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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袍 第7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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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年轻道人急切的回答。

  左登峰闻言陡然皱眉,这个年轻道人说几天他都不意外,唯独说今天令他吃惊,因为他是今天中午时分才从陕西离开的,也就是说陕西方面有人给湖南报了信儿。

  “是谁命令你这么做的?”左登峰出言再问。

  “我们掌教。”年轻道人额头见汗,他这话一出口无疑把自己的掌教给出卖了。

  “走吧,今天晚上我没有遇到你,你也没出卖你的掌教。”左登峰冲年轻道人摆了摆手。

  “是,是,是,谢谢谢谢。”年轻道人死中得活,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年轻道人离开之后左登峰纵身回掠,与此同时思考事情的始末,他需要将零散的线索捋一遍。根据年轻道人交代的情况来看,此事跟龙虎山正一教脱不了干系,因为他并不认识什么福源观的道人,也没得罪过他们,福缘观出来传递消息无疑是受到了争虎山的指派。

  确定了是龙虎山在幕后主使,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龙虎山有什么目的,毕逢春所在的白云观是隶属于龙虎山的,他在五台山杀了毕逢春,此事肯定已经传扬开来,龙虎山不可能没得到消息,去年在茅山他曾经得罪过张弘正等人,这次又杀了正一下属的一派掌教,龙虎山肯定要对付他。

  接下来还有分析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龙虎山为什么要在湖南设伏而不去陕西的周陵寻衅,左登峰沉吟过后认为有两种可能,一是龙虎山在江西,江西与湖南接壤,在湖南设伏相当于在家门口作战。如果去陕西那就远了,有三千多里,长途奔袭对他们不利。此外正一教的势力范围大部分在江南,江北的势力较弱,北上寻衅容易铩羽而归。

  还有一种可能是正一教原本并不是特意对付他的,而是割草拾兔子捎带着。也就是说聚集在湖南的正一教门人有可能是对付金针的,这种可能性大,因为正一教门人在他动身之前并不知道他会到湖南来,只是在他动身的时候才知道他要来,因此才仓促的开始准备。

  想及此处左登峰开始回忆在哪个环节上走露了风声,仔细想来消息应该是在周陵泄露的,办完事情之后他与纪莎进行了一番关于去向的对话,而说这番话的时候挖掘周陵的那些士兵离他并不远,这些人离开之后有可能被道门中人抓到并审问,两巴掌下去肯定什么都说了。

  陕西方面的道门中人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应该是电话通知了湖南方面,正一教的道士是火居道士,有家室和朋友,火居道士都有财产和产业,拥有电话不足为奇。

  想通这些,左登峰心中明朗了许多,但是还有一些问题他没想明白,首先就是在各个路口游荡的道门中人,即便十条路一个道士,湖南那么多路,那得多少道士来传递消息,这一问题困扰了左登峰半柱香的时间,不过很快他就想通了缘由,他先前乘坐的飞机是飞往长沙的,长沙在湖南东部,而辰州派在湖南的西北,倘若他平安的在长沙降落,必定会采取直线西行前往辰州派,正一教只要在这条线路上布置道人就行,有几十个人就足够了。

  正一教派出这些道人传递消息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将他引向辰州派,但是这个举动有点画蛇添足,因为他来湖南肯定会去辰州派,根本就不用这些道人传递消息。但是正一教派出这些道人肯定是有目的的,思前想后正一教派出道人沿途传递消息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防止他在中途逗留,催促他尽快过去。

  “那个道士干啥去了?”铁鞋见他回返凑了过来出言发问。

  “办事儿去了,跟咱没关系。”左登峰背起木箱随口敷衍。

  “你咋成天疑神疑鬼的?”铁鞋在树林边被蚊子咬了一个多钟头很是火大。

  左登峰闻言笑了笑没有接话,若不是疑神疑鬼,他可能就钻进圈套里了。

  铁鞋见他准备启程,便扔掉驱赶蚊虫的带叶树枝背起了木箱。

  “今天太晚了,先不忙赶路了,回去吃饭休息吧。”左登峰冲铁鞋说道。既然对方的目的是让他尽快过去,他就拖延一下时间。

  铁鞋自然不会持反对意见,跟着左登峰回到镇子找到旅店吃饭喝酒,吃完饭左登峰才想起已经身无分文,零钱打麻将输了,金条给了受伤的伤兵。幸亏先前给铁鞋的两根金条铁鞋还没有花完,二人结账过后上楼休息。

  铁鞋盘坐在地板上念了几遍经文也就睡了过去,左登峰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担心金针的安全,金针这个人很有责任感,肯定不会带着茅山众人以身涉险,极有可能是独自到湖南来的,而且他来湖南已经有些日子了,他做过什么,现在在哪里,是否还安全,这些都是疑问。

  虽然先前的思考全部顺理成章,但是左登峰始终感觉有点儿别扭,但是具体是什么地方令他感觉到别扭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是有点地方不够通顺。

  心中有事儿,左登峰就难以入睡,而铁鞋却睡的很舒服,甚至还打起了呼噜,修行中人气息顺畅按理说是不应该打呼噜的,但是铁鞋肝经和心经并不通畅,加上是坐着睡的,便出现了打呼噜的情况,不过他打呼噜跟念经的声音差不多,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他在彻夜念经。

  心中的那一丝别扭令左登峰微微烦躁,赌气似的在脑海里将诸多细节快速过滤,试图寻找到不够通顺的地方,功夫不负有心人,良久过后他终于想到问题出在了哪里,坠机的地点在湖南北部,离辰州派不过七八百里,这么近的距离他再怎么磨蹭也能很快赶到辰州派,正一教有必要派出道人进行催促吗?再催也省不了多长时间,正一教的这个举动有点画蛇添足。

  按照常人的思维来推断,你中途报信儿催我去辰州派是因为那里已经布下了陷阱,而我偏偏磨蹭几天,不落进陷阱。这一思维很通顺,但是有点浅了,张弘正虽然狂傲,却并不是笨蛋,他的思维应该不止这么个深度。有没有可能张弘正是在故意误导他,延缓他前往辰州派的时间?如果真是这样,那对方延缓自己前往辰州派的唯一目的就是想赶在自己到达之前做一件什么事情。

  “起来,快起来,上路。”想及此处左登峰喊醒了铁鞋。

  “你怎么反反复复的?”铁鞋睡眼朦胧。

  左登峰闻言没有接话,快速的收拾好东西自窗户跳了出去,铁鞋只得跟随。

  在急速西掠的同时左登峰的心情很沉重,他并不怕对方的陷阱,也并未过多的担心金针的安全,他心情沉重是因为张弘正先前的计策是三折圈绕的误敌之法,这一策略只对多疑的人奏效,可是张弘正并不了解他的脾性,知道他有多疑习性的只有跟他朝夕相处多日的玉拂……

  第二百五十七章 辰州一派

  一直到现在左登峰也不清楚在他被天辰和尚抓住的这段时间玉拂都经历了什么事情,眼下他也无心猜测,只要赶到了辰州派,答案马上就会显现。

  “左登峰,咱们这是要去哪儿?”铁鞋睡眼朦胧的打着哈欠。他与左登峰已经熟识,早就直呼姓名了。

  “去辰州派。”左登峰出言说道。

  “你之前去过辰州派吗?”铁鞋随口问道。

  “没去过,但我知道位置。”左登峰使出五成身法迁就铁鞋,倘若将风行诀全力施出,铁鞋根本就跟不上。

  “没去过你怎么知道在哪儿?”铁鞋面露疑惑。

  “别说了,快走吧。”左登峰微微加快了速度,在此之前他曾经在寻找庸国古城的时候自远处看到过辰州派,不过他此时心情焦虑,懒得跟铁鞋解释。

  左登峰先前估算的很准确,他们落脚的地方距离辰州派的确有八百里的路程,二人三更出发,一路上风驰疾行,拂晓时分已经接近地头,此时左登峰发现了异常,大路通往辰州派方向的岔道上有着很明显的搏斗痕迹,树木倾倒,地现深坑,路旁的草丛中新起了很多坟头,这些坟头都很低矮,很显然掩埋的相当仓促。

  左登峰落下身形仔细观察,发现路两旁有着少量的衣服碎片,这些衣服碎片以黄红两色为主,闻之带有尸臭,中国各地丧葬习俗不同,大部分地区八十岁以下死亡穿黄,超过八十岁就为喜丧,可以穿红,这些带有尸臭的黄红布料很显然是尸体穿着的寿衣,此外在道路两侧的树干和灌木枝叶上还有着已经干缩的碎肉,但是周围并没有血液,诸多迹象表明,这里先前曾经有道门中人操控尸体进行过斗法。

  “有人在这里打过架。”铁鞋站在路中环视左右,傻子都能看出来的事情疯子也能看出来。

  “是的,走吧。”左登峰点头过后再度跃起。这处斗法的遗迹表明了之前曾经有一波人阻止另外一波人进入辰州派所在的区域,之所以说是一波而不是一个是因为斗法留下的痕迹绵延数里,这就表明先前发生的是群殴而不是独斗。

  随后二人又在小路上发现了几处斗法痕迹,不过左登峰没有再下去检查,一路西行,辰时未过二人便到了辰州派所在的山脚下。

  辰州派位于湘西地区,古时属于蛮荒区域,辰州派是正一教的一个小分支,由于地处偏远,香客稀少,辰州派的规模并不大,上山的石路也不宽,只有六尺,由于夏季树木长的比较快,石路两侧的树枝有不少伸到了石路上,能够供人行走的地方五尺不到。

  到了这里,出于对辰州派的尊重,二人没有再度凌空飞掠,而是顺着山路快速上山,辰州派所在的山峰为母子峰,稍低的子峰在前,道观在后面的母峰,二人来到子峰峰顶就发现了后面的道观,与此同时也看到了聚集在道观前面空地上的大量人群。

  这一情形令左登峰眉头大皱,人群分为东西两阵,西侧人数较多,足有数百。东侧人数较少,却也有百十号人,这些人各个身穿道袍,无疑都是道门中人,辰州派前面的空地并不算很宽敞,数百人聚集在那里显得很拥挤。

  “要不要偷偷躲起来看看情况?”铁鞋见左登峰皱着眉头,以为他心生怯意。

  “等我想想。”左登峰摆手说道。虽然距离很远,但是他仍然看清了西侧那群人领头的是张弘正,而东侧那群人是以金针为首的,此刻令他疑惑的是茅山派会法术的也就五六十人,金针哪来这么多帮手。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顾虑,那就是金针并没有让他来帮忙,他是自己热心肠跑过来的,万一金针并不需要自己帮忙,岂不成了画蛇添足。

  “你想好没有?”铁鞋见左登峰站立不语,再度出言催促。

  “别着急。”左登峰摇头说道。常言道三思而后行,此刻他就需要三思,茅山派没那么多会道术的弟子,金针身后的那些帮手有可能是其他门派的道人,金针毕竟是正一教地师,位列三师地位尊崇,北方大部分地区的正一弟子还是买他的账的,他如果需要帮助北方众人闻风前来援手也不是不可能。那两群道人的衣着也能看出北方和南方的差别,东面的那些道人穿的道袍以黑灰色为主,应该是布衣。而西面的那些人穿的道袍以青黄为主,应该是丝衣,目前的情况好似成了南方和北方的内讧。

  左登峰沉吟良久,仍然没能拿定主意,令他难以决断的因素太多了,金针跟他的关系属于私交,如果目前出现,无疑会令金针难做,在此之前他只是得罪了张弘正等人,可是他在五台山杀了白云观掌教毕逢春,毕逢春可是北方人,天知道金针后面的那些人有没有跟毕逢春关系很好的。

  “大师,你去把杜秋亭叫过来,不要提我的名字。”左登峰冲铁鞋说道。目前他对之前发生的情况一无所知,最恰当的处置方法就是将金针喊过来问明情况。

  铁鞋闻言点头答应,快速的奔向了辰州派的道观。

  左登峰一直目视着铁鞋北去,铁鞋到了北侧的广场径直走向了金针,由于距离太远,左登峰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也看不清金针的表情,片刻过后铁鞋回头了,这一次没有用跑的,几个起落回到了左登峰近前。

  “阿弥陀佛,他不来。”铁鞋摇头说道。

  “他怎么说的?”左登峰看向北侧广场,此刻广场上所有人都在扭头南望,他的行踪已经被铁鞋暴露了。

  “他说跟你是私交,不便相见。”铁鞋再度摇头。

  “我说过别提我的名字。”左登峰闻言立刻知道是铁鞋说漏了嘴,此时正一教的精英几乎全在这里,在这种当口金针自然不能相见。

  “老衲说的是你的外号。”铁鞋一脸的无辜。

  “说残袍和说左登峰有什么区别?”左登峰一听哭笑不得。不过他并未怪罪铁鞋,怪只怪自己的名声太坏,金针不见也是出于无奈。

  “咱去寻找地支吧,从这里磨蹭啥。”铁鞋摇头说道。

  “你过去的时候他们在说什么?”左登峰抬手示意铁鞋稍安勿躁。

  “他们没说话。”铁鞋愕然摇头。

  “我过去看看,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再走。”左登峰说完凌空而起,径直掠向北侧山峰,两座山峰之间的距离有八里之遥,恰恰是风行诀掠行的最远距离。他是故意这么做的,意在震敌止杀。十三见他离去,随之窜至半空,爪踏虚空,紧紧跟随。

  虽然先前正一教众人已经知道他在这里,在他出现的时候还是开始马蚤动,直至看到他掠出三里仍未落下借力方才慢慢止住马蚤动,五里之后变的鸦雀无声,八里之后目瞪口呆,左登峰掠行的距离彻底镇住了他们。

  左登峰的举动在众人看来属于炫耀,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个举动是为了少杀人,如果不展示身法,众人就有可能对他下手,届时他只能靠杀人来震慑对方。

  “见过杜掌教。”左登峰落下身形之后冲金针拱了拱手。金针此刻面带风尘,目隐倦意,很显然已经离家很久了。

  “无量天尊,左少侠客气了。”金针稽首还礼,与此同时冲他投来了歉意的神情。他明白左登峰的用意,但是他有他的无奈。

  “你这j贼杀我正一门人,竟然还敢现身?”张弘正离座站起高声呵责。

  “毕逢春垂涎我的玄阴护手,我杀他有什么不对吗?”左登峰转身看向张弘正,张弘正虽然衣着华丽,眼球之中也有血丝,这表明他近期也没有休息好。

  “大胆狂徒,白云观主即便有失德之处也轮不到你个外人下手,你真以为凭借那歪门邪道可以天下无敌?”张弘正身边的一个老年女道愤愤开口。毕逢春垂涎左登峰玄阴护手而被杀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他们不承认也不行。

  “你给我闭嘴,不然我再冻你一次。”左登峰出言笑道。这个长的对不起爹娘的老道姑他认识,先前在茅山派被他冰封过一次,是被人抬走的。

  老道姑闻言几乎瞪爆了眼珠子,却也不敢再多嘴,她尝过玄阴真气的滋味儿,躺了大半年。

  “杜掌教,你为何会在这里?”左登峰吓退老道姑,转身冲金针问道。他这话有两个用意,一是告诉众人他到这里来并不是金针邀请的,二是确定一下金针此行的目的。

  “正一教内之事本不该告知外人,但张弘正欺人太甚,以莫须有的罪名污我爱国之誉在前,假公济私削我地师之位在后,而今还干出了欺天君凌门人的卑鄙之事,贫道先前与崔真人在南京大行义举微有薄交,怎能坐视不理?”金针说的慷慨激昂。

  左登峰闻言忍不住想笑,且不管金针说的多么光明正大,归根结底还是老抢老婆的。

  “杜秋亭,本天师内室有缺,行礼下聘有何不可?你自甘堕落沦为日寇爪牙在前,所交非人勾结邪派妖人于后,而今竟因一己私欲而分裂正一教门,你对得起列位天君吗?”张弘正也不是省油的灯,闻言立刻给予反击。

  二人这番对话令左登峰明白了其中缘故,玉拂并没有答应嫁给谁,只不过是张弘正来下聘礼,金针一看事儿不好跑来阻止。

  “敢问天师,令正新丧不过三年,你便下聘续弦,此举可有失德之嫌?”金针阵营内也有死忠。

  “林正道,你不要指桑骂槐,谁不知道杜秋亭也是丧妻鳏夫。”张弘正的发言人是那个老道姑。

  二人这话并不是针对左登峰的,但是他越听越别扭,玉拂这个黄花大闺女真是够倒霉的,喜欢她的和她喜欢的全是死老婆的……

  第二百五十八章 十三闯祸

  二人互相言语攻击的时候左登峰环视了一下他们身后那些道人,这些道人虽然衣着完整,却有很多面露疲态呼吸急促,这是灵气耗损过度的表现。

  正一教擅长的是符咒,练气法门并不精妙,所以少有度过天劫的道人,这些人面露疲态说明他们先前曾经施展过法术。

  时至此刻左登峰终于恍然大悟,正一派的人虽然发生了内讧,却并没有面对面的厮杀,他们是控制着尸体拼杀的,他们有这个远程控制的能力,两年前金针在青岛就曾经驱使一具女尸布阵试图困住他,那时候金针距离女尸布阵的地方有十几里。

  左登峰原以为坠机之后落入坟场见到的那种情况纯属凑巧,现在看来自江西到湖南沿途的坟场很可能都遭了秧。

  眼下的这种情况他很难帮的上忙,所谓内讧也不可能真的动手厮杀,因为他们还没到以命相博的地步。

  “杜掌教,我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你我有缘再见。”左登峰沉吟过后冲金针拱手开口。他之所以赶到湖南是担心金针吃亏,现在发现他不是独身一人,也就没有滞留的必要了。

  “贫道独自南下已近月余,还是近日这一干道友带来了消息,贫道才得知少侠遭逢巨变。”金针稽首开口。

  左登峰闻言冲金针笑了笑,此时有外人在场,金针很多话不方便说,这些话已经足够了,至少左登峰知道金针并不是知而不救,独身一人的时候很难得到消息,尤其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地,等到金针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已经获救并晋升为紫气巅峰了,此外金针所说的时间也能对的上,按照时间推断玉拂回到辰州派之后张弘正得到了消息并往这里赶赴,金针随后也听到风声前来阻止。

  “诸位道长,后会有期。”左登峰冲金针身后的那些人拱了拱手。众人闻言急忙稽首还礼。

  众人还礼在左登峰的意料之中,有些事情是极为微妙的,根据金针先前所说的话来看,他身后的这些帮手是最近才赶来的,这些帮手之所以来帮金针,钦佩金针的人品只是一部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们知道金针跟左登峰是兄弟,只要跟金针站在一起,他这个喜怒无常的煞星就不会冲他们的门派下手,这是他们的明哲保身,源自世人对强者的敬畏。

  冲众人道别过后,左登峰与金针对视点头,转而凌空离开。

  左登峰此时的心情并不好,因为金针最后看他的眼神并不全是默契和感激,还有一丝隐不可见的惧意。金针是他阴阳五行的启蒙老师,也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左登峰并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怕自己。

  金针对他的帮助仅局限于他修行的初期,事后他多次帮过金针,表面上看是金针欠他的了,但是左登峰并不这么认为,金针在他修行初期给予的指导类似于一个好心人给了一个穷光蛋十枚大洋的本钱,穷光蛋利用这十枚大洋赚到了黄金万两,回报好心人的时候不能只将本钱还回去,应该十倍百倍的回报才对。古语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说的也是这个道理,涌泉相报并不是多给了,而是你天经地义就该回报人家那么多。

  左登峰讲究公平,但是这种公平并不是狭义的一口换一口,他很清楚怎样对待别人才是真正的公平。哪怕日后金针再有困难他还是会义不容辞的施以援手,不过他感觉金针应该不会一直这么倒霉。

  “走吧。”左登峰落回原处冲铁鞋说道。

  铁鞋闻言背上了木箱,二人刚准备离开,铁鞋开始叫嚷,“咦,你的猫呢?”

  左登峰闻言环视左右,发现十三不在身边,先前回掠的时候他一直在想事情,忽视了十三。不过他并没有过分紧张,因为没人敢动十三。

  左右没有十三的踪影,左登峰将视线转移到了北侧的广场,十三也没在那里。

  “在屋顶上追猴子。”铁鞋伸手前指。

  铁鞋一提醒,左登峰立刻将视线挪到了广场北侧的辰州派道观,一看之下亡魂大冒,正如铁鞋所说,十三此刻正在道观的屋顶上,但是它不是追猴子,而是打猴子,那只猴子正是玉拂的九阳猴。

  左登峰很了解十三的性情,十三有七分霸气和三分慵懒,霸气是它天生的,慵懒是因为它活的时间长了,不管什么动物只要活的久了都会懒得运动。此外十三还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那就是记仇。先前在河南山下的旅店里九阳猴曾经招惹过它,那一次十三追了半宿也没追到猴子,此后它也没有机会正儿八经的报仇,这次终于让它逮住机会了,此时的十三可不是两年前的十三了,九阳猴哪里是它的对手,被十三摁倒在地抓的猴毛乱飞。

  左登峰见此情形哪里还会多想,急忙提气轻身快速回掠,他太了解十三了,知道十三下死口,先前在三江并流区域若不是铁鞋发现的早,它能把老大给咬死。

  正一教的众人眼见左登峰回掠也并没有过分意外,因为他们都听到了道观里传来的猫和猴子的叫声。情势危急左登峰顾不得礼数,径直掠进道观,高喊着喝止了十三。

  十三听到左登峰的话放走了那只饱受蹂躏的猴子,就在此时一道白色的身影自道观掠上了屋顶,九阳猴径直扑到了玉拂的怀里,连声尖叫,受惊不小。

  “我没管好它,你的猴子没事儿吧?”左登峰反手给了十三一巴掌。他知道十三不会受伤,此举是做给玉拂看的。

  “你的事情我刚刚听说,我当时不知道你失去了灵气修为,不然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玉拂低头检查了九阳猴的伤势,十三的爪子很是锋利,猴毛被抓掉不少,身上也有血痕,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玉拂这话一出口,左登峰立刻知道糟了,玉拂不同于其他女人,丝毫没有扭捏作态,一见面不但没有追究他之前做过的事情还主动反省自己当日的疏忽。

  在此之前左登峰并没有想跟玉拂见面,也没想到玉拂会一点儿也不记恨他,可是现在看来玉拂不但没记恨他,看着他的眼神还充满了自责和感动。

  “你瘦了。”左登峰心里在想事情,嘴里快速的敷衍了一句。这话一出口他立刻就后悔了,人不能紧张,一紧张就容易说错话,玉拂瘦了是真,但是他说出来就显得充满了关怀。

  “你也瘦了。”玉拂柔声开口。

  左登峰闻言哭的心都有了,一步错百步歪,说错一句话就没法儿收场了。他是来帮金针抢老婆的,不是来抢金针老婆的。

  “是师兄暗中撺掇,张弘正自作多情,我并无嫁人之心。不过我没想到你会来。”玉拂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感动。

  玉拂每说一句左登峰的脑子就懵一分,在玉拂看来他是听到她要嫁人的消息而赶过来横刀夺爱的,玉拂将他的到来理解成了对她的表白。

  “我是来帮杜秋亭的,你别误会。”左登峰快速的做出了反应,绝不能优柔寡断任由事情无法收场。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不该不相信你,也不该造作耍性在你需要我的时候离开。”玉拂深感自责,羞愧落泪。

  左登峰此时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二人此刻正在屋顶上,道观外面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即便听不到二人的交谈,却能看清二人的动作,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就真成横刀夺爱了。

  “你这个畜生,怎么下那么重的口,崔真人的猴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扒了你的皮。”左登峰急中生智高喊着反手又给了十三一巴掌。他这一巴掌是做给外面的人看的,得让他们以为玉拂是因为猴子受伤而掉泪的。

  十三此刻被左登峰提在手里,挨了打也并没有叫唤,因为左登峰压根儿就不舍得真打,高举轻放,触毛即止。

  “好了,别怪十三了,九儿没什么大碍,咱们下去说话吧。”玉拂出言邀客。

  左登峰一听更懵了,他压根儿没想到三分钟不到就把事情的搞成了这样,这要是跟玉拂下去了,外头那两俩家伙一准儿得哭。

  “不能轻饶了它。”左登峰无奈之下只好再拿十三当挡箭牌,反手又是一下子,与此同时快速的思考该怎么处理眼前这个棘手的局面。

  “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件事情真不是我的本意,掌教师兄关心则乱,擅作主张,我也埋怨过他。不过现在看来还得感谢他。”玉拂面露羞涩。

  左登峰闻言摇头苦笑,谁家的大姑娘快三十岁了还没嫁出去家人都会着急,这一点他并不怀疑。令他感到无奈的是玉拂错误的解读了他的到来,对他的言语和神情也大大超越了朋友之间的分寸和礼数。

  “你不相信我?”玉拂见左登峰摇头,顿时面露悲伤。

  “我没怀疑过你。”左登峰抬手又给了十三一巴掌,这一下是真打,十三今天真把他害惨了。

  “咱们下去说吧。”玉拂向南瞟了一眼。

  “我不下去。”左登峰连连摇头。这个当口要是下去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那些押你游街的人咱们一个也不放过,下去吧,我有话要对你说。”玉拂腾出右手过来拉他。

  左登峰见状只能再度抬手去打十三,但是先前那一巴掌他打实了,十三眼见他又要打,扭身挣脱,调头跑掉了。

  十三一跑,挡箭牌没了,左登峰彻底傻眼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一吻而别

  “我去把它抓回来。”左登峰关键时刻灵机一动,冲玉拂交代一句便追着十三去了。

  左登峰希望十三一直跑远,这样他就有借口尾随而去,可是十三并没有跑远,跳到另外一处屋顶就停了下来,左登峰见状暗暗叫苦,一个好的助手应该在领导有难的时候挺身而出而不是调头跑掉,从这个角度来说十三这家伙不是个好助手。

  “玉真人,后会有期。”左登峰抓起十三向北掠去,众目睽睽之下除了跑掉没别的办法。

  这话说完左登峰立刻后悔了,玉拂姓崔,外人一般称呼她崔真人,只有熟悉的人才以玉真人称呼她,这句话无形之中告诉众人二人关系很密切。

  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还得说错话,心念至此,左登峰快速穿过道观的殿舍向北掠去。

  “左登峰,等等。”身后传来了玉拂的娇喊。

  左登峰没有回头就知道玉拂追来了,这一刻他知道事情彻底砸了,玉拂的声音充满了柔情和急切,傻子也能看出玉拂对他有情。

  “这是天灾,不能怪我。”左登峰并未停留,与此同时暗自嘀咕着自我安慰,他到湖南的出发点是好的,也没做错什么,错就错在十三不该跑去追咬玉拂的猴子。

  “你给老子闯大祸了你。”左登峰将十三扔上肩头,再度加速飞掠。虽然跑掉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总好过留在这里面对尴尬。

  左登峰一口气掠出了一百多里,他要跑玉拂是追不上的,但是左登峰停了下来,因为他想起把铁鞋忘了。

  现在回头无疑会碰到随后赶来的玉拂,可是不回去就会跟铁鞋走散,一旦走散就联系不上了,皱眉良久,左登峰向东偏出了数里,在树林之中快速穿行,但是盛夏时节的树林之中荆棘遍布,很是难行,而且林间高度不够,无法扛着十三,没跑出多远左登峰就无奈的掠出了树林,自树林之中跃出之时,竟然发现玉拂就在前方百步之外,左登峰愕然愣神之际玉拂已经疾掠而至,到得近前伸手就抱。

  “你跑啊,回头干嘛?”玉拂个子很高,抱住左登峰之后二人是面对面直视的,玉拂一开口,左登峰能清楚的闻到她嘴里呼出的如兰气息,这是处子特有的口气,与年龄无关。

  “我回头是因为明净大师还……”

  左登峰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因为嘴被玉拂堵住了,玉拂的动作很快,左登峰被她抱住之后处于惊愕状态,哪里料到玉拂会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这是一种左登峰久违的感觉,绵软而清新,柔糯而火热,左登峰此刻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唯一的感觉就是这种感觉很好,正是他一直深切怀念并迫切需要的。

  左登峰体内本就阳气过盛,受到刺激之后立刻就有了反应,这种反应异常强烈,强烈到玉拂都能够隔着衣服感觉出来。

  感受到了左登峰的强烈反应,玉拂旖念更重,旖念的升起令她气息不畅无法凌空,于是便紧紧的抱着左登峰,借助他的凌空之势暂时悬空。

  玉拂能感受到左登峰的生理反应,左登峰也同样能察觉玉拂的身体变化,玉拂出远门的时候才会佩戴护身金甲,这一次她并没有穿着金甲,加上夏天衣物较薄,左登峰能够感受到玉拂柔美的身体曲线和激动造成的微微颤抖。

  “你想憋死我啊?”良久过后左登峰扭过头去夸张的喘着气,与此同时自玄阴护手之中快速抽取寒气中和体内肆虐的阳气。

  “我当时不该赌气南下,我错过了一个与你同生共死的机会。”玉拂面色潮红,快速的环视左右,转而双臂微微用力带着左登峰身掠向西侧十步外的草地。

  “不能怪你,我做的那些事情太令人起疑,我也太过要强,其实我应该告诉你我灵气被人废掉了。”左登峰体内阳气异常暴虐,快速自右臂涌入的寒气短时间内竟然无法彻底压制体内的阳气。

  “这里不会有人来的,我今天就给了你。”玉拂探手解着左登峰的布扣。

  玉拂是个冷傲辣手的女人,但是她的作风很是传统,一直洁身自爱,此时的举动大违常规,不过左登峰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相反的他感觉玉拂的举动很自然,发乎于心,现之于形,心性所致,毫不造作。

  “我也很想,但是不能。”左登峰探手抓住了玉拂的双手。玉拂先前的一吻令他欲火中烧,激昂雄起,他是经过人事的男人,懂得交合的美妙,他怀念那种紧缚温暖的感觉,但是他并未丧失理智。

  “由不得你了,必须让你迈过这道坎,不然你永远活在过去。”玉拂赌气一般的抽出了双手再度探解。

  “你一开始亲我的时候我是迷乱的,但是很快我就恢复了理智,不过我没有立刻推开你。”左登峰抓住了玉拂的双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你今天不管说什么都没用。”玉拂酥胸起伏,呼吸急促。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推开你吗?”左登峰试图将寒气逼入玉拂经络助她平息欲念,但是玉拂调运灵气阻止寒气入体。

  “不知道。”玉拂再度抽出了双手,这一次她没有再去探解左登峰的衣扣,而是做出了更大胆的动作,她要向左登峰展示自己的决心。

  “快放手。”左登峰低头看向玉拂下探的右手。

  “你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你的坚持有什么意义?她若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见你这么难受对不对?”玉拂并未松手,她清楚的感受到左登峰强烈的反应,她不明白左登峰是靠怎样的意志控制住了自己。

  “我已经坚持了快四年,再有一年我就彻底解脱了,你希望我死不瞑目吗?”左登峰此时已经自玄阴护手里抽取了足够的寒气,但是他并没有反冲压制心中的欲火。

  “你若自尽,我会跟你一起死。”玉拂松开右手抱住左登峰失声痛哭,玉拂此时感觉到了极度的后悔,后悔先前因为藤崎樱子的事情而吃醋,更后悔被妒意冲昏了头脑撇下了已经没有灵气修为的左登峰,她不敢想象失去了修为的左登峰是如何躲避那么多修行中人的追捕的,也不敢想象左登峰被抓到以后游街示众遭受了多少羞辱,她只知道上天给了她一个与左登峰同生共死的机会却被她错失了,这种机会以后永远不会再有,她永远无法向左登峰证明她也可以为他而死。

  “你难道不知道紫气巅峰可以自查阳寿,如果我不再枉杀良善,应该还能活到明年的十月十号。”左登峰摇头笑道。

  玉拂闻言骇然大惊,急忙抬头看向左登峰的双眉,细看之下果然发现左登峰的眉毛根部已经开始发白,人若老去,头发先白,后为胡须,再为耻毛腋毛,最后为眉毛,正所谓寿与眉齐,眉毛若白,阳寿将终。

  “其实我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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