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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隐 第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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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算了,你们两个是新兵,和我岁数又差不多少,我也不能太欺负你,免得让人说我仗势欺人。你们连长让你们过来看着我,纯属多余,我现在就找你们连长去,问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闪开。”
伸手将拦在自己前面的那个士兵拨到一边,昂首阔步的向院外走去,那两个列兵心里隐隐觉得不妥,可是又不知道如何是好。要是在大院门口的哨位上,有人胆敢这样,这两位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采取措施,但是这是在参谋长家门口,推开自己的又是参谋长的公子,并且口口声声说要找自己的连长,如果真采取措施的话,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又是一个难题。
程志超和赵济勇凭着一股余威,顺利的冲过了封锁,脚步飞快,一眨眼功夫就已经走出二十几米远了。走远之后,单苇清和梁玉英才从屋里追了出来,却只看到两人的背影一闪,就消失不见 了。心中不禁有些发急,向那两名士兵说道:“你们两个真的是,怎么不拦住他们?”
那两个列兵心里大叫冤枉,两张原本还算朝气蓬勃的脸皱得像两只苦瓜,垂着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梁玉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对单苇清说道:“算了,咱们两个都拦不住他们,这两位就更拦不住了。看方向,他们还真就往警卫连那边去了,说不定真是去找老江了,由得他们去吧。”
单苇清气得直跺脚:“老梁你说,生儿子是不是生出孽来了?怎么这孩子越大越不让人省心?”说到这里,惊觉旁边还站着两个警卫连的战士,急忙收住了嘴,对那两个战士说道:“算了,反正你们也拦不住他们,先回去吧,回头我和你们连长打个招呼,这事不怪你们。”
那两个战士如遇大赦,向两位夫人敬了一个礼,一溜烟的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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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部的警卫连的其余下属各大部的警卫部队不同,比如说赵东进所在的后勤部的警卫连,和后勤部的办公区并不在一起,而是隔了一个院,开了两个门,想要上岗的话,必须从警卫连的大门出来,然后再走上几十米,来到后勤部大门口,才能正常交接。但是司令部的警卫连就驻扎在司令部院内,离办公区不到一百米,在司令部的大院里单独圈出来一个小院,开了一个门。
由于司令部的敏感性,平时警卫连的战士吃住全都在那个小院里,只有在换岗的时候,上下岗的战士才会进进出出,警卫连的领导班子以及老江这个异类也都和战士们在一起。
从家属区到警卫连这条路,程志超和赵济勇从小就走了不知多少遍,就算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出了家属区之后,顺着铁栏杆,几步道就走到了警卫连的门口。门口也安排了两个站士站岗,但是这些都是老兵,知道这两位和老江的关系,问也没问就放他们进去了。
唯一的插曲就是在警卫连门口,两位遇到了院里的一个大哥,那大哥比他们大了十多岁,小时候除了跟着老江练武,就是像两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这个大哥后面,见面之后,自然非常亲切。但是那位大哥却好像有要事在身,简单的聊了几句,就直奔停车场去取自己的车了。
本来停车场停的都是司令部的军车,但是随着司令部里下一代成长起来,像那位大哥那样的自己买了车,一时没有地方停,也只能在大院里蹭一下车位了。那大哥走了没多久,就见一辆黑色挂着地方牌照的小车缓缓从停车场里驶了出来,在大门口稍稍停了一下,让哨兵验过了通行证之后,绝尘而去。
赵济勇看得羡慕不已:“你看看人家,比咱们大了十几岁而已,现在混得风声水起,连车都有了,咱们两个什么时候才能像他那样风光?”
程志超没好气的说:“羡慕?羡慕的话,毕业之后,你随着咱郑怀柱大哥混两年,说不定也能买得起这东西了。”
赵济勇咽了一口唾沫:“想都没想过。你还能有机会,我这辈子注定了就是个吃粉笔灰的命,买车?说不定到时候连坐车都坐不起。”
“没事,到时候等我混出头了,买了车之后,免费让你坐。”
“不坐。”
“为什么不坐?”
赵济勇嘿嘿一笑,自有他的道理:“咱俩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你混出头,买了车,怎么可能会只让我免费坐?免费让我开还差不多少。”
程志超哈哈大笑:“我早就说过你这个人狼子野心,果不其然,这还没怎么地呢,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我狼子野心?妈的,我提醒你一点,今天这事,是你欠我的。用你那个暴妞的话说,就是欠我的,你这辈子也还不清了。”
“用不用我找个本本记上?我欠你赵大少爷一个天大的人情,这人情一辈子都不不清?”
“那倒不用,我信得过你。”赵济勇正色说道。
话音刚落,头上已重重的挨了程志超一巴掌,捂着脑袋叫了一声之后,刚想去捉他,却见程志超身影一闪,已经逃到了警卫连院内,直奔老江的办公室。赵济勇叫了两声没叫住,咬着牙也追了过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连门都没敲,大大方方的就推开了老江办公室的门。老江正在办公室里摆弄一枝颜色漆黑,怪模怪样的枪,看样子挺喜欢这枝枪的,摆弄得眉花眼笑。这二位连门都不敲,不请自入,把老江吓了一跳,看清了是他们之后,才出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说道:“和你们说了多少遍了?进我这屋之前先敲门,怎么就不长记性。”
程志超和赵济勇也没有客气,嘿嘿傻笑着凑到他面前,各自搬了一张椅子坐下,打量着他手中那枝枪,奇道:“江叔,这是什么枪?怎么模样这么怪?”
“怪么?我怎么不觉得?”
“连个枪托都没有,弹夹在扳机后面,还不怪?咱们部队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枪。”
“那是因为你们不注意观察,这枪早就装备部队了。”
“早就装备部队了?哪个部队?”
“驻港部队。”
“切”程志超和赵济勇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个字,接着又说:“驻港部队又不是一线部队,说白了,就是个形式而已,根本就不是用来打仗的。他们装备这枪,和传统意义上的装备部队差一大截呢。江叔,你还没说这是什么枪呢?”
老江洋洋得意:“让你们见识一下,开开眼。国产58毫米小口径自动步枪,无托式的,枪身大部分采用的是硬塑,重量比你们见过的八一杠要轻了许多,长度也短了许多,未来的我军制式装备。”说着卸下了弹夹,将空枪扔给了程志超:“试试看,能不能拆了它。”
程志超伸手抄过那枝枪,掂了两下,撇了撇嘴:“这也叫枪?三级风都能把它吹跑。太轻。”扣了一下扳机,脸色一变:“没有空仓挂机?”
“眼睛挺毒嘛。”老江赞许的点了点头,“这枪最要命的可能就是没有空仓挂机功能了。”
“我日,这要是打起仗来,没有空仓挂机功能,子弹打光了都不知道,那得有多少人死在这枪手里?”
“少废话,这不是你考虑的,速度点,拆了它。”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危险
跟着老江这位好师傅,近水楼台,程志超和赵济勇从小就开始摸枪,虽然没击发过实弹,但是瞄准、拆枪、保养一样也没落。。老江在这方面上对他们的要求严格到了变态的程度,习武的时候,招式稍稍有错,最多也就是说两句,指点一下,加练几遍而已。可是一旦发现他们在使用武器方面稍有不对的话,不但马上要重新操作,而且还要体罚。
这哥俩有数的几次受到老江的体罚,基本上全都栽在了各种枪支的手里。这样做的好处就是经过一系列严格的训练,程志超和赵济勇的枪法虽然没经过检验,但是对各种枪支的了解,丝毫不亚于一个久经战阵的老兵。至于枪法这方面,老江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他能从警卫连里借出几支枪来培养爱徒,却没有办法弄到子弹让爱徒挥霍。
程志超在那里一丝不苟的研究那支枪,赵济勇在旁边则是大大的不以为然,嘴撇得差点没甩到腮帮子上:“江叔,你们这些老一辈的是不是天生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结?自己达不到的目标,非要让我们这些当小辈的替你们完成?”
老江莫测高深的一笑:“什么情结?”
“这情结我也说不好,反正我就是纳闷。你说我和程志超,都在上大学,程志超还好一些,理工类的,至于我,就是一个当老师的命,您一天一天的让我们摆弄这东西,能用得到么?顶大天我们也就是当个民兵,连预备役都进不去,这么先进的东西,就算是我们用得再顺手,又能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不管什么知识,学到手了就是你自己的,天底下就没有没用的知识。”
“咱们国家好几百万军队,打起仗来,也用不着我们上,这东西对我们而言,一点也用不上,那就是没用。”
老江脸上笑容不变:“那你打算让我教你们什么?我就会这东西,想让我教你们别的,我也不会。”
这倒是一个实情,老江的来历,对于程志超和赵济勇一直是一个谜。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见过他回过老家,也没有见到他老家来人联系他。从程志超记事的时候起,老江就跟着程卫国,程卫国不管调到哪里,不管用什么手段,总会把老江带在身边,只不过由于老江自身条件的原因,在升迁方面比普通人要慢得多,所干工作,也大部分都是可有可无的工作。
以老江的条件,每年的干部转业,这位老兄肯定是第一个上名单的,但是有程卫国罩着,每年都轮不到他。这种奇妙和关系,一度让程志超和赵济勇觉得,程卫国的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把老江养起来,一直养到不能再养为止。老江也乐于保持这种奇妙的关系,别人说三道四,只当是在放屁,洋洋不理。甚至个人问题,都是在程卫国的亲切关怀下解决的。
这么一个和部队结了一辈子缘的老前辈,想让他教点别的,实在是难为他了。赵济勇也深知此理,叹了一口气,托着腮帮子看程志超分解那支新款自动步枪。
虽然说枪支的结构都是万变不离其中,但是每一种枪又都有其独特地方。程志超和赵济勇以前摆弄的最多的就是普遍列装部队的八一杠。对于这枝怪模怪样的新款自动步枪,连见都没见过,着实费了一番周折。老江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悠闲的抽着烟,时不时的在旁边指点一下,十几分钟之后,那支枪总算被程志超拆成了一堆零件,整整齐齐的摆在了桌子上。
老江赞许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虽然慢了一些,但是第一次接触这种枪,能有这速度,也算是难能可贵了。”示意程志超坐下之后,又对赵济勇说道:“你把它装上。”
“啊?”赵济勇眼睛瞪得溜圆,连连摇头:“看得我都直迷糊,装不上。”
“装不上也得装。”老江的眼睛瞪了起来。
在装备操作上,程志超和赵济勇深受老江的荼毒,一见他瞪起了眼睛,赵济勇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机灵,连声应道:“好好好好,我装,我装,江叔,我求求您了,放假刚回到家,就看到老爷子和我们瞪眼睛,您可别再瞪了,再瞪几眼,我和程志超就被你们三个给弄崩溃了。”
“呵,不错嘛,居然还知道害怕。”老江不禁啧啧称奇,“我还没问你们呢,在滨海打了一小架,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逼得程参谋长连警卫连的人都用上了,你们两个本事不小嘛。”
赵济勇嘿嘿一笑,拿起几个零件比划着,口里也没停:“不是我本事不小,是程志超的本事不小,不瞒您说,连我都给吓了一跳,具体情况,您还是问他吧,肯定有收获。”
“嗯?这么说来,这事还真就不简单?”老江将头转向了程志超:“到底怎么一回事?”
面对着这个亦师亦友的老江,程志超心里的压力小了许多,咳嗽了两声,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老爷子和滨海派出所那边大惊小怪。”
“大惊小怪能大惊小怪到动用警卫连?”老江冷笑着说,“昨天接到电话,程参谋长和赵副部长虽然着急,但是也没有认为事态有多严重。毕竟你们还是孩子,在外面难免犯点小错,和几个小混混打了一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今天早上,程参谋一个电话,连我都觉得不太对劲了,现在这里就咱们三个人,你们可以把整件事的始末缘由一五一十的和我说说了。”
程志超面带笑容,嬉皮笑脸的说:“江叔,您可感动死我了。”
“少和我扯这套业务,拣重点说,用不着的一句也不用唠。”
“嗯。”程志超重重的点了点头:“其实我和赵济勇来,也就是找您商量一下,听听您的意见。挺小的一件小事,只是我们两个谁也没想到居然会弄成这样,您说老头子是不是有点小题大作了?”
“那得看什么事,程参谋长和赵副部长其实一直都挺关心你们两个成长的,甚至连未来的路都帮你们铺好了。刚才赵济勇说什么就是一个当老师的命,我看未必,据我所知,你们两个将来毕业之后,肯定是通过调剂手段,特招到部队的,老子英雄,儿子就算不是好汉,可也不能一辈子吃粉笔灰吧。”
赵济勇眼睛一亮:“真的?这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和你们说什么?”老江这一次并没有怪他在装枪的时候分心,取出烟点燃,慢悠悠的说:“也正因为如此,程参谋长和赵副部长才会这么紧张你们两个,就是害怕你们一时不慎,走上了歪路,到时候再想替你们安排,可就不容易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对视一眼,总算是明白程卫国和赵东进为什么会对这件小事这么紧张了。现在的部队,虽然不怎么讲根正苗红了,但是一些基本的政治审查还是必要的,如果在警方留下了案底,再想往部队运作,政审那边恐怕就是问题。
老江一边悠闲的抽着烟,一边尽量将语气放平缓一些,打消他们心里的顾虑:“你们两个的本质没有问题,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收你们当徒弟了。虽然这徒弟收完了之后,逢年过节,顶大天就是空手拜个年,不用说磕头,就连鞠躬都没见你们两个鞠过。可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单从关心你们两个的角度上来讲,我也不亚于你们口中的那两个老头子。”
程志超和赵济勇被他不点名批评了几句之后,不禁都有些汗颜。正如老江所说,他们虽然实际上是师徒,但是名义上却毫无关系,连正式的拜师礼都没有,老江这十几年师傅当得的确是挺屈的。
他们两个心里替老江抱屈,老江倒是无所谓,淡然一笑:“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也总算是教出了两个好徒弟,听那意思,好像是你们两个就把十几个小混混打得人仰马翻的,而且都是一两招就制服了对手,表现还可以,给你们打八十分。”
程志超和赵济勇都不是傻子,知道他在这里东扯西扯,无非就是让自己主动把问题交待清楚。当着真人就不能说假话,赵济勇用手中的枪管捅了捅程志超,示意由他来说。
程志超皱着眉头将他手中的枪管拨到一边,座下的椅子挪动了两下,凑到老江面前,说道:“江叔,既然我和赵济勇来了,就是想把整件事的起因、经过、结果源源本本的向您汇报一下的,顺便让您帮我们出个主意。所以嘛,这个……您也别太着急,我慢慢说。”
老江哈哈一笑:“起因、经过、结果?你们两个小子跑我这里写作文来了。”
他笑,程志超和赵济勇也跟着笑,整个办公室的气氛突然变得祥和起来,程志超心里的压力也小了许多,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将他和方晓晨之间的恩恩怨怨一五一十的向老江说了个仔细。
老江初时笑吟吟的,听到后来,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半天没有说话。
程志超心中忐忑,诚惶诚恐的看着他,赵济勇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将装了一半的枪扔在了桌上,和程志超一起看着老江。
过了好一会,老江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烟头扔到烟灰缸里,随手又取出一枝烟:“行啊,想不到上了一年大学,出息不小,居然把滨海市黑帮老大的女儿都给泡到手了,而且是在省城泡到手的,这一手玩的可比赵济勇漂亮多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虽然学历不低,但是绞尽脑汁,也听不出他这话究竟是讽刺还是赞扬,只好大眼瞪小眼的保持姿势不动,静候下文。
老江一脸的坏笑:“老实说,你和那女孩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程志超也算是“过来人”了,当然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意思,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江叔,您这是不是有点明知故问了?”
赵济勇在一旁接过腔:“就是啊,一个是干柴,一个是烈火,这干柴碰到烈火,还能有什么好事?”
“哈哈哈哈。”老江听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乐不可支的说:“对对对对,太对了,就应该这样。你们都是将门虎子,对国家的忠诚方面没有问题,但是也不能光想着为国家忠诚,对待个人问题,也应该如狮子搏兔,一击而中,必须要勇往直前。要是处了一年,你小子还没把那个女孩给拿下,我可真要瞧不起你了。”
“我日。”赵济勇和程志超对视一眼,都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平时的老江虽然比程卫国和赵东进要可亲一些,但是大多数也都是不苟言笑的。哪知道天底下的男人都差不多少,不苟言笑的老江要是马蚤起来,一点也不亚于大学里面那些谈起女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小男生。
“这个老不修。”程志超被他笑得脸红如布,心里面暗暗咒骂着,表面上却一团和气,陪着老江一起傻笑。
老江这一笑,就笑了四五分钟,手中的烟也忘了点,看了一眼之后,将整支烟扔到了烟灰缸里,笑眯眯的问道:“照你所说,方越元在滨海可是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至少我被他吃得死死的,在他面前,大气也透不出来,他身上的气场,比我老爸还 要厉害。”
“那是你被老丈人捉j在床,心虚的结果,算不得数。”老江一语中地,接着又问道:“那个叫方晓晨的姑娘,和他父亲的生意有多大的纠葛?”
程志超侧头想了一会,摇了摇头:“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多大的联系,方晓晨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但是也没有到方越元的公司去上班,只是在家里闲居。由此可以看出,她对方越元的生意不怎么感兴趣,更多的是利用方越元手底下的那些马仔来快意恩仇罢了。”
老江道:“这就好办,父亲和女儿不一样,将来女儿是要嫁到你们家的,他父亲那边,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们家这边的工作虽然不怎么好做,但是也未必就做不通。只是,我感觉到你现在的某些想法很危险,明白危险是什么意思不?”
“危险?”
老江郑重的点头:“对,危险,不但危险,而且相当的危险。”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谷底
程志超茫然的摇了摇头,又看了看赵济勇。赵济勇也是一头雾水,奇道:“江叔,你说程志超的想法很危险,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有什么可危险的?”
老江叹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踱着步:“正因为你们没感觉到有特别的想法,所以才危险。”
“不明白。”
“要是明白的话,也就不危险了。”老江微微一笑,又坐回了椅子上,不紧不慢的说:“以这件事为例,程志超的出发点是好的,就是将来毕业之后,不想卷进方越元的集团,所以提前帮方越元做点事,给他一些实惠,说不定毕业之后,方越元就不会太勉强让你加入他的集团,是不是这个想法?”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咱们大院长大的,一天到晚,听的、见的都是忠于祖国,忠于党那一套。方越元让我加入他的集团,和我从小受到的教育相抵触。”
“这就是你们这些在军队里长大的孩子们最大的共同点,那就是,平日里可以嚣张拔扈,可以无法无天,不过一旦国家有难,你们在忠诚方面是一点也不会含糊。这是你们成长的环境决定的,这种念头已经深深的植入你们的骨子里了,将会陪伴你们一辈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是你们一笔宝贝的人生财富,但是也是你们背在身上一个永远也甩不掉的包袱。”
程志超和赵济勇面面相觑,不知道他究竟要说什么,只能坐在那里,静静的听他的长篇大论。
老江沉吟了一会,又接着说道:“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你们心里的某些另类的想法冒出来的话,就如洪水猛兽,一发不可收拾。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完人,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阴暗面,你们只不过是被环境影响,强行的把心里的阴暗面压制下去,但是,这也是一棵毒草,光靠压制,是压制不下去的。”
“江叔,你就把话挑明了吧,越说我们越迷糊了。”
老江一愣,嘿嘿笑道:“想要一时半会的把话说明白了,还真就有点不容易。还是以这件事为例,程志超只相着将来自己不卷入方越元的集团里,但是忽略了一点,现在他的想法,就是在帮方越元做事,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卷进去了。由于你在这件事里的特殊作用,方越元真要是借题发挥的话,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你都脱不了干系。”
程志超大吃一惊,额头隐约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他最初的想法很单纯,就是趁没毕业的时候,帮方越元几个小忙,让方越元能得到一些实惠,却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老江接下来的话,有如一记重锤一样,重重的敲打着他的心:“说得好听一点,就是你现在的想法有点歪,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只顾自己,没看全局。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利,是非不分。要是上纲上线的话,就是把程参谋长多年对你的培养和期望都抛到了脑后,而这一切,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程志超目瞪口呆的坐在椅子上,半晌不语,不知道如何反驳老江的话,也不知道如何替自己开脱。
老江又是一声长叹,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幸好这件事还不算太严重,你在这里面的作用虽然特殊,却不是最关键的因素,所以你也别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江叔,那依你之见,我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架也打了,人也回来了,这事就此放下,你依旧上你的学,至于滨海那边,方越元愿意怎么整就怎么整,和你不发生关系,以后注意,不要再和方越元发生任何关系就是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程志超心如电转,隐隐觉得有些不妙,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问:“江叔,你的意思是,让我和方晓晨断了?”
“我可没这么说。”老江像只狐狸一样笑了起来,“还是那句话,一切由你来处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这么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那你可就真让我失望了。”
程志超苦苦一笑:“我虽然不是小孩子了,但是今天才发现,我的想法还是太过于单纯,很多事情,根本就看不透本质,还得您帮我拿个主意。”
老江吧嗒了两下嘴:“其实这个主意,也不怎么太难拿,已经有人替你出主意了。”
程志超又愣了一下:“有人替我出主意了?谁?”
“你刚才不是说有一个叫刘欣的姑娘么?如果你说的全是实情的话,那么这个叫刘欣的姑娘真是不错,说她出污泥而不染,一点也不夸张。她看得比你透,想的也比你长远,和他相比,你还差了点火候。”
老江这么一说,程志超脑海中总算是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刘欣说过的话,不由自主的在耳边回响起来:“哪怕你们两个就是在街上卖菜,也比现在要强得多,起码能吃上一碗安乐饭。”
刘欣白玉般的面孔又一次在眼前浮起,不知为什么,程志超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莫明的感动。他和刘欣的关系有时候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比普通朋友要近,比方晓晨要远,算来算去,连红颜知己都算不上,只能说是蓝颜知己。但就是这个蓝颜知己,总是默默的在一旁帮助他,提点他。或许真是为了方晓晨做打算,再或许,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孩,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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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志超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老江的办公室的,只知道迷迷糊糊之际,被刺眼的阳光射得回过了神,但却还是失魂落魄的机械的向前走着,连警卫连门口站岗的哨兵和他打招呼都没有看见。
赵济勇怕他出什么事,紧紧的跟在他后面,不住的低声劝慰着。程志超一边此时心情极度失落,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声,说些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完全是凭着下意识回到了自己家中。
门口的那两个战士已经被单苇清请回了警卫连,推开门之后,只见单苇清双眼通红,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住的抹着眼泪,梁玉英坐在她身边,不住的低声说着什么。
他们两个进屋之后,单苇清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把头扭到一边,继续抹着眼泪。梁玉英则瞪起了眼睛,指着程志超说道:“超超,你过来一下,我和你谈谈。”
程志超苦笑道:“梁阿姨,您不用和我谈了,我自己的事,自己心里最清楚,谁也帮不了我。”
“我不是要和你谈这个,我是要和你谈谈今天早上你对你妈妈的态度问题。”
程志超双眼含泪,轻轻走到单苇清面前,半跪在地上,抓起了单苇清的手,低声叫了一声:“妈!”下面的话就再也说不下去,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仅仅说了几句,就和自己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单苇清本来伤心之极,可是一看到程志超这个样子,又慌了手脚,急忙将眼角的眼泪擦干将,将程志超拉到身边坐下,急道:“超超,你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变成这个样子了?有什么事和妈妈说,妈妈给你做主。”
程志超泪流不停,委委屈屈的问道:“妈,我就不明白一件事,我 和方晓晨处对象,真的处错了?”
“傻孩子,你都二十岁了,处个对象有什么错?再说了,你还年轻,以后的路长着呢,那个方晓晨,也未必就能和你走到最近,有什么错不错的。”本来两个老太太在家里面决定等程志超两人回来之后,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两个目无尊长的臭小子的,可是程志超回来之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终究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母爱和愤怒相比,还是占了上风,现在反过来轮到单苇清劝解程志超了。
程志超摇了摇头:“方晓晨是个好女孩,我和她之间有太多的事,你们根本就不清楚,也根本不是你们所想像的那样,让我放手,我真的舍不得。可是,如果不放手的话,我又该怎么办?”
梁玉英在一旁听得如堕五里雾中,向赵济勇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那女孩的父亲,真是黑势力?”
赵济勇尴尬的一笑:“不是黑势力,而是彻头彻尾的黑社会,滨海市一共有六股比较大的势力,方晓晨的父亲方越元就是其中比较有实力的一股。”
“那他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赵济勇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昨天晚上程志超才告诉我他女朋友是方晓晨,具体怎么回事,我连皮毛都不知道。”
梁玉英搓了搓手:“这叫什么事吧?两个孩子,一个是军方的,一个是黑道的,超超,你和我们说说,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程志超伏在单苇清的肩头,头也没抬的说:“认识的过程很简单,但是相处的过程却很复杂,我真的说不好。妈,您说我应该怎么办?”
单苇清也没有了主意,和梁玉英一起搓起了手,过了好一会,才叹了一口气,说:“这事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晚上等你爸爸回来之后,再好好的商量商量吧。”
“要是我爸不同意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晚上的时候,你把你和那个方晓晨之间的事一五一十的向你爸爸坦白了,看看他有什么想法。如果真如你所说,你舍不得离开她,她也舍不得离开你的话,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你这孩子,越来越不让人省心,好端端的,怎么就交了那么一个女朋友?”
顿了一顿,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将程志超的脑袋扶起,问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去你江叔叔那里么?和他说了些什么?”
“就是把我和方晓晨的事告诉他了,想听听他的意见。可是他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意见,只是告诉我,如果真不能放手的话,就把方晓晨带离她父亲的那个圈子。”
单苇清道:“哪有那么简单,人家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亲父女,怎么把她带离她父亲的那个圈子?难道你们两个以后结婚之后,方晓晨真就和她父亲断绝关系?真要是那样的话,方越元那边又能不能接受?”
越想脑袋越大,转过头苦笑着对梁玉英说道:“我就想不明白了,医院里大大小小几百号人,大事小事加在一起,忙得不可开交,我管起来都游刃有余,怎么自己儿子处了一个女朋友,就把我弄得一点主意也没有了?”
梁玉英没有说话,程赵两家交好不是一年两年了,她对程志超的了解不亚于对自己儿子的了解。只是了解归了解,并不代表什么事都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如果这件事换在赵济勇身上发生,恐怕她的反应和单苇清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屋里面四个人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僵局才被赵济勇打开:“这事我看未必太难办,说不定程叔叔知道整件事之后,开通得很呢?不管咋说,程叔叔没回来,咱们几个在这里瞎核计也没有什么用。对了,妈,刚才我和程志超出门的时候,看到郑怀柱大哥了,好家伙,一年没见,连车都买了,他现在在做什么?”
梁玉英知道他是要岔开话题,“嗯”了一声,说道:“咱们院里的孩子,现在最有出息的可能就是他了,别看他父亲十几年都没有升迁了,但是儿子是真争气。最不争气的就是你们两个了,一边上着学,一边还给大人找乱子。”数落了儿子几句,提也没提郑怀柱现在在做什么。
赵济勇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有不甘,还要再问,却被单苇清和梁玉英同时用眼神制止了。
这小子也算是机灵,总算是还知道闭上嘴巴不再问,可是心里却感到奇怪,看来单苇清和梁玉英都不想谈及郑怀柱是做什么的,原因不外乎一点,就是郑怀柱的工作有某些犯忌的地方。可是究竟是什么忌讳,能让这两个老太太如此这般?
正文 第五十章 达成共识
直到半夜,程卫国才一脸倦色的从办公室回家。等他到家的时候,程志超已经睡觉去了,单苇清眼睛的红肿也已消除,正静静的坐在客厅等他回家。看到他进门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放在茶几上,又心事重重的坐在了沙发上。
结婚二十多年,虽然每次夫人都会等自己下班,但是像这样心事重重的还是第一次。程卫国情知是因为程志超的事,叹了一口气,脱下了军装,换上了一身便装,坐到了单苇清身边,一口口的抿着茶水 。
两口子各怀心事,半个小时过去了,谁也没有打破这个僵局。直到墙上的时钟指向了凌晨一点钟的时候,单苇清终于忍不住了,叹了一口气,说道:“老程,你说超超这事应该怎么办啊?”
程卫国放下了早已喝得剩下一个茶底的茶杯,缓缓的说:“今天超超和赵济勇他们两个有什么异动?”
“没有,早上出去了一趟,到老江那里去了。警卫连派过来的战士也没拦住他们,我就让那两个战士回去了。也不知道在老江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总之超超回来之后,心情很低落。”
“嗯,他们走后,老江给我打电话了,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这个兔崽子,没想到居然和滨海市的黑势力真扯上关系了。”
单苇清一脸?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