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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妖也有春天 第 1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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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愣在殿前发傻。

  “翘楚”

  我闻声回头,是长歌。

  “翘楚我”他张口结舌,就是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我”

  我看着他说句话如此之痛苦,自己也跟着着急:“你什么啊”

  “翘楚,我”

  我瞪着他心下郁闷:这家伙到底要说什么啊

  “你们还在啊,需要我回避吗”我转头瞧去,王母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我这才想起我两正堵在王母殿门口,于是赶紧拉着长歌去别处。当我的手碰到长歌,就感到他手臂缩:“怎么了受伤了吗”

  我扶着他走到旁为他治疗。他是被个神仙打伤的,而这仙气让我如此熟悉:“洛禹打你”

  长歌竟笑了:“他也没占到便宜。”

  首先,我想歪了然后,我又想直了:“你跟洛禹打架”

  于是他又磕巴起来:“翘楚我”

  我掩面,兄弟啊我的亲兄弟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他看我掩了面,深深吸了口气:“翘楚我爱你”

  我惊得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他的脸颊绯红,是我从未见过的神色:“你你是说爱爱爱我”

  他羞涩点头。

  “那个长歌话不能乱说。在我这,爱跟喜欢是不样的。”

  他很肯定地点头。然后换我摇头:“你逗我玩呢吧”

  “我没有”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我也相信他没有,于是,我扶着肚子:“让我回家消化消化。”

  请问是我的狐狸尾巴上开桃花了吗

  到家之后,果不其然,洛禹也在嗑药丸。我心情烦乱,看到他忍不住嘀咕了句:“多大的人了,还学小孩子打架。”说完悠悠然飘走。

  好好的个长歌怎么就看上我了呢我是百思不得其解,但由于我此生不解的事太多,横竖解不干净,也就不去想这没意义的事了。

  问题是,长歌爱我,那我该如何

  36旧事

  我坐在房中想自己和长歌的过往。自小那般要好的两只,如今竟和情爱搭上了边,想起幼时他欺负我的情景,时唏嘘万分:

  那时的长歌只点点大,终日独来独往,却总有群小狐狸想跟随他。那日似乎是他修炼完毕出来散步,不巧撞上坐在溪边垂头丧气的我。

  可怜的我啊,不论怎样都学不会媚术,刚被娇姨骂了顿,独自逃到溪边,看着溪水中自己的倒影自言自语。我似乎也没招惹谁啊,只见晴天道雷,我身边块青草地“”的声,当时就燃尽,黑得冒了烟。我吓得顿时摊倒在地,差点没栽进溪中。

  “小时候不是挺得意吗我还拿你当对手,现下怎就成了脓包”

  我颤巍巍回头看去,是扬着嘴角的长歌。我看着他那从不沾尘土的浅青色鞋,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他右手扬,又是“”的声,直直打在我发髻上,雷电擦上我耳边的皮肤,散开阵刺痛。我四肢麻,屁股滑,直直栽下了小溪。溪水清浅,刚刚没过我腰迹,我没有危险,却十足狼狈。

  跟着长歌的那群小狐狸纷纷用手指指着我嘲笑起来。我看着湿了大半的衣衫,心下委屈至极:“你这是干什么,我哪里惹你了”咬嘴唇,眼泪就掉了下来。

  长歌没有笑,也没任何表情,他静静看着我,站在身边的那群里,十分突兀。

  我的委屈随着眼泪流去了些,心里便好过点了。我挣扎着从水中站起身想要上岸,可脚下溪石似是长了青苔,十分滑腻,只听“噗通”声,我又摔了回去,然后再站起,再摔回去小狐狸们的笑声越发猖狂了

  我使劲埋着头,手脚并用地从水中爬上岸,然后才挺起腰站直。

  我头发散乱,肩膀以下的衣衫尽数湿透,袖角和裙摆还滴着水,要多狼狈就多狼狈。

  我看了看平静的长歌,然后懊恼地埋头搅干衣袖。

  “你是女孩子”浅浅的童声被埋在笑声中,十分微弱,却足以让我听清。

  我茫然抬头,看到了注视着自己的长歌:“什么”

  小小的长歌挠了挠头:“真没那东西我竟是欺负了女孩子吗”说罢竟懊恼地埋头转身走了,留下群错愕的小狐狸,其中包括了我。

  这是什么情况

  记得我回家后不仅没得到安慰,还被娇姨阵好打这疯狂的世间啊

  再见到长歌已是几天后的事了,我去到小溪边,竟发现自己常爱坐的那块岩石被长歌占用了。

  我的脚步声打扰了正出神的长歌,他回过头来,我看着他完美的侧脸,心下忍不住惊叹:真是个好看的男孩子啊

  “你还好吧。”

  从他的语气里,我听不到敌意,于是便放心回答:“我很好啊。”

  他从岩石上站了起来:“对上次的事,我向你道歉,之前我不知你是女孩子。”

  我纳闷了:“欺负我跟我是不是女孩子有关系吗”

  他笑了,笑得那般温和,全然没有前些天朝我劈雷的凛冽:“真是个没长大的傻丫头。”

  于是我黑线了,站到他身边用手比了比我两的身高:小子貌似我还比你高些哎

  长歌仰了仰头,避开我比划他身高的手,坐回了岩石上,然后向旁边挪了挪,空出块地方:“坐。”

  我自然而然和他并肩坐到同块岩石上,看着面前涓涓的清溪,仿佛切都理所当然。

  “翘楚,”长歌突然开口,“初见你时,我对你的特殊还很不服气。直到那日,见你百折不挠地从溪中站起,转身又豁达地不再同我追究,我想娇姨为你骄傲是正确的。”

  自此,我便明白长歌的话是笨笨的我领悟不了的:摔得那么狼狈,娇姨还为我骄傲这话可别让她听到。

  渐渐地,我总能在溪边碰见他,有白天,有黑夜。他就像个心照不宣的所在,你知我知,便足矣。

  这日,我在洛禹的书房看到句话,说的不正是我与长歌吗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房门“吱呀”声,推门而入的洛禹错愕地看着我:“翘楚你怎么在书房”

  我汗颜:“偶尔来陶冶下情操。”

  洛禹不信而怀疑地看着我。

  我加重语气坚定地说:“真的”

  洛禹收了表情冷冷道:“我没把补药藏到书房。”

  我的笨脑袋转了好几个弯,终于明白了洛禹的所指:“长歌没伤那么重,不用补药。”

  他背过身朝向书架:“整天长歌长歌的要住我这就别提他名字。”说罢从书架上抽出本书,扬起片灰尘,阵风似的走了。

  不是他暗示说长歌要补药的么男人心,海底针啊

  我在这书房呆着也确实是因为没个去处。楠木还打着呼,长歌还不知该如何相处,找央寻我刚把她弄哭

  我放下手中的诗集,出了门招了祥云,回过神来时,我已在司命的门口了。我暗叫糟糕,万在这碰到长歌可如何是好,立刻转身要离开,却被背后的声音叫住:“翘楚”

  我定睛看,这不是当初与我比试的景行吗他和司命并肩出来,手中还抱了两本册子:“在这碰到你正巧,不用我再去司琴那跑趟了。”

  司命跑过来把拉住我,冲着景行嚷嚷:“说了我们翘楚不会去的,要去叫你们王母自己去”

  景行眉头微皱地看了司命眼,继续朝着我说:“翘楚,这事你心里不大乐意,但若你不去做,别的神仙去了,未必还有命回来。”

  司命揪着我的手并不松开:“别来找借口,你们就是上回在她身上得了便宜才想到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她”

  景行站直了正视司命:“司命,你是前辈,我向敬你,但你别总不把自己当神仙,当真天下大乱了,你有什么好处”

  司命嗤之以鼻:“个槐树魔就天下大乱了哪天那老麒麟真放出来了你们是不是都去死”

  我终于忍不住插嘴了:“要我做什么事啊”

  “翘楚别问,跟你没关系。”司命拉着我就要往殿内走。

  “那桑陵的师傅不知如何立刻得了他的消息,现在正在地府闹事呢,已出手伤了很多无辜的鬼和鬼差。”景行急急扬声喊了出来,我也停住了脚步。

  “这么快”我回身看他,有些错愕,“她可有见到桑陵”

  “阎王派了个鬼差来送信后就再没消息了,这头资历高点的神仙全出去办事了,根本没神仙能下去,只有指望你了,翘楚”

  司命松开了手:“你想去”

  我点点头:“还蛮想去的。”

  司命正色道:“我知道你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可王母那头可不这么认为。有第次就有第二次,这你也切身体会了,我不拦你,但你定要想清楚。”

  我有点为难:“可我确实想去看看。”

  司命道:“不用同我说,你去做吧。”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有些无奈地看向景行:“司命是不是不高兴了”

  景行安慰我:“她也是为你好。”

  我懂我只是,不想关心我的人不快乐。

  去地府已不是第回,现实也好,梦境也好,那已是片我熟识的地方。景行直把我送到地府入口:“进去了别怕,阎王和鬼差都与你交情匪浅,必会尽力保护你,那槐树魔也知你底细,多少会存些拉拢你的心思,不把她惹毛多半不会对你出手,桑陵那头,若是在地府比较安全就留在那,若是不安全,你便把他带出来。来,我教你仙术。”

  我心下很没安全感,仅此回,涉险时洛禹不在身旁,头上又没扎丝带。现在想来,那丝带竟算个可爱之物了。

  “好了,去吧,搞不定就赶紧回来,不要恋战。”

  我吞吞口水,使劲点头,算是告诉景行,也告诉自己。然后捏了个诀,飞出魂魄飘进地府。

  我进去就傻眼了:其实事实并没神仙们想得复杂。眼下,那槐树魔只是变大了身形,严严堵住地府的出口不让任何人出去这就是传说中的耍赖皮

  “我说了,不把桑陵交出来,你们谁也别想出去”

  我说:“那你能放我进去吗”

  她看也没看:“进来可以。”说罢微挪腿想让我进去,谁知几个鬼差伺机而动,立马扑了过来,手中还拉着个鬼魂。我吓得赶紧退回了出口处想给他们让出条道来。

  “想逃”话音刚落,鬼差拉着的鬼混就被她两指捏住,然后甩回了原位。

  那对牛头马面无奈地对望眼:“怎么办这抓错的再不送回去就回不了原体了”

  “哎看样子时半刻是出不去了。算了,送她穿越了拉倒吧”说完两人就架起那鬼魂往里头走。

  眼见没人再敢冲出来,我便再次弱弱出声:“有劳,放我进去吧”

  她依旧没回头看我,直接挪腿放我进去了。我飘到她面前,向她招了招手:“你好,能跟你谈谈吗”

  身后突然想起声呼唤:“是阿瑶姐姐”石激起千层浪,鬼差们纷纷喊起了这名字,即使我不是阿瑶,出于礼貌,还是回头跟他们打了招呼。

  只听前头声巨响,是槐树魔娇愤的跺脚声:“又是你”

  我有些不好意思,这“又”字叫我情何以堪“嘿嘿,是啊。”

  “我后悔了,我现在放你出去,你离开我的视线行不”

  我摇了摇头,她气得又是跺脚,巨大的身形震得大地都颤了几颤。我重复了先前的话:“我能跟你谈谈吗”

  她怒瞪着我不语。

  “那个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非要缠着桑陵。”

  她“哼”了声:“你问我便要说”

  我黑线了二爷,她是你亲戚吧“我也是关心你们嘛”

  她竖着眉毛:“你爹被关在太上老君炼丹室内面壁你不去关心,你娘住在南天门前极乐山上每日与门将斗智斗勇你不去关心,居然闲得来关心我们“

  我沉默了很久很久:“你再说遍”

  37幽幽

  槐树魔挑了挑眉:“真要听”

  我用力抿着嘴:

  你爹被关在太上老君炼丹室内面壁你不去关心

  “谢谢。”

  “别担心,她很好,也直会很好。”

  你娘住在南天门前极乐山上每日与门将斗智斗勇你不去关心

  “你要再不把她弄走,我两真得死在南天门了。”

  “至于嘛不就是个小妖吗百年都熬过来了,我就不信你们多熬年就会死。”

  “真会死啊你不知道,那小妖打不过我们就耍赖偷袭还频出损招,过去每日三回,如今涨到每日五回,你没亲身体会,不知我们的苦啊”

  切历历在目,其实他们直在我身边

  我似是突然得了力量,沉声喝道:“你放过桑陵,我放你离开。”

  槐树魔哈哈笑了,猛地伸手挥,我紧紧盯着她,及时侧身避开了攻击。

  她抚弄起长长的指甲:“我这只新长出来的手还没试用过,你是想我拿你试试”

  身后有鬼差要冲上前去,被我双臂拦,统统挡在身后:“你放过桑陵,我放你离开。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你成不了事。”

  她微有惊讶,眉毛轻挑了下:“哟,几天不见,换了个人似的。”

  我没答话,侧脸朝身后的众鬼道:“你们后退,不管发生什么都别过来。”

  众鬼略有迟疑,倒都很服从,我回头仰望槐树魔:“你叫什么名字”

  她沉默了会儿:“幽幽”

  “幽幽,我能知道你非收桑陵为徒的理由吗”

  她听我唤了她名字,眼神动,似有泪珠闪现:“他是我找了很久的天才,唯有他能在几年之内继承我世所学,替我活下去”

  我关切道:“你怎么了身体不好吗”

  她缩小了身子,抱膝坐在了彼岸花丛边:“没,只是哎时也说不清。我世无子,生命没个延续,天知道我多么贪生怕死哎”

  那傲气而凛冽女子竟这般无助地蜷在地上,她身旁的彼岸花替我感受着她的哀伤,我心下痛,便走了过去,跪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轻拍她的背:“说出来吧,说出来会好些,我直在这好好听。”

  她轻声轻语说了起来,我却心中慌乱没仔细听。因为幽幽放开了地府出口,鬼差们纷纷开始悄然进出,而我看着眼前的切,竟觉得自己对她的安慰是有预谋的

  “我从未想过,那无上尊贵的神仙们竟会找上我夫婿”她突然抬高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注意力,“他从未伤害过谁,他只是株刚化作人形的荷花啊”

  我惊觉衣襟已湿,低头看,她竟趴在我怀里哭了,我赶紧安慰道:“幽幽不哭”

  她竟哭得更凶了:“我拦着他们,不让他们带我夫婿走,他们竟说:我们挑的是世间最纯净的灵魂,槐树妖,这是你夫婿的荣耀,也是你的荣耀。哈去他的荣耀”

  我顿时后悔自己错过了先前的段:“你竟字字都记得”

  她把牙咬得咯咯响:“是,我字字都记得,字字都刻在我骨肉里

  我抚着她的长发:“后来呢”

  她怒道:“还能有什么后来我两刚化作人形,哪有什么法力同神仙斗他自然是被带走了,抽了内丹打进麒麟伏乙的体内换了小块仙元出来。”

  我眼角抽,脑袋阵疼痛,似是想到了什么,却又转眼忘了,我自言自语重复着幽幽的话:“抽了内丹打进麒麟伏乙的体内换了小块仙元出来”我看向幽幽的发顶,“伏乙是那只关在地心的那只金麒麟吗”

  她迷茫抬头看向我:“是啊,我同你说了啊。”

  我尴尬:“咳咳我记性不太好。”

  “我同你说了这么多没忌讳的也是无所畏惧了,反正事情早晚要做,而我早晚要走。”

  我愣:“为什么要走走去哪”

  她对我温柔地笑了,我第次觉得她的笑是那么美:“去陪他。我知道,他已化在了付乙体内,再也救不出了,我只想带着那仙元化到付乙体内与他相聚。我是贪生怕死啊,我为了长长久久地活着,那般艰辛地修炼了五百年,可最终,对夫婿的爱还是占了上峰所以翘楚,”她看向我的眼睛,“你得了付乙的仙元便舍予我吧。”

  我不知不觉抚上了自己的额头,回过神来时才纳闷自己为何没事抚额:“幽幽,还是活着吧尽量放下那些伤心事不好吗”

  她在我衣服上蹭了蹭眼泪,我这才惊觉她能哭得如此优雅,鼻涕都不流“我的故事与他的生命起到此为止,死了便是放下,不是吗难道要我艰难地守着对他的回忆直痛苦下去”

  我错愕:她的爱竟与生命相连,不可转移吗

  “他的内丹被吞噬,不再有轮回,我无处寻他,那同他在处不是最幸福的事吗翘楚,我可没那么大能耐,能守着回忆和痛苦强撑千万年。这五百年,我为了保住回忆花了太多心血,已是我的极限了。”

  我黯然:时间果然是最强大的啊

  “所以翘楚,把你额中的那块仙元给我,算是成全了我,好吗”

  我顿时明白自己为何抚额,据说那里吸附了枚“印”啊

  “怎么给你”

  她双眼发亮:“只要用食指按住两侧太阳岤,稍稍集些仙气,轻轻顶就出来了。”

  “哦。”我依言用两指点上太阳岤。

  “阿瑶。”

  我运了些仙气到指尖。

  “翘楚”声沉喝,我本能停手回答:“恩”

  我扭头看去,阎王站在不远处朝我怒目:“你根本没有恢复记忆”

  我挠头:“恢复什么记忆”

  阎王两条眉毛都快揪成条了。

  旁的幽幽焦急起来:“翘楚,把仙元给我啊”

  阎王怒骂:“你敢”

  幽幽站起身看向阎王,又恢复到了原先骄傲的神态:“这是我跟翘楚间的事,没你插嘴的份。”

  只见阎王大手挥,道刀锋般的蓝光便砍了过来,幽幽伸手拦,“叮”的声断了枚指甲,她面生惧色,退了半步。

  我赶紧冲过去劝架:“有事好好说,做什么要动手呀行了,咱们走了,幽幽。”

  她表面上依旧骄傲地与阎王对峙着,脚下却早已轻浮,推就推开了。

  “统统不许走”阎王又开口了。

  我回头朝他皱眉:“你明明有本事赶她走,刚刚却硬是不来处理,让那么多鬼差延误了行程,如今却要来捡便宜吗”

  他瞪我:“我有的是要事要忙,哪有空搭理你们这些破事。”

  我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这都不算要事,那他到底在忙些什么“我答应过放她走。”

  我不再理他,转身拉着幽幽走,却突感身后袭来阵盘旋的怪风,于是赶紧捏个诀,结了个花墙挡住袭击。风平浪静后回头看却被自己吓了跳:这么茂密繁复的花墙竟是我结的

  顾不得惊讶,我赶紧拉着幽幽往地府外走,并且边走边回身看阎王有没有追来。刚拐了个弯看不见我结的花墙了,幽幽就拉住我停下了脚步:“翘楚,谢谢你,已太多年没人喊我名字了。”我越发怜惜她:“不多说,咱们快走。”我两的魂魄到阳间顿时吃不消正午阳光的攻势,各自捏了诀回到躯体,竟就这么眨眼间与对方分离了。

  我睁开眼睛,身体已在天上的家中,洛禹守在我床边,我半坐起身:“你还在家是不是伤势没痊愈”

  他侧身坐在我床边,我看不到他的脸:“你又声不吭去做危险的事”

  这不是个问句,我自然不需要答。

  “我真挫败,翘楚,遇见你后,我越发觉得自己窝囊”

  我爬起身扳他的肩,想看看他的表情,可他倔强地挺肩,硬是不让我看。我感觉到他的异样,小心翼翼地问:“洛禹你怎么了”

  他突然回身把抱住我,抱得那么紧那么紧:“翘楚,我多想把你好好地养在家里,让你什么事都不用操心,什么烦恼都不要有,可我居然没这本事”

  我笑了:“什么嘛根本不需要啊没点事做我反倒闷死了。怕什么又不是我做不来。”

  突然之间,脖子里滴冰凉,我双眼眯,心里柔软了:“洛禹,与你比肩,为你分担,我觉得,挺好。”

  他突然放开我,用那朦胧的泪眼与我对视。良久良久之后:“不论付出什么,我只愿你幸福。”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我牵了牵嘴角,其实我从来都不是他的徒孙,他也从来不是我的师祖,我两到底算什么关系我也说不清

  我刚推开房门想出去,禾及竟迎面走来。我错愕地看着她走近,这人已很久不在我面前出现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禾及娥眉竖,“我不过是来警告你,央寻可不是什么好鸟。”说完就匆忙飞身走了。

  我无语望天:央寻她本来就不是鸟啊

  禾及前脚刚走,央寻后脚就来了:“翘楚你回来了啊听说你卧病在床,身体没事吧”说着伸手摸了摸我额头,再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好啊,没事多出来走动走动,老闷在处不好。”她笑着来牵我的手,“想不想四处逛逛我给你领路。”

  她这么说,我才想起自己的亲娘还在南天门前的极乐山上住着:“我想去南天门带我去快”

  她了然地笑着,招来片五彩的祥云,伸手拉我上去。

  38娘亲

  这是我有生以来搭过最快的顺风云,风刮过我的脸都如刀割般疼痛。央寻的法力远在洛禹之上吧还不待我多胡思乱想,祥云已载着我们到了南天门不远处。

  央寻没将我载至南天门下,远远就停住了,我下了祥云,翘首望了望,刚想走过去,就被央寻把拉住。

  我诧异地回头看她,前头却传来清晰的说话声:“既然二位如此坚持,寡人也只好不客气了。”说罢阵浑厚的气流翻滚起来,我极目看去,是个黄衣男子在施法蓄气,那金色的光团在他手上越积越大,竟有吞云噬日的气势。

  两个高大的门将很有默契,个向前步,个向后步,各自捏起了诀。门将到底是门将,在对方作势要攻击时,两人同时快他半步丢出了攻击。只听“轰轰”两声,耀眼的金光迷了我的眼。我忍不住伸手挡了挡,听前头又传来说话声:“即使是人间帝王,也该遵循天地规律,不渡天劫便要上天庭,说实话,会伤您五脏六腑。我等也是为您好,请回。”

  我再极目看去,那黄衣男子已然捧住心口,但头依旧高昂着,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但那必定是不羁的:“天地间岂有寡人办不到的事”

  那刻,我竟想到了楠木,曾经地之角畔,他逆风说道:“那些个俗物,我楠木哪会稀罕”竟是般的意气风发,般的傲视天下。

  我被阵阵打斗声换回思绪,看向前方,金色光芒不停闪动,三人都在拼命缠斗。只听位门将大喝声:“注意身侧”

  另门将转身看去,突见团红色东西直直朝南天门内飞窜来,那门将赶紧飞身去拦,于是被那红色东西直直撞上心口,听他“唉哟”了声。

  那红色物体落了地,被路边株仙草挡住了身形,我正欲迈步过去看,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依旧被央寻拽着,我皱着眉头朝她说:“放开我啊。”

  央寻稍稍沉默了下:“现在过去危险,等等。”

  我挣扎了两下挣脱不过,只得踮起脚尖往前看,那红色的小团在慢慢变化,变白,变大,渐渐成了人形,我看着那还变化着未褪尽的红色细毛,这才意识到那是只狐妖。

  只听前头又是“轰”的声,我抬眼看去,原先那身鲜亮黄衣的男子已灰头土脸,满身疲惫,周身还隐隐冒着被天雷劈后的青烟。

  “我留你个尊严,你走吧,按部就班对你来说不是坏事。”前头的门将收了兵器,走回到另门将身边,而那黄衣男子稍稍立了立就转身离去了。

  “你今天已经来了五回了,这是第六回,你这是又要涨吗”门将怒目道。

  半跪在地上的女狐妖仰起头看着他们:“我要进去。”

  听着那轻柔的声音,我心中动,仿佛生命之始,懵懂之初,曾有这么个声音带着凄迷唤过我:“翘楚,我的小翘楚。”

  我不知不觉轻唤出声:“娘”

  “说了多少回你个妖精,上了天庭也受不了这里刚烈的仙气,多半要死在上头,你怎么就这么固执”

  她不再看门神,而是盯着南天门内,爬起身,又要往里冲。两门神都立刻动了起来,个去拦她,个到门后守着以防万。

  只见她把身体缩成团,飞身翻,直直撞上第个门将的手臂,只听那门将“嘶”的声,忍不住手臂收,竟让她蹿了过去,直直扑向第二个门将。守在后头的门将见同伴受伤,大脚跺,竟祭出了兵器。那大大带刺的狼牙棒比她化作人形的身躯都大上了圈。那门将先是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然后准准朝她棒挥去。

  只听“砰”的声,我忍不住尖叫出声:“住手”可为时已晚,只见那女子被狼牙棒打飞了出去,不巧撞上了南天门粗壮的柱子,又是带着回音“砰”的声

  我吓坏了死命挣脱着央寻的桎梏,最后忍无可忍,伸手向身后的她打了掌,这才重获自由。

  我跑到南天门边抱起她,然后怔忪了:还有什么说的呢我长得跟她并不十分像,但全身上下都有她的影子,那般天生骨肉相连的感觉,已不需要任何言语。

  不知为何,我脸上凉,滴眼泪掉到了她脸上,她眼皮动,却没能睁开眼睛。我深呼吸口,让自己镇定了下,便挽出了我那紫色的彼岸花为她治愈伤口。

  她的身上大大小小,有数不清的伤疤,有些长好了又裂开,裂开了再长好,不用看我都知道那有多狰狞,多痛苦我抹泪看向旁的两个门将:“你们打她你们竟打她”

  他两看着我,面上竟有些尴尬;“翘楚这也不是我们的错”

  怀中的女子突然喃喃出声:“翘楚”

  我低头看向她,她努力地掀着眼皮,眼睛却永远只睁得开条缝。

  “娘”这声叫得我心肠百转千回,不痛不痒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她伸起手,要来抚我的脸庞,伸到半,竟个脱力掉了回去:“娘”

  我刚要起身带她离开这仙气刚烈的天庭,位门将拉住了我,我抬眼看去,他尴尬地递过来个小瓶子:“补药。”

  我可不跟补药过不去,伸手接过,便背着娘起身离开。

  “翘楚”个女声唤我,我便回头去看,只见央寻擦着嘴角残留的血迹,踉跄着跑过来喊我。

  我想起先前情急之下打出的掌,顿时愧疚了起来。这时,娘在我背上阵剧咳,我心下急,顾不得央寻,便急急起身飞出了南天门。

  离开南天门不多久,娘就缓了过来,喘息了两声:“翘楚”

  我赶紧应道:“我在”

  “你真的是翘楚”她哽咽了起来,呜咽了几声,又咳了起来。

  我连忙安慰:“别说话了,注意身体,我带你回家那个家在哪”

  她的眼泪滴到了我肩上,和着她咳出的血将我的肩和她的下巴黏在了起:“家家在狐狸山上。”

  我现在空不出手来,要不必定挠了挠脑袋:“我是说,你在极乐山的家。”

  她十分固执:“家,只在狐狸山上。”

  我被她颤抖的语调感染,心下微动:“好,你忍忍,我们回家”我想将娘放在云上,却险些将她摔下去,她根本踩不住云。

  我吃力地将她背背好,艰难地将手中的补药塞进她嘴里。

  她和着口中的血“咕嘟”声吞下药丸:“翘楚,你像他。”

  我怔了怔,这“他”必是说我爹了。我想起了初到天上那日,空旷大殿里的那个红色背影

  “你直在天上,必是见过他的,你爹他过得好吗”她说到后头,语气急促了起来,个忍不住又咳了几声,免不了喷出些鲜血。

  “他”我想起那几乎与我个模子印出来的长相我怎么那么笨如此明显的事实摆在了眼前竟还看不透,“我只见过爹面他平安,但我看不出他过得好不好。”

  娘喃喃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我心中惊:“娘别睡”

  她用沾着凝固血水的脸蹭了蹭我的脖子,蹭给我脖子的硬血粒:“翘楚不怕,娘不会死的,受点伤罢了,习惯了”

  听完这句,我终于心中酸,娘这百年来是如何度过的啊时心下悲戚,也说不出话来,两人便沉默了。

  到了狐狸山时,我的双臂已麻木了,娇姨惊呼着接过昏睡的娘,拉了好几下,硬没从我手里将娘拉走。

  娇姨慌张地看着我:“翘楚”

  我脖子僵直,脸上努力扯出个笑容,必是比哭还难看:“你帮我把手掰开,我没感觉了。”

  娇姨捧住我的脸,靠着我的额流泪了:“翘楚啊”

  山上的狐狸们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很快就围了过来,娇姨这才根根掰开我的手指,将娘背进屋去。

  我僵直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娇姨前前后后忙碌着,边忙边嘴里念叨:“真是的,怎么弄成这样”她每说句,我便在心中默默回句:她每天都弄成这样这越想越难受,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抽得顿顿的,自己都觉得难听。

  也不知抽了多久,抽到都打起嗝来,娇姨那头才终于打点完毕。她重打了盆热水来,搅了把热毛巾为我轻轻擦脸:“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好了好了,不哭了,你娘回来了,也没事了,不伤心了昂”

  她擦完把毛巾还嫌我脏,转身又去搅了把:“你娘向身体复原得快,我估摸着没多久就会醒,不哭了,省点力气想想和她说什么吧”

  我时止不住哭泣,依旧抽抽的:“说说什么”

  娇姨伸手打了我下:“笨死了你,这么多年没见,你就没什么话同她讲,没什么问题要问她吗”

  热热的毛巾覆上脸来,我闭上了眼睛:照寻常段子里说的,这般母女相见,合该女儿问句:“为什么当年要抛下我”番纠缠之后,母亲多半还要问句:“你能原谅我吗”

  我皱了皱脸:她这些年这般渡过,当年抛下我必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从未怪罪过她不是吗打从知道她为我起名翘楚,我便知道她是爱我的,是希望我优秀幸福的,那我又何必多加为难呢

  再睁开眼睛时,我已没了开口说话的兴致。我正想要站起,却双腿僵直,眼看着身体不稳要摔倒下去,恰恰娇姨端着盆子热水经过我身边,及时扶了我把。可那盆热水却因没了执盆的手,尽数翻到了我身上。躺在床上的娘,顿时翻身坐起,迅速奔到我身边上下查看我。

  我和娇姨都愕然愣住她早就醒了啊

  娘见我两这副反应,终于不好意思起来。娇姨伸出食指戳了她的脑门:“你啊百多年了还是这么鬼灵精”我心下顿时平衡了原来娇姨的食指不只戳过我

  “你们聊吧,我回我自己家收拾收拾。”娇姨说着便要出门。

  “啊”我糊涂了,这里不是娇姨家这些年我直同她住这里的啊。

  娇姨到底是了解我的:“啊什么你个可怜孩子再寄住到别人家岂不委屈死了”说完便走了。

  娇姨我从不知道她这么疼我,竟为我离家百多年

  大门关上后,屋内悄然无声。娘和我就这么面对面站着,却谁都不开口。最后还是娘出声了:“别着凉了,换身干净衣服吧。”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穿了身湿透的衣服。我向不怕冷,站着不动也不觉得难受,看着娘关切的眼神才终于捏了个诀将衣服烘干。

  “你生下来我就知道你像他,”她看向窗外渺远之处,“必不是凡物。”

  “其实我离开你时就想好了,即使你什么都不问,我也会讲。你果然是像他啊,站了半天也不开口。”娘笑了,我不知不觉也随她牵起了嘴角,“他是如何温柔似水的只啊可当年初见时他就同我说了,我两无法长久,但不长久又如何我活了这些年,终于寻到了今生爱人,只想无怨无悔去走这遭。于是我怀了你,然后很快地,他就被抓了走。我不知他回去了该受怎样的责罚,如何都放心不下。可我不能带你去,未来路那么凶险,即使我保不住他,也起码要保住我们的孩子。你在我肚里时是那样不乖,可我将你生下后,就点气都没有了,这样个集天地灵气的孩子竟是我的女儿,翘楚,我为你骄傲,也越发舍不得你。”她叹了口气,“于是我在生下你的当天就不再见你,身体复原就踏上了极乐山再不回来,我怕回来见了你,就舍不得再走了”

  她背过身哭了起来,我便上前扶住她的肩。我长大了,个头比娘还高些,这时我觉得,我可以保护她了

  “娘”我坚定地说,“我爱你,即使我从没见过你,我也爱你。”

  她猛地转身紧紧抱住了我,来去说着这句话:“翘楚,我的小翘楚。”

  她是个固执的爱人,是个狠心的母亲,可我依旧爱她。她孕我十多载,生我三天三夜,便因她几乎用生命才换来我的生命,我愿意永生无条件地爱她只因为她是我娘。

  我扶着她消瘦的肩膀:“娘不哭,我去把爹救出来,我们家团圆,以后都好好过”

  她用手抚上我的脸:“我的小宝贝长大了”

  被娘这么叫,我有生之年终于觉得自己是件宝贝了,免不了心头甜甜。

  娘的眼突然笑得眯了起来,弯弯的像个月牙儿:“你看,我小宝贝笑起来还是像我的。”我不知怎的,经返老还童了,靠到娘肩上嗲嗲地撒起娇来:“娘”

  “嗯。”

  “娘”

  “嗯。”

  我叫声,她应声,我心下满满,恨不得把这百多年缺的称呼统统补回来。

  直到景行来了,我才从娘的怀里出来。多神奇啊竟是景行找了来。

  娇姨领他进来时还诡异地看了我眼:“翘楚,每次来的都不样啊”

  我觉得这话似曾相识,仔细想,竟是坊间段子里嘲笑女人水性杨花的,顿时炸了毛。还不等我跳脚,娇姨就幽幽个转身离开了

  “翘楚,”景行神色焦急,也不顾其他了,把我拉到无人之处,还结了隔音结界才开口,“你赶紧回去瞧瞧吧楠木在王母殿边昏睡了好多日都叫不醒,这是从未发生过的。寻了多少大夫都弄不醒他,只能指望你去瞧瞧了。”

  我看着他这般郑重其事,又仔细保密,还以为是什么正事:“嗨就让他睡几天吧他也虚弱得紧。”

  景行十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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