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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惊仙 第 47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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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杨恒,左掌变得银白森冷,血色全无,缓缓往前推出。

  东门颦咋舌道:“看,姓盛的出手就是圣谛神掌”

  西门望瞪眼道:“这就叫困兽犹斗”

  西门美人急道:“都闭嘴,吵得人家心烦意乱的。”

  三个人各自说完句话,盛霸禅的圣谛神掌距离杨恒胸口仍有五尺之遥。由此可见他这掌推得极其沉缓,旦掌力渲涌而出无异有惊天动地之威。

  杨恒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大空殿前,真气遍布全身抗御着盛霸禅的掌风催压,对方的招式轨迹方圆百余丈的动静无论细微至毫末尽收心头,全然逃不过神息的掌握。

  只是对付盛霸禅这等级数的卓绝高手,以神息凝聚外力相抗即费心神又耗时太长,惟有短兵相接才是正途。

  猛听盛霸禅声低喝,左掌虚晃横扫,右掌自左臂下电射而出,插向杨恒小腹。

  杨恒身躯不动,左手么指蜷曲四指向外迸直,右手平摊掌心朝下虚合左掌,亮出阴阳法印,静静架在小腹前。

  盛霸禅骇然发觉自己的右掌好似柄利剑,正冲着杨恒双掌合成的剑鞘中射去,若不收手就要被夹个正着。对方的功力既胜于自己,又是以两掌对掌,只右手不被碾得寸寸碎断才有鬼。

  他赶忙变招,化插为劈斩向杨恒的双掌。杨恒手腕翻转,将双掌竖起,虚合的缝隙仍然隐隐对着盛霸禅劈落的银戮神掌。

  饶是盛霸禅见多识广也不认得这五百大空印中的“须弥印”,口中低喝左掌在右臂上击,将右掌震偏。跟着左掌回扫杨恒胸口。

  杨恒摆出“摄魔印”,左手五指蜷曲横于胸前,对准银戮神掌的来势,右手指尖向外托于左肘下方引而不发。

  盛霸禅大喝声翻身飘飞十余丈,才脱出杨恒右手法印的牵引,面色阴沉如水紧紧盯视着对面的少年,说道:“云岩宗无此绝学,你是从何得来”

  杨恒保持着摄魔印的手势,回答道:“此事似乎与阁下无关。”

  盛霸禅点点头,说道:“可惜了你的身绝学,却不走正道”口中发出阵雄浑低啸,浑身暗红色的光雾暴涨,双手变得愈发银白,冒出丝丝寒气,拧身欺近,掌势铺天盖地涌向杨恒,道道掌影此起彼伏,犹如生出了千百条胳膊。

  群雄见状均不由暗赞道:“此人号称八面威风恁的名不虚传恐怕仙林四柱的掌门人也无此修为,只是平日里深藏不露而已。”

  再看杨恒伫立不动,双手点按推压,如无数莲花竞相怒绽,只用套变幻无穷的大空印应敌。任由盛霸禅的攻势如何凶猛凌厉,始终攻不破他灵幻飘逸的佛印。

  盛霸禅情知此战关系自己的生死荣辱,也顾不得藏拙,不断催生功力猛攻杨恒,只盼能将这少年逼出三尺,就可顺势下台。

  奈何杨恒的两只脚就像被钉子定在了地上样,不管上身如何晃动,双足始终稳稳站定落地生根。

  突听盛霸禅记大喝,双掌连环劈出,掌心银光吞吐幻动出团团雷光,轰向杨恒,竟是不惜耗损真元施展出压箱底的绝技“天雷九绽”。

  这套掌法顾名思义,每招使出都能驱动九道银雷攻击对手,且角度线路各有不同,端的无比厉害。要不是被逼到这个份上,打死盛霸禅也不愿动用。

  杨恒心融道海不为所动,五百大空印千变万化,拨打在银雷之上。那银雷或飞或灭,更有被巧劲拨得回头,反噬盛霸禅的。但见空中数以百计的银色光雷闪烁夺目,来回穿梭跳跃,煞是好看。

  不消多时盛霸禅头顶冒出水汽,心寒道:“难不成老夫世英名,千秋大业今夜都要折于这黄口小儿的手中”

  念及于此心生毒计,左掌仰攻三招,默念真言低喝道:“咄”道神光从右袖中飞掠出来冲天而起,在高空中化作口金煌煌的大钟往杨恒罩落。

  杨恒不防以盛霸禅的正道泰斗之尊,居然会使出这等几近于无赖的卑鄙伎俩,不禁怒喝道:“好不要脸”

  盛霸禅自知理亏,声不响双掌暴风骤雨般狂攻杨恒,好教他腾不出手应对当空罩落的“勾陈神钟”。

  杨恒疾凝神息渡入惊仙令,头顶赤色光点闪烁云集,铸成束雷火鞭“当”地抽击在勾陈神钟之上。

  巨钟颤鸣摇晃金光四溅,稍稍滞仍朝着杨恒头顶砸到。

  杨恒迫于无奈,只得施展出“拨云见日手”在钟底托引,将勾陈神钟带偏。

  “砰”盛霸禅的天雷九绽趁虚而入,击在杨恒身上。杨恒的铁衣神诀顷刻失守,森寒犀利的气劲侵入体内,绞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低哼吐血,脚下也身不由己地往后退去。

  盛霸禅大喜过望,喝斥道:“杨恒,你还不认输”右掌迸立跟进。

  杨恒身子反折,后脑勺紧抵脚跟,避开了盛霸禅的右掌。可这用力,忍不住又喷出口淤血。

  未曾想第二口淤血喷出后胸口舒,竟是大感畅快。原来他此际的功力远胜于盛霸禅,兼之天雷九绽力分则弱,自不及圣谛神掌来得击致命。接连两口淤血吐出后,杨恒体内气息已畅,有惊无险地渡过劫。

  紧跟着惊仙令中浩瀚若海的灵气汩汩涌出,游走周身将天雷九绽的气劲消融化解。杨恒精神大振,双手使出“大悲印”锁向盛霸禅右腕。盛霸禅凛然撤手,左掌劈落道:“你何苦强撑送了性命”

  须臾工夫杨恒已将天雷九绽的气劲消融殆尽,声长啸抬起身躯道:“盛霸禅,你欠的,该还了”大空印转守为攻直迫对方。

  盛霸禅大吃惊,未料到杨恒中招以后不仅毫发无伤,气势反而更胜从前。他有心驱动勾陈神钟故伎重演,可杨恒吃堑长智,压根就不给他分神旁顾的机会,佛印翻翻滚滚如惊涛拍岸卷涌了过来。

  盛霸禅疲于应对,想退身以避锋芒。谁知杨恒的佛印如座无形囚室,已将他牢牢困守住。

  仅仅十几个照面,盛霸禅已被打得左支右绌狼狈不堪,粗重的喘息声连十几丈外观战的众人都能听得清二楚。

  正道中人又惊又急,可两人交手前已言明这是场单打独斗,谁也不好中途插手,只能眼睁睁看着盛霸禅苦熬。

  杨恒心道:“此人可恨之至,我若掌将他毙了,未免太过便宜。莫若先折辱番,教他名誉扫地,生不如死”于是大空印围着盛霸禅各处要害阵猛攻,犹如猫戏老鼠却不急于取他性命。

  盛霸禅恼羞成怒,全无往日的威严冷峻,大喝道:“竖子可恨”不顾杨恒攻来的“菩提印”,合身出掌击向对手胸膛。

  杨恒惊,双臂内收已将“菩提印”转作“纳虚印”,神息二分使出阴阳劲绝学,“啪”地十指分别勾住盛霸禅的两腕。劲力到处正逆,却教盛霸禅如何能防耳听“喀喇喇”脆响不断,两条胳膊自双腕往上绞成麻花状骨头尽碎。

  盛霸禅极是硬朗,紧咬牙关愣是不吭声,额头豆大的汗珠却涔涔滚落。

  杨恒对他产生的丝钦佩却立即被空照大师的血仇替代,冷冷道:“你不是说如有必要,即使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么我倒要看看阁下的骨头到底有多硬”撤开左手便欲掌取了他的性命。

  这时天心池的数位长老齐齐冲上,呼喝道:“小子,你敢”

  杨恒左掌横扫,式“星涌潮卷”将众长老迫退,立起右掌道:“你看我敢不敢”

  猛听明月神尼叫道:“真源,万万不可”掠身赶至,抬手架住杨恒右掌。

  杨恒怔,两名天心池长老趁机抢过盛霸禅远远退开。

  杨恒不由恼道:“老尼姑,你算笨到家了被人卖了,还替他数钱”

  这时便听正道阵营里有人低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徒弟要杀,师父要救;还口个笨蛋,这算哪门子的师徒啊”

  明月神尼僵在当场,脸上阵红阵白,涩声道:“真源,无论如何他都是天心池的七院总监,你绝不可鲁莽”

  杨恒摇头道:“你拦不住我的。七院总监算什么东西就是天王老子,也样难逃公道”

  南霸天在后叫道:“真源,你叛经离道意孤行,已成正道公敌。我天心池上下近千弟子,必报今日之耻”

  这话好似火上浇油,杨恒两眼翻道:“何必等到日后,今夜便把账算清就是”

  明月神尼大急,晓得杨恒的牛脾气上来,谁的话也听不进,暗叹道:“他认定盛霸禅是杀害空照师叔的凶手,却也不知是真是假若再跟天心池火拼起来,这雄远峰上不知又要平添多少杀孽,更不要说敉平灭照宫的大计了。”

  又思忖道:“这孩子毕竟是我的徒儿,贫尼焉能见他误入歧途越走越远说不得便是拼了性命也要拦住他,免得罪孽深重不可挽回”

  想到这里她把脸板道:“真源,你定要杀盛总监也可以,但要先杀了我”

  杨恒差点没被明月神尼的迂腐“大义”给气疯,指天心池阵列道:“这伪君子害死了空照大师,你为何还护着他”

  明月神尼肃容道:“他若是凶手,贫尼第个不容可事实未清,你怎能促下杀手,这与草菅人命的魔头有何两样”

  不意昆仑阁内有人缓缓接口道:“草菅人命的未必是魔魔与圣又有何不同”

  灭照宫群雄闻言齐声欢呼道:“老宫主”

  杨惟俨袭金袍自昆仑阁高台上缓步而下,明月神尼为气势所慑时说不话来。

  月过中天,清冷的玉华洒照在他伟岸的身上,如座巍峨的雪山傲然屹立。

  他的目光淡淡扫过血战深宵的数百部属,伤痕累累的双儿子,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感情,只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微微颔首道:“你们很好”

  “呼”数百灭照宫群雄连带排教与点苍剑派的部众齐刷刷躬身唱诺道:“拜见老宫主”呼声如雷震荡长空,远方群山嗡嗡回应,形成股绝强的气势盖压于雄远峰头,仿佛他出场就已给自己的部下带来无穷信心与士气。

  此消彼长之下,正道方人人心头震撼,默默注视着杨惟俨,却从他身上搜寻不出丝毫昨日受伤的端倪。再转眼瞧向杨恒,均自黯然道:“有这老少在,今夜即便能踏平雄远峰,我五派千多同道,恐怕要有多半不能活着离开。”

  明山大师扬声问道:“杨惟俨,敝宗的空照大师可是你害死的”

  杨惟俨尚是首次听闻这消息,愣了愣道:“空照老和尚死了”

  南霸天喝道:“杨老魔,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夜便是你恶贯满盈之时”

  小夜气得俏脸涨红,娇叱道:“盛总监,你可敢对天发誓,并未杀害空照大师”

  盛霸禅死里逃生,在众门人的护持下退回本方阵列,正运功疗伤之际,听到小夜发问,张苍白无色的脸庞上泛起些许红潮,说道:“笑话真凶当前,你还缠着老夫不放,究竟是何居心好,如若盛某有指加于空照大师身上,便教我形神俱灭万劫不复”

  众人怔,没想到盛霸禅会当众发下这等毒誓,不禁疑惑道:“莫非他和此案果真毫无关联,是这小姑娘受了灭照宫的支使故意栽赃”

  杨恒心思灵敏,下听出盛霸禅毒誓中的花样,冷笑道:“姓盛的,你加诸空照大师身上的,可不是指,而是两掌”

  王霸澹苦笑道:“真源,你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么”

  这时候杨惟俨已从凌红颐口中得知了事情原委,漠然道:“空照不是我杀的。”只说了这句,便合紧薄唇再不作解释。

  云岩宗阵列里位明字辈高僧叫道:“那明镜师兄遇害之事,你又作何解释”

  无动真人接茬道:“不错,明镜大师遇害的土地庙废墟中留有八花骷髅令,乃是不争的事实。任你舌灿莲花,也休想开脱大魔尊呢,让她出来问即知”

  杨南泰心紧道:“听这老道的口气,正道方面竟也不知明昙的下落”禁不住暗暗瞥向杨北楚。

  杨北楚的面色微微异变,显亦想到了这点,冷冷笑道:“杨某也正想问这事。”

  神会宗个长老愤然道:“杨北楚,你这是贼喊捉贼,快叫大魔尊出来”

  杨恒见娘亲失踪,心绪乱,说道:“杀害明镜大师的,不是大魔尊,而是斗笠人。此事我早已向云岩宗诸位长老禀明。”

  明水大师忽然开口问道:“真源,那夜大魔尊的确到过土地庙,是不是”见杨恒默然不语,他继续道:“可你当日却向我们隐瞒了此事。”

  盛霸禅见众人将话题转移到明镜大师遇害的事上,正也求之不得,心道:“只要坐实了明镜老和尚为灭照宫所杀这条,今夜之事仍大有可为”

  他强压伤痛,高声道:“真源,你为何要包庇大魔尊因为她便是你的生母明昙女尼,对不对”

  石激起千层浪,别说正道中人,连灭照宫群雄中知晓内情的也屈指可数。

  看到杨恒霍然变色,司马阳心头生出股莫名的痛快,暗暗道:“小野种,今日教你在无数天下人前丢尽脸面”

  数千的目光瞬聚集在自己的脸上,杨恒感到火辣辣的疼,只恨刚才没能掌毙了盛霸禅。他深吸口气,略略平复激荡心情,说道:“不错,大魔尊便是我娘亲”

  众人阵哗然,即有讶异错愕,也有讥诮惋惜,更有许多天心池弟子低笑道:“果然是蛇鼠窝,没个好东西。”

  那边云岩宗众僧亦感颜面无光,又悲又怒,齐齐低诵道:“阿弥陀佛”却将那些讥笑声压了下去。

  无缺真人亦释然道:“难怪那日在长白山上五派联手围捕大魔尊,却在她藏身的山洞里扑了空,敢情是你去报的讯”

  殷长空睚眦欲裂道:“小畜生,要不是你,袁师妹又怎会遇害”

  杨恒闻听众人辱骂,火从心起,可想到袁长月的惨死,又不觉黯然,气消了大半胸口却充满愤懑,说道:“殷掌门,请你口中留德。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不错,那夜大魔尊确也在场,还和明镜大师动了手”

  接着他横心,将当晚发生的惨案原原本本地和盘托出,回头喝问道:“杨惟俨,那斗笠人究竟是谁”

  杨惟俨只是捻髯微笑,却不答话。但听明水大师道:“真源,你终于肯说了。”

  他回过头来,目光在众随行的明字辈高僧脸上掠过,最后停留在背后人的身上,面露戚然道:“师弟,那斗笠人便是你吧”

  “啊”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朝着明水大师身后那人射去,俱都露出大惑不解的惊异之色。连杨恒都忍不住愕然道:“明华大师”

  明华大师却是镇定自若,摇头道:“师兄,你何以怀疑到我的头上”

  明水大师道:“我早该怀疑你了那夜出事后,我们御剑赶到土地庙,只发现了明镜师兄的遗体和昏死的真源。当时你也在场吧”

  明华大师点头道:“我虽晚到了会儿,却也都看见了。”

  “可你的芒鞋上,沾满泥泞”明水大师眼眸陡地亮,似剑芒般射向明华大师,徐徐道:“若是御剑而来,鞋上本不该有这些东西。”

  明华大师不以为意道:“下雨时我正在彩蝶林中散步,芒鞋沾上泥水并不稀奇。”

  “可你的僧衣上也有泥水那不是散步时沾上的吧”明水大师道:“如果我猜的不错,是在你袭击真源时,明镜师兄以三叶玉如意相护,罡风带动起地上泥水,激溅在了你的身上。”

  他叹了口气道:“那晚我虽察觉到了这些疑点,却并未多想。甚而怀疑真源是有意编造出斗笠人的谎言混淆视听,在遮掩什么。可刚才听他道出实情,再回想那时景状,不由老衲不想到你。”

  说着他望向杨惟俨道:“杨老宫主,老衲没有猜错吧”

  杨惟俨哼了声不置可否。明水大师接着道:“当年明月明昙两位师妹奉命截杀杨北楚的事,乃本宗绝密。晓得内情的人屈指可数,抛开老衲和明镜师兄,还有已退隐藏经楼的明山师弟,那就只剩下你了。或许便是从这点上,明镜师兄猜出了你的真实身份。”

  杨恒突然掠身欺近,闪过明水大师探手拿向明华大师胸襟道:“是你”

  直以来斗笠人的身份都是盘桓在他脑海中的莫大谜团。甚至包括当夜不在山上的明灯大师,他都想到过,却独独不曾怀疑到明华大师的头上却没料到,最后还是自己直心存芥蒂的明水大师,将真凶揪了出来。

  明华大师先前为杨北楚御剑诀击伤,功底仍在,抬掌封架道:“真源,你做什么”

  “哧啦”杨恒爪落空,顺势扯下他半幅袍袖,里头东西劈啪掉落洒在地上。

  明华大师面色变,伸手便想将却其中方折叠整齐的牛油纸小包摄起捏碎。

  杨恒抢先半步,使出浮云扫堂腿将牛油纸包踢向明灯大师,叫道:“大师”

  明灯大师会意接过,撕开牛油纸封装,里面赫然露出十数颗骷髅花种。

  第八章 休战

  水落石出,杨恒心里却殊无欢喜之情,默默地退到明灯大师身旁,眼前不自禁浮现起明镜大师慈和的音容笑貌,默念道:“大师,我用您传授的浮云扫堂腿找出了真凶,您也可含笑九泉了。”

  忽听杨惟俨沉声道:“华振豪,你果真背叛了老夫”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甚是突兀。在场众人更不知华振豪是谁

  却见明华大师的面容已恢复平静,回答道:“义父,我没有”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道:“敢情这华振豪便是明华大师的俗家姓名,可他怎会认杨老魔做了义父”

  正道人群中又有声音道:“是呀,若说背叛他背叛的也该是云岩宗才对”

  杨惟俨不理这些杂音,忽然弹指射出溜乌光。正当别人以为他要出手杀人灭口之际,那溜乌光却“哧”地钻入岩石中,转眼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化作枚黝黑闪亮异常狰狞的骷髅令。

  杨惟俨语不发,挥出袍袖“呼”劲风拂动,骷髅令“哗”地碎散成点点残片,紧跟着埋于岩石下的根系亦自动枯萎腐化,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伙儿不由自主地惊咦出声,有脑筋转得快的已隐隐意识到了其中蹊跷。

  “你的骷髅花种从何而来,”杨惟俨刀锋样的眼神凝视明华大师,森然道:“是你事后又在土地庙的废墟里偷偷栽下八花骷髅令,对不对”

  明华大师苦笑道:“能拿到骷髅花种的大有人在,义父为何怀疑是我”

  杨惟俨道:“因为除了杨恒和明昙,只有你晓得当晚大魔尊到过土地庙若是别人所为,何以栽下的恰恰是这八花骷髅令你早想杀死二云岩宗首脑,将祸水引到老夫头上了,只是直不得其便而已,那晚终于等到了机会。”

  他顿了顿又道:“你原本以为杨恒定会说明真相,供出大魔尊。哪知他为了保护母亲,抵死不愿说出。待到他逃出峨眉后,你的计划也就完全落空。可为坐实此案你并不死心,便又想出了这个办法。我说得没错吧”

  明华大师隐露愤怒,压着嗓音道:“义父,你是要我作替罪羊”

  杨惟俨冷然道:“这么说难不成是老夫冤枉了你”

  “不敢”明华大师嗓音略高,说道:“只是我三岁失孤,是您抚养长大,并安排我拜入云岩宗门下,其后多方照应,使我帆风顺成为执法长老,可谓恩重如山我又怎可能心怀怨怼,令得灭照宫招致灭顶之灾”

  西门美人插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这还不明白吗”西门望道:“他是杨惟俨早安插进云岩宗的卧底”

  杨惟俨不动声色道:“恩重如山,怕也是仇深似海吧”

  明华大师的面色霎那发白,涩声道:“真是你干的”

  “不错,你的爹娘华三泰方如君并非死于无量天照,而是被老夫所杀。我本打算斩草除根,将你并杀了。可惜时心软,竟没有下手。”

  杨惟俨道:“我秘密收养了你,后来又发现你机敏聪慧天资过人,便命你投到云岩宗空海老和尚的门下。当时我想,旦你获悉父母死亡真相,对老夫稍露不满,无需我动手,即可让云岩宗代为收拾了。谁晓得你居然做到了执法长老,又始终对老夫惟命是从,这戒备之心不免渐渐淡去。”

  他笑了笑道:“可我终究还是小看了你。你竟然真地查出了当年真相,还直在老夫面前伪装得天衣无缝。嘿嘿,你情知无论如何苦修,也超越不过老夫,就想出了这借刀杀人之计。为了报仇不惜将自己也搭进去,着实孝心可嘉。”

  明华大师脸色惨白,望向杨惟俨的目光里却满是刻骨铭心的仇恨,说道:“杨惟俨,我虽不能亲手报父母血仇,可你也得意不了多久”

  明月神尼凄然道:“师兄,你为何要这样做就算你和杨老魔有不共戴天之仇,也不该杀害明镜师兄,还害得真源背上黑锅远走他方。”

  明华大师的神情里微露出丝愧疚,摇头道:“为报仇雪恨,我顾不了那么多。”

  杨惟俨道:“总算你是个人物,到底承认了下来。老夫或可网开面饶你性命,但你须得如实交代,那些花种是谁给的”

  明华大师不屑道:“我杀了明镜师兄,自知罪孽深重,已不作生还之想。你也不必假惺惺高抬贵手。至于花种,那是我许多年前就偷到手的,和其他人无关。”

  “欲盖弥彰,”杨惟俨低低哼道:“你自八岁上了峨眉,便从未回过东昆仑,从哪里能偷到这些花种况且此物只有堂主以上人物才有”

  明华大师轻蔑地笑道:“我怎么弄到花种的,保管你至死都不明白。”

  杨惟俨道:“你最好别逼老夫出手,否则会后悔终生。”

  明水大师唱诺道:“阿弥陀佛杨老宫主,明华师弟还需交由敝宗处置。”

  “好啊,你们都想处置我”明华大师的唇角逸出丝奇异的笑容,说道:“可惜你们都打错了算盘”缕乌黑的血丝从口中汩汩流出,继而肌肤泛起妖艳的黑紫色,身子晃往后软倒。

  “师弟”明水大师大吃惊,伸手抱住他的身躯道:“你何苦错再错”

  明华大师却已双目微合气绝身亡,嘴角那抹怪异的笑容兀自没有消散。

  杨恒心头也是阵悯然,念及明华大师的身世,对他的恨意不免淡了许多,暗暗道:“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罢了。”转念想起自己初闻娘亲就是大魔尊时,那种愤世嫉俗几乎疯狂的情形,又不禁心悸道:“如果没有遇见颂霜,没有在藏经楼抄书三月消弭戾气,说不定我也会渐行渐远,比明华更不如”

  只是此刻佳人已另有怀抱,心底就像被钢针又次深深扎痛。

  阵唏嘘忙碌过后,杨惟俨扬声冷笑道:“盛霸禅,你杀死空照却嫁祸老夫,胆子不小哇”

  沉闷的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许多人心道:“杨老魔要拿盛霸禅开刀了”

  而如杨北楚明灯大师这等熟悉杨惟俨性情的又或是才智杰出之士,才隐约猜到杨惟俨此举更大的目的是在分化正道阵营。

  盛霸禅嘿然道:“杨老宫主,你丢车保帅逼死了明华大师,又要拉盛某垫背,果然是好算计,好智谋”

  杨北楚反唇相讥道:“过奖过奖,比起阁下残害同道,栽赃嫁祸的手段来,我等均都望尘莫及,叹为观止。”

  明水大师双手合什道:“善哉,善哉,老衲相信恩师并非杨老宫主所杀。”

  无极真人被尤顾东伤得不轻,直到这刻才略略缓过口元气,说道:“大师高见。如是杨老宫主所为,那他留下遗体必是意在示威,何以刚才又断然否认”

  就听尤顾东笑道:“难得正道里还有几个明晓事理的人。无极真人,早知如此适才老夫那掌就该砸轻点儿。”

  原来他和盛西来等人被护送到昆仑阁内疗伤多时,因战事险恶又强撑着回来。

  盛霸禅脸色难堪,质问道:“明水大师,无极真人,两位这话是何意”

  殷长空见要起内讧,周旋道:“这些事咱们不妨稍后再谈,先除了杨老魔”

  盛霸禅摇头道:“对不起了,盛某身负重伤双臂尽断,已是有心无力。况且两位掌门的言论委实教人心冷我在这里纯属多余,再待下去只怕真要成了各位的眼中钉肉中刺。好在公道自在人心,老夫告辞”

  所有人都吃了惊,没想到此次围剿灭照宫之战的发起者竟会率先退出。

  需知盛霸禅这表态,不仅是他本人,连带天心池的数百高手多半也要离去,接下来的仗还怎么打

  杨恒却猜出他是在以退为进,故意摆了正道各派道,扬眉道:“姓盛的,你害死了空照大师,还想活着离开东昆仑”

  盛霸禅尚未回答,杨惟俨已冷冷道:“鹧鸪堂主,代老夫恭送盛总监下山。”却是老谋深算,晓得再打下去即便能保住雄远峰,灭照宫的老本也要拼光。有道是来日方长,今后慢慢算账也是不迟。

  而仙林四柱面也是人心涣散,斗志殆尽,暗道纵然天心池不退出,有杨惟俨和杨恒这老少两大煞神在,这场血战赢了也不过是惨胜。更可虑的是魔教虎踞中原卧薪尝胆多年,焉不会趁火打劫

  匡天正苦笑声道:“这算怎么回事啊,不都成了场闹剧了么”

  明灯大师悠悠道:“这本来就是场闹剧。有人搭台,有人唱戏,打也打了,杀也杀了,如今也该是曲终人散的时候了。”

  匡天威失神道:“可死伤了那么多人呐”

  阵寒冷的夜风吹来,众人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默,只闻到鼻中的血腥气。

  突听杨恒喝道:“盛霸禅,休走”拔身飞起,越过云岩宗众僧头顶追了过去。

  原来就这工夫,盛霸禅在天心池同门的护持下,正悄然往雄远峰外退去。

  不防面前身影晃,杨惟俨拂袖荡向他的胸口道:“老夫已答应让他走”

  “砰”掌袖交击,杨恒的身形被弹回数尺,说道:“你可管不到我头上”

  “阿恒,”杨南泰提气赶到杨恒身旁,大手按他的肩膀道:“别冲动”

  以杨恒目下的修为,别说杨南泰已是强弩之末,即便全力施为,也未必能按定得住。可他却怕强行挣脱牵动父亲的内伤,只得叫道:“爹”

  杨南泰神色沉定,低声道:“你若强留盛霸禅,其他各派势必不能旁观,难免有要引发场血战看看你的师门,再看看你身后那些灭照宫的部众,你忍心再让他们血流成河,横尸峰顶”

  杨恒窒,他可以不管杨惟俨乃至灭照宫的死活,却不愿见明灯大师老尼姑真彦还有干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再与自己的父亲拼个你死我活。也许眼下的情形,确已是最好的收场。也罢,就让他多活两天。待风波平定,自己杀上长白山,连带道圣宗神秀的账并结清

  这工夫殷长空无极真人匡天正等人聚在处低议了片刻,由明水大师出面道:“杨老宫主,我等也要告退了。”

  杨惟俨心道:“这老和尚嘴里不说,心里定已怀疑上盛霸禅和宗神秀。从此四大名门再无宁日,不需老夫费神,便要暗斗不休,妙极,妙极”

  他抱拳还礼道:“诸位走好,恕老夫不远送了。”

  杨恒问道:“诸位掌门,你们可有见到我娘亲”

  众人互视眼均自摇头,匡天正道:“大魔尊嗯,明昙神尼自打攻破太素阁后,咱们就再没见过她了。”

  杨恒愣了愣,明月神尼神色复杂地望着他道:“真源,您今后准备怎么办”

  杨恒默然半晌,轻轻道:“今后的事我会慢慢想,眼下先找我娘亲吧。”

  明月神尼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当下各派救死扶伤,各按序列默无声息地退下雄远峰。杨南泰也吩咐尹自奇将那些擒来的神会宗俘虏全部释放。

  杨恒目送明月神尼等人走远,心里涌起丝难以名状的滋味。忽然听见真烦的声音招呼道:“真源师弟”

  杨恒怔转头,就见他和真刚真诚等人走了过来,说道:“我们也要走啦,你多保重。但愿下回再见,手里不必拿剑。”

  杨恒心头阵温暖,微笑道:“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会记得尽淘岩的那段日子。”转眼扫了圈,讶异道:“真禅呢”

  真刚道:“他不知何故突然个人冲下山去,咱们都没能拦住。不过没事儿,待会儿定能追上他。”

  杨恒自不知其中隐秘,也就放下心来,颔首道:“大家保重”

  真烦招招手道:“恭喜你认祖归宗,咱们得去追队伍,要不然落单了可不好玩儿。”说着与真刚等人御风疾起,追着云岩宗的大队去了。

  杨恒却被真烦的话说得心生茫然,忍不住回过头来望向远处的杨惟俨。只听他正吩咐道:“我还要闭关五日,宫中事务就交由北楚和红颐处置决断。”

  众人躬身领命,杨惟俨转身走向昆仑阁中,对伫立在旁的次子杨南泰视若未见,更没有向杨恒看上眼,仿似权当这对父子并不存在。

  说来也怪,杨恒打心底里不愿认这位祖父,可瞧见杨惟俨漠视他父子二人,又忍不住冒出怒气,心道:“我爹爹为保灭照宫,浴血奋战力挽狂澜,几乎丢了性命。他居然置若罔闻,故意将爹爹冷落边,恁的无情无意”

  杨南泰目视父亲的背影消失在昆仑阁高大的殿门后,默然无语。

  凌红颐轻声道:“南泰,老宫主没说什么,那就是默许你不必再回百丈崖幽禁。只是他的脾气你也清楚,许多事都急不得。”

  杨南泰缓缓颔首道:“我明白,毕竟我和他之间还有问题需要解决。”

  那边秦鹤仙也在向杨北楚低语道:“我要走了”

  阵冗长的静默后,杨北楚开口道:“你可以留下来。”

  秦鹤仙朱唇翕张良久却什么话也没能说出来,只是玉颊上有两颗泪珠悄无声息地滚落。

  “你这句话,我等了十八年。”她的嗓音稍稍有点儿哽咽,唇角却已绽开丝妩媚的微笑,“可我得去找真禅。”

  “真禅”杨北楚呆了呆,问道:“就是刚才那个手拿乌龙盾要杀我的小和尚”

  秦鹤仙点点头,用春葱般的纤指轻轻抹去脸上泪水,低声道:“他是我们的儿子。”

  “儿子”杨北楚愣了半晌,讷讷道:“你怎么从来没对我说起过”

  秦鹤仙殊不愿将当年的想法告诉他,幽怨道:“自那晚走后,你有再见过我么”

  杨北楚摇了摇头。他天性风流,几十年来有过肌肤之亲的年轻女子多得连自己也数不清,有许多却也早已忘了。

  当年和秦鹤仙的交往,亦不过是见猎心喜,又知其是蓬莱剑派的“龙女”,玉洁冰清凛然不可亵渎。是故时兴起,才下了不小的工夫追求引诱,最终如愿以偿。

  两人也曾如胶似漆地渡过了段甜蜜时光,奈何不久杨北楚便故态复萌,撇下秦鹤仙。又过数月,即在华山脚下邂逅明昙,更是把这段露水姻缘抛诸九霄云外。

  若非今日秦鹤仙不顾切的舍身相救,他几乎已记不起这位曾与自己有过耳鬓厮磨,双宿双飞的蓬莱剑派掌门人来,更没想到两人竟还生下了个儿子。

  “你等会儿,”他阵地激动,猛下决心道:“我将这里的事情交代下,便陪你起去找那孩子。”

  “不用了,”秦鹤仙眸中露出喜慰光芒,望着杨北楚断去的左臂,婉拒道:“你伤得那么重,又有宫务缠身,哪里走得开”

  杨北楚闻言冷静下来,沉吟道:“好,找到孩子就带他来见我。”

  秦鹤仙含笑轻点螓首,心里面却对真禅是否愿见生父毫无把握。

  杨北楚笑了笑,又道:“你也不必再回蓬莱剑派了,依照你师门的规矩,身为龙女”话刚说到半,就被西门望的粗嗓门给打断道:“小王八羔子,你要是不给我宝贝闺女儿个交代,老子把你削成木桩”

  杨北楚蹙眉,扭头看到西门望气势汹汹揪着司马阳的衣襟将他从地上提起,兀自喝问道:“说,你究竟打算怎么办”

  司马阳料西门望也不敢拿自己如何,更况且周围都是灭照宫的高手,怕他何来把脸往上扬,个劲儿的冷笑不语。

  西门美人急道:“爹,你干什么,快把阳哥放下来”

  西门望恼道:“不成,老子就你这么个宝贝闺女儿,可不能让人糟践了”

  这闹顿时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杨北楚冷哼道:“西门望,放下司马阳。”

  西门望也知这般闹下去绝没好果子,可为了女儿将来的幸福,把心横道:“老话说光棍眼里不揉沙子,今日老子非得要这小王八羔子给个了断”

  杨北楚哪有闲心和这浑人饶舌,刚要下令将西门望夫妇拿下,杨恒猛然晃身而至,右手抓司马阳背心衣衫道:“大叔,交给我来处理。”

  西门望只觉右臂热,司马阳已脱出五指,被杨恒放回了地上。

  杨恒收手道:“司马阳,最好实话实说,否则没人能救得你”

  司马阳寻思道:“他若敢用强,师傅必不会袖手旁观。旦闹僵,可有好戏看了。”歹念起,故意讥笑道:“你当自己是什么人可以命令小爷,灭照宫的少主么”

  杨北楚不悦地哼了声道:“司马阳,究竟是怎么回事”

  司马阳听师傅讯问不敢不答,躬身道:“禀师尊,还是因为西门美人的事。”

  杨北楚深深瞧了杨恒眼,说道:“西门望,我可以代司马阳告诉你们。当日司马阳接近令嫒,是奉了大魔尊之命,想利用她拉拢你们夫妇。你若心存怨愤,来找杨某便是”

  西门美人也不是笨蛋,这种可能其实早已隐隐想到,只是心里不愿承认而已,更期盼着司马阳虽是奉命行事,但对自己确也片真心,闻言叫道:“阳哥”

  杨北楚漠然道:“司马阳,今日为师替你了断此事。你可有话要说”

  司马阳听懂言外之意,恨恨地瞪视过杨恒,语气越发恭谨道:“弟子对这丫头本就毫无兴趣,全是奉大魔尊之命行事。不料她却纠缠不清,还闹上雄远峰。如今师尊出面为弟子做主,那是再好不过。”

  西门美人粉脸煞白,下子呆住了,眸中渗出泪珠道:“阳哥,你你”

  西门望却如释重负,安慰爱女道:“丫头,这下你全明白了吧别伤心啦,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活人多的是。回头我”

  西门美人“哇”地掩面大哭,嘶声道:“你自己找自己喜欢的好了,我谁都不要”夺路往外奔去。她的心碎了,梦终也醒了。

  第九章 情殇

  杨恒帮桐柏双怪了断了西门美人和司马阳的情孽,心里舒爽,无意间却瞧见了澜沧三雄中的马罴劲。

  想到自己被他关在南明离火室里险些丧命的事,杨恒声喝斥道:“你站住”

  马罴劲愣,杨恒已到了面前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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