得到漫天杀气飞扬,狂舞叫嚣着要将对方撕成碎片。黑白二影缠作yi团,像是快进的黑白电影在眼前掠过。分不出哪处是剑划过,哪处是长链扫过,只余yi片流光在眼前闪来闪去。金属相撞之声铿铿入耳,声声敲打在血肉心房,最后这声音化而为形,拧成yi根弦,紧紧缠住脆弱的心脏,越勒越紧,生生要嵌入肉中。呼吸越来越困难,施晓然脑中yi片空白,灵魂像脱离了身体,听不到冷兵器的击打声,只有yi个声音在耳边不断回荡:施晓然,你看你做了什么

  如花美男,谁都不曾亏欠她

  千错万错,也只是她yi个人的错;她的追求,如何又要别人的性命来做赌注

  陵江畔的生死相搏,无论胜负,若有人死伤,最后下地狱的都是她。施晓然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痛恨自己,只望天上再来yi个雷击,可以永远消失在大穆。

  yi声闷响,施晓然头脑被震醒,只见商辰飞如断线的风筝被甩出战局二十多米,重重摔在地上,手中剑也被长链卷走,“砰”地yi声入了陵江,水花四迸,高约丈余。施晓然灵魂附体,心中大骇,忽然发了疯yi样向商辰飞奔去。

  商辰飞躺在地上,面白如纸,痛的拧紧了眉,唇角yi缕鲜血流下,显然受伤不轻。

  奔至身前,施晓然突然全身脱了力,双腿yi软跪伏在在他身边,心上的悔痛如江水奔涌,泪水似黄河决堤,“商大哥”

  “晓然,我没事。”商辰飞开口安慰她,yi出声,口中鲜血喷涌而出,白衫瞬间染上大片殷红。

  “对不起”,施晓然泣不成声,“都是是我的错”

  有人自江边过来,脚步沉重缓慢,yi身黑衣如地狱勾魂使者,顾北遥面色如冰,整个人充满凌然煞气,手上yi丈二尺长链虽无刃,却寒光流淌。

  商辰飞手捂右胸,“晓然,快走”

  “我不走,都是因为我,你才受伤”

  来自顾北遥身上的煞气让人冷汗直下,施晓然泪如珠落,猛然偏头看着他,声音坚定:“二宫主,是我自己不想回七阳宫,yi人做事yi人当,你要杀就杀我,求你放过他。”

  顾北遥停在yi丈之外,长链垂地。双目无澜,眸深似墨,带着死水般的凝滞。

  无才无能,无亲无故,能在这世间苟活yi命,就理应知足,因想要追求更好的生活,才造成如今这局面,施晓然悔不自已,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看商辰飞被杀,对顾北遥喊道:“二宫主,这都是我yi个人惹出来的,与他人无关。”

  商辰飞强撑身体,拉了拉她的手,“我不要紧,yi定能让你过上你想过的生活。”

  这话让施晓然更添愧疚,心如冰裂,“二宫主,你放过他吧,求你了,你要杀我也好,带我回去也好,我都认了,求你放了他”

  斜阳西落,江畔风起。顾北遥只见蔼蔼暮色中两人相拥,男子的殷殷鲜血在白衫上如红莲怒放,女子泪流满面,伤痛尽显,不断向自己哀求着,演绎着戏文里的生死相依,鹣鲽情深。

  “你愿意为他而死”顾北遥听见自己毫无温度的声音出口。

  “只要你放过他,要杀要剐随你便。”反正都要死,何必要拉上yi个。原来大义凛然不是源于圣母,而是源自责任,为了不被愧疚折磨。

  闻此言,顾北遥内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你愿为他而死,也不愿为我而生

  “我杀你剐你做什么” yi丝苦笑出现在顾北遥唇角,笑得让人彻骨冰寒

  孤寂二十四年,原认为自己内心早已是yi潭死水,无欲无求,却被这个笑意吟吟的女子撩起了涟漪。那日在大琅山中遇见,以为是上天垂悯。不想,这只是yi个人的黄粱yi梦,如今,梦醒雾散,沉华殿中欢语消失殆尽,空留yi地清冷月光

  终究是自己奢求了

  男子白衣,皎皎如月;女子俏颜,亭亭如花,好yi对璧人只是,这已经与自己无关

  顾北遥心如止水,从怀中掏出yi方白帕,轻轻yi扔,便被卷入江风之中,飞转流旋,越飘越远,最后无声落入陵江水中,霎时没了踪影。

  只见他木然转身,yi步yi步走开。晚风吹散墨发,张扬着落寞与荒凉。落日余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似乎在哭,似乎又在笑。

  暮看高霞孤映,夜赏明月独举,七阳山青松落荫,摘星峰白云悠悠,终是无人为侣

  作者有话要说:想写这章很久了

  冬日

  施晓然扶着他回宋子遇的别院,刚到大门口,不知是精神压力太大,还是体力透支,yi看到有人来接应便双眼yi黑晕了过去,还是商辰飞扶住了她免得摔到地上。众人惊慌,连忙yi面禀报宋子遇,yi面差人飞奔找大夫。

  洛坤看着商辰飞yi身染血,紧锁眉头yi言不发,连忙扶进屋,闭了门为他运功疗伤。

  大夫过来为两个人把脉开方,丫头忙着端水煎药,宋子遇面上yi片焦急之色。整个别院忙活到半夜才人声渐停。

  喂了药之后施晓然由昏迷转为了昏睡,峨眉紧蹙,头冒虚汗,脑海里总是不断交替出现两张脸,yi张带着无望的笑容,冻得让人骨髓冰寒;另yi张yi脸鲜血,惨不忍睹,不断闪现,似讨债yi般恐吓追随

  这样折腾了两日,施晓然虽无大碍,但精神却比以前差了不少;商辰飞体内真气充沛,服药加运功疗伤,两日后面颊便红丝隐现,不过还得继续吃药。

  洛坤单手端药,推门而入,看商辰飞斜倚在榻上,yi脸闲适,便把药搁在榻旁的小桌上,立在旁边,欲言又止。

  “洛坤,想说什么就说。你我二人有何不可言”商辰飞斜斜起身,面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

  “公子如何能让自己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洛坤声音有些焦躁,只恨自己护主不周,那日看到前襟满是血的他回来,几乎窒息,还好伤得不重,不然如何也不能原谅自己。

  商辰飞面上笑容不减,低头看了眼深褐色的药汁却没有端起碗,“我这不是没事吗这些年你又不是第yi次见我受伤,何必如此担忧”

  “可是这次的对手不yi样公子明知七阳宫的人定会找来,还独自和她外出。要是出了事,公子让属下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洛坤,就算你来了,我们两人联手也不是顾北遥的对手,说不定还会伤得更重。”商辰飞笑容中带了深思,又庆幸道:“幸好你没来”

  “幸得他最后住了手,不然”洛坤住了口,心中还是yi片后怕,他是不赞成招惹七阳宫的,但也阻止不了公子的决定,如今形势对他们越来越不利,洛坤低声问道:“公子,现在有何想法”

  商辰飞微仰头,手指轻扣桌面,悠悠道:“他果然是极喜欢她的,武功比起上次交手似乎又进了,我们也该回阁里了。”

  又看了yi眼药汁,右手端起药碗,仰头yi饮而尽,“这药甚苦”

  将药碗轻放在桌上,商辰飞拿出手帕擦了擦嘴,目光深邃又意味深长道:“不过苦不了多久了”

  施晓然不得不感叹习武之人身体的强大自愈能力,虽然当时商辰飞看起来伤得很重,但没过两天就生龙活虎,和那个神出鬼没的洛坤yi道暂时离开吴州。临别时嘱她多休息,等腾云阁的事忙完了就回吴州。

  又过两日施晓然回到了聚味楼,现在她每天花更多的时间在酒楼学习,yi有空就跟在徐掌柜和周先生身后,问东问西,看他们如何在生意上打转。

  吃饭也不再让人送到后院,而是出来和大家yi起吃,和小二c厨娘说说闹闹,了解更多大穆的人情风俗,听听市井流言,希望帮自己尽快融入这个社会,接纳这里的yi切。

  吴州的治安似乎有所改善,周先生不再阻拦她yi个人单独出门上街,虽不时有提大刀的刀客或是满面狰狞的武士从身边走过,但施晓然还没遇到什么仗势欺人或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的事。这里的夜市尤为热闹,街道两边挂上了五颜六色c形状各异的灯笼,男男女女走上街头;永安街距泯水不过yi里,江边有不少勾栏妓馆,夜夜笙歌;也有富家大船泛舟水上,服饰鲜丽的贵公子,挟姬妾在船楼狂欢,歌童舞女,伴唱伴舞,喧沸的丝管弦乐,传遍泯水上空

  聚味楼还有yi件喜事,跑堂的赵六经过不懈努力,终于追上了隔壁店的明芳,赵六连忙备了聘礼,送到了明芳家里,定于下月初六成亲。这yi阵子赵六喜形于色,跑堂跑得更利索,脸上挂的也不是逢迎的笑容,而是透出yi股发自内心的喜悦。

  宋子遇时常到锦罗坊来查看生意,之后顺道来聚味楼,在雅间点上yi桌子菜,就会叫上施晓然yi起过来吃。

  看着yi桌子色味俱全的菜肴,施晓然连叹浪费,“宋大哥,就我们两个人,点这么多菜,是不是商大哥不收你银子啊”说着夹起yi块芙蓉鸭放进了嘴里。

  “怎么不收钱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我也要吃饭,不如到这里来了。在此请你吃饭自然要多点些,不然商兄会说我小气。”宋子遇面上带着淡淡笑意,“觉得吴州怎么样”

  “很好,山清水秀,繁华热闹,水陆两行,交通也方便。等我攒够了钱,就在这里买个房子安定下来。”中国人骨子里总是希望落地生根的,没穿越前,施晓然心里虽想买房,但也只能空对着不断在建的高楼咋舌。但在大穆,施晓然收入可观,房价又低,安家还是有希望的。

  “为何说这话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宋子遇很是不解,安家置业是男人的事。

  观念不同,施晓然只是淡笑着夹菜,不答语。

  看她不答话,宋子遇继续追问:“难道你对商兄没有想法这阵子他有事回了腾云阁,是不是不高兴了”

  “我哪有不高兴,现在终于有了自由,有工作,我没什么追求了。” 上次的事后,心里总有淡淡失落,说不好缺失了什么,没想到连宋子遇都看出来了,连忙转移话题,“别说我了,宋大哥你怎么打算的”

  “我打算把生意往西南扩,最近认识了两个在安城做生意的朋友,想到安城先开家店。稳住阵脚,看有没有办法联系上依云。”

  “宋大哥,摘星峰你是上不去的,我知道那里进出关卡有多严。等商大哥回来了跟他商量yi下吧。”

  “你放心,我有分寸。” 宋子遇坚定道,“安城也是大城,这个事我也好好筹备了,我只是想去那边看看,不会冒然去找七阳宫。”

  施晓然知道劝不住他,也不再劝说,声音中含了淡淡愁绪:“只是你去了安城,我就很少能见到你,那里我是不能去的。”

  天气渐寒,浪涛般起伏的山峦很快变得荒凉起来,万里无云的淡蓝天空,穹顶似的笼罩着大地。江面散发着清寒,水上罩着淡淡雾气。

  赵六的婚礼很热闹,施晓然也随了份子,院子不大,普通民房,挂满了大红幔布和红灯笼,新郎也是红光满面。亮堂堂yi片红色中,人声喧杂,新郎新娘交拜,郑重庄严又幸福,施晓然突然感动得想流泪。从来不知穿越这种事为何会落到自己头上,自己这样的小人物,是干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的。既来之,则安之,只是不知自己能否有幸披上这样的大红嫁衣。

  宋子遇要出发去安城,邀她过去小住两日。早饭后,施晓然就裹着毛边的棉衣,向城北别院走去。雾没来得及散开,地上漫着yi层薄霜,两边开门的店面还不多,街道上冷清地走着三两人。

  走到别院大门的街道处,听到yi阵马蹄声,在这清晨格外突兀,只见远处yi匹马从薄雾中跑来,马背上女子裹着厚厚的披风,连头都包得严严实实,背后搭着yi个小包袱,显然是长途跋涉而来。

  施晓然觉得这人身形很熟悉,马匹越走越近,在别院大门口停了下来,女子全身挂着细细的水雾,侧头对着施晓然,拉下了头上的帽子,满脸漾笑。

  “依云”施晓然几乎不敢相信,立即叫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偶把女主塑造失败了,光想着塑造男主去了。

  下篇文改进吧

  原来

  白皙肌肤在清寒空气中更显莹彻,yi汪剪瞳似水,不是陈依云是谁

  她裹着素色披风,脸上有些疲态,却仍是笑意盈面,咯咯笑道:“没想到吧我也惊讶yi回来最先见到的居然是你”说着翻身跳下马,yi只手牵着缰绳。

  施晓然着实意外,连忙跑上去给了她yi个拥抱,“没想到真的是你太好了”

  陈依云显然不习惯她如此热情地欢迎方式,全身有些僵硬,施晓然后知后觉,松了手改握着她的胳膊,兴奋道:“你回来了,太好了,宋大哥也不用去安城了”宋子遇本来打算这yi两日就出发,依云回来得还真是时候,再晚yi点说不定两人又会错过。施晓然又看了看大门,狡黠道:“你yi回来就来找他,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陈依云拍了拍她的胳膊,笑道:“别说这些了,我们进去了,在这大门口拉拉扯扯被人看到要笑话的。”说着牵着马yi起向大门走去。

  见了熟悉的看门小厮,施晓然忙吩咐道,“快去禀报宋大哥,说依云回来了,跑快点,他以后yi定会打赏你。”

  小厮在这里干了yi年多,自然是认得陈依云的,也知她对主子是极重要的人,笑呵呵回应了,连忙拔腿向宋子遇居住的院子跑去。

  两人yi路顺着走过去,施晓然忙问她:“你是怎么逃出来的yi路危不危险啊”

  陈依云看她面上略紧张,忙道:“你别紧张,我不是逃出来的,是七阳宫放我走的。”

  “啊”施晓然有些惊讶。

  “待会再仔细说给你听”

  刚过前院,就见宋子遇火急火燎跑过来,直到真见了她们俩,却愣在原地,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施晓然忙叫:“宋大哥,你别发愣了,真的是依云,快来给她yi个热情的拥抱”

  宋子遇闻言惊醒,三步并两步奔了过来,紧紧抓住陈依云的胳膊,把她拽进自己怀里,用足了力气,似乎要把她揉进骨血里去,喃喃唤道:“依云,依云”

  陈依云被箍得发痛,但心里满满甜蜜,微微挣扎,窘道:“快放开,好多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密,她还不能无视别人的目光。

  听到她的声音,宋子遇才觉得不是在梦中,放松了些,yi只手附上了她的面颊,“真的是你,我果然不是在做梦。”

  陈依云面上飞霞,趁他松手连忙挣脱,“我们先回屋吧,我也很累了。”

  宋子遇才发现周围有不少人,个个面上掩笑,施晓然更是毫不掩饰,唇角飞扬,眉欢眼笑,还向旁边挪了两步。

  “我们进屋再说吧,站在外面也有些冷。”宋子遇掩不住欣喜,连忙将人向屋里带。

  陈依云yi路装模作样跟施晓然说话,余光却不断瞟向前面男子。施晓然低头抿嘴偷笑。

  进屋坐下,仆人沏上热茶。陈依云坐在施晓然旁边,不断询问她怎么消失了,yi路经历云云。施晓然简短回复,看宋子遇yi脸焦急,不断插话,心知这两人必有yi番衷肠要诉,偏偏依云长久不见,加之之前被人笑,有些不好意思,连正眼都不敢看他,yi直拉着自己问话。

  再继续当电灯泡,估计施晓然就要被宋子遇的的怨念削成片片雪花了,假意打了个哈欠,对两人道:“今早为了来这,起得太早了,现在还困既然宋大哥也不走了,我就先去客房睡个回笼觉,宋大哥不会介意喔,你们慢慢聊。”说着起身出门,还不忘对宋子遇挤眉弄眼,调皮地笑了笑。

  宋子遇和陈依云怎么缠绵诉衷肠施晓然不知道,不过被窝里软和温暖,躺下yi会倒真是睡着了。yi直睡到日过晌午才醒过来,也不见人来叫自己吃午饭,不知那两人是不是缠绵得连饭都不用吃了。

  整理yi下出了院子,yi个丫鬟才跑来请她过去。施晓然过去看见陈依云换了衣服,重新梳了发髻,面上没了跋涉的风尘,双眼荡漾柔情yi片,连嘴角都带着甜蜜的笑意,愈发风采迷人,真真验证了那句爱情是最好的护肤品。

  饭菜上桌,宋子遇本就是个奢侈浪费的主,这餐比平时更为丰盛,三个人上了三十六菜,自己却不怎么吃,不断给两人夹菜,施晓然笑着直打趣他。

  饭后施晓然欲先回聚味楼,不想打扰宋陈两人的甜蜜二人时光,陈依云却拉了她的手不放,非要和她唠嗑,还把宋子遇赶走了。

  冬日虽百草凋零,但园中遍植松柏香樟等常青树,两人在yi处小阁坐下,丫鬟搬来火炉,端上精致的糕点。施晓然连忙问出了心中疑问,“七阳宫怎么肯放你走了”

  陈依云轻轻捧茶,揭开盖子看翠绿的茶叶在水中舒展沉浮,道:“月前,落霞宫被解散了。”

  “解散了”

  “只知是二宫主的意思,大概是不愿耽误女子年华,所有的夫人丫鬟都被另配给七阳宫的部署。”

  茶香缭绕,清新扑鼻,陈依云端起徐徐喝了yi口,又道:“我也yi样。”

  “那你还说七阳宫放你走的”施晓然很疑惑。

  “我还没说完,你比我还急。”陈依云睨了她yi眼,接着说:“我听说了自然是不愿,我愿在七阳宫为奴为婢,也不愿再嫁他人。当时热血上脑,冲出落霞宫去找二宫主理论去了。”嫁到七阳宫已是屈辱,当时得知自己被配他人,陈依云宁愿yi死也不愿再受辱,飞奔而出非要讨个是非曲直。

  提到二宫主,施晓然有些黯然,轻问:“你见到他了吗”

  “嗯,他准我离开。”陈依云淡笑。

  此时说起来风轻云淡,彼时却是惊涛狂涌。回想当时听说要陪送给七阳宫的下属,无异于平地yi声惊雷,炸得她头脑发蒙。确认事实无法改变后,心中怒火腾起,自己也是陈山派的大小姐,被人逼婚拆散有情人不说,被冷落软禁在这大院中也不计较,至少心中还存着念想。可是这道消息生生要将她推向无望的深渊。

  兔子急了也咬人,当时陈依云突然轻功掠起,yi路直奔沉华殿,要找那二宫主问个是非曲直。宁可被碎尸万段,也不愿被人胁迫承欢侍下,换得苟延残喘。

  周围侍卫立马反应过来,箭步跟上,欲擒住她。幸好落霞宫距离沉华殿不远,在被制服之前陈依云见到了yi身黑衣的男子,他挥手让人退下,清冷如霜,长睫下的眼神,无悲无喜,似乎世间yi切在他看来尽是尘埃,都映不入眼中,更落不到心上。

  陈依云知他就是二宫主。

  那时陈依云连声质问他,自己既然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既无过,要以理由何休出自己好歹也是陈山派的大小姐,又不是物品,何来赏赐给他人之说陈依云慷慨陈词,痛痛快快发泄了自己长久抑制在心中的愤怒

  孰料这方说了yi大通,对面男子仍是面无表情,双眸沉黑如yi潭死水,无波无澜,所有话语似乎都如风yi般从他耳畔呼啸而过,没在脑中留下任何痕迹。黑衣男子转过头轻轻扫了她yi眼,声音似二月冬雪初融般清寒:“你就是陈依云”

  只这yi眼,只这yi句,渗出万丈高峰的空寂荒凉,又带着十二月深夜孤月独悬的幽寒,陈依云气势如风消散,缓缓答了yi句:“是。”

  男子面容似冰,却有yi丝细纹裂开,幽幽看着远方云雾,“你也想走”

  “是,既然二宫主无意,我也不愿再叨扰七阳宫。”陈依云回复,却没琢磨这个“也”字从何而来。

  “那就走吧。”男子转身,背影似浓得化不开的墨,yi丝轻叹几不可闻,似自言自语:“都走吧什么也别留下”

  眨眼便消失了踪迹,空留陈依云满脸疑惑,不明白怎么就突然云开雾散,如此简单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自由

  这是第yi次,也许是最后yi次见到这个名义上的夫君,那些传言涌入脑海,陈依云突然明白了这个男子满身寒凉气质从何而来,那是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孤单沉淀而成,是今生无法触碰他人的无望,深邃的孤独如广袤的夜空无边无际,将伴随他yi生,永世不得救赎。

  这个二宫主其实比自己可怜

  yi声清脆的瓷片落地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原来自己沉浸在回想之中,手上茶杯不慎滑落,旁边丫鬟忙过来收拾。施晓然之前也是心不在焉,忙问道:“怎么了”

  “没事。”陈依云拿出手帕轻擦水渍,“那个,二宫主如你所说,人挺好的。”不过不像她所描述那样温和亲善,倒是空漠清然。

  “他是挺好的,他也准我离开。”施晓然喃喃道。

  陈依云想起yi件重要的事,问道:“晓然,你知不知道顾北遥为什么不能近女色”

  “这个,可能是练了什么武功吧。”

  “原来你不知道。你走后我听到传言,他不是练了武功,是全身带剧毒,任何人不能接近。据说他小时候被人陷害,过得很惨,被人关起来以身炼毒,虽没死却成了药人。后来大宫主掌了权,才救出他。但是只要有人靠近他,就会立刻被毒死。”

  “不对吧要是这样我怎么还活着”怎么听着像天方夜谭。

  陈依云目光炯炯,急切问道:“我就想问你这个,你在沉华殿侍奉他,到底能靠他多近”

  “挺近的,他还在我身边教我写字。”其实他还把我抱在怀里过,不过这个施晓然说出来会骇到她。在吴州生活的这段时日,施晓然也了解了大穆的世俗,男女之间还是很保守的,像今天大庭广众宋子遇拥抱陈依云,是绝对的伤风败俗事件,污了她的清白不过陈依云都嫁过人了,在世人眼中也无清白可言。

  陈依云没说话,只是看了她好久,在脑中反复思考,最后才道:“我总算明白你yi个侍女为何在七阳宫过得如此滋润了。传闻只要任何人靠近二宫主三尺以内,他身上就会有黑色毒气渗出,像修罗地狱的鬼怪主动袭击来人,瞬间致死,靠近他的人没有yi个活着的。”

  又浅浅笑了笑,道:“你还真是个例外,怪不得会被掳走”

  黑色,毒气,施晓然想起那日在江边看到过顾北遥身上有屡屡黑色雾气渗出,甚为吓人,当时还以为他功夫过高,杀气聚形,原来是毒气

  似yi阵飓风,吹开笼罩已久的混浊迷雾,所有yi切明朗开来。这就是为何沉华殿的丫鬟无论端茶还是上菜都是远远放下东西就走;为何所有人看到他脸上都有担忧;为何无论是顾南远还是毕涵都和他保持距离;为何七阳宫每个人第yi次见到自己总是yi脸惊讶;为何顾北遥放着落霞宫yi众美人不看,却偏偏和自己说笑

  “晓然,你体质怎会如此特殊以前有特殊经历吗”陈依云问道。

  “啊,没,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施晓然恍恍惚惚,还在消化顾北遥不能亲近人的事实。大概是自己从小吃着三聚氰胺,长大后每天吃着几十种化学添加剂,对毒物抵抗力更强;要不就是时空穿越,的确都是特殊经历。

  陈依云看她似有所隐瞒,猜想定是伤心过往,忙说:“你别多想,现在我们不是离开那里了吗你也过得安稳平顺,以后好好过日子,找个好男人嫁了就是。yi辈子平平淡淡的,才是女人的幸福。”

  “嗯”,施晓然含糊答道,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极度不是滋味。

  这段时日,施晓然刻意不去想顾北遥,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不敢想他被余晖拉长的寥然冷寂的背影;不敢想他被风吹散的墨发,似乎每yi丝都飞扬着狂乱的失落;不敢想他带着彻骨冰寒的黄连般的苦笑现在,yi齐如潮水涌上心头,震得自己全身发冷,心惊肉痛

  想起大琅山初次见面,他yi身气质孤傲卓然;沉华殿中,寡言少语如疏疏月华;静时如yi池清泉,动时似yi阵疾风;只是最后,都化作陵江畔沉重的背影,浓黑似墨,沉重如山。

  直到此时,她才明白那笑容为何如此苍凉,她是他唯yi可以亲近的人,却也远离了他;那日他前来,并没有杀她之心,只是想带她回去。

  现在,她再也不会回到摘星峰,在这个世界上见到的第yi个人再也不想见到她

  yi江寒水向东流,将那些欢笑与悲伤yi起湮没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有意见尽管提

  前途未卜

  施晓然没了聊天的兴致,也不愿再打扰他们,匆匆辞行。宋子遇看她脸色不太好,叫了仆人赶车送她回去。

  马车行至永安街,聚味楼门口停着yi辆车,正正挡在门口,停靠位置很不妥当,站着两个练武之人,yi脸凶相。施晓然拂帘下车,微皱眉,这不是挡人生意吗幸得此时不是饭点。

  进了大堂,左手桌边坐有yi人,二十几岁,五官普通,衣服款式简单,身材结实,脸上隐现煞气。桌上无酒c无茶c无菜,男子坐得笔直,右手旁摆着yi把刀;身后yi左yi右各站yi人,也都肩配大刀。两男子见她进楼,忙过来挡住去路,施晓然错愕,除了七阳宫,自己可不曾得罪他人啊

  桌边男子扫了她两眼,神色甚是傲慢,问道:“敢问这位可是施姑娘”

  大堂小二yi个都不在,只有徐掌柜yi人站在柜台后面,微侧头,眼角向她不断乱挤。施晓然不答,反问道:“你是何人”

  钟九塘示意两大刀男退后,起身踱到她身前,身高优势带来强烈压迫感。“在下腾云阁的钟九塘,江湖人送外号夺命九刀。”

  “久仰,久仰。”施晓然还是把后面那句“可我从来没听过”咽在肚子里。若是商辰飞派来的腾云阁的人,那徐掌柜不该如此被动,定是来者不善。“我不是施姑娘,我是这里的厨娘。施姑娘今天去城北宋公子家了,她说要过两天才回来。”

  钟九塘向旁边男子递了个眼色。大刀男立即会意,提着大刀向柜台走去,yi把抓住徐掌柜,粗声问道:“你说,她是不是施晓然”

  徐掌柜吓得头快缩进脖子里,战战兢兢答道:“是。”

  “施姑娘真是有趣啊”钟九塘露出满意的笑容,道明来意: “在下奉二公子之命,请施姑娘前去小住两日。”

  施晓然无奈,大脑飞转,商辰飞是腾云阁的三公子,那这个二公子就是他的二哥,那日在南山遇见的马蚤包男。他和商辰飞关系又不好,找自己做什么忙道:“我并不认识二公子,这位九刀大哥莫不是搞错了”

  “在下就找聚味楼的施晓然。施姑娘还是不要推拒了”

  两位大刀男在他身后作势扬了扬刀。

  施晓然知这几人都不好惹,自己目前是逃不掉,推延道:“二公子这样的贵人,想得起我,是我的荣幸,自是不能这样前去见他,还请九刀大哥稍侯,容我收拾东西,整理yi下。”

  “不用了,请”。钟九塘没耐心和她磨蹭,yi把抓住她的胳膊,欲拉她出门。

  yi瞬间,施晓然感觉骨头都快被捏碎了,痛的叫出了声。忙道:“放手,我自己走。”

  钟九塘松了手,哼了yi声,径直出了门。两名大刀男在施晓然身后,催她快走。施晓然出门前向徐掌柜多看了几眼,希望他能报信给宋子遇或是通知商辰飞。

  到了门外,来人示意她上车。施晓然还来不及坐稳,马车就跑动起来,径直出了吴州城,向东而去。

  嗖嗖冷风灌进车内,施晓然忙关紧小车窗,今日还真是乱,先是以外重逢陈依云的兴奋,而后是得知顾北遥身带剧毒的错乱,现在又是莫名其妙被抓走的前途未卜。

  就在施晓然不知将被带往何方的时候,同yi片天空下的摘星峰峰顶,yi人手中yi把长刀,闪转腾挪,翩若惊鸿。刀光如雷霆c如电闪。他本就天赋异禀,两岁习武,六岁起被关押c被练毒,却意外也打通了经脉,后来习武进步神速。

  毕涵跃上山顶,满眼刀光纵横,快得看不清招式,只听得嗖嗖破空之声入耳。

  见有人来,练刀之人忽然收了势,霎时树静风止。

  “二宫主,你就别练了,你练得这么快我还拿个剑舞个什么劲。”毕涵叫苦,在他面前,习武真是沮丧。

  顾北遥看了他两眼,道:“我不练刀能做什么”

  毕涵也不好回答,本来二宫主就冷漠,上次出去寻施晓然,却是独自回来,还不准七阳宫的人再找她。此后,言语更少,整日独处,浑身散发着冷冷清清的气质,看谁目中都不带温度。大宫主就劝他等解了毒,天下何处无芳草,落霞宫就有美人无数,结果两日后落霞宫就被解散了。毕涵思量半晌道:“刚传来消息,赤金花含了苞,等到极寒天气就会开。”

  顾北遥目无波澜,毫不在意。

  “今年还真是个不错的年头,蜃兽捕获了;茴珑果找了这么多年,前些日子也找到了;赤金花也传来好消息。大宫主得知后心情不错,除尽你的毒,也圆了他的心愿。”

  “除不除都没什么差别。”顾北遥还是那种凉凉的语气,漠不关心,“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毕涵几乎被他的态度呛得吐血,怪不得这样的好消息大宫主不愿亲自跟他说。看他样子着实气人,冲口而出:“你要是喜欢她就把她带回来,她能不好好伺候你放在摘星峰上她还能有何想法腾云阁不会为了yi个女人和七阳宫撕破脸,就是真的撕破脸七阳宫也不怕。”

  顾北遥面容似结了yi层薄冰,扫了毕涵yi眼,道:“她不属于我,我亦不需要”。 又抬头看天上云卷云舒,连她也不愿留下,带回来又能怎样最好也不过是和沉华殿其他丫鬟yi样,面上yi派恭谨,其实心里全是畏惧与厌恶,恨不得避之千里。

  毕涵满心无奈,两位宫主差别太大了,要是换了大宫主,yi定不管不顾那么多,先留在身边再说;二宫主过于淡漠寡欲,完全不似yi个热血鲜活的人。他幼时受了太多磨难,没有变成大恶之徒或是心性丧失之人,已是不幸中的万幸;换了他人,未必不会疯掉。

  只是他的样子让那些真正关心他的人心里难受,毕涵从袖中拿出yi封信,道:“这是外面有人送到山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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