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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惊仙 第 7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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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起丝丝缕缕的游光在掌心之间旋转汇聚。
顷刻之间虚空中闪现出无数光点,在司徒奇哲的法诀召引之下遽然凝聚,化作柄柄幽蓝色的冰剑,焰光熊熊照亮夜空。这些冰剑有若实质,不住聚拢在司徒奇哲的身周,发出“嗡嗡”颤鸣,最后形成个硕大无比的光球,将他的身影完全卷裹了进去,缓缓向外膨胀开来。
杨恒的心头陡然涌起种似曾相识的奇异感觉,下子却又说不出究竟是什么。
“呼”狂飙乍起,成百上千的幽蓝色冰剑破茧而出,化作束暴怒的魔龙,穿越过苍茫夜色,以摧枯拉朽之势轰向杨恒。
“咄”杨恒心晋空明凝动神息,当空祭起双泯月轮。但见金光灿灿,轮皎洁无瑕的圆月宛如玉盘高悬,将杨恒的身躯笼罩在圣洁辉光之中。
“叮叮叮叮”脆响密如疾雨,冰剑似飞蝗般不停激射在双泯月轮之上,爆绽开绮丽夺目的光彩,同时也伴随着隆隆的轰鸣和低沉的风啸。
西门美人早已睁不开眼,双手捂耳阵阵地泛起恶心,恨不得立时能昏过去。
忽然只温暖的手掌贴在了她的腰间,注入股醇厚的热流,令得心神宁,那刺耳的啸音和雷鸣也变轻了许多。她大喘口气睁开眼,正与真禅的目光不期而遇。像是在躲避什么,真禅猛然把头扭开,专注在杨恒和司徒奇哲的对决之上,却并未撤回腰间的手掌。
在数百柄冰剑接连不断的轰击之后,双泯月轮的表面渐渐泛起丝裂痕,很快又出现了第二道第三道,盘根错节越来越密。
然而杨恒依旧岿然不动,面对岌岌可危的双泯月轮脸上没有露出丝惊慌,双目清澄空透,只牢牢紧盯在司徒奇哲不断蜷曲幻动的十指上。
仿佛是经年累月的漫长,上千柄的冰剑终于射尽告罄。西门美人感觉到身边的真禅似乎也暗暗松了口气,撤回了按在自己腰间的手掌。
谁知杨恒的面色却变得凝重起来,视线须臾不离地依然紧锁着司徒奇哲的十指。
“啪”司徒奇哲双掌猛地合,从掌缝间迸射出支不过寸许长的纤细冰剑,冲着杨恒射去。就在所有人都在奇怪这么支不起眼的小剑如何能伤到杨恒之际,四周虚空中碎裂的剑光蓦然收缩,不断吸附到冰剑之上。转瞬之间冰剑光焰暴增,赫然壮大成长逾丈宽过两尺的骇人重剑,卷挟着雷霆万钧之势轰向月轮。
“千剑变”这才是“龙啸九天”的最后记真正杀招
“铿”巨剑应声破入月轮,却似遭遇到极强的阻力,剑身剧烈震颤,艰难地向前突击。仿佛每往前挪移进分,都会耗损去极大的能量。
但它毕竟在前进,尽管缓慢却不停止,由六尺而五尺,由五尺而四尺,寸寸地迫近杨恒。双泯月轮在巨剑强大的催压之下,缓缓变形扭曲,裂痕也愈来愈明显,不住“喀喇喇”地往四周蔓延扩展。
此刻,众人都全神贯注在这场惊天动地的激战中,却不曾注意到真禅的只右手已被乌龙神盾的齿锋划破,深深埋缩在袖口里。
“破”司徒奇哲喉咙里发出记低吼,十指猛然指向杨恒心口。
巨剑如应斯命,轰然炸开业已支离破碎的双泯月轮,向杨恒胸膛猛刺。
生死关头,杨恒的唇角竟泛起丝飘逸的微笑,仿佛超脱出生死轮回的执着,双手如捧起了轮看不见的圆月,轻轻拍击在剑刃之上。
“砰”巨剑粉碎,化作点点辉光坠落尘埃,尽为那轮看不见的月亮所破。
第八章 生死
林中片死寂,众人兀自深陷在刚才大战的震撼中。
司徒奇哲的目光射落在杨恒的双手上,仿佛他掌间还托举着那轮看不见的月亮。
“无月之月。”司徒奇哲的声音微微透出丝疲惫,“难怪你敢如此嚣张,原来已彻悟了双泯之境的奥妙,只差半步即可更上层楼,窥得明照真义。”
杨恒抹去唇角溢出的缕血丝,心中奇怪真禅为何还不走,从容道:“还说自己不是银面人的幕后首脑,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
两人在说话时,周围的参天树木犹如新年燃放的爆竹,接二连三地砰砰碎裂,地面如同斧劈刀削,露出大块平滑如镜的空地。
在树木轰然爆裂声里,司徒筠却隐隐听到琼崖山庄方向传来了喊杀声,她侧目远眺,才发觉半边夜空已被火光映红。
只因杨恒和司徒奇哲各施神息绝技,光澜遮蔽林木,众人心神又尽皆为其吸引,以至于居然没有察觉山庄方向发生的异变。
雄奇煌色变道:“不好,咱们中了这小子的调虎离山之计”
杨恒亦自疑惑道:“莫非是宗神秀趁机下手可以他的性情,也绝不至于拿些琼崖山庄的小喽啰来撒气逞威风。”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远处传来沙沙脚步声,百余名琼崖剑派弟子分作两列鱼贯而入,在众人面前站定,个个神情木然,目不斜视,就像木桩子般鸦雀无声地立在林间,对司徒奇哲雄奇煌等人恍若未见。
雄奇煌见这些人中有几个正是自己门下的嫡传弟子,不由惊异道:“楚雄,这是怎么回事谁让你们来的,卓师兄呢”
那被雄奇煌点到名字的琼崖剑派弟子,竟是置若罔闻,理也不理。
雄奇煌勃然大怒,冲上前去把揪住他的衣襟喝道:“傻了么,快说话”
突然,这百多琼崖剑派的弟子齐齐躬身唱诺道:“恭迎掌门人芳驾”
雄奇煌愣,松开楚雄,惊疑不定地朝众弟子施礼的方向瞧去。
但见位明眸皓齿美若天仙的彩衣少女,从林间缓步而出,在她身后左右跟着两个随从,正是曾经的黑沙谷二谷主哈元晟和天荒八怪之的邛崃山君。
在这两人的后头,还有来自大群祁连山的魔道妖人,其中不少都与杨恒相识。
杨恒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她来了三年未见,想必她已将轩辕心炼化成功,这便要出山复仇了,这些琼崖剑派的弟子定是被太古秘术控制了神志,以至于连自家的掌门人也不认了。”
他退到真禅身侧,边静观其变边低声道:“真禅,你这是怎么了”
真禅摇摇头没有说话,西门美人怨怼道:“还用问么,是被小狐狸精迷了魂。”
这时哈元晟将扛在肩膀上的具尸体卸下,双臂振丢落在司徒奇哲的身前,这尸首血肉模糊,死状惨不忍睹,便是雄奇煌刚刚问及的卓奇川。
雄奇煌见状声怒吼,纵身扑向彩衣少女道:“妖女,还我师兄命来”
哈元晟跨上两步,“砰”地与雄奇煌对了掌,身子晃了晃道:“雄奇煌,你还不赶紧拜见琼崖剑派的新任掌门人”
“新任掌门人,是谁”雄奇煌呆了呆,目光不由自主转向彩衣少女。
这彩衣少女正是蝶幽儿,她手捧奇魔花咯咯娇笑道:“就是我啊雄老爷子,你不晓得吧就在方才,这些位琼崖剑派的弟子已致公推我就任新掌门啦。”
雄奇煌气得浑身发抖,叫道:“胡说八道,岂有此理谁不知道琼崖剑派的掌门是我司徒师兄妖女,你好大的胆子”
蝶幽儿瞥了眼司徒奇哲,笑吟吟道:“他么在我眼里和死人也差不多。”
直到这时司徒奇哲才开腔道:“丫头,你不要得意忘形,老夫也不介意杀了你。”
“杀我”蝶幽儿眉宇之间涌现出缕骇人的煞气,冷笑道:“你已错过机会”
杨恒脑海里灵光闪道:“敢情司徒奇哲就是天师难怪我刚才和他交手时,心中隐约有种熟悉的感觉这不正是活脱脱的另个褚惜衣么”
身旁响起粗重的喘息声,却是真禅眼放异光,死死盯着哈元晟。
西门美人也察觉到真禅不对劲儿,关切道:“喂,你怎么啦”
真禅眼中的暗红色光焰越来越浓,猛然腾空而起,振袖弹指射出束碧血花,冲着哈元晟打去。
哈元晟凛然惊道:“不好,这小哑巴得了慑仙玦苦修三年,如今是要找老子来报仇啦”
他不敢怠慢,身躯蹲踞声怪叫,双掌平平推出,已运上十成功力。
“砰”碧血花激撞在绿蒙蒙的混元气掌风上,爆绽开来,森寒锐利的血腥之气穿透绿雾,震得哈元晟连退三步。
真禅双目赤红犹如魔神附体,不顾切地朝哈元晟扑去,指尖不断激射出缕缕血光,宛若赤蛇狂舞声势骇人之极。
尽管哈元晟也称得上恶名昭著的魔道枭雄,可面对真禅这般浑不要命的打法,也不禁胆寒。他边运掌相抗,边叫道:“小姐”
蝶幽儿黛眉微蹙,手中奇魔花焕动银光涌将出去,将漫天血芒化于无形,真禅瞠目怒喝,抬手挥动乌龙神盾往哈元晟砸去。
雄奇煌和司徒龙枫见此情景,双双向蝶幽儿扑去,邛崃山君当即上前拦截。
正在众人混战成团之际,司徒奇哲蓦地纵声长啸,双手高举向天捏作法诀,体内腾出团浓烈冰寒的乌光,刹那间化身为高逾两丈鹰首龙身满副黑甲肋插双翅的洪荒雷神,琅玡金笔霍然暴涨十数倍,变作柄金光闪闪的魔枪,通体燃烧湛蓝色的冰焰,朝着蝶幽儿分心便刺。
“玄雷幻形”蝶幽儿唇角冷蔑笑,不慌不忙合起双目,眉心陡地亮起簇心状银芒,道浑圆光束勃然喷发,罩向司徒奇哲。
司徒奇哲狞声笑道:“你以为炼化了轩辕心,便可无敌于天下了么”
笑声里司徒奇哲腰间玉带骤然飞出,似条坚不可摧的玉箍束住从蝶幽儿眉心激射出的银白神光。
银白如头被捆缚住的怒龙,在空中舞动呼啸,将玉带撑得“嗡嗡”直响,开裂出道道银色的裂痕。
司徒奇哲肋下双翼猛振,林间顿时刮起股黑色风暴,将木然站立在两厢的数十名琼崖剑派弟子卷起,抛入银色光束里。
四五十个琼崖剑派弟子的血肉之躯甫落进银光中,即被炸得肢体横飞,化作血光撕裂开光束。
司徒奇哲声长笑,双手拧动琅玡金枪以雷霆万钧之势破入银光,所到之处冰焰蒸腾,吞噬着那些琼崖弟子的精血,就似火上浇油般爆溅开来,将银白色的神光轰得千疮百孔。
司徒筠站在圈外,娇躯被浩荡的罡风吹得难以立足,眼睁睁瞧着父亲血战蝶幽儿,却无力相帮,颗芳心焦灼万分。
猛然哈元晟声厉吼,竟被真禅用乌龙神盾生生劈成两半。
真禅浑身是血,边仰天长啸,边疯狂地用左拳拍打胸脯,他的啸音里充满了大仇得报的舒畅之情,仿佛要将积郁多年的愤懑吐而尽。
杨恒远远望着真禅,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却蓦然发觉真禅变得陌生,这次重逢之后,他已渐渐猜不透真禅的心中在想什么
也许是手刃生父的打击过于残忍,真禅不自觉地封闭起自己的心灵,宁可独自发泄痛苦,煎熬挣扎。
蝶幽儿却无暇去管哈元晟的死活,她眼见得琅玡金枪所向披靡飞速迫近,花容微变道:“我还是低估了这老东西的实力”
唇中发出记刺耳尖啸,催动奇魔花祭起“斩天裂”,她既得轩辕心的神力护佑,道行较之三年前已是不可同日而语,只见华光盛绽,柄巨剑当空闪耀,劈击在琅玡金枪的枪尖之上。
“当”巨剑被震得粉碎,琅玡金枪亦是光华黯灭往下垂落,紧跟着记石破天惊的巨响,轩辕神光将玉带轰得粉身碎骨。
气机牵引之下司徒奇哲身躯剧晃,心道:“我不惜牺牲数十个弟子的性命和澜沧玉带,竟仍教这丫头躲过劫,今日若不能将她除去,往后再要杀她无疑难上加难”
念及于此司徒奇哲身形不退反进,振翅冲入轩辕神光中,饶是轩辕神光接连受到数轮抗击,威力已大幅削弱,却仍教司徒奇哲满身的乌黑光甲“丝丝”冒烟,不断融化,现出斑斑驳驳的银色小孔。
司徒奇哲面色沉静不见喜怒,双翅上骤然爆射出团团刺眼的浑圆雷光,不住轰击在轩辕神光之上,终于炸开线裂痕,身形长驱直入挺枪直刺蝶幽儿酥胸。
孰料蝶幽儿毫不惊慌,反露出丝冰冷彻骨的笑意道:“老东西,你的末日到了。”
娇躯疾往后飘,蝶幽儿眉心心芒骤灭,满空的轩辕神光登时消散。
司徒奇哲顿觉不妥,只感到股磅礴剑气从斜里迫至,就见杨恒身剑合,御起天若有情诀,全身化作团金色光火,四周五百大空印飞舞环绕,激荡起万丈霞光,烧化了浓浓的夜色和无边无际的人世苍茫,仿佛也要将他熔为灰烬,散落在这夜岚之中。
时间天地变色,大地被剑气催开条条深壑,如龟纹般飞速延伸,向着司徒奇哲脚下逼去,司徒奇哲立时醒悟道:“不好,这丫头竟是把自己当做了诱饵,好让姓杨的小子在侧旁发动致命击”
他猛地摆动琅玡金枪回扫,双翅雷光滚滚密如蝗雨轰向杨恒,却被五百大空印迎头截击。
杨恒的剑势毫无凝滞,披荆斩棘飞掠长空,剑锋所向直指司徒奇哲咽喉。
司徒奇哲情知杨恒气势如虹,自己已避无可避,唯有正面硬撼途,当下也顾不得蝶幽儿在旁窥觑,双手抖动琅玡金枪转成团炫目球光,迎上阿耨多罗剑。
就在双方即将短兵相接的霎,司徒奇哲的双翅遽然鼓胀,如两座小山般分从左右拍击向杨恒。
杨恒灵台空明万里,左手剑诀骤变,横空劈出两道宛若残月的金色弧光,却是脱胎于双泯月轮的“阴晴诀”。
“噗噗”声响,两弯月轮斩入雷神翼中,各绽开条金色光痕。雷神翼应声断落,化作如丝如缕的乌芒飘散。
“轰”两团金光激撞在处,巨大的轰鸣令得地动山摇,几乎刺穿人们的耳膜,迸溅开的流光如花雨般划过林间,削断了无数参天大树。
杨恒所有的真气与神息几乎在这击中倾泄殆尽,身躯被激溅的罡风光澜重重抛起,摔向数十丈外。
隐隐约约,他听见真禅的惊呼和雄奇煌等人的怒吼,还有还有声好像遥远得像是从天外传来的呼喊道:“阿恒”
他的精神振,勉力睁开眼睛,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司徒龙枫年轻而狰狞的面孔,和只饱含怨毒与仇恨的手掌。
没有奇迹发生,司徒龙枫的左掌结结实实击中了杨恒的胸口。
杨恒的眼睛却依旧盯着司徒龙枫的背后,那里,有道雪白色的身影穿越重重未散的风光,朝着他追来,追来
他的唇角逸出缕喜慰的微笑,奋尽最后的余力掷出阿耨多罗剑。
“噗”绚丽的剑华划过道曼妙的抛物线,贯入司徒龙枫的胸膛,绽放出朵殷红色的血花。
然后杨恒的眼前也变得片血红,感觉自己掉入了个温暖柔软的怀中,就像是在梦中般,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杨恒掉入的是石颂霜的怀抱,她和疾舞岩三人在海边久等杨恒不归,终究放心不下,便藉由银面人老巢中的密道潜入琼崖山庄,正遇见蝶幽儿麾下的祁连山妖众在清理善后。
好在这些妖人里有不少曾在神藏峰大战时见过石颂霜,知她和杨恒渊源甚深,故而未加拦截。
等石颂霜赶至密林中,刚好远远望见杨恒祭起天若有情诀和司徒奇哲拼得两败俱伤,更被司徒龙枫掌击中了心口。
她眼前阵发黑,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抱住的杨恒,只觉得天崩地裂,脑海片空白,依稀听见蝶幽儿声冷叱,唤动奇魔花怒绽出千百只光蝶轰向司徒奇哲。
司徒奇哲被杨恒的天若有情诀打回原形,面色苍白七窍流血,浑身上下教剑气切开无数条深可见骨的伤口,袭水色长衫早已破损得不成模样,神情可怖之极。
瞧见铺天盖地的“蝶恋花”涌来,他深吸口气强凝住几欲碎裂的五脏六腑,将扭曲变形的琅玡金笔横在胸前,再做殊死搏。
间不容发之际,雄奇煌奋不顾身地御风急掠迎向“蝶恋花”,将司徒奇哲遮挡在自己的身后,拼尽全力推出双掌,怒声大吼道:“师兄快走”
奈何他的掌力却似螳臂挡车,汹涌的光潮瞬间将雄奇煌魁梧的身躯卷裹吞噬,未留下点痕迹。
只这稍迟滞,司徒奇哲业已跃身没入密林深处,消失在蝶幽儿的视线之中。
蝶幽儿望着满天飘飞的“蝶恋花”不无懊恼,情知司徒奇哲这逃譬如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她的视线扫过那些面色惊恐茫然的琼崖剑派弟子,最后落定在杨恒惨白若金的脸庞上,贝齿咬了咬寒声道:“全杀了”
邛崃山君如奉纶音,口中记呼哨驱动已被蝶幽儿控制住神志的众琼崖剑派弟子,朝着幸存的同门冲杀过去。
混乱中,却不见了真禅西门美人和司徒筠的踪影,只是此刻谁也没心思去顾及这三人的下落。
石颂霜魂不守舍的抱着杨恒,次次将手指探到他的胸口和鼻子底下,希望能察觉到丝心跳或呼吸。
但是每次努力和尝试,换来的都是无例外的失望,失望多了,便成了绝望。
疾舞岩魅嗣丽和魅瑙仔围绕在她的身旁,亦试图用祭魔族的疗伤秘术拯救杨恒的性命,可什么法子都用了,杨恒的体内却依旧没有点儿生机。
环抱着杨恒逐渐冷却的身子,石颂霜流不出滴眼泪,当最后的结果无情地展现在她眼前时,她甚至觉不到心里的悲伤。
她不晓得,上苍待自己究竟是恩宠还是残忍,两个同样深爱着她的男子,个在沉睡中等待死神的引领;另个倒在自己的怀中,甚至来不及说最后句话。
天地之间,仿佛又只剩下她独自人,每每在希望来时沉入黑暗。
生命是这样的无聊,无聊得如同张永远无法着色的画纸,不管你在上面画下了什么,都会在瞬间被无情的抹去。
她听不清疾舞岩在说什么,魅嗣丽在哭什么,魅瑙仔在叫什么耳畔反复回放的只有那曲古词:“人生若只如初见,帘淡月,仿佛照旧颜”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她就不必烦心后来的种种,不必为他的离去心如枯槁,不必为他的决绝魂牵梦萦
“青原,对不起”她默默地想道,刹那间已彻底明白: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无论杨恒曾经伤得自己有多深,却从不曾也绝不能有人能够取代他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即使是如厉青原也不能
只是切都已显得太晚,太迟,此情可待成追忆,为何当时已惘然。
石颂霜的手扣住了袖袂里深藏的那柄天庐神匕,匕首冰冷而锋锐,只消在咽喉轻轻下,所有的苦难即可解脱,而她和他,便能相聚于另个世界。
“算得天上人间,唯有两心同。”
曾经的誓言,如今到了该实现的时候,她甚至点儿都不恨司徒龙枫,相反还有丝感激,比起无望的相恋与煎熬,或许眼前的结果才是真正的圆满。
瞬间,她竟想了这么多事,这么多人,心也变得越来越沉,沉得自己无法承受。
忽然,她迷迷糊糊的闻到了缕幽幽的花香,只娇柔粉嫩的小手,不知从什么地方伸了过来,轻抚在了杨恒的胸口。
这是谁的手
石颂霜的心紧,抬眼就见蝶幽儿半跪半蹲在自己的面前,秀气的眉毛微微拧起,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杨恒。
不知为何,她很不喜欢这女孩儿,不假思索地道:“别碰他”
蝶幽儿怔了怔,毫无被生硬呵斥后的怒意,脸蛋上有着种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成熟和冷静,徐徐道:“你想不想救他”
“救他”好半天石颂霜才意识到,蝶幽儿所说的“他”便是杨恒。
她的眼眸亮了亮,又迅即黯淡下来,轻轻道:“谁能救得了他呢”
“霜姐姐,麻烦你先把匕首收起来吧,不小心可会伤人。”蝶幽儿浅浅笑,说道:“只要你想救杨大哥,他便还有线生机。”
石颂霜渐渐察觉到,蝶幽儿并非是在和自己说笑,她的心猛下提了起来,几乎快从喉咙里跳出,颤声道:“怎么救”
“换作旁人心脉碎裂,确是必死无疑,可他不同”蝶幽儿胸有成竹道:“你试着摸摸杨大哥的胸口,是不是还有丝温热”
石颂霜将信将疑地伸出手。果然,已停止跳动的胸膛下,隐约透出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热气,她下醒悟过来,欣喜若狂道:“是惊仙令”
“不错,正是惊仙令的灵力,替杨大哥续接上了心脉,使他的魂魄未曾脱离肉躯。”蝶幽儿回答道:“不过,即使有惊仙令的庇护,也只能维持他至多三日的工夫,过了这大限,那就真的没救了。”
魅嗣丽迫不及待追问道:“幽儿姑娘,你还没说谁能救活杨兄弟呢”
蝶幽儿说道:“由此往西北方向跨过南海,便是苗疆,霜姐姐可听说过苗疆女神天妃娘娘的名头她本是千年修行得道的魑魅,有门起死回生的奇术叫做黄魑涅盘,将杨大哥送去求她救治,或有还阳之望。”
石颂霜的眸中焕发出抹异采,轻声低语道:“黄魑涅盘”
“只是,天妃娘娘隐居梅里雪山,素不见外人。”蝶幽儿的话锋转,皱起眉头道:“而且她也未必愿意出手相救。”
石颂霜摇头,也不晓得从哪里来的力量,霍然起身道:“没关系,我去求她”
蝶幽儿的脸上掠过丝奇异的神色,从袖口里取出枚丹丸塞入杨恒口中,说道:“这枚太古丹可保杨大哥三日内肉身不腐,而这三日亦正是他的生死大限。”
疾舞岩却不失沉稳,谨慎道:“幽儿姑娘,你是否会和我们同前往”
蝶幽儿摇了摇头道:“我得去追杀那老东西,怕是赶不及了,况且,救杨大哥这件事,只有霜姐姐能做到,人再多也没用。”
石颂霜完全沉浸在杨恒有救的喜悦和忐忑中,却压根没领会到蝶幽儿话里深意。
第九章 沉沦
月光被浓密的枝叶遮挡,山林里片死寂,已听不见追兵的声音。
真禅坐下身子,呼呼喘了几口粗气,看了看昏睡在身旁的司徒筠。
在目睹司徒龙枫被杨恒击杀的那刻,这少女便因伤心过度而昏死过去,后来,便是真禅背负着她冲出重围,逃到了这片罕见人迹的荒山老林里。
他的心情还处于种反常的亢奋中,也许是习惯了逃亡,真禅竟没有感觉到丝害怕。
要知道,曾经他是那样个胆小怕事,懦弱畏缩的少年。
全身的血好似还在鼓啸,令他有种精力过旺,无处发泄的烦躁感觉。
真禅明白,这是自己方才大力催发魔功而生出的后遗症,只需凝神运息,过阵子就能平复,但现在他还不能这么做,因为自己仍未真正脱离险境。
他并不清楚,自己为何要救出司徒筠,是因为时的冲动还是感念这少女的救命之恩
无论如何,倘若将司徒筠留下来,势必会被那群失去神志六亲不认的琼崖剑派弟子乱刃分尸。
他仰头怔怔出了会儿神,终于怅然吐了口气,却猛听见司徒筠惶急地大叫道:“大哥爹爹,快逃,逃啊”
真禅省低头望去,只见司徒筠双目紧闭面容痛苦,就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不停地说着梦话,突然,她下子从地上坐起,叫道:“大哥,快躲”
真禅没有说话,只是用手轻抚司徒筠的玉背,好让她慢慢恢复镇定。
司徒筠的娇躯随着剧烈的娇喘不停地颤抖,衣衫被冷汗浸湿,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惊恐无助。她茫然转过脸来,呆呆地望着真禅,问道:“这是哪儿”
真禅用手语比划道:“我们还在大山里,但暂时是安全的。”
司徒筠缓缓合起眼睛,泪水从眼缝间慢慢渗出,低叫道:“我大哥死了”
真禅神情木然,没有任何表示,目光却凝视在司徒筠苍白的俏脸上,眼眸深处不经意地露出丝哀伤。
“是你弟弟,你弟弟杀死了我大哥”像是想到了什么,司徒筠蓦地瞪大眼睛,紧紧盯着真禅,像疯了样用双拳不停地捶打在真禅的胸膛上,“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我大哥,还我爹爹”
真禅并未躲避,只默默看着司徒筠不断挥舞的拳头,觉得自己的心已被敲碎。
够了
在苦苦的须臾忍耐之后,他的心底爆发出声痛楚的呐喊,“就你死了大哥么我也失去了最好的兄弟司徒龙枫,还有司徒奇哲,还有你们所有人都该死”
他在心底愤懑地呼吼着,滚烫的血液像是要把身子点燃,猛然把粗暴地将司徒筠推到在脚下,起身迈步走到株榕树前,抡起拳头狠狠砸上去。
“砰”树干摇晃,真禅的手被粗糙的树皮磨出血痕。
他有意识地收住真气,好让肉体所感受到的疼痛去掩盖此刻内心的哀恸。
“砰砰砰”真禅下又下击打着树干,形同自虐。
他亲眼看到杨恒被司徒龙枫击中,亲眼看到自己的兄弟从空中坠落
他也看到了西门美人在后紧追着自己,那样的不离不弃,那样的形单影只
可是该死的,他却不能回头,甚至不能停留,只能救护着司徒筠像丧家犬样逃进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里,却还不知道下面的路又将通往何方
“我们是兄弟是兄弟,你怎能跪我站起来,天还没塌就是塌了,也有我和你块儿扛着”
他的心里回荡着杨恒的声音,回荡着兄弟二人在峨眉山上的朝朝暮暮。
他不知道,杨恒是否真地被司徒龙枫掌击杀了从心底里盼望着奇迹的出现。
然而即使有奇迹,也势必和他无关。
“真源真源”真禅筋疲力尽地停止挥动拳头,抓着血迹斑斑的榕树干缓缓跪倒,这不知是他此生中的第几次跪但他发誓,这定是最后次
可这是怎样的人间杨恒师父娘亲明昙杨南泰石颂霜西门美人每个人,活着的又或是死去的,都曾经在看不到尽头的苦难中煎熬,任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命运的嘲弄与折磨。
突然,真禅诧异地察觉到体内的热血冷却了下来,冷得像冰样,甚而停止了流淌,他的脑海登时变得无限空明,超脱了所有的七情六欲,生死离合,只充盈着无边无际的血红色光芒。
“天之怒天之怒”真禅呆呆地跪在那里,脑海里的影像却变得越来越清晰,自己苦苦寻求提升的魔真十诫竟在这样个意想不到的时刻获得了突破,晋升到了第六层“天之怒”的境界。
不知是多久,他听见司徒筠在身后小声地唤道:“真禅,真禅”
股莫名的杀意涌上真禅的心头,甚至连他自己都讶异于为何会产生杀死司徒筠的念头
是了,她是司徒龙枫的妹妹,她的哥哥和她的父亲连手杀了杨恒,这个丫头自然也该死
然而回头,真禅迎面看到的却是司徒筠满怀歉意的眼神和那张憔悴无助的秀容。
“对不起,我不该迁怒你。”她在他背后跪下身子,将满是泪痕的螓首深埋在真禅的背上,强压的抽泣声令人闻之心碎。
真禅僵硬的肌肉慢慢松软下来,却是动不动。
乌黑秀发上那股如兰似麝的芬芳香气钻入他的鼻孔,徐徐融化了他萌动的杀意,却激发起另种更加原始的欲望。
“也不知道爹爹怎样了”司徒筠并未觉察到真禅的变化,幽幽道:“他伤得定很重,也定在万分焦急地找我们”
话没说完,她就被真禅猛然转身搂住,火热的嘴唇旋即深深印在了她的樱桃小口上,压得她几乎窒息。
她的娇躯阵战栗,在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真禅的双手已剥开她胸前的衣衫,将她重重压倒在榕树下。
“啊,不要”她想挣扎,想抗拒,但在真禅粗蛮得近乎疯狂的侵略下,切都变得软弱徒劳。
她不明白为何素来老实沉默的真禅,会下子兽性大发,就像她不明白,自己的爹爹在今夜为何会变成了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杨恒蝶幽儿他们到底又是为了什么,非要置琼崖剑派于死地
她有太多太多的不明白,而这些不明白都令她深深恐惧,如同悬浮在无所凭依的深渊里,随时会摔得粉身碎骨,唯可以抓紧,唯可以依靠的,竟然只剩下眼前这个像野兽般正在侵犯自己的男子。
终于,她放弃了抵抗,任由真禅肆无忌惮地侵入,将自己的处子之躯夺走。
夜是那样冷,身躯却又是那么的热,她流着泪,在痛苦中呻吟喘息,却没有发现远处的树后,还有另个少女泪流满面。
番番的暴风骤雨过后,林中又恢复了寂静,两个人精疲力竭地躺倒在榕树下,听着彼此粗重的呼吸,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真禅缓缓坐起身,将件破烂得几乎无法蔽体的亵衣,默默盖在了司徒筠满是抓痕的酥胸上。
司徒筠麻木地用手按住亵衣,好阻止林间的夜风将它吹起。
她觉得很疼,不仅是身上的疼,还有心里的痛。
是的,她喜欢真禅,即使他不会说话。
是的,午夜梦回里她也曾且羞且喜地憧憬着有天自己能成为他的新娘。
她甘愿为他付出所有,只要他愿意接受,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自己。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贞操竟会是用这种方式被身旁的男子占有,于是,所有美好的梦都在今夜彻底破碎。
她慢慢地坐起身,将亵衣穿上,又机械地清理过风雨过后的战场。
真禅始终不语,只捡起他的外衣披在了女子的身上,司徒筠的身子颤了颤,冷冷说道:“别碰我。”
真禅按在司徒筠香肩上的双手迟疑了下,然后慢慢将她往自己的胸前搂近。
“别再碰我”她像是只受伤的云雀,沙哑地叫道,猛力晃动自己的肩膀,想将真禅的手甩脱。可身子暖,已被他强行抱入了怀中。
“对不起。”真禅腾出只手在她的背上写道:“我控制不住自己。”
“这算什么理由”司徒筠的胸中怨气更大,满腔悲愤地哭诉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待我,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我恨你,恨你”
真禅神色黯然,从地上拾起乌龙神盾交到她的手里,然后握着司徒筠的手,将盾缘的锯齿对准了自己的颈侧,抑郁而歉疚地看着她。
“啪”她重重扇了真禅个响亮的耳光,哭叫道:“你这算什么”
真禅的面颊立时红肿起来,脸上泛起羞惭之色,咬了咬牙又在她的背心写道:“不杀我,那就嫁给我”
司徒筠娇躯剧震,抬头望着真禅近在咫尺的眼睛,目光深幽得像潭水,看不到潭底,也看不到他此刻的内心所思,只觉得,那抑郁的眼神让人疼惜,让人软弱。
“当”乌龙神盾不自觉地坠落在地,司徒筠的芳心乱成了线团,分辨不清此时此刻究竟是喜悦,是悲伤
她情不自禁地闭起了眼,然后感觉到真禅的嘴唇吻住了自己,这次,他吻得很温柔。
许久之后,两人收拾了满地的狼藉,在树下站定,气氛显得微妙之极。
真禅背上乌龙神盾,比划道:“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司徒掌门。”
司徒筠默然颔首,任由真禅将自己横抱在胸前,御风飞起,可飞出十几丈远,真禅的身躯猛地震了震,紧接着速度剧增。
司徒筠此刻的心思再敏感不过,低声问道:“怎么了”
真禅摇摇头,表示没事。
他没有告诉她,自己看到在株榕树的树干后有未干的泪痕,尽管他没有见着这眼泪的主人,心里却无比清晰的知道,就在刚才,西门美人来过,又去了。
他抱着司徒筠在林间穿梭,温玉暖香在怀却点儿也不能舒缓内心的苦痛,他极力不让司徒筠察觉,也极力让自己的心神专注在四周的动静上。
就这样飞出约莫有四五十里地,真禅忽地觉察到前方有异,他警觉地停住身形,向周围扫了圈,悄无声息地纵身上树,向司徒筠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司徒筠疑惑地朝四下打量,忽然隐约听见数十丈外有人说道:“最后问你次,洛师妹在什么地方”
过了片刻,另外个人冷笑着回答道:“你想见她别做梦了”
“是爹爹”这三个字几乎脱口而出,好在真禅手疾将司徒筠的樱桃小口死死捂住,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真禅早已听出,先前问话的那人便是道圣宗神秀,只是宗神秀问及的“洛师妹”又是什么人
依稀里,他记起了什么,神色变得更加专注。
几十丈外的树底下,满身是伤的司徒奇哲靠坐在树干上,冷然对视着道圣宗神秀。
与蝶幽儿杨恒战,他几乎耗尽所有神息,伤势之重亦是前所未有,若非雄奇煌拼死为他挡下蝶幽儿的致命击,此刻早已葬身密林。
饶是他世枭雄,在朝夕之间骤遭这般剧变,心中亦难保持平素的镇静。
近百年的辛苦经营,顷刻毁于旦,不仅琼崖山庄被蝶幽儿率众荡平,连银面人的秘密巢岤亦教杨恒锅端,兼之独子战死爱女离散,直可谓是没顶之灾。
然而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头。
好不容易逃出蝶幽儿的追杀,司徒奇哲却未料想宗神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路尾随将自己迫入绝境。
别说面对的是三魔四圣之的宗神秀,即便此刻面前站的只是个普通仙林好手,他亦难以应付。
英雄末路,虎落平阳被犬欺司徒奇哲的眼眸里泛起丝绝望。
这点细微的变化立时教宗神秀察觉,他冷哼声道:“如今你也品尝到了毁家灭门,身败名裂之苦这滋味三年前老夫便已尝过,所以你应该明白,为了复仇我可以不计切手段,切代价”
司徒奇哲笑了笑,蔑然道:“我不是三岁小孩,你的吓唬不管用。”
“是么”宗神秀漠然,抬脚步步迫向司徒奇哲,面容肃杀而冷峻。
就在他即将对司徒奇哲出手的刹那,灵台突然升起警兆,从黑幽幽的林中倏然爆射出蓬赤芒,这赤芒充满不可世的霸气,飞速攫取虚空中的精气,凝铸起九柄血红色光斧,向着他的背心斩到。
出手之人正是真禅。
他先前顿悟“天之怒”的秘境,不仅魔功大进更可进步与体内的慑仙玦融合,不需再借助本身精血才能发动魔真篇中的秘术,这式“玄冥九斧”以神息催发,汲天地精气而铸成,兼之出其不意从后突袭,即令道圣宗神秀亦要为之侧目。
其实凭宗神秀的修为,纵然真禅和司徒筠屏息隐身,离得又颇远,原本也难逃他的耳目,只因面对的是玉带金笔司徒奇哲,他大半的心神都用在了提防此人暴起偷袭之上,以至于忽略了数十丈外的情况。
但道圣毕竟是道圣,甫察觉身后情形有异,登时看也不看便侧滑出丈许,当即便从腹背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