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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宠小娇娃 第6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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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心上,四周瞬间静得不可思议。
明明来人形单影支,手上只拿着个平板电脑,可那股天生王者的气势就让所有端着枪的人莫名的生出恐惧来,更让他们的老大僵在门口,脸色一片惨白。
明明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周围全是他们的车,他们的人,他们手上的枪也不知比那男人多了多少支,天时地利人和,都是他们占优势啊!
这个男人单枪匹马撞来,竟然一丝怯意都没有,实在教人又恨又怕又无可奈何。
韩希宸冰冷的目光,刷过伊万科夫抽搐不停的老脸,声音冷酷如西伯利亚最深处的寒风。
“我的人呢?”
“韩希宸,你凭什么就肯定你的人在我这里?”
纵然心下骇然,伊万科夫怎么也算是一方老大,面子上还撑得起几分,反问了回去。
韩希宸看了看电脑,目光扫向一边,便看到了因为小头目不敢冒犯所罗门家族,而想找伊万科夫告状的贝妮,贝妮一触到那直射而来的锐利目光,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往后缩退。
韩希宸没有给她机会,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那头漂亮的金色长发,毫不留情地摘下了那个水晶花夹,厉声喝问,“这东西的主人在哪?!”
贝妮被那满脸的冰冷杀气给吓坏了,抬手就指向了黑色悍马房车。
却完全不知这一指,无遗就葬送了自己最后的生路。
车门被打开,先下车的却是玄微。所罗门,两个男人的目光一碰,空气都仿佛为这一瞬间的王对王,滞了一滞,众人没由来地紧张得攥紧武器。
但下一刻,小优推开挡在门边的高大身躯,跳下车,似乎朝玄微嘀咕了一句什么,玄微微微垂下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好笑的神情。
“小优!”
风中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立即扯住了小优的心神,她顺着声音看过去,男人高大的黑色身影大步走来,宛如君临天下的王者,让她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一瞬间感觉如此安心,所有的担忧害怕,都随着那双手臂紧紧将她拥进怀里,几乎咯疼了肤骨,而消失无踪,淡淡的洋甘菊体香将她包围,巨大的喜悦一眨眼冲破了眼眶。
“韩……”
一声激跃的呼唤,破碎在风中。
她抱着他的脖子,将小脸埋进熟悉的颈弯里,用力嗅吸着安全的气息,心跳失速。
不过才两天两夜,四十八小时呵!
仿佛就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一路上的担惊害怕,终于落了地。
一直隐忍的泪水,也只有在他的面前,才会放肆绝堤。
“别怕,有在我。”
“嗯。”
“你的脸……”
挑起小家伙的脸蛋,那一团团泛红发紫的细诊子,让男人好看的剑眉又沉了下去,冷酷肃杀的目光倏地转回伊万科夫身上。
“黑龙,你女儿已经找到了,那就……”
“谁弄伤她的?”
韩希宸根本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浑身释放出冰冷的杀气,目光朝四下一扫,吓得端枪的打手全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黑龙,你不要欺人太胜。你女儿怎么跑这里来的,我怎么知道。她才这么点儿大,根本够不上我挑女人的标准。你是在所罗门少主的车上找到女儿的,关我们什么事!”
伊万科夫这一叫,四周唰啦啦一片举枪声,所有枪口全对准了韩希宸。
而下一秒,一把亮晃晃的军刀刀尖就正正戳到伊万科夫的咽喉处。
根本没人看清韩希宸是什么时候出手的,他明明双手还紧紧抱着怀里的小宝贝。
铿——铿——铿——
数道刺目的灯光从四面八方打来,灯光直射持枪的打手们,一个个情不自禁地抬手反挡,虚眼探望时霍然发现他们已经不知何时被人团团围住,黑色越野车上端着重铤机枪的大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金色的转盘子弹匣在灯光下闪动着冷酷至极的光芒,有人登时就吓得手脚直发抖。
韩希宸敢于深入俄境寻人,若没有几分真实力,凭着所谓的强大气场和君王气度深入敌群绝对是愚蠢幼稚的英雄漫画情节。在这个残酷的现实里,实力就必须用真枪实弹和狠辣的谋略做支撑。
伊万科夫一瞧这阵仗,娇横之气一扫而光,吓得满头冷汗,浑身的肉皮子都在抽搐,小优转头看得恶心地做了个鬼脸,暗骂了一句“老流氓”,便乖乖爬在男人怀里一动不动。
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如果不让韩发泄这四十八小时的怒火,回头她就倒霉了,所以她很乐意他的迁怒,为她“报仇”。于是,她最先指认的便是那个伤害过姝芹的小头目,韩希宸目光瞬间冷硬得宛如两柄俄刀,对着旁人说了一串俄语,那小头目登时吓得转身就跑,却还是被两个大汉抓住,被拉到了外面,紧接着就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小优不知道他是怎么吩咐那些人的,在他捂住她耳朵前,就觉得这报复手段绝对比其施加在姝芹身上的更可怕一百倍。
伊万科夫好色、爱财,是出了名的怕死鬼,立即抬手让属下放了枪,让韩希宸泄火。
姝芹这时走上来,指点了几个曾经伤害过她们的打手,而小泉也跑了出来用俄语对着伊万科夫和韩希宸说了一通,两个男人同时脸色大变,看向了一旁早已吓得腿脚发软倒地不起的贝妮。
随即,几声冰冷的枪响,伴着痛苦的哀嚎响起。贝妮撕声惨叫着被一群男人拖走了。
小优被韩希宸摁进胸膛,什么都看不到,走向飞机。在经过玄微时,说了一声,“这个人情,我欠你的,玄微。所罗门。”
玄微微微勾唇,看着扭出半只眼的小优,道,“不用了。我已经从某个人的身上,讨回来了,加倍。”
韩希宸身形一僵,低头看怀里的小人儿,小人儿立即勾下脑袋,这动作他岂会不知道她又做了什么坏事儿,只是这秋后算帐有的是机会。没有理会玄微话里的挑衅意谓,朝飞机走去。
正在这时,伊万科夫的属下又来报,“老大,不好了,警察来了。”
伊万科夫心头余怒未歇,逮着一个撞上枪口的人就当出气筒大骂,“来就来,他妈的,又不是没给他们塞钱。”
“老大,不是局子里的警察。好像是这次联合扫黑的特潜队,咱们还是先离开的好。”
无疑,老色痞这次的买卖是彻底泡汤了。
一上飞机,阿豹也报告了警察到来的情况,“大6这边的行动队的队长是顾君尧。”
“君尧哥哥也来了?”
小优一听,立即抬起了头,朝远处望去,隐约可见那一闪一闪的灯光,竟然铺展了好大一片。
腰间立时一紧,她一咬舌头收回了身子乖乖坐好。
便看到悍马边站着的俊雅男子,抬手轻轻朝她摇了摇,那一副很欠扁的笑容立即让她红了脸。
老流氓!
事实上,所罗门的少主今年也才十八岁,只比小优大十岁。
“小优,玄微的代价是什么?”
于他们混迹黑道的阅历,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天上掉下的馅饼,任何事都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呃,其实我偷听到那个老色鬼一个秘密,就跟玄微做了交换。”
他挑眉,算是认可。
她刚松了口气,声音又响起,“加倍?”
“那是个大秘密,可关系到……关系到他和他的属下一大堆人的性命呢!”
腰间又是一紧,勒得她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真的?”
他一把抬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对,迫力十足。
“当……当然是……”
太阳终于从山后缓缓爬了出来,耀眼的橙色光芒瞬间抹去了暮夜里的重重危机,又是一片生机勃勃。
一道嘹亮的嚎叫声,从天边划过,远远荡开,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小小哀怨。
……
“举起手来,不准动!”
“长官,发现五十名女孩,年龄均在12-18岁不等,西方人有……”
“报告长官,伊万科夫朝东北方向逃窜,已经派出两个小队跟踪追击。”
一条条训练有速的命令传来,捷报不少,救了人又拦下了一批为数不少的违一禁物品,又是一桩漂亮的大案子。
可是顾君尧看着天边飞远的直升机,目光久久无法收回。
还是晚了一步。
小优,你现在跟他在一起吧!
手里,握着的手机画面还是警察局内部的网络检举报案系统后台,有三条信息发自同一个匿名为“yoyo”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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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两章是本卷大,完后就直接跳到13岁!
应亲们的意见,秋对整体进程和情节进行调整,重点突出主线情节,全力围绕男女主,支线情节强力压缩减少配角人物,增加男女主对手戏若干,希望大家不要觉得只有男女主太腻味儿。
至于后期大家还有任何意见,希望能恳切地提出,秋都会酌情考虑并进行调整。但是,希望大家也理解,这是一个长篇故事,故事的总基调在秋构思之初就已经定下,秋喜欢写较为真实的人性,有一些大家喜欢,有一些可能不喜欢,这是再所难免的,毕竟咱不是人民币能让人人都喜欢满意。
秋也在不断完善中,希望大家亲多多鼓励。相信一直追文的亲都能理解,进步不是一蹴而就的,并感谢一直支持包容秋,陪伴秋不断成长的亲们!
☆、o21他这是在吻她吗?
终于住进一家象样的大酒店,在这北方的边境城市里,四星半算是最高档次了,比起港城那方的四星半却是真真差远了去。
可对小优来说,此时此刻的一切,与之前两天两夜的巨大差异,确实给她上了极重要、极生动的一课。
七年来的安逸生活,让她几乎要把前世的艰辛生活忘得一干二净,恃宠而娇,以自我为中心,把大家对她的付出视做理所应当,而忘了当她做出一些决定时,会有多少人担心害怕。而对于这些决定,以她目前的情况来说,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承担能力。便如此冒然出头,才会酿出这两天两夜的恶果。
说到底,还是她自己的错。
所以,当韩希宸抱着小优进了最好的贵宾套房后,她就乖乖地听从命令,脱衣服,泡澡,等着大夫来看伤。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她赶紧脱了衣服,却不小心碰到了伤处,疼得吸吸直喘气,又怕被看到后激起某人更大的怒火,急忙托过浴袍将自己包起来。
虽然知道这迟早是要曝光的,还是有些鸵鸟地想要拖一时算一时。
韩希宸调好了水温,放好水后,出来看到小家伙已经脱了衣服,身子被成|人浴袍包裹着,乖乖坐在床边,眨着一双小鹿般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看着他的模样,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水,调好啦?”
她立即滑下床,朝他走了过来,长长的浴袍拖在地上,两只小手攥着胸口,宽大的袖子滑下一截,便露出里面青紫不一的痕迹。
他目光微微一缩,移开了眼。
她立即绕过他进了浴室,浴霸的暖光照在身上,比屋里的暖气还让人舒服,看着池里泛起细腻的白色泡沫,那是已经调好的按摩精油,还是她最喜欢的糖果味儿。
呃,他叫人专门给她准备的吗?
本来还颇为忐忑的心情,此时一下放松,觉得自己的小心翼翼真是太小心眼儿了。
遂转了身,唤道,“韩,我……”
“你自己洗。”
说着,就帮她拉上了门。
她看到他的背影有些僵硬,黯然地垂下了眼眸。
他果然很生她的气呢,之前在飞机上还打了她屁股几巴掌,后来她一叫疼,看到衣服里的伤就立即停下了……唉,都是她的错,他现在不待见她,也是她活该咯!
走开的男人,并没有走远,而是走到了最近的落地阳台,掏出一根烟,点燃后猛吸了一口,眉间深蹙,目光落在远处一片苍茫峰峦之间,眼底也蒙上了一层灰黯。
突然,咚的一声响,让他立即回了头。
刚跨回几步,里面的人就叫着“没事儿、没事儿”。
薄唇一抿,他又退回了阳台,大力地猛几了好几口烟,眉心却越皱越紧。
砰咚,又是一声响。
他眉心一压,似乎终于按捺不住,将指间的烟头用力一掐,弹出了阳台,转身大步走向浴室,扭开了门。
“啊?”
小人儿一见她,立即将探出浴缸的大半个身子,缩进了水里。
地上,滚落了专叫人为她准备的那些沐浴||乳|、洗发液、香皂盒子……
见他一脸阴沉,她瑟缩着身子朝后靠去,怯怯地说,“没,没什么啦,不小心把瓶子打翻了。我快好了,真的!”
他目光一移过来,触到她讨好的笑,倏地迸出锐利的冷光,立即杀得她只能尴尬地垂下脑袋,这脑袋上的辫子只解了几个,乱七八糟地搭拉在小脸上,离那个“好”的距离还有好大一段。
韩小优,你在瞎说什么啊!
韩小优,你死定了。
她垂下脑袋,等待死神宣判。
哪知他俯下身拾起掉落的瓶瓶罐罐,放在一旁,便蹲下身来,给她解辫子,她诧异地抬起头,一下就扯疼了头皮,疼得低嘶了一声。
他出声,“很痛?”
她慌忙应道,“不,不疼。”
他的动作仍然放柔放缓了很多,专注地将那一个一个细细的小辫子解开,打散,再拿起洗发精蘸在掌心,轻轻抚上她的脑袋,缓缓按摩起来。
似乎之前扎得太久,已经没了感觉。但现在被他一点点解放了头皮后,轻轻揉按的感觉,真是想像不到的舒服,舒服得让她起初还紧绷着的神经也一点点放松,像过去很多次一样,歪进了他怀里,昏昏欲睡。
任那只粗糙的大手,抚遍了全身,却不带一丝异欲,都是满满的呵护和疼惜,早已没有初时的扭捏,早已习惯了他的气息和味道,他满满地将她包围着,让她不知不觉已付出所有的信赖和依赖。
她怎么会傻得以为,他会不要她呢?他们之间的牵系,比她想像的更深更深呵!
身上忽然一凉,她懒懒地虚开眼眸,看到他正摊开大毛巾将她包裹起来,轻轻揉了揉,抱进怀里,回了卧室,就像她婴儿期一样的驾轻就熟。
空气里,似乎燃放着安眠的熏香,让她更加渴睡,不自觉地蹭向他的侧脸,嘴里低低地唤着一遍又一遍“韩,韩”。
恍惚之中,呜呜的吹风声带着暖暖的热力,从脑袋扩散到了全身。
她忍不住在心里怯笑,觉得好满足,好安心,终于任意识坠进了黑香甜梦中。
那被独留的男子,一边检察着小家伙一身的伤忍着无奈的心疼,一边认命地小心翼翼地给她抹上散血去淤的药膏。
末了,看那小脑袋自动自发地钻进自己的臂弯,仍是只得一叹。
“小乖,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怀里的人儿,就象树熊似地完美地帖合在他怀里,那么自然,更自得。
让他一时之间,又气又怒,又好笑,又无奈。
他俯下头,轻轻吻了吻小小的额头,她嘀咕了一声,皱着鼻子抿了抿小嘴,他目光倏暗,吻不自觉地悄然下滑……
也许很多事,早在很早之前已经注定了它的命运,不管如何挣扎,终是无法逃脱。
……
清晨。
韩希宸一边理着衣领,一边问走进来的阿豹。
“都安排好了?”
“是。两位堂主已经亲自过来了,正在隔壁等候。”
“嗯,我马上就过去。”
“韩哥……”阿豹却没有立即离开,神色间闪过一丝犹豫,立即接下话,“我觉得,送大小姐回港城也不是万全之策。今早得消息,铁家被全面监视起来了,十区里有一半以上的督察都受杜家鼓动,大肆出动警力进行大扫荡。这时候送大小姐回去,恐怕我们什么也不干,都会被人鸡蛋里挑骨头。就算两位堂主没问题,也怕这半路上被有心之人插一手。之前在港城,咱们追着信号也还是晚了一步……”
韩希宸挥手打断了阿豹的担忧,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去见人。
阿豹却站着没动,目光直直看着他身后早已打开的卧室门,小小的人儿还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绵制碎花睡衣,睁着大眼看着他们,眼里写着明显的失落。
却什么也没说,退了一步,又将门合上了。
韩希宸只觉得胸口莫名地一窒,刚才小家伙那样认命似的表情,竟然让他更加烦躁起来。
他走向大门,扭开门把,毅然决然地走向隔壁,打开了门。门里,两位堂主同时转过身,朝他恭敬地点了点头。
一人立即上前表示这一路上的安全已经让人细心打点,保证将人完璧归照,万无一失,另一人也附合说明了具体路线。
两人说完后,都等着男人表态,未想他就那样沉默不语地驻在原地,没有表情的漂亮脸蛋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气氛变得有些沉重,两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良久,韩希宸终于开口,“好,麻烦两位了。”
说完,即转身回了房间,正要打开卧室门时,门从里面拉开了。
门内,小家伙已经穿好衣衫,抬头看来时,竟冲他一笑,说,“韩,我准备好了。现在就出发吗?小泉和姝芹姐姐也跟我一起回港城吗?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小泉她好像很了解杜家,也许她可以帮我们。”
他心中一疼,俯身抱起小人儿,伸手捋过她鬓边的彩色头发勾地耳后,说,“姝芹必须回港城,铁家现在情况不太好,她必须回去主持大局。至于那个小泉,已经承认了身份,她是杜知天和前妻所生的独生女。”
小优露出惊讶的眼神,他没有停顿,继续说,“她母亲被杜知天的卖一春一集一团送到了捷克那边,已经失踪半年多。她是从杜知天的人手里,逃出去找母亲的途中,被抓。她会跟姝芹一起回去,处理杜家的事。”
小优听着,心里更有些义愤填膺,将杜家人诅咒了一万遍。
“你……”
“韩,我会乖乖待在大宅里等你回来,哪里也不乱跑,也不会乱管闲事。”
她赶紧表明态度和立场,让他放一百个心处理自己的事。
看着这突然间如此乖巧懂事的小脸,他心中一叹,道,“你,暂时跟我待在一起。”
闻言,她不敢置信地僵住了。
本来都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这突然的转变不是她幻听了吧?
看她僵硬的小脸,他心下宛尔,抬手正要捏捏刚刚睡醒后的粉红小脸蛋,阿豹又一脸急色地上前来报,还特意看了小优一眼。
“韩哥,顾君尧来了,指名说要见您。他现在是大6这方联合行动小组特潜队大队长,周围埋伏了有近两百人的警力。”
小良,你要干什么?
小优紧张地看着韩希宸,韩希宸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抱着他就直接去了会客室。
……
“把她交给我。”
顾君尧一看到小优,直接开门见山,态度坚持。
此时,他着一身笔挺的深藏色警服,胸口的奖章耀人眼眸,肩领上的警花衬得他一身正气,让周围肃手而立的保镖们似乎也无形中矮下了几分气势。
“凭什么?”
韩希宸的态度却更加冷傲不羁,面上波澜不惊。
小优的眼珠子在两个男人之间移动,很知趣地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她知道这两人立场完全对立,还能如此平静地面对面说话,已是奇迹。她乖乖地抱着韩希宸的脖子,靠在他怀里看着顾君尧。
只是不知,这样全然依赖的姿势,让顾君尧的眼底浮上一丝苦涩来。
“凭我们警方的实力,可以比你更安全地将她送回港城。我已经帮小优申请到污点证人的全程保护,即时不会再有人敢马蚤扰她,甚至威胁到她的安全。”
“哼,更安全?那么我请问,顾长官,小优当日被绑匪劫持出港城。你是如何安排警力进行阻拦的?到达两城边界线时,你又是如何请示汇报,让绑匪先一步逃之夭夭的?污点证的人全程保护有用,当年被关在你们南港监狱的丧彪怎么越狱出来的?你真敢百分之百保证,小优不会再被有心之人安排劫走?”
“韩希宸,我承认当时我实力不足。但现在已经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韩希宸一口截断顾君尧的话,面色倏然间阴冷一片,目光锐利如刀,口气更加咄咄逼人,“我的保镖和兄弟现在还有一半躺在医院里,对方有多狡诈凶暴,你没看清楚送到你手里的报告吗?!对方可以卡住你的申请,让我们晚了两天两夜才将人找到。你以为你要面对的是什么人?街头小混混,还是一个小小的杜家?!你连你的敌人是谁都没搞清楚,你凭什么让我将小优交给你。你那点儿权利,抵得过现在五大区的总督察联名给警务处长的一个报告?!”
“一个所谓的污点证人保护,就能保住小乖了!你这根本就是把她直接往枪口上推。”
刹时间,顾君尧脸色一片惨白,竟无言反驳。这次绑架他一路追踪下来,早就发现其中有上层力量参与,可偏偏抓不住任何把柄。当时想要绑架小优的似乎有两伙人马,两相作用之下,他们投机取巧迅速将人救了回来,但仍没弄清楚幕后主使者到底还有谁。
“想跟我要人,先把你自己的本事练足了再来。”
“韩希宸!”
“从现在开始,小优只能跟着我,不劳顾队长你废心。”
如此斩钉截铁的一句话,将一切定板,男人放完话转身就走,丝毫不给对方半点回旋余地,果断绝然,真正震慑人心。
“阿豹,送客!”
砰地一声门响,隔绝了顾君尧的目光,小优歉然的眼神,以及全然信赖地依靠着那个男人的模样,在脑海中久久难消。
他握紧了双拳,心中愤怒未褪,更多的却是被那冷酷自傲的眼神所激起的强烈欲一望,只有当他真正站到了跟那个男人完全同等的高度时,今日的一切屈辱都可以得到洗刷。
他相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
虽然,那天看两个男人针锋相对,最终不欢而散。
但后来,小优知道,为了保证小泉和姝芹,以及相关证物的安全,韩希宸和顾君尧仍是合作,一虚一实地护送人证至港城。
途中,果然出现了几拨人阻拦抢人的情况。幸好有黑白两道同时联手,才将人证和物证顺利送回了港城。
……
“韩,我留下,真的……好吗?”
他竟然真的一直将她带在了身边,寸步不离,不仅跟当地的堂主见面议事,还是约见其他帮派的老大,对于众人投来的奇异眼光,也都视若无睹。
她一边欣喜,一边又更为他担心。
“我其实没有关系的,港城虽然不是百分百安全了,咱们黑龙组大宅还是安全的嘛!”
“小优,那些事,你不用担心。”
他轻轻抚抚她的背,将小身子摁进怀里。
“韩,对不起,之前都是我太任性太自大。我不想成为你的包袱或者负担,不管你怎么安排我的来去,我都不怪你。我都听你的!”
她明白了,有时候两个人的相处,更多的应该是一种理解和包容,而不是一迳地张扬自己的个性意愿。
抚背的大手顿了顿,一时竟不知该为小家伙过于早熟的心态欣喜还是……失落。
“真的,都听我的?”
“嗯,都听你的。”
听他这一说,以为他这就要改变主意了,不由又有些小小的失落。
韩小优,你真没用唉!
“回头罚抄《金刚经》一百遍,不准让人代劳。”
“……这个?”怎么是这个啊!
“不愿意?”
“不不,我愿意……受罚。”
“以后自己弄乱的衣柜自己理,不准让桂姐帮忙。”
“啊?”这都是些什么呀,“知道了。”
“洗澡的时候不准睡觉。”
“是。”
“睡觉前必须把头发吹干。”
“是。”
“不准偷吃垃圾食品。”
“是。”
“特别是炸鸡腿!”
“……”
这是惩罚,还是趁机折磨她呀?
“不准偷喝华老酿的酒。”
“韩,这个……”
“不听了?”
“听,听啦,可是……是不是太多了点,人家也要有点儿人权自由啊?”
“韩小优,不准咬我的领扣!”
一巴掌拍在小屁股上,她立即抬起头,却见他虽闭着眼眸,薄薄的唇角却是微微上翘着的,立即明白自己被耍了。
心眼儿一坏,凉凉的小手就帖着衣缝钻了进去,朝胳肢窝里搔去。
他突然睁眼,两道湛亮的光芒带着十足的危险气息,瞪向怀里的小家伙,气息莫名微乱。
她被那眼光看得讪讪然收另一只搔到男人腰侧的小手,嘀咕。
“哼,冷感,一点反应都不给……真没成就感。”
“韩、小、优!”
黑眸微微眯起,口气也更加阴沉,吓得她滑出了他的怀抱,缩到角落乖乖坐好。
他拉过大衣,开门下了车。
她急忙跟上,却被他止住了,“在这里等着。”
“?”
他转过身不看她,“反省错误!”
“……”
错误,什么错误啊?
她很想问,可惜门已经关上了,只看到男人挺拨如枪般的刚直背影,渐行渐远。
却未曾注意,男人离开时刻意拢住大衣的动作里,那隐含的一丝浓重而隐晦的压抑,几乎点燃黑眸中深藏的汹汹火焰。
……
小优开始并不知道韩希宸这一趟去见谁,不过眼下他们已经到达圣域好几天,她隐约地感觉到,事情也许跟黑枭有关。
只是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提起那个名字,她也很谨慎地三缄其口。
本来以为不会等太久,没想到背完一圈单词,找保镖司机学了几句俄语的日常用语,又吃了顿直接送上汽车的俄式烤欧姆林鱼大餐,餐厅经理为了讨好她,还特别介绍这种鱼是要在湖里长九到十一年才吃得着,味道确实鲜美异常,可惜少了一人陪伴分享,也不过尔尔。吃了就犯困,这里的高海拨虽然不像西藏那样让人会有反应,待久了还是不舒服。
他走时嘱咐过,不能下车,所以最闷时只能隔着窗户,让司机在附近兜两圈儿。之前没有来过这边,根本没有注意俄国这边的特殊情况。这几日,却是大开眼界。
俄国,是一个刺杀行为相当猖獗到令人难以想像的国家。在他们的首都,政客或超级大富翁那出门时的汽车都像黑色铁匣似的,前后都跟着几乎见不着车窗的保镖车。可就算是如此,也永远逃不过那在世界上排名第一杀手的俄国神枪手们的小子弹。经常有著名的政客,大资本家被子弹打爆头。而且,这些事无一例外都为俄国黑帮所包揽。就连堂堂总统,也不能幸免。(最近大家看新闻没,俄罗斯某跟英皇家搭上恋爱关系的大亨被卡嚓死在了自己的车上…)
故而,小优很清楚,在这个连总统都时常要担心人生安全的地方,举凡稍有些资本的人必然在汽车和家窗中装上最先进的防弹玻璃的国家,绝不能像在港城那样,任性妄为。
左右觉得无聊得紧,索性睡了片刻,眨眼竟然已是暮色深重。
隐约地开始觉得不安,之前有那么一刻似乎还听见了枪声,把她惊醒,忙问保镖们如何,都说没有异况。这些人受了专业训练,冷静异常,从表面上是看不出丝毫破绽。
随着时间推移,她越来越不安。爬在车窗边,伸直了脖子望着那幢明显有些历史,墙体上装点着不少漂亮石雕的宫殿式建筑,华灯初上,似有隐隐的琴声传出。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突然难过得要命,仿佛被人用力捏住了似的。
韩出事了?!
她着急地又询问保镖,甚至忍不住给阿豹打电话。
她不敢给他打,就怕弄巧成拙。
自然,阿豹对她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不过听着他的声音,情况应该没有她想像的那么糟。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韩希宸便出来了。
她想出去,被保镖阻止了。
远远地看着从长长的石阶上走下来的人,脚步利落如飞,黑色大衣在风中高高扬起,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莫名地揪了起来,觉得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突然,他疾驰的步伐猛地顿住,没有再动。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拉到了阶梯之上,看到高大的石柱门前,流金般的灯火之下,似乎有一条如山如岳般高大壮硕的身影半明半昧地站在那里。
只有极短促的几秒。
画面是静止的,呼吸那么急促,她分明听到了绝裂般的嘶吼从胸腔中狂悍而出,那慑人心魂的力量,拉扯得身心俱痛,却说不出口。
车门蓦地被拉开,带着刺骨的北风一下灌进来,惊得她立即起了一身的寒粟子,瑟缩着退后,男人坐进车的动作不大,偏偏震得整辆车都似乎动了一动。
“开车!”
冰冷的嗓音,似裹着雪中的冰屑,车里的暖气都被驱散了。
他眉峰紧蹙,面色阴沉得可怕,浑身上下流转着一股噬血的煞气,那双精芒暗藏的黑色眸子仿佛翻涌着浓重的血色,教人望而生畏。
她并不害怕,只是觉得心里的那股子难受更似被双恶手翻搅得愈发难抑,她慌忙转过头看着窗外,大口大口地喘气,待呼吸稍稍平抚下来,背后似乎有一只熟悉地大手轻轻帖抚着来回移动时,才突然发现面颊上一片冰凉。
猛地回头,她看到灯光从他的头顶洒下,将那张早已刻入心板的俊美容颜都藏在了见不得光的黑暗中,只有那双精亮的眼眸,复杂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突然之间,她便克制不住,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声音里一片嘶哑,仿佛是从彼此心同震动而出的不甘呐喊。
“韩,韩……”
她想说,你还有我啊,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她想说,黑枭一定不会背叛你的,事情一定还会有转机的。
她想说,你还有我们大家,还有许继欢,还有向予城,还有阿豹,你并不是一个人啊!
她还想说,说很多很多安慰的话,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觉得多一个字,对他来说都是负担,都是凌迟,都是旁人根本分担不了的痛苦。
她真的不懂,也无法感受,他和黑枭的兄弟之情,到底有多深重,难以割舍,是自断臂膀,亦或剜心挖骨。
除了这样紧紧抱着他,帮他哭,帮他流眼泪,似乎没有什么能替他做的了。
她真是没用,如果她能再强大一点,帮他解决这个问题该多好。
她也很清楚,这想法太过天真愚蠢了。
可是看着他这么难过这么痛,却仍然不能流露半分脆弱和痛苦,她就觉得好难过好心疼。
还记得,他说,小乖,不要跟我一样。
那时候她只觉得,他们都不理解她,只是以自己的感觉来要求她,这都是大人以爱为名的自私行为。
现在,这一瞬,才突然明白那话里的语、重、心、长。
他从来没有真正的熟睡过。
从五岁开始,他就学会了保护自己,从不信任任何人,从不依赖任何人。可是现在却被所有人信任,被所有人依赖。甚至被她这个本来将之视为绝世大仇人的人,深深地依赖着。
放下仇恨的那天她才知道,原来他只有抱着她时,才能安然入睡,是矣寻常人满了七岁早就和长辈分床睡了,她还总爱赖在他的身边。
他是老大,他是所有人心中的主心骨。
他没有软弱的权利,没有哭泣的权利,没有爱人的权利,甚至连思念的权利都没有,只有义务。
这真的很讽刺!
可这就是事实。
她感觉到他收紧的手臂,用力得几乎要将她嵌进他的身体里,骨骼相错的疼痛那么清晰,她只想若这样能帮他分担一点,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她不怕。
他紧紧地抱着她,像濒死之人攀着浮木微草,发出受伤的野兽般地低哑嘶鸣,轻轻一声,就击溃了她心中那道高墙。
“小乖……”
她身心俱震,从来没有听过他像这样唤她。
那么嘶哑,那么低沉,那么痛苦踌躇,那么失望哀伤,一点也不像白昼里冷酷霸道、永远屹立不倒的黑龙。
泪水止不住地滚落,打湿了他黑色的肩头。
他将脸埋在她柔软的发丝里,闻着那淡淡的新甜奶香,身子微微哆嗦着,她感觉到肩头有温润的湿意,才终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