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福书网 > 其他小说 > 一剑惊仙最新章节 > 第 24 部分阅读
加入书架 错误举报
换源:

一剑惊仙 第 24 部分阅读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望上望。

  等了盏茶时分,门外那头目催促道:“咱们得快点离开。要是让旁人知道我私放您进洞,可大事不妙。”

  大魔尊冷哼道:“你怕什么,出了事切由我担当。”

  这时候热浪渐退,虽仍然令人有置身火炉之感,却已比方才好了许多。

  中年男子睁眼打量大魔尊,目光里有些警觉和诧异,但什么也没有说。

  大魔尊又走近几步,问道:“你就是杨南泰”

  中年男子木然道:“这么多年了,除了杨北楚,阁下是第个敢进来看我的人。”

  大魔尊皱皱眉,说道:“杨恒是你的儿子吧,我见过他几面。”

  中年男子眸中精光闪而逝,沉声道:“你也是来做说客的”

  大魔尊摇头道:“我来,是想问你几句话尊夫人是谁”

  杨南泰神情中的警惕与疑惑更甚,冷冷道:“不必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大魔尊打量面前的这位中年男子,禁受了数年常人难以想象的酷刑摧残,他的面容苍老憔悴,但那沉默中深蕴的坚毅与锋芒,还是能让人依稀想见当年风采。

  她缓缓说道:“尊夫人是云岩宗女尼明昙,对不对六年前她曾闯上东昆仑救你,最终逃不过香消玉殒的下场。此事虽是灭照宫的隐秘,可知道的人其实也不少。偏偏,你的儿子杨恒信口雌黄,居然张口就叫我妈妈”

  杨南泰情不自禁地虎躯剧震,双目炯炯放出异光,须臾不离地凝视着大魔尊的面容,半晌后说道:“你能否摘下面具”

  大魔尊道:“没有必要。我可以告诉你,我绝不可能和尊夫人有任何相似之处。”

  杨南泰“嘿”了声,无意里视线扫过大魔尊发上的那支银钗,顿时面色大变,霍然起身道:“你真的是明昙”

  大魔尊双眉皱得更紧,说道:“你们都疯了么我怎么可能是明昙”

  杨南泰黯然笑,涩声道:“我没疯,疯了的人不是我明昙,除了你,还有谁会戴着我当年送的这支钗子”

  大魔尊心下越发感觉惊诧道:“这钗子多的是,未必就是你送的那支。”

  杨南泰缓缓摇头,说道:“不会,因为这钗是我特地请镇上的金匠另行打制而成,世上绝不会有第二支”

  大魔尊闻言不由得心如乱麻,强自掩饰住内心的震骇道:“你信口开河编造谎话,是想求我将你救出百丈崖”

  杨南泰凝视着阔别六年的妻子,恍惚间,思绪又回到了那个令人神伤魂断的黄昏。

  六年了,自己在这暗无天日的百丈悬崖里整整被幽禁了六载光阴。那些叱咤风云笑傲仙林的往事,仿佛已是前世之事。然而妻子的突然出现,却又赫然唤醒了心底里所有的记忆,只是相逢却不相识她已不认得他了。

  再想到与妻儿十年山野间的隐居岁月,心头涌起缕柔情与感伤,悲怆低笑道:“我背叛父兄,罪有应得。况且你也救不了我。明昙,你是被轩辕心炼化了元神,以至于从前的记忆尽失。”

  大魔尊心中不禁骇异道:“他自从被囚禁在百丈崖,便再无机会见到杨恒。为何这两父子说出的话居然模样”

  她惊疑不定地说道:“你说我记忆尽失,倒也是个替自己圆谎的最好借口。”

  杨南泰沉声道:“不,你的记忆并非全无办法恢复。在你”他的话说到半截猛然住口,目光射向大魔尊身后。

  大魔尊愕然回首,只见位面容威武的中年男子正默然伫立在石室门前,地上倒着的却是那头目的尸体。

  他的脸型方正,犹如刀削棱角分明,双眼眸深深下陷,掩藏在阴影里,让人看不真切。穿了袭金色大袍,腰系银白丝绦,浑身上下透着出股睥睨四海唯我独尊的慑人气势,虽神情冷峻如古井无波,却是不怒自威,教人莫测高深。

  “老宫主”大魔尊脱口而出,莫名地心往下沉。

  金袍人嘴角含着丝自负地冷笑,拂视过杨南泰的脸庞,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你们夫妻终于还是见面了。”

  大魔尊大吃惊,难以置信道:“夫妻”

  金袍人不答,依旧望着杨南泰道:“你想通了么”

  杨南泰神色复杂难言地对视着金袍人,涩声道:“要不是明昙到来,恐怕这生你都不会再见我吧这么多年,你心想让我认错,我不怨你。只是我没想到,你竟会使出这等卑鄙手段

  “我是你的儿子我的血肉,我的魂魄,都是你给的,你要收便收罢,可明昙她是你的儿媳,杨恒更是你的嫡亲孙儿”

  金袍人道:“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的父亲我还当你为了那云岩宗的女尼,早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若非你是我儿子,早已死无葬身之地至于你的妻儿简直是笑话,老夫从未承认过她是我的儿媳”

  杨南泰对父亲的性情了若指掌,听到他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并不感到意外。可那字字,句句,依旧椎心刺痛,令他愤懑痛楚,道:“你这么做,是为了聚元珠,还是为了你那可笑的脸面”

  “放屁”金袍人眸中光焰闪,又恢复幽邃深沉,冷冷道:“毕竟父子场,你比北楚更了解我。应该明白,既然我能造就你,当然也能毁了你;而今我造就了你妻子,样也能毁了她”

  想到自己的妻子被亲生父亲手缔造成个恐怖女魔,任是杨南泰性情沉稳木讷,少有将心思表现在脸上的时候,此刻也禁不住低吼道:“杨惟俨,有什么你都冲着我来,明昙无辜,杨恒无辜”

  说着,他大步跨上,眼看就要冲到金袍人的身前,猛听“铿”地鸣响,身上的“盘龙锁”被绷得笔直,无论他如何运劲怒挣,都无法再向前迈出半步。

  金袍人岿然不动,木无表情道:“你害怕了么,你后悔了么”

  杨南泰渐渐平复激动的喘息声,凝视着金袍人的脸庞道:“你休想”

  金袍人点点头,石室里忽然陷入片压抑的死寂之中。

  父子二人相隔不到丈,彼此漠然对视,四道无形的目光在空中激撞交织,就像他们之间纠缠不清的恩恩怨怨,乱如麻,烈如火,即使用世上最锋利的仙剑亦无从斩断,无从化解。

  大魔尊脑海里片混乱,完全没有听明白这父子两人在说什么耳畔只不断响起金袍人无情的语音道:“你们夫妻,你们夫妻”终于忍不住惊恐地问道:“老宫主,我到底是谁,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金袍人淡淡道:“你累了”蓦地出手将大魔尊点昏过去,揽住她的纤腰,说道:“南泰,你像老夫,的确够种。但在这世上,还没有我做不成的事情。你等着看吧”

  杨南泰目光望过明昙,自知无力从金袍人的手中夺回妻子,心中如有万蚁咬噬痛楚难当,却扬脸道:“我拭目以待,爹爹”

  金袍人不再言语,挟着大魔尊步出石室,微风起石门紧紧合起。

  突然,他听到石室中传来杨南泰郁闷愤怒的吼声,步履不自禁地顿了顿,继而脸上逸出抹难以名状的奇怪神色,走得却是更快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大魔尊悠悠苏醒,立刻感到头部阵阵地奇怪裂痛。

  她试图回想昏迷前的情形,然而打从自己回到灭照宫后的记忆赫然片空白,就好像被只无形的魔手生生地抹净。

  大魔尊坐起身,发现她正躺在自己的屋子里。灯如豆,喜欢在幽暗静谧中独处的她,此际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丝不安的颤栗。

  然后她看见凌红颐就坐在床前,默不作声地望着自己,神情也颇是奇异。

  “我这是怎么了”她的眼眸里飘过抹茫然,不由自主地问道。

  “你修炼时走火入魔,幸得老宫主解救才化险为夷。”凌红颐轻声回答说:“现在不碍事了。老宫主命你休息夜,明天离宫前往峨眉。”

  “峨眉”大魔尊微觉讶异道:“老宫主这次交给我的是什么差事”

  凌红颐道:“老宫主命你去将杨恒接来。”说话时,她暗自留神着大魔尊的反应。

  大魔尊却是怔然良久,才颔首道:“好,我天亮就走。”

  凌红颐取出页短笺,递给大魔尊道:“这是联络地点,你在门边放下骷髅令,自会有人将杨恒带来交到你手中。”

  “是谁”大魔尊愣了愣,不知谁有此等神通,能将杨恒神不知鬼不觉绑架出来。

  “别多问了,”凌红颐道:“那人的身份只有老宫主清楚。你只管将杨恒带回灭照宫,其它的事全都不用管。”

  大魔尊看过纸笺上写着的地点,微运劲将它化作齑粉。烛光中细小的碎屑飘洒在她的床边,仿似下了场雪。

  凌红颐幽幽叹,起身离去,将大魔尊醒后的情形向金袍人做了禀报。

  金袍人默默听过,言不发地站在窗前,望着远方的青山白雪,如尊塑像。

  凌红颐忍不住轻声劝道:“老宫主,真得这么做吗二公子这些年受的苦,着实不少。况且,对杨恒也不公平。”

  “你是要我向自己的儿子低头”金袍人背对凌红颐说道:“聚元珠算什么大魔尊又算什么老夫从不曾将这些事放在心上。至于杨恒,无所谓公不公平。他既然生在杨家,就该学会担当。”

  顿了顿,他转开话题道:“方才天心池的王霸澹代表四大名门前来送信,要老夫将明昙交出来,这多半又是盛霸禅的鬼主意。”

  凌红颐道:“大魔尊杀了神会宗长老袁长月,势必会激怒到四大名门。老宫主须得早做防备才是。”

  “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金袍人轻蔑地低哼了声,说道:“四大名门人心涣散由来已久,若非受到灭照宫和魔教的双重威胁,早已烟消云散了。即便今日,也都是各扫自家门前雪,谁会为了个袁长月大动干戈宗神秀和盛霸禅倒是有这野心,可惜其它三家未必能和他们想到块儿去。”

  凌红颐点头道:“老宫主分析的极是,如今魔教又和楼兰剑派结盟,仙林四柱忌惮之下,更不会轻举妄动。但毕竟死的是位长老,面子上他们总会有所反应。”

  金袍人道:“厉问鼎不是给老夫送了请柬么六月初六,我便去趟楼兰,连带袁长月的事并了结,也省得有人啰嗦。”

  凌红颐问道:“可要多派些宫中高手随行”

  金袍人哈哈笑道:“有必要么自从始信峰战后,老夫已有多年未曾活动身手了。这回前往楼兰,正要单枪匹马会昔日旧友”

  第九章 鬼门关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古往今来篇篇称颂泰山的诗文中,尤以这篇五言绝句流传最广,不知引得多少帝王将相文人墨客纷踏而来,会当凌绝顶,览众山小。

  只是这日夜间,游客早已下山,自东北方向却有位身着土布僧衣背负青鞘仙剑的少年御风踏月,向着泰山而来。

  满山的雄奇景致,却不能令他流连分毫,身势如箭横掠长空,径自往南飞去。

  此人正是从长白山不告而别的杨恒。当日神会宗长老袁长月之死犹如根棘刺深深扎入他的心头,眼见得四大名门中人对大魔尊同仇敌忾,恨之入骨,他的心中更是万分难受与自责。

  厉青原告辞后,四派首脑和匡天正等人立时闭门磋商,以决定六月初六魔教与楼兰剑派会盟的应对之策。他神思不属地随着众同门回返白鹭苑,寻思道:“袁长老遇害,我难辞其咎,殷长空等人定会向灭照宫兴师问罪,更不会饶过娘亲。就算这次她躲过了追杀,可下次呢”

  再想到人人提及大魔尊时那咬牙切齿的愤怒神情,他的心里委实难以平静,暗道:“我不能让娘亲再滥杀无辜了,定得阻止她只要救出爹爹,找到聚元珠,她便有清醒的希望。到那时咱们就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起来。嗯,就是这个主意”

  他计议已定,刻也不愿耽搁,悄悄留下短笺稍作收拾便离开了白鹭苑。真烦真禅等人见了,也只当他受了明月神尼的训斥要出门散心,于是未曾多想。直到发现杨恒留在桌上的短笺,才知道大事不妙。

  等明镜大师与明月神尼分路追出,杨恒早已走了个多时辰。况且他早算定众人会向南追赶,故此反其道而行之,先往北飞出数百里,再折向东南,飞跨渤海进到了齐鲁境内,那是任大罗金仙来了也追寻不着了。

  忽然间,前方山麓里隐隐有数点碧绿色的磷火闪烁,在黑夜里分外扎眼,杨恒也不以为意,很快便接近到那片山麓上空。

  蓦地底下的密林中有缕又尖又细,气若游丝的嗓音说道:“前头便是鬼门关,阳间行旅绕道走”

  这声音离着应有几十丈远,却恍若就在杨恒耳畔响起,带着股慑人的诡异飘荡在夜空下。

  杨恒闻声往下方打量,却看不见说话主人藏在哪里,心道:“不知是谁在这儿装神弄鬼,我也不必管他,免得节外生枝耽搁了行程。”当下催动身形欲掠过山麓。

  不料斜刺里串惨绿色的孔明灯如怪蟒般激射而出,冲着杨恒头顶打到。

  杨恒心下恼道:“无怨无仇,这人却出手狠毒,若果真击中脑袋,我焉有命在”口中记低啸,拧腰踢出浮云扫堂腿,左脚脚尖在第盏孔明灯上运劲疾点。“啵”地爆响孔明灯高高弹起向回飘荡。

  猛地灯后蹿出条矮墩墩的黑影,手使根碧光粼粼的长链向杨恒脖子卷到。

  杨恒见对方莫名其妙冲着自己屡下杀手,也不禁上火,看准碧链来路,左臂振使出拨云见日手,五指如拂琴弦在链上拨引,借力打力将它反卷向来人。

  那矮胖子做梦也想不到个十五六岁的小和尚竟有如此卓绝的修为,猝不及防之下被自己甩出的碧链缠住双臂,上上下下捆了个严严实实。

  杨恒见状嘻嘻笑道:“老兄,你这不是作茧自缚么”

  话音未了,他灵台警兆突起,夜宵中蓬赤色寒星铺天盖地从背后掩袭而来,显然对手不止人。

  杨恒念生形至,施展“扬火诀”身形倏然拔起,脚下簇簇赤星掠空。可没等他回过头来,脑后阴风大作,有人手持根长达丈的白色哭丧棒朝自己打到。

  杨恒暗恼道:“哪来的这多鬼怪魑魅”他侧转身躯让过哭丧棒,心念微动背后正气仙剑铿然龙吟弹鞘而出,右手顺势抄住仙剑使出式“峰回路转”,耀眼的青芒吞吐不定,刺向偷袭者的右胸。

  那偷袭者是个高个瘦子,与矮胖子倒也相映成趣,见杨恒不仅接连躲过自己的偷袭,还迅速反击过来,也禁不住凛然惊,急忙撤身闪避。

  孰料杨恒的这式“峰回路转”实乃天下等的剑法绝学,更经剑圣石凤扬去芜存菁,即使名震四海的云岩宗菩提九剑也要瞠乎其后,又岂是这藏头露尾的高个瘦子所能抵挡的

  这高个瘦子的身子刚往左移,杨恒剑锋已如影随形向他右臂攻到。高个瘦子吓得脸上变色,“啊”地失声叫,以为右臂定然不保。

  哪知杨恒微微笑道:“给你留点教训”仙剑改削为拍,啪地击在高个瘦子的右肘上。高个瘦子声痛哼向后疾退,右臂骨节被仙剑拍得脱臼,软软地垂落。

  直到这时矮胖子才千辛万苦地脱出碧链,握在手中呆呆望着杨恒想上又不敢上。

  杨恒看他样子有趣,莞尔笑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向我出手”

  那矮胖子结结巴巴道:“我我们是蓬莱剑派门下我叫古浑,那是我师弟叶归小小和尚,你伤了我师弟,还不赶紧下跪求求饶”

  杨恒怔了怔,寻思道:“蓬莱是五大剑派之,却直孤悬海外少与中土仙林往来。听老尼姑说,蓬莱剑派的掌门秦鹤仙性情阴狠,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与邛崃山君等人并列天荒八怪之,修为甚是厉害。可怎么突然跑到泰山来了”

  耳中忽听下方黑压压的山林中,那尖细的嗓音又再若断若续地响起道:“小和尚你是何人,敢伤我蓬莱门下弟子”

  这声音传进耳朵里说不出的古怪,就像有无影针在扎着自己的神经样,令得杨恒阵头晕目眩神智迷糊。他右腕的定神念珠立生感应,顿有股清流直透灵台。

  杨恒心神省,心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当下气沉丹田运出云岩宗纯正绝学萨般若心诀,悠扬顿挫地应道:“云岩真源”

  这个四个字个说得比个响,如同奔雷汹涌群山回荡,却尽皆冲着那以诡秘语音突施冷箭的林中妖人而去。

  就听“啊”地声,有人踉踉跄跄在林内显出身影,却是个身着白衣的中年男子。他嘴角溢血面色惨白,手抚胸口抬眼望向杨恒道:“小和尚,是你破了我的神功”

  原来杨恒这喝虽非佛门狮子吼,却也浩荡雄浑堪称对方邪功的天生克星。那妖人正想再施展邪术迷惑他的心神,冷不防被这声断喝如霹雷般在心头炸响,顿时魂魄鼓荡魔气涣散,邪功反噬之下反将自己伤得不轻。

  杨恒大出口气恶气,扬声笑道:“怎么,你心里不服”

  忽然侧后方有人阴恻恻道:“小和尚,你真是云岩宗的弟子却何以会用严崇山的周天十三式”

  杨恒凛回头,就看见个黑袍女子犹如只蝙蝠般飘浮在半空里,张脸灰扑扑地尖削阴寒,两只细目眯成针眼正盯视着自己。

  他心中动问道:“阁下可是黑无常聂隐姑下面的那位应是白无常裘伯展了”

  黑服女子微露诧异道:“你小小年纪倒也有点见识,跪下磕百个头,再自断右臂将仙剑留下,便饶你命。”

  杨恒闻言讥笑道:“好大的口气,蓬莱好歹也是仙林大派,却不问青红皂白截杀路人,比邪魔外道还远不如别人怕你们,小爷却是不怕”

  聂隐姑摇摇头道:“你这么年轻,就要走上奈何桥,真教人于心不忍”

  说到个“忍”字时,聂隐姑遽然目射湛蓝斜光,如两柄森寒锋利的冰刀刺入杨恒双眼。

  杨恒先前被白无常裘伯展暗算了招,岂会重蹈覆辙见聂隐姑神色又变,即知对方又要暗箭伤人,当下抱元守心念如盘,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

  聂隐姑眸中的邪光连闪数次,却见杨恒泰然自若纹丝不动,不由心头惊骇道:“这小和尚非但破解了裘师兄的九幽鬼语,连我的裂心小箭竟也伤他不得。莫非他真是菩萨转世,佛祖再生”

  杨恒却又笑道:“你老朝我眨巴眼睛干什么都是半老徐娘了,还在这儿卖弄风马蚤,也不知羞”

  聂隐姑气得七窍生烟,唇中凄厉长啸飞身扑向杨恒,十指戟张亮出银灰色的尖利指甲直戳他的胸膛。

  杨恒方才连战连捷,不消三招两式就将裘伯展等人打得落花流水狼狈不堪,不免对蓬莱剑派起了轻慢之心。此刻眼瞧聂隐姑向自己攻来,也不以为意,顺手式“顺天拂云”以攻对攻挑向对方咽喉。

  聂隐姑左手拨,她手上的指甲也不知是用何法炼制,竟不畏剑锋,“叮”地将仙剑荡开。杨恒低咦声,见对方右爪已攻到胸口,急忙使出俯仰天地,身子后倾,左手拈花指点向聂隐姑掌心。

  聂隐姑右手五指合,摄向杨恒的拈花指。杨恒赶紧屈指弹,“啵”地道指力击中对方手背,与此同时食指也被犀利的指甲划过,破开线伤口。

  聂隐娘低哼飘飞,冷笑道:“你已中了我的鬼腐神汞爪,最多盏茶的工夫便会毒血攻心肌肤腐烂内脏破裂而亡。要想活命,就留下臂剑”

  杨恒先觉左手食指阵麻痒,果然是中毒迹象。可等聂隐姑的话说完,真气运处麻痒的感觉已逐渐消失,渗出的血丝也是殷红正常。

  他心中了然这是拜千年山魈的精血特效所赐,却起了恶作剧的念头,也不向聂隐姑说破,故作惶急道:“好毒妇,快拿解药来”仗剑向聂隐姑眉心点去。

  聂隐姑毒爪得手,焉肯再和杨恒硬拼她面紧守门户游斗周旋,面说道:“你妄运真气血行加速,毒力发作更快,明年今日便是忌辰”

  说话间杨恒猛然大叫声,身子晃了晃朝后便倒。聂隐姑大喜道:“倒也,倒也”

  不料杨恒虎腰振身躯完全翻转,哈哈大笑道:“倒是倒了,可也没死”笑声中正气仙剑光华冲霄,随着身形翻腾递出招“颠倒乾坤”,但见青芒点点密如星辰,似惊涛骇浪般往聂隐姑面门涌到。

  聂隐姑骇然失色,仓促间借着月光察看到杨恒的面色,却哪里有毒发的征兆不由大悔道:“我也太过大意了就算他功力深湛能将毒气压住,也不可能没有丝毫的异状。况且激战之中,毒血流转再快不过,他的左臂也应肿胀起来才对。”惊惶叫道:“小和尚,你没中毒”

  杨恒抢得先机哪还会客气三记攻招气呵成,仿似长江大河般滔滔不绝,压得聂隐姑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笑着道:“这么差的眼神,还好意思出来混”

  聂隐姑顾此失彼,背后空门大开,刚暗叫了声不好,就听“砰”地闷响,屁股上被杨恒结结实实踹了脚。

  饶是那里肉多,也疼得她满眼冒金星,往向趔趄飞跌。若非杨恒脚下留情无意伤她性命,只需这脚往上尺踢中腰眼,十有**阴间便又会多了个黑无常。

  他踢飞聂隐姑,也令得裘伯展等人时不敢上前,朗声说道:“小爷还要赶路,往后有空再来找你们玩啦”身形纵,便向西南方飘去。

  突然林间传来阵尖锐啸音,刺得人耳膜生疼恶心欲呕。道紫影冲天而起,后发先至拦住杨恒去路,二话不说振臂打出束乌光。

  杨恒暗凛道:“这家伙身法好快,可比什么孤魂野鬼黑白无常强得太多”

  只闪念间,那束黑光已射至眼前,竟是块黑乎乎的铁牌。

  杨恒“当”地剑劈在牌上,激起串精光。铁牌应声往下方斜飞,紫衣人业已赶至,拂袖将它收起,娇笑道:“小和尚,把命留下”

  杨恒右臂酸麻,身子也被震得向下沉,嘴里却不肯吃亏道:“要是女鬼个个生得像你这般漂亮风马蚤,我倒也可以考虑做个男鬼。”

  拦住杨恒的紫衣女子娇小玲珑,看似三十出头,但仙林高手通常驻颜有术,修炼到化境的返老还童也非难事,故此从相貌上往往难以判断对方年龄。

  她面容姣好,肌肤白皙,乌发如云琼鼻娇俏,眼波妩媚杏目桃腮,张樱桃小口微微上翘,说不出的万种柔情千般风马蚤,背后斜插柄碧鞘仙剑,笑吟吟道:“哎哟,你这小和尚嘴巴真甜。只是想吃姐姐的豆腐,未免还嫩了点。”

  聂隐姑瘸拐晃身过来,低声道:“掌门师妹留神,这小和尚颇为扎手。”

  “哦,是吗”紫衣女子水汪汪的大眼在杨恒身上扫了转儿,语音甜腻酥软地说道:“依我看,全因你们几个太饭桶”

  聂隐姑不敢辩驳,讪讪退到他的身后。那边孤魂野鬼和裘伯展见聂隐姑挨骂,更不敢上来自讨没趣,只远远站着向紫衣女子躬身施礼。

  杨恒闻言心生惊疑道:“难不成这妖妇便是蓬莱掌门秦鹤仙”

  需知在他印象里,对方即是天荒八怪之,说什么也该是个面相凶狠白发如雪的老妪,却和眼前这美若天仙的少妇浑身不搭边。

  就听秦鹤仙问道:“小和尚,你打算怎么死,姐姐有几个建议你想不想听最简单的方法嘛,便是你横剑自刎,也好少些痛苦;稍麻烦点儿呢,姐姐送你帖桃花笑春风,保管你飘飘欲仙快活无比,只是死状有些不雅;再有呢”

  “都不好,也都太俗套了些。”杨恒口中和秦鹤仙胡诌,心下却急忖脱身之策,说道:“岂不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算非死不可,也需亲芳泽,如此真做了鬼也不会后悔。”

  聂隐姑等人听得脸色发白,暗道这小和尚委实胆大包天,连秦鹤仙也敢调侃。

  虽说这位蓬莱剑派的掌门名声不佳,骨子里却极是高傲自怜,数十年来守身如玉,从没听说过她和哪个男人真有过露水姻缘。别说语出轻薄,就是有男人往她身上脸上多瞧上眼,两只招子也定然会被她生生剜去。杨恒这般满口胡柴,那还不激得她杀心大生

  哪晓得秦鹤仙笑盈盈听完,非但没半点生气的样子,反而咯咯娇笑道:“杨南泰和明昙居然会生出个油嘴滑舌的儿子来,这倒是奇事桩。不用问,近墨者黑,定是严崇山教坏了你。”

  “唉,姐姐我真舍不得杀你,更不必说看在严崇山的面上也该放你马。可谁教你娘亲得罪过我呢,要怪便怪你投错了胎”

  杨恒奇,不晓得这秦鹤仙怎地和明灯大师又搭上了关系要说以明灯大师的为人,出家之前曾和秦鹤仙有过腿,却是打死他也不信。至于娘亲从前曾和她结下冤仇,倒是大有可能。她身为佛门女尼,自看不惯这等荡妇滛娃,道左相逢出手惩戒番,亦是可想而知的事。

  他正想开口说话,鼻子里依稀闻着缕若有若无的甜香,脑海微微晕如醉春风,急忙屏气运息守住灵台,装作若无其事道:“好香啊,让我再闻闻”说着探身往前凑去,陡地出其不意刺出式“石破天惊”,青浪翻滚剑气如虹,向秦鹤仙眉心疾掠而至。

  秦鹤仙见自己的“桃花笑春风”居然没能毒倒杨恒,也是惊,险险便着了对方的道。她急忙闪身躲过剑锋,幽怨叹息道:“姐姐是想请你尝尝这辈子都没享受过的极乐滋味,你倒恩将仇报起来了”

  杨恒有山魈千年精血与定神念珠这两**宝护体,毫不畏惧对方的周身毒功,剑走偏锋化作式“峰回路转”挑向秦鹤仙的左腰。招式转换间天衣无缝,直如行云流水,令得秦鹤仙欲待反击亦无从着手。

  他口中笑道:“娇滴滴的个大美人,偏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也不害臊”

  秦鹤仙被杨恒连两剑攻得措手不及,亦自讶异道:“这小和尚非但得了严崇山的真传,还身兼云岩宗诸般绝学,难怪裘伯展和聂隐姑都伤在了他的手上。若是让他逃了,旦教严崇山晓得了今夜之事,定会怪我难为他的宝贝徒弟”

  念及于此她杀机越发炽烈,脸上的笑靥却璨若桃花,说道:“我都是半老徐娘啦,哪还算得上什么大美人你的嘴端的能说会道,姐姐再赏你这个”

  话音方落,她左袖扬,打出蓬粉红色毒针,嗤嗤破空射向杨恒。

  杨恒早防备着她层出不穷的毒功暗器,眼见团粉针幕天席地地射来,他双腿如风轮般扫荡翻飞,罡风到处似秋风扫落叶将毒针尽数反卷回去想当年他在平山佛堂修行时,已能将粉尘以腿劲精准无比地扫入簸箕,如今要把身前这些“逍遥针”反打向秦鹤仙只是小菜碟。

  秦鹤仙反手拔出“奈何仙剑”右腕转,紫色剑华汇作团旋流,叮叮叮叮阵激响如雨打芭蕉,将逍遥针尽数收拢,纳入袖袂。

  杨恒无意恋战,轻笑道:“好姐姐,我要回家睡觉去了,你可别再跟来”屈指射出支九绝梭,身形风驰电掣往下方山林里投去。

  秦鹤仙挥动奈何仙剑击开九绝梭,叫道:“小和尚,别着急走啊”掠身追去。

  杨恒心道:“我要不走的话,可真成孤魂野鬼啦。”也没空还嘴,收九绝梭,身形电射,纵入山林,打算藉助地形甩脱秦鹤仙的追击。

  身子甫入林内,冷不防眼前绿光大盛,从四面八方升起盏盏诡异灯笼,密集如蝗涌将过来。

  “招魂灯阵”杨恒惊,在千百盏交错纵横的灯笼间闪展腾挪,时不得脱身。

  秦鹤仙停在灯阵外,两名主持阵法的老妪从树后现身,向她欠身礼道:“掌门”

  杨恒百忙中朝两名老妪瞟了眼,就见这二人老态龙钟,身材瘦小,各自右手拄着根绿莹莹的鬼杖,杖顶系着盏小灯笼,忽明忽暗惑人心魄,应是凶名驰著天下的蓬莱剑派四大宿老里的勾魂索命二使。

  他头皮发麻,暗道:“这下却是撞进鬼窝了。蓬莱剑派高手尽出,大举西来,必定有所图谋。嘿嘿,想杀我灭口,怕也没那么容易”

  他扬声长啸震荡夜空,正气仙剑睥睨飞舞,“啵啵”连破两盏招魂灯笼,抢得线空隙朝阵外冲去。但听勾魂老妪唇间发出记低啸,两侧数十盏灯笼似潮水般合拢过来,迅速将缺口补上,背后鬼风呜咽绿光闪动,八十余盏灯笼凝聚成道澎湃凶猛的大潮朝他掩袭过来。

  杨恒腾身翻转,迎上袭来的灯潮,猛感灯笼里的绿焰光华暴涨刺得眼前片碧芒乱舞,难以看清招魂灯笼的来势。

  亏得他临危不乱,索性闭上双目舒展灵觉向四周扩散,顿时灵台清澄映射出方圆十丈内每盏灯笼飞舞的路线转动的角度,甚至连鬼焰的明暗变化也尽凝心头,远比方才以耳目观望来得更加清楚

  他心中莫名地闪现灵光,默颂禅诗,刹那间耳畔慑人魂魄的异响统统荡然无存,禅心片空明如镜,再不受任何外物干扰。此刻即使没有定神念珠的护持,亦可无惧于招魂灯阵暗藏的蛊惑邪术。

  “砰砰砰”

  他使动善水诀避实击虚,身如扁舟在八十多盏灯笼之间载沉载浮,看似险到极点,实则稳若泰山,正气仙剑口气连破七灯。

  勾魂索命二妪微微色变,正欲提升灯阵威力,将杨恒就地困杀,猛听得数十丈外响起阵焦急的啸音示警。

  第六集 人间正道

  第章 青狐

  秦鹤仙花容微变道:“不好,妖狐要逃请两位长老立即赶去堵截,这小和尚交由我来打发”

  说罢,秦鹤仙纵剑拧身欺向杨恒。

  杨恒闻言省道:“敢情他们兴师动众摆下偌大阵仗,是为了对付头妖狐”

  转念间四周的绿光齐灭,勾魂索命二使已不见踪影,秦鹤仙的奈何仙剑再次杀到,与杨恒激战在处。

  似乎受到那声报警啸音的影响,秦鹤仙已无心和他纠缠,催动“森罗魔气”剑招抖转狠辣阴毒的路数,意欲速战速决结果杨恒。

  然而杨恒身修为已直追剑仙之境,较之乃师明月神尼也毫不逊色,秦鹤仙尽管位列天荒八怪之,实力尚胜邛崃山君之流半筹,可要想在时半刻里解决杨恒,无异于痴人说梦。

  两人又斗了三十多个回合,远处的啸音又起,似乎在催促秦鹤仙及早抽身前往助阵。

  杨恒不由惊讶道:“那妖狐到底有多少年的道行,居然令勾魂索命二妪也奈何不得。先前阻击我的孤魂野鬼黑白无常也没了踪影,想必早已赶往围堵,再加上那发啸求援之人,如此强横的阵仗竟也无法将它摆平”

  那边秦鹤仙也是心中焦灼道:“若是今夜让那妖狐走脱,我这二十余年来的指望就要化作泡影”

  可要放杨恒离去,秦鹤仙却也心存不甘,更怕他走漏风声引来仙林各派的垂涎争夺。

  想到这里她声娇叱,从袖袂里祭起团粉紫色丝网,迎风招展登时暴涨成张笼罩丈许方圆的大网,向着杨恒头顶照落。

  杨恒虽不认识这张“天网恢恢”,可也明白旦教这玩意儿给罩住,自己顷刻就要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由秦鹤仙宰杀。

  他灵觉舒,电光石火里正气仙剑向上斜挑,以式“指天为誓”,“叮”地轻点天网,身躯向下疾坠,在地上翻滚从天网被剑锋微微挑起的右上角掠出,再提起时便借着林木掩护往西首遁去。

  不意这边秦鹤仙的面色大变,收住天网恢恢娇叱道:“小和尚,快回来”

  杨恒哪会听她的,哈哈笑道:“老妖婆,小爷没空陪你玩”

  可笑声未落,前方林木间蓦地亮起盏盏绿灯。

  没等杨恒作出反应,招魂灯阵立生感应,妖光勃发罡风肆虐不由分说将杨恒卷入阵内。

  杨恒立刻感觉到那招魂灯阵较之先前竟是威力倍增,无数盏惨绿色灯笼乱舞横空,生成千百变化,时间杀气严霜已深陷绝境。

  耳听不远处呼喝连声,两名皂袍老者手擎判官魔笔与束青芒斗得甚疾,圈外聂隐姑手抚右肩有鲜血从指缝里渗出,双眸须臾不离地注视着战团。

  在她身边,白无常裘伯展孤魂野鬼三人各持魔兵虎视眈眈,神情亦是紧张万分。

  忽听身材稍高的皂袍老者记闷哼向外飞跌,胸口已被那束青芒击中,口鼻溢血大叫道:“快截住它”

  原来杨恒无意中闯入此阵,气机牵引之下骤然将部分阵法威力移转出去,那青芒所受的压力顿减,趁机突施杀手重创了皂袍老者。

  那青芒伤到对手也不乘胜追击,从皂袍老者闪出的通路间电掠而出,奔向十余丈外的处野草荒芜的小山坡。

  秦鹤仙掠身赶至,口中低喝祭出阎罗令,束乌光锐啸穿空击中青芒。

  青芒应声震,去势稍缓,杨恒这才看清它竟是条青狐,只因身法太快兼之皮毛上青光熠熠,方令人产生如此错觉。

  青狐跌落在山坡上,个翻滚霍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敢情在那茂密疯长的杂草里,隐藏着座黑黝黝的洞岤。

  秦鹤仙收起阎罗令,粉面杀机隐动望向杨恒道:“小和尚,你可坏了我的大事”

  杨恒见状暗惊,晓得今夜要想全身而退势必难如登天,脸上却满不在乎地笑着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家有云: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我救那青狐命,也算胜造七八级浮屠,妙极妙极”

  他说声妙极,秦鹤仙的面色就越发难看几分,未等话音落下奈何仙剑紫光如瀑,挟卷招魂灯阵沛然莫御的强大杀机攻向杨恒,立意要将这坏了自己好事的小和尚斩于剑下。

  谁知杨恒身形倏地展,如龙游苍穹,在半空中轻盈曼妙地画过道弧线,避开秦鹤仙凌厉肃杀的剑气,猛朝山坡疾射而去,已是步了那青狐的后尘。

  聂隐姑失声道:“呀,这小和尚要钻进洞里”却并未出手拦截。

  秦鹤仙凝住娇躯,目送杨恒的身影消失在洞岤里,摇摇头颇以为憾地暗道:“小和尚,是你自寻死路,他日严崇山知道了亦怪不得我。”

  可杨恒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他误入灯阵,周围退路皆遭阵势封杀,又有秦鹤仙等人在旁合围,可谓上天无门入地无路。

  当下杨恒唯还能通行的生路便是那头青狐刚才生生闯开的路径,虽不明洞内情形也只能走步算步了。

  他跃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洞中,尚未来得及站稳脚跟,眼前青芒爆闪已飞袭而来。

  杨恒几乎无法看清青狐的来势,全凭从次次生死麈战中得来的经验本能地举剑向青芒刺出。

  就听“叮”地脆响,正气仙剑被股巨力拨动往左边偏斜,插入石壁,杨恒暗叫不好,急忙向后仰倒,脚朝上飞踢。

  “哧啦”胸口衣衫被青狐锋利的前爪划破,幸得铁衣神诀相阻才没被开膛破肚,脚尖与对方扫过的狐尾“砰”地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