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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传奇 第4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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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小兄弟、玉姐姐等人都说自己心地太好,容易上当受骗。难道我今后应该变得心肠硬,不管别人的死活困难么?
神算子又说:“少侠,心地仁厚本是一种难能可贵的美德,只要少侠今后能识破别人的行骗伎俩,不为别人所利用就行。这种难能可贵的美德,还希望少侠永远保持下去,别因为鱼有刺,曾卡着自己的喉咙,今后连鱼也不敢吃了。”
墨明智—揖而拜说:“多谢前辈的教导,我墨明智今后将永远记在心中。”
神算子慌忙回拜说:“少侠,千万别这样,要不是少侠心地仁厚,以德报怨,我金某一家,恐怕就丧生在三英的掌下了。”
“不,不,就是没有我,神龙他老人家也会出手的。”
“少侠,话应分开来说。总之,少侠这份情意,我一家人怎么也忘不了!”
墨明智自从听了神算子的话后,知道了江湖上各种千变万化的行骗手段,再回忆自己这一段在江湖上的经历和教训,人渐渐成熟了。要是说奇侠一枝梅子宁将他带进了武学的新天地,玉罗刹让他认识了武林中各门派的武功和各种人物,使他走进了武林的大门,那么神算子一家人更带他闯进了江湖的大千世界中。而且神算子还教会他如何去应付这些行骗的手段。这一点更是击中要害。正是对着他的弱点而来。墨明智并不是一个蠢笨的人,现在他总算认识了诡云谲雨的江湖,变幻难测的人生。他顿时感到心头悚然,不禁锁眉深思,暗想:怪不得玉姐姐这样说,一个人在江湖上行走,如履薄冰,得处处提防,事事小心。
墨明智在这鲜为人知的幽深山谷中,不知不觉,送走了漫天飘雪的冬天,迎来了冰解雪溶的春天,而且也渡过了他十六个年头的岁月,步入了他十七岁的成丨人阶段,出落成为一个英俊而飘逸的美青年:身材修长,行动轻捷,真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点漆似的黑瞳神蕴异常,光华内敛,如同常人。一旦有所惊动,目光如同冷电,直刺人心,令人懔然。他脸上天真幼稚之气渐渐消失,出现了青年人特有的矜持和沉稳。他身上有着青年人的热情,但由于他经历了一年多的江湖磨练,却没有青年人的冲动。
转眼之间,又是山花烂漫的阳春三月过去,与小兄弟相约在成都望峨楼相见的四月到了,墨明智便打算向众人告辞,动身前往成都。可是这时,神龙怪丐与秀姑出山谷购买生活用品还没回来。便想等他们回来再走。本来他们师徒该在一两天内便回来的,可是左等右等。四五天过去了,仍不见他们回来。墨明智有点奇异了,就是连神算子夫妇也担心起来。难道他师徒俩在外面出事了?还是叫一些事耽搁了?首先金夫人沉不住气,说:“我出去看看他们。”墨明智说:“我也去看看。”
神算子摇摇头说:“有东方望在,不会出事的。恐怕是叫一些事耽搁了,我们再等两天看看。”
正说着,墨明智突然说:“他们回来了!”
果然不久,神龙怪丐和秀姑提了大包小袋的东西,如两只投林归宿的鸟儿,从竹林中飘然而来,神算子说:“你们怎么这时才回来的?出了事了?”
秀姑说:“爹!外面武林闹得天翻地覆啦!川北三英,一夜之间叫人连窝也端了,成都白龙会的刘大龙头,也叫人摘去了脑袋。”
神算子惊讶地问:“这是谁干的?”
秀姑看了看墨明智,一笑,指着墨明智道:“是他!”
墨明智愕然:“怎么是我了?”
神算子说:“秀丫头,别胡说八道,这事可开不得玩笑。”
“爹!我说的是真的呀!外面都传说是九幽小怪干的,他不是九幽小怪么?”
墨明智叫起屈来:“我根本没出去过,怎么说是我干的了?”
神龙怪丐说:“小怪,看来你想不惹是非,是非却偏偏找到你头上来。”
神算子说:“这一定是想嫁祸给墨少侠的人做的。”
秀姑说:“爹!你说错了!”
“我怎么说错了?”
“那人杀了川北三英和刘大龙头后,却在墙壁上留下了九个血字:‘杀人者我,九幽小怪也。’这又怎么是想嫁祸给墨兄弟的人做的了?”
“那么说,是凶手冒了墨少侠的名?”
“是呵!我和师父一到三江口小镇,听到了这轰动武林的大事,便亲自去成都察看。谁知刚到成都,又听人说峨嵋掌门上灵这贼道,叫小怪击伤了,几乎要去了他的一条命。师父叫我留在成都暗查凶手,他立刻赶去峨嵋看看情形,看看是不是上灵真的受伤了。我说:‘这贼道死了更好,何必去看他?’师父摇摇头说:‘秀女,你不感到这件事奇怪么?’我说:‘什么奇怪了?’师父说:‘我疑心上灵故弄玄虚,甚至杀人凶手就是他。’我一想,是呵!上灵这贼道这么暗算我一家,他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的了谁知……”
神算子不等秀姑说完,急问神丸怪丐,“你老哥去峨嵋看到什么了?”
神龙怪丐说:“我老叫化失败了。”
除了秀姑,大家都愕然,问:“你怎么失败了?”
“我老叫化初初以为是上灵故布疑阵,可是一看他身上的伤势,的确是伤在六合掌下,这事半点也弄不得假的。”
不但墨明智呆住了,神算子夫妇也愕然起来。因为据他们夫妇所知,当今会六合掌法的,除了九幽老怪,就是墨明智了。可是,墨明智根本没出过山谷。神算子问:“是谁击伤了上灵?上灵也说是墨少侠么?”
“不但上灵是这样说,就是他手下的许多弟子,也都是这样说,并且还目睹了小怪的出手,这真把我老叫化弄糊涂了。”
神算子说:“这就怪了,墨少侠这几天来,都跟我夫妇俩在一起,没离开过。”
神龙怪丐对墨明智说:“看来,的确有人冒充你了,而且身形、年纪跟你差不多,会六合掌法,你想想看,除了你和怪医会这套掌法外,还有谁会?”
墨明智半晌才说:“我小兄弟也会,不会是他吧?难道我小兄弟已来成都了?我得赶快去成都找他。”
秀姑叫起来:“你还要出去呀!各地武林高手都云集四川了,就连少林寺的方慧大师和昆仑派的掌门柳小剑也赶去了峨嵋山,你出去不危险么?”
墨明智说:“万一真是我小兄弟干的,那他不危险么?不行,我一定要去见见他,叫他别乱来。”
神龙怪丐想想说:“小兄弟,你去成都也好,万一真是你小兄弟干的,恐怕他也是为了你而做的。川北三英平日也杀人不少,做事过于狠辣,杀了他们不为过。但杀白龙会的刘奉天,似乎太过了。你劝劝他,别再乱来了,不然,会引起武林的愤怒。找到他,最好先远远离开四川,万一走不了,就来这里暂避一下。不过,出了这几桩轰动武林的大事,这里迟早也不会安全,会有人寻踪而来的。”
秀姑问:“师父,万一不是墨少侠小兄弟干的呢?”
“那事情就更复杂了。这可能便是武林的一件大阴谋了!不但会掀起一场武林的血腥残杀,恐怕行凶作恶者的目的更在小怪身上,逼小怪投向他们怀中,和他们在一起,与武林为敌。”
墨明智说:“我死也不会和他们在一起。”
“好,好,有你这句话,我老叫化就放心了。”
“那我向你们告辞啦!”
秀姑说:“墨少侠,你这样出去怎行!”
“哦!?我要怎么出去了”
“我在成都,特意给你买了两套衣裤,你打扮打扮一下吧,不然,你一出去,就叫人认出来。”
“秀姐姐,你要我打扮成什么人?”
“一个上京考试的文雅秀才。”
“噢!那不行,我以前扮个书生,一下就叫人识穿了!再说我也不像一个秀才呵!”
“你身材修长,脸上文静又带呆气,扮个秀才最好不过了!叫你扮生意人吗?你不懂行情,也没生意人一身的市侩味,更不会说话,一下就给人揭穿,扮成一个道士吗,对道家的言语你又一窍不通,扮和尚要剃光头发,你也不会愿意;扮一个富家子弟吗,你又没半点轻浮和盛气凌人的习气;扮成樵夫农子,你怎能在成都的客栈上长住?更不要上那只有上流人士才去的望峨楼酒家了。所以只好将你打扮成寻幽访胜而带有呆气的秀才了。以前你虽然扮过小书生,可是那时你是一团孩子气,顶多是个在家读‘子曰,子曰’的孩子。现在你不同啦,人也长高了,脸上也没孩子气啦!扮秀才一时没人认出你来,而且你还可以在成都游玩什么武侯祠、杜甫草堂,不惹人注意,不过,你一定学会几句子曰和几首诗才好。”
墨明智给秀姑说得啼笑皆非,说:“我肚子里的墨水也不多两滴,怎会吟什么诗呵!”
“你记性那么好,不会背熟李白、杜甫的几首诗吗?什么‘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什么‘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等等,那很好记呵!”
秀姑说着说着,自己也不禁笑起来。
墨明智说:“好啦!秀姐姐,你说我扮什么就扮什么好了!我想早点赶去成都呵!”
秀姑将一个布包包交给了他道:“你的衣裤都在里面了,你回房间里换上吧。”
墨明智回到房间,打开布包包一看,有两套不同颜色的儒服头巾,一双白底皂靴,还有一把描金的纸扇。他心里想:我要纸扇干什么呵!两套不同颜色的儒服头巾,一套是湖水蓝色,一套雪白色,都是上等的绸缎绢料制的。墨明智感到路上白色易弄脏。便选了湖水蓝的儒服穿上,束上腰带,穿好鞋袜,戴上头巾,步出房门时,众人一看,都愕异了。这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墨明智穿上进—套儒服,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俨然一位翩翩的文雅美青年,连秀姑也看得心动了,可惜自己年纪大了,将来不知谁家的女孩子,获得此佳婿。
墨明智见他们这么望自己,不禁自己也向前向后地望了自己一下,问:“我不像吗?我早知道我自己不像—个读书的秀才,还是别穿了吧。”
神算子夫妇连忙说:“墨少侠,像,像极了!我们—下子几乎认不出你来。”
神龙怪丐说:“小怪,看来你会变呵!穿上了这身衣服,变成一个风流书生了。”
墨明智仍不敢相信:“你们不会骗我高兴吧?”
“嘿!墨少侠,我们骗你干什么呵!”
秀姑问:“你怎么手中不拿一把扇子的?我不是给你买了一把么?”
“拿扇子干什么?这天时也不热呀!拿了,人家不奇怪么?”
“嗨!一个秀才,手中不拿把纸扇,显然不够斯文了,别人看了才奇怪哩。”
神龙怪丐说:“对,对,对!我老叫化所见到的秀才,不管天冷天热,手中都有—把扇子。小怪,要是你手中有了一把纸扇,以你浑身少有的真气,它不但是一件表明身份的东西,也是一件很好的防身武器,还可以当成判官笔,点人岤位,你还是拿了它的好。小怪,你会不会使扇子这门武功?”
“我不会呵!”
“既然这样,小怪,你干脆在这山谷多住一夜,我老叫化有一套扇子武功的招式,虽不算上乘,但也足可与一般武林高手过招,你不嫌弃,我就传给你吧。到时,你不得已要与别人交手时,使出这一武功来,别人也一时不会想到你是九幽小怪。因为所有的武林高手,都知你不会使兵器。”
神算子夫妇也说:“少侠,既然这样,你就多住一夜吧,赶去成都,也不在这一天两天的。”
墨明智见众人这么热情为自己,不好拒绝,朝神龙怪丐一揖说:“那我先多谢老前辈了!同时也感谢大家对我的关怀。”
是夜,神龙怪丐便在岩洞口传授了一套扇子武功给墨明智。这套武功,虽然与天罡打岤剑有些相似,但却比打岤剑法上乘多了,不但可打岤,更可以张开扇子防对手突发的暗器和挡住敌手偷袭的任何兵器。何况墨明智一身的怪异真气,一旦真气运用,别说是一把扇子,就是一根草,也可成为一件厉害兵器,一旦相接,便可以将敌人手中的刀剑震飞了,而手中之草不会断折。
神龙怪丐这一套扇子招式不算复杂,也与天罡打岤剑法一样,三十六招式,加上墨明智的记忆力不同常人,留心看了两遍,便记在心上了,抖展出来,不但一招不乱不漏,而威力更比神龙怪丐凌厉十倍,看得神龙怪丐也心惊起来。暗想:这小怪有这一身奇厚的真气,足可以与一代奇侠一枝梅相媲美,要学任何上乘武功,简直是易如反掌,唾手可取。要是这小怪真的成为中原武林之敌,那恐怕是一场武林的大灾难了。看来,我老叫化得想办法,别叫中原武林人士将这小怪逼到绝路上去,一旦小怪走上绝路,性情大变,或者成为邪派人物,那恐怕无人能制服了。于是他语重心长地问:“小怪,那么多武林正派人士与你为敌,千方百计地要追杀你,你恨不恨?”
墨明智半晌才说:“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苦苦地追杀我,我可没有招惹他们呵!”
“不错,武林正派人士中,有的不明真相,在所谓的‘侠义’份上,不分是非,不辨皂白,他们不知道自己干了糊涂事,还自以为是为武林除害,才追杀你,当然也有的是用心险恶;有的动机不纯,想杀了你而扬名,对后两种人,你也不恨么?不想将他们杀了?”
墨明智摇摇头:“我是有点恨,但我不会去杀他们。”
“可是他们一心想杀你呵!”
“我躲开他们。躲不了,我可以跑。跑不了,我只好与他们交手啦!”
“你不主动杀他们?”
“我不会主动的,除非他们把我逼急了,那我也只有将他们打伤,叫他们追不了我。”
“好!小怪,有你这句话,我老叫化放心了。小怪,现在中原武林人士大多数不明真相,不了解你,但总有一天,水落石出,他们会成为你的好朋友的。”
“老前辈,我知道,而且我也碰到过,像佟家两位哥哥,他们初时是想捉我的,后来我们就成了兄弟啦!”
“佟家兄弟?是辽东那两个小疯癫?”
“老前辈,他们可不疯癫,为人可好了。我总感到,世上是有些坏人,但好人也很多呵!”
“对,对!好人是人多数。小怪,明天你去成都找你的小兄弟,万一那些事不是你小兄弟干的,你可要想办法将冒充你的人捉到,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干,千万不可将他杀死了,要不,你的是非,就弄不清楚了。”
“老前辈,你放心,我会这样做的,万一不是我小兄弟干的,我小兄弟比我聪明多了,他会和我想办法,将冒充我的人捉到。”
第二天一早,墨明智便辞别了神算子一家和神龙怪丐,动身往成都而去。他先是在深山密林中抖展轻功,像飞猴似的,从一棵树跃到另一棵树,在接近青城山时,便不再抖展轻功了。因为神龙怪丐曾告诉他,青城山是青城剑派的地方,其中高手不少,尽管肯城派不卷入江湖是非,但也是名门正派之一,别让他们看到了你的武功,引起了思疑。所以墨明智便转上了山间小径,扮成一个寻幽访胜的文人,在奇峰幽径上慢慢而走,从小径转上了通往成都的驿道上。驿道不时有车马、行人来往,他更不敢施展轻功了。当他来到灌县境内的小镇上,已是夕阳西下,夜幕降临,便在一间客栈上投宿。店小二一见一位青年秀才进来,连忙笑脸相迎,问:“公子,要住店么?”等到看清楚是墨明智,真是又惊又讶,却不敢露出神色,连忙又说,“小店房间清雅、洁静,价钱便宜。”
墨明智问:“有单人房间吗?”
“有,有,小店后院正好有一间特别清雅的房间,公子要不要去看看?”
“好!你带我去看看。”
店小二暗喜,立刻带了墨明智进去,墨明智在店小二点亮灯下一看,果然是间面临小院的清雅房间,便说:“好,我就在这里住下了!”
店小二更是大喜,又问:“公子还没用晚饭?要不要小人给公子端来?”
“不用了!我在路上已吃过。”
“是,是。”
店小二给墨明智斟好茶,便告辞而去。他一到了外面,立刻轻声地对店主说:“大哥,你通知总堂,说九幽小怪在这里了。”
店主一怔:“九幽小怪?谁?”
“就是刚才住店的那位蓝衫公子。”
“是他!?你没认错?”
“我敢保证,绝没认错人。”
原来这间客栈,正是白龙会在小镇上设下的联络站,而店小二,却恰恰又是从重庆堂口调来的,见过墨明智。因为白龙会重庆堂马堂主在墨明智逃出后,害怕墨明智进行报复,除了整个堂口转移别处外,更把见过墨明智的人,分散到各处去,以便追踪墨明智的踪迹。这店小二是列队欢迎墨明智的其中—个成员,他认识墨明智,墨明智可不认识他。
店主大喜,说:“总堂的王军师刚在这里,我找他商量一下,你一定要稳住这小怪,别叫他走了。”于是店主连夜去找王军师商量如何擒墨明智了。不久,一只信鸽,从小镇飞起,直往峨嵋山飞去……
第二天,墨明智离开小镇,沿岷山而下,装着欣赏岷江两岸的景色,他哪里知道,一张无形之网,正悄悄张开,等着他了。笫三天,他踏入温江县境内的山野时,蓦然听到一声妇女绝望的叫声,从前面—丛树林里传来,跟着又是一个男子痛苦的惨叫。墨明智不由一怔:难道树林里有什么凶徒恶人在害人么?在离开幽谷时,秀姑已叮嘱过他,叫他在路上千万别管闲事,江湖上骗人的手段,往往是意想不到的。墨明智也听从秀姑的叮嘱,所以一路上他少理闲事,以免招惹是非。可是树林中的惨叫声,却使他想起了在桂北深山玉蝴蝶一家遭闪电刀、一条鞭惨杀的情景。暗想: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呵!不能不理。他身形一闪,人如流星,飞入树林中去。可是,他还是去迟了!一个人早已倒卧在血泊中,一个脸上带有青色胎记的中年汉子,正动手撕开了一个昏过去的女人的衣服,露出了雪白肩肌和胸前的绿肚兜。他大声怒道:“你这是干什么!?快停手。”
青色胎记汉子回头一看,见是—个蓝衫的文雅书生,眼露狡点的喜色,但也只是一闪而逝,更多的是惊愕,反问:“你!?”
墨明智又说:“快放了她!这人是不是你杀的?”
胎记汉子看看四周,再没见到别的人,眼露杀机,狞笑一下,“不错,是格老子杀的,小兔子,你也跟他一块去吧!”匕首寒光一闪,直朝墨明智剌劈。墨明智身形微闪,一招折梅手法,便将他手中的匕首夺了过来,同时也将他摔在地上,摔得四脚朝天,说:“你怎么连我也杀的?太凶狠了!说!你为什么要杀人?还要撕这女人的衣服?”
胎记汉子怎么也想不到墨明智出手这么的厉害,不但夺去了匕首,还将自己摔得几乎爬不起来,不由恐惧了,忙说:“你,你,你千万别杀我。”
“那你说,为什么要杀人?”
“因为他想强j这妇人,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了!”
墨明智一下愕然:“你说什么?”
“我说,他想强j这妇人,格老子才杀了他的。”
“真的!?”墨明智感到意外了。
“是呵!我怎么敢骗少侠的。”
“那你怎么连我也要杀?”
“我,我以为少侠你跟他是一伙人呵!”
“胡说,我怎么跟他是一伙了?”
“那,那我误会了,望少侠宽恕。”
胎记汉子说着,慢慢站起来。墨明智虽是江湖阅历经验少,由于有了前几次的教训,又得了神算子的指点,不像以前那么容易相信人了,带怀疑地问:“那你为什么要撕妇人的衣服?”
胎记汉子一笑:“少侠!你以为我想非礼这妇人么?”
墨明智点点头。
“少侠,你又误会了!我来时,这妇人已给这贼人打昏卧地,格老子宰了他后,想看看她伤在什么地方,一时看不出,为了救人,我只好不避嫌疑,撕开她衣服看看。”
墨明智不由有点相信了,问:“真的是这样?”
胎记汉子不高兴了:“格老子在这一带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你不相信,你杀我好了!”
“我,我不是不相信你呵!”
这时,树林外传来—声鸟叫,胎记汉子连忙说:“那多谢少侠了,少侠武功那么好,你救这妇人吧,我告辞了。”这汉子说完,便匆忙离开。
墨明智一怔:“喂!你等等,别走。”
胎记汉子早已闪入林中不见了,墨明智也没想到将他追回来,呆了一会,他便朝地上的女人走去,想看看她伤在什么地方。正当他俯身去看这妇人时,又听到身后一阵微风,回身一看,一位须眉皆白,面容慈祥的老和尚,不知几时,巳飘然站在自己的身后。墨明智大吃一惊,这老和尚轻功俊极了,来到自己身后才发觉。老和尚深邃的目光扫了四周一眼,说:“阿弥陀佛,施主,老衲看不出你年纪青青,手段却这么残忍,罪过!罪过!”
“你,你说什么?”墨明智怔住了。
“善哉!善哉!施主因j行凶,不怕天理难容么?”
老和尚话音刚落,一位身背宝剑,银冉飘飘,一脸威严的老道士又飘然而来,双目如冷电,直视墨明智,冷:“滛贼!你自断吧!贫道也不屑杀你,以免污了贫道的宝剑。”
墨明智想不到刚才自己误会了那青胎记汉子,现在轮到自己给人误会了。连忙说:“你,你们别误会,这不是我干的,我也刚来。”
“你手拿凶器,俯身非礼,又怎么说?”
“我!我——!”墨明智真不知怎么说好了。
老道上更逼视他:“这林子除了你,再没别人,不是你,又是何人?”
“你们冤枉我了!是,是,”墨明智一指躺在血泊中的尸体,“是他!他干的。”
“滛贼!你这话贫道会相信么?”
“那你要怎样才相信?”
老和尚说:“既然施主说不是你干的,等这女施主醒过来后,就清楚了。”老和尚对老道士说,“柳道兄,我们先将女施主救醒了再说吧!老衲也觉得这施主,似乎不像凶恶之人,恐怕另有他情。”
老道士说:“大师,你也太仁慈了!”说时,他突然出手,嗖的一声,便点了墨明智的要岤,令墨明智顿时不能动弹。
墨明智惊愕:“你,你怎么点了我的岤位,你怕我跑么?”
“不错!贫道就是怕你趁机跑了!”
老和尚说:“施主,倘若这事不是你干的,柳道兄自然会为你解开,你不必害怕。”
墨明智没想到老道士会突然向自己下手,更想不到老道士是位武林高手,能凌空点岤。本来墨明智已知老和尚是位高手了,他极不想与武林人士碰面,怕他们认出了自己的面目,心里打算等事情弄清楚后,也像那位青胎记汉子一样,—走了之,让他们去救妇人。想不到老道士竟会向自己先下手。这时墨明智并不担心眼前的事,而是担心又有什么认识自己的高手到来,那自己必死无疑。他说:“那你们快救醒她吧。”
要是墨明智知道这一僧一道的身份,恐怕更会惊得立刻便走,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当今武林中第一流的上乘拔尖高手,一个是少林寺的掌门方慧禅师;一个是昆仑派的掌门柳小剑。他们本来在峨嵋山商议怎么擒拿九幽小怪。前天夜里,听说九幽小怪又在成都—带出现了,还毁了白龙会在灌县的一个分堂口,便同一位峨嵋派弟子往灌县而去,远远听到这片林子有异动,他们速展轻功赶来。而那位峨嵋弟子,轻功怎及这两位掌门人?直到现在,仍没赶到。
柳小剑一生疾恶如仇,从小就是一个偏激而又主观的人。他一碰到邪恶之事,往往出手就是凌历的杀招,绝不容情,就算不取人性命,也令其终身残废。他现在出手点了墨明智的岤,已算是看在方慧禅师的面上了。要是他知道眼前的秀才就是九幽小怪,就算墨明智没有这回事,恐怕出手更为凌厉。当然,他们要是—来就认出了墨明智,那墨明智也会有所警惕,也不易为柳小剑封了六位。
这时,方慧禅师隔空运气,手不碰妇人,而将妇人从昏迷中弄醒。这妇人年约二十多岁,面目娇美,姿色颇动人,她醒过来之后,惊恐地望着众人,但一眼看见倒卧在血泊中的汉子,一下扑了过去,悲哭喊道:“陈郎!陈郎!你怎么了?你应应我呵!”不断摇着尸体。
方慧禅师摇摇头,说:“女施主,人死不能复生,你说说,他是给何人害死的?”
墨明智听妇人一哭喊,顿时整个人都傻了:显然,这死去的人,不是强j她的人,这事—定是那个面带青胎记的汉子干的,我怎么这般傻,让他跑了的?而柳小剑,更是冷冷地望着他。墨明智心感悚然,感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
方慧禅师又劝着悲痛的妇人,妇人一下眼神呆滞了,嘻嘻地笑起来:“我的陈郎死了?我的陈郎死了?嘻嘻。”她突然望着不能动的墨明智,用手一指:“是他!是他!”但她一见墨明智手中的匕首(墨明智夺下汉子的匕首仍拿在手中),又惊恐地叫起来:“刀子,刀子!你别杀我,你别杀我。”嚷着,叫着,疯疯癫癫地跑开了。
柳小剑一声冷笑:“滛贼,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墨明智一急,浑身怪异真气一下冲开了被封的岤位,他跳了起来,叫道:“大嫂!你别走,把话说清楚。”
柳小剑顿时愕然,昆仑派的独门点岤手法,无人能解,怎么他能解开了?问:“怎么,你能动了?”
墨明智一心要将这妇人追回来,没时间去回答柳小剑的话,身形一闪,人似流星,便拦住了疯妇人的去路。说:“大嫂,你先别走。”
墨明智这漂亮的轻跃,不但看得柳小剑惊讶,连方慧禅师也惊讶了。他们想不到这年青的滛贼,竟然是身怀绝技。惊讶是惊讶,但他们也几乎同时落在墨明智左右。柳小剑首先一招追魂掌拍出,掌劲凌历,足可碎金裂石。墨明智一个纵身,轻跃上树,避开了这一掌风。这更令两大掌门人惊愕不已。柳小剑一掌拍空,顿时感到这滛贼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怒道:“滛贼!你别打算想逃跑,贫道今日不将你劈在掌下,誓不为人。”
墨明智在树上问:“你们讲不讲道理的?事情不弄清楚,就出手伤人。你们为什么不让我问清楚这大嫂的?”
“这受害的妇人已给你逼疯了,理智丧失,你能问得清楚吗?你别想在贫道面前弄花招,趁机逃走。要逃,你是怎么也逃不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四回 成都侠影
第二十四回 成都侠影
上回说到,墨明智见那妇人疯了,一下子傻了眼。是呵,一个疯妇人,全无理智,怎能将事情说得清楚的?不由问:“那,那你们一定要杀了我?你们不怕枉杀好人吗?”
这时,那位峨嵋派弟子赶来了,问:“两位掌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柳小剑一指树上的墨明智说:“这滛贼在树林里污辱妇女,行凶杀人,千万别叫他跑了。”
这位峨嵋派弟子,正是在巴山断魂坡受过伤的赵壁玉。他一看树上,不由惊愕了:“这,这不是九幽小怪吗?”
方慧禅师和柳小剑一听,不由目光闪动,同时惊讶地问:“他就是九幽小怪?”
“就是他,千万别让他跑了。”
柳小剑一声长笑:“原来是名震武林的九幽小怪,怪不得敢如此大胆胡为,贫道我险些失了眼了。好,好!小怪,你下来,贫道要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方慧禅师也说:“原来是九幽小怪,怪不得身手非凡,老衲几乎为他的外表所骗了。”
这才是—波未平,一波又起。墨明智不想与武林人士碰面,到头来还是碰上了。这下怎么办呢?走不走?倘若自己一走,那自己不真正成了行凶杀人的滛贼?这名字多不好听呀!不走,势必要与他们交手,我能打得过这两位掌门吗?墨明智在树上犹豫不决了。
柳小剑说:“小怪,听说你在断魂坡击败众多高手,怎么不敢下来与贫道过招?贫道再说一句,你想逃走,是怎么也逃不了的。”
墨明智摇摇头说:“我不想走,我只想将事情弄清楚,刚才的事,的确不是我干的。”
柳小剑说:“小怪,这事我们暂放在一边不谈。你下来过招吧。”
“不行,这事一定要先弄清楚,我背不了这口黑锅。”
“你想怎么弄清楚?”
“你们有没有办法医好这疯妇人,令她恢复过来?咦!这妇人怎么不见了?她去了哪里?”
地下的人都不由仔细用眼睛搜寻一下四周,可哪里有疯妇人的影子?大家都把精力放在九幽小怪身上,谁又去管什么疯女人呢?
墨明智着急起来,那脸上有青胎记的汉子骗了自己,跑了,现在这妇人一走,自己倒背上了这个滛贼的称号,今次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方慧禅师和柳小剑却以奇怪的目光看着墨明智,各自暗想:这小怪在江湖上无法无天,伤了不少高手,杀了不少侠义之士,难道还在乎杀害这两个村民么?为什么口口声声要弄清楚是非?这是他行为怪异的表现?还是真的冤枉了他?这件事就算冤枉了他也没什么,比起他为害武林的事来,可以说是微不足道。总之,今日千万别让小怪走了,以免他今后再为害武林,残杀无辜。
墨明智在树上说:“不行,我得将这妇人找回来。”说时,便纵身要追。方慧禅师和柳小剑早防小怪要逃走了。当墨明智身形从树上跃起,方慧禅师和柳小剑也跟着跃起。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在武林一直称雄数百年,“一苇渡江”的佛门轻功,更不在天山、昆仑两派之下,方慧禅师的轻功,足可以在水面上行走。而昆仑派的轻功和掌法,亦是独步武林,何况柳小剑还身兼两家之长,剑法虽不及武当派掌门,而轻功、掌法却是在武当之上,所以墨明智的轻功,虽然快如流星电闪,也不能摆脱这两大掌门人。他们分左右出掌向墨明智拍来,墨明智一时在空中无法闪避,只好双掌分左右相迎。两声似闷雷般的响声,跟着半空中三条人影同时震飞,各自相距数十丈,分三个方向摔落下来。而三人从跃起、接掌、震飞、坠落,只是在一瞬之间,就是任何高手看见,也会感到莫名其妙,不知他们已交了手,而且还各自都受了伤。柳小剑落在一棵树叉上,没掉下来。方慧禅师却摔在地上。三个人之中,最不幸的就是墨明智,他坠落到悬岩下的深涧中去了,也不知是生是死。
峨嵋派弟子赵壁玉初时不知是怎么回事,等到方慧禅师落在他身后不远处时,一下看见了方慧禅师面色苍白,闭目盘坐运气调息,嘴角流出的一道鲜血,染红了白须,他才感到骇然,急急奔过去问:“禅师!你怎么了?”
方慧禅师摇摇头,用手指指柳小剑摔落的地方,示意叫赵壁玉去看看。赵壁玉也是武林中的一位高手,知道方慧禅师受了内伤,正运气调息,千万不能打扰,便慌忙跑去看看柳小剑。
柳小剑在树桠上,背靠着树干,盘腿凝神运气调治内伤。看来,他的伤似乎比方慧禅师更严重,鲜血斑斑点点,洒在树干和地下的草地上。赵壁玉见此情形,更不敢去打扰了,但也不敢去查九幽小怪的下落,便拔剑站在两大掌门人中间,防备有人向两大掌门人下手。
半晌后,方慧禅师首先站了起来。赵壁玉一颗心放了下来,齐过去问:“禅师,您没事了吧?”
“老衲总算没事了,柳道兄怎样了?”
“柳掌门似乎受伤颇重。”
“哦,老衲去看看。”
他们走到那棵树跟前时,柳小剑已张开了双目,说:“禅师,我总算没事了,但想恢复原有的功力,恐怕没有半年的调养不成。这小怪的功力,真出乎贫道的意料之外,怪不得在断魂坡能一举而击败众多高手。”
“是呵!这小怪内力深厚得简直令人难以思议,以他一人之力,而能将我两人击伤,当今武林,恐怕除了奇侠慕容施主,已无人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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