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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书魅影+晓星孤屿完结+全部番外 第 3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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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蛀洞的平均尺寸是很小的,比质子的尺寸还要小得多,所以林立需要年华落水的确切地点。”

  “你是说那个洞还在那个地方”楚飞扬道,“那这条河岂不是很危险”

  “不会。正常状态下的蛀洞太小,穿越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需要一定条件的触发才会成为可能。”

  楚飞扬看着君书影线条如画的优雅侧脸。这样的一张脸也许一般会在时尚界出现,楚飞扬在一些案子里也接触过不少的那种人。是很美,但对于楚大队长来说那些人也仅仅是一具美丽的皮囊,一个案件中的要素而已。

  但此刻眼前这个有着优雅精致外表的教授却用他带着些清冷的声音举重若轻地讲解着关于宇宙的奥秘,真是要命地迷人。

  楚飞扬为自己管不住的轻薄思想感到些微不自在。跟人家才是第一次正式见面而已, 他居然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若让君书影知道了,怕是要生他的气。楚飞扬轻咳了一声转过脸去,用指尖轻轻挠了挠鼻翼。

  君书影的目光撇到他的动作,那双波澜不兴的眼睛却似有星光闪动了片刻,薄薄的唇也微微抿紧了一些。

  “那平行宇宙那边会有什么”楚飞扬把话题拉回案件上,“要到另一个宇宙里营救失踪人员,这个对警方来说有点难度啊。”

  君书影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没有人会知道。可能是和我们一样的世界,只有少了一棵树一朵花这样微小的区别。也可能是完全不同的荒诞区域,在那里一切物理定律都和我们完全不同。更有可能的是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完全死寂的宇宙。在平行宇宙里,这样的死宇宙才占有最多的数目,因为它们不需要满足生命形成的严苛条件。”

  “你们学者都能用这么平静的口气谈论这种生死攸关的问题么。”楚飞扬叹了一口气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林立的那个好朋友凶多吉少啊。”

  “尽人事,听天由命。你说的。”君书影依旧不温不火地说道,“焦躁担忧是一种无用的情绪。”

  楚飞扬无奈地笑道:“好吧,你是专家,讲道理我比不过你。那下一步的行动可就难安排了,难道我就让我手下的人天天守着这条小河,等哪天那个洞打开了再带着他们一帮人穿越宇宙去找人”

  君书影还未及答话,林立突然背着背包从后面追了过来,横插一句冲楚飞扬道:“是啊,楚队长还得记得带齐你们的证件。不过要是那边碰上霸王龙,那什么证件也没用了。”

  他的口气有些过于愉悦,似乎对于年华的 去处也不担忧了,不然不可能毫无顾忌地谈论霸王龙存在的可能性。

  楚飞扬挑了挑眉道:“怎么,你找到线索了”

  林立一点头,又冲君书影笑道:“君老师,你说的没错。极有可能是和我们的宇宙很相像的世界,宇宙常量基本为零的世界”

  君书影只是笑了笑作为回应,看着林立焦急地挥手告别后就飞快地跑远了,急着赶回实验室处理他测量到的数据。

  “怎么,你早就知道了”楚飞扬看向他。

  君书影嘴角边的笑意渐渐隐去:“我知道的比你像的多得多。可是知道得越多,才越”

  楚飞扬看着他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却敏锐地觉察出一丝沈重的忧虑。

  楚飞扬心中一痛,笑容也勉强了些,连声音也不自觉得放轻了,如同宠溺的低语。

  “越什么”

  “越难以决定。”君书影淡淡地道,“从我们出生起,我们每做出的一个选择,世界就会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一分为二,各自向前。每个世界的未来可能完全迥异。”

  他抬眼看向楚飞扬,浓密如扇的睫毛在楚飞扬心中扇动起一阵阵异常熟悉的思恋。

  “比如你突然心血来潮的造访,可能会通往完全不一样的结局。”

  楚飞扬心中一动。他想起那一天他到学校里去找君书影时他表现出的焦躁。他本来只简单地认为那是学者的矜持, 现在想来,那时候君书影紧皱的眉头之间,隐藏的情绪根本一言难尽。说是不悦,却更像是不安。

  你在不安什么你在等待什么样的结局楚飞扬张了张嘴,很想这样问出来。

  可是他猛然明白过来,君书影所说的难以决定,就是在面临这样的问题时会更加让他忧虑重重。

  见面还是不见面回答还是不回答

  这位学识过人的俊雅教授却会在这样的问题上迟疑犹豫。因为他在担忧,在害怕。怕他的一点微小的决定会使他无法走向他想要的未来。

  君书影一直都表现得平静淡然,楚飞扬却似脑中有灵光一闪,转瞬之间就作出了这样的推论。

  他不知道他的想法是不是自作多情,他甚至还有更加自作多情的直觉,他认为君书影无比在乎的那个未来和他息息相关。

  是不是自作多情都没有关系,迟疑犹豫也是多余,他是楚飞扬啊

  楚飞扬伸手握住君书影的手,他在略微惊讶的扭头看向他时,露出一个眉目弯弯的温厚笑容:“你就是想得太多。有什么好难以决定的,以后你什么也不用决定,一切交给我来决定如何”

  君书影怔了一下,居然就这样点了点头。

  他显得乖顺的模样让楚飞扬心中更加舒畅,嘴角边笑意更深:“那好,教授先生,你以后只要等着的我决定就好。明白吗。”

  如同诱哄的口气让君书影有些不平,又不明白这位楚大队长的态度为何突然从令人不悦的客套变得如此自来熟。

  不过这一切在楚队长那张英俊的脸上展现出的与他的天下第一的楚大侠如出一辙的笑容当中,都显得不重要了。

  08

  楚飞扬这天之后又马上投入了另一宗案子,原本打算的要经常约君教授出来好好抚慰他不安的小心灵的计划也只能暂时搁浅。

  先开始是市里发生的一宗强奸案,没有几天就把那强奸犯捉拿归案了,没想到犯人态度极其强硬,不知道有多大的后台似的,正好顺藤摸瓜发现这犯人在他家乡就是个逼良为娼的惯犯。仗着和他们那小县城的腐败领导有点亲戚关系,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拦路把人往黄色场所拉。被他祸害的女孩他自己都数不清了,楚飞扬带着手下的精兵强将去那县城的时候,还有几个女孩子被强留在洗浴中心做皮肉生意。

  “我操,这帮孙子,我真想一人给他们一枪子儿,社会败类,垃圾当初他们那缺德爹怎么就不把这帮孙子都给射到墙上。造福社会”回去的火车上,几个人在卧铺的小间里闲聊。小宋谈起白天见到的那几个县领导就急赤白脸地骂上了,直把自己气得够呛。

  他看了眼楚飞扬,楚飞扬正含了根没点着的烟,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宋哼哼了两声道:“楚队,你都不生气吗那几个垃圾不归我们管,你看他们那德行,摆明了有脱身出去的办法。到时候他妈的这边撤了官再换到别的县里继续祸害百姓”

  楚飞扬笑了笑道:“恩,小眼睛挺犀利的嘛,分析得很正确。有时候这就是现实。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

  “楚队你”小宋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能这么平静你太让我失望了”

  楚飞扬失笑道:“恩这样就让你失望了啊”眼看着再逗下去就真把这视他为人生榜样的五好青年惹怒了,才叹了口气道:“你放心吧,那几个孙子,一个也跑不了。”

  “咦,你有办法啊楚队讲给我听听吧。”小宋继续瞪大着眼睛,这一次却换作了惊讶崇拜的眼神。

  “很简单,三个字,使荫招。”楚飞扬拿出打火机按了一下,看着那跳动的火苗,好像又看到了那双隐含着不喜欢和不同意的猫儿一般漂亮的眼睛,想了想只能硬忍下去,把火熄灭,可怜兮兮地含着烟屁股咂巴味儿。

  “啥使什么荫招”小宋傻傻地问。

  楚飞扬又眯起了双眼,双手枕在脑后,向后靠在墙壁上道:“小孩子不要多问。你跟我这么久,看过你们队长有办不了的孙子么”

  小宋想了想,老实地摇了摇头:“没有。”

  楚飞扬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站直高大的身体伸展了两下:“那不就行了。乖,早点睡觉,我出去打个电话。”

  “楚队,你打给什么人啊要避开我”小宋从隔间小门里伸出脑袋喊了一声,两边小间里正窝在一起打牌的其他几个队员也八卦地探出头来,七嘴八舌地起哄起来。

  “老大这些天就经常性神游,跟我上初中那会第一次追班花的时候一毛一样。”

  “楚队这该不是发情期到了吧。”

  “春天还远着呢,发什么情啊。”

  “谁都跟你似的,专等着春天来了才叫春呢。”

  “都别起哄,那老大这该是打给嫂子吧。”

  “唉楚队,不够义气啊。哪天把嫂子带来给兄弟们瞧瞧,别藏着掖着,没啥不好意思的。”

  楚飞扬笑骂着挨个给踹回隔间里,走到两节车厢中间的车门处,抓着手机拨出那个看了无数遍的号码。

  那边的嘟声响了五声才有人接,听声音还有点匆忙:“喂。”

  “是我,楚飞扬。”楚飞扬微微一笑道。

  那边轻声恩了一下,顿了顿才道:“你在哪里,怎么这么吵。”

  “火车上。这些天在忙另一个案子,出差了几天。”楚飞扬道,“年华那个案子等我回去才能继续跟进。警方这边还是一筹莫展,林立那边进展怎么样”

  “他一直想找到再次打开蛀洞的方法,目前的进度是零。”君书影淡淡地道,“想重复一件千百年都碰不上一次的小概率事件,需要的不仅仅是能力,还有冥冥中的运气。”

  楚飞扬又就案子跟君书影聊了几句,君书影也给面子地应合着。

  楚飞扬终于沈默了下来,片刻后低声道:“书影我能这么叫你么。”

  那边也静了一会儿,一声轻轻的恩顺着无线信号传入楚飞扬的耳中。

  楚飞扬面上的笑意深了些,继续低沈着声音道:“书影,你刚才在干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洗澡。”

  “那洗完了么”

  “”

  君书影那边沈默了,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

  “书影,我这几天太忙了,所以没顾上约你出来,你生气了吗”唉,这种哄女朋友的甜密心情是怎么回事楚飞扬向后微倾靠在洗手台上,把手里的烟扔进垃圾筒。

  小小的手机联系起远隔千里的距离,相互的通话犹如夜深人静的耳畔低语,这时候什么顾忌都不存在了,只剩心底最纯粹的亲近渴望。

  “没什么好气的。我的工作也很忙。”君书影终于决定跳过那个问题,淡然地回道。

  这回答不还是生气了啊,楚飞扬无声地笑了笑。看到列车另一头有人往洗手间走来,楚飞扬端着手机往无人的角落里走了几步,继续和君书影扯些有的没的,直到把原本满格的电量打到发出电量不足的警示。

  楚飞扬最后道:“那书影,等我回去,出来跟我见个面好不好你想去哪里”

  “好,哪里都可以。”君书影抱着手机倒在白色的沙发里,柔软的黑发散落在耳边。

  电话那头继续传来那熟悉至极的声音,带着另人安心的魔力,一阵阵地冲击着他的耳膜:“那好吧,时间和地点我来决定,你等着我到时候去接你啊。”

  “好。”君书影轻声应着,伸长了白晰的手从茶几上拿过一张照片放在眼前,慢慢移动着眼神,细细打量着。

  “那先就这样,我手机马上没电了。晚上好好睡觉,别想太多。书影宝贝儿,明天见啊”

  君书影还未从那个亲昵得令人发指的称呼中回过神来,那边就只剩忙音了。

  君书影笑了笑,起身把手机和照片一起放在茶几上,往卧室走去。

  银灰色的手机旁边,不大的相片中框着一扇看上去古色古香的门,门上方的牌匾上写着三个俊朗飘逸的大字,楚君堂。

  09 大侠回归

  楚飞扬回到市里,把手头的工作交待完毕之后,当天就打电话想约君书影出来。君书影没有空,只在电话里考虑了片刻便道:“你来学校找我吧。”

  楚飞扬微微一惊,而后笑道:“去你学校,你不怕被你的学生看出些什么”

  虽然没有把话明说,但楚飞扬摆明了是拿出追求人家的架式,君书影不可能看不出来,却一点抵触的意思都没有。楚飞扬先前面对大教授的拘谨也就不见了,甚至时不时地忍不住在口头上占些便宜。

  君书影沈默了会儿,才说道:“总之我这些天都没有时间,楚队长看着办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楚飞扬举着发出忙音的手机,津津有味地想了片刻。

  第二天楚飞扬还是去了学校,站在课题组门口时被学生们以好奇的眼光打量时,君书影示意他去隔壁自己的办公室等着。

  楚飞扬点了点头,去了隔壁。

  君书影的办公室明净宽敞,一面顶墙的高大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学术着作,楚飞扬打量了片刻,出于职业的判断,抽出一本看似经常被主人翻阅的书来,打开来看了看。

  那书是本鸟语着作,以楚飞扬马马虎虎的英文水平来看,那肯定不是英语。他翻了两下就没了兴趣,准备把书放回原处,却发现厚厚的书本中间掉出两片薄薄的纸张。

  楚飞扬好奇地捡了起来,一看之下却愣住了,那是两张照片。

  那两张照片初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楚飞扬却感到几乎有什么有形的东西通过视觉狠狠地击中了他的大脑,使他一阵晕眩。

  其中一张照片的画面上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建筑物,像是在什么旅游景点拍下的,高大的房门上有一张匾额,刻着楚君堂三个字。

  第二张照片似乎取景不太好,画面有些模糊,但仍能看得出来大概的模样。画面上最清晰的是一个人的半张脸,长长的头发整洁地梳理起来,乌黑的发尾在肩背上柔顺地散落下来。

  那人似乎注意到了镜头,微微地侧着脸,皱着眉头看向镜头,楚飞扬觉得那模糊的视线似乎穿过了薄薄的相片纸张,直接看进了他的双眼。

  手上一抖,相片落在了沙发上。楚飞扬捂着胸口,感觉得心脏在微微颤抖着。

  照片上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但那模糊的视线却带给楚飞扬一种深切怀念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明知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那双眼睛的主人也是他从不认识的,他们之间似乎隔着万水千山,隔着不可逾越的距离永远不可能相见,可他竟然完全不受控制地在一眼之间就被袭卷起可怕的深刻怀恋。

  楚飞扬捂着越跳越猛烈的胸口缓缓地低下身去,紧咬的牙齿间泄露出一丝呜咽。

  “你怎么了”一道声音将他猛然间打回现世,楚飞扬紧皱着眉头看向站在门前的君书影。

  君书影走了过来,白大褂的衣角进入楚飞扬重新低垂下去的视线。

  君书影看到了楚飞扬旁边的两张照片,抿了抿唇,又问了一声:“你怎么了”

  楚飞扬猛地站直身体,将君书影扯倒在沙发上,狠狠地压了上去。

  君书影有些紧张地向后看去,门只是虚掩着,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进来。

  楚飞扬却捧着他的脸强硬地拉回他的注意,咬牙切齿地道:“你到底在研究些什么那些照片里都是些什么东西你敢搞些反人类的东西信不信我抓你坐牢”

  他口里问着大义凛然的问题,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头越来越低,控制不住地去深深呼吸身下之人那令他眷恋到想哭的味道。

  君书影有些艰难地微微扭过脸去,被楚飞扬压迫着的胸腔有些难过,他反问道:“那两张照片怎么了楚队长,你想到什么了”顿了顿,他下一句话几乎将每一个字都咬在了嘴里,用几不可闻的声音继续道:“飞扬你想起什么了”

  那一声“飞扬”使楚飞扬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更加强烈,他此时什么也没有想,因为一张张撕裂过的无意义影像正如利刃一般割裂着他的脑子,使他头痛欲裂。

  “书影,我”楚飞扬粗粗地喘着气,昏头昏脑地摸索到君书影的唇,就把自己的嘴狠狠地印了上去。

  微有些清凉的柔软触感并没有使楚飞扬好受一些,却似乎加重了那莫名其妙的难过感觉。似乎他弄丢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遗失在莽莽星空和碌碌红尘之中,那是比他的性命还重要的东西。

  不够,还不够。他还想要更多,想要更多

  不明白想要的是什么,不明白怎样做才能拾回让他心痛难当却始终想不起来是什么的那一样东西,楚飞扬只是狠狠地将压在身下的柔韧身躯挤压进自己怀里,有一种刻印在骨髓深处的深切渴望使他无法控制自己。

  君书影先是有些呆住,任身上发了狂的人蹂躏他的双唇,庄重严肃的白袍也被半剥了下去。

  不过几秒锺,他突然回过神来,这不甚清醒的男人使他感到些微愤怒,他双腿一曲,两手捏在楚飞扬的关节处猛一使力,将楚飞扬推了下去。

  君书影坐起身来,把褪到手肘的白大褂拉起来,又将弄皱的衬衫理了理,看向楚飞扬道:“楚队长,请你自重。”

  楚飞扬捂着额头,强忍着种种印象汇成的潮水带来的猛烈冲击,他敏感地觉察到君书影正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他,却不明白他在期待什么。

  正在此时,一道熟悉无比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楚飞扬反应过来那是他工作用的手机,艰难地从兜里摸出手机,一手捂着头就接了电话。

  似乎是什么紧急的事情,楚飞扬只恩唔了两声,眼神就慢慢严肃起来,对着手机简短地说了一句:“我这就过来。”就强忍着一身的不适站起身来。

  君书影有些不满地眼神引起了楚飞扬的注意,他轻咳了一声,对刚才的行为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不过看样子君书影也不需要他解释,甚至对于他马上要走的行为有些不高兴。

  “队里有急事,我得马上过去。”楚飞扬叹了口气,将刚才那件事暂且揭过,等他自己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后,向被他冒犯的君书影负荆请罪都可以,只是暂时却没有时间去想那些。

  君书影抿了抿唇,站起身道:“我和你一起。”

  楚飞扬叹了口气,他并不想君书影一同过去,因为这件事与林立有关。林立向局里提了申请没有被批准,又在不知天高地厚地搞些小动作,他怕君书影被波及。

  不过君书影已经提出来了,楚飞扬也说不出那个不字,只能无奈地上前帮他把白大褂脱下来。

  两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局面几乎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城郊公园里已经被清了场,游人全部赶了出去,不然明天这件事一定会上各地报纸的头版头条。连警方也没留多少人,只在现场周围留下看守的警员。

  林立站在没过腰的小河里,以他为中心发散出极强的白光,让楚飞扬看不清林立到底在干什么。他刚想要上前,却被君书影抓住:“不要过去,林立企图打开那个蛀洞,现在已经扰乱了两个时空的秩序,小心被波及。”

  楚飞扬抬起手稍稍遮住耀眼的强光道:“那林立会怎样,蛀洞是这么好打开的么”

  “历史上有很多为了自己的研究献身的科学家,只要他自己觉得值得就够了。”君书影看向光芒中央一脸痛苦的学生。

  “不行我是警察,我有义务保证市民的安全”楚飞扬咬牙道,向身后的同事打出手势,让他们抓住君书影,自己继续往林立走去。

  “楚飞扬,你这混蛋”君书影被人拉住,挣扎不开,忍不住怒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刑警队长,你以为你是那个无所不能的楚大侠吗你这个不自量力的混蛋”

  君书影的话传入楚飞扬的耳中,竟犹如一道没入水中的石子,激起一道道无法止息的涟漪。

  但此时显然不是分心的好时间,楚飞扬稳了稳心神,高声喊道:“林立你快停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要去找年华”林立咬牙道,“楚队长,你不要过来就算失败,也只会死我一个人。我保证一切结束之后蛀洞会自动关闭,没有我谁也无法再行开启。”

  楚飞扬不再开口,只是顶着巨大的斥力一步步向前走着。

  突然之间光芒大盛,林立的声音猛然间高亢起来道:“楚飞扬你不要再过来了”

  而在此时楚飞扬突然感到身后有一个人扑向他,他回身一把接住,竟然看到了君书影带着怒气的脸。

  “你这不自量力的唔”君书影一句话没有骂出口,就被人强硬地以吻封缄。

  处在这时空极度混乱的力场之中,楚飞扬突然感到脑海中那原本有着锋利如碎玻璃边缘的种种碎片一瞬间拼接了起来,一桢桢快速地在他的视网膜前滑过去,犹如看了一场不可思议的发生在另一个世界的奇异电影,只不过主角却变成了他自己。

  君书影瞪大了双眼,看进那双眼睛之中,那含着促狭笑意的视线是那么熟悉,仿佛他期盼已久的那个人终于跨越了遥远的宇宙时空,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我说过,不管是天堂地狱,就算要杀鬼弑神,我也定会回来,陪在你身边。”楚飞扬温柔地将怀中之人抱进怀中,在这一片耀眼的光芒之中看进遥远的过去未来。

  始作俑者的少年惊异的视线从光芒中央看了过来。楚飞扬看向他,微微一笑,伸出么指,是让他加油的表示。

  林立镇定地点了点头,在令人无法忍受的时空乱流的中心闭上双眼,仰起头颅,渐渐消失在欲加强盛的白光之中。

  番外六 楚君现代篇'end'

  君书影醒来时正是黄昏,身上搭着不属于他的外套,却散发着令他安心的气息。

  这里仍是在城郊公园里,四处只有警察走动着,君书影放眼四顾,看到了人群中熟悉的身影。

  楚飞扬身旁的一名警察碰了碰他,一脸坏笑地示意向君书影的方向。

  楚飞扬回头一看,就向君书影走来。

  “你醒了好些没有”楚飞扬拿出一瓶水递给君书影,在君书影身边坐下。

  君书影沈默地接了过来,拿在手里滚了几圈,才开口道:“你”

  楚飞扬挑了挑眉毛,却不接话,扭头看着君书影的脸,非等他自己说下去。

  君书影猛地转向他,面色严肃道:“你到底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楚飞扬抓了抓鼻尖,笑道:“君教授不用为我担心,我的体力很好,倒是君教授你体力不支昏过去了,让我担心了好一阵子。”

  听着他一口一个的君教授,君书影的眼中蓦然浮起点点微光,在楚飞扬看清楚之前却又迅速地低下头去,握着水瓶的手也紧得指尖发白。

  楚飞扬没想到自己一个玩笑惹得君书影如此伤心,因为之前发生的奇遇让他太高兴了些,一时兴奋过头竟然如此不知轻重了。

  楚飞扬忙一把搂住君书影,不顾在场同事们异样的眼光,紧紧地拥着怀中之人,心疼道:“书影,我混蛋,刚才我瞎说的。是我,是你的楚飞扬楚大侠啊。我找到你了,书影,我真的找到你了。”

  君书影一拳击在楚飞扬腹上,恶狠狠道:“楚队长放手请你自重”

  楚飞扬哪敢放手,只能忍着疼痛紧紧搂着,谁让他是他先嘴贱招惹了人家的。

  “不放。”楚飞扬咬紧牙齿,“书影,我现在可没有内力护体,你尽管打吧,我绝对生生挨着,一点折扣都不打。”

  君书影听他这样说,反倒安静了下来。击在楚飞扬身上的拳头也变成了攥住楚飞扬的衣襟,脸深深地埋在了楚飞扬的肩头。

  楚飞扬双臂用力,紧紧地拥着怀中这生生世世三千世界之中永远属于他楚飞扬的宝贝,一只大手在君书影的背上一遍遍地抚过,是最温柔细致的安慰。

  两张照片放在桌上,楚飞扬一手拿起其中一张,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里面目模糊的男子。

  “这是你吧。”楚飞扬看向对面的男人。

  君书影皱了皱眉,似乎极难回答一般,片刻后才道:“是我,也不是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有我们的房子和你的照片”这样的说法很奇怪,楚飞扬却想不出其他的表达方式了。

  君书影放下咖啡杯,慢慢地说道:“我说过我们在做关于平行宇宙的研究,这些都是其中一场实验当中探测仪器拍摄到的。”

  “你是说,这照片都是前不久拍的那个世界的时间和我们是一致的”楚飞扬心中一动,“那里明明是古代”

  “时间对于平行宇宙来说毫无意义。”君书影道,“当你站在更高维度的时候,时间和其他三维没有什么不同。我们只是被十维空间摆布着的三维虫子而已,永远无法看清宇宙的全貌。”

  楚飞扬爱死了君书影这副模样,以前的时候他还只能在心里仰慕一下,现在现在他是君教主的楚大侠,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对眼前的君教授做些不自重的事情。

  君书影用杯子挡住楚飞扬伸过来的爪子,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道:“坐好。”

  楚飞扬手一绕就越过阻碍,人也挤了过去,跟君书影挤在一张沙发上,一只手搂着他,一只手拿起照片,若无其事地继续道:“那我和你的记忆是怎么回事想来也不是前世今生这样的事情。”

  君书影乖顺地依着楚飞扬的力道靠在他的肩上,也继续解释道:“在量子宇宙学里,虽然发生的机会微乎其微,但还是存在着一种可能,不同的两个宇宙之间可能通过量子跃迁完成某种转换,虽然这样的可能性无限地趋近于零”

  “但是被我们碰上了”楚飞扬挑了挑眉头,觉得君大教授的这个理论不太可信。

  君书影叹了一声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没有人能看得到最深处的奥秘。也许是因为我们和那个宇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楚飞扬点了点头,显然对原因为何并不是很在意,他只在意结果,他现在也只在意着一件事情

  “书影,告诉我,你对那个世界的记忆是什么时候得到的”楚飞扬在君书影干净清香的发里轻轻吻了一下,低声问道。

  你究竟独自一人度过了多少个没有我的白天夜晚

  “上一次实验的时候,就是拍下这两张照片的时候。大概在两个月前。”君书影乖乖地回答,就着楚飞扬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照片上楚君堂的三个大字。他现在甚至能记起楚飞扬写下这三个字时的一情一景,仿佛就在昨天,可那个世界却几乎遥不可及。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个世界上也有一个我的”楚飞扬心疼地继续问道,掰过君书影的下巴轻轻亲吻。

  “年华失踪以后,林立去找你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的名字”君书影闭上双眼,任楚飞扬轻轻地吻他,爱抚他。那其中饱含着的深情使他恍忽间似乎身处于那雅致的山间院落里,那里是他们的家,是楚飞扬一砖一瓦亲手为他建造的家

  “如果是我先想起来的就好了”楚飞扬心痛地道。

  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甚至可能还不到,但他一想到在那些天里君书影独自一人面对这大千世界,不知道这个世界当中有没有他楚飞扬的存在,一个人孤零零地犹如被抛弃在这繁华迷乱的城市之中,他就心痛难当。

  “如果是我先想起来的就好了,就好了”楚飞扬喃喃地重复着,无法磨去心中那一阵阵的自责感觉。

  君书影没有说话,没有无用的语言安慰,只是更加柔顺地任楚飞扬对他亲吻抚摸,脱去他一丝不苟的衣裳,将他压倒在柔软的沙发上。

  楚飞扬居高临下地看着君书影,手肘撑在君书影的颊边,用饱含爱意的视线一寸寸地描摩着君书影的五官。

  君书影半身赤裸,被他看得有些窘迫,一咬牙伸手探向楚飞扬的身下。

  楚飞扬急喘一声,按住君书影的手,舔舔唇笑道:“我本来可没打算把你怎么着的啊”

  “说谎”君书影瞪着他,瞪得楚飞扬口干舌燥,再也维持不住悠哉的模样,猛然压了下去。

  “恩”君书影在他的身下发出微弱的声音,只是这一点点声音却足以点燃楚飞扬所有的理智。

  柔软的舌尖接触到羞耻的隐秘之地时;强烈的刺激令君书影仰起了白晰的脖颈;线条流畅的小腿也绷紧了,颤栗一直传达到脚尖。两只手在洁白的沙发上面乱抓了几下;眼神迷乱着左右晃了晃头;最后将胀得通红的脸埋进沙发里侧;咬牙忍住喉中的呻吟;只发出几声不清的低低呜咽。

  最后两条腿被楚飞扬温柔却坚定地分开;与另一世界一样绝佳的身体柔韧性使楚飞扬毫不费力气地随意摆布着;君书影一边被温柔地亲吻着;一边被深深地进入了。

  ”唔飞扬”君书影紧紧搂住楚飞扬的脖子;唇中溢出难耐的低呼。

  明明是这个身体的第一次;却几乎早已习惯了楚飞扬的侵入一般;每一次温柔的撞击都带来深深的愉悦感觉。

  楚飞扬带着心疼和怜惜;并不放纵自己几乎脱缰的欲望;只有温柔似水的动作;只顾惜着怀中之人的感受;只想让他感到舒适;感到愉悦;感到被怜惜;感到被拥有感到再也不用一个人面对不能确定的未来。

  楚飞扬只伺候一般让君书影发泄出来;自己却没有舒解。君书影坐起身来;看着仍在高昂状态的楚飞扬;咬着下唇;慢慢向楚飞扬折下腰去;楚飞扬呼吸一乱;却猛地将君书影拉了起来。

  ”书影;你用手就好。”楚飞扬咬住君书影柔软的耳垂;将他的手按了下去。

  君书影任楚飞扬含着他的舌尖缱绻缠绵;一边用尽记忆中的各种手段;直到楚飞扬急促地喘了几声;在他手中释放。

  楚飞扬将客厅中的杂乱收拾干净;站到卧室门外;看着埋头在床单中的君书影;笑道:“我都收拾好了;你晚饭想吃什么;我去做。”

  君书影没有应声;楚飞扬走过去;压在他身上抱住他笑道:“你不是吧; 书影;我们都几辈子的交情了;你还在害羞吗”

  “滚。”君书影踢了他一脚;出口的声音明显没有什么威胁。

  “说真的;晚饭想吃什么”楚飞扬连人带薄被一起抱在怀里;在那滑溜溜的脸上一下一下地亲着。

  君书影想了片刻;才道:“煮点粥吧”

  “怎么;我弄伤你了”楚飞扬一惊。

  君书影抬开他往下划拉的手;抬头瞪他:“磨蹭什么;快点去做饭。”

  楚飞扬笑呵呵地抬起他的脸又是一番猛亲;就跑去厨房忙活了。

  之后楚飞扬把那边的房子托中介卖了;毫不避讳地跑来跟君书影同居了。从此以后君书影也不用再花钱请家政;家有楚队长楚大侠;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把君教授君教主伺候得无比舒适当然;也包括和谐的床第之间。

  只是君书影却发现楚队长交给他的存折上面有点古怪;时不时地会多出一笔巨款;没几天又消失不见。虽然他不相信他家楚大侠会做些贪脏枉法的事情;但有些事还是有必要弄弄清楚。

  楚队长面对君老师的严肃质疑的时候表现出了良好的供认不讳的态度。

  ”那个啊;我刚从警校毕业的时候;邻居家一个小子做生意被他合夥人诈了;欠了巨款被人砍;好歹也是青梅竹马;我当时就把全部身家都拿给他翻本了。他现在生意做大了;还没忘记我这个股东的分红。不过这钱我也花不着;就都捐出去了。”

  楚飞扬看着一脸沈思的君书影;笑着靠了过去:“不过从今以后我就得开始存钱了;不然娶老婆都没有本钱;怕娶不回家呢。”

  君书影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楚飞扬拉着他的手;点点头淡淡地安抚道:”没事。放心吧;娶得回家。”

  楚飞扬差一点化身为狼。

  君书影想了片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微皱着眉头问道:“你那个朋友叫什么”

  “哦;他叫青”楚飞扬突然之间也愣住了。

  两人面面相觑了片刻;楚飞扬才补完道:“那家伙是青狼。”

  君书影听到这个名字就联想到了很多很多这样那样不好的事情;面色一沈;哼了一声。

  楚飞扬这才有时间开始仔细地回想起自己的整个人际脉络

  警察局长;貌似姓信。

  前两年办过一个大案子;那苦主是个侨商;貌似姓梅。

  警校里的看门老大爷;貌似姓袁

  门卫大爷;原来您还当过武林盟主哪;失敬失敬

  似乎这时代的事;也并不是两个人一回事那么简单了。

  君教授坐在窗边的大沙发上;恨恨地敲着本本洁白的键盘;在研究内容的文档里输入一行字:论如何斩断与某些人荫魂不散的关联。

  楚队长坐在一边;口里含着再也不敢点燃的香烟;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不知道我家的小石头和小麟儿;青狼有办法没

  完

  晓星孤屿上部出书版个人手打特典

  天下无双

  秋意萧瑟,还未入冬,沧狼山上却已经荫风阵阵,仿佛回到了某君姓教主在位统治的凄惨时期。

  教内从长老一级开始,全都默默脱下了华美的丝绸制服,换上了不起眼的粗布衣裳,天一教众走路间都低首敛眉,恨不得低调到尘土里头。

  哗啦一声,大殿里又传来一阵汹涌的瓷器碎裂声,激得众人都是眼皮一跳,心惊胆颤。

  向来笑眯眯好脾气的青大教主此时却一脸铁青地坐在大殿的主位上,一旁的婢女一脸惊慌地用冰袋替他冰着额头,还是止不住脑内那一波一波的头疼。

  青狼索性推开婢女,指着阶下战战兢兢待命的账房长老,黑着脸道:“牛长老,你给本教主说说清楚,没有钱了是怎么回事我堂堂天一教,要从苗疆收购药蛊居然还拿不出钱来,你是想让我天一教被整个江湖武林耻笑吗”

  牛长老擦擦一头老汗,弯腰拱手,苦着脸回道:“禀教主,卑职已让手下人将账务彻查了一遍,现在教内能调动的银两不足十五万两,其他入账要等年关才能清算,教主现在要从苗疆收购草药蛊虫,所需那二十万两白银一时之间实在拿不出啊。”

  “混账”青狼一听头更疼了,只能从婢女手中夺过冰袋捂在头顶,“混账混账本教主去年和今年都做了几笔大生意,入账不下百万,又无甚大的开销,怎么可能会没钱牛长老,本教主念你劳苦功高又向来不贪名利相信你才将教内财务交由你掌管,你可不要辜负了本教主的信任。”

  最后两句那荫测测的语气听得牛长老一阵心慌,抖着一双老腿跪了下来。事到如今自己小命都堪忧,哪还有心思替别人隐瞒。

  牛长老抹了一把鼻涕眼泪,痛哭流涕道:“教主,卑职冤枉啊卑职一向尽忠职守,将自己的全部身心都奉献给了天一教和教主您,从未做过对不起教主的事,请教主一定明查”

  青狼摆摆手叫一旁的婢女过来继续给他按着脑门上的冰袋,皱着眉头嫌恶地道:“行了行了,我要你的身心干什么,本教主还没那么饥不择食。本教主暂且相信你的话,那你倒是说说,本教主的钱都哪去了。”

  牛长老举袖擦干眼泪,又掏出帕子擤了把鼻涕,巨大的声音把青大教主给恶心地咧了咧嘴向后撤去。

  牛长老恢复了平静,顶着一只红红的鼻头拱着手道:“禀教主,事到如今,卑职也只能将一切真相向教主禀明,还请教主看在燕小主子伺候了您这么多年,以及静少爷的份上,不要追究燕小主子的过错。”

  “ 燕其”青狼拧眉道,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只见牛长老让一名教众抱了一个小箱子上来,将那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摆满了一沓沓的纸。

  牛长老将箱子交给从阶上走下来接东西的婢女,继续向青狼禀道:“教众明查,这里全是燕小主子支取帐银的存根,每一张上都印有教主您的天一令。卑职完全按规矩办事,从未私自动用教内库银的一分一毫。卑职一直以为教主是知道的,现在才知道燕小主子大概是瞒着您私自盗用天一令”

  牛长老还在说着什么,青狼已经听不入耳了,那一张张白纸黑字的支票存根上,那一笔比一笔多的巨额银两。看得青大教主额头上青筋直跳,连那冰袋子都已经完全捂不住了。

  “来人把那个败家子给我带上殿来”青教主一声怒吼响彻天一教大殿的内外,连远处的树林里都被惊起一片飞鸟。

  在殿外待命的教众慌忙应了,急急忙忙地跑去找人。

  青狼脸色黑得像锅底,在高座之上正襟危坐,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势。

  牛长老心里暗暗叫苦。他也不想当这个挑拨别人夫妻感情的罪魁祸首,可是不破坏别人的感情,“别人”的那位青大教主就要破坏他。所以自己把燕小主子供出来也是情非得已的事。

  可是看青教主的模样,好像真的气得不轻。燕小主子身体羸弱,万一青教主一气之下,下手不知轻重,伤了燕小主子,自己心里有愧不说,等到事情过去,他气消了,心疼了,到时候遭殃的会是谁,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啊。

  牛长老抬眼瞅了瞅自家教主,只见他微微闭眼,深深呼吸,似乎也正在努力克制自己。牛长老于是大着胆子替那败家少主求情:“教主息怒,我晓得,燕小主子表面上是花钱大手大脚了点,可是实际上,也许吧燕小主子他也并不是那么爱花钱。燕小主子肯定明白,教主您挣钱不易。他花这么多钱,必定有自己的理由”

  牛长老每一个“钱”字出口,青教主的眼皮就猛跳一下。牛长老话还没说完,却见头上一个冰袋咻地飞了过来,伴随着青大教主荫沉沉的怒斥:“滚”

  牛长老一伸手把那冰袋吸到掌心里,这一招收放自如的内力也绝非一般江湖人士所有,与那其貌不扬的外表颇不相配。长老唯唯诺诺地应了,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一直退到门边才敢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自己情也讲了,理也说了,教主大人自己不听,以后再有什么事,怨也怨不到他了。只是可怜了燕小主子,惹得教主大人如此勃然大怒,但愿教主大人别忘了怜香惜玉才好。牛长老唉声叹气地想了一阵,最后把冰袋捂到自己脑袋上,忧心忡忡地走了。

  青狼在大殿里等啊等,等了一个多时辰,居然连个鬼影子也没来跟他报到。原本还可以克制一下的那一把怒火在这消磨耐心的等待当中继续越烧越旺。待看到那抹不知天高地厚的身影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从殿外飞奔进来的时候,青狼觉得自己已经被烧得没脾气了。

  “青大哥,你找我”燕其几步跨上台阶,非常随意地摆摆手,叫一旁侍立的婢女奴仆们都退下去。等到大殿里只剩下他与青狼二人的时候,燕其似乎完全没在意到青狼周身的不悦气场,往青狼怀里一扑,抬起脸庞一脸乖巧地叫道:“青大哥”

  又来这套又来这套

  这就是每次闯了祸被他识破之后,此人非常没有诚意的千篇一律的装模作样

  “哥什么哥”青狼瞪了他一眼,狠着心推开投怀送抱的大美人,眉毛一立教训道,“站好”

  自己如此主动,还被人推开这么不给面子,燕其气呼呼地站直身体,扭头不看青狼。

  “燕小其,我问你,你这半年从账房里支取那么多银两,到底买什么东西去了。”青狼清了清嗓子,摆出一派之教的做派审问道。“你每天都买些什么我可一清二楚,这半年根本就没见你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还当你转了性了,谁知道你偷偷摸摸给我捅了这么大篓子。你还敢盗用我的天一令嗯翅膀长硬了啊”

  “谁说我偷偷摸摸了”燕其理直气壮地道,“我不让你知道,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青狼被他气得快要吐血,伸出去的手指都有些发抖:“还真是好大一个惊喜啊这一笔生意要是做不成,你青大哥我要被司空月那混蛋耻笑不说,咱们天一教还要勒紧裤袋过上好一段穷日子。你自己说,这还不算闯了大祸本教主该怎么惩罚你”

  青狼横眉怒眼摆足了官威,想要趁机教训一下这个被宠坏了的做事不着调的家伙。

  燕其鼓着嘴巴和青狼怒瞪了片刻,突然咬住嘴唇弯下腰在四周翻翻捡捡起来。青狼有点疑惑地伸头看了看,没看明白,便出声问道:“燕小其,你找什么呢”

  燕其看找不到什么顺手的东西,便一把将教主宝座两边放置着的铜香炉举了起来,气呼呼地朝青狼扔了过去:“惩罚你个头。你都不问问清楚,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教训我你去死吧,我讨厌你,混蛋青狼”

  站在殿外听墙根的几名侍卫只听里面轰的一声震响,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不由得把脖子都缩了缩。

  “你要谋杀亲夫啊,燕小其你给我过来”青狼的一声怒吼响彻大殿。

  几名侍卫只见一抹俊秀的身影从殿门里虎虎生风地跑了出来。燕其一边捋着袖子一边往外跑,嘴里还在叫道:“我就不过去混蛋青狼,你就会看不起我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败家子,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笨蛋”

  听到身后青狼追过来的声音,燕其回头怒道:“你别过来你敢跟过来,就两个月呃,一个月不准碰我”

  完全被当作人肉布景的众侍卫听了这番话又是一阵冷汗。

  青狼无奈地停住脚步,看着燕其三蹦两跳地跑远了。早知道就不该教他轻功,跑得倒是快。

  不知从何处溜出来的牛长老小跑步地跑到青狼身边,跟他一起看着燕其远去的方向,询问道:“教主,您真不去追燕小主子”

  “我去追了他真敢一个月不让我近身,这还了得”青狼嘀咕道。

  “什么”牛长老耳背问道。

  “没什么,派人跟去照顾好他,别让他乱跑伤到自己。”青狼吩咐道,而后便一脸无奈地往殿里走去。

  牛长老把那冰袋按回青教主俊帅的脑袋上,一边问道:“教主,您看跟司空月的生意要怎么办不然就先赊欠着吧”

  “绝对不行”青狼严肃道,“我天一教买点草药蛊虫还要还要赊欠,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那怎么办这笔生意做不成,我教里几万教众都要勒紧裤腰带紧巴上好几个月,如此甚是不妥不妥。”牛长老连连摇头。

  “总而言之,我堂堂天一教绝对不能做赊账借钱的事。”青狼字字铿锵地强调道。

  青狼走回自己的教主宝座,跟牛长老一起在台阶上坐下。二人皱着眉头拖着下巴,冥思苦想了好半天。青狼突然叮地一声灵机一动,两眼发光地念道:“楚飞扬”

  楚飞扬扭过脸去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道:“不妙不妙,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书影,快帮我查一查黄历,看看是不是最近不宜见客。”

  君书影正坐在书案后写着什么,闻言头也不抬地道:“你上山去找高放给你扎几针抓些药比较有效。”

  楚飞扬放下手中正在看的书卷,走到君书影身前,把黄历掀了几页,摸着下巴念道:“宜嫁娶祭祀出行。宜嫁娶啊,真是个好日子,对不对书影”楚飞扬笑着看向君书影。

  君书影小心地将手中的信纸吹了吹,折好放进信封里,一边道:“可惜这个好日子似乎和楚大侠无缘啊。”

  “你又知道了。”楚飞扬一把揽住君书影,亲了亲他的额角。

  君书影横了他一眼道:“那倒也是,楚大侠还有无数红粉知己散落在江湖各地。只要楚大侠说一声想要嫁娶,管保来成亲的队伍可以从朗月山排到苍狼山去。”

  “嗯挤兑我这么有意思吗”楚飞扬挑高了眉毛道,看到君书影在信封上工工整整地写上自家两个娃娃的名字,不由得又笑叹道:“小石头和小麟儿才走了几天,你就这么巴巴地写信过去。袁盟主一个人也嫌孤寂,尤其他年纪又大了,老人家更加害怕独处没人陪。他好不容易接了两个小家伙过去陪陪他,就让他两个在断剑山庄多住几日吧。”

  君书影轻哼了一声道:“那老家伙会孤独寂寞他当武林盟主当得开心极了,他怎么会孤独寂寞。”

  楚飞扬看他一副仍旧对旧事耿耿于怀的模样,不由得又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无奈地低笑道:“是是,袁盟主当盟主当得开心极了,可他喜欢我们的两个小宝贝也喜欢极了。你看他想接两个小家伙过去陪他几天,还要几次三番来跟我师父求情,现在是趁着师父外出办事不在山上才能得偿所愿。你你好意思发信过去催催催吗”

  君书影等楚飞扬亲完了舔了舔唇角,手上挥了挥封好的信封:“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只是去信要小石头好好照顾弟弟,这也不行吗”

  楚飞扬情难自禁地抱住君书影,哈哈大笑道:“行,怎么不行再说,两个小东西不在,不是更加不用顾忌”

  “让开。”君书影把信封拍到楚飞扬的俊脸上,推开椅子站起身来,“我要去山上找人送信,楚大侠你自便吧,你独自一人岂不是更加毫无顾忌。”

  君书影说着就已经出了书房的大门,楚飞扬朗声笑了几声,也大步地追了出去。

  二人上了山,走到清风剑派大殿外时,却见一众弟子拥在殿外,里面传来吵吵嚷嚷的人声,似乎正在争吵。

  楚飞扬走过去,正色训斥道:“你们不好好练功,都挤在这里做什么师父不在就敢这么偷懒成何体统。”

  “不是啊大师兄,是三师兄的儿子又来闹了,我们怕小师弟处理不了,才来这边看看。”一个弟子凑上来解释道。

  楚飞扬眉头一皱,三师叔这个儿子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此人一直以来都中规中矩,却在几年之前娶了一个古灵精怪来历不明的女子之后,越发地叛逆起来。只是自从他亲手刺伤他老爹之后,此人早已搬出清风剑派,这时候又来做什么

  君书影走过楚飞扬,直接进到大殿里,正看到信云深荫沉着脸色对站在大殿中央的男人冷声道:“看在你曾是我师兄的份上,我不追究你无理取闹的罪过。三叔都不想见你,你回去吧。”

  那男人看了看一旁的高放,又看向信云深,突然大笑两声道:“山中无老虎,猴子也敢称大王。你算什么东西掌门还没有把位子传给你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人竟然敢在大殿里吵闹。”楚飞扬拧眉走了过去。

  那男人见到是楚飞扬,面上虽仍是不驯,却比对着信云深时多了一些忌惮,不敢再那么嚣张:“楚师兄,我听闻掌门出去寻找天下无双的下落。我并不会要求掌门将东西让给我,只问掌门去往何方寻找这也不能告知,清风剑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家子气了。”

  高放一听怒道:“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你抛弃老父背叛师门,如今怎么还有颜面再回派里,还敢问我们要东要西”

  那男人讥笑一声:“你又算是什么东西,一个魔教妖人,不清不楚地跟了信云深,就真以为自己就是清风剑派的什么人了这大殿上轮不到你说话。云深,我好歹是你的师兄,我爹一直对你也够好的,你如今这么翻脸不认人,不怕传到江湖上让其他名门正派耻笑”

  脸色不善的信云深还未开口,正欲说话的楚飞扬也被君书影止住。君书影走到高放身边,一边看向那一身荫鸷的男人,冷哼一声道:“我二人的确不是清风剑派的人,自然也不用顾忌什么名门正派的名声。你胆敢对我的人如此出言狂妄,想必对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我们今日便在这清风剑派的大殿里杀了你,你又能如何。看在你爹的脸面上,可以让信云深给你立个牌位,一书死有余辜,一书死不足惜,你愿意选哪一个”

  “你说什么”那男人没想到有人胆敢如此放肆,竟在清风派殿内对他轻言杀戮,他话音未落,却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意迎面扑来。

  他慌乱之下只能一跃而起,三股利剑一般的真气从身上蹿过,打在他身后的柱子上,留下三道细小却深入柱身的刻痕。

  那男人看了看柱上的刻痕,又转身望向高台之上面无表情负手而立的君书影,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这个人竟然真的敢在这清风剑派的殿堂之上对他痛下杀手

  楚飞扬止住还欲出手的君书影,在他耳边低声道:“吓吓他就好,他好歹是三师叔的儿子。虽然他让三师叔伤透了心,但想必三师叔也不想看他横死,弄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下面的就交给云深吧。”

  君书影看了楚飞扬一眼,退了一步收回内力。楚飞扬向那男人道:“你好自为之吧。”便带着君书影和高放到后堂去看望被这不肖子气到病发的三师叔。

  三人从三师叔房里出来的时候,信云深也已经将大殿外的事吃力完毕,正赶过来找高放。

  “小放,我已经把他赶走了。你不要把那个人的话放在心上。即使我们无法同拜天地高堂,可你跟着我就是清风剑派的人,我爹和各位师叔都承认的。等我接任掌门,你就是清风剑派的掌门夫人”信云深有些忧虑地说道。

  高放伸手在信云深头顶揉了一把笑道:“你瞎担心些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把那个人的话放在心上。何况自从你爹写信回来说在找天下无双,我就知道他的目的了。”

  “那天下无双究竟是何物”楚飞扬出声问道,“这江湖上竟还有我不知道的宝物。”

  几人说着话已经到了院内凉亭。信云深吩咐下人去端茶过来,便与大家一起在亭内石桌旁坐下。

  “这说起来和武学兵器都没有兵器,可说是一种古法炼制的灵丹妙药,楚大侠不知道也不奇怪。”高放娓娓道来,“传说按古书的方法炼制出此药,再辅以书中所述的法门,便能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不过因为其中所述太过玄妙,多数都是些追求绝顶内力的人想要求来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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