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福书网 > 其他小说 > 一剑惊仙最新章节 > 第 21 部分阅读
加入书架 错误举报
换源:

一剑惊仙 第 21 部分阅读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门美人刚拔尽余毒,身子甚是虚弱,就这么稍运劲已然脸色发白娇喘连连,提着弯刀追来道:“姑奶奶非杀了你不可”

  眼看院中闹得鸡飞狗跳,杨恒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拦住西门美人道:“皇帝杀人也要先公布罪状,你要杀真禅总有个理由吧”

  西门美人用刀指着真禅道:“他他不要脸”

  突然望见门外走进的两个人,俏脸变“哇”地大哭出声道:“爹妈,那小和尚非礼我”

  进门的两人正是西门望东门颦夫妇。他们二人尚不知宝贝女儿脱出魔掌的消息,此次随大魔尊前来长白天心池助阵。数个时辰前奉命上山打探消息,阵兜转来到白鹭苑,想顺道看望明灯大师他们还以为严崇山会来和杨恒,哪晓得远远就看见西门美人追着真禅满院子乱跑。

  两人惊喜交集,则自恃修为高强,二来发现院内并无云岩宗的高手在场,索性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孰知未等开口先听到了爱女的哭诉。

  桐柏双怪老年得女,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平日哪怕有人敢多看西门美人眼,都会被揍个半死,何况是“非礼”这么严重的事情

  西门望顿时火冒三丈,甩开胳膊朝真禅冲去,口里骂道:“常言道十个秃子九个嫖,你奶奶的小和尚,老子要活剥了你”

  真禅看到西门望凶神恶煞般扑来,几乎忘了自己身修为足以挡个十几二十多招,双手乱晃口中乱语。

  别说他的哑语西门望看不懂,看懂了也不会信左臂暴涨伸出蒲扇大的巴掌往真禅的脖子掐到,骂不绝口道:“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老子的闺女儿你也敢碰,活得不耐烦了”

  那边东门颦搂住哭哭啼啼的西门美人,替丈夫助威道:“师兄言之有理,宰了这小和尚替咱家闺女儿出气”

  杨恒见状伸手抓住西门望左腕,劝道:“老爷子,你何不先听听真禅师弟的解释”

  西门望振竟未能将杨恒右手挣脱,先愣旋即怒道:“是不是也有你份”

  杨恒啼笑皆非,说道:“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去招惹令嫒。”

  西门望不假思索道:“嗯,那就是这小和尚色胆包天,独个儿偷腥”

  杨恒苦忍着不笑出声,说道:“别人我不敢担保,借真禅百个胆他也不敢”

  西门美人羞怒道:“难不成是我在冤枉他”

  就听门口明月神尼道:“阿弥陀佛,姑娘的确有所误解,冤枉了真禅。”

  西门望惊回头,看见明镜明水明月这三大云岩宗的顶尖人物已走入院中,暗自盘算道:“他奶奶的,别说这三个秃驴,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子也要为我的宝贝女儿出这口恶气”

  这时便听明月神尼斟词酌句将真禅与西门美人之间的误会向众人述说了遍。她是佛门神尼,更照顾到西门美人的清誉,因此话语说得极是婉转,以免令西门望父女感到难堪。

  听明月神尼说完,西门望瞅着妻子怀里的西门美人道:“这老尼姑有没有说谎”

  西门美人瞥向满腹委屈的真禅,心里已认可了明月神尼的说法,可个姑娘家的脸面又如何挂得住不得已含含糊糊地嗯了声道:“就算是这样吧。”

  “什么叫就算”西门望挠挠乱发,半天想明白过来,哼道:“也罢,让这小和尚把摸我闺女儿的那只手剁了,老子便饶他命。”

  明水大师道:“西门施主此言未免欺人太甚,莫非真禅救了令嫒反是错了”

  西门望瞪眼道:“老子管他是对是错,反正不该摸的就不能摸”

  若非情形紧张,众人险些都笑了出来。杨恒故意叹道:“西门府主,我听明灯大师说起你,也是个恩怨分明豪爽磊落的大丈夫。谁晓得你只会恩将仇报”

  前半句西门望听得舒畅,后半句西门望听得暴跳如雷,手指杨恒道:“好小子,你吃了雄心咽了豹子胆,敢骂老子”

  杨恒慢条斯理道:“真禅是个和尚,比令嫒还小着两岁,有谁会将此事当真倒是你不依不饶,非要闹得满城风雨,众人皆知”

  西门望愣了愣,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第三章 救母

  杨恒笑道:“当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是明灯大师的弟子,你斧子下去剁得痛快,却如何向老朋友交代难不成说:谁救咱家闺女儿就剁谁”

  西门美人气道:“爹,你别听这小和尚花言巧语。这家伙再坏不过,那天就是他将阳哥赶跑,害得我到处寻他不着”

  “嗯嗯嗯”起初西门望还在点头,听到后来却是眼睛亮,哈哈笑道:“小子,敢情是你救了我宝贝闺女儿,咋不早说”

  杨恒不以为意道:“你也救过我啊,也没见两位到处宣扬吧何况我只救过西门姑娘次,真禅却救了令嫒两回。”说着又将西门美人在烟波斋遇险,幸得真禅救治的事情简略叙述遍。

  西门望得回爱女,心情大佳,再听杨恒说真禅屡次帮护自己的宝贝女儿,呵呵笑道:“老话说得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从今往后老子再不杀和尚尼姑。师妹,你可听清楚了”

  东门颦连连点头,又疑惑问道:“师兄高见那秃子能不能杀”

  西门望骂道:“废话,十个秃子九个嫖,看不顺眼的老子照杀。”说着又想起事道:“对了,老子既然找回了闺女儿,便不必再受灭照宫的窝囊气,这就带着她回返桐柏山。那大魔尊还在等我回音,嘿嘿由她傻等着吧”

  明镜大师问道:“西门施主可知大魔尊现在何处,身边是否还有其他从属”

  杨恒心头大震,没来得及想法子岔开话题,西门望已回答道:“她就藏在白头峰斜对面的摩天岭中。你们想找她算账那敢情好,老子给你画张图”

  他感激杨恒和真禅对西门美人救命之恩,对云岩宗爱屋及乌,痛快地在地上画出了大魔尊的藏身之处,还不忘补充道:“就她人在洞里,天亮前应不会离开。”

  明镜大师仔细审视着地图,说道:“多谢西门施主指点。明水师弟,请你送他们三位下山,以免与天心池的人生出误会。”

  明水大师应了,西门望冲着杨恒道:“小子,记得有空来桐柏山玩啊。”

  杨恒心绪极乱,勉强点了点头。西门美人叫道:“爹,我不要回家。”

  西门望哼道:“你还嫌自己不够折腾么在外面被人欺负就很好玩”家三口吵吵闹闹由明水大师陪着出了白鹭苑。

  明镜大师目送他们走远,说道:“师妹,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找盛霸禅商量。”

  杨恒的心登时沉了下去,他当然清楚明镜大师要找盛霸禅商量什么大魔尊双手已沾染了正道弟子的鲜血,四大名门没理由放过这样个围剿她的绝好机会

  再有半个时辰不到天就该亮了。大魔尊盘膝坐在山洞深处,缓缓收功睁开双眼。桐柏双怪还没有回来,洞里静悄悄地只有山风在呼啸而过。

  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杨恒,老宫主要自己将他抓回东昆仑,可这少年为何每次见着,都会疯了似地叫自己“妈”

  他是认错人了,还是玩个小把戏以扰乱自己的心神,好趁机逃脱

  可这些对她而言全都无所谓自己要做的,不过是将这小和尚带回去交给杨惟俨。剩下的,都和她毫无关系。

  山风很大,阵阵灌入洞口,带着雪峰上的寒意。大魔尊站起身,思忖着下步的计划,却有缕警兆猛然升起。

  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借助风势吹送掩护潜入洞内,反手掣出身后仙剑青光如虹朝她的胸口刺到,剑华掩映照亮了个少年的脸庞,赫然便是杨恒

  “咦”大魔尊左掌拍出封架仙剑,右袖拂荡卷向杨恒腰部,却在诧异这小和尚如何能够找到自己

  “啵”杨恒的仙剑往袖袂上点,借劲后翻出了山洞,凌空弹射记拈花指力。

  大魔尊无暇多想,左掌震散拈花指力,纵身追出山洞道:“不自量力”

  杨恒言不发转身御风就走,往着东南方向风驰电掣般逃远。大魔尊冷哼声,施展身法在后紧追,谁知这少年的身速极快,直奔出二十余里才渐渐追近到身后。

  杨恒头也不回射出支九绝梭,大魔尊挥袖卷住反射他的背心。杨恒身躯弹,九绝梭从脚下掠过,又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稍稍拉开。

  大魔尊目放寒光,冷冷道:“小和尚,你搞什么鬼”运劲灌掌朝前虚拍,“呼”地击出蓬跌宕急旋的罡风,咆哮舒展迫至杨恒背后。

  杨恒闪身再躲,大魔尊趁势追近,飞袖击向他的后脑。杨恒使出“颠倒乾坤”翻身出剑,挑偏袖袂,口中低叫道:“妈”

  大魔尊凝掌飘立,漠然注视杨恒道:“你再胡言乱语,我让你辈子说不了话”

  杨恒心痛如割,说道:“我知道,你已认不出我,心想将我抓回灭照宫交给杨惟俨。可恰恰是这老魔,才把你害成了这样”

  大魔尊眸中杀机涌现,森然道:“胡说八道”鬼魅般飘近,探爪抓向杨恒咽喉。

  杨恒奋力运剑招架,口中说道:“让我告诉你真相你本是云岩宗的女尼,后来嫁给了我爹杨南泰,也就是杨惟俨的小儿子杨北楚将我爹抓回灭照宫逼问轩辕心的下落,你为救我爹个人闯上东昆仑”

  大魔尊虽然没有住手,但招式已不自觉地放慢,眼里露出缕迷茫之色,似乎想从脑海深处的挖掘出封存的记忆,来对照杨恒所言。

  杨恒继续说道:“杨惟俨丧心病狂,将轩辕心中炼化的七道剑仙元神尽数注入你的体内,令你失去记忆,变成傀儡。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前往百丈崖向我爹杨南泰求证你头上的那支银钗,便是他送你的生日礼物”

  大魔尊的招式越来越缓,眼眸中闪烁着异光,似是惘然,似是痛楚,似是怀疑,似是忧伤杨恒见此情形,且悲且喜,趁热打铁道:“还有我手腕上戴着的这串定神念珠,也是你离开峨眉时,留给我的纪念”说着高举右手,亮出了腕上佩戴的那串紫红色念珠。

  大魔尊眉头紧锁,怔怔地凝视着那串定神念珠,不知不觉收住了双掌。

  杨恒心情激荡,叫道:“妈,你看呐,这是你戴了几十年的念珠,你记起来了么”

  正当他以为事有转机的瞬,大魔尊的眼睛里突然迸绽出赤红色的诡异光芒,她痛楚地低吼声,面容扭曲目露杀气,猛地记崩山裂云的掌势朝杨恒拍到。

  杨恒猝不及防,更不明白母亲为何下子变得更加疯狂凶狠,正气仙剑往外封格,身形向右疾闪。“啪”掌力击在剑上,震得杨恒身不由己地翻转飞出,右半身的经脉冰寒彻骨,口热血呛上咽喉。

  “您再想想啊”杨恒阵沮丧,急忙施展浮云扫堂腿拨开她的大袖。

  大魔尊又恢复了木无表情的模样,招招进逼寒声说道:“不必”

  杨恒既不敢出重手误伤了娘亲,又是心情激荡难以自已,不过三五个照面便险象环生,全仰仗万里云天身法躲闪周旋,才没被大魔尊伤着,口中说道:“你快走吧,四大名门已查出你的藏身之处,要杀了你为昨晚死去的那些弟子报仇”

  大魔尊怔了怔,道:“谁会相信你的鬼话”左拳凝右掌猛推出蓬罡风。

  杨恒闪身避让,只觉周围掌风肆虐犹如张越收越紧的天罗地网,别说身上,连脖子都似被根根无形锁链狠狠勒住难以喘息,自己掌还击过去,却像打在的熔岩里,也不知这是哪门子的霸道掌法,心道:“不管怎样,我已将消息带到。这儿离娘亲藏身的山洞少说也有四十里,明镜大师他们扑空之后也不敢分散实力四处追杀。况且再过个多时辰樱花台剑会就要召开,他们也没空搜索。我也得赶紧回去,免得他们找不着我会生出疑心。”

  想到这里他唰唰唰全力反攻三剑,身形左突右闪欲待找寻突围的机会。但大魔尊是何等的修为即令盛霸禅与她硬撼掌之后,也要生出自愧不如之感,杨恒想从她的掌下逃走,又哪有那么容易。

  她看破杨恒心思,蔑然道:“你逃不了的,还是死了这条心罢”掌心迸发出卷卷暗红色的罡风,犹如春蚕吐丝层层叠叠地将杨恒卷裹在当中,远远望过去就像道不住变粗变圆的鼓胀风柱,覆盖了方圆五丈的空间。

  杨恒头顶水汽腾腾,为了抵挡大魔尊惊涛骇浪般的掌劲,萨般若真气亦是全力施为,短短须臾业已耗损惊人,奈何依旧挣不脱她的掌势束缚,直已到了山穷水尽之境。好在他早有准备,眼看大魔尊的左掌荡开正气仙剑长驱直入,就要抓着自己的脖子,猛地左手翻腕亮出支九绝梭,抵住了自己的胸膛,低喝道:“住手”

  大魔尊惊,撤掌退身,冷笑道:“想威胁我,做梦就算你死了,我样会将尸首带回灭照宫。”

  “我知道,”杨恒大口喘息着,双目须臾不离地紧盯住大魔尊,惟恐稍有分心便会被她趁虚而入夺过九绝梭,回答道:“可惜杨惟俨想要的,不是具尸体。”

  此言显然正中要害,大魔尊眼绽厉芒,低哼道:“无耻”

  杨恒望了眼远方天际的启明星,说道:“我们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敢不敢跟我打个赌输了,我跟你走;赢了,你放我离开。”

  恍惚中他的耳朵里却听到了童年时自己那幼嫩快乐的嗓音在说:“妈,咱们打个赌好不好要是我赢了,你就再给我做个风筝”

  然后是母亲温柔慈爱的轻笑声,说道:“好啊,你想赌什么”

  “你想怎么赌”大魔尊冰冷的问话打断了杨恒的回忆,让他的思绪重新回到残忍的现实世界。他眨眨有点发涩的眼睛,微笑道:“很简单,看你能不能接下我的御剑击,哪怕伤到根头发丝都算你输。”

  大魔尊愣了下,没料到杨恒会提出如此古怪的赌约,沉吟片刻道:“异想天开”

  杨恒摇头道:“只有这样我才会心服口服,彻底断了侥幸脱逃的念头。当然,如果你自觉毫无把握接我剑,我也不强人所难。不过嘛今后最好别再用大魔尊这么狂的名头,免得我听就想发笑。”

  大魔尊注视杨恒头顶渐渐变淡的水汽,缓缓点点头道:“好,就依你”

  杨恒心下暗喜,往后退开三丈距离,激将道:“你不会趁机偷袭吧”

  大魔尊傲然冷笑道:“罗嗦,我答应了便不会翻悔”

  杨恒望了眼她戴着人皮面具的脸庞,心道:“真想再看眼娘亲的脸啊”凝定心神,抱元守默念真言,左手收起九绝梭捏做剑诀,口中说道:“小心了”

  不待大魔尊回应,催动真气手中正气仙剑铿然颤鸣,焕放出蓬恢宏青光。

  大魔尊双纤手从袖袂里亮出两柄晶莹剔透的墨色玉尺,瞧着杨恒身前飞速亮起的青色剑华,亦自暗赞道:“这小和尚的修为也算了得,难怪司马阳会被他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窜。”

  “咄”杨恒舌绽春雷,身形卷挟起束汹涌澎湃的绚丽剑华向大魔尊轰来。

  三丈两丈丈五剑气奔腾光澜如瀑,像道落自九天的惊雷呼啸着穿越过今宵苍茫静谧的夜空,黯淡了月华,遮掩了群星,只见它横过亘古

  “娘亲,对不起,我又骗了你次”望着不断清晰迫近的大魔尊面容,杨恒透视过最后瞥,蓦地凝念驱剑改变了方向。

  “呼”仙剑在大魔尊身前骤然掉向,划过束刺眼的弧光朝着西面激射而去。

  “滑头”大魔尊瞬即醒悟,左手的墨玉魔尺电射而出,轰向杨恒。

  “砰”魔尺激撞在剑芒上,炸开炫目的光澜。饶是剑气挡下了大半的气劲,杨恒的身子仍被凶猛凌厉的巨力震,直疼得眼前发黑五脏翻个。

  他强凝心神收住灵台清明,借力打力去势骤快,转眼已在十丈开外。

  大魔尊摄回墨玉魔尺,已然追之不及,盯着杨恒远去的剑影唇间发出阵厉啸。

  谁知啸音未歇,听到有人远远地欣喜叫道:“殷师兄快看,果然是这妖妇”

  她闻声望去,只见里许之外几道人影正风驰电掣般御风赶来,当先人正是神会宗掌门殷长空,跟在他后头的三人亦是门中长老,好像被誉为什么“缥缈三仙”。

  这时候她若步杨恒后尘,御剑遁逃,神会宗的四大高手未必能够追及。但她见有人追来,非但不退反而转身迎上,竟似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殷长空见状心道:“好个妖妇,恁的猖狂今日定要将她诛杀,振本门神威”

  原来仙林四柱为围剿大魔尊,连夜出动了数十位各派顶尖高手。不意赶至桐柏双怪所说的那座山洞前,却是空无人。当下众人兵分四路,以山洞为中心朝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搜寻,却也不敢太过分散了人手,反而为大魔尊所趁。

  适才杨恒御剑遁走,被殷长空等人遥遥望见了剑光,再听见大魔尊的啸声当即御风赶来,意欲将这女魔头绳之以法,不仅可消解心头之恨,更能在其他各派宿老面前大长神会宗的脸面。

  依照各派原先的约定,俟发现大魔尊的踪迹,便应发出信号,召集同道前来围剿。可殷长空自忖有本门的四大翘楚人物在此,又何须让盛霸禅等人前来应援,教人觉着好像集神会宗之力也对付不了个大魔尊似的

  他飘定身形,喝问道:“妖妇,老夫门下的两名不肖弟子可是被你支使的灭照宫爪牙打成死伤”

  他说是说“不肖弟子”,实则这两个门人俱为神会宗近二十年来倾尽心血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后起之秀。本想在这届樱花台盛会上鸣惊人力压另外三家门人子弟拔得头筹,孰料出师未捷身先死,怎不令人恼恨

  就听大魔尊道:“你便是殷长空听说剑法造诣还不错,被人称作什么天鹰横空,我看也是徒有虚名。”

  殷长空素来对自己的剑法造诣极为自负,虽往往面对旁人的称颂之词不置可否,但私下里却觉得四大掌门中也只有雪峰派无极真人的“云龙三现”方堪与较长短,即令道圣宗神秀也未必能在剑法上胜过自己。

  哪曾想大魔尊开口就把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绝学说得钱不值,尽管明知对方是有意讥讽,好让他心浮气躁乱了阵脚,可也禁不住怒从心起,冷笑道:“殷某是否徒有虚名,稍后便会让你晓得”

  身后缥缈三仙之的神会宗长老任长峡可没他掌门师兄那么好的涵养,端的点就爆,怒喝道:“妖妇,今日便教你见识我神会宗剑法的厉害”反手掣出背后仙剑“雷霆”,真气到处剑华暴涨,“呜”地劈出蓬碧色光澜。

  那光澜在空中急遽收缩,变得前尖后圆犹若锥体,撕裂开清冷夜幕朝着大魔尊胸前射去,却有个名目叫做“剑锥心”,实乃神会宗驰名仙林千余载的独门绝技,没有甲子以上的精纯功力,决计无法办到。

  大魔尊身形岿然不动,待到剑华激射至胸前三尺之处,才双臂虚抱掌心相对轻轻拍出。股股暗红掌风呼啸飞旋,在她面前形成了道澎湃涡流,堪堪将碧色光澜卷裹进去,仿似狂风骤雨里的片枯叶转动不停,难以再作寸进。

  任长峡见势不妙,爆喝声祭出神会宗至宝“春秋笔”,绿金两束寒芒破空锐啸,分击向大魔尊的双眼。

  大魔尊双掌转拨冷叱道:“去”赤红的旋流裹挟着亮丽的碧色剑光霍然涌出,“砰砰”撞飞春秋笔去势不减轰向任长峡。

  “灵转魔诀”缥缈三仙里的宁长河袁长月急忙从左右抢上,各出掌招架。

  耳听得轰然巨响,缥缈三仙齐齐闷哼飞退,场内光雾激荡如碎裂的琉璃四下迸溅,刮在脸上阴寒生疼,袁长月的修为稍逊,半截袖袂更是被沛然莫御的掌风绞裂,露出了半段晶莹如玉的小臂。

  大魔尊身子亦是晃,望着飘立在数丈之外纹丝未动的殷长空,暗道:“这老儿能跻身正道四大掌门之,倒也不是全凭师门背景。我以敌四确有点儿托大了,须得先剪除了他的羽翼,方有获胜之机。”

  念及于此身躯逆风突进,如白鸾行空破开如注的罡风剑气,掌击向袁长月头顶。但见殷长空沉声呼喝,横身拦截,也是掌迎上。

  “砰”双掌交击,殷长空身子急沉丈许又稳稳凝定,嘿然道:“妖妇,你从哪里偷学来的天罗神掌”

  原来大魔尊所使的这套掌法本是崆峒山静眠真人的独家绝学,殷长空与他相交莫逆故此识得。但静眠真人早在二十多年前便失去音讯,殷长空还曾多方打听始终不得,没想人没找到老友的天罗神掌竟在大魔尊手中重现,岂不教他惊讶

  大魔尊不答,袖里对墨玉魔尺电掠而出,左尺凌空划出束弧光迫向殷长空胸口,右尺直捣黄龙朝他眉心点到。

  殷长空惊咦道:“不醉魔僧的屠佛尺”左掌挥出震散弧光,右手拔出“冰魄寒光剑”削向袭来的墨玉魔尺。

  两人更不多话激战团,搅得方圆十丈内风起云涌光澜翻腾,清脆的金石激撞声不绝于耳,直看得在外圈压阵的缥缈三仙目不暇接不敢有须臾分神。

  二十余个回合过后,殷长空剑招陡变,凝重缓慢仿似每剑都经过深思熟虑,蕴有万钧之力方才刺出。所取的角度线路亦均都匪夷所思,令人防不胜防,也不直接攻向大魔尊本人,而是在她身周左挑右劈,如在聚精会神地雕刻石像般。

  说来也怪,明明殷长空的剑招慢了许多,大魔尊反倒没了先前的轻松自若,两柄屠佛尺“嗤嗤”吞吐黑芒,好似在竭力扑展的对蝴蝶黑翼,欲要挣脱牢笼飞将出去,奈何撞在深蓝色的剑华上又屡屡无功而返。

  缥缈三仙精神振,心道:“掌门师兄竟已使出了本门至高绝学天演八诀,量这妖妇插翅难逃”

  需知这“天演八诀”严格说来并非套剑法,而是门深奥莫测奇妙绝伦的运剑心诀。出剑前都需以乾坤水火风雷山泽八诀先在心头进行极为复杂的推衍运算,随即后发制人,剑攻出暗合天理自然,端的浑若天成无懈可击,着实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神威。只是要在电光石火间算清所有的变化,至少也得有八十余年的苦心参悟不可,否则没等你算个明白,对方的仙剑魔刀早下结果了性命。

  然而没让缥缈三仙高兴了多久,大魔尊右手的屠佛尺竟也是又平又缓的剑递了出来。初时殷长空尚不在意,可三五个照面过,却不由得暗自骇异道:“怪事,这妖妇怎地也会使天演八诀”

  但见大魔尊的屠佛尺以慢打慢,每招都似算准了自己出手的路数,往往能后发先至抢攻到他最难受的位置,使得殷长空十招里倒有五六招施展了半就不得不改弦易辙,这实为他天演八诀有成以来从未遇到过的异状。而且看上去对手的天演八诀算得比他更快,更精,更绝这又怎么可能

  突然之间他想到了本派位失踪了数十年的同门师兄计长师,此人曾与缥缈三仙并称于世,生苦修天演八诀,造诣尤在自己之上,堪称神会宗百年难得见的怪才。难不成计师兄的魂魄附体到了这女魔头的身上不然即使有名师倾囊传授,非百年浸滛苦修,又焉能有此火候

  想到这里殷长空不禁心神震,天演八诀的推算立时出了偏差,被大魔尊的屠佛尺趁虚而入拍中肩头。“喀喇”脆响,饶是殷长空神功护体,也被打得肩头断裂趔趄下坠。也该着他倒霉,以自身实力而言总须在百招左右方能与大魔尊分出高下,却莫名其妙折在了自己平生最为得意的绝技之下,岂不郁闷之极

  飘渺三仙见殷长空遇险,齐齐怒喝攻上。大魔尊心知这阵赢得幸运,咯咯笑舍下殷长空迎向袁长月。

  袁长月急忙纵剑疾刺,猛见对方体内炫光大盛,人影游动中幻生出道道虚实莫辩的光影,排山倒海般朝着自己涌来,不由骇然道:“罗浮魅影”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仙剑舞得光华萦绕密不透风,牢牢守住门户。

  耳听“叮叮叮”连声脆响,眼前数十柄屠佛尺犹如天女散花迎风怒绽,“砰”地记点中她的右胸,股钻心刺痛直透心肺,“哇”地吐血飞跌而出。

  大魔尊也不恋战,赶在任长峡宁长河合围之前飘身远遁,黑夜里兀自传来她的笑音道:“天山神会宗好大的名头,不过尔尔”

  “袁师妹”正当宁长河和任长峡拿不定主意是否要继续追杀大魔尊之际,突听殷长空悲愤呼吼,两人心沉,赶紧回头望去,只见袁长月浑身是血已然惨死在殷长空的怀中

  第四章 樱花台

  “砰”杨恒的后背重重靠在树干上往下滑落,雾沙沙摇颤零落几多残叶。

  他呼呼粗喘,股股气血在胸口乱窜,恶心欲呕。刚才御剑的时间尽管不长,可为了摆脱母亲的追击,他不得不倾尽全力,此刻的丹田空得难受。再加上墨玉魔尺的重重击,不啻是雪上加霜,令得浑身就像散了架般阵阵天旋地转。

  幸亏尽淘岩的试炼使得他的意志力与忍耐力有了大幅提升,吃力地盘腿坐下将仙剑插入面前松软的泥地里,杨恒微合双目将两手合在小腹前摆作金刚印,想凝聚所余无几的萨般若真气护持心脉,压下内伤。

  然而脑海里却是片混乱,翻来覆去全都是母亲的身影。从前的,现在的,两张截然不容的面容在他的眼前循环往复,交相辉映。忽而温柔慈祥,忽然狰厉无情,仿似也要将他的心切作两爿。

  “哇”大口深红色的淤血洒溅在厚厚的落叶上,竟隐隐冒着寒气。

  杨恒心凛道:“如果我不能迅速澄静心神养气疗伤,千辛万苦才修炼到今日这般境界的真元,转瞬就会化为乌有”

  “不要再去想娘亲了,先要救你自己”他遍遍地告诫自己,可越是想忘却,偏偏正在记起。气血如注,在五脏六腑间翻江倒海,身上寒意渐起,手脚开始冷却,赫然便是散功的征兆

  深吸口气平抑涌到嗓子眼的热血,他的眼睛无意看见头顶那株参天的大树。

  蓦然灵机触发,低声诵念那首明空大师赠与自己的禅句:“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

  遍两遍三遍渐渐地心情在不知不觉中宁静了下来,耳畔听着山风过林的呼啸,霍然感应到天地万物枯荣生死周而复始,仿佛刹间自己的身心已与周围的树木山风融为体,和着今夜皎洁的月光,进入空明。

  不晓得是多久,缕刺目的阳光从林梢照落,将杨恒从浑然忘我的禅坐中唤醒。

  真气渐渐平复,内伤也只是在隐隐作痛,无端地却察觉到自己灵台清明异常,不需动念方圆十丈内即使毫末细微的动静也能“看”到。

  灵觉他的心中油然升起股莫名的欣喜之情。曾听明灯大师说过,当禅心又或道魔之心臻至炼气化神境界时,即可逐渐脱离肉躯禁锢,延向身外世界,这便是灵觉,而自己也由此跃成为了炼气级高手,从此较之正魔两道的流人物亦不遑多让。若再往下潜心修炼,便能孕铸元神从而达到炼神还虚的巅峰化境,直至如三魔四圣般返璞归真复归于道。

  仙路漫长,但自己正步步脚踏实地地阔步前行,从筑基培元到炼精化气,从炼精化气到如今的炼气化神,十数年光阴晃而过,于日月天地更是白驹过隙。

  他振奋精神,拔剑起身,仰头眺望繁茂林叶间透过的那点蔚蓝天空,满心的欢喜,却又隐隐泛起抹挥之不去的忧郁悲愤。

  忽然杨恒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纵身越过林梢,只见日头已升上了头顶。

  “哎哟”他低叫出声,放眼远望白头峰方向,焦急道:“樱花台会开始了”

  来不及多想,杨恒祭起正气仙剑迎风狂奔,只会儿的工夫就赶到白头峰前。

  他收了御剑术,顾不得什么山门禁地不准御风的狗屁规矩,疾驰进白鹭苑,冲着里头叫道:“师傅,真禅”

  “砰”推开院门,迎面撞上听见声音从屋中走出的真坚,杨恒急问道:“人呢”

  “你到哪儿去了”真坚埋怨道:“知不知道今早出了多大的事神会宗的人撞见了大魔尊,不仅掌门殷长空被这女魔头打伤,连飘渺三仙之的袁长月袁长老都不幸惨死在她的屠佛尺下”

  “什么”杨恒呆了呆,问道:“怎会是这样”

  真坚不虞有它,说道:“先前各派高手前往围剿,却晚到了半步,只好分头去追。殷掌门他们追上大魔尊,场激战之下那女魔头连使狡计,令得神会宗四大高手死伤,这才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为了这事樱花台剑会也被整整推迟了两个时辰,四大掌门已联名致信杨惟俨,要他交出大魔尊还袁长老个公道。”

  “袁长老死了”杨恒心里深深被袁长月之死的噩耗所震撼着。

  他前去通风报讯引开大魔尊,只想让娘亲免于仙林四柱的诛杀,却没料到会搭上位神会宗长老的性命。尽管他并不认识袁长月,可心底里依旧生出强烈的内疚之感道:“要不是我,也许袁长老就不会死了。娘亲她下手也太狠了”

  真坚瞧杨恒默然出神,只当他听呆了,便道:“你还愣着干嘛,快去神藏峰吧”

  杨恒省,问道:“袁长老的灵柩停放在哪里”

  真坚道:“暂时被安置在了天下观里,早上我们还前往灵堂里祭拜过。”

  杨恒点点头道:“多谢”默念真言,“铿”地御起仙剑化作束青光疾飞向前山。

  “御剑术”真坚目瞪口呆,望着飞速消失的剑光喃喃道:“这小子喂,你走错方向啦,神藏峰在右面”

  杨恒恍若未闻飞出里许,便有两名天心池巡山弟子现身拦截,齐喝道:“什么人”

  杨恒扬声道:“云岩宗真源,请借路行”话没说到半,人已从对方的间隙当中激射而过,待话音落下早已去得无影无踪。

  他赶至天下观中,收住仙剑来到袁长月的灵堂前。只见门口守着四名穿白挂素的神会宗弟子,里头香烟缭绕红烛高烧,口黑色棺椁安安静静地停放在灵堂正中,宁长河面色阴郁愤懑,守在袁长月的灵位旁,气氛肃穆压抑到了极点。

  瞬间,杨恒无端地失去了走进灵堂祭拜的勇气。他站在台阶上,出神地凝视着黑漆漆的棺椁,耳畔仿佛有个声音不断叫道:“是你害的,是你,是你”

  不知过了多久,忽感有只温暖的大手在轻拍自己的肩膀。杨恒如梦初醒,看见宁长河正站在自己的面前,和声问道:“小师父,你是云岩宗的真源吧”

  杨恒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讷讷地却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才好。

  宁长河戚然笑,说道:“你是来祭奠袁师妹的么,请进吧”

  “我”杨恒素日里的机变伶俐全都不翼而飞,傻傻地望着宁长河悲戚的面容,说道:“我该走了”像是被什么可怕物事追赶着样,转身奔出。

  宁长河怔,隐隐觉得杨恒的举止有些古怪,随即释然道:“是了,这少年是云岩宗的四小金刚之,须得参加闯阵。难怪走得这么急。”

  却说杨恒御起仙剑拼命赶路,来到神藏峰前,早有人发现正气仙剑的青色光束,禀报进去。负责樱花台警戒的太白院首座长老南霸天闻讯御风升空,遥遥向杨恒说道:“不知哪位高人莅临长白,请停步赐教”

  杨恒心事重重,向南霸天抱拳道:“弟子云岩宗真源,前来樱花台闯阵”

  南霸天见这御剑之人居然是杨恒,倒先吃了惊,暗道:“他才十五六岁的年纪,竟能御剑横空,这份修为在我天心池三代弟子中怕也找不出几人来”

  当下皱眉道:“闯阵已经开始,你为何迟到”

  杨恒往山腰望去,豔若云霞的樱花林却将他的视线阻隔,回答道:“弟子昨夜被大魔尊偷袭,有心随诸位师长同前去寻她报仇。因怕明镜大师不肯答应,便偷偷跟去。谁知半路遇见蒙面黑衣人截杀,好不容易才脱身逃回。”

  这谎话他在脑子里不知过了多少遍,早背得滚瓜烂熟,甚至连稍后可能受到的追问,也早早想好了应对之词。孰料南霸天“哦”了声,便道:“你来得太晚,他们已经入阵。老夫带你去见明镜大师。”

  杨恒大急,说道:“既然如此,便待弟子闯过樱花大阵后再见明镜大师也是不迟”心头已打定主意,倘使南霸天出言阻止,自己硬闯也得闯进去。

  只见南霸天沉吟须臾,问道:“你可清楚闯阵的规矩首先,你可以利用阵法地形困住对手,也可以在阵眼区域相互攻防将其制服,但不得伤人;其次,破解法阵寻找四个黑匣子,多者为胜;最后,阵内有四派高手埋伏,会出手抢夺对手的黑匣或限制其行动,你们只能抵挡躲闪,不能还击。旦违例,立刻罚出樱花阵。”

  杨恒仔细听完,躬身道:“有劳前辈指点”说罢心念微动,竟不等南霸天作出回应,正气仙剑青光暴涨挟着他直往神藏峰山腰中的樱花林俯冲而下,远远瞧见林内有偌大片白雾弥漫之处,便应是樱花大阵的所在。他也顾不得阵门在哪儿,驭动仙剑直冲了进去。

  南霸天目送杨恒进阵,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回转樱花林中。

  只见林间早几天就建起了五座高台,依次是长白云岩雪峰天山和祝融五派掌门耆宿的坐席。刚好形成个弧状,正对着十数丈外的条清溪。在那清溪对岸,依旧是满山遍野的樱花树,只是依稀飘荡出缕缕乳白色的光雾。

  南霸天来到云岩宗的坐席前,将杨恒闯阵的事情对明镜大师等人说了。

  明月神尼得着杨恒的消息,悬了半天的心稍稍放下,嘴里却说道:“真源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了”

  南霸天替杨恒解围道:“师太莫恼,真源师侄侠肝义胆,勇气过人,他是偷偷去寻大魔尊想助诸位臂之力。”又将杨恒的那番说辞转述了出来。

  明月神尼气恼道:“就算他存着报效师门的心思,也该禀明贫尼和明镜师兄。”

  明镜大师道:“善哉,善哉师妹,你不必气恼着急,真源平安无事就好。”

  明月神尼叹口气,向南霸天致歉道:“真源未经允许擅闯樱花阵,还望多加包涵。”

  南霸天笑道:“师太说得哪里话来。先前明镜大师已特意为真源师侄留下了个名额,他这么做也不算违规。否则在下岂会容他如此轻易便闯进阵中”

  明月神尼担忧道:“可是其他三家掌门那里”

  明镜大师摇头道:“你不必担心,老衲这么做,已征得他们的允许。”

  明月神尼放下心来,感激道:“师兄为了真源,着实用心良苦,贫尼感同身受”

  “呼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