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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之凤涅重生 第2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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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这案子还需要再审吗?”酆英根本不惧桑铄,自顾自地喝着茶,懒懒道。
“自然要审,你怎么知道那个花影说的都是实话?”多年为官的经验来看,桑铄认为此事疑点颇多,当初是花凤汐将花影揪出来,才救了临王一命,如果说花影故意吐露谎言,展开报复之心,无不可能,酆英审也不审就将人打个半死不活,如此草率,如何跟皇上交代?桑铄愕然,难道他们不想跟皇上交代?早闻皇上册封皇后之时,未将凤栖宫赐予,好像也是为了花凤汐,难怪姐姐要让他一同听审,恐怕是想将此事草草了结,可姐姐不可能是为了淳于文漪而大动干戈,非得置花凤汐于死地。
酆英不耐地看着他,说道:“桑大人,此案的关键就在于花影所言,她也是细作,自然免不了死罪,你难道没听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你如何证实花影所言确有其事?难道不是因为她快要死了,拉出一个垫背的吗?”桑铄快被这老匹夫气疯了。
“哼呵,”酆英冷哼 道:“老夫就不明白,她拉谁不好,非要拉出安阳公主,她们有什么联系吗?”
“前段时间她追查临王被人教唆私造宫殿一事,揪出了花影,难道不是她肆意报复吗?”桑铄极尽怒吼道。
酆英撇撇嘴,他是得到了太后的指示,而且他早已看不惯花凤汐,如果花凤汐和皇上再一块的话,那曲妃卿嫁进宫中与那一后二妃无疑,一定要让这个花凤汐消失。
桑铄的据理力争并没有让酆英改变心意,他说道:“桑大人,你应该累了,请回府!”
他竟然对身处太尉的桑铄下了逐客令,而且是在众多门客的面前,桑铄更加生气,要说时,身边突然多了两名侍卫,将他架起,酆英再次说道:“送桑大人回府歇息!”
“酆英,你这个老匹夫,我不会放过你的——”桑铄被人抬起后,不断地咒骂,声音也愈来愈小。
酆英似乎松了口气,日后要向主子解释此事,然后道:“你们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快用刑!给我狠狠地打!”
侍卫又一次舞动鞭子,但这一次没打多久,就停手了,他拱手回禀道:“大人,人犯昏过去了?”
“昏过去?”酆英冷冷一笑道:“给我泼醒了,继续!”
“呃——”侍卫愕然,一般情况人犯昏迷就不应再动刑,酆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好歹人犯也是一名公主啊!
“你还不快去?!”酆英怒目横眉道。
侍卫哪里敢违背他的话,将地上的一桶冰冷刺骨的水全数泼在了花凤汐的身上,她被冰冷的水突然惊醒,看着坐在大堂上的酆英正在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她冷冷一笑,原来她没有被带回牢房,还是在这里用刑,看来今日他要当着所有官员的面儿光明正大的杀了她。
只听王福一声呵斥道:“住手!”
酆英闻言,手中的茶碗没有端好,茶水泼洒在自己的官服上,他赶忙从大堂上走了下来,毕恭毕敬道:“王公公好!”
“你也好啊!酆大人!”王福怒视着他。
“王公公此番前来,所谓何事啊?”酆英知晓王福是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不能得罪。
“酆大人,这是在做什么?”王福看见花凤汐被鞭打,脸色苍白,酆英还命人用冷水泼醒,继续用刑,此刻就算是皇上也会前来阻止的。
“王公公,老夫奉命审问人犯。”酆英说的冠冕堂皇。
王福嗤笑道:“呵,咱家怎么不知道皇上有这番旨意?那酆大人又是奉了谁的命呢?”
“呃——”酆英知道皇上不喜欢女主当政,若是被皇上知晓,是太后授意,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听审官员个个面面相觑,小声议论着,仿佛此事也是颇有异议,花凤汐被关押在天牢的第一日他就迫不及待地审问,后被人制止,过了许久,他又故技重施,现下还变本加厉。
“闭嘴!”酆英被他们的大声耳语扰得心烦意乱。
王福则冷静地说道:“酆大人,此刻你应将安阳公主放回天牢之中,等候皇上发落,而不是在这里越俎代庖!”
“你!”酆英气结,原本可以一下解决掉花凤汐,还是被人阻止,王福!哼!这个仇他记下了!
“还不快把公主放下来!”王福侧目看向刚刚责打花凤汐的侍卫,吼道。
侍卫赶忙将花凤汐放下来,只听王福说:“将安阳公主带回天牢,任何人都不得再次审问,否则格杀勿论!”
“慢!”酆英听着不对,王福虽说是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但手中并没有圣旨,他宣告的是他自己的说辞,还是皇上的谕旨?
“酆大人,你又有何见教?”王福慵懒地撇了他一眼道。
“王公公,”酆英再度恭敬地拱手问道:“你这是颁布的是皇上的旨意,还是——”
瞧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王福就觉得恶心,这个老匹夫,为何活了这么多年?正所谓祸害遗千年,就正是他的写照。
“皇上的旨意!”王福冷冷道:“难道酆大人认为咱家会假借皇上的名义颁布旨意吗?”
“不敢!”酆英赔着笑脸道。
王福冷冷一哼,看着被侍卫拖走的花凤汐,满身是血,这事若皇上知道了,一定会大发雷霆之怒,酆英,这次你可逃不了了!
“酆大人,有句话咱家要跟你说。”王福说道。
酆英依旧赔着笑脸道:“公公请说!”
“你也活了这么大年纪,不论是圣祖、先祖、先皇还是当今皇上,都是对你礼让有加,这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想必你也很清楚吧!你与咱家都是同一辈儿的人,咱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儿,你还不知道吗?”王福意有所指道。
“是,是。”酆英维诺地直点头道。
“安阳公主犯了天大的罪过,也只能由皇上发落,你这般越俎代庖,咱家一定会上报会皇上,由皇上来定夺此事!”王福朝着天拱手道。
酆英这下傻眼了,他万想不到王福的到来竟要将他多年的辛苦经营,一扫而光,可气!可气!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花家秘密3
满身是血的花凤汐被带回了天牢,王福特意嘱咐看守侍卫要好生照看她,他立刻要赶回椒房殿,他假传旨意,也必须回去向皇上领罪。
酆英先一步来到椒房殿,墨寒冷冷地看着他大放厥词,口若悬河道:“皇上,老夫依照皇上的旨意审问人犯,不想王福竟然假传圣旨将人犯私自带回天牢,他仗着自己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便不把朝廷重臣放入眼中,就拿他假传圣旨应当治他死罪!”
王福大汗淋漓地一路小跑,只见小太监在门外焦急地来回转圈,这酆英在里面一直说着他师父的坏话,师父怎么还不回来?
“你这小崽子不在里面好好伺候,跑外面做啥?”王福敲了敲小太监的脑袋低吼道。
小太监委屈地揉着自己的脑袋,看到王福一脸激动地说道:“师父,你可回来了!”
“怎么了?皇上生气了吗?”他不过离开一会儿,皇上就发现了吗
“师父,那个酆英在里面说你坏话呢!”小太监指了指里面说道。
王福错愕,酆英的速度可真快啊!才一会儿工夫,他就跑到皇上这里来告状了,他还没有将他私自对花凤汐用刑的事情告诉给皇上,就先来个“恶人先告状”。
“奴才,叩见皇上!”王福推门走了进来,俯身下跪道。
墨寒看着他道:“你来了,王福你可知罪!”
“呃,奴才知罪!”王福先是愣了一下,回想着酆英一定没放过任何细节,并且也添油加醋说了不少,假传圣旨罪不容诛,他就是前来请罪的!
“朕看你不知道!”墨寒有些生气地说道:“你可知所犯何罪?”
王福有些看不明白了,皇上这是说的哪一出?
“你竟敢没朕的旨意擅离职守!”墨寒怒声道。
“啊?”王福一阵愕然,连同一旁的酆英也愣住了。
“朕让到刑部下旨后立刻回来,坚守椒房殿,你可知罪?!”墨寒依旧怒声道。
王福会意,皇上这是在想方设法地保住他,要是被酆英知晓,此事是他私自所为,一定抓住不放,加上皇上本就不喜这位三朝元老,经常在朝堂上倚老卖老。
“奴才知罪!”王福嘴里说着知罪,心里可是欢喜极了。
“朕在此批阅奏折,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打扰,你这总管太监是怎么当的?”墨寒说道。
“奴才有罪,愿受责罚!”王福领罪道。
酆英一听便觉得不对劲,皇上并没有责罚王福假传圣旨,只不过是擅离职守,这样的罪名顶多是罚俸几月,根本不可能将王福处置。
“皇上!”酆英制止道:“王福假传圣旨,罪不容诛!”
墨寒转脸看着他道:“假传圣旨?王福假传了什么样的旨意?”
“他突然到刑部制止微臣问案,将人犯带回天牢,假借的就是皇上的旨意!”酆英义正言辞道。
“哼呵呵,”墨寒冷笑道:“这的确是朕下的旨意!”
“什么?!”酆英想不到墨寒如此偏帮王福,一阵错愕。
“你有什么疑问吗?”墨寒冷冷道。
酆英不敢多言,只得俯身道:“皇上,微臣破案心切,一时错怪了王公公。”
“嗯。”墨寒懒懒道。
现下他无话可说,站在这里只会徒惹尴尬,他神情讪讪地离去,王福却依旧跪在地上,墨寒说道:“你起来吧!”
“皇上,”王福老泪纵横道:“奴才从未求过什么,请求皇上宽恕了公主!”
墨寒皱眉,他能放过吗?作为一国之主,放过一个细作,传扬出去他是何等的不堪,细作都能放过,还能担当什么大事?
“别说了,下次别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墨寒能保得了王福一时却保不了一世,要不是因为王福在自己身边多年,也不会如此偏帮。
“皇上,奴才相信公主一定是被冤枉的!”就算是有人证又如何,公主如今的所作所为哪里像是个细作,肯定有人眼红报复,才将公主置之死地。
“相信!?”墨寒自嘲道:“我就是太相信她了!”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她是细作,他也会这么认为,身为一国之主,他不可以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花凤汐?!她为何是个细作?为何与孔雀阁有关?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皇上——”王福无论如何劝诫,都无法令墨寒改变心意,公主的牢狱之祸怕是不会就此结束。
“够了,”墨寒抬手阻止,头疼微微阵痛,他按着自己的额头,问道:“她,怎么样了?”
“身上被打的没一块儿好地,酆英第一次审问就要对她用大刑,之后被人制止,现如今有了所谓的人证,他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若非奴才去制止,他一定会打死她的!”王福连想都不想当时花凤汐的惨样。
墨寒暗暗紧握双拳,整件事都是酆英一手搞出来的,他根本就是要她死,所谓的审问不过是他的说词罢了。
“朕知道了!”墨寒无力地说道。
“皇上,奴才实在不想看到公主落到如此田地,不如就放了她吧!”王福大胆进言道。
墨寒怒视他道:“你活得不耐烦了吗?!她是个细作,朕要怎么放了她?”
他无时不刻不在想法子解救她,可她呢?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看着就让人生气,她何必如此倔强!非要等到墨陵吗?如果这样下去的话,她能等得到吗?
“公主不是细作!”王福第一次据理力争道。
墨寒被他身上一股执着气势所震撼,赞许地笑道:“这时也只有你相信她了!”
“皇上,奴才——”王福泣不成声道。
“好了,你下去准备晚膳!”墨寒说道。
王福起身离去,徒留墨寒一人在殿内,他的心里痛苦万分,花凤汐,花凤汐,为何你就是这般不愿让我来解救你?为何你不愿留在我的身边?为何你就不愿做我墨寒唯一的妻?
深夜,阴暗潮湿的天牢中,花凤汐微微吸了口气,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了天牢,身体上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痛苦不堪,她不敢动弹半分,伤口散发着些许恶臭。
月光冰冷地洒在她的身上,她不过转了下头,却让她费了不少力气,额头上不住地冒着冷汗,看着美好的月色,她淡淡地扯动着嘴角,却痛苦万分。
此刻看守的侍卫一个个不知所以的倒在地上,一个黑衣人迅速走进牢房,他手微微颤抖着,看着她身上的鞭痕累累,哽咽道:“你为何这般倔强?”
花凤汐没有转头,只是看着月色,道:“今晚的月色很美!”
黑衣人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说道:“我带你走!”
“你是一国之君,能带我去哪儿?”花凤汐知道来人是墨寒。
墨寒不由分说地将她扶起,只听她“咝”地一声,她咬着粉嫩的唇瓣,不然自己叫出声来,他关切地问道:“很痛吧?”
“无碍!”花凤汐已无任何力气回道。
“吃下去”墨寒带来了疗伤圣药“玉蟾丸”将它塞进她的檀口中。
花凤汐费了好大的气力将药丸吞进腹内,不一会儿便昏了过去,墨寒笑了笑,将她横抱起,飞速离开天牢,只见巡逻侍卫大喊道:“什么人?抓刺客!”
墨寒一跃而起,几下就甩掉了那些不堪一击的侍卫,他不能将她带回椒房殿,一路奔走,来到了青峰崖,那是他们度过的最美好的时光。
晨曦一缕阳光洒在她的血衣上,她微微颤动了下长长的睫毛,睁开眼,看到搂着她且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怕她突然消失一般,她环视了四周,似乎很熟悉,轻声问道:“这是哪儿?”
“青峰崖。”墨寒回道。
花凤汐身上的鞭伤似乎没有那么痛,只不过自己还是不能动的太厉害,她挣脱他的怀抱,可墨寒偏偏不放手,说道:“为何至今你还是要放开我的手?”
“我从来就没有要牵你的手。”花凤汐撇过脸违心地说道。
墨寒扳过她的身子,说道:“我要你看着我说,你为什么就不能面对自己的心?”
“自己的心?”花凤汐讥笑道:“从来到东越的那一天起,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我不在乎,我知道你的心是热的,你还没有心死!”墨寒像个孩子般喊道。
花凤汐怔怔地看着他,垂眸道:“你回去吧!”
“不!”墨寒不会放手,即使她极力撇清与自己的联系,他也绝不放手。
“胡闹!”桑太后得知花凤汐被人劫走,她就知道是自己的儿子所为,赶忙带上侍卫一路奔走至此。
“母后?”墨寒没想到桑太后会找到这儿。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花家秘密4
桑太后风尘仆仆地来到青峰崖,看到竟是墨寒如此费尽心力的不争气,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个细作,连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也不要了,他想干什么?
“你来做什么?”母后为何会找到这里?墨寒不禁皱起眉头。
“如果哀家不跟着来的话,你是不是预备丢下这东越江山,带着一个细作远走天涯!”桑太后疾言厉色道。
她甚少对墨寒如此严厉,此刻她已不再是人人所见的慈母仁后,而是一个即将失去儿子受伤的母亲。
“细作?!她不是细作!”墨寒争辩道。
桑太后指着身受重伤的花凤汐,一脸气愤道:“她不是细作,谁是细作?事实摆在眼前,你居然被情爱冲昏了头脑!”
“到底什么是事实?想必母后比朕更清楚!”他们母子二人的感情不知从何时开始有着巨大的裂缝。
桑太后深吸一口气,道:“好,哀家就暂且不谈细作之事,她是谁?她是先皇后收养的女儿,与你是兄妹,你若是执意如此,会有多少人群起效仿,你让群臣百姓如何拥戴你?”
“呵呵——”墨寒仰头长笑,道:“与我是兄妹?!哈哈——如果她与我是兄妹的话,那与墨陵呢?”
桑太后膛口结舌,她以为墨寒没有陷得那样深,没想到这花凤汐竟然将她一手养大的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竟来质问起她。
“她能够嫁给墨陵,为何不能嫁于我?”墨寒失望地说道。
“你还不清醒吗?墨陵有先皇遗诏,你如何能撕毁遗诏?”桑太后心中无限惆怅。
如果花凤汐不是细作,如果花凤汐与孔雀阁毫无关联,如果花凤汐能为她所用,她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心力去对付她,然而这一切都太迟了,如果墨寒能早一步将自己的心里话告诉她的话,说不定事情也不会演变成今日的结局。
“遗诏?!又是遗诏?太皇太后,你当真是未卜先知啊!”墨寒阴鸷地看着远方,咬牙道。
“寒儿,跟哀家回宫,有许多大事要你来处理。”桑太后心平气和地说道。
似乎她在挽回母子间仅剩的情谊,可墨寒断然拒绝道:“我就是太畏首畏尾,才会一再被人抢走心爱之人,这次我宁愿不要江山,也不会再放手!”
“啪!”桑太后忍不住重重地打了他一个耳光,厉声道:“你这是身为男人该说的话吗?你有没有想过,你不仅是个男人,还是东越皇朝最高的统治者,为了一个女人,你连江山和母后都不要了吗?”
墨寒英俊的脸庞上有深深的指印,他放声大笑道:“哈哈——母后,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吗?”
桑太后完全愣住了,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你养了这么多的门客,为的应该是你的江山吧!”墨寒嗤笑道。
他努力地想摆脱女主执政的时代,可他的母亲竟然也成了要争夺皇位的人选之一,实在可笑至极!
“你——”桑太后无言以对。
“母后,你还是安心做太后吧!”墨寒目光锐利地看着她道。
桑太后撇过脸,她不敢直视他的眼,说道:“你还强词夺理!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你想必已经扔下你的子民,和这个细作离开了!”
“我已经说了,她不是细作!”墨寒怒视着她。
桑太后愤恨地看了眼伤痕累累的花凤汐,都是因为她,他们母子才会兵戎相见,她轻咬着下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墨寒仍不知悔改,休怪她这个母亲的心狠!
“来人,将人犯捉拿回宫!”桑太后当即下了命令。
身旁的侍卫领命,上前将花凤汐团团围住之时,墨寒挡在花凤汐的面前,怒声道:“朕看谁敢动她!”
“寒儿”桑太后实在忍无可忍道:“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哀家一再忍让,顾全你的颜面,你不要太过分了!”
“哼!”墨寒冷笑道:“我的颜面?这就是你顾全的颜面吗?”
墨寒用手指着自己俊脸上的指印,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打他耳光,她是他的母亲,打骂是应该的,可他是一国之君,不仅仅是她的儿子。
桑太后怔怔地看着他,这是她的儿子吗?不过几年的光景,他的变化让她手足无措,她也从来不肯打骂他半分,只因他是她唯一值得信任的亲人,她该如何做一个母亲?
侍卫们不敢上前半步,他们顾忌着墨寒,也顾忌着桑太后,他们母子相持不下,也让他们为难万分。
“姐姐,这——”桑铄看着情景,上前想劝桑太后不要逼墨寒太紧,可话还没说完,桑太后就极尽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墨寒一脸失望道:“如果你不是对父皇太狠的话,我不会这样对你!”
“什么?!”桑太后完全愣在当下,她为了自己的私欲,杀害景皇的事情,应该不可能有人知道,为何?为何墨寒会——
“难道你以为你做的一切,我都毫不知情吗?”墨寒冷漠地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桑太后不住地摇头,喃喃自语道:“你怎么会知道?怎么会?怎么会——”
“你身边的门客真的都听命于你吗?”墨寒冷笑道。
闻言,桑太后不由得倒退一步,差点摔倒在地,幸得身旁的桑铄一把扶住了她不稳的身躯,她浑身颤抖,她所做的一切早已被她的儿子尽收眼底,她竟然还韬光养晦多年,这就是她所生的儿子啊!
她自嘲地仰头大笑,笑声回荡在整个山间,花凤汐清冷地看着她,像个受伤的母狼一般哀嚎,可怜的母亲,多年所做的一切,在儿子的眼中是多么的不值一提!
晌久,那笑声才渐渐消散,隐约间仿佛还能听见那受伤的笑声,“咻”地一声,一只冷箭向着花凤汐的正面飞驰而来,墨寒来不及为她挡下一切,那只冷箭笔直地直穿刺入她的胸腔,那箭羽强劲有力,花凤汐原本坐在崖边,被这突如其来的冷箭滚下山崖,墨寒想也不想地飞身而下,一手搂紧她的腰,一手 抓住崖壁上的岩石。
墨寒死死的咬着牙关,五指在峭壁上抓刮,手指连心,尖锐的岩石,狠狠地刺穿他的皮肉,刮过他的指骨,指甲任其翻卷,如同万箭穿心般的激痛,让他几欲昏厥,面色惨白如雪,冷汗淋漓,生不如死。
终于,在一段极速下滑后,手牢牢地抓住一个凸出的尖锐岩石,掌心被狠狠的划穿,鲜血淋漓,两人的身体一顿,脚下微微一沉,悬挂在半空中,停顿下来……
墨寒不断的深呼吸,以此缓解疼痛,眸子微微眯紧,冷静地判断情势,他们所处的位置,离悬崖顶有三十多米。
两人加在一起的力道并不轻,而他手中抓住的这块石头隐隐松动,似有龟裂的可能,加上掌心的伤情加剧,他撑不住多久……
冷洌的寒风肆掠,腥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掌心蜿蜒而下,染红了他的手臂和衣裳,一滴一滴,掉在了花凤汐的脸上,很快凝结。
此刻,她的头发凌乱不堪,脸色苍白得如冬季的残雪,她闻到浓重的血腥味,缓缓睁开眼睛,见到眼前的惨况,染血的唇瓣一阵哆嗦,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紧接着,她的胸腔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绞痛,尖锐的痛楚,犹如无数的尖刀,在感官神经上狠狠地凌迟,她的神智,渐渐变得涣散,身子越发瘫软。
而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了墨寒一个人身上……
墨寒十分吃力地抓住那块岩石,石头承受不了两人的重量,松动了不少,一些细碎的石屑,窸窸窣窣地往下落去,心里十分清楚,他们随时都有掉下万丈深渊的可能。
“汐儿……”
墨寒的手紧紧的环住轻云染的腰,目光中带着一丝惊恐不安,急切地喊道:“汐儿,醒醒,忍着点,坚持住,你一定要挺住!”
花凤汐微微张开眼,无声的悲鸣,看着墨寒奋不顾身地跳下悬崖,她如同被万箭穿心,疼得快要窒息了,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墨寒,你何必这么傻……”
墨寒参拜的面上浮现一丝柔和,苍白的唇角微微勾起,气力渐渐被消耗,沙哑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呢喃:“没有你,我该如何过活?”
花凤汐的眼泪犹如潮水般涌出眼眶,冷风一吹,满脸沁凉,哽咽道:“我,我不值得……”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花家秘密5
“别再说话了!”墨寒知道她身受重伤,且中了剧毒,看着那穿透的乌黑箭头,他不忍地看着她。
“放手吧!”花凤汐用着最后的力气挣脱他的怀抱。
墨寒越抱越紧,他不想放弃,因为他真的爱她,没有骗过她,可是花凤汐已经不敢相信他了,只是在刚刚他跟着她一块跳下崖的那一刻,她有股莫名的感动,但随之消逝。
“为什么你总要我放手?为什么?我是真心的!”墨寒像个孩子般哭喊着。
如果时光能倒退的话,花凤汐一定会有活下去的勇气,可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物是人非,不仅因为她细作的身份暴露,也因为她已经无可留恋,只希望琉林、琉香能平安幸福地度过一生。
“放手!”花凤汐再次说道。
“不要,不要——”墨寒不住地摇头。
他不愿放手,为何他们要走到今 天这一步?如果他能够早一些认清自己的心,相信她的话,他们会有将来的,嫉妒使人疯狂,他真的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今日的局面!
花凤汐用尽所有的力气挣脱他的臂弯,身体急速下坠,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她希望在来世不再这般痛苦的活着。
“汐儿!”墨寒大喊道。
看着她整个人淹没在空荡的云雾之中,墨寒仿佛失去了一切,他想随她一起离去,可在崖顶的绳索将他牢牢地捆绑住,侍卫们赶紧将他拉回了崖顶,桑太后见到墨寒活着,不由得松了口气,但他的神情低迷,侍卫们只拉到了墨寒,没有见到花凤汐。
“安阳公主呢?”桑太后问道。
“呃——”侍卫不知如何应答。
墨寒无力道:“她,坠崖了!”
她不再了,他的世界也无任何气息存在!桑太后颤抖着双手,想抚平他内心的伤痛,可墨寒拒绝道:“别碰我!”
“寒儿——”桑太后有些哽咽道。
“她死了,她死了——”墨寒喃喃道。
桑太后心痛地看着萎靡不振的墨寒,她想不到墨寒如此深爱花凤汐,哪怕花凤汐是个细作,他也爱的至死方休、海枯石烂。
“寒儿——”桑太后轻声唤道。
墨寒慢慢紧握双拳,愤然站起身来,目光锐利地看着桑太后,气愤道:“你成功了!你终于把她给杀了!”
桑太后怔住,他以为是她暗放的冷箭吗?不住地摇头道:“不,不,不是这样的——”
墨寒步步紧逼道:“我以为你会收手,我一直还以为你还是我最爱的母亲,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做令我失望的事?杀了汐儿真的会让你快乐吗?”
为何她不能包容花凤汐的一切?为何她这个母亲不能理解儿子的心?为何她要这般残忍地杀害花凤汐?墨寒痛苦地看着她,这就是他最爱的母亲吗?
桑太后步步后退,被他的话堵得一句也答不上来,但她没有让人暗放冷箭,她只是想将他们带回宫,虽然花凤汐已如愿的死去,可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也就此化为乌有。
“寒儿,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桑太后极力分辨道。
墨寒厌恶地甩开她的手,道:“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他不相信她了?!桑太后欲哭无泪,她捂着脸伤心地落泪,真的不是这样的!
从远处飞身来了三个人,一白衣男子和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他来迟了吗?惊愕间,他只感到一阵莫名的悲伤,看着地上的血迹,其中一名女子俯下身来沾了点血,在鼻间闻了闻,然后站起身,悄声道:“公子,有毒!”
白衣男子怒视周边的所有人,他们居然把她杀了,感到他身上充满了强烈的杀气,另一名女子走到他的身旁,轻声道:“公子,不可能的,如果她死的话,我们就不存在了!”
听了这话,白衣男子冷静了下来,墨寒转身发现多了三个人,随即警惕道:“你们是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没等白衣男子说话,两名女子同声道。
墨寒冷冷看着他们,似乎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如果现在与他们发生冲突的话,对自己没有好处。
“我们走!”白衣男子冷漠地转身离去,身旁的两名女子紧随其后,这笔账他们暗暗记下了。
见他们很快离去,墨寒突然松了口气,然后道:“回宫!”
他的心已随花凤汐死去,什么事都不再会让他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得知安阳公主身故,司徒璞玉再次提出辞官,在正殿中,他拱手道:“微臣愚钝,怕不能胜任廷尉之职,请皇上恩准臣辞官归故里。”
墨寒坐在正殿之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地说道:“准!”
“谢皇上!”司徒璞玉毫不畏惧地看向这位高高在上的武帝,他相信这次的决定不会有错,一旦贤王回来,他就不再是什么东越武帝,跟随这样的帝王,只会令臣民百姓蒙羞。
墨寒看的出他眼里的鄙夷,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微臣先行告退!”司徒璞玉连基本的跪拜行礼都不存在,拂袖而去。
所有官员面面相觑,杨奎首先站出来,义正言辞地说道:“皇上,这司徒璞玉态度嚣张跋扈,现在已经辞官,一介草民竟敢如此猖狂,皇上定要重重责罚于他!”
“哦?怎么责罚?”墨寒冷冷地看着他。
杨奎愕然,皇上的眼神空洞,一点生气也没有,刚要说时,外面跑进一名侍卫,跪道:“启奏陛下,花影在狱中身亡!”
墨寒原本毫无生气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无比,怒声道:“什么人干的?”
侍卫摇摇头道:“不知!应该是自缢身亡!”
“应该?!”墨寒声调不禁提高,他还没有问清事实,人无缘无故死了,这宫里一定有人在背后操控着一切,到底是谁?
“皇上——”杨奎也想不明白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闭嘴!”墨寒呵斥道:“你不要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朕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杨奎赶忙下跪求饶道:“皇上恕罪!”
“你的脑袋暂且在你脖子上待几天!”墨寒生气地指着他道。
杨奎也不知自己哪里出了问题,皇上怎么会知道一切的?
酆英则一旁鄙夷冷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杨奎,只听墨寒冷冷喊道:“酆英!”
“臣在!”酆英以为杨奎要让自己处理,赶忙上前道。
“朕念你年纪老迈,且又无子嗣陪伴,连司徒璞玉这般年轻都主动让贤,你也该休养天年了,你这六部尚书的位置,朕看就交给——”墨寒故意拖长音调,环视四周,道:“呼延脩上书的推恩令甚得朕心,现册封呼延脩为六部尚书。”
酆英老泪纵横道:“皇上,老臣觉得还有能力替皇上分忧”
墨寒毫不理睬,继续道:“册封桑铄为丞相,贤王墨陵骁勇善战,册封定国亲王,掌天下兵马之权,大司马尉迟青为人忠厚耿直,辅佐定国亲王取得云中战役胜利,册封护国大将军,掌京师兵马之权,云中战役胜利的所有将领官升三级,召定国亲王墨陵率将领回京领封!”
他的圣旨令人费解,是因为墨陵未婚之妻身故,皇上所做的补偿,还是另有深意?
如果贤王回京,知道未婚之妻死的不明不白,掌天下兵马之权,会引来兵变,众人赶忙下跪劝阻道:“吾皇三思!”
“退朝!”墨寒聪耳不闻,直接拂袖而去。
他一路快步而走,身后的王福一路小跑随即,气喘吁吁,来到椒房殿,只见一名太监正端着玉牌的盘子在门外等候,墨寒冷声道:“什么事?”
太监闻声,头也不敢抬,跪在地上,双手高举盘子,回道:“参见皇上!”
“进来!”墨寒不耐烦地跨进殿内。
王福气喘吁吁地跟了过来,看到是敬事房的小李子,他赶忙上前低吼道:“你这个时候来这儿做什么?”
小李子不明就里地回道:“今日是容嫔娘娘进宫的日子,奴才是来这儿提醒皇上今晚不要忘了,容嫔娘娘在建宇宫等候侍寝。”
“你这小崽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王福忍不住敲着他的脑袋,低骂道:“皇上这个时候哪有闲工夫管这档子事儿!”
“可,可这是——”小李子抱着有些疼痛的脑袋,说道:“这是太后吩咐奴才的!”
王福嗤之以鼻地冷哼道:“太后?!她都自身难保,还要做令皇上生气的事儿!”
小李子愕然,同为奴才,王福也在宫里多年,让他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来,真是难见!
“进来!”墨寒在殿内喊道。
小李子不知是进还是不进,正左右为难之时,王福恨恨道:“跟咱家进来,哼!”
哎!主子吩咐的事儿,他做奴才的能说不吗?真是吃力不讨好!
小李子端着盘子,跟着王福跨进殿内,他们同时下跪道:“皇上万岁!”
墨寒看也没看一眼,道:“什么事?”
“奴才是敬事房的小李子,今日是容嫔娘娘进宫的好日子,请皇上不要忘了今晚去建宇宫!”小李子低着头说道。
容嫔?!墨寒阴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小李子,一声不吭,她倒是勤快,进宫第一日就想独宠于她,今晚就看看你耍什么花招!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相许一生(一)1
仙鹤谷,幽深奇秀、隐天蔽日之地。
雨过初霁,幽幽山谷中,生出了云烟,云零飘渺,在层峦叠峰间,云海时浓时淡,石峰时隐时现,景象变幻万千,让整个山谷,显得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