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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袍 第9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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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子。
这几枚枣子令左登峰想起了与巫心语初见时的情景,那时候他给了巫心语两个馒头,次日清晨巫心语回赠了他几枚枣子,伊人已经逝去数载,当年的一幕却历历在心,无比清晰。
片刻过后左登峰换了个方向,面对正南,他不愿外人看到自己伤心的神情。
女子没有说话,左登峰也没有开口,庙内很是安静,时间缓缓流逝,午时很快到来。
此时虽然已近初秋,但是中午时分温度还是很高的,左登峰只能自玄阴护手中抽取寒气保持体温。那旱魃幻化的女子虽然已经成精,本质却是阴物,外面的阳光以及高温令得她面色泛白,左登峰犹豫片刻,悄然出手,发出玄阴真气降低了正殿的温度。
女子有感,睁眼看向左登峰,不过她仍然没有开口。左登峰佯装无觉,微眯双目假寐休息,他之所以发出玄阴真气只是出于男人照顾女人的本能,并不是为了向对方道歉示好。
午时,未时,申时,酉时,太阳落山,天色开始黯淡。
“你们前来所为何事?”漫长的沉默过后,那旱魃幻化的女子终于率先开口。
“本来想要前来降你,现在只想见圣君一面,有事求他。”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回答。一天之内他一直想问旱魃与钟馗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他最终忍住了,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他巡查各地,并不常来此处。”女子平静的说道。左登峰一天都没说话,这表明他心思专一意志坚定,这样的人是很可怕的。
“仙人神通四方,只要你焚香告请,他一定现身。”左登峰转头看了看贡桌上的香炉,香炉里放的是沙子,没有香灰,但是香炉外面却放着几根贡香,这一情形表明这几根贡香另有他用。
旱魃幻化的女子闻言没有再接口,短暂的沉默过后离开蒲团走向贡桌,拿起一根贡香插进香炉将其点燃,它是用手指点燃贡香,这一点与修行中人压缩灵气提高温度是同一原理。
女子点燃贡香之后走回蒲团坐了下去,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左登峰。这个旱魃幻化的女子可能真的未曾杀生害命,自始至终没有动手的意思,实际上它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自这一刻起左登峰的心就提了起来,这个旱魃幻化的女子点燃贡香并没有出声留言,这表明它与钟馗关系极度密切,密切到连话都不用说,这也表明只要点燃贡香,对方就一定会有感前来。
左登峰注视着那根贡香,心情越发紧张,他先前对旱魃的态度并不友好,钟馗若至,定然会勃然大怒,这是人之常情,倘若有人对巫心语无礼,他也会暴怒。
天色越发黯淡,西南方向现出了火光,这些火光是移动而分散的,这表明玉拂和铁鞋已经引诱了大量的居民到附近寻找大洋,这一手段算不上光明,却也不能说下作,决定这些人生死的不是玉拂和铁鞋,也不是他左登峰,而是鬼王钟馗。
香炉内青烟缥缈,周围寂静无声,过度的安静会给人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当贡香燃去三成之际左登峰已经鼻翼冒汗,就在此时,门外毫无征兆的传来了敲门声。
左登峰此刻就坐在正殿门口,正对着小庙的大门,敲门声响起之后,他立刻抬头看向大门,庙门上有着很大的缝隙,透过门缝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但是门外什么也没有。
“他来了。”女子直身站起,离开大殿向大门走去……
第三百零一章 青衣秀士
女子走向大门,左登峰随即站起立于正殿门侧向外张望,门外仍然空无一物,但是就在女子拉开院门的同时,一个年轻的青衣秀士出现在了门外。
青衣秀士出现的很突然也很及时,仿佛先前就站在门外,也好似开门的一瞬间忽然出现,不过不管怎么说此人绝非常人。
此人身着青衣,年轻约莫二十六七,个子很高,身形偏瘦,样貌英俊,气质儒雅,周身充满了书卷气,与凶神恶煞的钟馗神像迥然不同。
即便如此左登峰仍然知道此人就是钟馗,因为旱魃幻化的女子开门之后转身走了回来,脸上并没有意外的神情。不过令左登峰感觉意外的是旱魃幻化的女子似乎与这青衣秀士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开门之后两人都没有开口。
“请兄台出来叙话。”站在门外的青衣秀士冲院内的左登峰开了口。
左登峰闻言迈步走向大门,由于旱魃幻化的女子并没有向他告状,所以这个青衣秀士的言语很平静,神态也平和,并没有强烈的敌意。
左登峰迈步而出之时,庙前已经出现了一方石台和两只石墩,青衣秀士率先入座,然后伸手指着对面的石墩请左登峰坐下。
“左登峰见过圣君。”左登峰冲那青衣秀士稽首见礼。
“孤魂野鬼受不起圣君尊称,钟某还要多谢兄台手下留情。”青衣秀士拱手还礼。
钟馗此语一出,左登峰微感意外,虽然对方自谦孤魂野鬼,但是无疑已经承认了自己正是鬼王钟馗,但是此人的容貌与神像有天壤之差,左登峰压根儿没有想到辟邪捉鬼的钟馗竟然会是个年轻秀士,更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谦和。
“先前不知贵戚栖身此处,言语之间多有得罪,望圣君莫要怪罪。”左登峰出言说道。对方既然不怀恶意,他只能临时调整策略,他先前的确说过无礼的话,但是他也的确没碰那个女子一指头,故此才有‘言语之间多有得罪’一说,此外他也并不知道这个旱魃幻化的女子跟钟馗是什么关系,因此只能以贵戚称之。
“兄台请坐,钟某有职司在身,不能久留,小叙片刻便要离去。”钟馗伸手示意左登峰落座。
左登峰闻言冲对方点了点头,转而坐上了石墩,这只石墩以及石桌先前并不存在,也不知是钟馗幻化还是挪移而来,总之坐下的感觉与实物无异。
“圣君真容与法像迥异,实是神奇。”左登峰落座之后立刻开口。
“以讹传讹,虚浮夸大,钟某乃一介书生,怎会生的那般凶煞?”钟馗出言笑道。此人虽然位高权重却并没有架子,谈笑之间随意洒脱。
“圣君并非修真飞升?”左登峰出言追问,钟馗以兄台和钟某称人称己,这并不是道门中人的礼数。
“修真飞升证的是仙班,忠孝仁义入的是神位,钟某生前只读圣贤之书,不涉黄老之学,怎能修真飞升?”钟馗抬头看向夜空。
“圣君法力高深,可上天入地,左某今有一事相求,贱内四年前十月十日枉死,姓巫名心语,登州人士,敢请圣君代为查找其阴魂今在何处?”左登峰见对方抬头看天,知道他有要事在身,便直接涉入正题。
钟馗闻言挑眉看了左登峰一眼,微笑过后自身后拿出了一件事物,这件事物应该是书籍一类的文簙,不过左登峰看不到书籍的样子,只能根据他的动作来判断他在快速的翻动着什么。
“不在阴曹,亦未投胎。”片刻过后钟馗疑惑的抬起了头。
“圣君可知道她去了何处?”左登峰急切的追问,钟馗的回答与那走阴差的农妇是一致的。
“稍待片刻。”钟馗闻言微微皱眉,再度挑眉看了左登峰一眼,转而闭上了眼睛。
左登峰此刻紧张到了极点,因为他知道钟馗此刻正在帮他寻找巫心语魂魄的下落,不论好坏,他一定能给出一个答案。
足足半刻钟,钟馗终于睁开了眼睛,脸上现出了震惊的神情,皱眉看着左登峰,久久不语。
“贱内可是由雨师萍翳出手接走?”左登峰语带颤音。
钟馗闻言缓缓摇头。
“求圣君解惑。”左登峰见状立刻慌了神,雨师萍翳乃天仙品级,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是巫心语的师傅巫青竹出手带走了她,没想到事情并不是这样。
“此事关系重大,其中交集颇多,非兄台所能理解,也非钟某所能泄露。”钟馗缓缓摇头。
“求圣君告知贱内魂魄下落。”左登峰起身稽首,行的是最高规格的弯腰稽首礼。在此之前他是做好了动手的心理准备的,结果钟馗并没有恶言相向,也没有恃强威逼,因此左登峰此刻已经放弃了先前的想法,改为好言相求。
钟馗闻言再度摇头,神情很是决然。
“既然如此左某也不为难圣君,只求圣君一句偈语,我与贱内可有重逢之日?”左登峰抬头正视。
钟馗闻言挑眉看向左登峰,目光触及左登峰身上褴褛的道袍之后长叹了一口气,“钟某不能泄露,不然会改变你的心志和所行之事。但你尽可放心,令正魂魄安好,并未受苦。”
“万谢圣君,左某告辞。”左登峰起身冲钟馗道谢。
“行事但凭本心,无需顾忌太多。”钟馗起身相送。
左登峰再度冲其稽首转而凌空掠向东南,钟馗已经将话说到极致了,他不能再难为对方。钟馗虽然没有将话说明,但是其中暗藏希望,尤其是最后一句无需顾忌太多,这句话的深意值得仔细揣度。
“此人亡妻的魂魄究竟被何人带走?”左登峰走后,旱魃幻化的女子走到了门旁。
“昆仑山紫气福地巡守陈真人,天仙品级。”钟馗转头看向那门内的女子。
“他为何要插手此事?”女子看着快速掠向东南的那道黑影,黑影身旁还跟随着一只大猫。
“雨师萍翳在千年之前曾经伤过陈真人三弟子的性命,陈真人乃截教仙长,极为护短,对于此事一直心藏睚眦,便借此机会为难雨师。”钟馗知无不言,有些话他之所以不能跟左登峰说是因为说了会令左登峰的固定结果产生偏差。
“他们可有再见之日?”女子平静的问道。
“两可之间,此人先前习练有阐教法术,本有登仙之望。但他为情所困,舍本求末,故此被阐教所弃。而今修习的是截教法门,寻常道人晋升紫气巅峰便可魂归福地,但他主经络有损,命魂无法出窍,后事如何我亦不可揣度,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
南行十余里,左登峰遇到了玉拂,玉拂一直在山顶遥望,并未走远。
“钟馗现身了没有?”玉拂关切的问道,距离太远,她看不到具体的情况。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
“怎么样了?”玉拂再问。
“结果不算太坏,继续做我们的事情。”左登峰转头看了玉拂一眼。
玉拂闻言点了点头,左登峰一句“我们的事情”令她心情很好,这表示左登峰没有拿她当外人。至于钟馗都跟左登峰说了什么,她并不好奇。
“钟馗是一个年轻的青衣秀士,并不是世人所认为的那么丑陋。”左登峰放慢速度与玉拂并肩。
“不出奇,读书人怎么可能凶神恶煞,对了,那旱魃跟他是什么关系?”玉拂出言问道。
“他以礼相待,我怎么好意思追问他的私事,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情侣关系。”左登峰猜测着说道。钟馗终究是实权仙人,对他这么客气为的就是让他不追问不为难这个旱魃,这是无言的默契,不然的话钟馗不会无缘无故的帮他。
“现在怎么办?”玉拂出言问道。
“先回客栈吧。”左登峰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此时山中仍然到处都是火把,不问可知玉拂和铁鞋先前在山区扔撒了大量的银钱。
半个时辰之后二人回返旅店,玉拂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跟随左登峰进了前院。
“阿弥陀佛。”铁鞋见二人回返,急忙站起身冲二人合十唱佛。他并不知道左登峰和玉拂的散财之举另有深意,只以为他们是发善心做好事。
“大师,烦劳你一下,将剩下的这些大洋送给贫苦的穷人。”玉拂率先开口。她之所以跟进来是防止左登峰说的话与她之前对铁鞋说的话对不上号。
“阿弥陀佛,老衲正有此意,等半夜我再走。”铁鞋提着几个布口袋叮当的往木箱里倒大洋。
左登峰闻声皱紧了眉头,推门外出来到了玉拂的房间,他很累,需要休息,铁鞋在整理大洋,老大又在咔嚓着啃房柱子,吵的他头疼。
左登峰的举动令玉拂微感意外,因为她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在此之前左登峰一直是避嫌的。
疑惑归疑惑,左登峰疲惫的神情还是被玉拂看到了眼里,随即外出为左登峰置办晚饭,等玉拂买来晚饭的时候铁鞋已经外出了,根据房间里的呼吸声来看左登峰已经睡着了。
玉拂沉吟过后没有进屋,而是离开旅店向南掠去,旱魃是不能用了,当务之急是寻找一个替代品,尽快吓走那片区域的居民……
第三百零二章 肆意妄为
“你干什么去?”左登峰听到玉拂凌空的破风声,随即惊醒并跟了出来。
“那旱魃不能用了,得找个替代品,此事不能再拖了。”玉拂将手里的食包递给了左登峰。
“先回去吧,我早就想好了。”左登峰转身而回。
玉拂闻言微感疑惑,跟随左登峰回了旅店。左登峰一天没有吃饭,回屋之后打开食包拿出了里面的火烧,他喜欢这种带有植物清香的烘烤食物。
“我和明净大师曾经在湘西西北的密林里见过一个狐狸精,可以让它出来。”左登峰并未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大口咬嚼着火烧。
“明净大师见过它,合适吗?”玉拂抬手为左登峰倒了一杯茶。
“没别的办法了,只能找它。最合适的人选就是又厉害又听话的,但是这类妖物不好找,如果随便弄些妖物过来肯定会死很多人。”左登峰摇头说道。
“先前钟馗跟你说了什么?”玉拂微感疑惑,左登峰并不是个善男信女,好似忽然之间转性了。
“我不在乎死多少人,但是我得看他们死的值不值。再说如果弄些毒物过来,那些居民也不是傻子,肯定会猜到有道门中人在暗中搞鬼。”左登峰摆手说道。
“这里到湖南可不近。”玉拂出言说道。
玉拂这话提醒了左登峰,自西安到湖南北部有两千多里,往返会浪费大量的时间。
“没办法,只能跑一趟了,我吃完饭就出发,明天晚上就能把它带回来。”左登峰皱眉说道。
“太辛苦了,咱还是就近想办法吧。”玉拂并不赞同左登峰的想法,往返将近五千里,即便对于左登峰这种移动迅速的高手来说也是极为辛苦的一件事情。
“也行,走,出去转转。”左登峰沉吟片刻同意了玉拂的建议。
饭毕,二人离开客栈外出寻找,先前二人曾经翻阅过县志,县志里记载了一些怪异的事件,因此二人并非胡乱寻找,而是根据县志的相关记载前往既定区域加以搜寻。
容易成精的动物也就那么几类,不外乎蛇,龟,刺猬,黄鼠狼,狐狸。转了半宿,二人并没有找到合用的妖物。
天明时分,二人回到了旅店。
“妈的,我懒得藏头藏尾了。”左登峰并没有进入房间,在院子里就转身走了出去。
“你想干什么?”玉拂皱眉问道。
“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他们磨蹭。”左登峰直接在门外拔高往北掠去。
玉拂见状也顾不得隐藏身形,提气轻身跟了过去。
左登峰此刻是全速掠行的,玉拂很快被他甩在了后面。三十来里,左登峰急速掠至,此时正是清晨时分,诸多商家正准备开门营业。
“我是残袍左登峰,这条街上的人马上给我搬出去,一个时辰之内给我搬完,不然格杀勿论。”左登峰落于街道正中凝气发声。
但是他的这句话并没有起到威慑的效果,行人继续穿街而过,商铺继续开门营业,只有为数不多的行人斜目看着他,但是他们眼中并无敬畏,有的只是嘲笑,不问可知把他当成了疯子。
就在此时东侧街道驶来了一辆小汽车,左登峰此刻就站在街道正中,那汽车急速驶来,不停的摁着喇叭,并未减速。
“吵的老子头疼。”左登峰见状不但没有避开反而快速迎了上去,到得近前延出灵气将那黑色的小汽车给掀飞了出去。
汽车撞上了北侧一家商铺,瞬时引起马蚤动。
“滚,全给我滚。”左登峰随即掠到了商铺近前,将商铺摆在店外的摊子踢飞。
此时街道上的众人已经被他镇住,纷纷关门闭户,行人也快速的奔走躲避。
“再不搬走,烧死活该。”左登峰此刻最想看到的是这些市民快速离开这片区域,但是他们并没有那么做,大部分躲进了屋里,其中还有一些胆大的拿着刀棍想要自卫。
左登峰喊完便点燃了一家布料铺子,他在来的时候感觉到了今天是南风,他要速战速决,将这里的居民全部谴走。
“你干什么?”布店老板见状急忙过来阻止。
“我会双倍赔偿你的损失。”左登峰转头怒视。
“你这个疯子拿什么赔?”布店老板上下打量了一下左登峰,转而带着伙计想要冲进火场。
“敬酒不吃吃罚酒。”左登峰双手齐出,将那布店老板和伙计抓起扔向了远处。
二人尖叫着跌落在了远处,众人一见,纷纷避开,再也不敢阻止围观。
今日是南风,大火很快燃起,火势快速蔓延。玉拂此刻已经到来,见到左登峰的举动并未加以阻止,因为他看出左登峰处于暴怒状态,她也理解左登峰的心情,对于一个时日无多的人来说,谁浪费他的时间就是他最大的敌人。
但凡城市都有军警维持治安,没过多久大批军警就赶了过来,左登峰快速的迎向那些军警大开杀戒。
“不怕死我就让你死。”左登峰使用身法在人群中电闪而过,但凡有掏枪意图的全部杀死,一通乱杀直接将那队军警赶散。
“谁敢阻止我我就杀谁。”左登峰凌空悬停,俯身高喊。
“快停手。”就在此时,东南方向快速掠来了一个中年道人,飞掠的同时出言高喊。
“你是来阻止我的吗?”左登峰挑眉喝问。
“正是,你这道门败类,习练法术……啊!”中年道人话没说完左登峰已经疾掠而至将其轰飞,别说区区淡紫灵气,就是紫气巅峰的绝顶高手来了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是残袍左登峰,谁也别来惹我。”左登峰将那中年道人击飞之后再度出言怒吼,此时他身在半空,怒目横眉,神情凶厉,彷如应世魔王。
大火很快蔓延,街道上已无行人,那些店铺仍然关着门,只有大火蔓延到那里他们才会开门逃跑,仓皇之下根本来不及收拾财物。
“为什么不听我的,为什么不听?早点搬走至于损失这么大吗?”左登峰运转灵气在空中左右往复。
随即而来的是拉着水罐的卡车,卡车有三辆,这一次左登峰没有立刻阻止,而是直待汽车开到近前来掠了过去。
“往对面浇水,谁敢灭火,这就是下场!”左登峰挥拳击穿了卡车的前机盖。
负责灭火的人见状吓的浑身颤栗,快速的拿着水枪冲对面的房屋喷水,左登峰所行之事在很多人看来颠三倒四,反复无常,实际上他有着很明确的原则,只要不影响他,他就不会去肆意破坏。
“休息一会儿,喝口水。”玉拂提着一只茶壶掠到了左登峰的近前。
“这不能怪我,谁让他们不相信我。”左登峰怒气未消的伸手下指。
“他们不了解你。”玉拂将茶壶递到了左登峰的面前。
左登峰此刻处于癫狂状态,但是玉拂的出现令他心中怒气渐消,抬手拿过了那只茶壶准备喝水。
就在此时西侧的岔道上开来了数辆军车,车上全是荷枪实弹的国民党部队。
“我操,不怕死的又来了。”左登峰将茶壶递给玉拂,转而向西掠去。
左登峰对平民百姓或许还会有所顾忌,对于当兵的他是毫不留情,因为这些人能威胁到他的性命。一个紫气巅峰的绝顶高手对付一群普通的军人是没有悬念的,片刻过后尸横遍地,不见血,也没有惨叫,这些人必须死的彻底,不能有开枪的机会。
“现在知道怕了吗?”左登峰提气怒吼。
“歇会儿。”玉拂一直在旁边为左登峰掠阵,见他停了下来,再度上前拉住了他。
“我的名头还不够响,说话不好使,他们不怕我。”左登峰冷哼着走到了街头对面。
“你出道时间太短,来,喝点水。”玉拂再度递上了茶壶。
“以后我就让他们怕,让他们一听到我的名字就哆嗦。”左登峰接过茶壶喝水解渴。此时大火已经彻底燃起,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周围的行人居民全部跑光了。
“有必要让所有人都怕你吗?”玉拂微笑开口予以宽慰。
“有,能最大限度的节省我的时间。”左登峰一口气将茶壶喝空。
“你把人都赶跑了,接下来怎么办,谁帮咱挖掘?”玉拂微笑过后出言问道。
“还没想好,我就想这么干,这样我心里舒服,藏头藏尾的不是我的作风,这才是我想做的事情。”左登峰伸手指着熊熊烈火。
“这个道人是什么来路?”玉拂伸手指着那个萎靡在地的中年道人。
“没问,我管他什么来路,挡我的路就不行。”左登峰冷哼开口。先前被五台山以及毕逢春押解北上所遭受的羞辱一直闷在他的心里,令他始终感觉如鲠在喉。
“先离开这里吧,今天晚上再来。”玉拂出言说道。接下来肯定还会有人来阻止,她不希望左登峰树敌太多。
“不能走,我必须占领这片区域,谁来我就杀谁,不然日后挖掘的时候还会有人来马蚤扰。”左登峰连连摇头。
“你是土匪呀,还占领呢。”玉拂闻言不禁莞尔,一直以来左登峰都是沉稳而善于谋划的,今天所做的事情一反常态,有着七分狂妄和三分任性,彷如一个赌气的孩童,玉拂拿他毫无办法。
此时街道上已经没有行人,只有大火燃烧传来的噼啪声响和滚滚浓烟,二人站在上风头打量着火场,片刻过后左登峰猛然皱眉侧耳,“东南方向有人过来了,人数不少,是修行中人……”
第三百零三章 时来运转
“几个?”玉拂皱眉问道。
“三个,不对,四个,不止,七八个。”左登峰侧耳细听着破风声,待得最后干脆拔高看向东南,东南方向有着大片的道人向此处掠来,有前有后,男女皆全,不下百人。
“极有可能是终南山的道人,怎么来的这么快?”玉拂掠到了左登峰的身旁。
“管他呢,来了正好。”左登峰反手将喝空的茶壶扔了出去。
“你想干什么?”玉拂侧目问道,对方人数众多,掠行之际此起彼伏,正快速向此处赶来。
“全杀了。”左登峰出言笑道。
“终南山的修行者来自全国各地,你若杀了他们就是与全天下的修行中人为敌。”左登峰的话令玉拂倒吸一口凉气,左登峰虽然在笑,但是他笑的很残忍。
“你到一旁为我掠阵,不要让我有所顾忌。”左登峰收回笑容正色开口。
“凡事总有一个理由,值得吗?”玉拂并未离开。
“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阻止我。快走。”左登峰面露怒意。
玉拂闻言微微犹豫,随即落下身形匿于暗处,她虽然担心左登峰的安全,但她也清楚自己若留在现场定然会令左登峰分神兼顾。
左登峰赞许的看了玉拂一眼,玉拂的举动令他非常满意,倘若玉拂非要留下与之并肩作战,那会令他严重分神。面临危险的时候,男人若让女人离开,聪明的女人会快速离去,而不是哭喊着‘我要跟你在一起’去拖累男人。
玉拂刚刚藏好,东南方向就有道人快速掠至,这百十号人所穿的道袍很是杂乱,年纪也各不相同,修为更是有高有低,掠在前方的有四个人,两里之外的有二十来个,第三波还在五里之外,这无形之中表明了这些人各自的修为。
四个紫气巅峰,二十来个紫气修为,八十多个淡紫灵气,此战定然极为凶险。想及此处,左登峰深深吸气,气凝右掌,做好了迎敌准备。
“既然早到,怎不灭火?”四人疾掠而至,其中一人冲站在屋顶上的左登峰喊道,喊完之后与另外三人快速的冲向了火场。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左登峰愣住了,看样子这些人急匆匆的赶来是来灭火的,而并非来与他为难。
此时左登峰很是纳闷,终南山很大的,修行中人也散布在各处,这些人明显不是一伙儿的,他们怎么会一起跑来灭火,还有就是他们怎么知道这里起火了。
在他疑惑之际,第二拨道人也随即掠至,他们同样对站在屋顶的左登峰毫无敌意,快速的在他身边掠过加入了灭火的行列。
左登峰本已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如此一来反而搞了他个不知所措,道士和和尚都是出家人,出家人的意思就是不问俗事,为什么终南山的修行者对消防灭火这么感兴趣,一个个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可见先前是玩命儿一般跑来的。
“道友,快帮忙。”左登峰愕然之际,第三拨人马赶来了,其中一年轻道人见左登峰愕然站立,再次冲他高喊。
左登峰这才明白自己穿着的是道袍,加上这些人原本就不是一路人马,所以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不过左登峰想明白了也没有出手帮忙,因为这火是他放的。
“此处不应该着火,定然是有人布阵隔绝了这里的气息,快找阵眼,快找阵眼。”跑在最前的一名老道急切的冲众人高喊。
这些道人和道姑都是修行中人,自然知道布阵一说,闻言急忙四散开来到处寻找,只留下少数道人在拆房移木,试图阻止火势蔓延。
玉拂藏身之处并不隐秘,众人一通寻找,她肯定无法藏身,但是她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因为她穿的也是道袍。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玉拂掠到了左登峰的近前。
“我也糊涂着。”左登峰摇头说道,百十名道士和道姑在这片区域起伏寻找,场面混乱至极。
“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急切的想要灭火?”玉拂疑惑的打量着眼前这些道人和道姑,有穿黑色道袍的,有穿青色道袍的,也有穿黄的,还有穿短褂的,可见这些人聚集的极为匆忙。
“这把火可能影响到了终南山。”左登峰大胆猜测,先前那老道曾经说过这里不应该出现火灾,这话肯定不是乱说的。
“很可能与地支有关,这里是阴属地支,而终南山为阳属地支,此处地支若有异动,定然会对终南山造成某种影响。”玉拂点头说道。
“糟了,糟了,我可能闯祸了,这下面应该是阴性的木属地支,阴木是不着火的,可是我先前布阵将这片区域的阴气隔绝了,外部阴气无法补充进来,所以才出现这么严重的火灾。”左登峰恍然大悟。
“后果是什么?”玉拂拉着左登峰从屋顶落了下来。
“我不知道那个阴性的木属地支到底在地下多深的地方,也不知道它是被困在下面还是它原本就喜欢住在这里,我先前布阵困住了这里的阴气,也将它给封闭在了这里,大火一起,弄不好会把它烤成叫花鸡。”左登峰咧嘴说道。古语有云三思而后行,昨夜的搜寻无果,加上近几日的蹉跎时间都令他烦闷而急躁,今天早上冲动之下未经思索的就放了火,未曾想一时的冲动造成了难以预料的后果。
玉拂闻言陡然皱眉,叫花鸡是埋在火堆下的泥土里烘熟的,大火一旦燃起,热气会向地下传导,后果的确难料。
“倘若地支死亡,内丹是否还能使用?”玉拂出言发问。
“不好说。我得去破掉阵法,放周围的阴气涌入,不然真有可能烤死它。”左登峰侧身向外走去。
“等等。”玉拂探手拉住了左登峰,“木属地支应该是卯兔,兔子是会打洞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只兔子在此之前并不是被困在这里的?”左登峰闻言立刻明白了玉拂的意思。
“是的。咱们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木属地支并不是周国自己所有,但是它们目前所在的位置是周朝的地界,兔子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应该出现在偏西南的位置。”玉拂出言说道。
“难道兔子是后期自己跑来的?”左登峰面露疑惑。虽然藤崎正男的地图指明卯兔就在这里,但是这里并不是兔子的祖籍。
“不好说,不过倘若那只阴属木兔是自由的,大火就有可能将它从藏身之处逼出来。”玉拂点头说道。
“那就等等看。”左登峰微一沉吟点头说道。
此时火势已经很大,即便众人一起动手也很难控制,因此左登峰也就没有阻止众人救火。此外他先前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但是众人并没有与之动手,这让他有重拳挥空的感觉,倘若主动寻衅似乎也没那必要了。
众人都在救火,左登峰与玉拂若不动手定然会引起他人注意,无奈之下二人只好装模作样的挽水泼洒,如此一来纵火的又成了救火的。
在救火的同时左登峰一直在观察周围的情况,那些道人和道姑都在寻找布置阵法所用的事物,但是左登峰布阵所用的事物只是几节树根,众人一时之间根本无从寻找。
只要阵法不破,那只阴属木兔就无法逃离此处,左登峰在救火的同时着重留意阵法的边缘,兔子是阴性的,它走不出这阵法的范围。
最先赶来的那个中年道人已经被人拖到了安全地带,他虽然并未丧命却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这让左登峰放心不少,倘若这家伙醒了伸手一指,啥都露馅了。
左登峰此刻担心的是万一兔子是被困在地下的就有可能热死,一旦热死了就有可能影响内丹的效力,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木属地支是蜀国和微国拥有的,按照地理位置来看微国应该在终南山范围之内,而蜀国则应该偏西南,靠近四川,按理说蜀国的地支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要知道周朝本身有四只土属地支,要木属地支也没什么用处,似乎没有必要抢占微国的地支,从这个角度分析,兔子就是自己跑来的,既然它是自己跑来的,那它就是自由的,受到大火的炙烤,肯定会想办法逃走。
此时左登峰很是庆幸,先前为了困住阴魂而布下的阵法无意之间困住了那只兔子,且不管它是自由的还是被囚禁的,它就在这片区域。
“槐树阴根,布置方位有可能是反五行或反九宫,快找。”终于有明眼人发现了其中一段槐树树根,高喊着提醒众人。
这些人都明白九宫和五行的关系,快速的根据已知的位置去推算暗藏的其他位置,如此一来不断的有树根被找到并毁坏,用不了多久这处阵法就会破掉,外界阴气一旦涌入,立刻就会令阵内的阴属地支得到阴气补充,大火很快就会减弱熄灭。
“快看。”就在此时,玉拂自东侧掠至,拉着左登峰东移了数丈,伸手指着东侧一处尚未被大火波及到的区域。
那片区域有着一个提着葫芦的老者正在试图穿过街道躲避大火,但是每当走到街道偏东五尺的地方就会自动拐弯再圈绕回去。
阵法是左登峰布置的,阵法的范围他最清楚,那个老者拐弯的地方正是阵法的边缘。
心中起疑之后,左登峰仔细打量着那老者的容貌,此人穿着考究,佩玉戴金,所带的葫芦也并非植物,而是周身碧绿的玉葫芦,最令左登峰兴奋的是此人是个豁子嘴。
“是不是它?”玉拂只是起疑,并不确定。
“想不到我左登峰也有运气好的时候,城南树林会合。”左登峰冲玉拂交代了一声,转而快速掠到老者身侧抓住了他,随即提气轻身,急速离去……
第三百零四章 四枚内丹
此时众人都在救火和设法破阵,大多数人都没有理会左登峰的举动,只有附近的几个人发现他从火场带走了一个老头儿,但是他们也没有多想,只是以为左登峰在单纯的救人。
左登峰带着那锦衣老者快速穿过东侧街道,随即折返向南,此刻他紧紧的抓着老者的头发,防止他逃脱,确切的说应该用它比较合适,因为左登峰此时已经能够确定他抓着的就是那只阴属木兔,火场区域的阵法是他布下的,带着老者突破阵法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明显的阻力,有阻力就表示它是阴物。
锦衣老者被左登峰抓在手里并不老实,扭曲着想要挣脱,不过它好像不会说话,只有挣扎而没有叫嚷,左登峰见状越发确认它就是阴属木兔。
“再敢乱抓,老子拧断你的爪子。”左登峰飞掠的同时低头说道。
这老东西很不老实,一直伸着右手抓挠左登峰的手臂,经左登峰训斥之后才安静了下来。
左登峰此刻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