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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在明末 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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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星的杆子头疯癫了一样围着小山似的银子跑圈,一会抱着银子傻笑,一会趴在粮食堆上打滚,手下摸下都不行,就那个军师老土的想拿牙咬咬验下成色,当时就被那个贼头劈手夺下揣进了自己的怀里,着着实实的让张地主鄙视了一把,心里狠狠的满足骄傲了一回,心道,就你这小样,如果我把自己家的银子都搬出来让你看了还不吓死你这帮土鳖?那个已经弯得有些痛的腰也挺了挺,但现在还不是自己耍威风的时候,孙子还在那帮杀人不眨眼的大王手里呢?

  “大王,大王。”张地主一看那杆子头老这么疯癫下去这也不是个事啊,忙大声提醒那位被银山摧残着的山大王。那个大王好像也感觉到自己实在是在大家面前丢脸了,忙咳嗽一声,整整身上的衣服装模作样的对张老地主道,“好吧,咱们钱货两清,那---”张地主一听,马上就要急火火的喊人接孙少爷回来,等听到下面的话简直就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了。

  “不行,人我还不能交给你。你得等我把东西搬完了才能给你人。”天啊,等东西搬完,就你们这十几个人,近十万斤的东西,那还不得搬到猴年马月去啊,当时张地主就头大如斗了。但是也不敢说出来声来,万一说出来,这个有点虎的大王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了。现在是越早打发了这帮土包子越好,忙爬起来对着下面喊道:“要不这样,大王,我让我的庄丁下人赶着车马帮你老送回山寨,如何?”

  那山大王一听腾地跳起来:“怎么的?你要庄丁送货还是要直接端了我的山寨老窝?老东西,你倒是打的好算盘啊,那好,咱们一拍两散,来啊,把这个灰孙子啦出来,砍了。”

  张地主差点就晕了过去,连连打躬作揖大声哀号解释:“大王啊,我不是那个意识啊,真的不是啊,我只是想帮着大王快点搬运东西罢了,再者我就几十个庄丁下人,都是老实巴交的苦力,哪里如大王手下凶悍?就是借我个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有其他的想法啊,求你万万不要误会啊。”那真是鼻涕一把泪一把哭的好不可怜,那山大王见张地主哀求的真诚,也就信了:“量你也不敢,几十庄丁罢了,哪里是我等的对手?”说罢就开始再次转圈好像是对这个方法很是意动,但又颇有顾虑,好一阵,只见正在转圈的大王突然一拍大腿,大喊一声“来人啊。”一个小喽啰应声跑到跟前:“大王,您吩咐。”去把山后咱们所有的兄弟都叫出来搬银子粮食。”那个喽啰答应一声刚要跑走,那个所谓的军师一吓的跳起来,连忙拦住那个小喽啰:“大王且慢。”

  “怎么的?”

  “大王,如果把我们所有兄弟都叫出来”拿眼睛看看墙上的庄丁地主,赶紧趴到山大王的耳朵底下一阵的嘀咕,那个大王听了一会好像很不耐烦,一把推开军师道:“军师忒也的多心,就这个庄子里的几十个庄丁下人,不过是些庄户力把罢了,即便都来又奈我何?军师不要再说,一切但凭我的分派。”那军师似乎想想也是,自己也是太过小心了,更何况这时也的确没有其他办法能搬动这些好东西,看神色也的确舍不得哪怕丢掉一颗粮食和一钱银子,也就退后一步不再说话,张地主真真的看见那军师还趁大王不注意往自己的腰里还塞了两锭银子呢,心中就更是腹诽,一帮贪婪自私,四肢发达没有大脑的东西,成得了什么气候?

  一会那个小喽啰就急吼吼的带着一大帮衣衫褴褛的男女嗷嗷叫着跑来,那眼神那表情,哪里还管不远堡墙上虎视眈眈的乡勇庄丁?满眼满脸都是贪婪,整个队伍都是乱哄哄的没个章法,看起来也就大约是一百五六十人的样子,还牵着几头牲口骡马毛驴,最要命的是其中还有一头牛。也不等大王吩咐,飞身扑上银山粮垛,欢呼着争抢着,有的扛有的背,尽可能的往身上放东西,等到大家背得都走不动路了才一个个依依不舍的蹒跚而去,那速度绝对和蜗牛有的一比。就这样倒是把银子搬完了,但是粮食就还有大半的剩余。

  那个山大王见自己的喽啰都已经走远,这才恋恋不舍的看看堆在广场上没有能力搬完的粮食咽了口唾沫,“承老东家的情,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的孙子还了给你,咱们后会有期。”说罢,推开二世主,一拉军师转身就跑,跑的时候不小心从怀里还掉下了一锭大银子,那黑虎星还不顾危险的跑回来捡起,这才追赶自己的队伍去了。

  等张家堡大门缓缓关上的时候,大门后的堡墙下,却是一片黑压压的庄丁队伍,肃穆萧杀。

  张地主等山大王放了自己的乖孙子,心马上放下,等到有人把孙子带到自己面前,忙着上前上下打量检查一番,好在只是皮外伤,倒是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松了口气,吩咐人把自己的孙子带回老宅让人找郎中好好包扎将养,连哄带捧的把还不住叫骂,一定要爷爷给自己报仇的孙子送回老宅,转脸间已经没了刚才惶急谦卑的表情,满脸都已经是一片寒霜暴虐。对着堡墙上人群里一个弯着腰的人冷声道:“冷教头。都看清楚了吗?安排的怎么样了?”

  那个躲在一众乡勇庄丁里被叫作冷教头的汉子这时候站直了身子,却是相当魁梧粗壮,高出了众人一头。排开众人,到了张地主面前叉手道:“东家,小的都看清楚了,一切准备停当,老东家你就吩咐吧。”

  “好,那我们就依计行事吧。”转过身望向已经走远的山贼。

  “老东家且慢,我有话说。”

  “噢?冷教头还有什么话说,难道怕了不成?”言语间神色转厉。

  “老东家误会了,这天下间还没有冷某怕的人咧,只是原先定下的计划经我观察却需要改改了。”

  “不是怕了就好。有什么新的打算教头请讲。”张地主一听原来是这个事情,神色转缓。

  “回老东家的话。预订的计划是我们尾随这帮贼子到他的老巢,在集合周边同盟的庄子,一起攻打合力剿灭。一为除害,二为复仇。但刚刚我见了那个愚蠢无比的杆子头喊出所有的手下来搬运东西,就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想说与老东家听。”

  “什么新的想法?说来听听。”

  “刚刚我数了数来搬运东西的山贼,整个杆子不过是一百五十几个男女,并且武器多为木棒锄头之类,且男女混杂,没有队形,虽然大多是青壮,但显然没有经过训练。如果我观察判断的正确,那么,以他们所谓军师的阻拦,杆子头的执意中可知道,这一定已经是他们这伙贼人的全部了。而且一群没有训练的乌合之众不过是一群没有犄角的绵羊,看他们背抱着老东家的银钱,已经不堪重荷,哪里走得快,战的起?而满怀贪念的人一旦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个个腰里都有了银钱,哪里还有战斗的欲望?这样的土匪,只要我们一冲,那些贪婪之人马上就会藏了银钱逃命,希望找个地方太太平平的活下去享受,哪里还有死战之心?如此必是兵败如山倒的结局。”

  那老地主一听确实是这个情况,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当下点头不语等待冷教头的下文。

  “我们不如马上整合我们现在的人马,立刻追上予以剿杀,在野战,我们训练有素的乡勇庄丁对付那些被怀里的银子蒙蔽了眼睛的乌合之众,要比我们去攻打他们的山寨要容易的多。而一旦他们回了山寨,那杆子头逼迫喽啰们将银钱粮食入库,那么他们一旦遇到攻击,一是为了到手的东西不再失去,二是有寨墙工事可守,必然拼命,到那时倒是多有损伤,就划不来了。而现在他们也就是这一百五十人多人,这一定已经是他们的全部了,我们刚刚好是3oo庄丁武装,以二敌一,有心算无心,并暗合孙子兵法击其惰归之说,必定一战而胜。”说到这里已经是两眼冒光,成竹在胸了。

  “这倒是个稳妥的好办法。”那老东家点头赞扬道。

  “等大战结束,老东家再命人放了烟火,召集周边村寨派人来助,搜拿逃散匪类,岂不一战而定?到那时老东家带上一众杆子人头到县上府里请功,那县上府里定是对老东家大大的褒奖,同时在这周遭十里八乡见识了咱们的实力手段,还有那个敢与你比肩?以后还不都要以老东家马首是瞻?”

  “好,好,好。”张地主马上就被这美丽的前景晃花了眼睛,想着此战过后个个村寨地主豪绅看着自己颜色俯首帖耳的样子就心痒难耐,连忙吩咐道:“教头好计算,就依教头之计,马上点起全庄丁壮,我在派出所有下人给你指挥,定要一举荡平这些可恶的土匪,给我那孙儿报仇,给地方除害。”

  “得令啊。”那冷教头更是凑趣的拿了个戏子的腔调,这更加让张地主有了大将点兵的感觉。

  “且慢”老东家拦住就要下城的教头。

  “老东家还有何吩咐?”

  “此去一定要夺回我的银子,最重要的是要活捉了那个杆子头和那个可恶的军师,我要亲自煮了他给我那乖孙子下酒。”想想然后跺跺脚大声道:“告诉手下的小的们,这次出击定要使出全力,等得胜归来我一定要重重有赏,每人银一两,好米五升。捉拿到匪首和那个军师我更是赏银一百两,好米五石。”此话一出立刻博得堡墙上下一片欢呼。

  “您就看好吧。”冷教头答应一声,一甩战袍转身大步下城点兵去了。

  其实这个马匪出身的冷教头也是有自己的心事的,一,的确是看到了墙外杆子真的不堪,把握住机会定能一战而胜,更主要的是,想要老东家派出所有人手给自己在这次剿匪中大胜一场,撺掇老东家向县上府里报功时,也少不得提提自己的功劳。自己再凭借这些功劳再拿出自己这些年的银钱积蓄上下打点一番,那就完全有可能被县里千总看中而成为官军,到那时自己漂白了身份退去了土匪的肮脏皮,到哪里都可以耀武扬威,如果自己再努努力,在这个乱世里多杀土匪,立下功劳,到那时升官发财光宗耀祖是一定的了。哪里还要看这个老东西的眼色?就这个老土鳖,给自己陪着笑脸也是不行。

  得到了出征受赏的消息,一时间庄子里人声鼎沸鸡飞狗跳,看在银子和好米的份上,连几十岁的老人和十几的孩子也拿了木棒家什凑数,冷教头也不嫌弃,人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看看大家集结完毕,大手一挥,吩咐打开庄门大声呐喊着乱哄哄的追击土匪去了。

  张地主让唯一没去的二管家燃起报警烽火,再看看黑压压的冲锋远去的庄丁下人,这才心满意足的在二管家的搀扶下回到家里,一来安慰孙子,二来坐等胜利消息。

  失败?以现在的情况算计,哪里还有失败的道理?

  第四十一章 枪阵显威

  黑虎星和吕世回到山后的山谷里,那是乐得都直不起腰来,还不忘互相吹嘘着自己表演的卖力和真实,不去改行唱秦腔大戏还真的埋没了自己这个人才,都有人想着回去真的组成个戏班子,来上一出,那就和山寨里的斗殴竞赛文武配对相得益彰了。

  更有一大帮人围着山一样的银子堆不断指指点点,有的拿起一锭银子看了又看咬了又咬,而后恋恋不舍的丢回到银子堆里,但表情却是恨不得趴到这银山上打死都不起来。

  明朝在市面上流通的主要还是铜钱和以物易物,银子主要还是大户里作为窖藏的财富和商家大宗买卖的交割手段。老百姓根本就见不到银子,更别说这么如山的一大堆了。

  笑闹够了,黑虎星摸着下巴道;“军师,你说那老东西真的能上当来追吗?”

  “肯定的,一是我们气得老东西不轻,这个激将气将之法下,那个老东西若是能忍了,我还真不知道那该叫王八干什么去。”大伙又是一阵大笑。

  “再者,我们表现的如此贪婪不堪,军纪涣散,如果这样的软柿子不捏那他就不是人了。”

  “倒也是。我们可真是表演的够好够投入了,真的有点做到了要钱不要命架势,你看钱大队长那个老家伙,都上四十的人了,竟然背回来六十来斤的银子。(合计现在九十余斤)也不怕压坏了他那身子骨,连走路都抬不起腿了。”大家就又是一阵哄笑。

  “大统领还别笑话我,咱不是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吗?好家伙,白花花的山一样啊,都想在那上面睡觉不起来了,如果这些都是给我的,我还能背上几百两。”钱大队长现在都还没从遐想里出来,眼睛里飞的还都是银元宝呢。

  黑虎星看见突然面色一寒;“钱大队长,银子可都是大家伙的,不要哪个兔崽子忘了一切缴获要归公的禁令,私藏了大家的东西。”

  钱大队长马上从遐想的银子堆里爬出来,双腿一并大声报告道;“报告大统领,我手下的兄弟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都已经刻在了骨子里,融化在血液中,没有一人贪墨一钱银子,再有,那监军士还在身边虎视眈眈的看着,我看哪个不开眼不怕死的敢动大家的东西,如果大统领和军师发现我队里兄弟有贪墨一点的,您二位当场就可砍了我的大好头颅以正军法。”

  “没有就好。”黑虎星赞赏地点点头,转身对着吕世道:“军师,我看我们也拖的时间够久了,兄弟们也该歇过乏,养好了精神,其他各队也该到达了指定的位置,老营的人也该到了,就看对方做不做缩头乌龟,出不出来了。”

  “一定会出来的,一定的。”吕世肯定的回答着。

  突然一个负责监视张家堡的监军士,指着远处张家堡大声的喊道。“张家堡放烽火啦,敌人出来啦。出来啦。”

  黑虎星和吕世对望一眼,心道;“大戏开始了。”

  望着张家堡上飘起的烽火狼烟,堡门里冲出的乌压压人群,大略的数数怕是有4oo余众,但细看时,前面的倒还整齐,都穿着庄丁乡勇的号坎,排着还算整齐的队形,拿着各色刀枪,但后面的就是一群衣衫褴褛的老幼了,看来这次诱敌非常成功,要比预计的好得多,张家堡不但追击了,而且真的是倾巢而出了。

  黑虎星大叫一声来的好。猛转身大喊道。“列队、握枪。我们开始战斗啦。”

  一声令下,刚才还乱哄哄的人群马上动起来,不到一刻时间,就以小队为基础,排得整整齐齐,鸦雀无声,挺枪肃立,哪里还有半分散漫嬉闹之色?现在眼前的一百人却发出千军万马的气势,黑虎星跳上战马,看了眼被一帮娘子军死死包围着的急得跳脚的军师,面对这些精锐战士大喊一声:“为我们身后父老,死战不退。”

  所有人一起大喊“死战不退。”

  “杀”

  “杀”

  “杀”

  “举旗,擂鼓,发信号,出发。”黑虎星发出了一连串的军令。

  说话间,一杆红色的黑虎大旗扑啦啦扬起,一阵腰鼓声紧密擂响,一朵烟花在天上炸开。整个方队一起大踏一步,所有的人都把胸膛里的杀气尽情释放出来,大喊一声

  “杀”

  热血已经被点燃,眼睛里已经充满战斗的渴望,冲天的战意沛满盈天。

  冷教头也已是战意盈天,热血,整个身体已经被杀敌立功,升官发财的欲望燃烧地都快爆炸,骑在马上,如果不是要照顾到身后步行的庄丁乡勇还有那些眼红的百姓,早就打马飞到敌人的面前,挥舞大刀去收割那帮乌合之众的首级,以便染红自己那无限美好的前程。正得意间,猛的听到前方一声大吼。

  “死战不退,杀。杀。杀。”

  喊杀声和沉闷的脚步声有如沉雷在山的那边滚滚而来,那无边的杀气让自己猛然一惊,就连跟随自己杀伐多年的坐骑都被这股杀伐之气冲击的长嘶人立而起,在原地踏步不敢上前。看看身边所有的人这一刻更是面白如纸,更有身后的百姓在这声杀声中吓掉了手里的木棍刀枪。

  猛抬头,只见山口里展现出一面火红的大旗,一只黑色的老虎跃然其上,张牙舞爪仿佛要破旗而出择人而噬。大旗下一人黑盔黑甲黑色战马,一把大刀斜斜右指,长刀之后,却是有前后三列士兵个个红缨在手,脚步随着咚咚鼓响整齐向前。脚步沉稳坚定,上身不动如山,面目狰狞刚毅,一股无形压力排山倒海般涌来。自己这伙人都被这无形的杀气压迫的不由得连连倒退。

  稳定心神仔细看去,坐在马上之人倒是认得,不是那个二虎的山大王还有哪个?那队列里的士兵也有的见过,不是那些原本贪婪猥琐的喽啰还有哪个?但这时却绝不是乌合之众,而是地狱来的杀神。

  冷教头一时冷汗汩汩而下。自己做马匪经年,但哪里见过这样的雄兵?就是九边边兵也没有如此森严气象,看来自己是上了大当。对方是扮猪吃老虎,而且装扮的猪还非常像,让自己这经年惯匪都走了眼,掉入了圈套。

  战还是不战?人数上自己倒是是对方4倍有余,但气势上却是天差地别,自己这里哪还有半分敢战之心?正犹豫间猛听得左右又是一阵冲天的杀声,转头看过去时,在那两边已经废弃的村子里也冲出一样的队伍。以排山倒海的气势飞快的向自己的队伍压来,突然鼓声变急,那两队士兵整齐奔跑起来,迅如奔马,转眼之间就截断了自己的退路,一旦截断退路,马上就排起整齐的队列,大喊一声。长枪前指,止步不前,刚刚急跑却不见一个人吁吁气喘,手里的长枪纹丝不动,那气势根本就让自己不能呼吸。

  正惶恐间,却又见从废弃的村里冲出二十几匹战马,也不顾别人,直接冲向了还大门洞开的张家堡,转眼间就冲过了沙河木桥,冲进了堡门,门前只有一个庄丁没有跟着大家起哄出击赚银子,但看到冲过来的土匪,早就吓丢了魂魄,哪里还敢抵抗?丢下手里的长枪,一溜烟跑的没有了踪影,山贼马队不费吹灰之力便占领了堡门。

  冷教头心中叫苦,今天看来事情不可能善了,人家是有备而来,所有的事情都是事先算计好的,一环紧扣一环,犹如行云流水,没有一点迟滞。好手段。这是要拿下张家庄啊,以前种种都是人家布好的圈套,就等着自己一步步钻进来。现在就是战和不战的事情了,结果已经注定的了,下马投降不过是回归本行罢了,但想想自己马贼经年,在西北也是有些个名头,如果就这样被人家气势所迫下马投降,那也就被人家看瘪,再看看身边一帮张家嫡系子侄,见自家堡寨已经被杆子土匪占领,想想杆子土匪对有钱人的手段,都红了眼睛,山陕汉子本就好勇斗狠,彪悍异常,那刚开始的惧怕被仇恨替代,纷纷挥舞兵器就要冲上去厮杀。而那些苦出身倒是没了冲杀的想法,他们知道杆子的习惯,对大户那是绝不手软,但对他们这些一贫如洗的穷人那就根本不顾,就是抢掠他们也是没有油水的,也不想激起杆子的凶性,到时候贫富不分屠村泄愤。看着那些喊杀喊打的张家子弟,冷教头一想,正好利用他们冲杀一阵,给自己在对面杆子面前赚足了气势,投降时也不被看轻而得到一个好的交椅次序,想到这里,抽出马刀,一磕马肚子,大喊一声,“杀—”带着几十个张家本家冲向了对面步步紧逼的长枪横列。

  正在押队一步步走向敌人的黑虎星见一群大约二十几人的马队冲向了自己,马上大喊道:“前排蹲下,摆拒马枪,二排支枪上肩,三排握枪准备”

  立刻第一排士兵蹲下身子,枪尾拄地,长枪斜指前方,二排士兵把长枪架在一排士兵肩膀上,以脚踩住枪尾,三排双手紧握扎枪随时准备刺出,如此一个拒马枪阵瞬间形成。冷教头凭借多年马匪经验一看就知道自己完了,这个枪阵必须要几百战马层层叠叠的冲压,付出前排的死伤才能突破,就自己这十几个人是万万不能做到的。凭借多年厮杀积累的经验,马上嘞紧缰绳让战马借助自己的力气在枪阵前堪堪转向,但其余的人就没有他这么顺利了,他们的马已经跑开,高速奔跑的马是收不住马蹄的,马上的人虽然也感到了事情不可为,但战场经验根本没有,哪里还收得住脚步?就直直地撞了上去。

  第一排的士兵看到如山一样的战马冲了过来,气势汹汹势不可挡。其中也有胆怯的,把训练时一再强调的纪律忘到天外,下意识地准备站起逃跑,但突然感觉到压在肩膀上后排的扎枪枪杆猛的用力压下,使自己不能动弹,突然才想起训练时一再强调的军纪后果,忙又收拢心神,想着怎么都是死,不如就死在战阵中吧。把自己手里的扎枪握得更紧闭上眼睛等待那激烈碰撞的一刻。说时迟那时快,一匹匹战马轰然撞上枪阵,随着扎枪扎进马的脖子前胸,扎枪枪杆纷纷断裂,但战马也纷纷哀鸣着倒毙,马上骑士随惯性飞起,张牙舞爪地跌落向那一片枪林,随后被纷纷穿成了糖葫芦。有个别的幸运儿在枪林外跌倒,刚刚爬起还没分辨出东南西北就被第三排蓄势待发的扎枪扎中,就觉得身上一痛,紧跟着看见自己身上一股血箭随着扎枪拔出飘飞而出,按也按不住,呼吸间就没了力气,瘫倒于地,失去了性命。转眼间战场上就只有躲闪得快的冷教头孤零零的站着了。

  “完啦?就这样完啦?”

  黑虎星和他的兄弟也这么楞楞地站着。心里转着和冷教头一样的心思“完啦?就这么完啦?”

  但大家的表情却是一样的,都是震惊,不相信。

  黑虎星冷冷地看着冷教头,眼睛里满是轻蔑,他们就这样对视了好久。这轻蔑猛地激起冷教头男人的那份争强好胜的雄心,这雄心烧掉了原先的打算。取而代之的是万丈豪情,拼了。

  下了马,提起跟随自己多年的马刀,大踏步冲向了那个枪阵。枪阵已经恢复,断裂的长枪手已经回到了后队,死伤者也已经被救起抬走,空位也已经补齐,上百双眼睛都看着冲过来的冷教头,那眼神就向看着一只飞蛾正在扑向必将烧死他的熊熊火焰,眼神里充满了怜悯,还有一点悲壮的赞赏。

  等冷教头冲到跟前,随着一声鼓响前排士兵大喊一声“杀”奋力踏前一步,狠狠刺出自己手里的扎枪,迎面刺向冷教头,其他人只是机械地刺向对面的空气。

  冷教头双手握刀,奋力挡开自己面前的两支扎枪,他感到了那扎枪的稳定和力量,趁着这个空隙,准备转身挥出自己马刀的时候,耳边又一声鼓响,又是一声大喊“杀”,就觉得自己左肋一阵刺痛,低头看时,一只扎枪已经深没入柄。那只扎枪还没等自己看清楚,就嗖的一声拔出,随着扎枪的拔出,一股血箭标飞而出,射出好远,自己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鲜血喷出的丝丝声,随着自己的力气和意识就消散不见,当冷教头倒下的时候,只有最后一个念头“完了,一切都完了,自己升官发财的梦和自己的生命。”

  第四十二章 震撼全场

  震撼,绝对的震撼。这场瞬间结束的张家堡以四百对一百的战斗对全场产生了绝对震撼的效果。对于张家堡剩余的庄丁是这样,对于黑虎寨的士兵同样是这样,战斗虽然狠小,时间也很短,但整个过程和结果却是让所有的人,不管是敌人还是同伴都震撼到心里。

  张家堡的庄丁只是两股战栗,个个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几百人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在他们心里,冷教头,那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之所以成为魔头也有其成为魔头的实力,那是大西北马匪里打拼出来地实力。在马匪里二十几年打打杀杀却没丢了性命,那是要靠真实的本领,不能只凭借运气的结果。刚到了张家堡,也是几下就制服不服管教的张家本族子弟的好手,尤其是那多年杀人养出的狠厉之气更是让人望而却步,不敢近视。

  就是这样一个人,带着张家堡里公认拼命敢杀的本族子弟只是一个照面,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就被人全部歼灭,而对方不过是在战马冲阵时候由于扎枪枪杆断裂被死马砸伤几人罢了,而刚刚对阵的时候,那方面士兵看着大家的眼神还有点游移不定,多少有点恐慌,但现在,看向大家的眼神已经是一种看向死人般的冷漠还有一点热切,是对战斗的热切。这样的战斗还怎么打?

  黑虎星好久才在震撼里清醒过来,战斗并不惨烈,也不血腥,给予他震撼的是杀人的速度和杀人的干净利落。自己也杀过人,杀过比这多得多的人,但从没有如此干净利索的这样杀过人。

  这还是自己的喽啰吗?这还是自己那些冲锋就一拥而上,失败就四散逃窜的喽啰吗?在平时,就是碰上这样的十几个骑兵凶狠的冲锋,如果自己这方不出动骑兵拼死抵挡缠斗,一般情况下,一定是几百步卒喽啰一哄而散,即使逼不得已非要死战也要付出十几甚至是几十兄弟伤亡的代价才能以多打少取得惨胜,但这样一来,那张家堡后面将近四百乡勇和庄丁就没办法抵抗了,其结果不必去想。

  而现在自己却出乎意料的取得了完胜,这还是这些兄弟刚刚训练2o天的结果,如果照这样训练下去,不需要多少时日,那自己的这些兄弟都会变成不折不扣的杀人机器。这还是现在手中只有几百士兵,如果有这样的士兵十万,不,哪怕是一万,那天下我们哪里去不得?黑虎星的心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样的士兵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啊,是从军师上山后出现的,是军师把一帮乌合之众训练成了百炼强兵。

  士兵们也在震撼中发呆,这还是我们那些为了一口吃食,除了敢于拼命但每战定是死伤无数的我们吗?手里的扎枪真的就在自己的手里发生了这么大的效用吗?这样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啊,是从军师上山开始的,是在军师那些要人老命不让人活的训练里开始的,是在枯燥的走步里,是在枯燥的每天上千次刺杀里形成的,是在监军士的皮鞭下和那些香喷喷的米饭肉汤里开始的,是军师的皮鞭和呵斥还有米饭肉汤让我们面对敌人有了敢战之心,有了能战之力,才有了不被杀死而是杀死敌人的力量和能力。

  这一切都是军师给予的,但军师呢?士兵没有人回头,但他们已然感觉到了军师地到来,是一种平和但坚定沉着的气息告诉他们,他们的军师来了。

  吕世来了,挣脱了李兰花一帮娘子军的保护,来到了已经结束杀戮的战场,骑着二世主曾经骑的白马静静地站在了黑虎星的身边。

  黑虎星僵硬的扭转了脖子,满含感激和激动地看着自己的军师,军师望着战场上的死马死人,还是像第一次看见杀人那样面色苍白,眼睛里还是那样带着对死去人的怜惜。这一刻黑虎星和所有的山寨兄弟都深深的感觉到,军师是万能的,军师是平和友善的,黑虎星不由自主在马上深深的一辑;“军师。”

  “完啦?”吕世淡淡的问,语气里没有一点波动起伏。

  “完了。”黑虎星激动的语音发颤。

  “那就让剩下的人投降吧。”吕世长叹一声。

  “依军师之言”黑虎星就越发恭敬。

  黑虎星一提战马,大黑马小步上前,黑虎星在马上把战刀举起,大喊道:“尔等听着,我家军师不喜杀戮,现在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围在乡勇庄丁外,气势如山的三百士兵随着大统领的话音,一起顿地挺枪,踏前一步大喊一声。

  “杀”

  这声杀字有如焦雷滚过,天地之气为之夺。张家堡剩余庄丁浑身一颤,在震撼中醒过神来,纷纷丢下刀枪,跪倒尘埃,没有一个人犹豫也没有一个人想到要反抗。

  此战用时两刻,杀敌二十一,俘虏四百余,自己伤六人。

  完胜。

  当猛子打马从张家堡里奔出来时,战场上已经大幕落下了。看着寂静的战场,猛子也是一愣。看看周边,提马上前,给黑虎星和吕世施礼,同时也问了今天人们问的最多的话,“完啦?”

  “完啦。”黑虎星高兴的说道“要不还想怎样?”

  “你那里怎样?”吕世问着猛子:“启禀军师,一切都按军师预测的那样,张家堡轻松得手,张家祖孙现在已经拿下。我们的战斗也——完了。”说完话,突然大声激动的道:“军师,大胜啊,大胜啊。我军未伤一人一马啊,军师。”

  “大胜啦。弟兄们。大胜啦。”黑虎星突然催马狂奔,围着战场大声狂喊。紧跟着战场上所有的士兵队长都在短暂的沉默后一起大声狂喊起来。“大胜啊,大胜啊。”

  吕世微笑沉默着,心里道,就这一点的小小胜利就值得这样狂喜吗?以后的路还长着,以后为了挣扎的活下去,比这样残酷百倍的死战还多的是,我不知道你们准备好了吗?反正我是准备好了,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好的开端。

  曹猛看出军师的心思,低声道:“好叫军师知道,以往山寨里的兄弟,为了一点点粮食,就要拖家带口的上阵厮杀,往往对方只有几十人,就会造成我们几十甚至上百的死伤,为了度过今年的春荒,我们也曾经带着山寨所有的人,挑拣了两个弱小的村寨攻打,那几个村寨虽然防守薄弱,但哪有张家堡这样富庶?即使这样,也折损了我们几百兄弟姐妹的性命,那时回军,哪家不戴孝哪家无哭声?虽然我们生在这个不让人活的乱世里,但哪个不是爹生父母养的,虽说乱世人命不如狗,但我们的命也是命啊。哪有今天这样,只是出动了几百兄弟,伤了几个兄弟却攻下了远近百里之内的第一大堡。这怎么不让兄弟们激动的狂呼?是军师分派的妙计,是军师训练得法,是军师给我们带来活下去的希望,怎么能不让我们为之欢呼?”说到这里,眼睛里已经有了隐隐泪光,跟在吕世身边的男男女女都有同感的湿润了眼睛。黑虎星狠狠的对着他点头,眼睛里只有赞许和无边的信任。李兰花更是满眼的小星星了。

  吕世沉默了,身边的人对自己的要求就这么低,只要自己能带着他们活下去。没有猜忌,没有恭维,没有奢望,只是平平实实的信任。人生得如此兄弟夫复何求?

  “好了,我们进堡。”吕世收起感慨,一提坐马大笑着打趣道“我们去看看老财的家当去,啊不对,我说错了,是我们的家当去。”

  于是大家一扫刚才的阴霾。留下一队看押俘虏的乡勇和庄丁,其他人都兴高采烈地跟在黑虎星和吕世身后整齐地跑向了张家堡的大门。

  在战斗一开始,早已经在天未亮的时候黑虎军就依照军师的安排,在张家堡边上的两个废弃的村子里埋伏。先控制了村里几个不愿意搬到堡里去的村民,然后安排大家休息,毕竟跑了一夜,六十几里的路程,一会还要进行厮杀,休息好,恢复体力是必须的,为了争取到兄弟们足够的休息时间,黑虎星和吕世要尽量的拖延时间。等一旦发动,那埋伏在两个村子里的士兵要在各自的大队长地带领下快速插向敌人地归路,不得使一个敌人回援张家堡,而猛子要领另一队,和他的监军士骑兵突击堡门。为了这只骑兵,黑虎寨里所有的马都派给了曹猛,也多亏在抓舌头的时候缴获了两匹,在抓二世主的时候又缴获了6匹,这才不至于让黑虎星和吕世跑步上战场了。关键是监军士的二十几个骑兵,必须要在庄丁反应过来前拿下堡门,并且第一时间占领,好给紧跟着他们的另一个百人队占领整个村堡争取时间,万一在赶到以前张家堡关闭了大门,那就只有强攻了。但想来黑虎星和军师的诱敌出巢也多少能有点收获,堡里的庄丁也不会太多,工匠营里的工匠连夜捆扎的木梯大概也能派上用场,但那样就要牺牲些兄弟的性命了。但计划出奇的顺利,猛子不费一刀一枪就拿下了堡门,更顺利的是就是他们跑到张地主的大门前,竟然没遇到一个庄丁护院。

  来到张家堡门前,吕世突然抬手止住了身后的士兵,回身道;“兄弟们,我们的军纪里,对百姓要怎么做?”

  大家想也不想一起大喊:“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对缴获怎么办?”

  “一切缴获要归公。”

  “好,我宣布对张家堡百姓,不杀人,不掳掠。”

  “不杀人,不掳掠。”

  “好了,我们进堡。”吕世一提马缰绳,大步进堡。

  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的第一战,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战。挣扎在明末,顽强活下去。吕世如是想。

  第四十三章 冤家聚首

  张家老宅历经几代积累建设,占地极大极?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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