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源:
丑医 第49部分阅读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大约是劳累到了,我去附近看看能不能采些药。”
徐奶奶连忙拒绝:“不是什么大病,熬过去也就罢了,等安全了再治。”
“你这样出去,的确很危险。”龙钰公主也来劝。
阿丑摇头,她哪真会去找药,不过是找个地方进空间而已:“没事,我不走远,一炷香时间就回来。”
夏翌雪还是担忧:“就怕那些人正在附近搜查,你去了岂非自投罗网?”
“我会小心,如果一炷香我还没回来,你们千万别出去找我。”阿丑吩咐着起身。
夏翌雪见她固执,也不再劝阻,知道她一片孝心,不好为难:“那你一切当心。”
阿丑答应着,走出山洞。
到了个隐蔽的地方,进空间拿了些止咳的川贝枇杷,便再次出来。
想要走回山洞,却听见细微的声响。
她不由藏身,仔细观察周围的动静。
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似乎有朝着山洞方向而去。这令阿丑大惊失色——
千万不要是墨玄的人!(未完待续。。)
ps:一更
185 杀心
没想到自己跑出来没被人发现,留在山洞的人反而更加危险。
可是如今在那边还没有动静的情况下,她不能先动。否则如果是墨玄的人,肯定会知道这附近还有其他人,两边都是死。她必须静观其变。
阿丑按捺下自己跳得飞快的心。
除了窸窸窣窣的响声,还有偶尔出现的鸟鸣,山林间一片静谧。
阿丑不由蹙眉,怀疑自己听差了,也许这窸窸窣窣的响声,只是一群小动物?
然而下一刻,金属相碰的锐利声音传来,那是十分激烈的打斗声。
阿丑胆战心惊——是墨玄的人,她该怎么办?
紧接着,似乎有另一队人马到来,加入了厮杀。
是血盟的人?还是墨玄的援兵?
不论怎样,她必须跑回去看看,不能留他们独立奋战!
山洞口,一片混战。
怜香正和龙钰公主斗得激烈,她怒吼道:“阿丑在哪里!”
龙钰公主等人这下知道阿丑并没有落入他们手中,不由略松一口气,随即开始祈祷,希望阿丑不要回来:“你找她做什么?”
“哼,既然你们不愿意说,那我就继续找!反正念心在,我先解决了她再说!”怜香凶神恶煞,杀气骤增。
龙钰公主嗤之以鼻:“看你的模样,长得还不错,说起杀人滔滔不绝,就像母夜叉一样,白白浪费好姿容!”
怜香杀招毕露:“别以为你是公主我就不敢拿你怎样。要不是你那个愚蠢的爹,我官人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说到此时,突然外围又来了一股势力。
“属下奉世子之命前来保护殿下、郡主和阿丑姑娘回建业。不想已经打起来了,”一位血杀在山洞口落地,“还请阁下高抬贵手,若有误会说清楚也好。”
“别和他们废话,”夏翌雪一剑结果了一个墨玄手下的性命,“他们非抓我们不可,直接杀出去就是。”
此时一直护着徐奶奶的念心突然一声尖叫:“住手!”
神秘人初七一掌打在徐奶奶筋骨上。还要再往下用力的时候,龙钰公主急忙赶到,阻止了那一掌的四成力。
“对年过花甲的老人也下此毒手。卑鄙无耻,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龙钰公主和初七缠斗在一起。
初七冷笑:“什么卑鄙无耻,我压根不在乎。主公说其余人全杀。那我就全杀!”
赶回洞口的阿丑站出来,看到此情此景,心情无比复杂。
幸好血盟的人找了过来,看人数,应该是夏翌辰调来的救兵。可是奶奶——
“奶奶!”阿丑不顾自身安危,想跑到洞岤深处查看徐奶奶的伤势。却在此刻,一直护着徐奶奶的念心被怜香一剑穿心。
阿丑愣在当场,脚步完全凝滞住。只看着念心胸口鲜血喷溅。
那个人,那个人是……怜香!
她没有死?所以她成了墨玄的人。现在来复仇?还是她本就是墨玄的人,现在……
念心,念心!
还有奶奶……
急痛攻心下,阿丑失去知觉,昏迷倒地。
迷蒙,混沌。
似乎已经脱离了那个世界。
她在光阴的缝隙中穿梭,在时空的骤变里挣扎,直到,无知,无觉。
“姑娘,姑娘……”
是念心的声音,是念心!
“念心,你别走,我一定治好你,一定!”阿丑泪流满面。
“姑娘,我没有忘记初心。”念心脸色苍白,笑容却那样明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笑得灿烂。
阿丑神色哀伤:“初心,我知道,你一直念着初心,你做得很好……从淮南,到建业,你做的真的很好,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跟着我,至少你能好好活下去!”
“姑娘,不要自责了,如果不是跟着你,我早就命归黄泉,刘晖的女儿岂能容我……跟着姑娘,我才看到了前所未有的一切。”念心笑容轻快。
阿丑泪眼朦胧:“念心……”
“我从前也不敢想象,我一个乡野出身的妇人,竟然能到京城,跟着姑娘进出官贵之家,”念心轻声叹息,神色中流露不舍,“姑娘,我真的离开姑娘了……也许我这一生,都没有什么值得骄傲或者高兴的事,但是我能跟着姑娘,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当初是我害了怜香,她如今来复仇,一报还一报,也是我罪有应得,只是牵连了姑娘,对不住……”
“不,不是这样,你也是蒙在鼓里的人,什么一报还一报……”阿丑痛哭流涕。
“姑娘,保重自己,找一个真心待你的人……”念心转身,离去。
泪如雨下。
“不要走,不要!”马车摇晃里,阿丑满面泪痕地惊醒,死死抓住眼前的东西,不管是什么。
夏翌辰瞥了眼自己被她抓疼的右臂,没有在意,轻声喊她的名字:“阿丑,阿丑别哭了,都过去了!”
然而看着那双清澈眼眸中的哀痛,他心如刀绞。
阿丑看见自己抓着的熟悉杏色衣袍,下意识的放了手,喘息着平复心绪:“对不起,我……”
马车里光线很暗,似乎是黄昏时分,天已经快黑了。而夏翌辰英俊的面容,却在这样熹微的光线下,愈发耀眼夺目。
他看着她,桃花眼中的迷蒙早就散去,只剩下疼惜。
阿丑愣住了,有那样一瞬间,她的大脑就像短路了一样,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
夏翌辰伸手拂了拂她的发,声音柔和却有些焦急:“你这样不说话,我很担心,有什么想说的,想哭的,都发泄出来吧,我陪着你。”
阿丑倏地开始失声痛哭,把一直以来的隐忍和冷静全部扔掉。
她只想脆弱一回,任性一回,就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样子,而不是只有思考只有冷静,像机器一般的死气沉沉。
“为什么都是骗局,为什么都要骗我!”前世的骗局,毁掉了她的亲人和事业,骗走了她的一切;这辈子,从一开始就是骗局,骗到如今她心灰意冷。
“你只是,遇到的对手太强大,你那么聪明,”夏翌辰劝慰着,“不是所有人都骗你,骗你的人是少数。你看,念心没有骗你,龙钰他们也没有骗你。”
“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我和奶奶逃出建业,在城外遇到他。当时那样巧合,我早该想到根本是他设下的局!我是被他虚假的面具给骗了,他表现的那样乐善好施,那样胸怀苍生!谁知道都是在做戏!谯郡大旱,衢州水患,墨家出面都是为了博取虚名,好为他谋反做准备!我如今才看清,才看清……”
“现在看清也不晚。”夏翌辰伸手想要抹去她的泪水,却无可避免地触碰到她斑驳的脸。那一瞬间,他心痛得指尖颤抖,看着她清澈双眸的桃花眼突然朦胧起来。
他承认,她无貌。她的容颜,在别人看来是可怖,在他看来,他只想找到那个伤害她的人,将那个人千刀万剐!不,千刀万剐也不足以平息对她的伤害,就像对秦爷,他仍嫌不够!可惜他不能改变过去,但他不会让她再受到伤害!
他俯身吻上她的眼。
她的双眼,如黑夜中的星辰一般璀璨,清澈的纯善,却又将世事看得通透。她的清澈,和她机敏的内心,似乎是一种矛盾。然而却又顺理成章——若不是这样的清澈,怎会有这样通透的她。因为纯,所以才通透;又因为纯,太容易受伤害。
你那看似死气沉沉的坚硬铠甲的存在,不就是因为你内心的脆弱吗?
那么,可不可以让我保护你,代替你看似冷硬的外在?
阿丑呆愣住,微闭的左眼触感温润,惊得她忘了该如何应对。
一滴泪滴在她唇边,不是她的,微咸,似乎有苦,也有甜。
马车里一片沉默,只有车辙转动的声音,和桂花淡雅的香气。
他的吻,从她的左眼落到右眼,而她也终于惊醒,急忙伸手推开他。
“世子!”阿丑退到马车最深处,神色复杂地看着夏翌辰。
若要她相信他真心看上了这般的自己,决计不可能。如果她现在容颜完好,就算相貌只是一般,还有几分可信。但她如今是毁容,如果夏翌辰是真心,她不得不怀疑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怪癖。
“我知道你被墨玄欺骗,现在肯定不愿意再相信人,”夏翌辰看见她清澈双眸中现出的戒备,有些叹息,“不要多想了,你先好好休息,对付墨玄的事,交给我就好。”
“奶奶现在如何?”阿丑急问。
夏翌辰缓缓地说:“徐奶奶性命无忧,但是受了伤。当时打她的那个神秘人,用的是内家掌法,所以伤不是皮肉伤。”
“那是什么伤?你不要瞒着我!”阿丑愈发焦急。
“徐奶奶是被打伤了筋脉,”夏翌辰想了想,只好全盘托出,她是医者,告诉她真实情况或许对她更有帮助,“她现在行动不便,当初我左手也是这种伤,所以,据我所知,要治好这样的伤,只能用传说中的风麟。”(未完待续。。)
ps:二更
186 围京
凤麟,阿丑笑容凄苦。
那是传说中的东西,如果找得到,十来年了,太子和静宬长公主应该都在留意凤麟吧?可是事到如今,还是一无所获,可见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不由有些同情夏翌辰。如果全然没有希望,那便也罢了,但这样渺茫的希望,才让人最痛苦。
明明知道一个东西,却永远看不见摸不着。
“念心的尸首……”阿丑哽咽道。
夏翌辰描述当时情况:“我带人赶到时,念心已经断气了,你已经昏迷不醒,翌雪他们都在苦苦支撑。可惜我还是来晚了。本来我发觉各大城乞丐有所异动,觉得怕是会不太平,急忙派人想把你们带回建业。后来他们出发了,我才接到消息墨家谋反,立刻回报了太子赶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念心的尸首我已经命人装棺,其余人并无大碍。怜香被我们活捉,我相信你有很多话想问她。”
阿丑阖上双眸,心绪难平。
“你大约也有不少话想问她吧,当年为了林浩渊的事,你亲自跑淮南。我以为这只是太子殿下和四王爷的斗法,岂料墨玄神不知鬼不觉插了一脚。谯郡大旱,墨玄装作圣人不邀功,低调处理,他如果真想低调,就不会有消息传出来那是墨家在做。后来他帮助的那个伸冤的人,八成也像怜香一样被他收为己用。”
“后来在淮南,什么军器造假。拿罂粟控制朝廷命官,还有寿阳山贼,都是他的手笔。现在回想起来。中秋节那个抓我的人,只怕也是他或者他的人。除了他,谁还知道我有自愈能力?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抓我,一开始不抓,后来抓了又放了,一直到现在才动手?本来在秦爷那里的时候。我就在他掌心里,但是他为什么要把我放出来?”阿丑越想越百思不得其解。
“他为什么要抓你?”夏翌辰更加不解。
“按他的意思,是要那我去祭剑。”阿丑深吸一口气。
“祭剑?祭什么剑?”夏翌辰越发疑惑。
阿丑抬起头:“你还记得在神烈山的悬崖。我提到光明剑,初七,就是那个神秘人。初七之前从不说话,而且和他主子一个性格。没有表情。没想到他有情绪的时候这么可怕。光明剑是我在寿阳山贼那里听到的。他应该是要拿我去换光明剑。”
夏翌辰思索片刻:“如果是这样,兴许他之前还没找到光明剑,因此不急着抓你,现在他找到了。你说的那个初七,又被他逃走了。”
“他逃走我倒不意外,他武功出神入化,又会一些诡异的法子,”阿丑摇头。“我担心的是墨玄现在会怎么行动。”
马车停在昱王府门口。
“你昏睡了大半日,我们马不停蹄赶路。才到了京城。建业现在已经戒严了,”夏翌辰说着,掀开马车帘子,“你若想知道最新的情况,不妨跟我进昱王府,听一听我的消息;如果你不想烦心这些,可以去审怜香;或者你想回去休息?”
阿丑想了想,找到面纱系在头上:“我先看看奶奶的情况,然后跟你去听听消息。墨玄是大渊遗脉,准备起事已有百年,我怕他这一动作,整个大乾东南西北都有麻烦。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告诉你,你去通知太子殿下。”
夏翌辰走下马车,向阿丑伸手,语气里是难以置信:“墨玄是大渊遗脉?”
阿丑依旧没有领情,径自走下马车:“嗯,否则怎会谋划这么大,一介商贾而已,就敢造反?”
夏翌辰更加意识到事态严重性,双眉蹙起:“徐奶奶的马车就在后面,不如让她先住在昱王府?当年母亲为了我,找过不少这方面的名医,手中也有一些偏方,或者可以一起参详,能给你一些启发?”
“多谢你的好意,可是不用了,”阿丑本能地拒绝,她不想麻烦夏翌辰,也不想有太多牵连,“我亲自看就可以了,不用再麻烦。”
她走进徐奶奶的马车,看到一旁在照顾奶奶的田秋妹。
田秋妹伤心不已。念心的死,还有徐奶奶的受伤。可是她不敢再提起,免得姑娘又是伤心,于是只抿着唇不说话,眼睛却红肿红肿的。
阿丑把脉之后,又查看一遍筋骨,有些绝望地靠在马车壁上。
夏翌辰所言非虚,奶奶真的筋脉全断,日后别说行动,连床都不下去!
“秋妹,你陪奶奶先回家,这伤着急也没用,只能暂时好生照顾。等解决了墨玄这个畜生,我再想办法!”阿丑恨声说道。
田秋妹忍住泪意,凝重地点头。
寰宇居,阿丑端坐在厅堂中,一手撑着头,在听最新的情况。
“很多地方的乞丐都开始闹事了,皇上得了太子提醒,立马下了旨意,让各知府阻止那些乞丐,必要时府军会协助,并且要随时上报朝廷。”一名血杀汇报。
“就怕府兵也有他的人,那就头疼了。”阿丑长叹一声。
“蜀中有山贼消息吗?”夏翌辰问。
血杀摇头:“完全没有,除了乞丐闹事,各地没有其他消息。”
阿丑突然坐端正来:“没有消息才是最坏的消息,那些山贼数量不菲,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我怕是墨玄的王牌!”
“你分析很到位,”夏翌辰也有同样的担忧,“就怕这群人神出鬼没,突袭什么地方。我去一趟东宫,提醒太子,你也回去休息吧。”
正商议着,突然外面夏明闯进来:“世子,不好了!”
“发生什么?别着急。”夏翌辰耐心地问。
“建业城北突然出现大批军队,从东护城河一直到玄武湖,都被他们包围了!”夏明很显然十分震惊。
阿丑倒吸一口凉气:“我就说,怎么会这么容易,而且墨玄在滁州,滁州和建业这样近。他居然直接攻打建业!他疯了吗?”
谁不是从农村包围城市,墨玄一上来就拿都城开刀,他胆子也太大了些。
“宫里面有宣谁觐见吗?”夏翌辰目光和嗅觉都异常敏锐。
“宣了,宣了昱王爷。”夏明回答。
阿丑清晰地观察到夏翌辰的目光迷蒙起来——
他总是笑意迷蒙,其实他越是这样满不在乎嬉皮笑脸,他心里越不舒坦。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不知道昱王要出战,他作何感想,又会怎样反应……
“那便没事了,”夏翌辰一摆手,“下去吧,这场仗,用不着我们管了。”似乎语气里有无奈,也有自嘲。
阿丑有些明白:夏振远虽是他爹,是昱王爷,但是他压根不在乎他的安危,就如同他不在乎他一样;而夏振远虽然个人问题、家庭问题处理得一塌糊涂,但是带兵打仗绝对是一把好手,否则他在北方这么多年,诛邪也没敢打雁门关的主意,他一回京,诛邪就蠢蠢欲动了。诛邪都忌惮的人,肯定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既然如此,我也安心回去了。有什么新消息,还麻烦世子告知。”阿丑起身告辞。
夏翌辰轻轻颔首:“我会派人告诉你的,那枚玉佩,你还是带在身上用吧,只要你拿出来轻敲三下,你附近的血杀看到,就会现身,你有什么消息要告知与我,也可以直接和他们说,或者传信。”
阿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轻叹一声,离开昱王府。
她的心很乱,很乱。
奶奶,念心,还有墨玄。一切的一切,她都还没有完全坦然释然。她不想再理会其他。
这次输,她输得太惨。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输。
这两年来,她以为她靠自己的双手和自己的努力创造了今天的一切,为自己铺开一条更广阔的道路。
然而,可笑的是,她其实就像当初悟空在如来佛祖的掌心翻跟斗一般,从来没有翻出去。她看似自由,实则一举一动都在墨玄掌控之中。墨玄想抓她,那边抓。想放任她,那就放任。真正不自由的人,只有她!
她以为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其实是阴谋之交恨如血。
她,不会放过墨玄的!
这次,不再是前世傻乎乎冲上去报仇,她会等着最好的时机。
夜,深了。
回到久违的家,阿丑长舒一口气,却又万分伤感。
她先去看了看奶奶。
刚刚嘱咐完田秋妹一些照顾奶奶的注意事项,走出的正房房门的阿丑见到角落里闪出一个血杀。
“阿丑姑娘,大事不妙,皇上身边的公公去北边大营给昱王爷宣旨,却发现昱王爷重病不起!”血杀语气焦急,可知事态多么严重。
阿丑咬牙握拳:“肯定又是墨玄的手笔,他最喜欢连环计,赶紧把昱王爷身边的人全部扣下,我这就去城北大营,看看到底是重病,还是什么鬼毛病,或者直接就是下毒!”
墨玄,你当真是步步谋算,处处用心,让我们一步步沦陷在你的天罗地网之中。可是,我不相信邪能胜正,你且等我,破你的局!(未完待续。。)
ps:三更
187 披挂
建业的北城墙外,大军压境。
“什么时间了?”骑在马上的墨玄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
“回主公,子时。”初七回话。
墨玄毫无表情地扫了眼建业的城墙:“我放她出来溜一圈,捞到两个好人质,谁知道还是被救走了。没想到夏翌辰竟然如此上心,亲自赶了过去。我还以为他是个能成大事的,谁曾想,哼,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是个感情丰富的。感情丰富,哪能没有弱点……只可惜我还要带兵,否则若是亲自去抓他们,也许局面会不一样……”
“主公,是属下无能!”初七连忙请罪。
墨玄轻轻一挥手:“罢了!也是我失算,一个是表姐,一个是堂妹,怎能不上心。若是不上心,我抓他们反倒没有用处了。先拿下建业再说!”
一声攻城的号角吹响。
城北大营,阿丑摇着头收回诊脉的手。
“阿丑姑娘,您看……”太子身边的蒋公公忧心忡忡地问结果。
“从脉象上看,是中风。”阿丑疑虑重重,居然是病,不是毒。可是昱王夏振远才年纪轻轻,还不到四十不惑之年,怎么就中风了,又不是那等京城的纨绔酒肉之徒,日日酗酒啖肥,不搞垮身体才怪。
蒋公公一惊:“中风?可还有的医治?”
“因为发现时间太晚,我开个方子,慢慢养着吧。一时半会儿,肯定好不了。”阿丑有些头疼地叹息一声。
这时间不早不晚。赶巧碰上墨玄谋反,她还是觉得并非巧合,而是蓄意。只是眼下没有证据。她也不敢打草惊蛇。
羚角磨冲二钱陈胆星炖和服一钱五分石菖蒲次入一钱紫丹参四钱白茯苓三钱钩藤钩次入五钱冬桑叶四钱川贝母杵一两赖橘红次入一钱五分白蒺藜三钱牡蛎八两杵。炭先煨六句钟,取汤代水煎药。[1]
“蒋公公,”阿丑将方子交到他手上,压低声音,“昱王爷常年沙场征战,身边都是些将领,打起仗来所向披靡。但是照顾病患,我始终不放心。劳烦公公找个可靠人,来照顾昱王爷的病。”
此事也唯有求太子的人。昱王府的人和昱王向来是水火不容。她怎么可能去把这件事和夏翌辰说?但太子还是要顾全大局的,而且除了太子,她也不敢信旁人。
蒋公公也是个明白人,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当下没有多言。便答应了:“承蒙姑娘看得起信得过,杂家一定小心。”
“多谢蒋公公费心!”阿丑道谢,给了个封红。
之前和采买的苏公公打交道多了去了,她清楚怎样讨这些公公欢心。封红内一张大额银票,一把金豆子,应付这件事足够了。
阿丑交代完,走出营帐,就看见在营帐门口梨花带雨的李氏。
她不禁有些反感。
生平最看不惯遇到事只晓得哭的女人。哭,可以。但是不能一直哭下去,不能只哭。哭到需要你站出来的时候,就该站起来扛重任。
偏生那些愚蠢无知的男子,就喜欢这样的梨花带雨。阿丑想着,回头瞥了眼昱王夏振远的营帐。
如果此时此刻跟在夏振远身边的是静宬长公主,局面怕是又不一样了。至少不会把病情拖到这个时候,治起来也不会那样困难。
最主要的是,如今这么多达官贵人进进出出,你虽不是正室,但好歹也是昱王身边唯一的女人。宫里的公公,你也不晓得接待寒暄,只懂得在一旁哭!
阿丑摇着头,快步离开。
眼不见心不烦。
城北大营门口,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火光一下子照亮了整个大营。
夏翌辰,夏翌雪,还有龙钰公主到了。
阿丑迎了上去,先问夏翌雪:“你怎么也不多休息一阵,伤好没多久就是滁州的事,如今大半夜了还跑来。”
“我哥和我去请旨,暂时接管昱王兵权。”夏翌雪解释。
“皇上同意了吗?”阿丑急问。最怕这个时候突然杀出四王爷的人,把昱王兵权抢了过去,那就是有去无回了。
夏翌雪神色从容:“皇上一开始不同意,后来龙钰公主赶来说项,皇上才答应的,并且让公主殿下协助我们。”
阿丑有几分明白。皇上怕是很想收回昱王府的兵权,否则怎么频频让皇家的人染指昱王府兵权?
而夏家的这两个后辈,在出事之后第一时间不是去看昱王,而是进宫请旨。固然有昱王和昱王府矛盾的原因,更重要的,只怕是担心皇上会借机收回夏家的兵权。
阿丑突然觉得,便连夏翌辰从头到尾对太子的支持,也是考量过夏家的利益的。现任的皇上野心颇大,他们只能寻求下任皇帝的信任。本来以昱王府的地位和静宬长公主的身份,从龙之功并不重要,安稳才是第一位的。但是夏家选择去冒险……
她愈发觉得这局面复杂起来。
不过当务之急,是打败墨玄,否则等到建业城破,那就是一切灰飞烟灭,那还有什么皇帝,哪还有昱王府。
夏翌雪披挂。
阿丑看着一身铠甲的绝色美人,不禁唏嘘:“你这又是何苦呢,把战场之事交给你哥,你若想尽一份力,在后方调度,或者出谋划策也行呀,何必下去拼杀?”
夏翌雪挽起长发,神色清冷而坚定,再没阿丑初见时的清雅纯然。她淡淡一笑,笑意飘渺:“臣妾臣妾,不愿为妾,只能为臣。”
不愿为妾,只能为臣?
阿丑心底涌出满腔的疑问。然而还没问出,夏翌雪已经走出营帐,头也不回地离去。
臣妾……
一声马鸣长嘶,阿丑走出营帐,看向大营门口。
是俞则轩。
“俞公子,我听说你跟着太子殿下,提防宫中有什么事发生,怎么跑来了这里?”阿丑跑上前,生怕发生了什么事。
本来他们的分工,是夏翌辰、夏翌雪、龙钰公主上战场,而俞则轩和太子留守东宫,阿丑作为医师留在前线,如果有人受伤,还可以及时救治。但如今俞则轩赶来,就说明有大事发生。
“东线发现水军,”俞则轩握拳,“我们根本不知道墨玄手中到底还有多少筹码,这些年北方战事吃紧,精兵良将大多都在北方。”
“还是疏于防范了,”阿丑踟蹰片刻,“皇上是什么意思?”
“皇上急怒之下病倒了,现在是太子监国。殿下让我来问你的意思。”俞则轩愁眉不展。
阿丑一甩手,差点没骂出声来:这些家伙,一到关键时刻全都病倒!把烂摊子留给年轻人,真是卑鄙无耻!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才道:“皇上病倒的事,不要传到军中,否则军心不稳。本来昱王不在,他们就够忐忑了。太子殿下监国,如果做得好,那是大功,做不好,就成了罪臣。我明白殿下的意思,我是我们之中最了解墨玄的人。墨玄,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我怕这路水军是哪里策反的大乾正规军,这样就难办了。”
阿丑又思索了一阵:“先叫建业水军顶住,不求取胜,只求守住东城墙。通知最可靠的水军前来支援,一定要可靠。擒贼先擒王,北边如果打败了墨玄,东边的水军也就不足畏惧了。既然是殿下监国,一定要防止四王爷趁人之危。容清澜那个女人,没品,什么都干得出来。”
俞则轩点头:“好,城北这边,我担心翌辰他们年轻,镇不住有些老家伙。”
“镇不住,那就军法处置,我记得世子当初在昱王府门口凌迟秦爷……应该没有人想要再试一次吧?”阿丑完全不担心。一开始肯定镇不住,但是凌厉手段一出,没什么镇不住的。
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军棍的声音。
“俞公子,你先回去禀告太子殿下吧,我去看看。”阿丑说着走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夏翌辰站在营帐门口,全身披挂,早就没有了平日里纨绔的散漫气质,此时严肃中带了一丝冷酷,一反平日嬉皮笑脸的常态。
他桃花眼微垂,看不见神色如何,只有漠然的态度,和军棍打下的声响,令全场将士噤若寒蝉。
阿丑瞥了眼被打的将领,约莫四五十的样子,应该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自然,不挑这样的人下手,怎么杀鸡给猴看。
十军棍打完,阿丑上前给了上好金疮药,又吩咐人把那将军抬下去。
夏翌辰便发话了。他抬起双眸,面无表情地凝视下面跪着的一众将领:“昱王府前的凌迟,想必大家都多多少少听说过。不是我为人毒辣,而是我只看章法,不讲人情。昱王和你们多年袍泽情深,那是昱王的事。我只记得你们是朝廷的军队,军令如山,你们要听军令,要听王法。我只按王法军令办事,谁要是触犯了,我都不留情面。”
一众将士没有人敢出声。
“既没有人对王法有异议,那就按我刚才的部署,”夏翌辰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背对的北方,“攻城早就开始了,难道你们想在皇城外恭迎反贼?”
众将急忙退下去各就各位。
注:
[1]出自《王孟英医案绎注》,清?王士雄著。(未完待续。。)
ps:一更
188 震天
阿丑瞥了眼散去的众人,走到夏翌辰面前:“你都说了些什么,让他们这样反对?”
夏翌辰望着阿丑,语气和缓起来,却又带了一丝无奈:“他们压根没把墨玄放在眼里……我方五路军,他们也不知是故意刁难还是如何,全都商量好了,只出两路军抵挡攻城,剩下三路居然想从后方包抄!”
“后方,哪来的后方,墨玄大军再往北,就是长江了,他们是背水一战。这些人莫不是在北方打习惯了,还没研究清楚建业的地势,”阿丑叹息一声,“还有,东路秦淮河出现了墨玄的水军。”
夏翌辰神色微变:“怎么回事?”
阿丑把方才俞则轩的谈话告诉夏翌辰:“北城还好,就算守不住,一时半会儿不会殃及百姓,可是城东都是百姓住的地方,我不得不担心。况且,墨玄哪来的地盘训练水军?6军还好说,随便深山老林就能藏起来。水军非要大江大湖不可。所以我怀疑,这支军队搞不好是我们自己人。他能控制官员,怎么就不能收买军队?”
思量片刻,夏翌辰转身进了营帐,摊开地图。
“八成是巢湖水军,城东危险不小,”夏翌辰第一次露出凝重的神色,“我传信给太子表哥,让他去部署。”
“部署?怎么部署?”阿丑疑惑。
“从鄱阳湖和洪泽湖调水军支援,”夏翌辰说着在地图上比划。“时正深秋,水势变化大,我拿不准哪个更快。干脆各出一半兵力,还要防止墨玄有其他举动。”
阿丑这才意识到,或许从很久以前开始,夏翌辰就摸清了整个大乾的兵力分布,只是隐忍不发罢了。否则单凭他一个不被父亲待见的昱王世子这个名头,一旦显露才能,就会很多人想置他于死地了。
而除了用纨绔的名头掩盖。他又有什么别的办法?
她在心中无声叹息。
几声巨响在北边炸开,攻城之战进入最激烈的阶段。
夏翌辰快步走出营帐,对身边的昱王府亲兵吩咐:“召集西路军跟我去神策门。”
即将走出阿丑视线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盯着阿丑却没有说话,终究还是离开了。
阿丑没有举动,心中却像打闷鼓一样。喘不过气来。
永昌十一年十月。叛军十万从北路攻打京城建业,另有反贼巢湖水军从城东攻城。战事焦灼激烈,从子时一直延续到黎明。
正在营帐内给伤员包扎的阿丑听到天边划过的惊雷,轰隆之声只压攻城之战的声响。
几位被召来帮忙的御医纷纷以手抚心:“这样大的雷,秋日是从没有过的呀!”
“莫非真要变天了?”一位医士胆战心惊到道。
阿丑系好绷带,站起身来,伸手抬起腰间紫色绶带上系着的水滴形白玉,轻敲三下。
一位昱王府亲兵走进营帐:“阿丑姑娘有何吩咐。”
阿丑抬眼瞥了下那位口无遮拦的医士:“动摇军心。本来论军法应该处斩,念在你是太医院的人。不是军中的人,又是初犯,十军棍。”
亲兵立刻行礼接令:“遵命!”将那位医士拉了下去。
“大人,大人冤枉呀,大人……”那医士的求饶叫喊,渐渐远去,变成了痛楚的嘶叫。
阿丑扫视伤病营帐的众人,掷地有声:“众位将士在沙场上为国效力流血,我们身为医者,就该敬重,该尽力挽救他们的性命!在这里危言耸听动摇军心,是不满意他们英勇的战斗,还是不信任他们的忠义之心?谁再有下次,我亲自送他上战场!”
送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医官上战场,不是让他们送死又是什么?
阿丑又吩咐:“让大家做好雨战的准备。”言罢继续埋头医治。
医官们不敢再言语。
阿丑却另有一番心思。大乾千疮百孔,墨玄说的话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到底能不能靠太子慕天弘一人之力,改变现状力挽狂澜呢?
四王爷自私自利,墨玄又不是走正经路子的人,什么光明剑还有罂粟,若他是个真英雄,她真心钦佩。只可惜是个被权利和熏黑心思的人,半点不留情面。只希望柳家不要被他连累了,柳如玉还在建业,只好等战事结束再来处理她的事。至于奶奶……
阿丑有片刻恍惚,她该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奶奶变成植物人?
金川门,尸首如山。
又打退一波攻势的夏翌雪举着长剑,站在城墙上冷笑:“除了云梯和重锤,你就不能来点新花样吗?”
骑马立在护城河外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