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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医 第3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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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郡主,效用不大。另外夏翌辰就够她头疼了,再来一个昱王府的人,她怕自己会精分。

  夏翌雪眨眨明媚的双眸:“我,没想到你这么小……”她看上去似乎比自己年纪还小,就当上了老板,还是个姑娘家。

  阿丑也不多言:“各有专精罢了,郡主日后也要小心。”

  夏翌雪微微垂眸,嘴角一直挂着微笑,可阿丑却不认为她是在笑:“其实有些小丑,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郡主,不放在心上,有时候后果会很严重,这是我自己的亲身体会。每一个隐患,都要在露出苗头的时候,斩杀掉。”周婶子的事,便是她一开始没有在意。

  夏翌雪有些讶异,随后微微摇头:“斩杀也不是易事,而且,兴许我没有理由斩杀。”

  阿丑叹息地摇摇头:这就是个没经历过变故的大家闺秀,善良单纯得过分。

  怎么夏翌辰那么诡异邪气,夏翌雪就站在另一个极端?

  见阿丑行礼告退,夏翌雪叫住她:“姑娘,你是个不一样的女子,我是昱王府璃雪郡主夏翌雪。”

  这么说,就是交朋友的意思了。也罢,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好:“在下阿丑,没有姓,叫我阿丑即可。”

  夏翌雪有片刻不解,但随即释然,也没有多问。(未完待续。。)

  ps:一更

  138 流言

  四王府。

  虽已是迎春花开的时节,外院却还是一片松竹。四王府当差的人都知道,院子里只种松竹。也唯有四王妃进府后,内院才种了些许花草。

  好在四王妃不在意这些小节,否则可不是让他们下面的人难做?

  四王爷慕天卓的书房,容清澜给他端上一杯清茶:“王爷,我还是想斩草除根。”

  不得不说,阿丑真是命大,从自己在盐里给她下毒,到把她扔在山寨里,她居然都安然无恙活下来了。更别提之后那一次刺杀,总算得了手,却还是没能杀了她。真真应了那句俗话,贱命最硬!

  “你从谯郡大旱以来,就在和她作对,而且是死对头,”慕天卓看了眼自己的王妃,“能告诉我原因吗?”

  容清澜叹息一声,在一旁坐下:“王爷,阿丑这个人,不简单。但不是每个不简单的人,都能被我们收为己用。”

  一直一言不发的徐泰冷笑:“若不是几次搅黄了,兴许现下早就收为己用了。”容清澜的心思,就算四王爷不明白,他难道不明白?当初她为什么要让四王爷把清梦送给自己?哼,小肚鸡肠的女人,真是可笑!

  最可笑的是,连阿丑她都要防!防到最后被她容貌吓到了,才发现自己所作所为都没有必要。可是人家已经把你当成敌人了,也只有将错就错。

  他敢肯定,如果阿丑是男子,容清澜就不会有那么多举动。

  “如今已到这个地步,我们要想的是接下来怎么办。”容清澜看了看慕天卓,放柔和语气。

  慕天卓下命令:“告诉我们的人,全部抵制堇堂。让永和堂配合我们,把堇堂挤垮。”

  “没有了?”容清澜既惊讶又担忧,“她知道不少我们的事情,而且又投靠了太子。如今做出那些惠及举子的举动,明说是为了太子,可不是在替太子党拉拢……”

  “本王知道,所以本王要毁掉她的途径——堇堂,没有堇堂,她什么都不是。”慕天卓语气平淡。

  容清澜有些焦急:“何必留个后患,斩草除根不好吗?”

  “忘恩负义的事。本王做不出来,”慕天卓看着容清澜,认真地说,“澜儿,本王已经决定好了。”

  最后一句话放出。容清澜再不识趣也知道要闭嘴了。

  “阿泰,传下去。明日开始。制造些事端麻烦,让堇堂烂头焦额。”慕天卓望向徐泰。

  再怎么说,阿丑救过他的命,那夜在古井村,如果不是她,兴许他已经从争夺龙椅的历史舞台上退下来。没有生命。就没有希望。因此,他可以伸手对付她,却不能置她于死地。故而,也唯有废掉她的能力。

  徐泰心中叹息不已。面上却没有表露什么,恭敬回答:“是。”

  第二日,关于堇堂的负面消息很快传遍建业城。

  诸如堇堂的药吃死了人、堇堂的中成药就是一堆烂泥做成的此类的消息,铺天盖地地向堇堂袭来。

  阿丑听完念心的汇报,重重叹口气:“还好今日二月初十,会试已经开考,举子们都进场了,否则后果更加严重。”

  钱之璋十分焦急:“那,那我们现今,怎么办好?总不能任他们诬蔑呀!”

  “之璋,你记住,”阿丑看着他语气肃然,“任何时候,都不能任由别人污蔑你。赶紧派人在门口说,那些都是假的,另外找几种之前销路好的方剂,给大家免费尝试检验。接下来的方案怎么部署,我还需要了解更多的情况。”

  是谁做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说是永和堂,她压根不相信。永和堂有这么好的法子,为何不早用?而且,一夜之间传遍了,这速度绝非一个商贾之家力所能及。就算是大富大贵之家,也不可能有这样的速度。

  一个念头在脑海里呼之欲出。

  果不其然,还没等她去找上善阁,上善阁已经传消息来了。

  四王爷慕天卓的手笔,果然不小,也难怪太子那么忌惮他。而他下此狠手,怕是忌惮她,想除掉她。阿丑一边分析,一边思索对策。这件事,光靠她一人之力,绝对解决不了。她一边澄清,四王爷再一边继续骂,那她永远也无法翻身。

  而且,慕天卓还吩咐了四王党全体抵制堇堂。整个四王党,这是多大的数目?

  所以,除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必须从源头上思索对策。

  源头,那就变成太子和四王爷之争了。

  “无论如何,一定要在会试结束之前解决问题。”阿丑像在自言自语。赚钱还是要靠淮南总店,建业的店,只能沦为政治工程了。

  经过一系列举措,关于堇堂的流言有所缓解,但生意仍然不好。名声这个东西,倒下去容易,爬起来难。

  阿丑望着窗外的春雨,正在出神,田秋妹就走进来:“姑娘,有人递了张帖子。”

  阿丑接过一看,不由得诧异起来:夏翌雪请她?

  此时剑拔弩张,如果是夏翌辰或者俞则轩,她都不会奇怪,可为什么出面人是夏翌雪?这倒令她多了几分好奇:“去昱王府。”

  昱王府,和想象中一样气派,毕竟是一字并肩王的府邸,又是自开国以来的大功臣,怎可能不华贵气派。

  阿丑下了马车,等候了些时日,就有人领着她进去了。

  昱王府极大,建筑风格也不按传统的正偏内外,更像一个园林。

  昱王府西边的璃雪居,格调清雅,亭子里,夏翌雪正在煮茶赏雨,远远见到秋香色衣衫的阿丑,便站了起来:“阿丑姑娘请。”

  阿丑道了谢行礼落座:“不知郡主找阿丑来,所为何事?”

  “那日不知道姑娘是自己人,”夏翌雪有些赧然,“不过现下知道,也为时不晚。”

  自己人?阿丑愣了半晌:莫非夏翌雪也如容清澜一般,掺和到了朝堂之事中?那就有意思了!

  夏翌雪见阿丑沉默,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递给她一纸文书。

  阿丑疑惑地接过,浏览一遍,不由哑然失笑。

  这文书,是东宫发的诏令,东宫日后的医药用度,都从堇堂而来。

  “这样东西,大约是姑娘如今最需要的了,”夏翌雪解释着,语气和善,“东宫出面,想必堇堂如今的处境会好许多,而且,太子这边现在和四王党反着来,上上下下全部用堇堂。加上姑娘的聪明才智,一定能过这次难关。”

  东宫的这纸文书,当真是最好的救命良药。这则消息传出去,那就是在说,连太子都在吃我们的药,可见我们的药绝对安全有保证,疗效没问题!

  “多谢郡主,也替阿丑谢过太子殿下,”阿丑感激地点头,“请放心,堇堂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原本她还想观望一阵太子此人人品何如,如今倒是看出些皮毛,总算没有让堇堂自己扛——堇堂之前一些列举动,本就是为了帮太子,打压四王爷。如果出了事太子不帮衬着,那她只能呵呵了。

  得了东宫的眷顾,阿丑立刻把消息传出去,甚至加入广告词中,完全把太子慕天弘做了堇堂的形象代言人。有当朝太子做形象代言人,这形象再差也能扳回来了。和太子用一样的东西,这可是身份的象征!再说,太子都敢用,没人拦着太子,就说明没事,完全粉碎了之前那些谣言。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少你一个四王爷,难道我就做不成生意了?

  至于那个奇怪的昱王府,阿丑拿着上善阁的资料叹息——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昱王府,哪里还像个公候之家?

  夏翌雪并非夏翌辰的亲妹妹,而是堂妹。

  昱王夏家世代为将,都是赫赫有名、战功彪炳的国之栋梁,自然也有不少战死沙场的英烈。昱王夏振远的弟弟就是这般壮烈牺牲,他死后,妻子因伤心过度一病呜呼,只留下独女夏翌雪。

  本来依照规矩,只有王爷的嫡女才是郡主,王爷的弟女并无封号。但皇上感念夏翌雪之父的英烈牺牲,又怜惜夏翌雪自幼无父无母,便破格赐了封号璃雪郡主。太后也十分心疼夏翌雪,时常接到身边相伴。故而夏翌雪有一半时间是在宫里长大的。

  昱王夏振远,年轻的时候娶了静宬长公主,可是却爱上一个风尘女子李氏。静宬长公主还在怀夏翌辰的时候,夏振远就用军功乞求当今圣上,让自己把李氏接进门。当然,是因为人家静宬长公主不同意,他才求到皇上那里去的。

  可他这样,能同意才怪!静宬长公主刚有了孩子,你就迫不及待接一个风尘女子进门,那不是打她的脸又是什么?何况她贵为公主,就算你军功再显赫,也不能这样欺负皇亲贵眷吧?

  因此,皇上怎么可能同意?这事一直拖到夏翌辰出生,李氏才进了门,因为出身不好,也只是为侍妾。

  公候之家,哪个没点见不得人的事?以为就此可以息事宁人了,不料想,噩梦才刚刚开始。(未完待续。。)

  ps:二更

  139 又杀

  进门后的李氏十分温柔敦厚、勤勉小心,只是静宬长公主却完完全全被夏振远冷落了下来。

  昱王府的嫡长子,按照皇上的意思有了皇族血脉,那责任便完成了,也就没有然后了。

  时日渐长,李氏有了身孕,就在众人欢喜庆贺之际,孩子没了,而且损伤肌理,再无生育可能。

  一如寻常王侯家的后宅斗争,矛头指向静宬长公主。

  夏振远怒极,恨不得当即斩杀静宬长公主,然而人家是公主,岂是他可以处置的?

  静宬长公主宁死不认这是自己做的,夏振远怒火中烧之际一掌拍下去,当时还年幼的夏翌辰见状急忙扑上去保护母亲,却被夏振远所伤。

  为此夏翌辰左手数条经脉损毁,左手一直以来都处于半废状态。而心绪复杂的夏振远,从此带李氏离家,驻守边关常年不归,就算回来,也不进昱王府。

  阿丑合上书页深吸一口气,闭上面纱下清澈的双眸。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她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对于昱王府……

  不知静宬长公主作为皇上的棋子嫁进昱王府,是否有怨?

  也不知夏振远伤了自己儿子,是否有悔有愧,抑或是称了他的心意,正好与李氏双宿双飞?

  而夏翌辰,都说不幸的家庭对孩子影响最大,兴许,他才是最委屈的一个……

  “当年李氏滑胎,到底是谁做的?”阿丑问。

  上善阁内,老翁摇头:“不是静宬长公主做的。”

  “我当然知道不是她做的,否则也不会问你。她是公主出身,有自己的傲气,怎么可能使这样的手段。退一步讲。如果真的是她做的,她还能安然在昱王府守这么多年毫无动静?”那是活寡呀!

  “当初我们也觉得奇怪,如果不是静宬长公主做的,就是李氏自己狠得下心,可她未免也太狠了!”老翁似乎开始回忆当年的情状。

  阿丑颔首:“李氏为除掉静宬长公主,的确可能向自己下手。但是,滑胎也就罢了,绝育……这么大的代价,李氏何苦?对于后宅的女人来说,生儿子才是最重要的。也罢。你们查了多年都悬而未决,我又在这瞎掺和什么。夏翌雪在昱王府扮演了什么角色?”

  老翁回归正题:“璃雪郡主十分安静,和京城其余大家闺秀没什么不同。只是,太后怜惜她自幼父母双亡,时常养在身边。静宬长公主也很喜欢她。她虽和太子等人有所来往,但比起容清澜。实在算不得什么。”

  “好。我知道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从上善阁出来,阿丑又去了趟青玉斋买了些点心,打算带回家给奶奶。如今他们住在城中一处三进的宅院,也是租的,奋斗时期谁有闲钱买房呀?

  快走到家时。阿丑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大白天的,还没到晚上,这几条街人虽然不多,但也不至于这么冷清吧?

  阿丑刚停下脚步。想要往回走,眼前闪过一片白光,她本能向后躲闪,险险避过,接着,就是黑衣人的截杀。

  不会武功,想要自保那是不可能,只能走为上计了!

  阿丑向后奔跑,往人多的街巷而去,只希望他们能有所顾忌,否则她也没有别的法子。然而两条腿的跑,怎么比的上轻功?不过两下子,她已经被团团包围。

  利箭破空之声陡然传来,就在阿丑以为自己要一箭穿心的时候,面前一个刚要出杀招的黑衣人倒下了。

  有人救她?

  未及思索清楚,兵刃相碰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内圈的人加快速度,想要在对方杀过来之前解决掉阿丑性命,阿丑避闪不及,终是受了伤。

  阿丑捂着胸口倒地,思绪混乱,脑海里却冒出一句话:虽说这身体诡异之极可以自动愈合,可是,谁知道她身上有没有一个像希腊神话里阿喀琉斯之踵的地方?罢了,她不想管了……

  初春,柔和的阳光和空气中的花香一般,让人只想惬意地深呼吸,多了几分难得的慵懒。

  而此时的阿丑,躺在床上根本不想起来。

  被杀,被救,她的人生真是莫名其妙牵扯进一大堆繁杂的事情。如今好不容易喘口气,她是真的累了,不想起来了。

  海棠理了理自己乌黑柔泽的秀发,在门外看了眼床上蜷着被子的女子,微微摇头,对一旁的丫鬟说:“等那几位爷来了,再去把她叫起来吧。”话说,她自小在青楼长大,还是畅春阁这样高雅的风月场所,目之所及都是衣冠楚楚的达官贵人,或者闭月羞花的红粉佳人,是真没见过如此……那日为她处理伤势,揭下面纱后,真心把她吓了一跳。

  这样一个人,也不知有什么作用,为何要救?

  海棠摇了摇头径自离去。

  俞则轩走进畅春阁,如往常一样,来到最好的房间。

  “她还没醒吗?”俞则轩问。

  “醒是醒了,”老鸨回答,“就是不愿起来!”

  “呵,这倒有趣了,”俞则轩似乎不怎么相信,“不愿意起来?”这算哪门子……

  然而等俞则轩再见到阿丑的时候,却对她所提出的要求目瞪口呆:“你想见太子?”

  阿丑点点头,却没有言语。

  俞则轩像看怪物一样看了她良久:“你为何想要见太子?”

  “自然有事,否则我吃饱了撑着?”阿丑淡然回答。

  俞则轩犹疑片刻:“你知道是谁要杀你?”

  “容清澜。”阿丑不假思索。

  “你就这么肯定?还有,为什么不说是四王爷,而是,容清澜?”俞则轩觉得阿丑的诡异程度,简直可以和夏翌辰这家伙一拼了。

  “打压堇堂的,是四王爷。如果不是四王爷,谁有能力命令四王党的人一同抵制堇堂?而后杀我,既然要杀我,又何必对付堇堂,直接杀不就了事,杀了我,堇堂也就完了。”阿丑说出自己的分析。躺在床上这么久,她可不是发白日梦的,后面的每一步,她都思量过了。

  既然要选择了太子,那就要全力支持。一来赢得太子重视,日后他荣登大宝,自己也可以拿到更多的论功行赏;二来,她必须加快夺位进程,否则自己恐怕活不到容清澜死。

  俞则轩微微讶异:“你思路很清晰。”

  “那么太子愿意见我吗?”阿丑追问。

  俞则轩停顿很久才开口:“你等我消息。”

  四王府,徐泰从书房内走出,看了眼准备进去的容清澜。

  “为什么你一直护着她?”容清澜挡下准备离开的徐泰。

  “为什么你一直和她作对?”徐泰直视她,毫不避讳。

  容清澜装扮华丽娇艳,却于眉眼处带了一丝温柔的杀:“你该不会喜欢她吧?”

  徐泰冷笑:“四王妃,你可知你最愚蠢的地方在哪里吗?”这番话说得毫不尊重,就连一旁的陪嫁丫鬟蜻蜓也捂住嘴,却又不敢说什么。

  “愿闻其详。”容清澜站在那里,岿然不动,压根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你最喜欢自作主张,最喜欢宁错杀一百,不放过一人。原因就是,你自私。”徐泰言辞犀利。

  容清澜不以为然地笑笑:“那你知道,你最愚蠢的地方在哪吗?你太仁慈,仁慈,是弱点。”

  徐泰眯起眼眸:“你的话我不敢苟同,且看你如何化解王爷的怨气。”言罢便走。

  蜻蜓有些焦急地拉着容清澜的袖子:“王妃,他已经把您派人刺杀阿丑的事情告诉王爷了。该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容清澜一甩袖子,走进书房。

  慕天卓站在窗前,听见门响也不曾回头。

  “王爷,”容清澜行礼,“妾身知道……”

  “你不知道,”慕天卓打断她的话,“从前我以为你知道,可如今我才知道,你不知道。”

  “王爷……”容清澜被他的绕口令搞得有些迷糊,又不敢随意搭话。

  “你不知道,居上位者,稍有行差踏错,就会被人抓住把柄;你不知道,千里之堤,毁于蚁岤。”慕天卓语气淡然,听着却让人产生森森冷意。

  容清澜想要辩解:“王爷,我都明白,正因为明白,我才想把所有的祸患消灭干净,否则日后必成大祸!”

  “可你知不知道,到底什么是必成大祸!事情已经无可挽回,现在说再多也没用,”慕天卓怒气横生,一拍窗棂,“可是本王从前说现在说,你日后后还是会犯!”

  听到他发火,听到他连称谓都改了,容清澜急忙跑上前跪下:“王爷,都是妾身不好,妾身急于求成,缺少思量,酿成大祸,求王爷责罚。”

  然而慕天卓却没有说话。

  许久,就在容清澜以为慕天卓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开口了:“屡次罚你皆是无用,罢了,也不罚了。日后你就是四王妃,也只是四王妃……”

  “王爷,我日后一定不会肆意妄为,”容清澜着急了,这不等于剥夺她所有权力吗?没有这些权力,她四王妃的位置只会摇摇欲坠(未完待续。。)

  ps:补更一

  14o 五策

  容清澜深深明白,自己走到这一步,是靠的什么。

  当年自己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条路,经过那么多的刻苦磨难,才走到了今天。她几次差点坚持不下去,可是她从来没有后悔。

  因为这条路,她才能离他这么近,这么近。

  他说她什么都不懂,也许她真的很多都不懂。

  可是,她懂他的苦。

  慕天卓站在那样的地方,是与生俱来的富贵,更是与生俱来的责任。很多时候,他只能忍,忍,忍。因为身后那么多势力,那么多人的安危,他从不能随心所欲。

  因为她理解,她给他安慰,也让她走到今天。

  然而一旦收回她的权力……

  “王爷,”容清澜梨花带雨,“妾身知道你的无奈,是妾身太大意,是妾身不好……可是若妾身离开了王爷,日后王爷的苦谁来替王爷分担?请允许妾身将功折罪,妾身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永远不要离开王爷。”她说着站起身,伸手环住慕天卓的腰。

  慕天卓闭上双眸,手指放在腰间她的手上,想要掰开,却还是没有掰开,许久才轻叹一声:“澜儿,无论如何,与我共进退,好吗?”说着他转身捧起她的脸,看着她柔情万种的眼眸,深沉而执着。

  容清澜每每为他这样深沉执着的眼神着迷,此时更是不能自已:“我再不擅作主张了,我都听你的。”

  “澜儿,让我少操些心,你能做到的,”慕天卓再出声,语气温和许多。“若没有你,我亦舍不得……”

  东宫,俞则轩说完阿丑的要求,几人陷入一片沉默。

  夏翌辰松了松手上的护腕,语气颇有些兴味:“当初我说留下她,看看会如何有趣,当下真是有趣之极!”

  “你就翘腿一边轻松去吧,留下个和你一样难搞定的妖孽,有得我们头疼!”俞则轩不满地皱了皱鼻子。

  “我很让你们头疼吗?还好吧,要知道越让人头疼。用处便越大,否则,你也不会留着这人了。”夏翌辰散漫悠闲。

  太子慕天弘微微摇头:“见,就见吧。”似乎并不是很难决断。

  俞则轩诧异且担忧:“殿下,说见就见。是不是……”

  “本王知道你们担心什么,助长她气焰。而且也不太安全。可是本王的想法不是这样。”慕天弘语气严肃认真,“这个阿丑,本王不得不说,有些本事,若是因此错过,倒可惜了。我们所谋之事。本来就风险不小,不入虎岤焉得虎子?”

  夏翌辰颔首赞成:“我倒希望殿下去见一见,见一见,是骡子是马。”

  阿丑和太子的会面。在畅春阁。

  第二次来到这个享誉京城的风月场所,阿丑打量一番领着她与各方交涉的人。毫无疑问,畅春阁是太子党的地盘。那两位家伙时常光顾,多半怕是为密谋之事而来。而夏翌辰的纨绔身份,很显然是障眼法,这一点早被她识破。

  因此,太子党这些人,真是一个个都喜欢扮猪吃老虎。但是扮猪扮久了,人家就真以为你是猪了,特别是对于双眼被蒙蔽的上位者。

  这,不是好事。

  阿丑摇着头,走进房间。

  偌大的畅春阁房间,一位男子坐在正中品茶。

  年纪不大,大约比夏翌辰大个一两岁,还未及冠却也差不多是那个年龄了,至于相貌。说如何俊俏谈不上,但清正阳刚之气肃然。

  阿丑不禁在心中赞叹:果真是真龙气度,卓尔不凡。

  “阿丑参见太子殿下。”她立刻行礼。

  慕天弘微微抬头,扫了眼阿丑的面纱,又看了看她的形容。

  这么小的年纪,他开始还有些不信,如今见到,依旧有些怀疑,可惜不能看清容颜。就算揭开面纱,也看不清楚容颜。

  大约上苍总是不偏爱谁,有所长,必有所短。

  “起来,”慕天弘一抬下巴,“听说你想见我?”

  “阿丑自知才疏学浅,见识鄙陋,想见殿下,的确有些自不量力。可是有些话,阿丑不得不说,说与旁人再转告太子,始终少了几分信服力,而旁人怕是也不肯转达这样的话。”阿丑娓娓道来,语气不卑不亢。

  慕天弘揣度着阿丑的心思,却全无头绪:“哦,什么话?”

  “请殿下先行恕罪,阿丑才敢说。”阿丑行礼。

  “你胆子倒是很大,”慕天弘淡笑一声,“不知道这么大的胆子,有多大的本事。”很显然摆出太子威严,压住了阿丑。

  阿丑又不傻,在上司的威严面前,自己当然要矮下去,否则下一秒就会被咔擦咔擦了:“殿下恕罪,阿丑一个乡野出来的人,没什么教养,不过日后一定好好学。”她说的很谦虚。

  慕天弘清楚得很,这家伙教养才不低,就是行事有些跋扈,和夏翌辰行事乖戾是一个道理:“那么,你想说什么?”他撇开胆子和教养的问题,直奔主题。

  阿丑便不再客套绕弯:“以阿丑井底之蛙的眼力,观大乾天下,得五弊五策。”

  慕天弘没想到她一上来就是制艺廷试这样的东西,不由失笑:“会试刚刚结束,榜还没出来,廷试名单也没有定,姑娘就迫不及待想要一展才能了?”

  “廷试再如何,也不关我的事,”阿丑淡然摇头,“我是女子,没有为官机会,但不代表我一无所知。”

  “你且说来。”慕天弘兴趣逐渐浓厚起来。

  “第一弊,官不相察。官员之间缺乏互相监督,也没有有效的检举和考察,更没有明文规定并严格执行的法纪法度。所以,就算官员贪墨,也很难被察觉,更甚有互相包庇遮掩之举,否则淮南道的贪墨是从何而来?在寿阳八公山的营寨里,搜出那么多东西,都是经年累月。”阿丑颇为叹息。

  “如何治理?”慕天弘神情严肃。

  “设立督察处,治标不治本。这要从源头治理,一件事不能只经手一人,经手多人,自然就防范了从中作梗。另外,突如其来的革新往往不能被接受,循序渐进、潜移默化的改变才是真理之路。这方面的改革,要一点点来,一件事一件事改。”阿丑说出第一策。

  “第二弊何在?”慕天弘继续问。

  “第二弊,户籍制度。有田产房舍就可入户,就可受官府保护,那没有怎么办?流民问题,向来是最棘手的问题。一旦处理不好,流民没有产业无所事事,又因为不受朝廷保护心生怨怼,轻则聚众闹事,重则起义造反。我从最底层的百姓而来,相信殿下也知道,最初见到世子的时候,我只是个乞丐,因为得了世子的一百两银票,才逃了出来,能够过上生活。”阿丑用亲身经历说话。

  “怎么解决?”慕天弘自然知道阿丑的来历,隐隐觉得这是个极其重要的问题。

  “对于流民,官府可以允许他们先选一块地买下来,钱可以日后每年收取一部分,都是从他们每年的收成中扣取,经年累月便可还清所欠田款。这也叫分期付款。通过这种方式,让流民安顿下来,能够自食其力。”解决就业问题,可是大问题。

  慕天弘若有所思:“第三弊?”

  “第三弊,朝廷作用。当初谯郡大旱,为何墨家比朝廷先有反应,为何殿下在朝廷反应之前就解决问题了?足见这个朝廷,已经没什么用了。朝廷没有用,便会有新的朝廷推翻旧的,殿下以为呢?”

  阿丑这番话说完,已经深深刺激到了慕天弘——朝廷没有用,便会有新的朝廷推翻旧的。

  阿丑不等慕天弘问话,直接说出第三策:“朝廷的机制,我并不熟悉,但从大处着手,层层递报有好处,也有弊病,如果遇到紧急之事,可否直接递报?另外,各大臣争论不休,怎么能解决好问题?党派之争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没有常态化应对方案。是否可以制定应对方案,比如水灾该如何,旱灾该如何,山贼该如何,等等,到时候不用争论,也能有所应对。”

  慕天弘已经把话听到心坎里去了:“第四弊?”

  “第四弊,”阿丑咽了咽口水,缓解了一下口渴,“那是宫中的问题。我只看采买处的苏公公,便知宫中有多少问题。那些太监到底拿了多少回扣,又浪费了多少国库的银子?国库充裕与否我不清楚,但是有备无患总是好的。北方战事经年不息,需要多少饷银?可京城建业如此奢靡浪费,我只能摇头叹息。”

  “这方面的应对,我心中有数。你且说第五。”慕天弘认真地说。

  阿丑自然明白宫中的事,不是想变就能变,也不是想解决就可以做到的。何况阉党之患,一旦处理不好,可是大祸。这件事,就交给太子他们去头疼吧,她且乐得逍遥,也免得到时候被开罪,成了众矢之的。

  “至于第五,”阿丑微微低头,“便是党派之争的问题。”

  “本王倒想听听,你要如何解决。”慕天弘所有的注意力,顷刻集中在此。(未完待续。。)

  ps:补更二

  141 三元

  “党派之争,是目前面临最大的问题,解决不好,大乾可是元气大伤。更重要的是,如果这一条没有解决,阿丑前面所说的四策,怕是也没有机会实现了。”阿丑当然明白,慕天弘最关心的,是这一条——

  如何打败四王爷慕天卓,稳稳坐上皇位。

  “你有一局定胜负之策?”慕天弘有些好奇。

  “阿丑学识浅薄,怎么可能有一局定胜负之策?”阿丑摇头,“世上没有捷径,阿丑所能做,只是让殿下可以走得快一些。”

  慕天弘也明白阿丑说的话:“那你且说说,如何走快一点?”

  “四王爷慕天卓所依靠力量,”阿丑这几天可是派人查好的,“昭贵妃和娘家,礼部尚书容家,还有太医院徐家,以及,皇上的宠信。”

  “你想说什么?”慕天弘特别注意到了最后一点。

  “皇上的宠信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很大一部分臣子,特别是地方官,还是忠于皇权,”阿丑严肃指出,“今日除了五弊五策,再讲一句题外话。殿下拿畅春阁做掩护,昱王世子拿纨绔扮猪吃老虎,久而久之,那些缺眼力价的人,岂非都以为太子之流无能荒诞?得民心者得天下,可惜百姓的认知能力有限,长此以往,皇上如何能顺应民心把江山交给太子?蛰伏可以,但是不能一辈子蛰伏,是时候吃老虎了。”

  “老虎,是那么容易的吃的吗?”慕天弘有些叹息。

  “阿丑就是来告诉殿下,怎么吃老虎的呀!”阿丑语气轻松,“殿下手下的人可以继续韬光隐晦,但是殿下也不能过分出风头,一切适中即可。总之一句话。要赢得民心,却不能让皇上认为你别有居心。”

  “很难。”慕天弘直言不讳。

  “阿丑也知道很难,这条路本来就很难。四王爷举动不断,殿下可要从里面挑出些刺扎一扎他才好呀。殿下的优势在于,如果两方都不动,殿下就能赢。所以四王爷必须行动不断。只要行动,就有风险,有被挑刺的地方。另外,不妨从这个混杂的宫中入手,让昭贵妃吃点苦头。”阿丑提出方案,“至于具体的,阿丑会襄助殿下。”

  听完阿丑一席话,慕天弘笑了笑:“以小见大……今后议事,本王会通知你。”

  阿丑行礼道谢:这就够了。她会用自己的力量,影响整个战局。

  三月份。会试放榜。

  会元丁举文。

  紧接着。三月十四的廷试如期而至。

  站在畅春阁的顶层,阿丑透过窗口,附身看着下面廷试解散的队伍。

  “你是担心,还是期望?”夏翌辰桃花眼射出锋芒,直视阿丑。

  “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阿丑淡淡地问。

  “你那般得罪于他。有朝一日他发达了,你又怎么会有位子?他已经两元及第了,怕是状元之位……”夏翌辰喝着葡萄美酒,没有说下去。

  “我得罪。我得罪的人还不够多吗?又怎么会在乎他一个……何况,不得罪,又能怎么样?”阿丑满不在乎。

  夏翌辰摇摇头:“你这么豁达,别人未必有这么豁达,四王爷已经在拉拢他了。”

  阿丑很显然看到了楼下上前和丁举文搭讪的徐泰:“别和我说,你们的人没有拉拢他。”

  “我很坦白地告诉你,没有,”夏翌辰又喝了一阵酒,“他开口第一句话,让我打消了拉拢他的念头。”

  “什么?”阿丑十分好奇,丁举文会说出什么话,让夏翌辰这么不高兴。

  “你猜?”夏翌辰侧着头,桃花眼兴味十足,带着薄醉的微红,看上去魅惑十足。

  阿丑甩头:“这有什么猜的,不说就算。”

  心情仿佛很不错的夏翌辰也不以为忤:“他说,他只有一个条件,等到适当的时机,要把你交给他。”

  阿丑面纱下不以为然的笑容僵住了:“世子,开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

  “罢了罢了,不逗你了,但是也差不离多,”夏翌辰一摆手,“他说,他站在太子这边,能得到什么好处,难不成你们还愿意把阿丑交给他任他处置?”

  “你是认真的?”阿丑依旧难以置信,看着夏翌辰的桃花眼,却感觉这不像开玩笑。

  “自然是认真的,这种事我怎么好胡编乱造,你且看着办吧。”夏翌辰没心没肺地说。

  “我看着办?那你为什么因为这句话就不拉拢他了?你又是什么用意?”阿丑还是没很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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