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福书网 > 其他小说 > 嫡女不狠,地位不稳最新章节 > 第6部分阅读
加入书架 错误举报
换源:

嫡女不狠,地位不稳 第6部分阅读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若芳正待分辩,不防谢景明却是摆了摆手,阻止她往下说。

  “她那处院子紧邻着林大人的后院,你往后没事少往那边走。”顿了顿,凉凉一笑,冷声道:“人常说瓜田李下,她谢若兰最好别让我抓住把柄,不然,我让她生不如死!”

  若芳看着灯下谢景明狰狞的脸,愣是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

  谢景明没坐多久,便起身走了。

  若芳正待喊了冬寻进来,不想,若英由着奶娘陪了一起过来。

  “四姐姐,她们说你摔坏了脸,快让我看看,疼不疼!”

  若芳一边耐着性子陪若英,一边频频朝冬寻使眼色。

  冬寻默了一默,瞅了个空,偷偷的退了下去。

  碧荷院。

  若兰端了药碗蹙了眉头一口饮尽,一边侍候着的锦儿连忙将早就准备好的清水递了过去,一边轻声道:“姑娘,奴婢按着您的吩咐,一直留意着冬寻。适才,看到冬寻偷偷摸摸的似是藏了什么东西在西墙下。”

  若兰就着清水漱了漱口,闻言,眉头微挑,略一沉吟,轻声道:“你今儿夜里再去那守着,看看她主仆二人搞什么鬼。”

  “是,姑娘。”锦儿退了下去。

  若兰将丁妈妈喊到了身边。

  “妈妈打听清楚了没?”

  丁妈妈往外看了看,压了声音道:“依着姑娘的吩咐都打听清楚了,厨房的婆子说,我们院里的饭菜是四姑娘吩咐做的。另外,府里各房摆置的花草,都是一个叫阿金的婆子一手安排。”

  若兰点了点头,淡淡一笑道:“妈妈空了,寻那金婆子说说话。”

  “哎,老奴记下了。”末了,想起,自家姑娘今儿吃的饭食里只仅着一个素菜吃,不由叹了口气道:“姑娘,这总是吃素也不行啊!”

  “先保了命再说吧!”若兰淡淡道,“你也别急,左右我们已经知道问题在哪,有了防范。现下,该是我们出手的时候了!”

  正文 28好事成双

  几贴药吃下去,若兰掉发的症状便止住了,脸上也不再像蛇脱皮似的起小屑,但深浅不一的痕迹还是隐约可见。

  这天,丁妈妈一脸喜色的走了进来,一进来便将锦儿打发出去守门。

  “姑娘,好事啊,好事!”

  若兰将手里看的医书随手一搁,抬头看了丁妈妈,笑道:“什么事,把妈妈高兴成这样?”

  丁妈妈抬头撩了眼院子里的情形,稍倾,低了身子,贴了若兰耳边道:“金婆子已经按照姑娘的意思,送了几盆紫述香去松香院那边。”

  这可当真是件好事了!

  若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唇角微翘,抬头看了丁妈妈道:“妈妈没有留下什么破绽吧?”

  “没有。”丁妈妈连忙摇头,“老奴照姑娘的吩咐,去外面寻了几盆花期正好的紫述香往那金婆子跟前转了转,果然那金婆子一眼便看上了,问老奴讨了一盆去,回头就拿去讨好松香院的那位,那位当即便看上了,吩咐金婆子多购置些。”

  听完丁妈妈的话,若兰翘了翘唇角,转而轻声叮嘱丁妈妈道:“妈妈,你回头便将我们买的那几盆种到小院里,这花只要不摆放在室内,对人没什么伤害。”

  “哎,老奴知晓的。”丁妈妈笑得眉眼寻不着缝,想到姑娘一张脸差点就让这起子小人给毁了,她就恨不得将她们千刀万剐,眼下能报了这仇,自是让她做什么都愿意。“老奴等会 就去寻了金婆子,问她要个侍候花草的婆子来,只说姑娘喜欢这花,让她遣个人来料理。”

  若兰点头,这般大张气鼓,便是来日司氏发现不对,追根逆源,查到她们头上,也不怕。

  丁妈妈是个急性子,当下有了决定,与若兰说了几句话后,便匆匆的退了下去。

  若兰则起身走了出去,目光落在小院角落里那几盆因为没了妥当照理而显得有些蔫搭的花草上,浅白深紫相间的花骨朵,怒放在绿绿的茎叶间,贵气盈然间透着淡淡的神秘感。让人,看了便转不过目光。

  若兰趋步上前,折了一枝花朵在掌间把握,眉宇间凝着一抹浅浅的笑。翻了那么多的书,最终决定用它,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的。

  司氏出身不高,但却生来喜爱荣华富贵,不然当初便也不会以花信之龄嫁给谢弘文做填房!依着她往日衣裳必挑蜀锦,首饰必选黄金的习性,若兰断定,她只要看过一眼,便会喜欢上这色彩艳丽的紫述香。果然,结果没让自己失望!

  接下来,便是等着看好戏!

  只是司氏的这出戏显然还需要时间,不知道若芳的“惊喜”何时能爆发呢?

  想到若芳,若兰不由自主的抬了头朝院墙的另一侧看了过去,一瞬间,她似乎撞上了一对眸子,若兰一惊,连忙打起精神再看,待什么都没看到后,不由便扯了扯嘴角,暗笑自己这是心里有鬼,眼里便见鬼了!

  “姑娘,”锦儿笑着走了过来,“今儿天光好,要不要去走一走。”

  若兰想着这些日子杂七杂八的事确实也多了些,这园子她到是有好久没怎么走动了。当下便点了头,与锦儿两人闲闲的逛起了园子。

  两进的小院其实也没多大,只不过好在这后园却是花了些心思,引了城外的活水进来,挖了约有丈把宽的沟渠,沿岸错落有致的种了几棵柳树,又在树下置了些巨石,微风吹过,长长的柳枝迎风起舞,到有着几分江南风景的婉约之感。

  “姑娘,快看,这里不知道哪游来了几尾锦鲤。”

  锦儿蹲在岸石边,拿了手里的柳枝一边逗弄着水底里的鱼,一边高声招呼了若兰。

  没听说府里养了锦鲤啊!

  若兰犹疑着上前,待见到清澈见底的水里果有几尾色泽艳丽的锦鲤摆尾嬉戏时,不由奇怪道:“府里什么时候弄了这锦鲤来养?”

  “好像不是府里养的。”锦儿将手里的柳枝递了给若兰,道:“前儿还听五姑娘从冯员外府上回来,吵着老爷要买,说是冯员外买了两尾养在水晶做的缸里好看极了,凭什么冯三姑娘有,她却没有。”

  苦兰闻言不由便抿了嘴笑。

  那个冯员外祖上是个货郎,经过几代的积累成了平榆县首屈一指的富商,前些年拿了银子捐了个员外的官。放眼整个平榆县,也就冯员外能拿个水晶缸养两尾锦鲤给自家姑娘解闷了!要知道,这锦鲤可是飘洋过海自羌丽国传入北明的,原是作为贡品,也就这两年民间偶尔有买卖。但那价格却也不匪,一尾锦鲤的价格是寻常百姓家几年的花销!

  当然,也曾有人拿了它来孝敬谢弘文,但谢弘文为着官声,愣是没敢收下。眼下,突的便在谢府的后园里冒了出来!

  若兰慢慢的直起身子,眉目之中满是警觉。

  “如果我没记错,这沟渠好似与林大人府上的后园相通吧?”

  锦儿点了点头,轻声道:“姑娘没记错,我们这府里不说这条小渠,就是后花园的那片荷花池里的水都是自林大人府上引的水呢!”

  若兰的目光便顺着沟渠看了过去,稍倾,对锦儿道:“你将这里发现锦鲤的事透到冬寻耳朵里去。”

  “姑娘是想……”

  若兰点了点头,打断锦儿的话,柔声道:“记得只单单让四姑娘屋里知晓就行了。”

  锦儿连连点头,“姑娘放心,奴婢省得的。”

  两人绕着园子又走了几步,留了约有半盏茶的功夫,若兰回了碧荷院,锦儿却是半道与她分了开去。

  若兰回到屋里没多久,丁妈妈便带了个八、九岁还没留头的小丫头走了进来,愤愤的对若兰道:“金婆子那个狗眼看人低的,使了这么个屁事不懂的丫头片子来混弄姑娘。”

  若兰闻言打量了惊惊瑟瑟的小丫鬟几眼,末了对丁妈妈道:“妈妈何必跟她置气,既是人来了,便留下吧。”末了对小丫鬟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姑娘的话,奴婢黄婵。”

  “黄婵,你愿意在我这里当差吗?”若兰笑盈盈的看了眉目有些呆滞的黄婵。

  黄婵抿了抿嘴,末了,点头道:“愿意的。”

  若兰笑笑没把黄婵的反应当回事,吩咐丁妈妈带下去,与她说说规矩,便等着锦儿回来。

  正文 29狗咬狗

  “四姑娘让婆子捞了那几尾锦鲤养在她院里的水缸里,五姑娘哭着喊着要四姑娘分她两条,四姑娘愣是不同意,这会子五姑娘哭到太太跟前去了。”锦儿捂了嘴在一边吃吃的笑着。“后来,连三公子都惊动了。”

  “哦!”

  听锦儿提到谢景明,若兰不由便坐直了身子,目光熠熠的看了锦儿,“那三公子有没有说什么?”

  “说了。”锦儿敛了一笑,学着谢景明一本正经的道:“子曰,用人物,须明求。倘不问。即为偷。这锦鲤,你二人可问了出处,为何人所有?”

  若兰有意思的挑了挑眉头,忖道:这到是像极谢景明会说的话!

  对于二房的嫡长子,若兰只有一句话来形容他,那就里“伪君子里的真小人”。

  “那四姑娘和五姑娘怎么说呢?”

  锦儿呵呵笑了道:“四姑娘和五姑娘当然不依,两人合着伙的将三公子给挤兑了一番,气得三公子甩袖而走。末了,四姑娘还是不肯分五姑娘,五姑娘就跑到太太屋里去哭了。”

  若兰想了想,眨了眨眼,问锦儿道:“你说我要不要去替五姑娘添把火呢?”

  “当然要啊!”锦儿满脸兴奋的道:“好不容易她们狗咬狗一场,姑娘这个时候不去落井下石,还什么时候去。”

  若兰“噗哧”一声笑了,打趣道:“你这话可真够白的!”

  锦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眼见若兰没有动身的意思,心里一急,催促道:“姑娘,这般好的机会,当真便放过了不成?”

  “还不到时候。”若兰摇了摇头,目光笃定的看了锦儿道:“且耐心等着,打蛇打七寸,不能一击打死,那便不要动手。”

  锦儿还想再问,若兰却是摆了摆手,示意锦儿不必再说。因着心中有事,怎样也静不下心来,便喊了锦儿磨墨,她借着临贴,压下浮燥的心事。

  秋日的天,格外的清爽。风次庭院里的花草吹得沙沙作响,白墙青瓦映称着房屋四周的红花绿草让人目旷神怡。几张贴子写下来,若兰心头果真便平静了许多。

  与碧荷院的春光明媚相反,松香院此刻却是凄风苦雨。

  司氏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姐妹二人,只烦得头痛欲裂,偏生,她一句嘴也插不进去。

  “我又不是全要,只不过是问你要两尾养几日,歇两天再还给你便是,四姐姐如何便这般小气。”若英红瞪了桃子似的眼看着眼眶泛红的若芳,撇了嘴道,“往日里,再稀奇的东西也没看到四姐姐这般护着,难不成,这几尾锦鲤还有什么来头不成?!”

  “哪有什么来头,统共就只有这么三尾,你还说要将它们分开来养,你那里到是成双了,我这里孤 孤单单的万一养死了怎么办!”若芳压下心头的慌乱,觑了眼一侧的司氏,怒道:“你往日里仗着自己小,什么好的都要争,要抢,我念着是姐妹,也不与你计较。可今日里,断然没有再让你的道理!”

  话说得斩钉截铁!

  若英眼巴巴的看着若芳一脸不肯相让,便是母亲在,也不能让她动摇分毫,当下便一门子火直冲脑门。

  “不给就不给,我不稀罕!”

  若芳才舒了口气,想着等会寻些别的好东西补偿若英,却不想,若英脚步一动,像个风火轮一样冲了出去。

  “五……”

  一句“五妹妹”还没喊完,院子里便响起“啪啦”一声,接着便是水“哗”一下泄出来的声音,若芳眼皮一跳,当下不由分说的便拨开身侧的冬寻,几步跑了出去。一出屋子,看到院里的情形时,若芳脚一软便瘫在了地上。

  “什么破玩意儿,我没有,谁都别想有。”若英一边叫嚷着,一边对着被她砸破水缸在地上“噼啪噼啪”甩着尾巴的几尾锦鲤又是踩,又是踢,嘴里恨声道:“我踩死你,踩烂你,踩扁你……”

  “五姑娘!”

  紧跟着跑了出来的冬寻,看着被若英踩得眼珠子暴出来的锦鲤,几步抢了上前,想要阻止若英,若英却是不待她靠近,眼明脚快,狠狠一脚踩在最后一尾鱼上。瞬间那条鱼嘴张了张,没了气息。

  完了!冬寻胆战心惊的朝若芳看去,待看到脸白如纸,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身子抖得如同个筛子的若芳后,冬寻再说不出一句话。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小姐对这几尾鱼看得有多重!

  紧随其后赶了出来的司氏,看着如同小魔王的若英,亦同样气得半响说不出话。待回过神来,便是一声怒喝,“若英,你做什么呢!”

  “我没有的东西,谁也别想有!”若英对着司氏大声道。

  “疯子!”若芳颤颤瑟瑟的站了起来,走了上前,抬手指着脸涨如血的若英,恨声道:“你个疯子,你根本就是个疯子!”

  “你才是个疯子!”若英毫不相让的还击,抬手指了若芳,失口道:“宝贝成这样,也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送给你的!”

  “你……”若芳先是一怔,续而抬手便朝若英一个巴掌挥了过去,“啪”一声,脆响,若英怔怔的看着若芳,待反应过来后,便像只是被抢了食的狗一样,“嗷嗷”叫着,朝若芳扑了过去,“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我……我怎么就打不得你!”若芳这会子再也忍不住心底的难过,她一把扭住了扑过来的若英,横眉怒目的道:“你连嫡姐也敢辱骂,再不管教,来日是不是要弑父杀母!”

  若英被若芳骂得给愣了愣。

  她没说错什么啊?下人们不都在说,四姑娘动了春心,十有**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了!凭什么下人说得,她却说不得!

  “你胡说,是你自己行为不检,私相授受。”若英被扭住了手,便抬了脚朝若芳踢去,一边踢一边使力喊道:“你欺负我,又不是我说的,是下人们说的……你凭什么打我。”

  若芳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再顾不得心疼那几尾锦鲤,便要逼问若英是在哪听到那些话的,却有道声音抢在了她跟前。

  “都给我住嘴!”

  司氏由张妈妈侍候着上前,目光如刀的刮过若芳后,又看向若英,待看到若英脸上红红的指印时,只觉得心都打了个哆嗦,可还是得强忍了心底的火气,对一侧侍候的奶娘道:“你们都是死人,还不抱了五姑娘下去用药。”

  吓得大气也不敢喘的奶娘连忙上前抱了若英,急急的朝外便走。

  “放开我,放开我……”

  “你敢再多说一个字,我便让张妈妈请了家法出来!”司氏对犹自不甘的若英历声喝道,若英当即便闭了嘴,由着奶娘抱了下去。司氏又回了头看向若芳,不待若芳开口,便沉声道:“你随我来。”

  正文 3o姐妹情深

  丁妈妈将松香院的热闹一字不差的说与若兰听完,便退到了一侧。

  若兰将手里最后一笔写完,又端详了片刻,这才放了笔,接过锦儿递来的帕子拭了拭手,笑道:“走吧,该是我去表现姐妹情深的时候了。”

  “姑娘,”锦儿不赞成的看了若兰,闷声道:“干嘛要去帮四姑娘,就让太太把事情查出来,让她出个丑才好。”

  若兰笑了笑,没有回答锦儿的话,顾自提脚便走。

  锦儿无法只得跺了脚,不甘的跟了上去。

  虽说只是两进的小院,但府里三个小姐也还是有各自的院子。

  若芳住的小院取名“蘅香院”,此刻,蘅香院的下人们早就被张妈妈给赶了出来,正围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乍然抬眼看到若兰带了丫鬟款款走来,不由都齐齐的怔在了那。

  府里,大姑娘不说与两个姑娘和三公子不和,便是太太和老爷的帐,大姑娘也是不买的。这个时候,四姑娘才出事,大姑娘便赶了来。这是来落井下石了吧?!自来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便有那聪明的悄然的退了下去,有惯逢高踩低的,脸上便有了讥诮的笑。

  “大姑娘留步。”

  若芳院里平时颇得看重的二等小丫鬟云春走了上前,拦住了若兰。

  若兰步子一顿,目光淡淡的看向瓜子脸的云春。

  “大姑娘,”云春低垂了眉眼,轻声道:“太太身边的张妈妈吩咐了,说是太太与四姑娘有话要说,这会子不见人。”

  若兰目光微挑,扫了眼院子里神色各异的下人,末了,撩了眼锦儿。

  锦儿冷冷一笑,上前半步,挑了云春,讥诮道:“我竟不知,咱们府里的下人竟能替太太做了主去?”

  云春被锦儿说得脸上一红,嘴唇翕了翕,便要分辩。

  守在屋檐下的香婵抬眼看到亭亭玉立的若兰,当即便暗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回头看了眼自己身后紧紧闭起的屋子,想起屋子里时不时传出的高声喝骂和哭声,眉头蹙得越发的紧了!饶是怕得要死,却也不得不硬起头皮敲门回禀。

  谁知才探了个头进去,一个道白光便兜头砸了过来,吓得香婵连忙缩回身子,“啪啦”一声,碎瓷散了一地,溅在地上的茶水还冒着丝丝的热气。

  瞬间,香婵的后背湿了一片!

  “谁让你进来的!”张妈妈的声音紧随而至。

  香婵隔着虚掩的门,颤声回道:“妈妈……大……大姑娘来了,要见夫人。”

  “她来干什么?不见,不见,给我打了出去。”司氏狂燥的语声,刺得人耳膜轰轰的痛。

  张妈妈撩了眼脸被打烂,又肿又紫晕倒在地的冬寻,眼角的余光又扫了眼跪在地上瑟瑟颤抖的若芳,叹了口气,轻声劝道:“太太,许真的只是下人间混说。”

  司氏狠狠的吸了口气,目光死死的盯了脸白如纸的若芳,咬牙道:“我再问一遍,那锦鲤到底从哪来的,你实话说了,我饶你一回,不然,这个丫头你也别想留了,我即刻乱棍打死,扔了出去。”

  冬寻吓得一张脸似是刮过大白的墙,这几尾锦鲤自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四姑娘她……冬寻绝望的朝若芳看去。

  到得这刻,说与不说其实都是死!

  “真……真的是后院水渠里捞的。”若芳强自忍着心中的慌乱,细声道:“娘若不信,可使了张妈妈去问厨房的婆子,还是她们替女儿捞的。”

  司氏脸上掠过一抹狐疑,难道真是自己弄错了?可若英说的又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府里的下人说?这种话若没个真凭实据的府里的下人敢乱传?

  “太太,”张妈妈轻声道:“要不,老奴跑一趟?”

  司氏便待点头,屋外却响起一阵慌乱的争执声。

  “大姑娘,大姑娘您不能进去……”

  听这动静似是若兰久等不耐,正不顾丫鬟阻拦,闯了进来。

  “滚出去!”

  司氏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对上硬闯的苦兰总算是有了出处。一见门被推开,当即抬手又是一个茶蛊扔了出去。

  “啊!”

  被锦儿推搡着往里走的香云,当即便被那茶蛊给砸了个正着。好在只是砸在后背上,没有砸在头上,不然定是个头破血流。

  眼见被砸中的是香云,而不是若兰,司氏心底的怒火越发的炽烈,终是顾着身份,没有再出手,却是使了个眼色给张妈妈。

  张妈妈了然,当即便张了嘴历声喝骂道:“瞎了眼的东西,主子们在的吩咐都不听了是不是。回头就喊了人丫子进来,发卖了出去。”

  香婵和香云当即便白了脸,可是若兰再如何不得势,总是这府里的主子,她们又敢如何下死力拦,且别说身侧还有个锦儿帮着。只几下,香婵和香云便被若兰和锦儿裹夹着进了门,一进门,眼角的余光撩到屋里的情形,越发的吓得三魂去了二魂半。

  若兰拨开吓得脚发软的香云,几步上前,一脸惊讶道:“太太这是怎么了?四妹妹便是有不懂事惹太太恼的地方,念着她是您肚皮里出来的,您好歹也心疼着点。”

  这是什么话!

  司氏原就气得眼前发黑,被若兰拿话一刺,胸口便似破了的风炉,呼呼的喘着粗气。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燃着了!

  偏若兰却是不以为意,几步走到若芳跟前,一边扶了若芳起身,一边回头笑盈盈的看了司氏道:“让我来猜猜,太太这般着恼,可是为了府里那没影子的闲言碎语?”

  司氏当即便变了脸色, 她自是想到,这流言若是连若英都听到了,又如何能少了她谢若兰!但怎样也想不到,若兰会在这个当口说出来。转而又一想,也不奇怪,她此刻眼巴巴的赶来,不就是为了看她的热闹吗!

  “闲言碎语?”司氏冷冷一笑,目光锐利的睨了若兰,淡淡道:“什么闲言碎语,我怎么不知道这府里何时传起了闲言碎语?”

  若兰唇角掠过一抹冷笑,当下便道:“哦?是嘛!那可能是女儿听错了。”不待司氏反应,她垂眸看了眼神色恍然的若芳道:“我才听下人说,五妹妹因为几尾锦鲤与你起了争执,说了些很是不该的话,生怕太太错怪了你,这才急急的赶了来,想与你做个证,不想,却是我多事了。”

  这个时候的若芳哪里还能去想若兰的话中之意,虽说这几尾锦锂没什么密秘,可她心底却有着最大的密秘,生怕冬寻为了求生将自己的事说了出来。那自己与胡公子可真就完了!当下,听了若兰的话,一把攥了她,急声道:“大姐姐,你帮帮我。”

  司氏眼见若芳将若兰当成了救命的稻草,立时便要发作!却不防,张妈妈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袖子,微微的摇了摇头。

  若兰拍了拍若芳的手,安慰她道:“我这不来了吗?别怕,我去与太太说清楚。”

  若芳惊疑的松了若兰的手。

  若兰便笑了上前一步,在司氏身前几步站定道,“我昨儿个同锦儿逛园子的时候,在后园的水渠里见着了几尾锦鲤,今儿想着再去看看,不想听下人说,被四妹妹使人捞了来,这才想过来看看。谁知……”

  司氏目光阴凉的睨了若兰。

  若兰笑了笑,道:“谁知,外头却听下人说起,五妹妹竟因着这几尾鱼儿好一番恼怒,说了好些不该的话,因怕着太太误会了四妹妹,这才眼巴巴的凑了上来给四妹妹做个证。”

  司氏神色复杂的看向落落大方的若兰,又看了看委屈的不行的若芳,便待要开口。门外却响起小丫鬟的声音。

  “太太,门房处来说,府外有个叫武安的小厮,说是住在我们府边上,因着他家主子养的几尾锦鲤不见了,想问问是不是顺水游到我们府上来了!”

  正文 31目的

  离了蘅香院,锦儿看着自家姑娘眉宇间暗隐着的笑意,一头雾水的道:“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兰回头撩了眼身后陡然静寂下来的蘅香院,淡淡道:“怎么回事?我们遇上高人了!”

  “……”

  若兰见锦儿还是没回过神来,只得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

  “是。”

  主仆二人踩着轻快的步子回了碧荷院,蘅香院里,却依然离不了愁云惨雾。

  司氏看着哭得便要昏过去的若芳,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懊恼。也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是怎么了,心头总像是藏着一股火,一碰就着。才若芳的事,本就透着几分蹊跷,若换成平时,她必不会这样处置,可今儿就像见了鬼一样。

  司氏下不来脸,使了个眼色给一侧的张妈妈。

  张妈妈便上前小意的劝着伏在榻上哭得肝肠寸断的若芳,“四姑娘,太太也是心疼姑娘,才会乱了分寸,没听姑娘的分解,你快快别哭了,要是哭坏了眼睛,太太可不又得心疼。”

  “她哪是为我好。”若芳猛的自枕头上抬起脸,满是怨恨的瞪了司氏,“她这是想要害死我!旁人也就罢了,她是生我养我的亲娘啊,怎的听风就是雨,这般的作贱起我来了。传了出去,我还怎么活!”

  司氏被若芳的话给刺得满嘴生苦。

  可不是吗,若英嚷那一嗓子的时候,她就该将若英给训斥一顿。然后,暗暗的查一番这闲话是如何传出来的。最后,寻个机会好生敲打若芳一顿,哪里就要弄得眼前这番情景!司氏,这回子真是肠子都悔绿了。

  “芳丫头,是娘错了,娘不该不相信你。”司氏上前,亲手拿帕子擦了若芳脸上的泪,哽了嗓子道:“你快别哭了,仔细眼睛和嗓子哭坏了。娘给你赔礼,你便原谅娘这一遭如何?”

  若芳凄凄的抬头,目光落在一脸难过的司氏脸上。司氏三旬出头,正是丰韵最佳的时候,但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若芳却觉得她的脸上似是隐了层晦涩的暗黄。脑海里瞬间有什么一闪而逝,想要细寻时,却又茫然不知。

  “你还小,不知道女儿家的名声是何等的重要。”司氏语重心长的殷殷劝说着若芳,“娘是怕你被人给骗了,要知道,这是世上男人大多居心叵测满,让人防不胜防啊!”

  若芳垂了眉眼,敛尽眸中情绪。

  她的哭,并不全是为着今番的羞辱,大部分却是因着小丫鬟的那句回话。

  这些时日来的懵懂恍然总算是在小丫鬟的那句话里有了着落。果然,他的心里也有自己的!不然,何必眼巴巴的使了小厮上门来说锦鲤的事!还不是听到了这府里的动静,有心护她的缘故!若芳的一颗心“扑咚、扑咚”如战鼓一般,咚咚作响。脸上,再度生起一抹火热!

  果真是心偏了,这事便也偏了!

  “芳儿,芳儿……”

  司氏疑惑的看着若芳,不明白,她忽的一下子,脸红得如同火烧云一般,是为何!

  若芳听着司氏满是疑惑的嗓音,恍然回神,连忙应道:“娘,我知道的,我不生你的气,真的。”

  司氏便吁了口气,想着若芳是那种直性的人,她说不生,定然就是没事了。

  再坐了坐,便带了张妈妈起身回外走。

  且不说这边,若芳如何花言巧语安抚冬寻,单说司氏回了松香院,关起门来与张妈妈谈的一番话,却是让人不禁满背生寒。

  “太太的意思是,卢家和杜家的事都作罢了?”张妈妈愕然的看向司氏。

  司氏点头,一脸阴沉的道:“你今儿也看到了,那小贱人浑然不将我放在眼里。来日,若真让她离了这谢府,凭着丁氏留下的那些嫁妆,再加小贱人的手段,不论是那杜家还是卢家,只怕都能将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的。”

  张妈妈点头认同。

  “再有,今日之事,你便不觉得蹊跷吗?”司氏看了一脸懵然的张妈妈,挑了唇角,冷然道:“因着有那小厮来寻鱼,又为着安抚四丫头,我便将五丫头的话忽略了过去。只是……”

  张妈妈见着司氏话里有话,不敢插嘴,只拿眼看着司氏。

  司氏歇了口气,沉声道:“你却是忘了那小贱人话中的错处了!”

  张妈妈一回神,试探的道:“太太是说大姑娘说的那句闲言碎语的传言?”

  司氏点头,一脸霜色的道:“什么闲言碎语的传言,还不是她为着芳儿当日设计她与卢祺祥的事,故意这么歪缠几句。便是有,也十有**是从她那里传出去的。”

  “奴婢倒记起来,最近她屋里丁香那个老货,常常窜来窜去的。难道,便是她去散布的这谣言?”

  “啪”司氏重重的拍了身下的椅子,恨声道:“老不死的贱货,我不与她为难,她到是上赶着找死。”

  张妈妈心疼的看着司氏那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生怕适才那一下,便碰出个什么来。连声劝道:“太太且歇怒,虽说那老东西不受府里辖制,可要除去她也是极简单的事,说不得还能顺带着收拾大姑娘一把。”

  司氏眉眼一亮,当即道:“你有什么主意,快说来我听听。”

  张妈妈当即俯身,压了声音,将自己的打算一一说给司氏听。只说得司氏紧拧着的眉头立时便松了开来,连声道:“好,好,就这么办。”

  若兰自不知道,自己又被人惦记上了。

  这会子,她正轻声与锦儿和丁妈妈解析着自己为何要去蘅香院,来这一出姐妹情深。

  “现如今,让太太知晓了若芳的心思,对她又有多大的处罚呢?”若兰挽了唇角笑盈盈的看了二人道:“至多,不过是一顿臭骂或是禁足,打卖几个下人罢了。”

  丁妈妈和锦儿想想,确也是,姑娘怀春的事,原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何不帮着若芳遮掩下,待得事情历害了,再一把拱了出来,到时便是司氏想护着,压着,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这是为何?”锦儿愣愣的道,“老爷他的心早就偏了。”

  “是啊,老爷的心是偏了,可是再偏,他也不能不要前程不是? ”若兰笑道。

  锦儿还没明白过来,丁妈妈却是回过神来了。

  这当官的不都说“修身治家齐国平天下”吗?连个家都治不好,老爷何来的齐国!

  回过神来的丁妈妈当即连声笑道:“没错,我们还要再努力添把柴才是!”

  若兰笑了笑,便也不去理会还懵懂的锦儿,一会,丁妈妈自会与她去说。她眼下,想着的却是隔壁那神来一笔的妙人!

  “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正文 32凤求凰

  且不说若兰揣测着这胡瀚阳的意思,这会子,她揣测的人也正一脸懵色的揣测着柳树下,一手拿着鱼食悠闲逗着渠里几尾色彩艳丽锦鲤之人。

  “你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久久等不到别人开口的情况下,胡瀚阳只得上前一步抬手打落了江惟清手里的鱼食,鱼食入水引得膘肥腰圆的鱼儿争相抢夺,激起层层的涟漪。“你莫名其妙的放走了几尾鱼,又急吼吼的使了武安上门去问,到底是打什么主意?”

  江惟清将沾到袖子上的几点鱼食拍掉,回头,挑了眼一脸不解的胡瀚阳,眉梢微扬,脸上绽起一抹浅浅的笑,这一笑,便如乌云破月,顿时清辉耀眼!

  “我打的什么主意?我能打什么主意?人家四姑娘的心思又不在我身上。”

  就知道……就知道这家伙闲得没事干,要拿人开涮!可,你大公子开涮谁不成?为什么要搭上无辜的自己?什么四姑娘!那个花痴,他逃都来不及,还上赶着去扯关系不成?当下,胡瀚阳连连恨声道:“江惟清,你太过份了!赶情我千辛万苦的陪你跑一趟,到跑出仇来了!你要这般害我。”

  “我害你?”江惟清一脸讶然的看了脸红白赤的胡瀚阳,“我们这府里的水渠与谢家相通,鱼不见了,自然要去问问。又没跟人说,是你送给人家姑娘的,我怎么就害你了!”

  胡瀚阳这会子却是气得只剩干瞪眼。只,这话确又挑不出错来!

  没错,府里的水渠与谢府是相通的,这鱼即是跑了,当然就近问问。可问题是……是,这家四姑娘是个拎不清的啊!便是自己那日让她当众出了丑,这几日还不是夜夜趴了墙头往这边瞧!

  “京里有信来,在屋里的桌子上,你自己去看看吧。”江惟清一边对胡瀚阳说着,一边转身便往后院里走。

  “你看过了?”

  江惟清点了点头。

  “信里说些什么?”

  “你自己去看,看过后,到后院来找我。”

  后院!又是后院!

  胡瀚阳摇头,起身朝屋里走去。

  一盏茶后,胡瀚阳将手里的信纸随手一揉,稍倾便看到一阵白色的粉末落了一地。便在他欲起身前去后院时,一阵悠扬的琴声蓦然响起。

  “凤求凰!”江惟宁当即便怔在了那,嘴巴张得能塞下个鸡蛋,“这家伙……这家伙……”

  他这家伙了半天,到最后,只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提脚便走。

  人还没到后院,远远的便听到了清浅如龙吟的吟唱之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 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西墙长着一排老的掉了皮的紫薇花树,浅紫淡粉的花朵缀于淡淡的绿色中,明明是一派花色荼蘼,却因着树下人的一袭白衣而给人清丽婉约的感觉。有风吹过,细碎的花瓣立时如细雨般飘飘而下,沾上了他的眉梢衣角!

  那一刻,真不知道是花比人艳,还是人比花媚!

  胡瀚阳被眼前的这一幕美景给惊得忘记了呼息。

  此刻,惊到的又何止是他!

  碧荷院,自琴声响起的那一刻,若兰手里捧着的医书便没动过一页!她目光怔怔的看向窗外带了点旧色的院墙。

  曾经开得昏天暗?br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