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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传奇 第4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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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
“罗刹女,你先别高兴,万一这浑小子身葬狼腹,连骨头也叫狼吞了,到时,你别怨我老叫化骗了你。”
玉罗刹刚才的一线希望又扑灭,她咬着牙说:“不管小怪死或生,我都要找到这事的元凶出来。”
秀姑说:“玉妹,你不用找了,这事有八成是上灵这贼道干的。他千方百计地在计算着墨少侠,还想叫我一家去骗少侠的六合神功哩。”
玉罗刹点点头:“八成是他,这下子他跑不了!”
神龙怪丐说:“我劝你们两个毛丫头别太武断了,往往波涛最汹涌的地方,不是最危险的地方,暗流急涌的水下礁石往往是最危险的,常使一些有经验的老舵工走了眼,弄得船翻人亡。”
玉罗刹心头怵然:“东方前辈,不是上灵,是谁?”
“我老叫化知道,不早把他揪出来么?好了!秀女,我们快走,又一个真的九幽小怪已经来到了!”
神龙怪丐说完,拉着满肚狐疑的秀姑,急展轻功而去,丢下了愕然的玉罗刹。玉罗刹暗想:又一个真正的九幽小怪?那是谁?听说川北三英、白龙会的刘大龙头都死于九幽小怪之手,难道是这个人干的?既然是,怎么神龙怪丐不把他抓起来大白于武林?难道他武功极高,神龙怪丐制服不了他?好!我要看看他到底是千什么人。玉罗刹朝林外的大路上望去。只见路人不少,可都是一些商贾小贩之流。离这里有一里之遥的地方,似乎有一间茶棚,暗忖:我要看另一个九幽小怪,不如到前面的茶棚中坐着等不好?这样,也不会令他疑心。玉罗刹想罢,在树林中略展轻功,不久,便出现在茶棚前了。她留心打量着茶棚内外的人。茶棚是搭在路边的—棵大树之下,有五六张桌子,有的坐了人,有的还空着,这茶棚不但卖茶,还卖酒食,茶棚外,也坐了一些歇脚的挑夫走卒,大概他们嫌茶棚里不够这树下凉快。
茶棚老板娘见玉罗刹走进来,此刻起身笑面相迎,问:“姑娘,要茶还是要酒?”
玉罗刹选了一张没人的桌子坐下说:“来壶茶吧!也要一碟包子。”
“好的。”
老板娘立刻给她端上了一壶热茶和一碟包子,摆上—双筷子和一只杯,便去招呼另外的客人了。
茶棚内外,不论是饮茶喝酒的路人,还是歇脚的挑夫走卒,见来了这么一位俊俏的少女,不由都朝她望来,好奇、惊疑、垂涎、贪婪的目光都有。玉罗刹毫不在乎,她早巳打量过内外的所有人了,没有一个是武林中人,顶多也不过是会些拳脚的鲁汉莽夫,她将目光转向大路上的往来人。不久,果然来了—位年约十四五岁的文雅少年,目光流盼,神采照人,眉宇之间隐藏着一团英气。只见他衣着并不华丽,却是上好质地的料子,这么一身的打扮,更显得这少年俊美而不俗。这俊美少年朝茶棚望了—眼,目光却停留在玉罗刹的身上,犹豫了一下,便朝茶棚走来。
玉罗刹疑惑了,难道这位美少年就是另一九幽小怪?而美少年已走到她所坐的桌子跟前,朝她微笑一下,便在她对面坐下来。老板娘忙过来招呼。美少年说:“也给我来一壶茶,一碟包子。”
“是!公子不喝酒么?”
“不喝!”
老板娘忙应声而去张罗,美少年又向玉罗刹一笑,问:“我坐你对面,你不介意吧?”
玉罗刹也一笑:“不介意。小兄弟,你去成都?”
“唔!去成都。姐姐,你呢?”
“我也去成都。”
“那好了,我们可以结伴而行了。”
“小兄弟,你去成都干什么?”
“去玩呀!”
“你没去过成都?”
“没去过,望姐姐指引。”
玉罗刹微笑了:“你不怕我将你拐卖了?”
美少年笑道:“我看姐姐不是这样的人。”
“你会看相?”
“多少会—点。”
“那你看出我是什么人?”
这时,老板娘已将茶水、包子端过来了。美少年一边吃一边说:“是一位身怀绝技、久阅江湖的武林高手。姐姐,我没说错你吧?”
玉罗刹惊疑地望着美少年:“你怎么看出来了?”
美少年一双迷人的眼睛狡黠一笑:“不是说我会看相么?其实,稍有经验的人,也会看出姐姐的!”
“你说说,你怎么看出的。”
“姐姐孤身一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面无惧容,落落大方,独自在这里饮茶。试想一下,倘若无一身好本领,敢一个人在这路边茶棚中,旁若无人自斟自饮么?不担心强梁欺财?再说姐姐身佩青锋,风尘仆仆,行装简单,显然是位久闯江湖的奇女子。一般闯江湖的人,哪有这般从容不迫的神态?”
“小兄弟,好一双敏锐的眼光。”
“过奖!过奖!姐姐,你信不信,我还会算命。”
“算命?”玉罗刹简直被这美少年弄得颠倒了,更不知这美少年是什么来路,笑问,“你会算什么命?”
“算人祸福,判人生死。”
“哦!?你看我一生是福是祸?长不长命?”
“恐怕姐姐今年不利。”
“怎么不利?”
“要是姐姐能度过今年的险关,今后一定长命百岁。”
“要是度不过呢?”
美少年扫丁茶棚内外一眼,见众人都以惊讶的目光瞧着自己和玉罗刹,也在倾听自己的说话,便说:“姐姐,我们走吧,天机不可汲露,我们到前面说。”
玉罗刹惊疑不定地打量着美少年,这时,一位中年茶客走了过来说:“小哥,你能不能给找算算命?”
美少年笑问:“你要算命?”
“是,是,望小哥指点一二。”
“你知不知我给人算命要多少算金?”
“多少?”
“算一命,一百两。判生死,却是一千两了,你拿得出来吗?”
中年茶客愕然:“这么贵?”
“嫌贵,你可以不算呀!”
有人一声冷笑:“我看你这小子,根本不安好心!”
美少年侧头问:“我怎么不安好心了?”
“存心想勾引这位姑娘。”
美少年笑问玉罗刹:“姐姐,别人说我存心想勾引你了,你怎么想?”
玉罗刹目光流盼,风情万种地笑起来:“是吗?我可没想到呵!”
这人跳了起来,朝玉罗刹走来说:“姑娘,你别看这小兔子生得一副好皮囊,叫他骗了!你跟着我大爷,包你富贵,一生穿金戴银,享受不尽。”
这人真是一个鲁夫,竟看不出玉罗刹是一位身怀绝技的奇女子,以为玉罗刹只是—般的江湖女子。当玉罗刹走进茶棚时,他早已为玉罗刹的美色勾去了魂魄,一双眼睛直勾勾在玉罗刹身上打转,恨不得一下将玉罗刹抱在怀中,正想找机会与玉罗刹接近时,想不到美少年闯了来……
他一见美少年想将玉罗刹带走,急了,踢了自己的随从一脚,叫这随从找借口先将美少年留下未,自己跟着便出面了。
玉罗刹早已看出这鲁夫不怀好意,目光带邪,但为了要弄清另一个九幽小怪是什么回事的人,根本不将这鲁夫放在眼里,瞧也不瞧他一眼。想不到这不知死活的好色之徒,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动邪念。
玉罗刹展颜笑问美少年:“小兄弟,你看看他的命好不好?他要是好命好福气,我可要跟他走啦!那成都就不去了。”
这色徒本想将美少年撵开,或者将他打得头破血流,现在听玉罗刹这么一说,便改了主意,笑道:“好,好,小子,你给我算算,我给你五百两。”
美少年微笑问:“你不后悔?我话一出口,少一两银子也不行。”
“你以为我大爷拿不出么?区区五百两银子,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是吗?你这命不用算,目光不正,印堂发黑,显然大祸临头了,不死也会残废。”
玉罗刹叫道:“咦呀!原来你快大祸临头了,我可不跟你,万一,你死了,我怎么办?”
鲁夫大怒,盯着美少年:“小兔子,你说什么?你敢说我大祸临头?”说着,突然飞起一脚,朝美少年踢去,“老子先叫……”
可是转眼之间,他突然凭空飞起,落下来时,便断了—条腿,痛得他呀呀直叫,站也站不起来,众人都看愕了眼。
美少年朝玉罗刹眨眨眼:“你看看,我这命算得准么?他不残废了?”
玉罗刹心头凛然,她看不出美少年是怎么出手的,就将人摔飞了。显然这位美少年,又是另一个九幽小怪,武功深不可测,而且行为怪异,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九幽小怪,而性格与墨明智根本不同,令人不可捉摸。她也不说破,笑道:“小兄弟,你的话真灵呵!我们走吧。”
美少年说:“我的五百两算金还没拿到手呵!”
“小兄弟,他人都残废了,这五百两,我看算了吧,别问他要了。”
“好,好,姐姐,看在你的面子,不问他要了,下次有人叫我算命,我一定要他先付银子才开口。”
玉罗刹一笑,丢下约二钱重的一块碎银在桌面上,说:“老板娘,这小兄弟的帐,我也付了,这银子够不够?”
“姑娘,这可有多啦!”
“这多就赏给你。”
玉罗刹说完,便偕同美少年离开茶棚,往成都而去,路上,玉罗刹问:“小兄弟,我要是度不过今年的险关呢?”
“恐怕姐姐就是这么大了。”
“哦!?我要怎么才度得过?”
美少年蓦然出手,一下就扣住了玉罗刹手腕上的命脉,笑着说:“这就看姐姐做人聪明不聪明了!”
玉罗刹大惊:“小兄弟,你!”她想一掌拍去,可是命脉己给人家扣住了,浑身使不出劲来,苦笑一下,“你要杀我?”
美少年摇摇头:“我不想杀你,我只想问你儿句话,你实说了,我自会放你,你不愿说,那么,你命就这么大了!”
“你想威胁我?”
“姐姐千万别这样说。”
玉罗刹叹了一声:“想不到我玉罗刹行走江湖,一向捉弄他人,今日反给人捉弄了。”
美少年一怔:“你说什么?玉罗刹?你就是玉罗刹?”
“不错,你要杀就杀,不过,你别想我能回答你一个字。”
美少年连忙松手,朝玉罗刹一揖说:“姐姐请原谅,我一时误会你了,以为你是一位名门正派的弟子,不得不采用这个办法。”
玉罗刹奇怪:“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又怎样?你与名门正派的人有仇?”
美少年目光顿时闪现出一道令人心寒的光芒:“哼!要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他们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小兄弟,你难道不知我是昆仑派的弟子,也是武林中名门正派之一的大门派么?”
美少年笑道:“姐姐不同,说得不好听,姐姐虽为名门正派弟子,可是身带邪气,曾与九幽小怪共患难,同生死,是我心中仰慕的一位奇女子。”
“小兄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大名?”
“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
“是呀!我的名字就叫不知道。”
玉罗刹一时明白过来了,惊喜地问:“你就是九幽小怪的小兄弟?约好今年四月在成都的望峨楼相见?”
“你怎么知道了?是我那傻哥哥告诉你的么?”
玉罗刹一阵难过:“小兄弟,你我都来得太迟了!墨兄弟他——”
“姐姐,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了。”
“小兄弟,你是前来成都为他报仇的?”
不用说,这位美少年,正是女扮男装的慕容小燕,第一个女杀星。她目露杀机:“不错,我正是前来四川为他报仇雪恨的,但我不相信我那傻哥哥真的死了。”
“你不相信?”
“我傻哥哥具有一身奇厚的怪异真气,没有人能伤得了他的。”
“小兄弟,那你打算怎样?”
“我在望峨楼等他,只要我傻哥哥没有死,他一定会来见我的。”
“你要等多久?”
“等到五月初一。”
“五月初一?小兄弟,现在离五月初一,还有二十多天,你天天都上望峨楼等着他?”
“唔,天天等,风雨不改。”
玉罗刹不禁暗暗点头。还以为自己对墨明智的情感深厚,可是他这个小兄弟,情感更浓。所谓情深似海,义重如山,莫过于此了。她百感交集地说:“小兄弟,原来你对墨兄弟这般深情,怪不得墨兄弟时时说到你。万一他不在人世……” 小燕咬着牙,目露杀机:“那中原武林各大门派的人,就别想过—天好日子,我叫他们也尝尝死去亲人的痛苦。”
“小兄弟,姐姐也是这么想,那我们一块为墨兄弟报仇,好吗?”
“不!姐姐,你别露面,我来好了。”
“为什么不让我露面?”
“姐姐与我不同,姐姐是名门正派的人,恐累及师门,也会令姐姐的师父处在尴尬的地位。我吗?也可以说是他们所说的九幽老怪的传人,只要姐姐在暗中照顾我就行了。”
玉罗刹想了一下,也不禁暗暗佩服他想得周到,两人一明一暗,正好互相照应。她略带惊讶地问:“小兄弟也是九幽老人的一个传人?”
“是!”
“怪不得神龙怪丐说小兄弟又是一个真正的九幽小怪。小兄弟,可是你的性格可不同墨兄弟呵!”
“我可不像他那么傻乎乎的。”
她们走着说着,不久就到了成都。成都,不但是历代的名城,自秦汉以来,一直是西南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中心。也是明朝四川布政司的所在地。成都府,更是四川的第一个大府,下管六个州、二十五个县。因此人烟稠密,市面繁华,酒馆青楼处处。以武林来说,它却是四川陶门和白龙会总堂的所在地,因而出现的武林人士不少。
她们装作互不相识,先后投宿一家名为“得月楼”的客栈,要了两间相邻的房间住下,以便互相照应,以防不测。得月楼,名雅楼也雅,它是一家临近江边的园林式客栈,所住的客人,不是文雅人士,便是富豪子弟、豪商大贾和官员。武林人士,极少来这里住宿。
是夜,她们用密音入耳之功交谈。玉罗刹说:“小兄弟,你要注意,这家客栈的店小二,可能是白龙会的人,要小心自己的行踪。”
“姐姐,我知道了。这家伙正留意着你,对我却不在意。你可要小心。”
“是吗?那以后你千万别与我接近。还有,陶家的人,你也别去招惹他们。”
“姐姐放心,我并不害怕他们使毒。”
“好吧!兄弟,休息吧。”
玉罗刹心下又思疑,怎么小兄弟不怕毒的?难道他也像墨兄弟一样,也有将毒化解为自己功力的奇功异能么?要是这样,九幽一派的内功,真令人不可思议了。玉罗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所遇到的不知道小兄弟,竟会是—代奇侠夫妇的孙女儿,不但身藏有过去韦氏女侠的九转金创还魂丹,更有千金难买能化解百毒的玉女黑珠丹,当然不畏任何毒了。
果然小燕没有看错,玉罗刹一进得月楼,就给白龙会的人盯上了。那位店小二便是白龙会的耳目。店小二虽然认不出玉罗刹是什么人,但感到一个孤身少女,身佩青锋,旁若无人前来投店,便引起了注意。他将玉罗刹的情形,立刻以白龙会特有的联络方式,向总堂报告了。
原来白龙会总堂的内外二位堂主,突然在一夜间失踪,顿时引起了总堂主黄如龙和王大业的惊震,因为这两位堂主是诱骗九幽小怪的关键人物,具体执行者,不管他们是害怕潜逃,或者为人劫去,不但对白龙会不利,更对上灵道长不利。要是前者,还不怎的,要是后者,问题就大了。早知这样,将他们毒杀了好,以免当日之事泄露了出去。黄如龙暗暗埋怨王大业,说:“军师,要是他们一回来,就将他们杀了多好,现在可留下尾巴了。”
王大业说:“我何尝不想杀了他们灭口,可是他们突然死去,你不怕引起手下弟兄们的思疑么?不怕弟兄们心寒么?”
“我们不能将他们之死,推给别人?”
“总堂主,以前我们可以推给九幽小怪,现在推给谁?”
黄如龙不出声了。皱皱眉问:“军师,你看他们是知道了动静而潜逃呢,还是被人劫了去?”
王大业沉吟半晌说:“从他们回来的情况看,绝不会想到我们会杀了他们灭口,说他们害怕为武林人士知道而逃走,更不可能,我看很可能被人劫了去。”
“那,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立刻派人出去追查?”
“看来,我们只好这样做了! 但这事绝对不能声张出去,也不能对弟兄们说他们失踪的事,我疑心我们内部,有其他门派的人卧底。”
“有人卧底?谁!?”
王大业摇摇头:“是谁,我目前也不知道。总堂主,要不是有人卧底,总堂内外守卫森严,谁能深入到我们总堂来将他们劫了去,而不为巡逻的弟兄知道?除非来人是绝顶的武林高手。就算是绝顶的武林高手,没有卧底通风报信,也不可能将他们劫走。所以我主张不动声色,对弟兄们说,我们有事派他们出去了,—面暗暗广布耳目,注意成都内外,近来有没有什么生面的武林人士出现,一面严密注意总堂内有什么可疑的人。当然更要派出几个心腹之人,搜索成都内外,查查劫去了的萧玉笛和吴法现藏在什么地方。劫走了他们的人,绝对不会杀了他们的。”
“好!一切由军师调动吧。”
所以玉罗刹一到得月楼,就给人注意了。店小二没注意小燕,因为小燕一身书生打扮,而投宿得月楼的人,又多数是各地来的文人和富家公子,店小二将她忽略了过去,只是惊讶她的美俊和神采飘逸。
是夜,玉罗刹正欲灭灯就寝,蓦然听到窗外一声轻微的响动。玉罗刹一下知道有人前来窥探了,想了一下说:“何处高人,既然来了,怎不进来一坐?”
外面一阵笑声:“好厉害的听力,玉姑娘果然不愧为昆仑派的又—代女侠。夜深了,你不怪我前来打扰吗?”
玉罗刹一听,声音颇熟的,警戒之心略略放了下来:“是谁呀?”
“玉姑娘,怎么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跟着,一个人影从窗外跃了进来。玉罗刹在灯下一看,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你怎么在深夜里跑来的?”
“玉姑娘不欢迎吗?”
“欢迎,欢迎,小妹妹哪有不欢迎姐姐到来的?”
来人不是别人,却是白龙会高手、江湖上颇有名望的胭脂虎霍四娘,曾与玉罗刹有过一面之缘。在性格上,两人颇为相投。霍四娘笑道:“玉姑娘,来了成都,怎不前来看我的?还是瞧不起我?”
“姐姐言重了。小妹今夜刚到,正打算明天去拜访姐姐哩!想不到姐姐却跑来了,看来,白龙会的耳目顶灵呵!”
“玉姑娘千万别见怪,因为我们重庆堂的堂口,几乎给人挑了,所以凡是有武林人士来到成都,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注意。我怎么也想不到是玉姑娘你来了,要是知道是玉姑娘,我应该投帖拜访才是。”
“哦!?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来挑白龙会的?他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了?”
“听说来人是一个年青的小伙子,武功奇高,看来是个初出道的人,想在江湖上扬名立威,他却不是有意想挑白龙会,而是找九幽小怪比试武功。”
因为小燕没有将重庆之事对玉罗刹说,所以玉罗刹听了感到惊讶,问:“他找九幽小怪比试武功!是谁?没问他的姓名?”
“问了,来人不愿说。”
“不是说九幽小怪死了么?他怎么还找九幽小怪比试武功的?他武功极好么?”
“要是重庆堂的人没有夸大,来人武功简直不可思议,他弹指挥袖之间,就可将人拂飞震断筋骨。马堂主的飞鸽传书中说,来人的武功门路,似乎是过去碧云峰碧波仙子的流云飞袖之功,恐怕是碧云峰新起的—位高手,意图重振碧云峰。”
玉罗刹更惊疑了。碧云峰在五十年前,曾一度雄视武林,是威震江湖的一大帮派,与中原武林结下了不少的仇仇怨怨。幸得一代奇侠慕容子宁和小魔女从中化解,消除种种误会,而换来“武当结盟”,才使武林有过—段平静的日子。但自从碧云峰帮主和五大魔王等一批高手相继逝世后,碧云峰的声望才日渐见微,寂居云南—角,成为了江湖上一个不大注目的帮派,以致以后有神风教的崛起,称雄武林一时。难道碧云峰人又出了—代高手么?他是碧波仙子的传人?意图再次雄视武林?要不,他什么人不找,单单找九幽小怪比试武功,想一举而扬名江湖?要是这人心怀野心,恐怕武林又掀起一场风波了。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这位不露姓名突然出现的武林高手,知道墨兄弟已死,极有可能去少林、昆仑找方慧大师和自己师伯比试武功了,这样,同样可以名动武林。
胭脂虎霍四娘见玉罗刹深沉不语,问:“玉姑娘,你想什么?”
玉罗刹—笑:“我没想什么,我想这位高手不知是不是碧云峰的人。”
“极可能是碧云峰人。试问当今武林,除了慕容老夫人会流云飞袖这一武功外,又有谁会这一绝技?可惜九幽小怪已死了,要不,让九幽小怪会会他也好。”
玉罗刹问:“九幽小怪真的死了?”
“玉姑娘,你还不相信?他的确是死在令师伯和方——”胭脂虎—说到这里,一下想起了听说玉罗刹在巴山的断魂坡上,曾与九幽小怪并肩站在一起,不惜与中原武林人士为敌的事。便停了下来,用眼角瞅瞅玉罗刹,试探地问,“玉姑娘,你不是前来为九幽小怪复仇吧?”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我最希望玉姑娘不是。我真不明白,玉姑娘怎么会与九幽小怪相识的?以玉姑娘的慧眼琴心,难道还看不出九幽小怪的为人?”
“老姐姐,你也认为九幽小怪是一个行为怪异的杀人魔王么?”
“我不大相信。”
玉罗刹奇了,问:“你不相信?”
“玉姑娘,我虽然没见过九幽小怪,也无亲自去过断魂坡看到当时的情景,但陶家十四妹却都对我说了!”
“哦!?她怎么说?”
“她说小怪的行为虽然怪异,却不像人们所说是嗜血成性的杀人狂魔。他一举而击败了六人掌门人和一些高手后,便飘然而去,没杀害任何一个人。当时凭他那与众不同的怪异武功,若真的是杀人魔王,恐怕断魂坡上,没有几个人能生还。”
玉罗刹迷悯地看着胭脂虎,问:“我入川后不久,就听人说你们的总堂主刘大龙头不是死在小怪的手下么?”
“这事我们绝大多数弟兄和姐妹相信,我却不相信。”
“你怎么不相信?你看出了其中的破绽?”
“破绽我没看出,但我想,小怪在断魂坡上伤了丐帮帮主和上灵道长,都没有趁机下手杀害,他怎么会杀害刘总堂主的?以小怪的武功,要杀我们白龙会的任何一个人,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不必偷偷摸摸地进行暗杀,大可以光明正大上门挑战。既然是偷偷摸摸,又何必留下姓名?”
“可是老姐姐为什么说我看不出小怪为人的?”
胭脂虎不由又上下打量着玉罗刹,凭她富有经验的目光,看出玉罗刹仍是一个守身如玉的处子,点点头说:“玉姑娘,看来小怪还没有对你下手呵!”
玉罗刹奇异了:“老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玉姑娘,你是不是喜欢小怪了?”
玉罗刹一下听出了胭脂虎的话外之音,一笑道:“老姐姐,不错,我是顶喜欢这小怪的,但这只是姐弟之情。”
“是吗?恐怕小怪不是这么想吧?”
“你以为小怪……”
“玉姑娘,你知不知道令师伯柳大侠和方慧大师为什么对九幽小怪痛下杀手?”
“为什么?”
“他是个滛贼!”
“什么?”玉罗刹瞪大了眼,“滛贼?”
“玉姑娘,你不会想到吧?他在华阳山中干下了一件令人切齿之事。”
“切齿之事?”
“j人凄,而杀其夫。”
玉罗刹听了,反而微笑—下:“老姐姐,这事你是听人说了还是自己看见了?”
“玉姑娘,我知道你不会相信,要不,你怎会在断魂坡上甘冒武林众怒,与小怪站在一起?”
玉罗刹—笑:“我知道武林中的争斗,往往在其他方面攻不倒对手时,便以男女不正当的行为进而攻击。因为j夫滛妇,不但为侠义人士深恶痛疾,更为一般人所不耻。”
“可是,这事是令师伯柳大侠和方慧大师亲眼所见,也出自这两位武林老前辈之口,总不会是假的吧?”
玉罗刹摇摇头:“就是出自我师伯之口,我也不会相信。”
“哦!?你不相信令师伯的为人?”
“我怎不相信我师伯为人?正直好义,视恶如仇,平生没半句虚言。我是说,这事就算是我师伯看见了,恐怕也是有人在暗中设下的圈套。”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回 波谲云疑
第二十五回 波谲云疑
上回说到,胭脂虎怔住了,问:“你是说有人在暗中设下了圈套?”
“老姐姐,我知道你为人正直,你不了解小怪的为人,要是你和小怪相处过一些日子,就知道他根本不是那种轻薄的人。这小怪老实敦厚得像头牛,要说到这方面,我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你那么信得过小怪?”
“是!老姐姐。小怪是第一次闯荡江湖,几乎什么事也不懂,所以在武林人士眼中看来,他成了一个不可理解的小怪。他还是一个大孩子,根本不解风月之情,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我看,他一定上了别人的当,我师伯也被人利用了。”
“那么说,玉姑娘来成都是为九幽小怪复仇的了?”
“不错,只要我玉罗刹不死,那些暗算九幽小怪的人,就别想过好日子。”
胭脂虎摇摇头:“玉姑娘,我劝你还是暂时离开成都的好。”
“我为什么要离开成都?”
“玉姑娘,令师伯柳大侠因与九幽小怪对掌,受了颇为严重的内伤,现仍在成都青羊宫中养伤调息。”
玉罗刹一怔:“我师伯受了伤?”
“是呵。玉姑娘,试想一下,要是令师伯知道你前来为九幽小怪复仇,他老人家不震怒么?”
“老姐姐,这样,我更不能离开成都,我得去看看他。”
胭脂虎愕然:“难道玉姑娘不怕令师伯在震怒之余,对你不利么?”
“师伯固然不易改变他的看法,但我相信他老人家终究是个明理之人。”
“既然这样,我也不便多说了,望玉姑娘小心,我走了。”
“多谢老姐姐的关心。”
胭脂虎一走,玉罗刹正想关门,只见人影一闪,一个人无声无息地飘然进来。玉罗刹一怔,一看,是墨明智的小兄弟。她有些愕异:“兄弟,你还没睡?”
“有人夤夜拜访姐姐,我怎能放心睡?”
“我们的对话你都昕到了了”
“听到了!多谢姐姐那么信任我傻哥哥,为我傻哥哥辩白。”
玉罗刹微笑:“我这是依实情说话,你何必多谢我?”
“不管怎样,我还是要多谢姐姐的。看来我傻哥哥的确上了别人的当了,我以前倒没想到这一点。姐姐,你看,是谁在暗中设下了这一可恶的圈套?”
玉罗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就要我们去细细查访了。”
小燕想了一下,又问:“姐姐明天真的要去青羊宫见你师伯?”
“师伯受伤,我怎能不去看望的?”
“姐姐,我想你还是别去的好。”
“怎么?你也劝我不去?”
“姐姐,我了解你师伯为人,虽然正直,但却异常固执。”
“兄弟放心,我自会应付。”
“姐姐一定要去,我只好暗中相随了。”
玉罗刹一怔:“你不会对我师伯出手吧?”
小燕眨眨眼睛:“就算他误杀了我傻哥哥,看在姐姐的份上,我也不会出手的。”
“那你跟着我干什么?”
“好吧!姐姐不要我跟随,我就不跟随好了!”说罢,人便悄然离去。
玉罗刹虽然久闯江湖,阅人不少,可是对这位不知道小兄弟,却真有点摸不透他。
第二天,玉罗刹正想出门,突然店小二跑了进来说,“玉小姐,外面有人要拜见你。”
“哦!?是谁?”
“不知道,他们有张拜帖叫小人交给小姐。”
玉罗刹一看拜帖,原来是白龙会的新任总堂主黄如龙和白龙会的长老王大业登门拜访。玉罗刹感到有点意外,问:“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前院的会客厅上,小姐,是不是小人请他们进来?”
“不用了!我去见他们好了!”
“是!”店小二转身出去。
玉罗刹暗想,他们来见自己有什么意图?昨夜,他们不是打发胭能虎来探自己的行踪么?玉罗刹走到前院大厅,黄如龙和王大业一见,慌忙站起拱手说:“玉女侠,在下黄某等前来打扰了!”
玉罗刹想不到白龙会堂堂一位总堂主,不但屈尊拜见,还这样谦恭有礼,也慌忙回礼说:“不敢。不知总堂主和王长老见小女子,有何赐教?”
黄如龙说:“黄某不知玉女侠大驾光临,昨夜派人冒犯,现前来请罪,请玉女侠多多宽恕。”
玉罗刹想:原来白龙会的总堂主竟是为这事前来道歉,一笑道:“总堂主客气了,霍四姐与小女子原是朋友,深夜前来相见,怎说是冒犯了?”
王大业说:“难得玉女侠宽宏大量,可敬,可敬。现我总堂主特在望峨楼设下酒席,一来赔罪;二来为玉女侠洗尘,以尽地主之谊,请玉女侠务必赏脸才是。”
“小女子何德何能,怎敢相烦总堂主和王长老的?”
“玉女侠别客气,玉女侠是昆仑派的高徒,一向侠义过人,除暴安良,江湖谁不敬仰?要是玉女侠一点薄面也不肯赏,我们白龙会也不敢强求,只怕以后,冷了我会数千弟兄的心。”
玉女侠不由一怔,暗想:白龙会是四川的一大帮会,正所谓强龙斗不过地头蛇,说不定今后暗查墨兄弟下落时,得靠他们相助才行。何况白龙会在江湖上也算是一个名门正派的帮会,既然人家堂主亲自来请,不去也说不过去。便笑道:“看来,我不去是不行了。”
王大业连忙说:“玉女侠,你千万别误会,我们堂主是真心相请,要是玉女侠真的不方便,那只怨我们无缘。”王大业见黄如龙最后一句话,似有威吓之意,便慌忙打圆场。
黄如龙一听,也慌忙说:“玉女侠,请原谅我黄某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似玉女侠这样一位江湖上有名望的人,我黄某早就想结识了。”
玉女侠说:“我有什么名望?一些人背地里骂我是女妖精,又与九幽小怪为伍,你们不害怕接待了我,会引起某些侠义人士的侧目么?”
“玉女侠说笑了!”
“既然你们不怕,我就去吧!要是今后惹出什么大祸,可别怪我呵!”
“哪里!哪里!玉女侠肯赏脸,我黄某并不在乎。”
玉女侠便跟随他们往望峨楼而去。望峨楼,不愧为成都的名楼,雄伟奇秀,屹立在江边上。登上望峨楼,不但整个成都尽收眼底,在天色晴朗之时,还可遥望西南方向的峨嵋山峰和西北方向的青城山与四姐妹山。上望峨楼饮酒喝茶的,都是一些豪商大贾和文人雅士,当然其中也不乏武林中人。
白龙会在望峨楼临窗外包了三桌酒席。白龙会总堂有头面的人物几乎都来了,陪酒的除了白龙会护法霍四娘外,另有三四位副堂主和香主。玉罗刹登上楼时,放眼略略打量了四周的客人一眼,似乎看不到有著名的武林人士。可是当她目光扫视到临窗的一个雅座上时,只见一位年约十八九岁的书生,容光夺人,神态飘逸,独自酌饮。他身旁站着一位俊童,俊童秀美,而书生更是秀美,这主仆二人,眉宇之间,都含着一团英气。玉罗刹一眼便看出这主仆二人,都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不由惊讶异常,他们是哪—门派的弟子?可从来没见过呵!这秀美书生对玉罗刹微笑一下,便掉头观望窗外景色了。仿佛他这一微笑,只是无意之中而已。
玉罗刹正思疑时,霍四娘已起身拉她入座了。玉罗刹说:“老姐姐,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