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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妖也有春天 第 15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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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央寻法力果然不简单

  “之前我说了要替你去查事实真相,如今有眉目了。”

  我迷糊:“什么真相”

  央寻看了三个孩子眼,他们三都两眼亮晶晶地望着央寻。央寻把我往门外拉:“我们出来说。”说罢又在殿门口织了个结界,惹得孩子们顿时哇哇直叫。

  “事情得从你爹下界开始说起。”

  我站站直,整理心情,准备听个长长长长的故事。

  “那时司琴受召去凡间杀个人,这种事情神仙自然不能亲自动手,司琴就派了他的徒弟,你的爹爹替他动手。谁知这凡人之前竟在毫不知情之下娶了个千年女魔为妻,那魔自然不能让你爹杀了自己的丈夫。你爹是只资历不算深的三百岁麒麟,法力自然不能同千年女魔比,于是被女魔几次重伤,后来不得不逃走保命。他奄奄息之下,遇见了你娘,并为你娘所救,他们两只日久生情,便生出了长相厮守之心。”

  她惭愧地看我眼:“至于他两如何能生下你,中间有何曲直,你还是去问你爹娘吧。总之在你娘还怀着你时,此时便被天庭知晓,派你司琴将你爹捉拿回去。我询问了下,天界大抵是好奇你的诞生,想从你爹嘴里套套话,便宣召只惩罚办事不力的司琴,这惩罚无非就是投入轮回,受百年轮回之苦。可你爹却硬是肩挑起了所有罪名,要天庭惩罚自己。神兽是没有轮回的,我母后拗不过他,便答应了让你爹替太上老君守五百年炼丹炉。司琴竟也句都没劝阻。”

  她嘲讽地笑笑:“不过好歹他有点良心,偶尔也会去看看你爹。终于有天,你爹对司琴说,想看看自己的孩子,司琴便应允下来,第二天便下界去寻你。”

  我的怒气在慢慢燃起。我能忍受我的感情没有结局,却不能忍受相逢之处,不是因为缘分,而只是个刻意的顺路。

  “我想司琴愿意让你爹面壁也有推卸责任的意图,他身边若没有神兽,我母后便不会派给他些杀人的任务,他倒也清闲了百年。后来他又出于些原因,将你留在了天上,母后自然恢复了他的许多任务。而在他不能出手时,便必须借你的双手去杀人,比如之前你口口声声喊着的泡泡,还有曾经那个护着印就是不给你的凡人。”

  她看向我,笑了下:“后来我同你们走得近了,发现他对你异常的好,又是小心翼翼,又是关怀备至的,似是生怕你不开心了。起先我还不明白是为什么,后来我才晓得你体内存着枚印。这印可被视为天家圣物,丢了可是重罪,他自然得小心翼翼伺候着你,生怕你不乐意,将印丢下凡间,那他可得受重罚了”

  我气得都快哭了我早就奇怪为何他都不要我还会对我好,还要将我圈在身边,原来切都不是因为喜欢,都是因为印,因为这破印

  我边哭边笑,伸手摸向额头,恨不得扣进去将印拿出来。

  央寻伸手制止我:“别这样伤害自己,两指按住太阳岤,稍用力,印就出来了。

  我按她的话照做,果然从额间溶出枚流光溢彩的东西。我看着它,满心怨恨。

  央寻试探地看着我的眼睛:“你可知司琴为何会留你在天上”

  我抬起头与她对视。

  “因为你前世是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他必是念着旧情留下了你。”

  我仰头哈哈地笑开了,前世我终究脱不过前世“阿瑶呀阿瑶你太厉害,我比不过你,”我眉峰敛,“那我不比了还不行吗”我恨她,彻骨地恨她狠狠咬牙将手中的印往地上砸。那印穿过层层重云,掉下了凡间。

  哈什么师徒情深,什么狗屁缘分老娘不奉陪了

  央寻微笑着看了我眼:“谢谢翘楚,战场之上,我们不会对你出手,帮你之事,我也必会圆满完成。”说罢便起身飞走了。

  她的话,我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无心追究。似乎我百年累积的伤痛忧愁在夜之间爆发,简直要冲破我小小的躯体。我有些无法承受,蜷身子便化作了原形,望着西下的落日长长咆哮:“呜”

  48罪孽

  我嘶吼了没多久,楠木便匆匆忙忙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看着他惊诧的双眼,低喃了声:楠木,我伤心。

  作为只莫名其妙的怪物,发出的莫名其妙的声音,楠木竟是能听懂的。他走过来轻抚我的前腿,因为他矮小的身形只够得着我前腿,还慢慢安慰道:“不哭,翘楚乖,不哭。”

  我呜咽着:楠木,我太难受,把印丢到下面去了,怎么办

  楠木依旧是安慰我:“丢就丢了,没事。”

  我继续哭道:楠木,要是有事,你替我扛着。

  楠木这下不干了:“你爱哪哭,上哪哭去。”

  我摸了摸眼泪,摇身变回人形:“楠木,这回我是不是闯祸了”

  “祸么,闯了就闯了罢。”

  我泪:“可我真的难受。”

  楠木弹了我的额头:“先前还特意让你小心着印,结果你还自己丢下去了。也罢,反正这事本就与你无关,大不了,咱现在就跑路吧”

  我眨眨眼:“楠木,你很幽默。”

  他瞪我眼:“你不跑,我自己跑”说罢还真驾云开路了。

  可是我挠挠头:楠木他跑什么啊

  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大批神仙,个个都歪歪扭扭的,还带着熏人的血腥气。我做贼心虚,赶紧寻了个附近的墙角躲起来偷看。

  那些个神仙都伤得血肉模糊,显然是经历了场恶战。我原准备等他们走了再开路,却突然想起长歌也在下头,这才急急跳出来,抓了个还能自己走路的神仙问话:“请问出了什么事啊大家怎么都伤成这样了”

  那神仙居然都认识我:“翘楚你没去还不是那印的事。本就还剩六枚印了,之前那些妖魔拿了五枚想冲进地心,我们已经很吃力了,结果刚刚又来了批妖魔,说是连最后枚也拿到了。那些妖魔跟打了鸡血似的,就剩口气了还能爬起来,我们这些重伤的都被派回来治疗休养,顺便来请王母亲自出手。对了翘楚,你也来帮帮我们吧,你治愈之术了得,大家靠着你也能多撑会儿啊。”

  我惭愧低头,自己不仅没去帮他们,还为他们添了麻烦。

  “对了,你与楠木相熟,你知道楠木在哪吗咱们也得去找他帮忙了。”

  我终于明白了,楠木跑路是怕被喊去帮忙啊

  “那长歌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神仙愣了愣:“长歌是谁”

  我默只好放开那神仙。

  “翘楚,替我把胳膊装回去吧”

  我闻言惊,再看他手臂,果然只手正抓着另只,硬抵在肩上呢:“这个你是要新手臂还是要原来这个”

  他顿时喜得丢了断臂:“还能长新的谢谢翘楚啊”

  我抹汗,然后还是让他长了新手臂。这下可好,周围的病号顿时围了过来:

  “翘楚也替我医医吧”

  “我也要我也要。”

  正所谓石激起千层浪,人的秘密成了全天上的秘密。我看着密密麻麻的神仙群,真后悔没跟楠木起开溜,但想到这祸横竖是我自己闯的,也就咬牙捏出了彼岸花。

  治好他们后,我原想赶去看看长歌,却硬是被他们拉去王母那里了。在王母殿里,我看见了洛禹。

  天知道我多么不想见到他,可他却直看着我,目光铺天盖地般袭来,叫我避无可避,只得对视。

  王母看到我,十分纠结:“你”

  我无颜面对王母,只得低头。

  “人在就好,人在就好。”洛禹印都被我扔了,你还替我说好话,是念在前世旧情吗我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被我休好身体零件的神仙们纷纷来到了王母殿,同商量御敌之事:“王母娘娘,如今下头还剩我们半的人马,虽是久战疲惫,倒也还能抵御阵,但直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王母点头:“眼下就是要好好部署。”王母来回踱了几步,“这样,有神兽的都到我面前来。”

  于是神仙群阵马蚤动,我看到了禾及,而她也看着我。

  “金罗北海他们还在下头景行,去把他们喊来。”

  旁的景行上前禀告:“师傅,莫要喊他们了,他们现下的神兽都是麒麟都叛变了。”

  我惊得猛抬起眼,而王母却有意无意地看了我眼:“那算了,就这样安排吧。禾及暌卫你们,让神兽化作原形,上前盯紧伏乙,尽量给它绑上**丝带,若能绑上,便是大功。司琴司画你们,在边不停扰乱它心智,能让它弱分就是分。百花百草,你们”

  神仙们纷纷出列领命,最后,整个大殿内只剩我只站在原地,身边站着的神仙都不停偷瞄我。我心下又别扭又惭愧,犹豫了半天,只得向前迈出小步:“要不我也帮帮你们吧。”

  众神仙齐齐瞪向我,我都快被他们瞪成马蜂窝了:“那个那个”我揪着衣角。

  王母看了我良久才开口:“听闻翘楚能够驾驭五雷咒,便同我来前头道负责攻击吧。”

  “不”攻击我如何能向伏乙下手我两不算交好,倒也无冤无仇,他不是坏人,搞不好还是我祖宗呢

  王母正色道:“你说要来帮忙,却又不遵从安排,那你道要怎样”

  我继续揪着衣角:“我我给你们治愈吧。”

  王母严厉道:“我们最缺的是攻击手。”

  我低头不语,她也拿我没辙:“也罢,治愈便治愈吧。你就跟着你师祖,保证在你身边倒下的都能再站起来。”

  虽说跟着洛禹我不乐意,可横竖是我自己提出的,我也只好上前领命,终于算是摆脱了众神仙的目光。

  “好了,大家各自回去整装待发,半个时辰后北天门集合,切莫落单下界,被妖魔们寻到偷袭之机就亏大了。”王母的话让我听了不舒服,妖魔怎么了我们狐狸山上的狐妖个个都是好妖,从不做亏心事,从不伤人的。可王母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我也无从追究,只得默默跟着洛禹往家飞。

  “翘楚,”洛禹飞在我前头,留给我个凄楚的背影,“虽然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你看我的眼神那般哀怨,多半是关于我的。眼下这情形,你先别同我计较,等这事了了,你再同我算总账好吗”

  我没有搭话,他竟绕到我身侧,低声下气求我:“翘楚,好吗”

  这般卑微的他是我不曾见过的,我有些窘迫,便就点点头答应了。

  他拉我去丹药房,险些把柜子的补药都喂到我肚子里,我很想问他为何自己不吃,也想问他为何如此不心疼,但想着他伤害了我的事,便倔强地不问出口。

  我两按照安排,都换了白色衣衫,很快就准备就绪了,出门之时,洛禹突然站在院门口,恋恋不舍地回望,仿佛再不会回来般,我废了老大的劲才压住心头的好奇。

  群白衣神仙浩浩荡荡乘白云下凡,就这湛蓝的天色,确实是幅极尽壮观华丽的画卷。我回头仰观,心下不禁赞叹。

  到达战场,又是另番景象了:

  不论谁死,横竖就是那么滩血,妖也好,魔也好,神也好,这许是众生平等的种昭示

  不论谁死,血液横竖淌在地面,妖的,魔的,神的,统统不分彼此,混在起,这许是恩仇泯灭的种暗语

  而这望无垠的战场啊,尽数被鲜血覆盖,竟是比万千神仙下凡的场景还要凄美,有种慑人心魂的力量。

  身旁的神仙都神情肃穆,似是祭奠,似是朝拜,横竖也说不清了。

  王母回身大喝起来:“布阵,换下之前那批,待我将他们部署好,再道火力全开”

  我随洛禹落在了战场后部,他上前询问原在战场留守的神仙:“请问,现在到什么地步了”

  那神仙回身看他,张口便流出泉鲜血,我赶紧上前为他治伤:“那五个都投进去了,现在在死守最后个。”

  我赶紧低下头:最后个不就是我怒之下丢下去的那个吗

  洛禹请拍那神仙:“去上头休息下吧,王母要安排阵法。”

  环顾周围,道来的神仙都在交班,秩序不是般的混乱。妖魔们好眼光啊就在这时突然发起猛攻,大队人马护着小队人马,眼看就要冲到我跟前了,洛禹迅速闪身将我挡在身后。

  其实他太紧张了,妖魔根本不朝我们这来,倒是突破重围,路冲到了地心入口处,那里的几个神仙连神器还来不及祭出便被他们打倒了,果然是快狠准

  “追上他们拦住他们”王母在天上遥遥大喊。

  离地心近的几个神仙顿时倒在了地上。

  “翘楚你去护法”王母都开了金口,我总不好不照办,便也捏了诀,魂魄离体,飞向了地心。

  许是我来地心的次数多了,路也熟了,很快就追上了前头的神仙,但却怎么都追不上前头那队妖魔。直到看见伏乙,大家都立定了,我才发现妖魔里领队的竟是那槐树魔,桑陵曾经的师傅,可怜的女子幽幽。

  我方九人,他方十七人,另八个神仙们立刻缠斗了上去,挑二地开始恶战。

  我静静站在后方看着幽幽,而幽幽也发现了我,开始与我对视。整个地心平台上,只有我两和伏乙静立不动。

  “翘楚上啊”位神仙架着两个魔经过我身边时回头大喊,话刚说完就被那两魔狠狠击,顿时弯了腰。我赶紧挽了彼岸花为他治疗。他抬头怒道:“治什么治啊上去夺印啊”说罢赶紧迎身应战。

  幽幽终于朝我开口:“翘楚看在我给桑陵当了世师傅的份上,了我这最后的心愿吧”

  “翘楚”个熟悉的声音让我回头看去,果然是长歌。

  长歌赶到我身边:“你没事吧我来保护你”

  幽幽急急又喊了声:“翘楚。”

  这声成功吸引了长歌的注意力,他见是曾经的死对头,立马亮了身段要上去缠斗,被我及时把拉住。

  “翘楚,了我最后个心愿吧我只想同我相公在处。这愿望已盼了我五六百年了”

  我听得百感交集:能修成正果的相爱之人,在我看来,都是天地间最珍贵的奇迹。我得不到,便但愿别再有人得不到吧

  长歌看向我:“翘楚,我听你的,不打是吗”

  我看向长歌,没有说话:长歌,为何我爱上的不是你呢

  只听道撕裂之声,我两齐齐看去,竟是幽幽拉开了自己心腹,去除了自己的内丹

  那血淋淋的痛,我不敢面对。

  幽幽拿出了印,染得周围片金黄。神仙们见着急了,拼命要向她身边冲,纷纷被妖魔们拦住。

  阵光刺眼地袭来,我顺从地闭上眼,静待会儿再睁开时,伏乙已恢复了自由身,起身向地心出口飞去,再不见幽幽的身影了。

  也不知我这算帮了她,还算害了她。只希望她得偿所愿。

  “哼我就知道有麒麟血统的都靠不住,看到了印都能站定不出手,我估摸着通敌了都说不准”

  “就是,旁边那小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还纵容她回去后定参你们本”

  有几个神仙们朝我们怒目,另几个便劝说着要大家赶紧回战场。我看着他们闪身离开,抱歉地看了眼长歌:“对不起,连累你了。”

  “跟我别见外。”他拉起我的手,也将我往地心出口带。

  我有些不敢想象,这事了结之后,等待我的将是怎样的重罚啊

  “五术轮攻”出地心就听到了王母的指挥声,我与长歌赶紧分开,速速回到各自躯体各就各位。

  洛禹停下抚琴的手:“翘楚,你没受伤吧”

  我朝他摇摇头,爬起身便捏起大诀对神仙们群疗。

  远处那不凭任何物体飘在空中的伏乙,竟比神仙还像个神仙我极目远眺,在他身边为他护法的,似乎是央寻以及,大群神兽麒麟

  我不禁暗自庆幸:还好我爹回狐狸山了,还好

  只是不知王母与央寻母女相向,都是怎样的心境。

  洛禹在我身边拨动琴弦,我竟听不到丝琴音,走近些,依旧听不到,我想他的琴音应该是尽数飘向伏乙那里了吧

  我又捏了个群疗诀,纵观整个战场:神仙到底是神仙啊连打架都是美的享受。身边有神兽缭绕,前头有天女散花,后头有琴棋书画助兴,中间还有节奏地划出五彩光焰。苦中作乐,便把这当做是场盛宴吧

  咳咳盛宴我这心态还真是扭曲啊

  胡思乱想之时,我的双手并没停下。我不停挽出彼岸花,不停捏着诀,不到半柱香时间,便觉得灵力耗尽,头重脚轻,差点晕倒。

  “翘楚去招地府的彼岸花来帮忙”洛禹急急朝我大喊。

  地府的彼岸花我从没招过,也不知该如何招,只能闭上双眼,心中不停念叨:来帮我吧都来帮我吧

  我没念多久,就听到了周围神仙们的惊呼,我睁开双眼,看见了悬在空中,严严遮住天的蓝色,把整片天空都遮成了红色的大片彼岸花。

  花儿们衬着满地暗红的血渍,便如同天地泣血。

  我朝花儿们轻念:替我治愈神仙们吧。

  只见神仙们统统身板挺,突然活力十足起来。这些花儿还真神奇啊

  伏乙顿时吃不消我方的猛攻,竟是身形顿,化出了原形来。我原先还觉松了口气,却听周围神仙都嚷嚷说不好了。

  只见前头的伏乙挥闪亮的金爪,原先在他面前神仙绕来绕去的神兽们便被他掌尽数挥飞了。我方的队伍顿时颤了颤。

  只听王母大喊声:“坚持住翘楚速速治愈”

  既然被点名了,我自然要越发卖力。有了地府彼岸花的帮助,我每次施法确实轻松不少,只是漫天的花朵,怎么没过多久就只剩半了呢

  伏乙身为神兽,确实是皮厚的,天女不散花,不论谁都打不动他,他连挡都懒得挡下。好在有天女减益,王母那头还不至于多丢脸。

  前方不停有伤员被抬至我处,皆是疑难杂症,我不得不另捏治愈诀个个治疗。

  只听不知哪个大喊声:“翘楚快跑”

  还等不及我反应,阵如大刀般凛冽的飓风就向我袭来,我仗着皮厚,想尽力站稳,可那股力道浑厚而充满后劲,我没坚持多久还是噗通声栽倒了。我都身处后方了,这是谁的力量竟能打破重围,路扑到我处

  我抬头看,伏乙仰天大张的嘴还未合上我顿时理解了央寻所说的,伏乙那平息沙暴的巨大仙力了

  我赶紧爬起身寻求彼岸花的帮助,却发现彼岸花之力已远不够用,抬头看,天色已蓝,花已用尽,于是赶紧又从地府招来批。

  伏乙似也受了伤,只是那点小伤对他那庞大的身躯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

  “减益呢琴声呢”王母回头大喊,我扭头看,身旁的洛禹依旧躺在地上,紧闭双眼。

  我赶紧扑上前去查探,顿时羞愧无比。先前我只关注身前的神仙们,忘却了身后的他,他也是,被打到了连哼都不哼声,如今发现时,他已伤到五脏六腑了。

  我捏了诀为他治愈,遍不行再来遍,我就不信自己治不醒他

  “怎么回事翘楚治疗啊”

  我匆忙间抬头,见远处王母的金色衣襟上已满是血迹。只得丢下手中的洛禹,先捏群疗大诀,情势就这么混乱了起来。

  我前后左右,乱作团,手忙脚乱之下,见个身影飞了过来:“翘楚,我替你照看洛禹,你只管群疗。”

  我回神看,是血迹斑斑的二爷。便放心地点了点头。

  伏乙似是烦躁了,出手越发凛冽,我抬头看去,见他身边不再有央寻的身影,倒为央寻担忧了把。

  “群疗别停”

  折腾了快半天了,即使借助地府的彼岸花,我也已双手瘫软,拇指食指无力,难以合拢捏诀。

  只听背后声闷哼,我回头看,二爷竟挡在洛禹身前倒下了洛禹反倒渐渐睁开了双眼。

  我赶紧过去查看:“洛禹你还好吧能起来吗”

  话刚说完,前头就嚷嚷开了:“群疗呢不许停”

  我有些丧气,拉下大堆彼岸花将二爷连同所有神仙都医治了边,再想拉朵花来为洛禹查看,竟两次挥手都没拉到,抬头看天上又干净了

  瞥之下,我似是看见了狗剩儿他们,再回首,当真看见了地心的众小鬼。他们纷纷从地心飞出来,四处找寻着,看见了我便奔走相告地朝我飞来。

  前头的王母急急回头大喊:“小心后方,极凶鬼煞来了”

  可狗剩儿他们并没要伤害我们啊,他们只是笑意盈盈地飞到我身边:“翘楚姐姐,阎王那老小子刚刚气急败坏地跑来地心托我们带话给你,说地府的彼岸花都被你拔光了,光秃秃的地面还时不时蠕动着几条骷髅虫,要多丑有多丑。”

  周围的神仙正要捏诀攻击小鬼们,被我大声喝止:“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有个神仙朗声问狗剩儿:“你们站在哪处”

  狗剩儿笑嘻嘻地看向他们:“翘楚姐姐在哪处,我们就在哪处。”众小鬼纷纷应声表示赞同,这才叫神仙们收回了手再次面向伏乙。

  “伏乙束手就擒吧连极凶鬼煞都站在我们边了”前头的王母得了消息,竟这般宣扬。

  狗剩儿他们顿时不乐意了:“我们才不跟他们起,我们只跟翘楚姐姐起。”

  我赶紧安抚他们:“乖,姐姐亏欠了他们,这回必须帮助他们,你们能帮我把伏乙的魂魄吸走吗”

  狗剩儿他们互相对望了好阵:“我们试试吧。”说罢便向伏乙飞去。

  我在后头追了几步大喊出声:“注意安全啊”

  话刚喊完,又是阵凛冽劲风袭来,我这回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跌倒在地,喘了两下,竟闻到了自己嘴里的血腥气。

  我有些慌了,刚想拉朵彼岸花来,却发现天上湛蓝如水,哪还有朵彼岸花啊

  刚挣扎着半爬起身,又是阵劲风袭来。这下我实在忍不住了,嘴巴张,就喷出了口鲜血。

  “翘楚快去把楠木找来”洛禹远远地朝我大喊出声,语毕还伴随着阵咳嗽声。

  前头早已飞出去的狗剩儿竟跌回了我身边,挣扎了两下,慢慢合上了双眼

  “快去啊”

  我回头看向依旧悬在空中昂首挺立的伏乙,有些绝望了:“找楠木有什么用啊他的法力连我都不如”

  洛禹皱着眉:“叫你去就快去”这是他头回朝我大小声。不管他是真觉得楠木来有用,还只是种骗我跑路保命的说辞,看着他焦急到愤怒的双眼,我无法拒绝,只得鼓足力气抬起腰,打算跪着爬起身。

  可这时又袭来阵劲风还夹杂着炙人的火焰

  我再次趴下了

  我要就这么死在今天了我环顾左右,还好,有朋友,有爱人,是否不会孤单

  我努力朝洛禹爬去,想在最后再握握他的手,感受他那久违的温暖。可这段路真长啊地上又满是血渍,十分滑腻,爬前步,滑退半步

  我想起他之前低声下气同我说话的声音,其实那时候,他离我特别近,我甚至能听到他稍快的心跳声:咚咚,咚咚

  我想起他每次回望我的眼神,其中似乎总有说不尽的话语,道不尽的情感

  我想起他永远消瘦又萧索的背影,远看心怜,近看却又出奇地感到安全

  我想起他对我认真的承诺,字字句句,无不切实实践

  我想起了他拒绝我时面无表情冷酷的样子,和后来被我逗弄,面红耳赤的样子

  我想起了他为我挡去灾难,我想起了他利用我后伤心欲绝

  我还想起了来天上之初,他带我去看爹,停下祥云时,那天上地下最令我安心的温暖背脊

  在狐狸山上初见时,他看着我,良久良久:“你愿意随我去天上吗”

  即使我怨恨你可在死亡之前,允许我再抱你回,再亲你下,好吗

  洛禹看着我的动作,眼神都柔和了,他动了动手臂,却没能举起,只得在原地看着我。

  洛禹,洛禹

  我在心中遍遍喊着,喊声爬步,慢慢慢慢,终于爬到了他身边。

  我搂上他的腰身,也不管他的声闷哼,把嘴凑上去在他嘴上狠狠咬。嗯,圆满了

  正啃着呢,突听周围阵惊呼,我还当是大家看到我这大逆不道的举动,十分不满。滚开身抬头看,才发现我们头顶上飘着位白衣飘飘的男美人。

  他也像伏乙般,不凭任何物体,漂浮在空中。他那墨色绸缎般的披肩长发,他那无可挑剔的白玉般面颊,他那从头到脚,连鞋底都是白色的衣物,无不若画中人原谅我的词穷吧,我有多笨,你们都是知道的。我想所谓山河失色,也就是形容他的美吧

  伏乙低低咆哮起来,他那不停踢动的前腿暴露了他的不安。是什么样的人,竟能让伏乙如此不安呢

  到底是伏乙先沉不住气了,他又是声长吼,我赶紧把头埋进地里,生怕被劲风刮到。可我的汗毛却告诉我,劲风吹到半,却被生生撩了回去,我抬头看去,只觉得可怜了前头被风刮了两回的倒霉神仙们。

  只听阵念咒声传来,那声音时高时低,时急时缓,可我竖起狐狸耳朵也没听清那咒语念的到底是啥。只觉眼前白光大作,便赶紧把头埋进土里,还生怕埋得不够深了

  股暖流流遍我全身,我顿时感觉舒服了很多,喉头也不腥涩了。

  再抬起头时,白衣美男依旧在我头顶,伏乙却已不在空中了

  我惊愕地看向头顶的美男,怎么会有人可以招制服伏乙

  我不知不觉问出声:“你是玉帝”

  美男低头看向我,摄人心魄的双眸叫我不敢直视:“玉帝他上次被伏乙揍得现在还在闭关疗伤呢。”

  这口吻我觉得可怕地熟悉“那你是”

  美男笑,我差点被迷死过去:“报答你教我五子棋之恩。”

  我基本上原则上算是昏倒了,谁来行行好,告诉我其实他是在开玩笑

  这牛叉哄哄的美男怎么可能是楠木

  “别装死了,回去了,这回你可得好好感谢哥。”

  我闭着眼睛就能当你还是以前的楠木,于是我装起了瞎子,抬头嚷嚷:“你刚刚不说了是报答我的么还谢毛”

  “我不在上头我现在在你旁边”

  要把满地的神仙弄回天上可是个体力活,这种体力活楠木是必定不肯做的。于是他治好了几个神仙,便要他们代劳了“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忙昂”

  原来他变美了,却依旧那么欠抽。

  我目送楠木那雪白的身影消失在天际。原来这本书写到末尾,终极大b才现出原形。

  不是长歌,不是洛禹,不是王母,也不是伏乙,竟是狗腿子楠木

  景行走到我身边半扶起我:“翘楚还能自己走吗”

  我点点头,赶紧少添点麻烦吧,今次我算是罪孽深重了回去后,也不知王母要怎样同我算账。

  我暗暗调息了会儿,偷偷挽出了彼岸花点到洛禹身上,他眼皮疲惫地眨动着,从头到脚,无处安好。我用尽最后点灵力,偷偷将他治好,便眼皮沉,睡了过去,耳边响起了洛禹的惊呼声:“翘楚”

  是不是我多睡年,就能晚年被惩罚我还真被楠木带得胆小怕事了啊

  “翘楚,别睡,千万别睡,你睡了,我怎么办啊”洛禹你爱干嘛干嘛去,最好死去找你前世的青梅竹马。

  “翘楚,千万不能睡啊,你要是睡了,王母来欺负长歌该怎么办啊”长歌是啊我今日还连累了长歌。不行我定要保护长歌我不能睡

  49去处

  我终于醒来时已是在家中了,我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慌张间想找洛禹问问,可找遍整个家也没找到他的身影。

  我坐下来静静想了想,这才向王母大殿飞去。

  大殿前神仙山神仙海,反倒叫我安心了些:还好,还好没睡太久。

  我挤进神仙群最前头,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昏迷在地上的巨大伏乙,以及在伏乙身边沉睡,满身是伤的央寻。

  “翘楚,你醒了啊,帮我把楠木找来好吗”

  我抬起头,迎上了王母陈恳甚至带些哀求的目光,本能地点点头,便朝天之涯飞去。

  我去了天之涯,楠木不在,去了枯木林,楠木还是不在。我仔细想了想,分别时他是在凡间,照他懒惰的性子,也许是在地之角

  那令我害怕的巨涛边,确实站着个白衣仙人。海鸟在他四周静立,海浪在他面前止步,那完美的侧脸,那飞扬的衣袂,让我终于觉得,这,才是传说中的神仙

  “翘楚,这么快就醒了”他没有回头,低声轻问着,那声音丝毫没被海水拍岸声淹没。

  我愣了愣:“王母让我喊你回去。”

  他又如同从前的楠木般懊恼地抱怨:“我就知道不该露脸,真有没完没了的事情。”话虽如此,他还是转身同我走了。

  看到他的正脸,我依旧傻了傻,真美啊美得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愣着干啥走啊”

  王母喊楠木来为何,我大致是猜到了。

  “楠木,这回各位仙家的赏罚,我们已大致讨论出了结果。只是这伏乙是你抓来的,最好由你决定去处,还有央寻她是我女儿,由我定夺怕是不能服众,也劳烦你了。”王母话虽理性,两眼却含满泪水,神情尽是乞求。

  楠木瞥了她眼,甚是不屑。

  王母似是急了,急急向前抢了步,大喊声:“千千千千过来”

  楠木顿时怔住了,我顺着楠木的眼神看去,大殿后的屏风边站着个女子,十分静好。可若她是千千

  我仔细打量起她,这女子实在算不上美丽,甚至还不如禾及,体内甚至有入魔的气息,我只能说她那眼睛还算有神,她那笑容还算甜美,但她绝对配不上楠木。

  然而,我立刻推翻了自己的定论:千千看见了楠木,便迅速不顾仪容地冲了过去,然后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她完全不顾风化体统地挂到了楠木身上,双手缠他脖子,双腿夹他腰,简直就是物以类聚绝配绝配

  两人喊着对方的耳珠,遍遍呼唤对方的名字,虽然没有礼义廉耻但倒确实真切感人。

  王母在旁细细解说着,却不知他两听了没:“其实当初我打散她魂魄见你那般悲伤时就有些后悔了,后来我失踪年,其实不是在闭关,而是去九州大地寻她散落的魂魄了。这么多年,我将她关在我贴身镯子内养着,没能力让她成型,因为她的仙元是由你的仙力凝聚而成的,而你这些年都封着仙力去保留回忆,所以千千的仙元也被压抑住了。说实话,这事我直没告诉你是有私心的,我原想等哪天需要你出手帮助了,再将此事同你说,可没想到这次你主动解了仙力帮了我们,于是千千的仙元也得以释放,凝成了完整的魂魄。所以楠木,其实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

  楠木终于松开了千千,原来他是有在听的。我虽是认真听了,但还是不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我疑惑地看看楠木,再看看王母。

  “楠木,如何惩治他两,请你定夺。”我顿时咋舌,王母够狠啊及时送了个天大的人情

  楠木眼神似有松动,他看看千千,再看看伏乙和央寻,捏了诀将他二人唤醒:“也罢,但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吧伏乙,我不再抽去你的仙元,但让你永世看守地心,你可服气”

  伏乙化作人形,抱住了旁的央寻,省出了大块空地:“落在你手上,我无话可说。”

  楠木又看向央寻:“央寻,我便让你永世同他关在起,哪怕是在不见天日的地心,你可愿意”

  央寻的眼泪刹那涌了出来,她推开了伏乙,向楠木跪下深深拜:“谢楠木上神成全。”如此大礼让我吓了跳,而楠木却坦然受下了。

  楠木捏了个诀,做了个巨大的泡泡,将他二人裹了进去,然后那泡泡飞了出去,载着那对相拥而泣的神仙眷侣,越飘越远。

  王母也泪眼婆娑:“楠木,谢谢你。”

  楠木依旧不太买账:“那翘楚呢你要怎么办”

  我赶紧抹汗。要命了,最后那枚印可是我丢下去的。

  “由我替翘楚承担”个响亮的声音飘来,神仙群阵马蚤动,我回头看,是洛禹。

  “不翘楚的罪由我承担”又阵马蚤动,长歌挤了过来。

  王母却道:“你两都丢过印,本就该罚,若是再替翘楚领罪,怕是”

  我急了,所谓急中生智:“王母有日,你托我救醒楠木,曾答应许我个要求”

  王母点头:“所以你要救谁”

  个是我的授业恩师,个是我的青梅竹马

  “到底救谁”

  我十分决绝:“我救长歌。”

  楠木皱了眉头:“翘楚”

  我很肯定:“救长歌”

  长歌十分惊讶,我再看向洛禹,他的眼神却十分柔和,似是早已料到切。

  王母微笑:“救他是可以,可应有的罪责必须有人承担,否则坏了因果,破了规矩,便成了我的罪过了。”

  “他两的罪责都由我承担。”洛禹十分坦然,坦然到让我忍不住心痛:他竟这般不爱惜自己啊

  “好,便这样吧,天界司琴,玩忽职守,四度丢失天家圣物,致使妖魔肆虐凡间,生灵涂炭,另担下长歌翘楚的罪责。因果轮回,善恶有报。罚司琴抽去仙元,贬入凡间,永世不得成仙。”

  我如遭雷亟,险些站不稳。果然是重罚,太重太狠,让我难以接受

  楠木看向我,我也回望他。

  王母问道:“翘楚,你可同意”

  我苦笑,旨意都下了,哪里还轮得到我不同意

  王母又问:“翘楚,你可后悔可要重新决定”

  我笑出了声,只是难听至极:“不后悔。”受此重罚的若不是洛禹,便该是长歌了

  “翘楚,别这样。”洛禹的眼中满是心疼。

  我静了下来,再不想待在此处,哀怨地看着他眼,便转身离去了。

  我笨,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或许也根本不想明白。

  但不论是想明白了抑或没想明白,事情也只会是这样,你们便由着我去罢。

  之后几日,我都把自己关在屋中,不论谁来敲门都不理,我知道禾及来过,长歌来过,甚至景行和太上老君都来过,但我只想独自静静。直到楠木踹开了我的门,然后那个和我只有面之缘的千千极度狗腿地拽着我的衣袖足足个时辰不放我只能答应同他们去天之涯走走

  我敢发誓,楠木和千千的距离始终保持在零,也就是说,他两若不是拉着手,就是蹭着肩,总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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