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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宠小娇娃 第1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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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里面的人,一个都不准逃!”

  以小优现在的身手,要是想逃那是没人再能抓得住她的了。

  阿豹看着咬牙切齿眼眶都泛出腥色的男人,无奈又着急,早上出门时一切都还好好的,这连八个小时都没有,怎么就又闹出这种事?!

  ……

  呕呕——

  小优爬在洗水池边,又是一阵狂呕。

  刚才医生说,“目前孩子只有三个月差一周,才刚刚成形,要看出毛病几乎是不可能的。不管怎样,它都是一个生命……”

  渐渐的,嘴里再吐不出任何东西,眼睛里却源源不断地冒出水珠来,她抹了一把又一把,还是擦不掉。

  她想到那个泡在罐子里的婴儿,姚北纯带着忧伤的笑容,萨尔森无法言说的痛苦……

  她想到韩希宸说要将她以前的房间改成婴儿房时,眼眸中深深的温柔和期待……

  他完全把她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女人来爱着,宠着,疼着啊!

  所以,不管将来发生什么糟糕的事,他都会陪着她一起面对,不会后悔吗?

  她觉得脑子头昏目眩的难受,不想再去想那些纠葛的事儿,撑着身子走出了洗手间。

  看看时间,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必须赶紧回去。

  然而,当小优走出来时,便看到有护士惊慌地从外面跑了进来,连着一些病人也都是惶惶不安的神色,跑出去却又突然跑了回来。紧接着,就听到凶狠的叫声响起,任何人都不准出去,等在原地不准动。

  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双双走进来时,小优只一眼,就认出那是最近跟在韩希宸身边的保镖。

  她心头一沉,暗叫糟糕,转身就想回去,脑子里迅速翻转着刚才所待的几个房间的窗口,哪一个更方便她逃跑。

  只是没想到,这一转身就正好撞上了刚做完手术出来的夏小元,夏小元一脸苍白正难受得紧,一被人撞到脾气就上来了,也没看清是谁就抓着对方不放骂咧起来。

  小优又急又气,忍不住骂了一句,扳开夏小元的手要跑时,就被后面寻来的保镖看到,见她就大叫了一声。

  “大嫂!”

  “韩哥,找到大嫂了,就在里面。”另一个保镖急忙对着布话机叫着。

  那夏小元这才看到是小优,发现她一脸惶色,状似闪躲,便知道这多半是那个“被戴了绿帽子老公”找来了,当即就落井下石,抓着小优不放,故意叫了起来。

  保镖们立即围了上来,堵住了小优的路。

  小优见无法逃脱,索性就站在原地。

  韩希宸进来时,看到小优正穿着spa服务生的衣服,隐埋了多时的怒火瞬间全部喷发。

  “韩小优——”

  他愤怒得一把攥过小女人,森黑的眼眸上下刮过女人的面容和纤细娇小的身子,扣着女人肩头的大手不自觉地收紧,疼得那漂亮的眉头紧紧蹙成了小山,也毫无所觉,他只看到一个事实:她又欺骗了他!

  “咦?韩小姐,正好你在,这检察报告……”

  恰时,那位妇产科的大夫出来,拿着刚写好的检察报告就要叫护士,哪知没见着护士倒看到病人本人了,也就顺便送上前来。诊所小,便也省了一些程序。

  他这一叫,才发现数个黑衣大汉站在那里,同时朝他射来森冷可怕的眼神吓得他手一哆嗦,薄薄的纸片就落在了地上。

  一个保镖拣起来,立即递给了韩希宸。

  “韩,你听我说,其实我……”

  “你给我闭嘴!”

  韩希宸根本不想再听任何话,他晃了眼那报告表上写着“妊娠期十一周半”几个大字,只觉得心口重重地一个收缩,那种被欺骗的疼痛搅得他眼前闪过一抹黑花,他眨了眨眼才又看清那几个大字。

  脑子里迅速闪过此前的那一个个片断,小优急于解释的面容,变得更加可憎,让他无法忍受。

  “韩,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

  “你该死的给我闭嘴!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已经三个月,就是订婚那晚怀上的。在去爱纯岛之前,你就已经知道了。你根本没有来月事,呕吐根本不是因为晕机,不想吃海鲜也不是因为你改变口味了,都是因为你他妈的根本不想生我的孩子!”

  他一把推开她,她踉跄一步差点儿摔倒,幸好被保镖们扶住了。

  她想说“不是那样的”,却再也发不出声来,她的确又骗了他,她没有资格解释什么。他那么生气,眼底都是受伤,俊容上划过深深的痛楚,那都是她的优柔寡断造成的,都是她的自作主张伤害了他。

  瞬间的沉默,宛如死亡般的窒息。

  那好心的医生想要调停,心说这孩子爸爸到底还是来了,这欺骗什么的事到底也比不上孩子重要啊,于是想上前说和。不料对面做完手术的门打开,护士托着一个血淋淋的盘子走了出来,上面正是刚刚被打掉的孩子,也是三个月大的模样。

  夏小元一见,便嘀咕起来,“啧啧,都三个月大了,连自己老公的孩子都打,可真狠得下心啊!”

  这不清不楚的一句话,很清晰地传进了盛怒中男人的耳朵。

  韩希宸一抬头看到那盘子里血糊糊的东西,还能看到清楚的眼睛和鼻子,刹时间脑子一片空白,似乎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冲塞到了心口,痛到快要爆裂。

  小优羸弱苍白的模样,就仿佛是刚刚打了胎后的样子。

  嘣地一声,他脑子里一根弦突然断掉。

  小优听到夏小元的话,转头就想喝斥她胡说八道,却不断韩希宸突然冲上前扼住了她的脖子,几乎失控地大声咆哮,“韩小优,你竟然敢打掉我的孩子!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你到底有没有心。”

  “韩……”

  她想开口,可是喉间的力量徒然加重,疼得她再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看着他双眼赤红一片,仿佛要滴出血来。

  这一刻,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犹豫不决是多么愚蠢,今日的一意孤行是多么伤人,她才知道他是多么看重两个人的骨肉。

  阿豹一看情形不对,急忙上前阻止劝说,可是韩希宸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那些下属也没有人敢上前拉他,只能看着小优小脸由青转白由白转紫,纤弱的身子帖着墙面一点点下滑。

  那个托着血盘子的护士已经被外面这阵仗给吓傻了,丢了盘子就抱着脑袋缩在了墙角,医生本来想上前劝说解释,却教夏小元装好人给拉住了。

  这个时候,韩希宸的整个灵魂都仿佛被搅成了一团同那个打掉的胎儿一样的血肉模糊,痛得他撕心裂肺,无法控制。

  “韩……”

  小优紧握着那双大手,想他就这样杀了自己,她也不会怪他。可是,她知道他事后一定会后悔,而她肚子里还有两个人的宝宝啊,她不能就这样死掉。

  而她这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唤,终是唤回了韩希宸仅存的理智。

  他蓦地松开了手,她重重跌在地上。

  他转身就走,她吓得立即抱住他的腿,嘶哑着嗓子叫了一声,“韩,不……”

  然而,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沙哑的声音里全是疲惫和沉痛,以及无法再控制的深深失望:

  “韩小优,我以为你真的已经长大,应该明白了。

  没想到,你还是这样——幼稚,自私,懦弱!

  你可以完成权叔的严酷训练,可以学会八国语言,你一岁就会救人,你七岁能在枪弹中涉险,十三岁就懂得利用人心,十六岁成为全球知名的雇佣兵军团指挥官,你却永远学不会什么是爱!

  你根本不懂,我爱你,整整十六年。

  没有任何原因,任何人,任何阻力,就算是生和死,也不能阻止我。

  区区一个血缘算什么?父女关系又如何?你是我的女儿又怎样?

  大嫂明知道孩子会有缺陷仍然努力生下舟舟,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一把甩开了她的手,瞪着她的目光腥红中泛着水光,却一寸寸终于凝成了坚冰,“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你凭什么剥夺它的选择权置他于死地?

  你凭什么杀死我的孩子?

  韩小优,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

  那愤怒的咆哮声,最后都化成了一柄柄尖锐的利器,狠狠戳穿了她的心,可是她却根本没有要去挣扎,任他将所有的愤慨都发泄在她身上。他转身又走,她蓄足了力量终于冲上去抱住了他,嘶声痛苦。

  “韩,我没有,我没有杀……”

  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给她任何申辩解释的机会了,一直以来,太多次,他已经筋疲力尽。

  他仰起头,深深抽了口气,像是要把什么通通都收回去:

  “韩小优,我可以告诉你,在你三个月大落进我手里住进医院的时候,我就派人做了dna检验,证明你的确是我的亲生女儿!”

  “好,好,这个过,我来背。你不想,我不勉强。你不要,都随你!”

  “从今往后,一切回到原点!”

  “这十六年,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小优,你的报复很成功,我已经下了地狱,生不如死!你该满意了?”

  他用力拉开了她的手,大步走掉,再也没有回头,没有踌躇,没有犹豫。

  她嘶着嗓子大声叫他的名字,最终也只留下满目摇晃的白光。

  “大小姐……”

  阿豹于心不忍,也只能哀叹一声,提步去追前方的男人。

  小优听到阿豹的声音,根本看不清,就用力抓住了那个声音,求着,“豹叔,求求,你告诉韩,我没有……我没有打掉孩子啊!他误会了,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阿豹叹息一声,只道,“大小姐,韩哥难过的不是这个,而是你始终放不开那个心结。当年那份报告,是我交到他手里的。虽说教会医院的手术,是绝对万无一失的。但韩哥心里或许有些不确定,怕是当年那姜水瑶私下里又动了什么手脚,所以韩哥还是决定做了那个测验。”

  所以,那样一个无情狠辣的人,才会在众人面前,不顾生死地跟狂狮搏斗,就为了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小泥球?!

  其实在他的骨血里,仍然是在意那一丝血脉之情的。就算那个小娃娃完全是个意料之外的出现,他们之间还没有一点感情,似乎有一种奇妙的本能牵引着,让他做出了那么意外的事。

  在此后的一天天相处里,在那可爱的笑容里,明媚灵动的大眼睛,是什么样的感情悄悄复苏,觉醒,慢慢滋长,悄悄变成了一颗参天大树。

  为什么会爱上呢?

  爱,是需要原因的吗?

  其实没有多少人能说得清楚,他也不知道,她更不清楚,什么时候,发誓诅咒要杀死的大仇人,会成为她今生无法割舍的爱人。

  就算,他们之间有着那么浓重的血脉关系。

  “呀,小姐,你流血了?医生,医生……”

  “糟糕,这是流产的迹像啊!快,送进手术室!”

  人走楼空的小诊所,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刺目的白光一下让小优回过神来,她惊骇地死死抓住了医生的手臂,尖叫着,“不准杀死我的孩子,不准,不准!”

  好心的医生可吓了一大跳,急忙安抚,“小姐,你别紧张啊,我们现在正想办法保住你的孩子!放松,放松……”

  “求求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保住它,求求你……我不能失去它,绝对不能……”

  她已经决定要告诉他事实了,决定要面对那些未知的未来了,怎么想到事情到头来又被自己搞砸了,还伤得他那么深。

  小优在麻醉剂的作用下,沉沉睡去,心里仍然念着要尽快去找韩希宸解释清楚,说明一切。

  只要孩子保住了,一切都还有希望的。

  她始终相信,他对她不会真的狠得下心。

  然而,就在她隔日醒来,医生告之孩子已经保住,要她不要乱动,她急着想回黑龙组大宅,又怕再伤到孩子,便打了电话要阿细来接她。

  哪知道电话那头,阿细的声音冷硬一片,说,“大小姐,你最好还是先别回来。”

  小优还想问,就被挂断。

  接着她又打了阿光阿虎的电话,竟然都不通。

  姝芹不在港城,严思薇在婚礼后就跟着周一东回京城避暑去了……

  她思来想去,最终只想到了一个可靠的人。

  ……

  顾君尧接到小优托同事转来的电话,很快赶到了小诊所,当他看到病床上神色惶惶不安,面容凄凉的女孩,心已经揪成了一团。

  “小优,不如,你先到我那里休养几天,等韩希宸气消了再去解释说明不迟啊!”

  “不,这个误会不能再隔夜。君尧哥哥,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我求你了……我好怕……韩说,他说……”

  几乎不敢再深想,那天他说过的每一个字,都似剜心的刀。她知道,他才是那个最痛、最失望的人。

  顾君尧看着泪水连连的小女人再也说不出劝导的话,可是心里压着那消息,更是担忧,两头为难。又不得不边走边劝,开解小优。

  临到黑龙组总坛的山下时,小优不禁问,“群尧哥哥,为什么要我等?就算他现在不愿意见我,我只要看着他,心里也会安心一些,我想宝宝也跟我一样。不然,我真的好怕……”

  好怕他真的如他所说,要将一切归于原点,那根本不可能啊!

  顾君尧欲言又止,只得说,“优优,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有我,知道吗?”

  小优别开眼,不愿意再承接任何情感,“谢谢你,君尧哥哥。可是我很清楚,这辈子,有韩就有我,没有韩的话,我……”

  顾君尧默然。

  然而,在黑龙组总坛的大门前,小优被拦住了。

  “开门!我是副帮主,你们敢把我关在门外。”

  “大嫂,我们……我们也是不得矣的啊!”

  “我管你们什么以不以,开门,再不开门我就翻墙了!”

  其实,小优只是吓吓他们。

  现在她怀着孩子,才刚度过危险期,也不敢乱来。

  无奈,小弟们只得给上面打报告,竟然来回折腾了一个多钟头,天色都渐渐黯了下来。新闻里说台风即将登6,大门前树丛茂密,被狂风刮得沙沙作响,仿佛就要被连根拨起。

  顾君尧看着女孩倔将地站在风里,望着大门内,又不让他碰一下,甚至连脱下的外套也不让他披,心下焦急不矣,气得朝守卫狠狠地吼了一句,立即就吓到了守卫。

  果然,不消几分钟,阿细带着光虎兄弟等一干人跑了出来。

  “大嫂……”

  “大小姐!”

  “阿细,开门!我要见他,你们别想拦着我。让开——”

  小优推开众人,就往里冲,她心急如焚,只想着这一夜,他是不是又一个人喝了很多酒抽了很多烟,以伤害自己的方法来疏解心头的痛楚。

  她自责,后悔,没有做好一个妻子的本份,让心爱的人那么伤心。

  这时候要她再等下去,那就是要她的命。

  哪知道阿细他们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大小姐,韩哥他……不在总坛里!”阿光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口。

  小优定住脚步,望向众人,众人却都垂下了头。

  阿细的眉头更是皱得死紧,脸色也阴沉得就像头顶上的台风天,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实就要横压下来。

  “你说什么?韩他不在总坛,那他在哪里。”

  阿光却不说了,也跟着垂下了头。

  小优急了,抓着阿光猛摇,喝问,阿光还是不说,她又问阿虎,阿虎竟然流泪,再一看其他人,那脸色如丧膏霜,她没由来的心头一空,身子摇摇欲坠。

  “小优,别激动,冷静点,你别忘了你身子里还有一个。”

  “君尧哥哥,你知道韩在哪里,对不对?你早就知道了!”

  顾君尧张张口,别开了脸。

  小优再也受不了,尖叫,“该死的,你们告诉我,韩究竟怎么了,他在哪里,在哪里啊!”

  “昨天,韩哥回大宅后,把屋里的所有东西都砸了,喝止了婴儿房的装修工后,就让阿豹安排飞机直接去圣域。飞机是下午六点出发,三个小时后在临近圣域的雪峰附近发生事故,坠毁了。”

  闻言,小优只觉得天眩地转,再也无法支撑昏了过去。

  ……

  “哈哈哈,韩希宸,你想杀我下辈子吧!今天老子就跟你同归于尽,就是死也要拉你做垫背!”

  那个半边脸被烧伤的男人,一把扯开外套,露出了绑在身上的一排黑森森的雷管。

  机舱的门大开,强烈的气流呼啸着将私人飞机里的东西往外搜刮着。

  韩希宸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上前一步,将已经中弹的阿豹挡在了身后,开口道,“刘健明,如你所愿!”

  话未落,他就冲了上去,抱着刘健明往机外跳去。

  “不,韩哥,你不能啊——”

  阿豹大叫着爬过去,却来不及了。

  轰隆一声巨响在空中炸开,飞机的侧翼被整个炸毁,呼啸着俯冲而下,一头撞在了半截雪峰上,机身整个儿化成一团火球,浓烟滚滚中,一个身影滚落雪坡。

  就在雪峰不远的山脚下,便有一个小村落,村落里的孩童们看到掉落下来的飞机,都纷纷跑回了家。

  那时候,阿豹爬在雪地里,看着坠毁的飞机,眼底一片死灰。

  仿佛,他心中的一座高塔已经坍塌。

  ……

  阿细推着轮椅走来,轮椅上的汉子,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不过四十来岁的人,一头漆黑的发竟然白了一半。

  小优站在门口,竟然再无力跨出一步,眼前已经模糊一片。

  阿豹在看到门口驻足的人时,目光闪了闪,竟然在众人低呼声中,从车子上翻了下来,拒绝了所有人的搀扶,爬向小优。

  小优冲了出来,跪下地去扶阿豹,还是被阿豹挡住了。

  阿豹突然以头点地,声音嘶哑,带着沉重的泣声,说,“大小姐,对不起,阿豹……失职,没能保护好韩哥。让刘健明那个叛徒得逞……韩哥为了保护我和机组成员,抱着刘健明一起跳下了飞机,刘健明身上绑了十几根雷管。韩哥他……”

  话声消失,只剩下中年汉子压抑的低泣声。

  小优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后来阿细说,小白和小黑在山脚下找到了刘健明的半截身子,证明他终于死亡。而韩希宸的踪迹,没有找到半分,所以两人还留在那里的大雪山里没有出来。

  对外发布的新闻,也只是韩希宸坠机失踪,并未说死亡。

  似乎所有人都觉得,只要小白小黑永远找不到尸首,就代表着还有一线希望。

  那天,小优醒后,阿豹要求辞乡归老。

  小优一听,坚决不同意。

  书房里,摒退了所有人,阿豹说,“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对组织,对大小姐您,也没有什么用了。韩哥已经不在了,我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求大小姐成全!”

  阿豹的态度很强硬,可是小优不答应。

  “豹叔,韩只是失踪了,他没有不在,他会回来的。你不能走,你要真的走了,那外界都会认为韩真的……”她连那个字都说不出口,“你不能走,我不准!”

  阿豹苦笑,“大小姐,您这是何苦呢!我知道,您并不待见我,我走了,您也省得眼不见为净。”

  小优一愕,看着阿豹已经平静的面容,那上面已经刻下深深的痕迹,与记忆中那个强悍高壮的大汉已经有些出入了,可是不管变成什么样,她总是觉得这个中年人永远都是很强大,就像韩希宸给她的感觉一样。他的存在,早已经跟韩联系在了一起,他要不在了,好像韩就真的不会回来了。

  她心惶,害怕,她想要保留着所有与他有关的东西,就像他依然在身边。

  所以无论如何,她也不准阿豹离开。

  “豹叔,您……怎么这样说。”

  阿豹看着窗外,目光拉远,“大小姐您从小就不待见我,我开始也觉得不可思议,可那是事实,我不得不承认。阿细阿光阿虎他们,甚至后来的谈竞司,为你拼命,受伤,你事后都会那么愧疚心疼,还常常给他们送药送汤水。可是,在和龙头九的那场火拼里,我差点就被龙头九杀死,事后你也从未问起过我一句。却到医院看了所有人……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我这一辈子,杀过的人可能比韩哥还要多,还要残忍,不分青红皂白,所以,连婴儿都怕我……”

  那一场枪战里,还是婴儿的小优摸了刀子戳伤敌人的眼,为自己赢得了逃跑时间。而阿豹和众保镖们却因为龙头九拿小优威胁,差点儿被龙头九的冲锋枪毙掉。

  阿豹苦笑着低下头,看着自己缺掉的一条腿,“这都是报应吧!可是,我不后悔。我阿豹能有今天,能被那么多兄弟遵从,能被人看得起,叫一声豹哥,都是韩哥信任我,给我的机会。若不是韩哥,恐怕我现在还是黑街里最不入流的小混混,阿细恐怕也早就因为染上麻风病没药治死掉了。韩哥不仅是我们兄弟两的恩人,更是我们的亲人,兄弟,无法取代的领袖,大哥。”

  “要说这么多年,令我一直耿耿于怀的一件事,就是当初为了清缴刘健明那叛徒时碰到的一家人。那家人里,有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她挨了我一刀,竟然还能支撑着跑上楼去救她的家人,甚至后来为了救自己的弟弟而摔死在楼下,她的弟弟却因为有她做垫被而侥幸活了下来。至今,我都无法忘记她中了我一刀后的眼神,那么不甘,而她为了保护弟弟时,那样坚毅的眼神,和大小姐您非常像。

  我不知道韩哥是怎么想的,也许他心里也记得那个女孩,给你取了跟那女孩一模一样的名字。”

  说到这里,阿豹看着小优,口气又变成往日的冷硬铁血,说,“大小姐,阿细查到当日将刘健明弄上飞机,出卖了飞机路线的小弟,也是受刘健明的金钱诱惑,他家里也有妻子和一双小儿女。但谋害组织大哥的罪,按帮规便是满门必诛。这清理门户的事,太残酷,就算是阿豹最后为您和韩哥做一件事。”

  这些血腥肮脏的事,必须要有人去做,这是一个世界运转的必然规则。

  说完,阿豹重重地叩下头,转身坐回自己的轮椅就要离开。

  小优冲上前,抓住了轮椅,跪落在地,泪如雨下,“豹叔,对不起,是小优太傻,太不懂事。求求您,不要走,好不好?你要真的走了,这个家,就真的没了……韩还活着,我相信他还活着,他知道我有了他的宝宝,他一定舍不得抛下我们的。不要走,好不好?未来宝宝长大了,您就是他的爷爷啊!您还要教他射击,教他武术,教他成为未来黑龙组新的领导人!”

  谁不能说,十六年前的那一刀,其实是给了她一个新的生命契机。让她转世投胎到了他们的身边,用全新的眼光认识他们,认识这个世界。

  谁不能说,死,也是另一种重生。在这扇新的门外,她韩小优过得比童小优更幸福一千倍,一万倍。

  那么,还有什么不能释然,放下的?

  “大小姐……”阿豹的声音也哽咽了。

  “豹叔,韩会回来的,我和韩,还有黑龙组,都需要你!”

  小优紧紧握着中年人的手,这是一双亲人的手,绝对不会背叛的手,怎么可以松开呢!

  “好,我留下。”阿豹终于点下头,立即急道,“大小姐,你快起来,你怀着身孕,可不能伤着小少主了。”其实,在这里生活那么多年,心里已经当这里是自己的家了。谁会真的舍得离开家园呢!

  “好,呀……”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来人啊,医生——”阿豹一紧张就大叫,门外守着的慌忙推门而入。

  小优红了脸,“不,不是的,豹叔,只是刚才……好像宝宝踢了我一脚。”

  男人们一个个全松了口气。

  阿豹看着那已经五个月的肚皮,感慨道,“那就好,那就好。这小子有精神,未来,一定很有精神。”

  “万一是女儿呢?”小优抚抚肚皮,之前产检时其他妈妈都说她是圆肚皮,一定是个女儿。

  阿豹笑道,“如果是女儿也好,就会像大小姐您一样聪明漂亮又能干。”

  众人连声应是,转眼阿细就抱着一堆采买的婴儿用品跑了进来,一群大男人们围着小优解说用途。看着众人的笑脸,小优感动得直抽鼻子。

  在心里默默地说着,韩,你要快点回来啊,你看,阿细都抢了你这个爸爸好多活计。

  众人聊了半晌,阿豹便又拾回以往的威严,说孕妇要多休息,将众人赶出了门。

  离开时,小优还是唤住了阿豹说,“豹叔,我想过了,那个出卖韩的人,就让他一人受罚。他的妻儿子女,送离港城,不要再回来了。”

  阿豹愣了一下,点点头离开了。

  小优起身时,目光不经意地掠过书架时,意外看到了一本熟悉的颜色。

  她走上前,将那本书抽了下来,正是她曾经为了搞懂那句“生死契阔,与子成说”去书店买的,什么时候被摆到这里来了,她记得这书一直扔在她自己的书柜里。

  她随手翻了两页,却没在开头看到自己买书里喜欢留下的笔记,一下翻到了一个有书签的页码。

  上面写着一首,她略略读了一下,心里微微触动,觉得这就好像是在讲自己和韩希宸的故事一般。

  半晌,她拿着诗籍冲回了自己的房间,翻了半晌没找到那本诗籍,因为之前装修,韩希宸走时似乎又大发脾气将东西摔得一团乱,一直没人整理,不好找。

  她一急,便唤来了小弟帮着将自己的东西都清理出来,人多力量大,很快就将那本诗籍找了出来。

  “果然,一模一样的。”

  然而,她突然想到什么,翻过两本书的封底,看到了同一个书店,却是不同年份的两个购书印章。

  留有她墨迹的那本是她七岁那年买的,而另一本却是她十三岁时跟他吵架时买的。

  他并不知道她买过这本书,却也买了这本书,这是不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份呢?

  然而,当她再一次翻到那个本有书签的位置时,看着那首诗,再忍不住掉下眼泪。

  那黑色的铅字,仿佛正轻轻地叙说着一个男人最卑微最脆弱、最令人心疼的如海深情: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

  他不只一次对她说:小优,你已经不小了!

  然而,有一些话,他永远也不会说出口:

  小乖,你已经十六岁了,而我已经三十六岁。我还能有多少时间陪在你身边?

  我着急,我害怕,我忐忑不安,我卑微,我快没有自信……

  我看到你和那些同你一样年轻的孩子,朝阳一般充满活力地围绕在你身边,心里有多么妒嫉不安,你懂么?

  阿欢都笑话我太杞人忧天,说男人越老越吃香,可是看着你们翩翩起舞,我竟然已经没有力气再像那样将你高高举起,给你整片蓝天。

  我老了,我发现我已经追不上你的脚步。你一离开就是三年,你的日子是顺着数,还有无限多;而我却在倒着算自己还能活多久,还能像这样想着你、看着你,多久。

  当早上醒来,我突然发现镜中的自己又添了根白发时,竟然恐慌得手足无措,我想小乖要是发现她的韩已经那么老了,老得华发横生,满脸皱纹,还会要吗?!

  爱情,便是让人如此卑微、无力,却还是忍不住渴望,傻得愿意用一切做交换。

  我明明是第一个知道我们关系的人,却决定隐瞒不说。我自私地希望,从你的眼睛里看到的都是对一个男人的崇拜和爱慕,而从来没有一丝对父亲的尊敬。我废尽了所有心思给你最好的,疼你,宠你,爱你,希望你能记住我的所有好,希望这些爱,这些宠,能让你挣脱世俗道德铸造的“血缘枷锁”,希望你也能全心全意毫不动摇地爱我。也许,这都是我一个人的奢望……

  我说过,天涯海角,你也别想逃离我。天知道那是多么自欺欺人的笑话!

  小乖,如果你不要我了,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爱你,我舍不得你受一点伤,更舍不得伤害你一分,我只能,静静地离开……

  ―――

  房门静静翕合时,楼下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阿细和光虎兄弟等人,都沮丧地堆在大厅沙发上,看到来时,不由都松了口气,露出希翼之光。

  阿细先迎了上去,“张叔,您可算回来了。大小姐她……唉,这些日子,大小姐太苦了。您能在……”

  哪知张生神情却异常激动,手上拿着一叠纸直发抖,叫着,“我查到了,都查到了,当年完全是一个意外,小优她不是韩哥的亲生女儿。”就冲上了二楼。

  楼下的人一听,都呆在一原地。

  房门突然又被人撞开时,小优正躺在韩希宸最常坐的窗边的长躺椅里,脸上泪水还没干。看到张生一脸激动地冲进来时,她还有些懵懂,就听到张生说:

  “小乖乖,爸爸查清楚了,你是爸爸的女儿,你和韩哥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小优惊得一动,膝头上的诗辞鉴赏滑落在地。

  “我陪阿瑶做治疗的那个医院,正好就是当年阿豹送血检做dna的地方。我无意中听到他们血液科的一个主任医生骂新来的一个实习护士,提到当年血检时出现的一个意外事故。当时也是一个实习生,把血检科的一批验血的试管给弄混了,造成当时做dna检验的一批数据出现了极大的偏差。事后隔了三个月,才被查出来。医院当时也对各个检验人进行了道歉处理,但是知道其中一对是韩哥的检验时,院长就吓到了。

  因为当时,刚好发生你被鬼佬他们劫持,为了你,韩哥大开杀戒。院长知道韩哥极疼爱你,就想若非是韩哥的孩子,韩哥也不会这么爱。索性就将错就错,没有通知这个错误,当时那个报告是医院看韩哥的情况特殊,怕得罪人,故意造成了99的相似度。事实上,根本没有真正验血。所以,我重新验了你和我的血样之后,得到真正的检验报告!”

  小优再一次看到dna检验报告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东西在几年前让她身陷地狱,而现在上面的那个名字、数据,只让她觉得之前自己的纠结和痛苦,就像一个莫大的讽刺。

  这个结,终于解了。

  可是,她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就像韩希宸之前说,如果她够爱他,什么困难,什么血缘,什么犹豫,都不该有。

  “小乖乖,你怎么了?爸爸说错了什么吗?你……你别这样吓爸爸啊!你现在肚子里还有韩哥的宝宝,你……”

  报告落地,小优突然笑了起来,却是满面泪痕,摇摇欲坠。

  “爸爸,”这个称呼,叫了几十年,其实不管是不是有血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心!“我好傻,好傻,我把韩弄丢了啊……”《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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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八:此文风格同《吻痕》相近,完全架空的旧世界,优雅腹黑深情男,大宠带小虐,重口味爱爱,经典制服控,爱宠爱虐爱雷爱狗血滴亲赶紧跳坑咧!)

  第一章

  四年后

  ……

  ——我的悠悠,我的生命早已献给伟大的天皇陛下。但我愿意将我的灵魂永远留给你,留给我最爱的女人,生生世世与你同在。

  ——我要去找他,他在等我!他用骨血筑成了他信仰的风碑,他无愧于他的祖国;我欺骗了所有人包括我自己,成全家国大义。现在,我不能再欺骗他了,我爱他,我只想跟他在一起。

  黑白调的银幕画面里,美丽的女子推开了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的手,转身跑向那红莲地狱般的汹汹焰火,纤细的身姿宛如夕阳西沉时瞬间融化成一片漫天云霞,壮阔绮丽,那样为爱放弃一切,飞蛾扑火般的炙烈情感,以最直接的力量狠狠撞击了所有观影人的心脏。

  几乎是一瞬间,就让人鼻酸,落下泪来。

  许久许久,当银幕再一次变回彩色,轻盈的樱花赞歌响起,回到那一片粉红烂漫如天堂般?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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