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源:
盗宋 第 26 部分阅读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辎重等物,旦有失的话,现在他可是押队,东西交不到军中的话,那他这个押队是要受到处罚的,轻则是杖责,重则掉脑袋的危险都有,高怀远可不想因为这个,就被人拉去砍了,所以立即对诸人吩咐了下去。
而他手下的这些人也都看出了路边那些溃军不怀好意的眼神,纷纷开始紧张了起来,在接到了各自队正的吩咐之后,纷纷握紧了兵器,靠近了车辆,将这些车辆保护了起来。
随着他们继续前行,路边的溃兵也越来越多了起来,似乎那种贪婪的气氛会传染般,这些溃兵也纷纷将眼睛盯在了高怀远行人身上。
“给我停下!留下你们的车子,把粮食给老子们卸下来,老子们两天没吃饭了!这肚子都饿扁了!”
忽然间个顶盔贯甲的溃军中的低级军官带着几十个溃兵将他们的道路拦住,开口对走在最前面的赵栓柱叫道。
“大胆!给老子让开,这些粮食是奉赵大人命令,特从鄂州大营送往襄阳的军粮,我乃押粮官,尔等也敢抢不成?难道不知道抢夺军粮是死罪吗?”
赵栓柱立即抬手止住了身后高怀远他们的队伍,将手按在了腰刀的刀柄上,厉声对拦住他们去路的溃兵们喝道。
“我呸!”
那个为首脸匪气的军官用力的吐了口吐沫到赵栓柱的脚下,骂道:“老子才不管什么军粮不军粮的,老子在前面跟金军拼命,退下来了,连人管饭都没有,难道眼看着让老子们饿死不成?废话少说,我等也不为难你们,给我们留下两车粮食,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要不然的话,别怪老子们不客气!弟兄们,卸粮食开饭了!”
随着这厮声吆喝,周围那些溃兵们于是纷纷应声,吵吵着什么不能不让吃饭之类的话,便朝他们的车队围了过来。
“都给我站住!再敢上前的话,格杀勿论!”
赵栓柱也是个强硬派,看到这帮溃军想要夺粮,立即噌的声从腰间拔出了腰刀,指向了那些试图夺粮的溃兵们。
随着赵栓柱的动作,高怀远也毫不犹豫的从腰间拔出了腰刀,并肩站在了赵栓柱的身边,眼神冷冷的盯着这帮溃兵们,他最恨的便是当兵的不为国效忠,打仗不行,却为祸地方很有套,对于这样的溃兵,他丝毫同情不起来,而且这些粮食干系着他的身家性命,他是不会让溃兵们将这些粮食给夺去的。
随着高怀远的动作,黄严那帮少年们立即起将腰刀拔了出来,长枪手们也纷纷将长枪放平,将枪尖对准了周边那些溃兵们,弓箭手立即摘下肋下的弓,从背后的箭囊之中抽出了箭支,搭在了弓弦上,作出了随时开弓放箭的架势。
而那些乡勇们经过这些天的操练,已经渐渐的形成了团队意识,胆子也大了起来,见高怀远拔刀,也纷纷随着他们的队正们将家伙举了起来,双方立即剑拔弩张,形成了对峙。
“哟和!今天大爷们遇上硬茬子了呀!你们这些土兵也想跟大爷们过过招不成?实话告诉你们,老子什么场面没见过?会怕你们吗?我呸!不想死赶紧滚,省的惹恼了老子,将你们这帮土兵给宰了!今天这粮食老子要定了!”
这个为首的溃兵头子脸的不以为意,骂骂咧咧的威胁他们道,挥手让他们那些溃兵们抄家伙,准备强行夺粮。
“尔等也敢?”
赵栓柱脸怒色,对那些溃兵们怒喝到。
“全体都有,将车辆收拢起来,弓上弦,以大车十步为限,凡是靠近大车试图不轨者,就地射杀!枪兵上前,刀盾手随护!”
高怀远看到今天事情恐怕要闹大了,于是立即放声下令到。
随着他的命令传下去之后,数十辆大车立即在驭手们的驱赶下,将车辆赶到了起,而五百乡兵则立即按照以前的预案,各自站定了位置,将车子护了起来,枪兵上前,枪尖直指周围的那些溃兵,刀盾手则立即站到了他们的身侧,用盾牌掩护住自己和身边的长枪手的身体。
而弓箭手们二话不说,立即飞身攀上了车辆,将弓箭对准了正在试图靠近他们的那些溃兵们。
如此来,溃兵们也被吓了跳,纷纷停下了逼近的脚步,双方立即僵持了下来。
那个溃兵的头没想到今天还真是碰上了硬茬子,他本来以为这些乡勇们不过是帮乌合之众,而自己这帮人怎么说也是正规军,可是在战场上见过血的人,对付金军他们不咋样,但是对付这些自己宋人的乡勇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
可是当他正想动粗,强行夺取粮食的时候,却发现,今天遇上的这帮乡勇似乎很不简单,居然有胆量和他们对峙,还亮出了家伙,于是顿时僵在了当场,这脸色也憋成了猪肝色,时间没了主意。
毕竟别看他们人多些,但是这里的溃兵并非是他的手下,许多人都是临时起意,跟着他这几十个人想要趁机抢点粮食的其他番号的散兵,不见得就都听他的,要是动手的话,还真是不见得能讨得便宜,搞不好真的就被这帮不要命的乡兵们给干翻了也说不定!
双方立即就这样僵持了下来,溃兵们虽然围住了高怀远行人,但是群龙无首下,却也不敢冒死上前,试试这些乡兵们敢不敢对自己放箭,要是真碰上这帮乡兵玩命的话,死在这里,也是白死,于是顿时溃兵们便被高怀远这帮人给镇住了。
高怀远也看出了这帮溃兵们的外强中干,嘴角露出了嘲讽的微笑,他的表情落在了对面那些溃兵的眼中,立即让为首的那个家伙有些恼羞成怒了起来,于是也噌的拔出了腰刀,对周边的那些溃兵们叫道:“娘的!我就不信咱们这些老兵,会被这帮土包子给吓住,弟兄们听我的,给我上,我就不信他们敢对老子放箭!看老子不屠光了他们!”
在他的怂恿下,这帮溃兵们顿时又有些跃跃欲试了起来,赵栓柱顿时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说实在的,他也不想真的于这帮溃兵动手,虽然这帮人不是鄂州驻屯军的人,但是好歹也都算是他的袍泽,要是真动起来手的话,难保不死人,这样可不是他想看到的,于是偷眼朝高怀远望去。
结果是让他大吃惊,高怀远看到对面这厮这么嚣张,于是二话不说收刀入鞘,伸手从肋下又摘下了自己的大弓,搭箭上弦,咯吱吱便拉开了弓弦,将尖锐的箭头直指向了那个为首的家伙,冷笑了声道:“那你不妨只管朝前过来试试吧!我认识你,我着箭可不认识你!都给我听了,十步为限,闲杂人等胆敢靠近,给我只管放箭!”
铁马金戈 第082章 名将
随着溃兵们再次逼近粮车,到处传来阵弓弦张开的咯吱声,听了高怀远的吩咐之后,乡勇弓手纷纷拉开了弓弦,见箭支对准了那些正在逼近了溃兵们。
而高怀远的强弓也瞄准了为首那厮的咽喉,嘴角继续带着嘲讽的冷笑,开口说道:“败兵之将也敢言勇!你只管朝前再迈步,我倒是不介意为大宋清除个人渣,省的你祸害地方!”
那厮顿时被气了个暴跳如雷,但是却没敢再朝前迈出步,他也是识货的人,眼便看出了高怀远这张弓绝对是张强弓,起码也是两石以上的,能使这样强弓的人,绝对手段不弱,而且他还看出,高怀远绝不是在开玩笑吓唬自己,只要他再迈步上前,高怀远绝对会放箭的,这么近的距离,被这样强的弓来下,即便他身着甲胄,也照样被射个透心凉没点问题,躲都没机会。
黄严这个时候又开始怪声怪气的说道:“诸位军爷可别吓唬咱们,咱们没见过市面,这手抖得厉害,保不准谁害怕松手了,不知道谁要倒霉呀!哎呀!你别抖呀!拉紧拉紧,万松手的话,对面的人不就白死了吗?”
他的话顿时让那些被弓箭瞄准的溃兵出了身冷汗,这帮乡勇没经过大场面,万来个失手的话,自己岂不就血溅当场了吗?于是纷纷朝后面缓缓退去。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随时都可能擦枪走火的可能,气氛简直紧张到了极点,正在这时,官道上传来阵马蹄的响声,有人远远的便放声大叫道:“都给我住手!作死不成?反了你们了!”
随着喊声传来,个全身披甲的黑脸大汉随即骑马旋风般的冲了过来,横在了僵持双方前面,手中倒提杆长枪,对那些溃兵们叫道:“我乃京西制置大使赵方赵大人帐前神劲军统领扈再兴,特奉赵大人之命,前来收拢尔等,尔等立即随我到襄阳西营整编,违令者斩!再敢在此闹事,看老子不宰了你们!还不给我退下!”
随着他的骂声,官道上又传来阵隆隆的脚步声,队全身披挂的宋军整齐的跑步前来,而那些溃兵们看这架势,立即纷纷朝后退去,脸上露出了惊惧的神色。
而那个为首的低级军官,见到扈再兴,也立即蔫了下来,赶紧收刀入鞘,插手对扈再兴说道:“小的参见扈将军!”
扈再兴冷冷的看他了眼,冷生说道:“我知道你是谁,我见过你,你叫杜虎对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今天的事情我给你记下了,暂不杀你,还不给我立即到西营报到,晚步的话,我要你脑袋!给我滚!”
那个名叫杜虎的家伙听吓了个魂飞魄散,再也不敢嚣张了,带上了身边那些溃兵,掉头就朝襄阳城方向跑去,群人的狼狈相顿时引起了高怀远手下那些乡勇们的片哄笑之声。
扈再兴看了看赵栓柱和高怀远,然后对赵栓柱问道:“怎么只有这队人到了?其余的各县粮秣都在什么地方?”
赵栓柱赶紧躬身答道:“回禀扈将军,其他县的乡勇走的太慢,小的便先带大冶县的乡军赶到了这里,其余的人都在后面,下午会赶到的!”
扈再兴又低头又看了下高怀远,哼了声道:“今天的事情你们做的不错,有种!快快继续赶路吧,赵大人直等着你们呢!这位小兄报上名来!你是做什么的?”
高怀远看这个扈再兴问自己的名字,于是立即答道:“在下大冶县人士,姓高名怀远,是高家庄的耆长,这次有幸带大冶县乡勇押送粮秣前来助战!”
扈再兴点点头道:“我看你是个当兵的料,可有兴趣随我从军吗?你这张弓是两石弓吧!到我帐下听令的话,我给你个队将干干如何?”
这个扈再兴倒是识货,眼便看出高怀远是个有本事的人,于是顿生好感,想要招揽高怀远从军,甚至下就给他开出了个队将的职位来,这条件放在般人身上,可是不低了。
但是高怀远可没想当兵,宋军是终身制的,当兵便等于终身为兵了,那他就别想再回大冶县了,这次他过来只是要感受下战场的氛围,锻炼下自己这帮少年们,没想着要当兵吃粮,这和他的理想不符,于是赶紧道谢道:“多谢将军厚爱,小的这次前来助战,家父并不知道,是私自出来的,不敢再私自做主投军,还望扈将军见谅,他日假如家父答应的话,小的自当前来投效将军便是!”
“哦?那你家父亲又是何人?”
扈再兴心中不喜,觉得高怀远在敷衍他,想高怀远既然年纪轻轻能当上当地的耆长,家里面应该是有点身份的人,于是随口问到。
“回将军的话,家父乃绍兴府通判高建!”
高怀远倒也没瞒着扈再兴,搬出了他老爹的名头。
扈再兴顿时觉得丧气,于是二话不说,拨马便走,心里面嘀咕道:“真他妈的是个异数,这姓高的老爹居然是个大官,偏偏生的如此威猛,不当兵真是可惜了,文官居然能有这样的儿子,真是奇怪了!”
听高怀远报出家世,赵栓柱更是不敢小看高怀远了,他没想到高怀远居然还来头这么大,还是个通判的儿子,加上刚才高怀远的表现,对他也颇为佩服,小声说道:“不知道高押队原来还是个衙内呀!果真有胆识,在下佩服!”
高怀远摆手道:“不提这个,我是我,我爹是我爹,这次我是偷跑出来的,赵兄莫要再对他人提起此事了!”
众人在高怀远的命令下,再次整队,朝襄阳城开去,行人这会儿忽然都觉得手脚有点发软,刚才紧张的有些过头了,这会儿回想下都有些后怕,手都有点哆嗦了起来,没想到还没见到金军,却差点跟自己的宋军动手干上场,许多人背后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纷纷小声嘀咕,暗中称赞高怀远年纪不大,果真有种,居然连当兵的也敢下令杀,这家伙胆子不小!
当他们到了襄阳城之后,高怀远看了下襄阳城高大的城墙,心中颇为感慨,此地依山傍水,地势颇为险要,很是易守难攻,名为襄阳,其实却又被分为襄城和樊城两个城池,相互之间有便桥相通,可以相互形成支援,难怪被成为荆襄门户,在后世外无援兵内无粮草的情况下,居然愣是数次击退蒙古大军,还将蒙古大军拖在这里数年之久,使之不能南渡汉水,后来城中粮尽,又得不到任何支援,无奈之下,吕文焕才不得不开城投降,自始至终愣是没被蒙古人攻破,其中既有人为的原因,恐怕跟这里奇特的地势也不无关系吧!
因为大军频繁调动,这里屯驻了大批兵马,城中早已爆满,所以他们不得入城,只按照吩咐,到了城外东营交割,然后被安置在东营外听候调遣,让高怀远没机会入城观光番,颇有点遗憾的感觉。
但是这个时候前方战事正酣,高怀远倒也就打消了入城观的念头,特别是在后续大批乡兵到达之后,他更是将自己手下的这些乡兵们严加看管起来,这里兵荒马乱的,营外到处都是散兵游勇,出去的话,保不准会出什么事情,这么做也省的他们再闹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在到了襄阳之后的三四天时间中,大冶乡兵营只在营中整日操练,什么事情都不做。
而高怀远作为押队,少不得要去和这里主管他们乡勇的后军统制见上面,并将随行携带来的地方特产送给了他,疏通下关系,起码也混个脸熟。
他到不似其他县的那些县尉押队们那样,四下运动,希望不要将他们派到前线去,他来这里,本来就是要见识下金军到底有多厉害,呆在襄阳天知道能不能碰上金军也说不定。
于是他便四下打听有关前方的战事情况,结果听闻金军主帅完颜赛不率军果真已经攻至了枣阳县带,离这里已经不远,襄阳城的局势更加紧张了起来。
这日早,在乡兵驻地营中突然来了队人,入营之后,立即在营中巡视了起来,为首人似乎是个文官,年纪大致四五十岁的样子,但是却身穿身盔甲,腰悬宝剑,身边正好跟这高怀远的个熟人,正是神劲军统领扈再兴。
行人在乡兵驻地里面巡视了番,最终来到了大冶乡兵营外,立即便被正在带人执勤的周俊给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营房重地不得私闯!”
周俊带着十个少年,看到这行人想要进入他们大冶乡军营,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大胆!这位是孟钤辖,巡视乡军营,这是虎符,还不给我退下!”
个侍卫立即上前亮出了虎符,对周俊斥道。
周俊看了下他手中的虎符,又看了看被他称作孟钤辖的这个当官的,这才躬身让开了道路,对这个孟钤辖和扈再兴等军将说道:“小的不知大人身份,多有冒犯,请大人原谅!”
这个孟钤辖微微点头,淡淡的笑了下道:“不知者不怪,你这么做没错!”
然后才带着扈再兴等人举步走入了大冶县乡兵营之中,进了兵营之后,这个孟钤辖和扈再兴都觉得眼前亮,和刚才他们所看的那些各县的乡兵营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大冶乡兵营处处干净整洁,军帐马厩车辆整齐划,颇有点正规军的味道,而刚才所见的那些乡兵营,军帐搭的是七扭八歪杂乱不堪,营地里面甚至大小便到处都是屎尿横流,到处弥漫着臭烘烘的味道,走入这里,让人顿时觉得清新了许多。
而且这里没有人在营中乱窜,喝酒的赌钱的声音充斥于耳,军帐之中静悄悄的没有什么杂声,只有营南处空地处传来阵阵的喊杀声。
“枪兵刺!”
个人的吼声绕过营帐传入了众人耳中,接着便听到声齐吼“杀!”
声音大得让近处的人有些振聋发聩,于是这个孟钤辖和扈再兴立即举步绕过军帐,朝空地方向看去,结果刚好看到个头领模样的少年正在指挥着数百乡兵,在空地中操练。
几个人都露出了欣慰的微笑,那个孟钤辖转身对身边的人吩咐道:“不要打扰他们了,记下这个大冶乡兵营,这次就选他们随我等到枣阳去吧!辎重交给他们,我放心些!”
众人立即转身离开了高怀远的营地,返回了襄阳城中,路上扈再兴对这个孟钤辖介绍道:“这个大冶县乡兵押队姓高,名怀远,年纪只有十四岁,父亲是绍兴府的通判,没想到却有这等本事,末将本来想招他入军,给他个队将干干,但是却被他给拒绝了,说是偷跑出来的,他老爹不知道他这次来助战,不肯入军当兵,真是可惜了他这块材料了!”
那个孟钤辖也有点意外,想了下摇头道:“这个事就不要强人所难了,不过确实有些可惜了!他年纪尚轻,能有这等控军的本事,要是这么早让他上阵的话,倒是不见得是好事,还是过两年再说吧!”
高怀远在操练完了这些乡勇们之后,才知道有这么帮军官到了他的营地之中,不过也没有在意这个事情,以为不过是军中例行的巡视罢了,但是没想到第二天便接到了通知,让他立即点齐大冶乡兵营的乡勇,立即出营到粮库接运粮秣和兵器,随军前往枣阳军。
这下高怀远兴奋了起来,他知道枣阳军这会儿正在和金军对阵,这下便有机会见识见识真正的沙场是什么样子的了。
于是他不敢耽搁,立即点齐了手下,拔营起寨,将军帐等应器物装上了车,立即赶着车入城,到了库中接收转运粮食和兵器,整整装了数十车粮秣和弓箭等物之后,才出城赶到了北门方向,这里已经集结起来了大约万兵马,正在鱼贯开拔出襄阳府,朝枣阳军方向走去。
高怀远作为押队,自然要到军中找主将点卯,当他找到了这次带兵的主将之后,才知道,这位便是昨天到他营中巡视的那个孟钤辖,随军的还有两个大将,个是他的老相识扈再兴,另个不认识。
于是赶紧上前施礼道:“大冶县乡兵押队高怀远参见孟钤辖和诸位将军大人!”
这个孟钤辖此时正在对手下诸将安排出兵之事,见到高怀远过来参见,于是点点头道:“高押队不必客气了,本次我等要到枣阳驱逐金军,粮秣押运便交给你来负责,粮秣干系我军胜败,高押队务必要小心谨慎,听从号令,此处为军中,万不可怠慢军令,贻误战机!否则的话人有情军法无情,你自己小心了!”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这个孟钤辖的语气中却有种无形的压力,令高怀远不敢小觑,于是赶紧躬身应命,保证不会怠慢。
“高押队,我们又见面了!这次你随我的后军起走,路上小心些!希望你不会让孟钤辖和我失望!”
黑脸扈再兴带着笑意看着高怀远。
高怀远又点头答应下来,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扈再兴对自己有些不怀好意,知道这家伙看中了自己,肯定还是在打自己的主意,想把自己招揽到他的手下去,心中恶寒了下之后,赶紧掉头落荒而逃,跑回了自己的辎重队中,不和扈再兴照面了。
扈再兴摸着鼻子笑道:“我有那么可怕吗?这家伙真是的!”
结果引来了周边几个同僚们的大笑之声。
“我就不信了,这家伙真是块当兵的好料!我非把他给留下不可!”
扈再兴发狠的说道。
回到本队的高怀远无故打了个大喷嚏,嘟囔道:“不会是柳儿又想我了吧!”
随着大军支支的开拔,高怀远的辎重队也跟着扈再兴的后军缓缓启动,开拔出了襄阳府朝东北的枣阳军走去。
这个时候高怀远才明白以前听说的那句话,人过万无边无沿的意思,虽然这支兵马也就是万多人,却在路上蜿蜒排出了足足数里之遥,眼望不到头,心中不由暗叹,战争打得到底还是钱呀!这么多人,光是吃饭就要多少花销呀!
当晚大军渡过了白河上的浮桥,远远的将襄阳府抛在了身后,而这帮乡勇们现在也认命了,谁让他们摊上了个好战的押队呢?看来这次想不上阵都难了!幸好他们还是乡兵,不会被当作主力使用,相对那些主力,他们似乎要安全点,而且经过近来的操练之后,众人对自己也开始有了点信心了!
而且众人也开始接受高怀远的论点,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这个道理,打不退金人,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铁马金戈 第083章 遇袭
随着大军的开进,诸军开始分散开,各自从不同的道路走向了枣阳方向,而高怀远的辎重队因为行进速度慢,也渐渐的拉开了和前面大军的距离,路上到处都是些从战场附近逃下来的难民,拖家带口走在路上,哭哭啼啼的看上去凄惨无比。
而许多人已经没吃的了,沿途不断的拦住高怀远他们的辎重队,试图讨些食物果腹,但是这里的粮食都是军粮,高怀远岂敢给他们呢,于是只好硬着心肠,将这些难民给赶到旁,狠心下来,继续朝前走去。
当他们又走了天之后,忽然从前面跑来匹快马,马上个传令兵刚奔到他们前面,便头从马上栽了下来,挣扎着对高怀远行叫道:“快准备御敌!金军斥候队快到”
他的话只说道这里,眼睛突然睁大,然后头又扎在了地上,走在前面的众人大惊失色,跑上前去将这个报信的兵卒给抢了回来,并且将他的战马也拉了回来。
高怀远低头观看,发现这个兵卒面如白纸般,已经气绝身亡了,因为他的后背上插了好几支雕翎箭,箭箭如肉很深,处处伤都足以致命,身体中的血几乎流干了般,要不是凭着口气撑到这里的话,估计早就气绝了,当他报出了消息之后,也终于咽下了最后口气。
这下乡兵营下就乱了起来,虽然上次遇上溃兵,但是那毕竟是场近似于内讧的闹剧,虽然他们害怕,担还不至于如此害怕,这次可是实打实的遇上了金军了,没点经验的乡勇们顿时都慌张了起来,就连黄严他们也表情有点紧张,但是比起般乡勇们却好了许多,起码他们迅速的聚拢在起,自觉的列队站到了高怀远的身后。
“这个大哥是个汉子,不能丢下他不管,将这个大哥的尸体给好好收殓起来!”
高怀远对身边的贾奇小声吩咐了下。
“是!”
贾奇点点头,对不远处正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几个乡勇招手,让他们将这个宋兵的尸体抬到了辆车上。
而高怀远将双眼瞪,对那些慌了手脚的乡勇们怒骂道:“混蛋!慌个什么?全都给我列队,各队队正给我点名,任何人不许再乱,违令者以扰乱军心治罪!快!”
在听到了高怀远的怒骂声之后,各队队正这才反应了过来,慌忙招呼着将各自手下的乡勇给收拢起来,列队站到了高怀远面前。
高怀远也有些紧张,毕竟面对面和成建制的敌军厮杀他也是大姑娘上轿头次,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乱,就全完了,所以他首先不能慌,必须要镇静下来才行。
当看到这些乡勇们已经集合起来之后,高怀远立即叫道:“全部都有,给我着甲!”
因为他们从大冶出来,天气越来越热,众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像样的盔甲,所以连卧虎庄的人在内,基本上都没有着甲,是可以凉快些,二是也不太扎眼。
这个时候是要命的时候了,再不着甲的话,那就是傻子了,听到高怀远的吩咐之后,众人立即将装在车上的甲胄给拖了下来,七手八脚的穿戴了起来,而贾奇则立即将高怀远的甲胄也给取了过来,将他们特制的夹心皮甲给披挂了起来,每个人扣上了顶从县衙里面搞来的铁盔,立即变得威武了许多。
高怀远在披挂完毕之后,将直放在车上的那柄师父给他的陌刀也取了出来,甩掉了布套,将刀身亮了出来,然后威风凛凛的站在了队前,大声对那些脸上带着惊惧神色的乡勇们叫道:“诸位放心,不必惊慌!不过就是个斥候队罢了,金军斥候队不过区区百人左右,而咱们足足有五百人,怕他们作甚?都给我站直了,让金军也见识见识咱们大宋爷们儿的厉害吧!”
看到高怀远如此镇定,而且说敌军最多也只有百十来人,于是众人才算是多少安住了点神,不少人用力深呼吸着,压住自己狂跳的心脏。
这时张庆凑到了高怀远身边,有些担心的说道:“高押队,这次有点不妙呀!咱们走在后面,怎么会遇上金军斥候队呢?”
高怀远也在纳闷,要说前面开过去了万多大军了,该他们碰上金军斥候才对,怎么自己走在最后,却碰上了金军斥候队了呢?
这个时候贾奇主动走过来,对高怀远说道:“少爷现在不是考虑这个事情的时候,搞不好这些金军可能是从唐河过来的,刚好绕过前面的大军,小的以为,唐河县可能也已经陷落了!现在还是赶紧准备御敌吧!我想既然是斥候队,应该都是金人骑兵才对,我们逃是逃不掉的,不如将大车聚成圈,围成车阵进行御守,等候前面大军回援吧!”
高怀远拍脑瓜,暗骂自己糊涂,这个时候还管那些金兵哪儿来的干嘛呀!先保住自己再说吧!贾奇说的不错,报信的宋兵死前说的是金军斥候队,既然是斥候队,就是骑兵,数量不会太多,但是却各个都是金军中的精锐,自己说起来比对方人数多不少,但是这帮人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勇,而这里又是马平川的地方,连个依靠的地方都没有,旦被金军骑兵个冲击,冲散了他们的话,剩下的事情就是单方面的等着金军屠杀他们了,人数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什么大用,用不了几个来回,他们这五百人就会被金兵杀个精光!
而贾奇的表现让他非常满意,这家伙这次出来,直不怎么说话,表现出了和他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在这个关键时刻,却能冷静分析眼下的局面,当初刻意培养他做参谋,还真是没选对人呀!而且他提出来的建议非常不错,平原上遇到敌人骑兵的话,结车阵御敌,是个很不错的办法!
“今日记下你功贾奇,不错!来人!给我立即将车辆围成圈,将大车头尾相连,驴骡都圈入车阵之中,所有人进入车阵御守!动作要快!”
高怀远当机立断,立即对下面的众人大声吩咐到。
于是众人立即按照他的命令执行了下去,将他们所押送的数十辆大车,立即赶到了起,将这些车子首尾相连,驴骡都卸下车辕牵到了车阵之中,而那些乡兵们也都涌入了车阵,立即将车阵给塞了个满满当当。
他们还没来得及都进入车阵之中,便感觉到了地面微微的震动,接着便听到了阵马蹄奔腾的响声,由远至近,渐渐的靠近了他们,路的拐弯处赫然出现了队骑兵,快速的朝他们冲了过来。
高怀远立即叫道:“不要慌,快进车阵!”
这些尚未进入车阵的乡勇们于是立即爬上了大车,翻入了车阵之中。
而高怀远也随即跳入了车阵,看了下数十辆车子组成的阵势,立即指着南面的地方说道:“将这里留下个缺口,动作快点!”
张庆闻听赶紧说道:“不可呀!这里开个口子的话,金兵旦从这里突进来可怎么办呀?”
高怀远扭头对张庆驽了下嘴,让他看看车阵里面的情况,张庆看,这倒好,数十辆车子围起来的这个圈子本来不大,下子塞进来五百人,立即将这里塞得满当当的,跟沙丁鱼罐头般,简直水泄不通了。
“咱们这儿塞的这么满,金兵凭什么能突进来?打开个口子,扩大些面积,要不然的话,咱们转身都难!动作快点,要的就是他们从这里进来,我倒是想看看他们敢不敢冲进来!”
高怀远立即说道。
这下张庆明白了高怀远的意思,心中暗暗佩服他的勇气,立即帮忙招呼着人将这段车子拉开,让车阵的圈子变的大了点,留下了个缺口。
“大家都给我挺清楚了!肃静!”
高怀远噌的下蹿上了辆大车,站在车顶上对下面乱哄哄的这帮乡勇们叫道。
听到他的喊声之后,下面这帮人立即安静了下来,都抬头望着高怀远,这会儿进了车阵,大家觉得都有了点安全感,也不似刚才那么慌乱了。
“张庆带你的人守住东面,郭亮带你的人给我守住西面,顾老二带人守北面,卧虎庄和高家庄的人跟我守住南面的缺口!所有弓手都上车,只要金兵敢靠近车阵,就给我放箭射死他们,枪手和刀手堵住车辆之间的缝隙,不得让金兵从缝隙出突破!行动!这是咱们到这里的第仗,大家都打起精神,别丢了咱们大冶县的人!”
众人看到高怀远如此沉着,也都安定了许多,于是各队队正立即招呼着各自手下的人开始行动了起来,弓手们纷纷爬上了车子,挽弓搭箭单膝跪在车上,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而高怀远亲自带着黄严周昊等人,守在了缺口处,静候金兵的进攻。
这队金兵数量超出了高怀远他们的预料,足足有将近二百余人,不是什么斥候队,根本就是支先锋军嘛!高怀远心中暗骂,没想到今天第次碰上金兵,便撞上了这么多金兵,不知道是他的运气太好了还是太差了点!
但是既然已经来了,只有撑下去了!要不然的话,他们这帮人全都得丢在这里。
而这队金军拐弯出现在他们远处的时候,也都楞了下,为首的那个金军军官右手抬起,勒住了马缰,二百多金军骑兵立即在他身后汇聚了起来,朝高怀远他们的这支车队望了过来。
“今天咱们碰上肥羊了!难怪那个宋兵亡命般的朝这边奔逃,原来是跑来给这帮辎重队报信来了!”
个金兵对他的军官笑道,手里面随意挥舞着他的钢刀,脸的兴奋。
这个金军主将抬眼看了看高怀远的车队,眉头皱了下,然后脸上马上露出了笑意:“是运气不错!这帮人似乎是南朝的乡勇组成的辎重队嘛!干掉他们,烧掉他们的粮食,今天咱们就立大功了,这仗不用打,咱们大金国就已经赢了!”
随着他声呼啸,手中马缰抖,便立即纵马朝高怀远的车队冲了过来,边加速边叫道:“这帮人是乡兵,帮乌合之众罢了!拿出你们的弓箭,射死他们,抢了他们的车子!”
于是二百多骑兵立即起欢呼着拍马跟着他起冲了过来,纷纷从马背上取下了随身携带的弓箭,在马上双腿夹紧马鞍,微微站起来控制住了身体的起伏,开弓搭箭瞄准了高怀远他们的车阵。
高怀远在缺口处远远的看着这队金军骑兵的反应,当看到他们的骑术之后,心中暗惊,这帮金兵果真是金军的精锐,骑术非常精湛,而且各个可以马上控弦,今天看来运气真是好到了极点了!
随着金兵们的临近,车阵中的乡勇们感受着地面传来的那种震动,听着隆隆的马蹄声,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弓箭手们纷纷拉开了弓弦,有些人紧张的手臂都哆嗦了起来,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弓了!
金军已经从他们的旗帜上还有衣甲上看出来了高怀远行人的身份,有点也不感到紧张,在他们看来,宋军正规军也不堪击,何况这帮杂牌乡兵呢!于是气焰十分嚣张,即便看到了车顶上跪着的那些弓箭手们,也都不感到丝毫的害怕,依旧在加速朝车队冲来。
“二百步百五十步百步”
作为观察手的那个卧虎庄少年不断的报出金兵的距离,为高怀远判断是否放箭提供依据。
而高怀远这个时候也拿出了自己的强弓,将箭支搭在了弓弦上,他知道自己这帮人之中的装备杂乱不堪,虽然有将近二百张弓,但是这些弓既有黑漆弓,也有麻背弓,最强的除了他的这张两石强弓之外,其余的也就是有些九斗弓,大部分都是七斗或者是八斗弓,其中七斗麻背弓还要居多,最远虽然可以达到百步,但是有效杀伤射程却大致只有六七十步左右。
可是当那个观察手刚刚报到百步的时候,高怀远还没有来得及下令放箭,几个弓箭手便承受不住金军这样的压力,慌乱之中,将手中的弓弦松开,顿时将箭支射了出去,看到有人放箭,于是其他的弓箭手们也纷纷跟着起发射了起来。
可是他们这会儿正在慌张之中,距离又比较远,哪儿有什么杀伤力呀!结果是第轮箭射出去之后,有许多箭甚至还没有飞到金军的面前,便落在了地上,即便有些箭射到了金军队中,也纷纷被金兵弯腰躲了过去,即便真的是射中了个吧金兵,也没有能下穿透他们的皮甲,将他们从马上射下去,反倒引来了金兵们阵大声的嘲笑声。
高怀远当场气的破口大骂了起来:“混蛋东西,谁让你们放箭了?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押队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箭,这种距离根本伤不了金兵!”
高怀远的话音落,这些乡兵们顿时都大为惭愧了起来,轮箭射罢之后,个金兵也没掉下去,还被人家嘲笑,于是他们纷纷立即抽出第二支箭,试图挽弓搭箭,进行第二轮发射!可是这个时候金兵的速度也提到了最高,不待乡兵们开弓放第二支箭,金兵便展开了反击。
顿时将近二百支雕翎箭起带着啸音朝车阵飞了过来,下雨般的落在了车阵之中。
车阵之中的人们耳中顿时充斥着嗖嗖的声音,而车上的弓箭手之中立即有人发出了阵惨叫,滚落下了大车,摔在了地上连声哀号了起来。
高怀远惊,但是这个时候他也没功夫去看损失情况了,立即将大弓拉开,怒吼声道:“放箭!”
叫吧之后,立即松手将箭支射了出去,好在他的卧虎庄的少年弓手们还保持着冷静,随着高怀远声令下,纷纷发箭朝迎面扑来的金兵射了过去,其余的那些乡兵弓手们这会儿被吓得不轻,但是也有胆大的强自稳住心神,再次搭箭朝奔到他们面前的金兵放了箭。
这下终于有了效果,冲到车阵前面的金兵放了箭之后,不待再次开弓,便遭到了车队中的反击,下被射翻下去了四五个人,还有几个金兵在高怀远他们这轮的反击之中挂彩受伤,怒骂着圈马从地上捞起那些受伤落马的同僚分两队从车阵两侧飞驰而过,脱离了车阵。
而这样的战果,基本上还都是卧虎庄弓手们所取得的,当看到射下了几个金兵之后,卧虎庄少年弓手们立即响起了阵欢呼之声。
看到金兵圈马脱离车阵之后,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