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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 第 119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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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虽然形势所逼,他们不得不同心协力,拼死战,可是要让他们把自己所有的家当全砸上去,他们肯定不愿意的。他转过身对单于拱了拱手:“单于,既然大家要为匈奴人的存亡并肩作战,我们就不能再多想了。我建议,诸王各带万人马,轮番攻击,不给楚军喘息的机会。直到击垮他们为止。这些甲士再强悍,他们也是血肉之躯,我就不相信他们穿着这么重的铁甲。用这么大的剑”还能支持多久。”
头曼看了看围过来的诸王,点了点头。振双臂,甩脱了大氅:“好,那我就率领万人先冲锋。”
诸王正在思考右蒲类小法是否可行呢,旦头曼准备亲自小阵,也都打消了疑嗯应允。“我等也各回本部,准备接应单于。”
“右蒲类王,我去攻击。这里的指挥就由你负责了,不光要注意前面的情况,还要注意后面的楚军。如果在他们赶到之前我们还不能打破楚军的封锁,那么就得想别的办法了。”
右蒲类王默默的点了点头,他听出了头曼话语中的意思。旦桓腑等人赶到,楚军的总兵力将与匈奴人所差无几,在这里摆下阵势进行对攻,楚军就占了上风,匈奴人如果不及时撤退的话,完全有可能被全歼。楚军可以拼光,他们有大量的人口基数,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重建边军,而匈奴人拼光了,从此就再也没有机会重振声势了,他们将成为草原上的孤狼,任人欺侮。
头曼翻身上马,带着自己的亲卫骑冲出了本阵,左贤王狼吞带着万人与他齐头并进,他们在马上立起身。扬刀大呼。匈奴将士见头曼亲自上阵搏杀,士气大振。跟着头曼起大吼起来,他们催动战马,向楚军的战阵奔驰而去。
昌释之放下了手中的千里眼。兴奋的握紧了拳头,“头曼那只老狗亲自上阵了,匈奴人要拼命,让兄弟们山心点,击杀了头曼,这仗就赢了大半了
听说单于亲自来了,长史也十分兴奋,抓住单于的大功那可是太让人眼红了,他随即挥动手中的战旗,将吕释之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强弩营校尉看到旗语时,还有些不太相信,等再次确认之后,他跳起来怒声大吼:“强弩营准备给我射死头曼那头老狗”
嘎嘎的弦声再起,强弩营的将士举起了手中的强弩,屏息待发。
淡稽山,枯黄的野草在萧瑟的寒风中发出呜呜的悲鸣。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三千多匈奴人奔来,隆隆的马蹄声打破了天地之间的安静。
“吁 ”冒顿纵马冲上了山坡,勒住了战马的疆绳,浑身冒着热气的战马“喘律律”声长嘶,紧跑几步之后收住了脚步。冒顿举目四望,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大王,他们不在这里。”直跟着冒顿流浪的百夫长塞夫跟了上来,抹着额头的汗珠,喘着气说道。
“他们定在夫羊句山冒顿阴冷的目光看向东方,声音也冷的让人心寒。“夫羊句山的山谷更狭更长,离王庭也近,他们定从夫羊句山走了。”
塞夫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冒顿帮助头曼拿下了会氏城,得到了自己应有的赏赐之后,他没有象其他的匈奴人样留在会氏城享受月氏人的财富,他带着自己的部下匆匆的离开了会氏城,赶往单于答应他的牧场。有了单于的赦令,他不用再在草原上躲躲藏藏,可以光明正大的走了。他把得来的财物分了部分给手下人,这些人在他失势之后,直没能抛弃他,是他最信得过的人,比如这个百夫长塞夫,另部分用来招揽那些游兵散卒。最近在打仗,不少部落在战争中消亡了,活下来的那些人要么到别的部落去。要么就成了马贼,冒顿用钱收买了将两千余人,然后又击降了些马贼,总共聚起三千多人,虽然和那些部落王不能比,可是在马贼当中。也算是小有实力了。
冒顿带着这三千多人,昼夜兼程,路往东赶,手下人都以为他要在半路占劫杀头曼,以报被逐之仇,后来却发现他不仅在打探头曼的消息。还让人打探楚军的消息。不免有些疑惑。楚军会到草原上来吗他们觉得冒顿太紧张了,紧张得有些胆不再象以前样豪气干云。
可是冒顿有冒顿的想法,他不需耍向手下人说,只需要手下人的服从就行了。冒顿对楚人的了解,远比那些只知道跃马冲锋,拔刀砍人的士卒强。
他和楚人直接打过交道。
想到自己被那个阴险的楚王出卖。冒顿的心里就象有火在烧,烧的脸都有些红。在他看来,中原人虽然虚伪,虽然也狡猾,可是象这个楚王这么不讲义气的人,他还是第次看到。他和他讲得好好的,消耗了头曼的实力之后,他冒顿做了单于定会和楚国交好,不仅放回乌氏族人,还会提供大量的战马给楚人。当然了,至于他做了单于之后会不会履行诺言,冒顿并没有想过太多,因为那些都是没有实现的事。他现在只知道,他被那个楚王共尉给耍了。共尉翻脸,他所有的努力就落了空,由个手下有万骑的匈奴王子成了个到处流浪的野狗。每天最担心的事就是被人砍了脑袋,拿到单于那边去领赏,有段时间,他连塞夫这样的人都不敢相信。每天睡觉都要抱着刀,人不解甲。马不卸鞍,随时准备厮杀逃命。
这段时间,比起他在月氏做人质的经历还要刻骨铭心,冒顿发誓,只要有机会,定要把这段屈辱还给那个楚王共尉。
而现在,机会来了。
冒顿不是头曼,他野心勃勃,就象头年轻的公狼,直梦想着登上单于的个置,让匈奴人的马蹄踏上更广阔的土地。要想登上单于的位置,他就需要提足了十二分的精神,防备身边的每个可能的对手。单于年初攻山北日边境失败无所获。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了月氏知,砚就觉察出了异常。
去年月氏王和楚王达成协议,月氏人保证商道的畅通,楚人给月氏人定的商税抽成,月氏人在发了财的同时,也加紧了对沿途马贼和小小部落的剿杀,客串马贼的冒顿和月氏人接触过不少,月氏人实力的迅速增加,给冒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羡慕之余,冒顿不仅觉得月氏人将会成为匈奴人的劲敌,也对楚人的用意大惑不解:个大王为了卑贱的商人和月氏人谈判,正式签订协议小又给月氏人这么高的提成他难道不怕月氏人坐大之后反过来会威胁楚国吗渐渐的,他又发现了。虽然月氏人暴富了,但是楚国的军械却没有大量的进入月氏,只有月氏王的亲卫营装备了楚军的军械。其他的人马大部分还是原先的装备。与月氏财富的迅速增加不成比例。
月氏人富了,却没有相应的武力保护。对他们这样的马贼来说,诱惑压过了危险,更多的人将铤的走险,对月氏王来说,这却不是个好兆头。
随着事情的发展,冒顿渐渐的明白过来,月氏人也好,匈奴人也好。都被楚人算计了。楚人让月氏人抽税,就是为了让他变富,富得足以诱惑别人去攻打他,这是个诱饵。而匈奴人在边境马蚤扰失败,虽然无所获,却全身而退,这并不是楚人没有能力反击,他们是为了给匈奴人留下实力。转而攻击月氏人,去吞下那某诱饵。
这是只最凶猛的虎引诱两只狼自相残杀,然后趁乱取之的阴险
冒顿想通这点的时候,曾经怀疑过自己的判断,可是想到共尉那张笑里藏刀的脸,他相信,再狡猾的办法,在那介,楚王的身上都是有可能的。或者应该说,他想不出有什么样的事情是这个楚王做不出来的。
既然想通了这点,冒顿很自然的就猜想到了后面的故事。头曼千辛万苦拿下了会氏城,接着楚军出手帮助月氏人复仇,东线的楚军出击。直扑王庭,头曼被迫撤出会氏城,楚军和月氏人起追击,这切。都验证了冒顿的猜想。在他看来,头曼这个时候还被那些巨额财富所纠缠,不能轻装而行,迅速赶回王庭,是最大的失误,他被楚人通过月氏人撒下的诱饵拖住了脚步,放弃了匈奴人的特长,会落入楚人的陷阱,遭遇灭顶之灾。
从会氏城回到王庭,有两条路,条就是他所在的俊稽山。俊稽山分为东淡稽山和西淡稽山两座中间是道山谷,山谷比较平坦,取水也方便,但是通往王庭的路远些,而夫羊句山的山谷险些,路途却要近得多。以头曼行动速度慢。又急于回到王庭的心理分析,他很可能选择夫羊句山。而在冒顿看来,选择夫羊句山却是大错特错:因为夫羊句山留楚军北柱国吕释之的驻地九原太近了,只有千多里 有心要全歼匈奴人的楚人岂会放过这个机会而俊稽山则不样,离九原有两千三百多里的路程,楚军要想赶到这里设伏,难度将大大增加。
冒顿曾经希望,头曼还没有昏了头。会选择取道虽然远些,但是更安全的俊稽山回王庭,他路赶到这里,就是希望能相机行事,如果头曼遭到了楚人的伏击却逃了出去,他可以选择给头曼迎头击,如果头曼逃不出去,他可以考虑救他命,然后将单于之位拿到手中。
可是看到这寂静的山坡,他失望了。头曼没有选择淡稽山,而是选择了夫羊句山那条着起来更快,实际上却是更危险的路。冒顿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头曼定会被楚人截住。
“大王,怎么办”塞夫头上的汗被北风吹,很快就觉得身体有些发寒,他不想再在山顶呆下去了。冒顿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沉默了片亥:“赶到夫羊句山去
“大王,兄弟们已经接连赶了天夜的路了,再赶到夫羊句山,至少得要两天的时间,就算是赶到那里,恐怕”
“你懂什么。冒顿勃然大怒:“这是楚狗布下的陷阱,目的就是要把我们匈奴人赶尽杀绝,然后他们好占着草原,成为草原新的主人。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算活下去,又能如何是给楚狗做狗,还是组月氏人做狗月氏王虽然死了。可是昆莫还在,他和楚军起行动。十有**已经投卓了楚人,以后这大片的草原,都将是楚狗的。我们到哪里去我们是长天生保佑的子孙,这片草原也是长生天赐予我们的草原,我们怎么能放弃”
塞夫不明白为什么冒顿突然之间发火,不敢回嘴,调转马头奔下山坡,边跑边大声喊到:“向夫羊句山进发”
冒顿喘着粗气,懊恼的挥了挥马鞭。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冲着塞夫发火,也许,是因为压在他心头的那块石头实在太重了,重得他喘不过气来。
“但愿我还赶得及。”看着远处空荡荡的草原,冒顿跳下马,跪倒在地,亲吻着脚下的土地,喃喃自语:“长生天啊,请你保估我,保估你宠爱的匈奴人
第五卷 第二十六节 后悔莫及
公晏吼声如雷。挥舞着寺中的战刀飞奔前。刀砍在来的长戟上,力道十足,砍碍手握铁戟的楚军士卒连人带戟偏向边,弯刀借着弹性飞起,从楚军士卒的脖子上划而过,鲜血泉涌。
楚军士卒圆睁双目,上前步,站稳了身子。双手用力,被击偏的长戟霍然回砸,戟柄狠狠的砸在头鼻的耳边。头曼个趔趄,差点小侧摔倒地,楚军士卒再上前步,欲待割杀头曼,腿却软,无力的松开铁戟,扑倒在地。
头曼出了身冷汗,来不及喘息,挥动战刀,左右格挡,挡开纷纷刺来的铁戟和战刀。楚军认出了头曼,他们奋不顾身的向他冲了过去。与头曼身边的亲卫展开了血腥的厮杀,卧牛之地,聚集了十几个人。兵器根本施展不开,只是无情的向对方砍过去,刺过去,直到被别人砍倒,刺倒为止。
头曼叫苦不迭,他带人冲阵。在匈奴人连续不断的冲击下,吕释之布下的巨盾渐渐的消耗殆尽。没有了巨盾的掩护,匈奴人的长箭终于可以发挥作用,他们发挥了人数的优势,不断的攻击楚军的步卒大阵。头曼时心喜,带着人冲在了最前面,希望能激励士气,股作气。打破楚军的防守,以便攻击楚军的强弩营。楚军的强弩太过锋利,匈奴人至少有半是死在这种利器之下。不打破强弩营的阵地,匈奴人直会被压着打,每次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才能攻到楚军的阵前。只是没想到,他率领的亲卫营战斗力比较高,前突得最快,而左贤王的速度相对要慢些,没能保护住他的侧翼,以致于他被楚军包围住了。
“杀”头曼喘着粗气,怒声大吼,楚军的阵势快要被杀透了,只要再加把劲,就能冲到弩手们面并大肆砍杀。
狼吞也看到了阵前的形势,他指挥着手下不顾性命的冲击。楚军的阻击十分顽强,他们的进展慢得很。几乎耍损失十几个人才能进步两步。脚下横七竖八的都是尸体。有匈奴人的,有楚人的,互相叠在起,让人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楚军好点,他们在后退,后面几乎没有尸体碍脚,而匈奴人则不然,他们几乎第次迈步都会踩在尸体上。既要还击,还要防着脚下,狼狈不堪。
吕释之紧锁着眉头,大手紧紧的握着指挥台的扶手。匈奴人的顽强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头曼亲自带人冲杀,给匈奴人的士气带来了极大的鼓舞,匈奴人连续不断的攻击小让巨盾损失的速度超出了他的预期,没有了巨盾的掩护,前面的步卒损失迅速的增加,大剑士轮番出击,但是因为匈奴人仗着人多,刻不停的攻击,也让大剑士的体力有些跟不上。昌释之不得不给他们留出更多的休息时间,以免他们因为体力不足而白白的牺牲。
“大人,让我们出战吧。”李和掀起面甲,冲着指挥车上的吕释之大声叫道。
“嗯。”吕释之点 了点头,前面吃紧,再让匈奴人这么冲杀的话。强弩营可能会受到威胁。“这次出动七百人,只要截住匈奴人,不让他们继续前进就行,我立剪安排人接应你们,不可恋战。”
“喏。”李狂入下面甲,举起斩马剑,厉声大喝:“兄弟们,走”
七百名大剑士中跟着李松冲上前去。象柄锋利的大剑,下子刺入匈奴左和楚军之间,硬生生的将匈奴人的攻势打断。李托吼声如雷。斩刀剑舞得如风车般,当头将两名匈奴士卒斩杀,在他的带领下。剑士们狂飓突进,迅速的将久战力疲的楚军保护起来。
在他们面前,匈奴人的伤亡猛增。
李机拔步飞奔,他早就看到了头曼,进入战圈,他就锁定了头曼,带着亲卫们势如破竹的向头曼冲去,手中的斩马剑泼洒着路的鲜血。将个个冲上来阻拦的匈奴人斩倒在地。
“单于,快退”左贤王狼吞虽然看不到李托的表情,但是却从李和的行进方向上看出了危险,连忙向头曼示警。
头曼也看到了快速接近的大剑士,但是他却厉声大吼,不准胆怯的亲卫们后撤。大剑士虽然凶猛,但是他却从大剑士次比次出动的人多,次比次休息的时间长上看出了大剑士的弱点,他扔掉战刀,从地上挑起柄长戟,带着风声。直奔冲在最前面的李永刺去,同时怒声大吼:“让蒲类王派骑兵冲击。冲垮他们”
李机听到了头曼的吼声,虽然听不懂他叫唤些什么,但是其中的杀气却清晰无误。李松勃然大怒,冲上前去。大剑带着风声,当头斩下。头曼举起相迎,大剑和戟刃相擦,发出刺耳的嚓嚓声,偏了些方向,斜斜的砍在头曼身前的个亲卫身上。亲卫被剑砍为两截,上半截身体轰然倒地,下半截身体却还立在那里,鲜血从半截身体中喷涌而出,内脏流了地。
头曼怒喝声,长戟回抽,勾住了李托的脖子,却割不破李托的重甲。只是将李和带得向前冲了步。几乎和头曼面对面的站在起。李托越发的狂暴,双手握剑”划了半个圈,再次砍下。
头曼见长戟也割不破李托的重甲,而李松的大剑却再次斩下,大惊失色,后退已经来不及了,索性向前冲去,平子扑入李托的怀中。李托的大剑砍下,砍得地上的泥土飞扬,却无法砍中头曼,只是剑柄狠狠的砸在头曼的背上。头曼被砸得下子屏过气去,软软的摔倒
地。
“单于”亲卫们见单于倒地,下子红了眼睛,奋不顾身的冲了上来。两个人举起战刀,冲着李和就劈,另两个人人拖住单于条腿就往后拉。李狂长啸声,大剑横扫,将冲上来的两个匈奴人拦腰斩断,跟上去又是剑,冲着被倒拖回头的头曼就斩。
“杀”三个亲卫同时怒吼,和身跃起,狠狠的冲着李托撞了过来。李托虽然凌空斩杀人,却被另外两人撞得站不稳身子,向后连退两步。身后的剑手紧紧跟上,将那两名倒地的匈奴人斩杀。,公晏凡经被拖回阵中。而更多的匈奴亲卫奋不顾身的糊杜制面前。李托虽然接连斩杀十几人,却依然无法再接近头曼,气得李托啸声如雷,大剑舞得虎虎生风。
头曼挨了李托剑柄,虽然被亲卫们拖了回来,却半天没喘过气来。他只觉得嗓子发甜,胸口发闷,那口气憋在胸口,却怎么也缓不过来。坐倒在地上,张大了嘴巴,拼命的想吸进气去。
剑士的到来,给和匈奴人苦战了很久的步卒以喘息的时间,在短暂的调整之后,他们再次迎了上来,协助剑士们与匈奴人厮杀。吕释之随即派出了后备力量,将剑士和久战力疲的步卒换了下去,重新巩固了前线的阵地。
有了稳固的护卫,近万具强弩再次咆哮起来,将攻势如潮的匈奴人阵势拦腰打断。
头曼重伤,左贤王不敢再战小带着将士们撤回了阵地。
正在准备派骑兵冲锋的右蒲类王长叹声,挥手命令骑兵退回原处。楚军的阵地已经夺回,剑手们也已经回到后方,再派骑兵冒着巨大的伤亡代价冲锋已经没有意义了。
“后撤二十里。”右蒲类王看看天色,下达了停止攻击的命令。呜呜的号角声在山谷之间回响,匈奴人缓缓的后撤,脱离了战场。
吕释之也不追击,苦战了大半天,他也需要时间来调整。
清脆的铜锣声在谷中响起,似乎在响应匈奴人的号角。直到这个时候,山谷间浓烈的血腥味才引起人们的注意,让人闻之欲呕。横七竖八的尸体,无声的向幸存的人们述说的战争的惨烈。
昌释之随即命人在阵前设防。然后开始打扫战场,清战伤亡人数。又累又困的将士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寻找自己的队伍。他们轮流到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河流中取水,就着水啃吃随身的干粮。
天黑了,点点火光照亮了幽深的峡谷,有如夜空灿烂的星辰。
“大人,数字出来了。”长史掀开帐门,将几张纸送到吕释之的面前。吕释之接过来看了眼,苦笑了声:“伤亡不小啊。”
“嗯,匈奴人拼命了,半天功夫。我们就损失了万五千多人,大剑士也损失了三百多。不过,匈奴人也没占着便宜,从现场的尸体来估计。匈奴人至少损失了四万人。”长史脸色沉重的点点头:“只是我军的巨盾已经没有了,再接着往下打,只怕伤亡会迅速增加。从下午的情况来看,主要的伤亡就是在巨盾损失以后发生的。”
“唉。”吕释之拍了拍有些酸麻的腿,另只手抹了抹鬓角的头发:“让抬重营不要休息,连夜再造些巨盾,没有巨盾,用步卒对付骑兵确实够呛。”
长史应了声,沉默了片刻,又说道:“大人,要不,在阵前栽上拒马吧,以目前的情况看,我军骑兵反击的可能性并不大。
吕释之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也好,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拦住他们,等祖柱国他们前来合要能把头曼那头老狗堵在这山谷里,我们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那到是,不过,困兽犹斗。旦匈奴人发现无路可逃,可能会更加拼命的。”
“拼命就拼命,我还怕他不成”吕释之撇撇嘴,不屑顾的笑笑。他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拿起块肉脯塞进嘴里,草草的嚼了几口就咽了下去,然后拿起行军水壶,仰起脖子灌了几口水,抹嘴:“走,我们去看看将士们,给他们打打气。”
长史笑了,将战报揣进怀里。亲手拿过吕释之的大氅,跟了上去。
营地里,将士们虽然都很疲惫,却不敢有丝毫松懈,值夜的士兵站的笔直,看到吕释之,都躬身行礼:“大人。”
“受伤没有”吕释之走到个士卒面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微笑着问道。
士卒激动的大声回答道:“回大人。点轻伤,不碍事。”
“哈哈哈”吕释之放声大笑,回头对长史说:“你看,都说我们楚人剁勇善战,这可不是吹的吧打了半天,中气依然十足。”
“大人,这可是我们秦人。”长史逗趣的说道:“我看他这么高大的身躯,就知道他肯定是秦人。”
“呸”吕释之喷了他脸小故作不屑的说道:“现在哪有什么秦人。都是我楚国人,就都是楚人了。你这个竖子这么说,是想讨打吗”
“大人,这可怪不得我。如今这新楚,非先前之旧楚,如果大人说是新楚的楚人,我自然不能有什么异议,可是大人说的分明是旧楚之楚人,我当然要分清楚点了。大人。你虽然官高阶,可是我大楚是讲道理的地方,我这个说法就是到咸阳去,到大王面前去说,也是不敢有让的。”
“妥子,打了天仗没累着他。居然还有力气跟我嚼舌头根子。”吕释之指指长史,对着旁边的士卒朗声笑道。士卒们见大人们这么轻松的开玩笑,也哄堂大笑小似乎随着笑声,天的疲惫都减轻了好多。吕释之对那个笑得欢畅的士卒说道:“换班之后,好好的吃,好好的睡,明天争取多杀几个胡狗,立了功。回去也好多领点赏,讨咋。老婆。对了,你讨老婆了没有”
“大人,还没有。”那个士卒满面笑容的大声回道。
“那好办,对面的匈奴人大营里有好多女人,杀了他们的男人,正好抢他们的女人。”吕释之挤了挤眼睛,坏笑道。
“喏。”那个士卒用更响亮的声音大声应道:“多谢大人赏赐,我定好好吃,好好睡,明天努力杀敌。到时候还请大人赏我两个女人做老婆。”
“言为定。”昌释之哈哈大笑。带着长史路向伤兵营走去。值勤的士卒们看着他的背影,个个精神抖擞,站得更直了。吕释之的轻松和风趣让他们感到信心百倍。对明天的战斗充满了期待。头曼躺在褥子上,双眼无神,巫医在旁边山心的处理着他的伤口。今天他带人冲杀了三次,每次都 诉,大大小小的伤有七八处“而李极给他的那剑插却嘿嫩的。直到现在,他还觉得背心瘾隐作痛,每次咳嗽,都扯得肺疼。
“单于,今天损失不战死的达到五万,重伤的还有两万多,我们”右蒲类王坐在单于的身边,轻声的说道:“诸王的心思都动摇了。再打下去,只怕会
“吁”头曼长长的吐出口气,疼得眉毛不受控制的阵阵颤抖:“我们错了,全错了。”右蒲类王不解其意,微微的皱起眉头,看着头曼。
“我们不应该贪图近道,如果从俊稽山走,怎么会,”头曼话没说完,又觉得阵钻心的疼痛,不由得剧烈的咳嗽起来。右蒲类王默不作声的抱起头曼,轻轻的拍着他的肩头,头曼说得没错,可是现在说这些,已经迟了。
“当初要是轻装前进,我们现在只怕已经回到王庭了吧”头曼咳嗽了半天,吐出口血痰,这才喘过气来,长吁了口气,又后悔的说道:“其实,攻打会氏城,就是个错着。本以为能轻而易举的攻下,没想到,没想到
“要不是冒顿王子,我们只怕早就回王庭了,只不过是空手而回罢了。”右蒲类王也叹了口气。他想起冒顿了,不知道是该感谢冒顿帮他们拿下了会氏城呢,还是遗憾。如果他们不拿下会氏城,又怎么会被楚人困在这里
“冒顿头曼沉吟着,久久没有说话。
“单于,我们还是撤吧,现在把所有的财物都扔掉,轻装而行,还来得及走。如果再不走,等狂腑他们包围过来,就真的走不掉了。”
“扔掉”头曼苦笑了声:“他们舍得扔掉吗要是舍得扔掉。当初又何必带回来,如果不是带了这么多东西,又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头曼连连摇头:“我们都被楚人给骗了。他扔出块肉骨头,先把月氏王吊住了,然后,又把我们给吊住了。这块肉骨头太大了,大得我们明知道会送命,却还是舍不得扔。
这次攻破会氏城,哪个不是发了横财他们舍得扔掉吗”
头曼的话说得太多了,声音越来越哑,气息越来越乱,渐渐的就听不清了。
右蒲类王在想着心思,他觉得现在只能扔掉财物,才有机会逃出生天。尽最大可能的保存实力。可是头曼的话说得有道理,这些财物相当于他们几年的收入,如果就这么扔了,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可不是不丢掉,他们又很难恢复快速行动能力,只能和楚军进行这种拼实力,拼消耗的阵地战,这是楚军的强项,不是匈奴人的强项,从今天的战斗结果就可以看得出来。再打下去,就算能在桓腑赶到之前击败吕释之,只怕匈奴人以后也没有实力再和楚人较量了。
他的心思很乱,并没有发现头曼的异样,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头曼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右蒲类王大惊。连忙用力的摇晃着头曼。连声呼唤:“单于,单于”
似乎他的叫喊起了些作用,头曼的呼吸慢慢的又平缓下来,他睁开了眼睛,紧紧的抓住右蒲类王的手,喃喃的说道:“冒顿”冒叭,
右蒲类王不知道他这时候说起冒顿是什么意思,盯着他的眼睛,竭力的想弄明白。
“冒顿来了”头曼憋了好半天,忽然冒出句。
右蒲类王下意识的抬起头向帐门外看去,外面静悄悄的,根本没有冒顿的影子,他把头扭过来看着头要,正想问问他是不是想冒顿了,忽然个亲卫撩起大帐走了进来:“单于,冒顿来了。”
头曼下子坐了起来,手挥:“让他进来。”声音果断而清晰。根本没有丝重伤的样子。
右蒲类王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这切,惊讶莫名。
时间不长,冒顿大步走了进来,打量了眼脸色沉静的头曼和脸诧异的右蒲类王,曲身行礼:“冒顿见过大单于。”
“你来做什么”头曼严厉的问道。
“大单于,我来,是为了向你们提个建议。”冒顿直起了腰,居高临下的看着头曼。
“什么建议”头曼阴着脸,生硬的问道:“是不是嫌牧场不够大。想再要点”
冒顿摇了摇头,冷笑了声:“现在不是牧场大不大的问题了,而是以后能不能还有地方放牧的问题。楚军拦在山谷里,你们攻打了天,也没有能击破他们,居然还在这里过夜,真是不怕死吗”
“这关你什么事”头曼也冷笑了声:“这些事,还轮不到你说话吧”
“是,轮不到我说话。”冒顿扯了扯嘴角,也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了。他只顾着担心匈奴人的前途,听说头曼损失惨重,还在山谷里过夜。坐等楚军合围,就急急忙忙的赶来。却忘了自己的身份。头曼虽然解除了追杀令,可是他现在不是王子了。只不过是手下只有三千人的部落而已,在这个大营里,随便找个部落出来,都要比他大上几倍。他犹豫了片刻,这才深吸了口气:“我来,是长生天让我来告诉你,如果不想匈奴人全部死在这里的话。就连夜返回,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山谷,否则,长生天就会抛弃我们,草原上的骄子,也不再是我们匈奴人了。”
说完,他拱了拱手,转身出了大帐。头曼出人意料的没有下令拦住他,只是转过头看了眼右蒲类王,右蒲类王心中动,网想起身,却又生生的停住了,然后装作副糊涂的样子,低下了头。
头曼长叹声,挺直的身躯慢慢委顿下来,重新躺倒在皮褥子上,沉默了半天,这才气若游丝的叫道:“请诸王来议事。”
右蒲类王应了声,出帐命人去传令。
冒顿看看背后了无生机的大营,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塞夫等人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第五卷 第二十七节 单于归天
”跑了。昌释扔下手甲的的声跳了起。
“跑了。”斥候满头大汗,从二十里以外跑回来,他都快断气了。可是这么重要的情报不说完。他不能断气。“匈奴人扔下了所有的财物,连帐篷都没有带走,我们直到天亮才发现他们的大营安静的有些过份,派人进去查看,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跑了,战马和武器带走了,从会氏城抢来的东西全在。还有好多粮草牛羊,重伤的伤兵也在
“吁。吕释之撮起嘴唇吹了个口哨,手背在身后,手抬起。抹了抹眉毛,转身对长史下达了命令:“命令亲卫骑立即集合,我要亲自去追。”
“大人,还是让我去吧。
长史拦住了吕释之,担心的说道:“匈奴人既然轻装简行,他们的速度就可以大大的提高。从昨天的战况来看,他们至少还有五万大军可用,亲卫骑只有万人,兵力相差太悬殊了,万匈奴人是个诱敌之计怎么办”
“诱敌之计”吕释之也有些迟疑,如果匈奴人以退为进,在半路截杀他这万亲卫骑,那可能就是个灾难了,但是如果就这么让匈奴人跑了,那也太便宜他们了。“不妨,你立匆带人接收匈奴人的大营,特别是粮草要收集好,就在这里等着和祖柱国会合,然后听他的指挥。我把剩下的干粮全部带走,匈奴人要打我的埋伏,嘿嘿,也没那么容易
长史见吕释之坚决,也不再劝。立夏把命令传了下去。很快,亲卫骑就集结完毕,在吕释之的带领下冲出了大营。亲卫骑昨天没有参加战斗,精力十足,斗志正旺,循着匈奴人留下的痕迹就追了下去。剩下的步卒老实不客气的冲进匈奴人的大营,将匈奴人留下的东西全部接收。看到匈奴人从会氏城抢来的堆积如山的财物,长史笑得嘴差点咧到耳朵根。
谁也没想到,匈奴人辛苦了半年。最后全便宜了他们。
随后赶到的昆莫眼睛里都快喷出火了,却又无法可想,这些是楚人从匈奴人的手中得来的,与他月氏人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他就是眼红。也只能眼红而已。
“左大将,你不要急,等把仗打完了,该你的赏赐不会少的。”桓腑拦住了昆莫,正色道:“北柱国只有万骑,匈奴人还有近六万骑。兵力太悬殊,日交手,可能会有危险,你如果能和傅将军起赶去。兵力就会超过匈奴人,到时候如果能全歼匈奴人,立下大功,这点赏赐又算得了什么”
昆莫咬着牙点点头,随即和傅宽起上路,追击匈奴人。他们加起来有五万多骑兵,再加上吕释之的万亲卫骑,总兵力已经和匈奴人持平,因此桓腑决定,步卒不再参与追击,收拾了战场之后,就在夫羊句山休整待命。
在附近游戈的冒顿很快知道了匈奴人撤退的消息,他仰天长叹,悲愤莫名。头曼虽然采取了他的主意,及时轻装前进,摆脱了被桓腑部截住的危险,但是他还是做错了,他应该向西走淡稽山,而不是向东。越是向东,越是接近楚人的边境,危险也就成倍的增加。
框腑等人占据了夫羊句山。足足有七八万人,冒顿虽然眼馋那些财物和辐重,却不敢轻椭其锋,他带着人绕了个圈,从夫羊句山的北面向东赶去。越是向东走,他越是小心。把斥候远远的派出百里地,生怕中了楚人的埋伏,全军覆没,这三千多人是他最后的本钱,他输不起。
蒲奴水畔,头曼躺在皮褥子上。面色苍白,冬日的阳光照在他皱纹纵横的脸上,却没有点生气。昨天晚上,他把诸王召来议事,将当面的情况说明之后,诸王也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急,再舍不得这些身外之物的话,他们可能全部丧命在夫羊句山。桓腑旦赶到形成合围,他们想退也没有机会了。道理大家都能明白。可是真要他们舍充这付出了巨大代价才得到的财富,还要扔掉多余的粮草抬重,轻装潜行,他们还是犹豫不决没有了这些东西,他们就是回到了草原,又将如何渡过这个冬天大雪下,他们中的许多人都会死于寒冷,元气大伤,不用楚人打,他们也将有几年缓不过来,与现在相比,虽然有部分人能活下去,但是情况并没有好多少。
就在大家犹豫的时候,斥候送来了消息,祖腑部已经追到五十里之外。最多明天上午就能赶到夫羊句山,而骑兵可能更快些,早晨就能到。听到这个消息。匈奴人的头皮都炸了起来。他们不敢再犹豫了。执行头曼的命令,扔掉了切能够扔掉的东西,立刻起程。
他们摸黑奔跑了夜,仗着地形熟。总算没有迷路,天亮的时候,他们在蒲奴水旁休息,喝点水,吃点东西,让马吃点草,补充补充体力。以备继续逃命。头曼虽然浑身无力,还发着高烧,可是他的脑子却十分的清醒,他知道,就算是回到王庭,也不是就安全了,项羽攻破姑夕王之后,很有可能会直接攻击王庭,王庭的两万亲卫军也不知道能不能挡住项羽,保住王庭,等到他赶回去。
头曼眼前的天地变得十分朦胧。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自己恐怕再也看不到王庭了。
“单于右蒲类王抱起头曼。轻声唤了声。头曼勉力的睁开眼睛,眼前人鼻幢幢,却看不清是谁。那些人都不说话,个个无声的看着他。
“单于。右蒲类王贴在头曼的耳边,再次叫了声。
“嗯头曼听出了右蒲类王的声音,着力的点了点头。
“单于受伤,无力指挥。我等商议。希望单于指定个人代替单于指挥大军,以免贻误军机。”右蒲类王提高了声音,字句的说道。
头曼听清了,他极力的睁开眼睛。仔细的辩论着眼前的人影,那介,身材粗壮的应该是蒲类王,他的实力现在是比较强的,他和右蒲类王的关系又好,日逐王温偶滁王塑汗王这些牧场在西面的人应该会支持他。而那咋,比较瘦些的应该是左贤王狼吞,他的牧场在东面,姑夕王左犁丹王和他的关系不错,口泛姑夕王凡经死了。左垫汗王的实力又不够,热怕他现观攒必登单于之位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他的优势,只剩下左贤王这个名号。以匈奴人规矩。如果没有指定继承人,左贤王就是名正言顺的单于第继承人。
左贤王和他的关系也是最好的。如果让左贤王继位,至少他的阏氏和幼子呼征不会受苦,虽然他曾经想过让呼征继位单于,但是时行移境迁,这咋,愿望在他强大的时候还可以考虑,现在却成了种妄想了,如果他指定呼征为单于,那么这些人立友就会翻脸,四分五散,呼征的命也就到头了。
可惜,冒顿不在,如果冒顿现在掌握着王庭的两万亲卫骑,他定能顺利的摆平这些人。头曼惋惜的吐出口气,抬起手,颤抖的指着那个又高又瘦的人影。
“左”左”头曼的喉咙里咕噜着,却吐不出个完整的字来。
右蒲类王的脸色立刻变了,头曼的声音虽然含糊,但是他却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左贸王怎么能当单于他根本没有这个实力统治整个草原。现在楚军大军压境,只有实力最强的人才能把大家聚在起,共渡难关,头曼不顾大局,只想着他的私心。会给匈奴人带来不可挽回的灾难。他咬牙,托着头曼脖子的手慢慢的捏紧,头曼感觉到了危险。他艰难的扭过头,睁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右蒲类王,右蒲类王直是对他比较恭敬的人,除了昨天没有秉承他的意思出去拘留冒顿之外。从来没有违抗过他的命令,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