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源:
从良纪事 第22部分阅读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是耽误了这么久的事儿。连忙出声唤住诗诗,喘息着问道:“等等,那个……淑阳公主已经到了郾城了吗?”
诗诗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气恼6晼晚都成这样了,心中还记挂着公主,便气呼呼地回道:“你还嫌自己现在不够惨啊,这都去掉半条命了,怎么还想着她,人家是公主,有的是人伺候,好着呢,你就别再瞎操心了,好好给我养身子!”
6晼晚见诗诗发火,这才乖觉地不言语了,诗诗见6晼晚不问了,这才松了口气,与阿东吩咐了一句,便去厨房煮粥了。
待诗诗离开之后,阿东才在床边坐下,欲言又止地看着6晼晚,面上满是担忧与怜惜。
6晼晚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才看向阿东,开口问道:“是谁第一个发现我这个样子的?”
阿东低叹一声,才回道:“你早上没有出诊,那些等着看病的士兵们以为你生病了,担心你会出事,就进来瞧了,看到你一动不动地坐在墙角,两眼无视,以为你被脏东西迷着了,便立马去找了徐大夫来,徐大夫过来后又是掐你的人中又是给你扎针的,你都没有反应,这下众人都急坏了,却也不敢随意挪动你,大家想了许多办法,都没能将你弄醒,后来诗诗姑娘听说了也立马过来了,在这儿守了你一天一夜,你才总算是醒过来了。”
6晼晚对这些真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了,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忍不住又是自责,又是懊恼,不过她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继续问道:“那副将大人……有没过来看过?”
阿东摇了摇头,继续道:“副将大人自从那日去接了淑阳公主,就一直没回来过。”
6晼晚心中惊异,这都两天了,竟是还没有回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简钰逗留了这么久。6晼晚低头思忖了一会儿,才又问道:“那泽国的使臣,到了没有?”
阿东愣了愣,似是没想到6晼晚会问这个,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应该也快到了吧,泽队的驻扎地离着这里本就不远,他们若是派人出来,到达郾城也不过就是半天的路程,公主殿下是前日傍晚到达的,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6晼晚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了,阿东这时候却是忍不住说话了,“绾绾,你……到底是怎么了,能跟我说说吗,只要我能帮忙的,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
6晼晚微微笑了笑,淡淡地开口道:“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没事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这一次也是因为太多事情积压在了一起,压力太大,才会这样的,想开了,便没事了……”
阿东还想再说什么,6晥晚却是有些疲倦地说道:“阿东,我有些累了,想先睡一下,等到诗诗姐回来了你再叫我好吗?”6晥晚都这般说了,阿东自然点头应是,站起身来,退出了帐篷。
6晥晚仰面躺在床上,闭上眼,虽然两天两夜都没有入睡,但她却依然一点睡意都没有,心中想着泽国与李毓芬的事情,或许她真的应该听简钰的话,不要再管李毓芬的事了,只是自己的心总是说服不了自己,或许她是太像前世的自己,被最信任的人出卖,又要面对那样不堪的结局。
诗诗熬好粥回来,喂6晥晚喝下,她这才觉得一阵困意,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会儿,却是在入夜的时候,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
这时诗诗与阿东都已经回去休息了,6晥晚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便披了衣服从床上下来,走到帐篷外,正巧看到几个士兵拿着火把从她门前走过,便连忙抓着其中一人,比划着问他,营地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他们忽然都这么紧张。
“公主殿下下榻的驿馆被人伏击了,我们正要赶去支援呢,听说那里有许多受伤的士兵,哑大夫你也可以过去帮忙。”那士兵急急回道,说完就跑开了。
6晥晚担心简钰出了什么事,便一刻也没有耽误,回帐篷换了衣服,便拿着药箱,跟着那一群士兵往郾城去了。
6晥晚跟在士兵中间,倒也不那么显眼,很快进城之后,便冲着驿馆的方向跑去,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才走了这么一段路,便有些气喘吁吁的了,但她咬牙坚持着,总算是跟着大部队到达了驿馆。
那驿四周都把守着许多士兵,6晥晚认得他们,是王坦之手下的亲兵,她跟在士兵们后面,接受着盘查,查到她的时候,那检查的人明显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幸好立马有士兵立即与她解围,“这是我们军营里的大夫,听说有士兵受伤了,特地过来的,想帮帮忙。”
那检查的人又看了看6晥晚,这才放了她进去。6晥晚被一个士兵领进驿馆,来到了安置伤员的地方,那些受伤的士兵们大多受的都是箭伤和刀伤,好在刀箭上头没有涂什么致命的毒药,他们才能活下来。伤员的数量不少,里面已经有好几个大夫在忙活了,6晥晚自是不敢耽搁,放下医箱就帮伤员处理起伤口来。
这种皮外伤最是容易处理,6晥晚手法又很娴熟,基本是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处理好一个士兵,并让那士兵的痛楚减小到最低,到后来,许多士兵都嚷嚷着要她来处理伤口。
6晥晚这样做了一个时辰之后,总算把剩下的伤员都处理完了,只是这样高强度的劳动,让她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水,抑制住微微有些颤抖的双手,坐在一旁休息。
6晥晚心里很着急,她不知道简钰怎么样了,那个公主有没有被刺客伤到,只是她现在的身份,不好在驿馆里面到处乱走,王坦之手下的那些亲兵们此刻可是已经草木皆兵了,可不能让他们误以为她是刺客,就地斩杀了。
6晥晚正思忖着怎样才能见到简钰,突然便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进来。
“怎么样,伤员都处理好了吗?”王坦之依然是那样一幅冷冰冰的模样,对着屋里的另两个大夫问道。
那大夫立马躬身回道:“多亏了有那个军营里来的大夫帮忙,士兵们的伤已经基本都处理好了,若不是她帮忙,就靠我们两个,恐怕要弄到天亮了。”
王坦之这才将视线移向6晥晚,审视地瞧了她一会儿,才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问道:“你是军营里的大夫?”
6晥晚连忙站起身来,弓着背点了点头。许是见6晥晚模样普通,王坦之并没有多关注,只是又看了看她处理过的那些士兵,便又对着她说道:“伤口处理地不错,既然是军营里的大夫,一定是认识简副将的吧,你且跟我来吧。”(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简钰重伤
6晼晚没想到竟是能见着王坦之,且是由他带着自己去见那简钰,心中对他的恶感倒是少了一些,虽是阴差阳错,但王坦之总算也是帮了她啊。
6晼晚不知简钰又是受了什么伤,不过看王坦之的模样,显然不会是轻伤,不然普通的大夫早就帮他处理好了,心中不禁越发担心起来。
王坦之带着6晼晚走到一件房前停下,那守在门口的两个士兵见到王坦之,立即躬身行礼,王坦之挥了挥手,那两人便让开了一步,帮他将门打了开来。
6晼晚随着王坦之进了房内,她不敢明目张胆地抬头看,只拿眼偷觑着,见到不远处床榻上,趴着一个着上半身的男子,虽看不太清楚男子的样貌,但6晼晚知道那定就是简钰了。
床边上有两个侍女正为简钰擦身,见王坦之进来,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躬身行了一礼。
“简副将怎么样了?退烧了吗?”王坦之只微微一抬手,眼睛看着趴在床上的简钰,问道。
“比昨晚上好一些了,今儿一直用凉水再给大人降温,只是还喝不进药去,大夫们也无计可施。”其中一个侍女低眉顺眼地回道。
王坦之的眉头又皱起,转身便与6晼晚说道:“你去看看吧,若是能治好,便大大有赏。”
6晼晚只点了点头,便上前把脉,查看伤情,简钰这次应该是背部被砍中了一刀,因为上次的旧伤还没好全。这一次便是伤上加伤,才会看起来那么严重。6晼晚又是小心检查了一下他背上的伤口,伤口已经开始发炎了,6晼晚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打开随身带着的药箱,从里面拿出自己特质的金疮药,将那伤口暴露出来,用温水仔细清洗之后,才上了金疮药。
王坦之一直在旁边静静看着,随6晼晚怎么摆弄。但他显然对6晼晚的金疮药很是感兴趣。忍不住开口问道:“这药是你自己制的吗,还是外面买来的?”
6晼晚“啊,啊”的比划了一下,意思这金疮药是祖传秘方。外面买不到的。
王坦之看明白之后。却是更加感兴趣了。又是问道:“那对祛疤有没有什么效果,或者说,你有没有能祛除疤痕的良药?”
6晼晚听王坦之问这个。手下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才装着若无其事地抬头,示意等处理完简钰的伤,再与他说这些。
6晼晚重新用干净的纱布给简钰包扎好伤口,便又喂了他一颗内服的退烧药,听侍女们说他喝不下汤药,但药丸却比汤药要便捷,一直含在口里,总是能慢慢融化,进到肚子里去的。
处理完简钰的伤,6晼晚便要了纸笔,写下了一些注意事项,递给那两个侍女,让她们好生照顾着,然后又写了一段话给王坦之。
王坦之看完6晼晚写的东西之后,便蹙着眉头看着她问道:“你是说,你必须要亲自看过是怎样的伤口,才能确定能不能将疤痕治好?”
6晼晚点了点头,又写道:“一般创口平滑的伤口,治愈的几率比较大一些,还有若是创口面积不大,我也可以试试。”
王坦之显然还有些将信将疑,沉吟了片刻,才又开口道:“你这几日便留在驿馆吧,若是简副将能好转,我便大大奖励你。”
6晼晚低头,神情恭谨,心中却是一片惊涛骇浪,她基本已经能肯定,李毓芬当时是被王坦之救回,现在就在这驿馆之中。
6晼晚留了下来,她估摸着简钰明日一早应该就会退烧醒来,到时候王坦之对她的医术有了肯定,应该就会让她医治李毓芬的脸了吧,她记得当时李毓芬的额头磕碰地非常严重,若是用寻常药品,恐怕会留下疤痕,现在距那是她受伤虽然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但那疤痕应该还没有退。
6晼晚以担心简钰病情有变为借口,便留在了简钰的房间看顾,与那两个侍女一起在外间的软榻上歇息,不过临睡前,她在那两个侍女喝的水里悄悄加了点料,保证让她们一觉睡到大天亮,半夜的时候,6晼晚瞧瞧爬了起来,来到简钰床边,探了一下他的体温,又把了一下脉,确认她已经没什么事儿了,才见轻声出口叫醒他。
简钰正睡得口干舌燥呢,被6晼晚这一推,倒真是醒了过来,脸上的神情迷茫了一会儿,眼神才慢慢有了焦距。“绾绾?”简钰看到6晼晚,抬手抚着头,不确定地开口问道。
6晼晚轻轻舒了口气,扶着他坐了起来,帮他在腰上垫了一个软垫,才点头应道:“是我呢,你怎么又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了,又被人偷袭了?”
简钰总算是清醒了一些,沙哑着嗓子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6晼晚起身给简钰倒了杯水,贴心地喂他喝了,边说道:“我能不来吗,我要是不来你能这么快活过来,上次的伤还没好利索呢,这次就又伤上了,你可知道自己差点就去了半条命了。”
简钰喝了水之后,似是感觉舒服多了,便苦笑着说道:“这次可跟上次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你应该也知道驿馆遇到刺客了吧,那些刺客好像是冲着淑阳公主来的,刺客来的时候,我正在跟王坦之商量一些事情,一发现刺客,我们自然都赶过去护驾了,那时候,公主身边的那些护卫们已经快顶不住了,我和王坦之自然立马上去帮忙,我背上这伤就是为了保护公主才落下的。”
6晼晚轻轻叹了口气,有些责怪地说道:“你也用不着这么拼命啊,不是有王坦之在吗,你干嘛上赶着上去挡刀,是嫌命太长了吗。”
简钰听了6晼晚的话,眼角眉梢顿时露出些笑意,唇角抑制不住地上翘道:“你这是在心疼我吗?”
6晼晚脸一红,咳嗽了一声,立马转移话题道:“你既然替公主挡了一刀,那你有没有见着她啊,真的是……李毓芬吗?”
简钰却是摇了摇头,回道:“公主殿下从头到尾都带着帏帽呢,我脸下巴尖都没看到,而且我感觉这个公主有些怪怪的,那些刺客都到她面前了,她竟然一点都不惊慌,不哭也不喊的,实在是有些太镇定了。”
6晼晚闻言心中也产生了疑惑,她了解李毓芬,她虽然胆子不小,但也说不上大,怎么可能在面对刺客的时候还那么淡定呢。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赶快回军营吧,那王坦之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他原先见过你,你小心被他发现了。”简钰打断了6晼晚的沉思,焦急地与她说道。
6晼晚看了他一眼,才摇摇头说道:“我现在恐怕是走不了了,王坦之想让我留下来治好公主的脸,短时间内定是不会放我离开了。”
简钰顿时皱紧了眉头,忍不住埋怨道:“我就说你来做什么,现在想脱身都难了吧,是不是那王坦之看出了什么,特意试探你的。”
这下连6晼晚都不确定了,毕竟王坦之不是一般人,真看穿了她的伪装也不一定。
“你现在马上离开吧,你身上应该还带着别的人皮面具吧,先在这郾城里躲一段时间,等泽国使者一来,恐怕王坦之也没心思管你了。”简钰出着主意道。
6晼晚却是不说话,只低着头沉思,简钰看她这幅样子,顿时就急了,低声骂道:“你不会还想救公主吧,别蠢了,我不是跟你说过这事儿你不要再掺和了吗,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还管她做什么。”
6晼晚苦笑了一下,才开口道:“我明白的,我早就已经想明白了,只是……我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她,只要知道她还活着,我也就安心了,既然改变不了她的命运,我想最后帮帮她还不行吗。”
简钰已经被6晼晚气地说不出话来了,不过他也知道6晼晚的脾气一向倔,你越是不让她做,她定是要去做的,便只能无奈地说道:“我真是败给你了,那你自己小心些,要是有什么事,立刻来找我,没办法来找我饿给我留个暗示,我会去救你的,这回事了了之后,你休想再从我身边离开,我就是拿裤腰带拴,也要把你栓在我身边。”
6晼晚被简钰的话逗乐了,屋内沉重的气氛顿时减轻了许多,6晼晚连忙安抚着他说道:“放心吧,我自己有分寸的,我也是想明白了,我自己能力有限,不该我管的事,以后我再也不管了,以后我就安安分分地过日子,绝不会再给你还有别人添麻烦了。”
见6晼晚认错态度这么好,简钰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点了点头,傲娇地说道:“你知道就行了,以后就好好跟着我过日子,别让我总是担惊受怕的,也别给我想着再跑了,这辈子你就只能认定我了,知道了吗?”
6晼晚抿唇笑笑,没有言语,眼底却是埋藏着一抹淡淡的忧伤:若还有下辈子,定如你所愿。(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表露身份
(昨天有点事,没赶上更新,在这里道歉,这个星期基本双更,大家表抛弃某粥哦,还有感谢see-an的和氏璧,心花怒放地捧走了~(≧▽≦)/~)
6晼晚又给简钰泡了杯安神茶,他便又沉沉睡下了,第二天一早,两个侍女摸着有些酸胀的脑袋起来,见到简钰已经退了烧,且呼吸平稳,脸色也红润了许多,,便高兴地去禀告了王坦之,王坦之过来看了之后,脸上也露出了释然的表情,看着6晼晚的眼神顿时便不一样了,把她叫出了门外,与她说道:“你昨日不是说要亲自看过患者的伤口,才能确定她能不能治好吗,等一会儿我便领你去看,你记住了,一会儿你要见的人可不是一般人,给我管好自己的眼睛,别乱看,好好治疗,若是治好了,本将军定有重赏。”
6晼晚立马受宠若惊地低下了头,表示明白了。王坦之扯了扯嘴角,似乎十分满意,慢悠悠地说道:“好在你是个哑巴,倒是省了我不少事儿了,也不怕你出去乱说什么……”
王坦之说这话的时候,6晼晚身上莫名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隐隐觉得,若自己不是个哑巴,王坦之很有可能再自己给公主治完病之后,便杀她灭口。
王坦之带着6晼晚来到了驿馆当中最大的一间厢房前面,那厢房周围可谓是重病把守,6晼晚粗粗算了算,至少也有两百精兵。和亲队伍受到了好几次刺客伏击,王坦之现在可谓是惊弓之鸟了,再加上李毓芬还曾经逃过一次,6晼晚心想着,如果可以,王坦之定是想把所有人都放在李毓芬住的房间周围护卫的吧。
王坦之轻轻敲了敲门,很快便有宫女前来开门,6晼晚一看,嘿,还是熟人呢。皇后派来的流云。想来她“走”了之后,流云就补上了她的位置,成了李毓芬的贴身宫女了。流云见到是王坦之,连忙福身行礼。
“公主起了吗?”王坦之抬手让她起来。便淡淡问道。
“刚刚起来呢。现在正在用早膳。”流云站起身来。恭敬地与王坦之回道。
“你去通禀一声吧,就说我带了大夫过来,看看她的伤。”王坦之点头说道。
流云微不可见地皱了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大人,您也知道,公主为了这事儿已经发了好多次火了,现在好不容易才稍稍好了一些,奴婢怕……”
“公主殿下是因为脸上留了疤,才会恼的,现在有人能治好她的疤痕,她开心还来不及呢,你尽管进去禀告,一切有我呢。”王坦之语气不悦地催促道。
流云又是看了眼跟在王坦之身后的6晥晚,显然不怎么看好她,不过既然是王坦之亲自带来的人,她也不好说什么,便又是敛衽行了一礼,进去通禀了。
流云进去没一会儿,就听到里面传出摔东西的声音,一声声脆响,听地6晥晚直想皱眉头,若里面的人真是李毓芬,她无法想象她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
王坦之眉头深深皱起,也没等流云回来了,直接就进了屋去,6晥晚自然也立马跟上,一进到卧房,就看到地上满是瓷器的碎片,里面的人似乎知道有人进来了,一个大大的盘子直直就扔了过来,厉声骂道:“给我滚出去,我不要见大夫,谁都不要见,都给我滚!”
那盘子直直朝着王坦之的面门飞来,幸好他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了盘子,黑着一张脸,随手把盘子放在一边,大步往前走去。
6晥晚却是怔愣在原地,那说话人的声音她自然是认得的,定是李毓芬无疑了,看着原本天真无邪,性格温和的小公主变成了现在这般暴虐的模样,6晥晚心中着实不好受,这都是她害的吗……
王坦之此时已经走到了李毓芬面前,只是她头上戴了厚厚的帷帽,并看不清容貌,手上高高举着青花瓷的盘子,正又想要掷到王坦之的面前。
王坦之却是立马开口道:“公主殿下,您如果觉得摔东西您的心情会好,那您就继续摔吧,属下会让人送多些盘子过来,让你摔的高兴,不过您这样真的开心吗?”
李毓芬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似是恨恨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开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嘲笑本公主吗,嘲笑本公主变成了丑八怪,只能靠摔东西泄愤吗!”
“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在臣的眼里,公主殿下永远都是最美的人。”王坦之躬下身,沉声说着,语气真诚十足。
李毓芬却是重重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你把本公主当三岁小孩了吗,以为说几句好话就能把我哄住,我可不吃这套。”
“不管公主您信不信,属下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属下一直都是全心为公主殿下着想的,我今日带来的大夫,许是真的能治好公主殿下的脸。”
李毓芬显然不相信王坦之的话,“你前几次哪一次不是这么说的,可结果呢,我的脸不还是现在这样,这一次又随便找个人来诳我,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这确实是属下的失职,但公主请您再相信属下一次,若治不好,你尽管惩罚属下,若能治好,便是皆大欢喜,公主殿下为何不试一试呢?”
李毓芬似是有些被王坦之说动了,手上的盘子也放到了一边,犹豫着问道:“你带过来的那个大夫呢,先让我瞧瞧是怎样的人?”
6晥晚方才一直像透明人一样的站在一边,听到李毓芬忽然问起她,立即打起了精神,往前走看几步,选了一个没什么瓷器碎片的地方跪了下来,俯身行礼。
“大胆。见到本公主竟然不问安!”李毓芬显然看不上6晥晚的样子,重重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王坦之立马帮6晥晚解释道:“公主莫怪,这人是个哑巴,不能说话,并不是故意对公主您不敬的。”
李毓芬闻言却是嗤笑了一声,嘲讽道:“连自己的哑症都治不好,怎么可能是个好大夫,王坦之你是不是脑子越来越不对了,找这种人来给我诊治。当心本公主连你一起治罪!”
王坦之依旧是低着头。解释道:“此人虽是个哑巴,但医术确实是不错的,公主不试又怎么会知道呢,若实在不行。属下愿受责罚。”
李毓芬听王坦之都说到这份上了。才总算是点了点头。道:“那好吧,看在王将军你的面子上,我就让她试试。若是不行,再来治你们的罪。”
虽是得到了同意,但6晼晚依旧是一脸苦相,她倒不是没信心治好李毓芬,只是不明白,怎么才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她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绿绦和流云留下,其他人通通都给我退下去!”李毓芬显然不想在别人面前露脸,对着屋内众人命令道。王坦之似是也习以为常,躬身行了一礼,便退出了们去。
待到屋内只剩下她们四人,6晼晚便更是紧张了,手心出了许多汗,粘腻地难受,仍是低着头,不敢看李毓芬一眼。得了李毓芬的应允,流云和绿绦才上去摘了她的帷帽,6晼晚这才忍不住稍稍抬了眼望去,看到李毓芬那张熟悉的脸,心中万分酸涩。
李毓芬此刻沉着脸,脸色十分不好看,额头用厚厚的刘海遮住,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却没了以往灵动的神采,如一个暮色老人一般,死气沉沉。她的眼睛忽然朝6晼晚瞪来,凶狠凌厉地犹如被激怒的小兽,出声喝骂道:“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上来给本本公主诊治。”
6晼晚自是立即快步上前,从医箱中拿出手套戴上,才小心地看着李毓芬,用眼神询问她可以开始开始了吗。
李毓芬似是纡尊降贵地点了点头,没再看6晼晚一眼,6晼晚这才上前,轻轻地撩开6晼晚厚重的刘海,那个狰狞的伤口立刻就显现在了他的眼前。
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但创面极不平整,灰扑扑的一块,很是丑陋,6晼晚知道这个伤口是李毓芬当初撞在马车顶上造成的,若是治疗及时,本不会留下这样的伤疤,但当时李毓芬的情况肯定是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且后来帮她诊治的大夫又不是十分擅长这种外伤,才会留下了这样的疤痕,疤痕一旦留下了,再想消除,便不容易了。
见6晼晚看了许多,李毓芬就有些不耐烦了,语气不善地问道:“看这么久,你到底能不能治啊?”
6晼晚放下李毓芬的刘海,退到一边,拿起桌上的纸笔写道:“公主殿下,您的伤小人是可以治的,但是,您可能要再受一些苦楚,您头上的疤痕凹凸不平,必须用刀重新割开一个平滑的伤口,才能达到治愈的效果。
李毓芬一听可以治愈,眼睛亮了亮,拔高声音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我脸上的疤痕真可以消除,你可别骗本公主,不然我定是要你好看的!”
6晼晚立即摆手,表示绝不敢欺瞒公主,李毓芬才又点点头,继续问道:“你的意思是,要在我原来的伤口上再割一刀,才能治好原来的疤痕?”
6晼晚忙点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要在本公主脸上动刀,倒也不是不可以,你且先在自己脸上划一刀,治好了,本公主才能安心让你动刀。”李毓芬斜睨着6晼晚,颇有些刁难地说道。
6晼晚顿时一愣,却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若她的这张脸是真脸,她倒是也不介意先划一刀给6晼晚做实验的,只是她现在带着人皮面具,用刀一划,保准就要露馅儿了。
李毓芬看6晼晚脸上纠结迟疑的表情,冷笑一声道:“怎么,不敢了吗,还是对自己的医术没信心了,那你还凭什么保证你能治好我!?”
6晼晚咬了咬牙,旋即在纸上写道:“小人不是不敢。只是还有些顾虑,公主殿下能否让身边的宫女们暂退到外面?”
李毓芬狐疑地看了6晼晚一眼,问道:“这又是为什么,难道你还怕吓着她们吗,放下吧,她们可都是见过大世面的,死人都见过不少的,才不会被这种小小场面吓到。”
“小人另有苦衷,请公主成全。”6晼晚依旧坚持。那流云已是皱了眉头,跳出来喝骂道:“大胆。公主殿下金枝玉叶。怎能和你这等蝼蚁小民单独共处一室,你好大的狗胆!”
李毓芬却是忽然没说话了,只是眯着眼细细地打量了6晼晚一会儿,才忽然抬起头。制止了流云的话语。开口道:“既然大夫坚持。那你们俩就先退下吧,反正你们就在外头,有什么动静也能马上能知道的。”
李毓芬都发话了。流云和绿绦自是没什么话好说,福了一礼之后,就退了出去。
6晼晚见那两人都离开了,才总算是松了口气,李毓芬却是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近6晼晚,看着她笑道:“好了,现在人都走了,你没什么顾忌了吧,赶快划吧。”
6晼晚抿着唇,就从医箱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匕首,对着火苗灼烧了一下,便在自己的左脸上划了一刀,那匕首十分锋利,6晼晚的动作又十分快,几乎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鲜血已经源源不断地渗了出来。李毓芬一直牢牢盯着她的脸,看到鲜血缓缓流出,她眼中竟是闪出些异样的光彩。“你的脸……”李毓芬指着6晼晚的脸,十分惊讶地叫道。
6晼晚已经没打算再遮掩身份了,忍着痛,将残破的人皮面具摘下,看着她说道:“公主,是我……”
李毓芬面上的神情越发惊讶,似是激动地说不出话来,震惊过后,才冲上来一把抱住了6晼晚,倚在她的肩膀上轻声啜泣道:“绾绾,绾绾,你到哪里去了,我以为你丢下我不管了呢,我一个人好害怕……”
6晼晚本已经准备好接受李毓芬的怒火了,却是没想到她竟会是这样的反应,有些无措地伸手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道:“公主,我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呢,只是当时我摔下了断崖,摔断了腿,这才没办法来寻您。”
李毓芬眼眸低垂,依然轻轻啜泣,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被6晼晚安抚了一会儿之后,才渐渐止了哭声,抬头拿帕子擦干眼泪,歉疚地对着6晼晚说道:“绾绾,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要知道是你,就不会让你划伤自己的脸了,你赶快上药吧,别真留了疤痕,不然你这么漂亮的脸,可就可惜了。”
6晼晚拿起医箱里的纱布,按压在伤口上,才笑着说道:“没事的,这点伤很快就能好的,公主您若是相信我,就让我帮您治疗额头上的伤,定会让您恢复原来的模样。”
“绾绾你先治自己吧,我不着急的,反正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李毓芬似是又回到了原先那善解人意的模样,笑着对6晼晚说道。
6晼晚虽觉得有些违和,但也没说什么,毕竟方才李毓芬是对着王坦之,态度差一点也情有可原。
6晼晚快速地给自己的伤口上了药,然后再在人皮面具被割开的地方剪下一小块,正好将伤口露出来,最后用纱布包上,便天衣无缝了。只可惜这张人皮面具以后恐怕都不能用了。
6晼晚处理好了自己脸上的伤,便对着李毓芬说道:“公主您先坐下来吧,我帮你重新把伤口割开,再涂上我特制的金疮药,伤口很快就会愈合的,且创面会变得整齐,到时候祛疤也会容易许多。”
李毓芬很听话地点了点头,便坐到了椅子上,6晼晚将方才那把匕首消毒了一下,便在李毓芬的脸上动了一刀,然后再血还没流出许多的时候便撒上了金疮药,用纱布包了起来,整个过程,李毓芬都没有感觉到多大的痛楚。
李毓芬似是十分兴奋,见6晼晚完事儿了,便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小声问道:“绾绾,我们现在是要逃出去吗,可王坦之那讨厌鬼看我看地好紧哦,不过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对上李毓芬满含期待的眼神,6晼晚顿时便语塞了,她该怎么说出口,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救她出去。6晼晚便只能先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你是怎么会又被王坦之找到的,当日后来的情况到底是怎样的?”
李毓芬郁闷地叹了口气,才缓缓叙述道:“那日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断崖旁边,当真是怕死了,而且全身上下都疼地不行,我是用尽了全力才好不容易爬起来,跑到了路边,幸好那时正好有人路过,便把我救了,只是当时我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破了,自然不能再戴了,只能顶着自己的真面目跟着那些人进城,我是没想到郾城外面也有王坦之的人把守着,且我这幅鬼样子他们也把我认出来了,没办法,就这样被抓回来了呗。”
6晼晚听完李毓芬的叙述,知晓她没受什么苦,也没有遇到什么坏人,才总算放下了心,安慰着她说道:“只要人没事就好,额头的伤你也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帮你治好的,这些日子,我会一直留在这里的,我估摸着泽国的使者应该快到了,你现在正在养伤,王坦之应该不会把你送出去,正好能再拖延一段时日,我们再想想办法……”
“恩,我知道绾绾一定不会不管我的,一定有办法救我出去的。”李毓芬一脸希冀地看着6晼晚说道,却是让她更加地心慌,低下头,不再言语了。
“公主殿下,可以了吗?”6晼晚正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毓芬,外面流云的喊声帮她解了围。
李毓芬又是变成了方才那幅刻薄凶恶的模样,气冲冲地骂道:“急什么急,要是本公主的脸治不好,就治你们死罪!”
外面的流云立马就噤声了,6晼晚立马起身说道:“公主,莫要让他们起了疑心,让她们进来吧。”
李毓芬又是不满地撇了撇嘴,才不耐烦地说道:“行了,你们进来吧。”
流云和绿绦立马走了进来,看到李毓芬的头上已经包上了纱布,似乎都松了口气的模样,上前行了礼,才小心地开口道:“公主殿下,要不要请王将军进来了?”
李毓芬重重哼了一声,“他还没走呢,真是麻烦,让他进来吧。”很快王坦之也进来了,看到6晥晚和李毓芬脸上都包着纱布,面上带了些惊诧,但看着李毓芬的脸色,知道她应该还算满意,也总算放下了心来。
李毓芬淡淡看了王坦之一眼,才指着6晥晚开口道:“她说能治好我脸上的疤,只是又要在我脸上划上一刀,本公主的脸哪是能让别人白划的,我便先划了她一刀,我养伤的日子就让她在这驿馆住下来,别住的离我太远,每天换药还得她亲自来。”
王坦之迟疑了一下,又看了看李毓芬头上的纱布,开口问道:“不知……公主额头上的伤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痊愈呢?”李毓芬瞥了他一眼,敷衍地回道:“少说也要个把月吧,脸上的伤要是不完全好,我可不出去见人。”
王坦之闻言,顿时有些焦急,“可是公主,泽国的使臣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若是您不接见他们,是否会有失礼数?”
“就说本公主病了,病地下不了床,要是他们有诚意的话,自然会等我痊愈。”李毓芬无所谓地说道。
王坦之似是也知道李毓芬的脾气,便没有再说这个了,只是躬身道:“那公主殿下便好好养身子吧,泽国使臣的事情,?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