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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隐 第3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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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时间,把我们这帮老家伙弄得鸡飞狗跳的。少爷,您还有什么事没有对我们说的?今天索性来个痛快的吧。”

  单苇清听到程志超的话,也是心里一紧,脑中嗡嗡做响。滨海打架,不得已惊动军分区,从派出所里把两位公子爷捞出来,影响已经够坏的了。再加上和郑怀柱一顿饭吃得动用了警卫连,更是满城风雨。所幸影响还不算太大,属于可控制范围,司令部内部完全可以自主消化,这才没有酿成大祸。即便是如此,在党委会上,程卫国、赵东进和郑副司令也都做了深刻的检讨,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再弄出点什么事的话,没有人知道会如何收场,这如何不让人感到后背发凉?

  “你这孩子,一天一天的就不能让我和你爸爸省省心,好端端的在医院里还能生出点是非来,又怎么了?”

  程志超搔了搔脑袋:“妈,这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要不是你们今天提出来要和方晓晨见一面,我也不会说。”

  程卫国抬起了头:“和你没有关系?那又怎么会牵扯到方晓晨身上?她的事难道就不是你的事了?”

  “她的事是多多少少和我有点关系,但是这一次,绝对不是我和济勇又在外面惹事了。我们两个回来之后,没过几天就去住院了,就算是想惹事,也没有那环境啊。”

  听他这么一说,程卫国夫妇才算是放了心,他们千怕万怕,就怕这个儿子再弄出点是非来,弄到最后没有办法收场。既然他要说的事和他无关,在程卫国夫妇心里,那就没有多大问题,程卫国的脸上,总算是又见了一些血色。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之后,程卫国努力使自己的语气柔和一些:“那你说说,我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今天江叔也和我提起要让你们见见方晓晨的事,当时我拒绝了,是因为有一件事,你们都不知道。”

  程卫国没有吭声,他们对方晓晨,包括对方越元的了解,都只不过是表面上的了解,并没有深入,也无法深入了解这对父女,很多事情,的确是不好发表意见。

  程志超接着说道:“方晓晨的父亲,也就是方越元,只是滨海最大的一股势力而已,并没有达到一统江湖的程度。”

  程卫国冷哼一声:“最大的一股势力,说到底,还是歪门邪道。”

  程志超不敢和他在争辩,免得破坏了今天晚上父子之间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和谐,顺着他的话应了一声,说:“除了他之外,在滨海还有其他几股势力,具体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是其中有一股,和他们不怎么太友好,也就是我和济勇在滨海碰到的那一股,领头的叫马峰,又叫马二,因为滨海大学城的势力划分,和方越元有着很深的矛盾。”

  程卫国对这些东西丝毫不感兴趣,捏着鼻子听到这里,脸上不耐烦的表情已经现了出来,挥了挥手,制止了程志超再向他讲述滨海的势力分布图:“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我没有兴趣知道。方越元也好,马峰也好,有本事就让他们把手伸到咱们东北军区司令部来。”

  “那他们肯定没有那么大的能量。”程志超嘿嘿笑了两声,俗话说得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现在就是个秀才,老子又是一个几十年军龄的老兵,和他对话的时候,自己在职业方面,就有着很大的劣势。再说以方越元和马峰的实力,就算是再增涨十倍百倍,也不敢打程卫国地盘的主意。这就是一物降一物,虽然有的时候兵匪一家,可是自古以来,兵就是匪的天敌。

  单苇清在一旁则听得很仔细,而且也不像程卫国那么激动,问出来的话也是相当的有理智:“你不是说方晓晨从来没有插手他父亲的生意么?怎么他父亲的生意,又和他扯上关系了?”

  “事实上,也没有扯上关系。”程志超组织了一下语言,说:“要说有关系,真就一点关系也没有。要说没关系,这话也不能说的太绝对。比如说我和济勇在滨海和马峰交了一次手,晓晨觉得我吃了亏,就带着人把马峰的场子扫了一批,这事在滨海闹的挺大的,而方越元也借着这个机会,干脆拉下了脸,在和马峰谈判的时候,软硬兼施,终于成功的在大学城插了一脚。”

  程卫国脸现不屑之色:“我听说这个方越元也是一个老兵,还打过轮战,人也挺聪明的,相当会打仗。算起来也算是受到部队培养多年,没想到转业到了地方,把他那点聪明劲都用在歪门邪道上了。”

  单苇清则心惊不已:“你是说,方晓晨觉得你在滨海吃了亏,为了给你报仇,带着人和马峰真刀实枪的打起来了?”

  程志超点了点头:“我的确是听到这么一个消息,估计这事假不了,她能干得出来。”

  “我的老天爷,这丫头也太野了一点了吧?这你们要是结了婚,她要是觉得你哪点做的不好了,那还不得把这个家给拆了啊?”单苇清一想到儿子以后的婚姻生活,不禁嘴唇发白,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程卫国哼了一声,看了看程志超,又看了看单苇清:“就算是将来家让人给拆了,那也是你儿子自己找的,怪不得我们。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孩子恩怨分明,倒是挺对我脾气的。”

  单苇清额头见汗:“老程,你说什么呢?明明是这孩子胆大包天,怎么就成了恩怨分明了?因为一点小事,就带着人和人家打架去,这样的人进了咱们家的门,怎么能保证将来不出乱子?总之,在这件事上,我保留意见。”

  程志超心中暗暗叫苦,他做梦也没想到,形势发生逆转。本来他最担心的是他和方晓晨的事,在程卫国身上会受到最大的阻力,来自单苇清的阻力可以忽略不计。可是自己说完了这些之后,程卫国倒是喜欢上了方晓晨的性格,反而是单苇清保留意见了。

  这种结果是他没有想到的,一时之间,程大少爷直眉愣目的呆在那里,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程卫国久居高位,自然深谙此道,在脑中想像了一下方晓晨娇滴滴的一个大姑娘,领着一帮凶神恶煞的打手和马峰的人打架,觉得这个场景自己还算是能接受。只是这个大姑娘是自己儿子的心上人,这就有点不太妙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能好好引导,她身上的暴戾之气将来未必就消除不掉。到时候,这种妙事就只能发生在别人家儿媳妇的身上,而不是自己的儿媳妇,这才是最妙的。

  像他这种正直无比,又上过战场,经历过生死离别的老兵,大部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喜欢一个人的理由很简单,如果这个人做事对自己的胃口的话,那么其他的问题,就完全不是问题。最开始的时候,程卫国是害怕儿子年轻,没有社会经验,受到他人利用,而误了大好前程,所以才会紧张得有点过了头。现在一听程志超说起方晓晨的脾气禀性,突然觉得这个姑娘如果好好教导的话,还真就是挺适合程志超的。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程志超最大的特点,就是以人为善,说得好听一点,就是只要不涉及到原则问题,很多时候,性格都是比较随和的。这种人将来固然能交到很多朋友,但是却也有先天性的缺陷,就是没有攻击力。如果方晓晨在攻击力方面达到一个理想数值的话,就能极大的弥补程志超性格上的缺陷。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心里至少已经对方晓晨有了些许的好感。有了这些好感,那么单苇清提出保留意见的问题,也自然而然的被他过滤了,和颜悦色的问程志超:“是不是这件事在滨海闹的挺大,方越元那边到现在还没有摆平,所以方晓晨这段时间不方便露面?”

  “那倒不是,您也知道,现在全国上下都在发展,要的都是一个稳定。闹出事了,能捂就捂,能就地解决,就决不上报,再加上方越元在滨海经营了那么多年,这点事还是能摆平的。”

  “既然如此,那你还有什么顾忌?”

  “我顾忌的,是咱们院里。”程志超难得见到父亲和颜悦色的和自己说话,不禁有些受宠若惊,话匣子也打开了,反正这些事情迟早都是要让他们知道的,晚说不如早说。要是自己早些主动说出来,说不定在程卫国心里还能落下一个坦白从宽的好印象。

  程卫国的眉头皱了起来,点了点头:“你想的也对,咱们院虽然不大,可是复杂得很哪,半个中国省份的人都有,而且这事又很敏感。不过没关系,既然我和你妈妈做出这个决定,自然有我们的办法,你不用操心。老单,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最的一句话是对单苇清说的,只是问了之后,半天没听到单苇清的反应,转头一看,单苇清正坐在那里,右手托腮,似乎陷入了沉思。他虽然不知道单苇清在想些什么,可是看她一脸不愉,想来没想什么好事。

  “老单,老单,想什么呢?”程卫国连叫几声。

  “啊?”这几声总算是把单苇清的魂给叫了回来,应了一声之后,说道:“没想什么,你继续说。”

  “我说完了,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么?”

  “我还是那句话,这丫头太野,我保留我的意见。”

  “你呀……”程卫国伸出手指头向她指点了几下,对程志超说道:“你妈有点想不通,咱们不理他,你先说你的,等她想明白了就没事了。”

  通过今天的对话,程志超让他很满意,起码可以肯定,这小子真是长大了,居然能考虑到自己的事会在院里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他这个当父亲的不由心里大快,话里话外都透着一种欣慰,对程志超的态度也变得亲热起来。

  “哦。”程志超偷偷向单苇清看了两眼,心里有些忐忑,小声说:“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个,您不知道,方越元和马峰的主要生意都在滨海,这是他们的共同点。他们之间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方越元的主要力量,也是来自滨海,而马峰和他不同。马峰不但在滨海有自己的势力,和省城的某些势力也有来往,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这其中就有郑怀柱。”

  “什么?!”程卫国和单苇清同时惊呼出声。

  程卫国受到的震撼比单苇清还要强烈一些,向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没有证据,你可不能乱说,你说郑怀柱也和那些人混在一起了?”

  “怎么可能是乱说呢?这半年来,柱子哥的表现,你也不是没看到,一顿饭都能把我们吃到医院里,如果他是正儿八经的做生意的话,怎么会惹上仇家?又怎么会领着警卫连的人去砸人家的场子?这次他找我和济勇吃饭,说得好听一点,是介绍朋友给我们认识,说得难听一点,也是想拉我们入伙。”

  程卫国越听越是心惊,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近半年来,郑怀柱的确表现得有些张扬,但是他们最多也就是觉得这小子依靠老子的背景,在外面拉大旗做虎皮而已,没想到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最让他受不了的是,他自己在外面胡来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拉自己儿子入伙,真是岂有此理。

  单苇清也是紧张万分,拉住了程志超的手,急切的头号道:“他拉你和济勇入伙,你们两个答应没有?”

  “当然不敢答应了,要是答应了,老爷子还不得把我们活活抽死啊?晓晨领人打架的事,也是他们在吃饭的时候谈论的,估计他们不知道我和晓晨的关系,而且是诚心拉我们入伙,所以才说这些,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的。”

  程卫国点了点头,对程志超说:“算你小子识相,要是你敢和他在外面胡来,老子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程志超不敢再多说,只是一个劲的称是。

  “我总算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害怕方晓晨来了,和郑怀柱碰了面,引起麻烦,是不是?”

  “嗯。”

  程卫国冷冷一笑:“我程卫国要相儿媳妇,他郑怀柱敢起刺的话,老子扒了他的皮。这事你不用操心,明天我就找郑怀柱聊一聊,给他打个预防针。”

  程志超喜笑颜开,就差没搂住老爸的脖子,狠狠的亲他两口,心想:“有了老江和程参谋长的双保险,就算是马峰给郑怀柱这边打招呼,方晓晨的安全,也是一点问题没有了。”

  正文 第一零五章 郁闷

  顺着窗户向远处望去,远远的乌云翻滚,在城市边缘,却又戛然而止,整个省城上空,还是艳阳高照。但是郑副司令心里,却是阴云密布,他非常郁闷。

  他的郁闷并不是自己闲着没事在那里发神经,而是有他的道理。今天早上,刚刚吃过早饭,到了办公室里,屁股还没等坐热,老江就求见。老江这个人是军区大院里的异类,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这个人是程参谋长眼里的大红人,只是很多人都搞不懂为什么一个堂堂的少将,居然会和一个瘸了一条腿的上校关系如此亲密。在羡慕老江的同时,各种版本的传言也在悄悄的流传着,郑副司令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知道真正原因的人。

  平时老江一天天的猫在警卫连里,由于级别的原因,就连吃饭也很少在一起吃,再加上老江也没有什么事找他解决,想见他一面还真就不容易。没想到今天居然主动上门拜访,这可是奇事一件,郑副司令想也没想,急忙叫人把老江请了进来。

  老江进门之后,先是客气了一番,两个人满脸笑容的寒暄了几句,郑副司令就往厚厚的靠椅上一坐:“老江啊,平日里想请你都请不来,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

  “郑副司令日理万机,没什么事的话,我哪敢打扰您办公。”老江哈哈一笑,“柱子这两天还好?”

  听到他不谈问题,先问郑怀柱,郑副司令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越来越不争气,连我这个当爹的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忙什么,怎么了?有事?”

  “没什么事,过些日子,从滨海过来几个人找程参谋长家小超,好像要办点事。可是程参谋长又交待下来了,让我趁暑假的时候,再教他和赵济勇点东西,估计一教起来,程志超就没有时间去接他们了,就想找柱子帮着接待一下。那孩子脸还小,自己不好意思去找柱子,托我去说,我也不好出面,这事啊,还得您帮帮忙。”

  “滨海?”郑副司令的眉头皱得更厉害。纸始终包不住火,程志超和赵济勇在滨海的一番作为,司令部内部几个高管基本都知情,只是这事关系到程卫国和赵东进的声誉问题,所以内部消化,仅限于几个高管知情,其他人都不知情。现在老江张口就提滨海要来人,郑副司令马上就联想到程志超和赵济勇捅的那个瘘子。

  程志超和赵济勇也都是在他眼皮底下长大的,虽然没有什么太深厚的感情,可是都在一个家属院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他对程志超和赵济勇还是比较关心的,沉吟了一会,问道:“滨海来人找程志超?难道前几天发生的事,老程还没有搞定?”

  “那边的事已经基本完事了,程参谋长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弄不明白的话,嘿嘿,他也白在咱们院混这么些年了。告诉你吧,这次来的是程志超的女朋友,也是老程的儿媳妇。老程和老单虽然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可是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那孩子要来省城,这事有点麻烦。”

  “这么一回事啊?”郑副司令见老江说得真切,心里信了九成,“要是这样的话,让柱子先把姑娘安顿好了,然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和老程他们说一下,也是一件好事。看不出来,程志超这小子,平时闷声不响的,一弄就整个大动静。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告诉柱子一声,让他这个当哥哥的安排一下。”

  老江嘿嘿一笑:“成,就这么定了,那孩子叫方晓晨,你和柱子一说,他就能知道,到时候让他安排就是了。”

  “我一说柱子就能知道?他们认识?”

  “……这个,应该不认识吧?我的意思是说,这孩子的名字不怎么难记,你一说,柱子就能记住。”老江暗地里擦了一把汗,不敢再多说,不等郑副司令有什么反应,急忙起身告辞。

  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通过郑副司令的嘴,告诉郑怀柱,方晓晨和程志超的关系,而且方晓晨很有可能马上就要来省城。他自己去找郑怀柱的话,郑怀柱表面上不敢违拗,但是说不定暗地里会搞点小动作替马峰出气。可是郑副司令出马就不一样了,郑怀柱现在羽毛还没丰满,很多地方还得倚仗这个老爹的势力,谅他胆子再大,也不敢不给老爹的面子。

  “哎……”郑副司令还想要说什么,可是老江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早已扬长而去,真是要多快便有多快,难得他瘸了一条腿还能走出这种速度。看着空荡荡的房门,郑副司令不由得呆住了,过了半晌,才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老江,真是莫明其妙,一阵风的来,一阵风的走,就好像我这里有老虎,能吃了他一般。”

  老江虽然行事莫明其妙,可是他这个副司令却不能像老江一样风风火火,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支烟,伸手抄起了桌上的电话,准备给郑怀柱打个电话,让他准备一下,等方晓晨来了,就近找个酒店把她先安顿下来,再做计议。

  电话是拿起来了,可是号码刚刚拨了一半,又有人来报,程参谋长求见。

  郑副司令“啊”了一声,急忙将电话又放了下来。他的办公室和程卫国的办公室同在一层楼,相隔不远,半分钟就能串个门。只是两个人各管一摊,平时工作又都忙得要命,别人眼里的半分钟路程,两个人却像是相隔千山万水,基本上没串过门,就连程卫国办公室里的布局,郑副司令也没有赵东进熟悉。

  没想到今天刚一上班,程卫国就来拜访,那可是天大的怪事。两个人的级别相近,虽然郑副司令肩上比程卫国多了一颗金星,但是程卫国即将去国防大学进修,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正常情况下,进修就意味着提衔,几个月之后,二人军衔就都是同为中将,不管是从军衔还是职务上来讲,程卫国这个boss都不是老江所能比拟的。

  郑副司令不敢怠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刚要走到门口去迎接,程卫国已经满面春风的大踏步走了进来。

  郑副司令哈哈一笑,拿过一个水杯,在饮水机处接了一杯水递了过去,笑道:“老程啊,你这大忙人,吃饭的时候也难得碰上一回。马上又要去进修,工作交接的烂事一大堆,怎么还有时间到我这里串门?”

  程卫国也不客气,大刺刺的将水接了过来,喝了一小口,直接进入主题:“我现在忙的……,恨不得一天再多给我二十四个小时,哪有时间跑你这里串门?找你有事。”

  “找我有事?”郑副司令呵呵笑了两声:“我说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都找我有事?”

  “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找你有事?我们家老单也来找过你了?”

  “没有,要是你们家老单也来找我的话,那可就更热闹了。早上我刚到办公室,老江就来了,说过些日子,滨海要来几个人,他没时间,让我们家柱子帮着接待一下。好像这事和你们家有关。”

  郑副司令不知道程卫国找他什么事,想了一想,还是将老江找他的事和程卫国说了一下。

  程卫国现在满脑子都是程志超的事,郑副司令一说老江找他有事,和他们家用关,又是从滨海来人,马上就反应过来老江也是因为方晓晨的事来找郑副司令,而且他和自己怀的都是同一个目的,那就是通过郑副司令,给郑怀柱施压,让他把招子放亮一点,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只不过,程卫国不清楚的是,老江之所以对方晓晨来省城的事这么上心,还有另外的原因。

  “他腿脚倒是挺快的,居然比我还先来了一步,早知道,我就不这么着急了。”

  郑副司令简单提了一下之后,一直在观察他的反应,看到程卫国居然一点都不惊奇,就轮到自己惊奇了:“我说老程,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

  “听到了,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那你为什么不问一下?”

  “问什么?”

  “……”郑副司令被他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不来,“你没听我刚才说滨海过两天要来几个人,而且和你们家有关?”

  “听到了,这有什么可问的?”程卫国的一张国字脸险些乐开了花,得意洋洋的说道:“不就是方晓晨过两天要来省城么?又不是什么大事,搞得神秘兮兮的。”

  郑副司令吃惊更甚:“你都知道了?”

  “昨天我那个宝贝儿子向我招供了,算是什么都知道了吧。您还别说,昨天我一听我儿子形容那个姑娘,容貌人口方面,也没有亲眼见过,不好妄下结论,但是这脾气,和我挺对味的。等老江那边把要教的东西都教给我儿子之后,就安排一下,我倒要看看,那孩子是不是真像他形容得那么好。”

  看来他还真就什么都知道,郑副司令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就着手安排相儿媳妇呗,还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不过老程,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们家小超的年纪,是不是小了点?”

  “年纪是小了点,那孩子的年纪更小,现在的年轻人哪,也猜不透他们是怎么想的,由得他们折腾去吧,咱们这些老骨头,就别和他们掺和了。路是他们自己走的,将来过好过坏,也怪不到咱们头上,就别费那个心了。”

  郑副司令苦苦一笑:“你这个当爹的倒还真是开明,别的家长一听自己孩子这么小就找对象了,急还来不及呢,像你这么想得开的,还真是罕见。”

  “再说了,再开学就上大二了,也不小了,现在不学着点,将来在这方面肯定吃亏。现在又不是战争年代,组织上可不管搞对象的事了。”程志超一边笑着,一边又喝了一口水,喝了一口之后,似乎感觉不错,又接连喝了几口,一杯水,几口就被他灌下肚了。

  “你慢着点,我的老天爷呀,这水喝得怎么像是大热天在工地干活的民工一样?”郑副司令将程卫国手里的水杯抢了过来,又给他续了一杯水递了过去,“老江找我,是替徒弟出面,让我找我们家怀柱帮忙接待一下徒弟媳妇,说是没经过你的同意,不敢把人领来。你来找我有何贵干?难道也是让我出面找柱子替你接待一下儿媳妇?”

  程卫国接过水杯,却没有再喝,而是一脸凝重的将水杯放在了桌上,正色道:“我来找你,还真是和郑怀柱有关,但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

  “老江那是脸小,有些话抹不开说,关键的话,还得是我来说。”

  “他脸小?”郑副司令哭笑不得,在警卫连里一呆多年,硬是在一个连级单位把自己的军衔靠到了上校,像这种脸小之人,他活了半辈子也没见过几个。

  谁都知道这里面有程卫国的原因,郑副司令虽然不以为然,却不能表露出来,问道:“依你之见,老江说的,不是关键,那你说说,什么才是关键?”

  程卫国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示意郑副司令也坐下。郑副司令见他居然卖起了关子,没有办法,只好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这回说吧,弄的这么严肃,用不用我找人把咱们两个说的话记录下来,然后封起来存档?”

  “的确是很严肃,我想了一下,这件事还是有必要和你谈一谈。”程卫国一边用手敲着桌子,一边考虑应该如何将郑怀柱的事告诉他。

  “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说起话来还吞吞吐吐的,半天接触不到正题?”郑副司令佯怒道,“咱们两个时间都挺紧的,老兄,你能不能抓点紧?”

  “好吧,那就长话短说,你们家郑怀柱在外面都做些什么,你真的一点不知情?”

  郑副司令听出他话里有话,脸色也凝重起来:“你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

  “不是听到风言风语,而是事实。老江之所以来找你,让你出面,找郑怀柱接待我那个宝贝儿子的对象,并不是因为我的缘故,而是害怕那孩子过来之后,郑怀柱找他的麻烦。”

  “什么?”郑副司令大吃一惊:“他们两个又不认识,郑怀柱能找她一个小丫头什么麻烦?”

  “他们两个可能没有见过,但是我敢打赌,郑怀柱一定认识方晓晨。”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看这事相当有可能。老郑啊,咱们多年的战友,郑怀柱那孩子我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你可得多关心他,别让他走上歧路了,否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我就这么说吧,方晓晨的家庭背景,咱们院里几个常委心里都清楚,你们家柱子又极有可能在她来省城的时候,找她的麻烦,这里面的问题……老郑啊,你还是多上点心,好好关心关心他吧。”

  郑副司令当然知道方晓晨的背景,越想越是害怕,方晓晨来省城,郑怀柱如果真会找她麻烦的话,那就说明,郑怀柱在外面做的事,恐怕不会简单,否则不会涉及到黑帮仇杀,再一想到前几天酒店里的那件事,平素四平八稳的郑副司令终于坐不住了。

  “老程,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前几天他们几个出去吃的饭,程志超在吃饭的时候听出来的,郑怀柱和方越元,也就是方越元在滨海的对手的来很密切,所以孩子才会担心,让我和老江过来找说说情况。老郑,再不留心,恐怕可真就来不及了。”

  郑副司令平素就是一个好好先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儿子居然在外面会如此胡来,越想越害怕,坐在那里呆呆的发起愣来。

  这一愣就不知道愣了多长时间,连程卫国什么时候起身告辞都不知道,猛然间一抬头,才发现远处乌云盖顶,而那片云似乎也很快就要飘到省城了。

  正文 第一零六章 练拳第一天

  郑副司令的确有郁闷的理由,而且也的确郁闷了。相对于他而言,程志超和赵济勇则像吃了蜜蜂屎一 样乐不可支。老江的酒量虽然不大,酒品也让人不敢恭维,但是在教徒弟这方面,那真不是盖的。从郑副司令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刚坐定,马上就让人把程志超和赵济勇叫过来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很清楚老江找自己过来要干什么,推门进屋的时候,一脸的兴奋。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是这二位的一脸兴奋,倒让老江好好的考虑了一下,是否真的要把那套拳教给他们。只因为这二位似乎兴奋得有点过了头,四只眼珠子发出狼一样的光,直勾勾的盯着老江。

  从小到大,在他们的身上,就没见过这种劲头,若是这二位把这劲头发扬光大,学了拳之后,出去胡来,老江实在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下得了手去清理门户。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人都来了,再说不教,有点说不过去,只好扬了扬下巴,示意赵济勇将门锁上。

  赵济勇大声答应了一下,从一个角落里取出一块写着“无人”两个字的牌子挂在了门外面,然后关上门,在里面将门锁好。

  多年以来,警卫连就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就是老江在传授程志超和赵济勇武功的时候,绝对不许有任何人来打扰。这块牌子已经做了将近十年,以前每天都要用得到,直到程志超和赵济勇两人上了大学之后,这一年来,才算是用的少了一些。

  门锁好之后,偌大的办公室就剩下了他们三个人,老江将程志超和赵济勇叫到身前,又摆出师傅的架子,将这套拳法的厉害之处和他们学会了之后,绝对不可以胡来这些陈年老调翻出来从头讲了一遍。直说得两个人点头点得后颈酸痛,才关上了话匣子,又详细的讲解了一下这套拳的招式,足足两个钟头之后,才将第一式的分解动作传给了他们。

  程志超和赵济勇起初没认为这套拳有多难学,直到真正的学上了之后,才知道老江为什么说要用一个暑假来教他们了。第一式只不过是起手式,就有十几种变化,这十几种变化又各自衍生了两三变,严格说起来,第一招就有将近四十种变化,每种变化都各不相同,制敌、擒敌、伤敌有机的结合在了一起,招式虽然简洁,但每一式的目标都是敌人的要害之处,效率相当高。

  若是一点武功底子没有的人学这套拳,光是第一招就得被绕迷糊了,就算是程志超和赵济勇每个人都有十几年的功夫底子,学这一招的时候,足足用了小半天的时间,直到下午时分,才算是勉勉强强、完完全全的一式不落,将第一招从头使到尾。

  平时的老江待这两个孩子有如己出,可是到了教拳的时候,就完全变了一个人,虽不至于连打带骂,但是要求格其严格,向来都是没教之前,先订下一个目标,两个人之中,如果有一人达不到目标的话,统统不许吃饭。身为师傅,老江倒也以身做则,徒弟不吃,他也不吃,就在那里陪着这两位仁兄。

  这个习惯从第一天教他们练拳开始,一直保持到现在,其间赵济勇无数次以老江这么大的岁数,陪着他们不吃饭,两位做徒弟的心里过意不去,请求吃了饭再练为借口,想混饱肚子,都被他一次次的顶了回去。这一次也不例外,只是老江自己有心理准备,早上的时候,特地多吃了一些,撑得几乎连路都走不动才出了家门。之所以在郑副司令那里跑得像闹肚子一样飞快,也是由于这个缘故。平时很少暴饮暴食的老江,冷不丁吃多了,还真就有点不习惯,肚子是没有闹的,只不过吃多了,再往那里一坐,撑的很难受。

  但是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就是程志超和赵济勇空着肚皮,连累带饿,练得头晕眼花的时候,老江这个当师傅的却是神采奕奕,早上的难受,变成了现在的惬意。

  在学武这方面,赵济勇相较于程志超差了一些,等他好不容易将第一招从头打到尾之后,程志超已经陪着他饿了将近一个小时。陪着挨饿的还没等有什么表示,他这个主犯已经快要趴下了,擦了一把汗水,气喘吁吁的对老江说:“江叔,我不行了,上了大学之后,基本上都是小运动量,今天让你这么一折腾,抗不住劲了,咱把规矩改一改,让弟兄们吃口热的好不好?”

  老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面露微笑:“上学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们,什么都能扔下,唯独功夫不能扔下。所谓一天不练,手生脚慢,两天不练,功夫丢一半。武功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个熟练工种。熟能生巧,熟能生变,要知道,你们在和对手交锋的时候,反应时间连一秒钟都不到,如果不把所有的招式练熟,熟到成为你们下意识的反应,恐怕等你想好用哪一招来拆解的话,早就挨了十几二十拳了。看来你们把我的话全都当成耳旁风了,这才练了这么一会,就累成这样了。”

  程志超比赵济勇还要惨一些,昨天和老爹之间的对话很友好,友好到了可以用“和谐”这两个字来形容的程度,父子两人嘴上谁也没说,可是心里却很享受这种和谐和,谈完了方晓晨的事之后,谁也舍不得破坏这种气氛,开始没话找话,一直唠到深夜才算是尽兴。直接后果就是,程志超早睡早起的好习惯被彻底打乱,单苇清和程卫国上班之后,大少爷才懒洋洋的爬起来,饭还没等吃到一半,就被老江叫过来练招了。

  这一练就是好几个小时没停歇,再加上赵济勇不争气,学的又慢,学到下午才算是勉强入门,程志超早已饿得眼冒金星。听了老江的话之后,有气无力的反驳道:“江叔,您这么说可是真是错怪我们了,老实说,我们在学校里还真就没把功夫扔下。”

  “没扔下,怎么都练成这副熊样了?”老江对他的反驳一点没有入耳,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笑吟吟的反问。

  “人是铁,饭是钢啊,我的江叔叔。”程志超拉长了声音,“您想让马儿跑,总得给它吃点草吧?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就是周扒皮也干不出来这事啊。”

  “长本事了,把我和周扒皮相提并论了?”老江脸上笑容不变,语气却很不友善,“兔崽子,你给我记住了,练武,没有什么捷径可走,小说里那些奇遇、灵药,还有什么武功秘籍,都是在扯蛋,你下多大功夫,就能得到多大的回报。”

  “这点我懂,但是我饿的真不行了,再练下去,真得趴地上起不来了,刚才我看了一下,济勇把这一招练的也差不多了。您看您能不能行行好,验收一下,要是合?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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