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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之王 第 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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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龌龊的地儿。
陈清扬蹑手蹑足地绕到发廊的后面,那里装置有排气扇,冬天自然是用不到的,不过为了省事也只是用层油布包裹了层借以防寒,实际上压根就起不了隔音的效果。
“臭表子,好你个贱女人,竟然他妈地勾搭上了那个老不死的东西那个死胖子有什么好,你个逼女人竟然敢给我戴绿帽子,我操你娘的”那是道十分粗犷的声响,陈清扬虽然看不清此人的长相,但是也能从中猜出个七七八八。
这家理发店没少被自己初中同学提及过,理发店的老板娘实际上是派出所指导员方泉的女人。方泉在这里充当的只是层保护伞的作用,但是他却没想到自己的婆娘竟然会因此勾当上了杨全勇那个老不死的。
方泉般很少来这里,毕竟自己的身份摆在那儿,有些事情背地里做做,这并无伤大雅,但是真要摆在台面上,那便不是他个小小的指导员可以承担得了的。说来也巧,方泉正在读幼儿园的儿子发了高烧,他着急送孩子去医院,可是刚刚接到报警颍上村发生抢劫事件。时间走不开的方泉只得来找老婆张翠花送儿子去医院。
张翠花的名字虽然略土,但是人长得却很是水灵,丰满的屁股蛋儿比跷跷板还要挺翘,双白花花的肉团只能用惊涛骇浪来形容。这也怪不得张翠花,实际上也有方泉大意的缘故,他终究是个指导员,吃皇粮的人儿,在他自己以为这对于村子里走出来的张翠花便是顶天的存在。他做梦都没想到张翠花会背叛自己,会在有朝日被别人压在身下婉转承欢。
方泉推门,见房门被锁死,心中便打起了鼓,梦缘发廊虽然做的是违法的行当,但从未遭遇任何次打黄扫非,因此这里的房门也未曾锁死过。正在方泉准备敲门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似乎传来了翠花的声音:“死鬼,你人生得那么胖,那话儿可不小,比泉子的还要大上不少呢”
方泉如遭雷劈,当下连忙起脚踹开房门,那对赤身捰体的狗男女正围着火炉做着苟且之事。那足足两百斤的大胖子正狠狠地在翠花雪白的奶子上蹂躏着,他浑身用力耸动着,颤颤的,像是个个巴掌抽在了方泉的脸上。
这便是整件事情的经过
相比较方泉的家庭暴力与张翠花的哭哭啼啼,杨全勇反倒是在旁轻松地穿起衣服,他淡淡笑道:“小方啊,你是我手带出来的,是我把把将你从十年前的小警员提拔到了今天这个位置我已经老了,还有几年就要退休,将来我这个位置还不是你的放心,有关方面我会为你打点好的哦,翠花还年轻,刚刚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水灵着呢,细皮嫩肉的她可禁不起别人这番打骂哦你不心疼,我都疼得慌小方,我还有事儿,你们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
望着杨全勇扭着大屁股晃晃地闪人,方泉又气又恨,不过却又不敢有丝毫反抗,当下肚子邪火儿只得发泄在了张翠花的体内。不过这次,方泉走的是后门
第023章 狗娘养的狗日子
陈清扬嘴中轻描淡写的事件传到崔公子与梁富强的耳朵中,后者顶多会将其当做种笑谈。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着实是见得多了,已经无需再去深入研究些什么,谁家还没有点是是非非。不过,作为当事人方泉自然不会这么想
老婆给自己戴了绿帽子,而自己却又因为仕途,因为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人是上级领导从而忍气吞声,这若是传出去,那自己也就无须做人了干脆直接撞墙,死了算了。方泉的眼中闪过丝常人难以琢磨的阴柔,只见他猛地暴跳如雷:“你个狗日的瘪犊子,妈了个逼的,竟然敢污蔑老子老子弄死你。”
瞬间,方泉将电棍的开关推到超强的位置,那火花像是在跳舞般绚丽地炸裂而开,这次方泉的动作愈发地慢了下来。那散发着扑哧扑哧声响的电棍点点朝着陈清扬的下阴递了过去。崔公子微微皱眉,显然对于方泉的恶毒有些不满,不过他并未出声制止,相反懒散地依偎在墙边,轻轻摆弄着自己的指甲。
陈清扬双眼猛地紧,他清晰地知道方泉绝非是个好东西,并且当自己将他内心之中最大的耻辱抖落而出之后,他定然会像条恶狗般超自己扑来。不过,他着实未想到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竟然会对自己下死手
陈清扬顿时将全身的念力完全集中在那根电棍之上,他期待着奇迹的发生,就在方泉猛地将那根电棍朝着自己伸来的时候,声凄厉的惨叫声划过这间充满了诡异地房子。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声惨叫并非是陈清扬所发出的,而是从方泉的嘴中冒了出来
陈清扬安然无恙地戴着背铐,整个人额头冷汗滚滚而下,即便是连他自己也未曾想到那根电棍为何就在个瞬间突然转变了方向,最终刺进了方泉的裤裆。当然,原因有待查明,但是有点是肯定的,陈清扬或许会遭受到更加严峻的报复,但是方泉的那根老二恐怕再也保不住了
方泉顿时摔倒在地,只手依旧死死地握着那根电棍,而另外只手则捂着自己的裤裆。他的凄惨叫声十分恐怖,像是实行宫刑的时候,太监所发出的悲鸣。然而这切传到陈清扬的耳朵里则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尤为美妙的音符
陈清扬嘿嘿傻笑起来,没有人知道他在笑些什么,崔公子怔怔地望着陈清扬,眼中充满了疑惑,梁富强则在旁大骂方泉是个软蛋。听闻凄厉惨叫所赶来的帮民警见领导被人痛打,当下立即分成两拨人,拨将方泉抬上车送往镇医院,另拨人则开始对陈清扬实行起惨绝人寰的拷打。
可是,任谁都未曾注意到,当这群人在陈清扬身上拳打脚踢的时候,陈清扬非但没有露出丝痛苦的神色,相反他直在嘿嘿干笑。而另外个叫方泉的太监则浑身抽搐着,身在吉普车上的方泉不知怎的,身上竟然诡异地块块青了起来,陪同在方泉身侧的几位民警甚至能听到阵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当方泉被送往镇医院的时候,主治医师也是直摇头,这种病别说见到过,即便是听也未曾听过。那老医生戴着听诊器仔细检查了番,最终得到个结论,这个病在我们这里治不好,至少也要到县城里,那里设备齐全
可怜方泉次次遭受着莫名的捶打,好在他体制足够强壮,这番拳打脚踢并未给他造成致命的伤害。但是,他却从此变成了名太监,堪称史上最后位太监。这份殊荣是他所想不到,也不敢想象的
那群所谓的狗屁干警在将陈清扬折磨了大圈,确定陈清扬已经神志恍惚,只懂得干笑之后便扬长而去。他们不会理会陈清扬的死活,因为,他仅仅只是个农民的儿子弄死这种人,顶多也就是给个三两万了事,相信这笔钱梁富强是舍得出,也愿意出的
房间里再次变得冷清起来,陈清扬独自品味着这个非比寻常的夜晚。起初自己还在和心仪的女孩在河边泛舟,可是紧紧只是两个小时的时间这切便被无情地摧残殆尽。自己现在深陷牢狱之灾,至于明天,陈清扬不敢想象
或许,自己会被那群蛇鼠窝,狼心狗肺的执法者送往审判庭,随之等待自己的是数年的有期徒刑。个不好,还会被宣判剥夺政治权利年,而这些谁又能知道呢
陈清扬的心态不错,毕竟是两世为人,眼前这点挫折在他的眼中只是个小小的沟壑,终究会跨过去的。他次次对自己如是说道。
背铐已经将陈清扬的双手勒出道道血痕,他能分明地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已经快要残废了般,血脉的凝滞让他苦不堪言就在陈清扬昏昏入睡的时候,突然眼前灵光闪,竟然蹒跚着走了两步,随后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他开始全神贯注地攻略起手上精钢打造出的铐子。这对陈清扬而言是个不小的考验。虽然在这之前陈清扬曾经出现过波能大爆发最终使得那艘小船瞬间停滞的场景,但那终究是异数。对于眼前这副手铐,他着实没有多大的信心。
陈清扬渐渐入定,脑海中万千呈现螺旋状的波能开始喷发而出,条条的相互凝结处,随后涌向手铐的钥匙孔。波能点点渗透钥匙孔之中,那丝丝波能先是沿着钥匙孔摸索了个遍,随后整个钥匙孔的结构以及大致的模型便呈现在陈清扬的脑海之中。
就在陈清扬心中刚刚闪烁过那把钥匙的形状之后,顿时撮撮波能便汇聚出把钥匙的形状,随后那把由异能所凝聚而成的钥匙插入手铐之中,只听咔嚓声脆响,手铐顿时打开。
陈清扬心中传来阵无与伦比的窃喜,首先他对于自己所拥有的波能和念力还没有个系统的了解。他唯清楚的件事情便是当自己的脑海中闪现过某种思想之后,波能便会凝聚而出,代替自己完成这件难以想象的事情。在此之前,他并不知晓,原来这种异能也可以凝聚成实物,比如现在这样运用波能凝聚成钥匙,最终打开手铐。此时的陈清扬甚至在想,自己是否可以运用这种特殊的能力打开银行的保险柜,从中大肆窃取钱财。不过,这对于陈清扬来说,终究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并非是拥有豪情壮志的人,没有所谓的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概,更不会在打仗的时候傻逼呵呵地冲到最前头。但是同样的,陈清扬并不是个卑鄙龌龊的小人。他会有小市民的思想,但是他不会将之付诸现实。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才是陈清扬的价值观。谈不上高尚,但是决计不能划分为低俗的行列。
陈清扬用力地挥了挥双手,手腕处的淤血充斥在眼球之中,他心中像是有着熊熊怒火在燃烧着般,他要报仇,将狗屁崔公子,狗娘养的梁富强通通踩在脚下,自己会穿着b皮鞋狠狠地将这群狗杂碎踹到在地,而自己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会死死地踩在他们的脸颊上,并且用力地拧上几圈
这决计不是个遥远的梦想,决计是可以实现的次意滛,狗日的方泉,咱们总有天会将这笔账好好算算的陈清扬次次在心底倒腾着这个念想。
第024章 老父遇事儿担忧
出乎众人的想象,陈清扬并没有整晚在痛苦与麻木中度过,相反除去手铐的陈清扬躺在了那张审讯桌上,竟是安稳地度过了这个是非不断地夜晚。
清晨,陈清扬眼中那群狗娘养的民警再次赶赴这间审讯室中,距离审讯室尚有百十米的时候,陈清扬便被阵阵脚步声所惊醒,当下连忙起身慌忙整理下审讯桌,便将那副手铐重新铐在了自己的手上。他紧紧闭着双眼,蜷缩在办公桌上,脸上故意露出丝疲倦的姿容。
方泉尚在开原县医院躺着,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想要在短时间里恢复过来在陈清扬身边作威作福,那决然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硕大的体积出现在陈清扬的跟前,那是张波澜不惊的脸庞,谈不上喜悦,也说不得是哀容,仿佛陈清扬在他的眼中仅仅只是颗浮萍般。
杨全勇大大咧咧地坐在陈清扬的跟前,抽出支芙蓉王,点燃后深深吸了口说道:“真是没想到,你我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再次相遇了”
面对杨全勇的自嘲,陈清扬只是冷冷哼了声,发自内心里,陈清扬觉得和这个胖子之间并没有丝毫的共同言语,即便是讨好他,也顶多落下个热脸对冷屁股的下场。
杨全勇也不以为意,只是淡淡说道:“你这个人其实有点真的不好,太心高气傲。梁矿长提到过你父亲,是个老实人,却没想到生了你这么野的犊子。陈清扬,你是读过书的人,应该知道你犯下的罪有多么严重。当然蹲大牢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可是你想过含辛茹苦将你养大的父母吗他们都是老实人,背不起这个骂名,你又何必呢是个人都想往上爬,这点没有人说你的不是,但是你也要有个自我意识吧你和梁小姐真的不配,你也不要勉强了”
“杨所长,你是来当说客的,还是来审讯的我和灵儿之间清清白白,我从来没有妄想过要从她身上去谋取些什么,这点还请梁矿长放心。我们现在只是朋友,当然以后会是什么样我不清楚,但是从开始到现在我们之间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我只是救了她,虽然你们不会相信,但这是事实,其他的我没有兴趣听,也不想听”
杨全勇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为什么不相信呢”
陈清扬上身震,杨全勇的话当真让他微微有些犯晕。“杨所长,这是何意”
“你是怎样的人我很清楚,但是我清楚又有什么用你必须要当事人样清楚才行,这就要看梁矿长的意思了。大早我便接到了梁矿长的电话,他对你没啥要求,只要你做件事情。离梁小姐越远越好,越远对你越有好处这是个底线,当然对你来说也是个机会。至于究竟怎样,那就看你识不识得大局了”
陈清扬眉毛挑:“大局什么是大局人的辈子算是大局不我和梁灵儿之间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操心,我心中有数我真的不清楚你为何到现在依然扣留我,我需要你给我个理由”
“你涉嫌猥亵少女,甚者强行与未成年少女发生性关系,这便是扣押你的理由当然,你还涉嫌袭警,我们所的指导员就被你给干倒了,至今生死未卜。这点我们所很多民警都是亲眼目睹的”
“放屁,这事情和我有什么干系其实杨所长,真要说起来你才是罪魁祸首”
“我”杨全勇的双眼瞪得老大。
“不错你日了人家的媳妇儿,刚巧这事呢我知道,昨天我就难么说,他便气吐血了,你说这事不怪你怪谁”
听闻陈清扬的话,杨全勇非但没有大发雷霆,相反竟然嘿嘿笑了,他深深地望了眼陈清扬竟是竖起了大拇指,说道:“你小子对我的脾胃,实不相瞒,你这事儿我做不了主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搞定的。我奉劝你句,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真正等你有钱有势的时候,什么样的女人你找不着至于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
杨全勇即便不多说,陈清扬也能弄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梁富强是谁那是梁富国的亲弟弟,他所代表的自然是梁富国的意思。其实陈清扬并不痛恨梁富国,他家大业大,不指望说自己的宝贝女儿能找个**,但也不能太过寒碜,至少也要追求个门当户对。像眼前的陈清扬,梁富国自然是直接忽略不计的
陈清扬呵呵干笑声:“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不会这么去做的,人生在世总要为自己去追求些许什么,不能只为自己而活。曾经,我失去过次,这次,我不会再输给任何人,定不管有多大的折磨与苦难,我都会坚持到底,我也坚信她会和我同坚持下去。”
陈清扬不知怎的,突然就变得如此豪情壮志起来,他的眼中闪烁的丝丝坚毅不由得让杨全勇都为之愣。杨全勇并未多说,只是呵呵轻笑声,拍了拍陈清扬的肩膀随后起身离开了。
杨全勇果然没有为难陈清扬,竟然破天荒地吩咐手下端来碗米粥两个馒头,虽然没有菜式,这却也很是难得了。陈清扬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他并不担心梁富国能怎么着自己,撑死关自己几天。毕竟梁富国不可能会起诉自己,在梁富国的心目中,梁灵儿的清白远远要比自己的小命重要,并且重要得多
事实果然印证了陈清扬心中的想法,连两天除却每日三餐的时候,会有人准时为自己端来饭菜之外,再也未曾有人审讯过自己。这点并不出乎陈清扬的意料,他并没有犯法,当事人梁灵儿更不会污蔑自己,民警能动用的手段都动用了,但是却依然无法撬开自己的嘴巴。这事情也只能就这么干耗下去
杨全勇以为陈清扬每天戴着背铐是种彻底的折磨,除却吃饭的时候能活动会儿,但事实却绝非如此,陈清扬过得很潇洒,每天都在锻炼自己的异能。现在的陈清扬已经能轻松将双鞋给举起来,这对于他而言,倒是个不小的收获。只可惜唯的遗憾就是这里的环境略微有些潮湿,尤其是大热天的不能洗澡,这更是将陈清扬折磨得半死。
第三天,就在陈清扬躺在桌子上小憩的时候,重重地铁门发出阵吱嘎的声响,随后只见杨全勇挺着大肚子走了过来。
“怎么,终于想通了,要放我出去这里的环境不错,我还喜欢上了这里,不打算走了呢”
难得杨全勇非但没有挖苦调侃陈清扬,相反淡淡摇了摇头:“你家中出事儿了大事儿,关于你父亲的,你母亲找到了这里,稍后就会赶到,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陈清扬猛地愣,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那个向来老实,向来勤恳的父亲究竟会做出怎样的大事莫非是矿难提前发生了这这怎么可能想到这,陈清扬的心猛地个咯噔,顿时陷入片沉思之中。
第025章 青布小衫褴褛衣
陈清扬的母亲名叫葛春兰,四十出头的年纪,不过却已满头白发,脸上皱纹更是错综杂横,显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太多沧桑的印记。
陈清扬没来由地心头堵。陈清扬是个孝子,从他当年因为怕家中父母担心,大冬天步行从学校赶回家中便能看出门道。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的父母能活得体面,能健康长寿。陈清扬同样也想,只可惜至今却仍未实现过这个遥远的梦想。
葛春兰虽然贫穷,穿着也甚是寒碜,但是气质倒是不错,至少未曾给人种窝窝囊囊的感觉。那双眼睛早已红肿,眼圈暗黑,显然刚刚大哭场。脸上更是片惨白之色,冷不丁地望上样,甚至给人种吸血鬼的感受。
“妈”陈清扬的喉咙像是被根骨头卡住般,除却这个字眼,再也说不出其他。
葛春兰淡淡点了点头,露出丝苦笑:“我儿受委屈了”
“爸,他究竟怎么了”
“造孽啊造孽真不知哪辈子造的孽,竟然要这辈子来偿还”
陈清扬对母亲的性情十分了解,她虽然生碌碌无为,但并不怯弱,甚至可以称之为英明。母亲在自己很小的时候便教育自己好好读书,有次陈清扬因为家中实在交不出学费便想要退学。那个夜晚,陈家村别的院落里到处是炊烟袅袅的景象,唯独陈清扬家依旧清淡得紧。
与母亲摊派后,葛春兰声叹息,并未打骂陈清扬,只是深深望着他,那双眼眸中有滴浑浊的泪水打转,“真不准备读书了”
“嗯”
葛春兰并未吭声,只是漠然转身,望着家中那根几近腐朽的木梁,咚的声,略显娇小的脑袋撞了上去。刺眼的鲜血顺着葛春兰的脸颊簌簌而下,别说陈清扬,即便是陈建安同样为之愣神。两人刚刚想要上前察看葛春兰的伤势,那个倔强的女人突然挥衣袖,字顿地问道:“这书,究竟是读还是不读”
陈清扬顿时大哭,丝毫不顾及形象地搂抱住母亲瘦弱的脊梁,那刻眼前的小女人仿佛如同磐石般坚不可摧。
陈清扬顿了顿,“矿上出事儿了”
葛春兰拍大腿:“扯淡矿上好得很,从开矿到今天,加在起也没出过事你这不是咒你爸吗你爸好得紧,他的事不用你操心。”
“可是”
“哪有可是你好好反省,交代清楚自己的问题,早日回家看望你爸,这就对了其他的事情,概不用你来操心。”
母亲的脸上写满了倔强,没有丁点儿的矫揉造作,她刻意要用自己瘦弱的脊梁完全背负起这副重担。生活,沉重得像是泰山,即便这个小女子有着再怎样坚忍不拔的心扉,想要驼起,却又哪里是这般容易
陈清扬的心中泛起丝无言的感伤,母爱虽然足以宽容整个世界的罪责,但是作为人子,却又怎能忍心年迈的老母独自面对切的困苦。
这次,陈清扬并未服从葛春兰,凄然笑:“爸,他究竟怎么了给我个准信儿,我心才能踏实。”
葛春兰佝偻的身躯震,儿子向来孝顺,对自己更是百依百顺,像今天这般公然忤逆自己当真是屈指可数。葛春兰叹息声:“老毛病了,终年在那不见天日的矿上干筛煤渣的活儿,肺部怎能不坏”
“严重不都是我害了爸啊”陈清扬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头颅,十指插入头发之中,内心泛起丝无力地痛楚。
“行啦,这事儿谈不上谁害了谁这病能治,我来这儿就是给你送几件衣服,你好生照看自己。至于外面谈的关于你的事情,妈不妄加评论,打心眼里我相信自己的儿。你好好交代问题,妈不懂法,帮不上你,是妈没用。”
说完,葛春兰黯然转身,那张遍布皱纹的脸颊仿佛是愈发地皱了下去,整个人陷入片伤心与自责之中。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疾苦,她的自责像是把锋利的圆锥狠狠地刺入陈清扬的心中。
她的背,仿佛是更加佝偻了些许,那瘦弱的背影,褴褛的蓝布衫,蹒跚的步伐,无不让陈清扬浑身剧痛不已。
这是她第二次在陈清扬面前露出眼中有泪水打转的场景,他知道母亲在刻意隐瞒着些什么,不过母亲依然未哭,但是陈清扬的心中早已升起丝丝血花。
两件换洗衣物中包着几个还略有余温的白花花的肉包子,荠菜猪肉馅儿的,里面还加了少许粉条。陈清扬读初三的时候,每周放假回家,母亲都会亲自为自己蒸上锅。记忆中,这是幕奢侈的场面。六个肉包子,雪白雪白的,像是腊月的飞雪,圣洁是有了,但是陈清扬却没有丁点儿的食欲。
母亲带来的消息谈不上太坏,这是与陈建安出了矿难的情况下相比较的,人活着总比死好。不过话说回来,陈清扬对于自家的情况更是知根知底。陈建安患有肺炎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是直很少诊治,实在熬不过去了也只是拿些消炎药吃。由此不难看出陈建安这次既然选择了去医院,那这病定然是相当严重的。很可能已经超脱陈清扬的想象
其实陈清扬最终所担心的还是医疗费的问题。自己眼瞅着即将开学,考入重点中学的事情父母也已知晓,最近段时间他们正在为自己的学费问题整日忧心忡忡,现在再出了这档子事情,不难想象辈子耿直憨厚的父亲定然宁愿让自己病死痛死,也不舍得动用那批据说已经为自己储蓄多年的学费。
砰地声,陈清扬拳重重砸在铁门上,他双手紧紧地抱着头颅,时间不由得潸然泪下窝囊,从头彻尾的窝囊。没想到重生后的自己竟然比重生之前更加窝囊万分,那自己的重生又有什么狗屁意义看着铁门上映照出的自己苍白的脸颊,陈清扬不由得痛苦万分
事与愿违,他越是着急想要让自己变强,让自己变得强大,然而现实却是让自己次次遭遇更大的挫折。这是陈清扬所始料不及的,他即便再怎样坚强,面对这连串的打击,时间也是接受不了。当下蜷缩在角落里,内心大是受伤。
整天陈清扬都沉浸在悲痛之中难以自拔,他想走出去,赶到父亲的病床前,大声嚎啕两声,哪怕是望眼,给他心中些许慰藉。可是即便这么些许要求自己都难以做到,这让陈清扬心中万分纠结
夜,冰冷的牢笼里万籁俱静,再也没有丁点的声响,即便是连耗子都不会光顾这潮湿阴冷的房间。陈清扬像是死人般,怔怔地望着上面扇窄小的窗户。抹惨淡的星光铺洒在陈清扬的脚下,瞬间,仿佛是股暖流淌过陈清扬的心头般,他痴傻当场,却是说不出丝毫言语。不过,内心却早已飞往窗外,开始番别开生面的征途。
未曾进过监狱,终究不会知道窗外的世界有多么五彩缤纷,这话着实不假。然而,值得提的是,倘若向往窗外的花花世界,可那幕却又是如此遥不可及,那更是种别样的折磨。陈清扬内心急剧痛苦,他想要出去,甚至是不惜切代价,只是这个想法现实吗自己还可能会出去吗
沉寂半晌的房门再次哐当声打开,杨全勇晃着肥头大耳的脑袋走了进来,他嘴角难得露出抹笑意,那笑意很贼很贼,仿佛他眼中的陈清扬已经在此时成为自己手中的猎物般。
第026章 却只是红颜知己
面对杨全勇的到来,陈清扬再也没有半点戏谑的心思,他只是想要尽快离开这里,尽快赶赴父亲的床头能够端茶送水,尽份应有的孝心。陈清扬并未开口恳求,他做不到,但是他的眼中已经流露出那丝热切的神情,这切都难以逃脱杨全勇的眼睛。
“对于你父亲的事情,真的很遗憾,我帮不了你什么其实你真的很合我的胃口,不过这也仅仅局限于欣赏的层次,想要我具体帮你做些什么我没有那个权利,也没有那个能耐我是个奉公守法的人,不可能做违背法律的事情。这点,希望你能了解”
面对杨全勇的虚与委蛇,陈清扬只是嘿嘿傻笑,他自然不会揭穿杨全勇,微微点了点头,并未多说。
“年轻人,你的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保证你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间阴暗潮湿的牢笼。为人子女,我们有着诸多的相像,我父亲已经七十有余,身体很是孱弱,至今瘫痪在床。每每念及此,我这心中便像是做了亏心事般愧疚得很”
陈清扬的眉毛眨了眨,“杨所长,你的意思就是要我担保从此离开梁灵儿吗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我想你误会我了,我并没有想要你离开梁小姐的意思。相反,如果你能成功俘获梁小姐的芳心,我还要恭喜你。”
“哦那你这次来究竟是何意”
杨全勇并未直接回复陈清扬的问题,只是怅然若失地说道:“你母亲不容易啊刚刚四十露头便已头发花白,脸上皱纹更是颇深,怎么看都像是个五十出头的老太太。你父亲这次病倒,我听到了些传闻,你母亲瞒着你父亲先后去了三次血浆站。”
陈清扬猛地阵颤抖,哆哆嗦嗦问道:“她去血浆站做什么难不成也患病了”
杨全勇微微摇头:“当然不是你父亲这次病得厉害,陈年旧伤,肺部感染导致急性冠状动脉综合症,另外还有呼吸衰竭的症状。事实上这些也不是最终确诊的结论,你父亲的病情很重,当时刚刚下了工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倒下了。你父亲的工友见到这副场景顿时吓了半死,送往县城医院的路途中几次晕厥了过去,好在你父亲命大,这才没有出太大的事端。不过,县城里的主治医师已经很明确的说了,你父亲的病情在县城里根本就没条件确诊,连诊断都无法进行,更不用说治疗了。想要彻底根治你父亲的病至少也要到市人民医院。可是你父亲心疼钱,说啥也不肯再转院。即便是在县城里每天也要数百元的治疗费用
你家中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不到两天的时间便已经没了余钱。你母亲坚持要动用你的学费,你父亲却死活不肯,没有办法,你母亲才去的血浆站卖血。前后短短五天,共卖了三次,说句难听话,你母亲现在脸惨白得像是吸血鬼般。就在今天上午你母亲探监后还要去血浆站,不过还未出得门口便再次晕倒了,好在被派出所的人员及时阻拦。这就是事情的大致经过。”
陈清扬木讷当场,那双眼睛紧紧盯着杨全勇肥胖的脸蛋,脸上写满了诧异之情。他脑海中皆是那张惨白的脸颊,那张脸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与变迁,那张脸上写满了浓浓的母爱。陈清扬突然觉得心中传来阵阵无言的伤痛,他似乎真的应该为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去做上些什么了而紧接着,杨全勇所说的话无疑就是陈清扬彻底蜕变的最终媒介
“你有个姐姐是叫陈爱莲吧长得也挺水灵,在你们陈家村是出了名的。”
“对,陈爱莲是我姐姐,她不会也出事儿了吧”
杨全勇呵呵干笑声,摆了摆手:“这个倒是没有,你实在是太紧张了不是什么大事,倒也不是什么小事儿。因为你父亲医疗费的问题,你姐姐已经准备嫁人了。这是你母亲的主意。你姐姐的对象是你们陈家村的老支书的儿子陈二蛋。这陈二蛋大名陈建斌,说起来和你爸爸算是同个辈分的人。差辈儿啦并且,这陈二蛋是个愣头青,是个少脑子的货。当然,这是你的家事我也无权评论”
连串的打击像是根根雷管在陈清扬的心中炸裂而开般,脑海中早已是片空白,心神俱震的陈清扬眼神中片片空洞的神情。这个世界带给了他太多的诧异,切都是为了生活,陈清扬终于对这句老话有了更深的认知。
“谢谢你能和我说这些,真心感激你”陈清扬的眼神微微有些灼热,杨全勇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在瞬间发生了某种蜕变,他变得更加睿智,更加内敛了些许。这让杨全勇的心中突然生出丝警觉。
“陈清扬,有句老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我们倒是可以结成忘年交。作为老友,我还是奉劝你句,退步海阔天空。另外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所谓的忘年交实际上就是个幌子,这点陈清扬比杨全勇还要清楚万分,不过陈清扬依旧淡淡笑了笑:“当说,你我之间没有什么不当说的。”
“在你关进来第五天,也就是刚刚梁小姐便已经回沈阳了。你父亲出事她也知道,不过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或者说压根就未曾想要顾及过。”
“哦这话如何解释灵儿不是说会在这过暑假吗,这还有个多月的时间,咋就走了”
杨全勇摇了摇头:“这个我真的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保证她绝对自由,前天我还在大街上遇到她和崔公子。两人起说说笑笑,神情甚是甜美,这说明梁先生并未软禁梁小姐。另外直以来她也并未来探视你,你不觉得这其中有些猫腻吗”
是有猫腻,并且是大大的猫腻,只是这切在陈清扬看来就像是过往的清风般,拂面之后便变得烟消云散。两人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之中,个是千金大小姐,家财万贯,每天所要面对的只是如何让自己过得快乐,如何让自己得到消遣。而另人则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农民子弟,他所要面对的是日三餐,所要面对的是如何让自己变得富足,让自己可以从此不用再为生计发愁。
这样的两人,即便是相交了,也会在某天再度遥远。他们像是两条平行线般,再也没有交集的可能
陈清扬不相信灵儿会背叛自己,可实际上来说,哪里又谈得上背叛呢两人从未明确过恋爱关系,撑死只能说比普通朋友更加知心些。那叫做红颜知己,不叫此志不渝。
梁灵儿的稍纵即逝让陈清扬心痛得无与伦比,然而现在陈清扬哪里还有心思去揣摩个中千秋,怎样让那个凋零的家走向辉煌,这才是陈清扬当务之急所要做的事情。
杨全勇察言观色,见陈清扬眼中流露出丝丝浓浓的歉意,并且时不时地望向门外,他嘿嘿笑道:“其实梁小姐对你真的不错,就在半个小时之前,梁小姐临去沈阳的时候找到了我,这是万块钱,不多,但是足以治好你父亲的病。另外,梁小姐说了,如果有可能你们还可以做朋友。这是张合同,希望你能签字。合同上已经声明,这次事件是个误会,将你关了这么长时间,梁小姐为了表达歉意,这万块钱也就当做是对你的补偿。希望你能笑纳。”
陈清扬突然哈哈笑了:“这是梁小姐的原话不会是你用来诓我的吧”
“你认为我有这个心思吗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梁小姐说祝你幸福这是梁小姐在合同上的亲笔签名。这封信也是她交给你的,你可以看下是否是梁小姐的笔迹。”
那张浅蓝色的信笺上写着寥寥几句话语,“钱算是对你的补偿,没别的意思,你比我更需要它。另外祝你幸福梁灵儿。”
结局永远都是个大大的句号,只是这次,亲笔勾勒句号的人却是他的至亲。原来她和安蓝是路货色,想到这,陈清扬笑了,笑得微微有些苦涩的意蕴。
第027章 凄凉的洞房花烛
陈清扬的笑意略微显得有些高深莫测,这让直擅长捕捉心理的杨全勇有些不知所措,只得随声干笑两声。杨全勇的双眼直直地盯着陈清扬那只握着钢笔的大手,当陈清扬在乙方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杨全勇笑了,这次,笑得格外甜美,只是那满脸的赘肉依旧让人觉得腻味得慌。
那双肥大的手掌递到了陈清扬的跟前,倍感亲切地笑道:“陈小友,能屈能伸,日后必成大气。对了,你这次中考成绩不错,全镇第的成绩可不是吹出来的。念及你成绩优异,再者家庭贫困,镇上有意给你提供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谢谢,我想这些困难我还是可以解决的,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人了。”
“别啊,这正事还有好多没谈呢,你这时候走不是要拆我的台嘛”
陈清扬微微皱眉:“正事儿该谈的不是都谈好了,还有什么正事”
“梁小姐走的时候留下的是现金,既然你已经签字,这钱自然要交到你手里。”说话间杨全勇从怀中掏出个厚厚的牛皮信封。
陈清扬并未伸手,他能感觉到信封的重量,那是父亲三年的薪酬,三年啊三年的没日没夜才能换来的丁点报酬,而此时正那么清晰地,那么刺眼地呈现在自己的跟前。陈清扬心中仅存的男人气概使得他在此时变得怯弱,这个钱他当真接不得
“谢谢,我还是以为凭借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为父亲赚得医疗费,这些事情就不劳烦梁大小姐费心了”
杨全勇砸吧砸吧嘴,叹息声:“哎呀,陈小友的度量看来还不是十分宽广啊说句难听话,你父亲现在生死垂危,如果不能到市里,不接受手术的话,所面对的只有条死路当然,你也可以放任你父亲的生死,这切你衡量着办。”
见陈清扬此时依旧不肯接钱,杨全勇将信封往陈清扬手中塞:“这钱你先拿着,毕竟你父亲的命比你的骨气更重要,倘若你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等你有钱的时候再还给我便是。”
这次陈清扬并未选择拒绝,虽然杨全勇的热情让他浑身不舒服得紧,但是陈清扬与钱并没有深仇大恨。正如杨全勇所说,等到自己赚到钱的时候再还给她,这姑且也算是挽回自己那点点尊严的唯法门
见陈清扬收下钱,杨全勇终于舒了口长气:“还有件事情要和你说下,镇里考虑到你家境问题,特地为你破例回,允许你到镇里招待所工作个月。个月得工资可是五百块啊这个事情已经和你母亲说过了,你母亲也已经默许。”
陈清扬哦了声,直觉告诉他,这其中定然有诈要知道在九六年的时候,农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