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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宠小娇娃 第7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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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的呢?!

  ……

  由于他们都面向着法官席,都是背对着听众席,只有前方才能看清两人的表情。

  那个时候,如果男人侧头看女孩一眼,就会发现在女孩坚定地应下法官提出的关于是否要摆脱他的监护时,漂亮的小脸上都是一片茫然,故意瞠大的眼底,滑过深深的伤痛。

  也许,后来就不会在转身离开时,那么冷酷绝决。

  可惜,在法官一字一句念出剖夺监护权的理由,到最终由他亲口承认一切事实成立,至始至终,他也没有看女孩一眼。

  “韩希宸,被监护人举报在监护环境中,时常受到非法禁锢。对这一点,你有什么需要陈叙的吗?”

  “没有。”

  “韩希宸,被监护人反应,曾因为你的私人恩怨而深受身心创伤。对于这一点,你有……”

  “没有。”

  “韩希宸,被监护人反应你的私生活,严重影响到她的健康成长和心理健康。对于这一点……”

  “没有。”

  一连就证据方面问了数个问题,被告人出人意料的合作态度,让法官大人暗暗揩了把冷汗,目光不禁飘向好友的方向,好友却一脸迷思地看着那个漂亮得过火的小小“原告”,实在让他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已经没有悬念的审判。

  只是,法官大人仍然很诧异,托自己跟顾君尧相交一场,他算是少数人里最清楚顾君尧的生世,且最懂得他跟庭下那个俊美得不似常人的男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依这十多年来打过的交道,没有人不知道韩希宸这头黑龙,有多么难应付,更莫说与他做对那是多么可怕的事儿。

  顾君尧把案子拿到他这里时,他前思后想地应下了,就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别在了裤腰上,完全是朝不保夕的感觉。

  唉!这黑白两道稍有些见识的人谁不知道那个响彻整个欧亚黑道的七年传说?!

  那个男人当年为了救这个漂亮得像天使般还是婴儿的小姑娘,掀起整个黑道的腥风血雨,那算是港城正并入大6正轨后最后一次最辉煌最惨烈的黑道拼斗。

  铸就了一个令人闻之丧胆的传说:宁愿吞枪自杀,也不要落到韩希宸手里生不如死。

  尔后,那个可爱得让人心颤的小婴儿终于舒枝展叶,长成了超级小美人儿,又一场著名的三国联合扫黑行动,让众人目光再一次集中到了小美人儿身上。

  当初顾君尧拿着那些证据资料来找他,里面涉及的面之广,延伸的枝脉之深,甚至连他们两人自己的上司都有可能被拉下马,简直就是那烫手的宝物,让人又爱又恨。

  后来知道,居然都是这个小丫头搞来的,让他也不得不暗地里佩服了一把,忍不住赞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韩希宸养出来的小东西,果然非凡品。

  于是之前的那个可怕的传言顺利地被取代,也无可厚非:宁可犯上黑龙韩希宸,也不要招惹小魔女韩小优。

  韩希宸能容忍黑白两道如此传说,而毫不动怒,可见他有多么宠爱这小丫头。据内部消息透露,那完全是捧在掌心怕摔了,揣在怀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算有很多人与韩希宸为敌,也不敢再随便把心思打到这小姑娘头上来。就怕一个搞不好,同时得罪欧亚美三大洲的黑道老大,那就相当于自毁生路,地球上没了立锥之地。

  这两人,感情应该是非比常人的好吧!

  可到底人心易变,敌不过光阴岁月的摧残,更何况女人心海底针,女孩子养大了那心思真就不由人了。

  如今,竟然会闹到法庭上来,真是让人忍不住为之惋惜。

  当然,这些都不是他一个小小法官能管的,他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好友,这审判结果一宣布,那就是跟黑道帝王韩希宸直接叫板儿,与整个港城乃至整个欧亚大6的黑道为敌,后果不堪设想啊!

  “韩希宸,你是否愿意……”

  突然,法官顿下了一惯庄严正直的声音,咳嗽了一下,缓了缓语气说,“两位是否需要庭外再交流一下?随后,本庭再宣判。”

  小优一直紧咬着下唇,几乎浸血,没料到法官会如此说,抬头看向侧面的男人,这让坐在后方的人不意外都看到了女孩脸上一闪而过的一丝犹豫和软弱。

  “韩哥……”

  未料,最先出声的竟然是一向最谨尊上令的阿豹。

  可惜话未完,就被男人举起的手打断了。

  “宣判!”

  整场庭审,似乎从头到尾,男人只吐两字词,那样果绝,不容置疑,在沉静的面容下,仿佛压抑着涛天的怒火,无形中让周围的所有人都觉得男人突然释放的气场压抑得让人想要夺门而出。

  那口气,简直比坐在高处代表着正义的法官大人,更让人心生畏怯。

  法官本还想问问小姑娘的意思,可小姑娘就在男人吐出那两个字后,垂下了脑袋,便不得不打消了念头。

  “本庭宣判……”

  ——小优……你说过你喜欢我,而且你也主动吻了我。

  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若是不喜欢,不够喜欢,我早就应该杀了你为父母报仇了啊!

  ——难道我用十三年的无私,就不能换一次自私吗?

  其实我知道,你一点儿都不自私,是我配不上你,我在自欺欺人,都是我自私。所以,韩,你就让我再自私一次,好不好?

  “韩希宸正式放弃韩小优的监护权。”

  “韩希宸,你……还有什么话需要陈叙?”

  “没有!”

  “咳,那么韩小优的监护权,现在就由……”

  法官突然声音被梗到似的,瞪大了眼看着自己的宣判书,满脸不敢置信,又倏地抬起头看向顾君尧,顾君尧察觉到异恙看了过来,可是为时已晚。

  其他人嚷嚷着法官赶快念完,法官面色微微涨红,不得不念了下去,“韩小优的监护权现交由张水生,张先生在场吗?”

  张生立即走进了庭审席,跟法官详细说明了自己的情况,而他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了一个陌生女人,面目也是跟他一般让人见过就忘的大众脸,平凡无奇。两人什么时候结婚的熟悉的人完全不知道,不过以两人的经济情况、工作背景、生活环境等等资料显示,都符合认养资格。

  同时,凡年满十岁以上的被监护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监护人了。

  “韩小优,你是否愿意由张水生先生成为你新的监护人?”

  然而,再没人回答这个显然是多余的问题,因为法官大人的宣判书上已经落下了实印,一切早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韩希宸在张生走进来时,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大步离开,法官都不及招呼。

  几乎同时,小优也跟着追了出去。

  ……

  空旷的走廊,皮鞋撞击大理石地板的声音,沉稳矫健,果绝不悔。

  听在她耳中,却激起一浪高过一浪的恐惧,和害怕,还有深深的后悔。

  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后悔,也知道既使后悔还是必须这样做,她娇情臆造矛盾挣扎了这么久,迎来的这一切后果都是她自己活该吧!

  活该她被他推开。

  活该她被他厌恨。

  活该她悔到肠子青了,用尽了力气,似乎都无法追上他的脚步。

  “韩——”

  光线直射入眼,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她用力睁着眼睛,想把那一团团挥之不去的光团都扫掉,可是却怎么也扫不清,那已经走进阳光中的高大身影迅速被光团吞没,渐行渐远。

  她吓得尖叫一声,扑了出去,紧紧抱住差点就要消失的人,嘶声痛哭起来。

  追赶出来的顾君尧看到这一幕,瞬间僵立原地,一如他身后的那尊拿着长予与天秤的古希腊神像。

  他以为,这一次自己终于有了机会。没料到,到头来竟然输得如此可笑。他所有暗藏的晦念思欲,都在好友惊怔地看着宣判书时,不,或许更早,在那个男人一次次地应下那一桩桩指证时,就被摧毁得一干二净。

  他又输了!

  他以为,如果他能拿到监护权,就能跟她朝夕相处。她才十三岁,未来还有至少五十个年头,半个世纪,这么漫长的时候,应该可以脱离那个男人的阴影吧!

  可是他忘了,他自己与前世的小优也才相处过十八年,也不比十三多多少,他却无法忘记,又如何保证这个小优能忘了那样一个不管黑道白道,都不得不肃然起敬,与她经历了那么多硝烟战火患难与共死里逃生出来,那么惊才绝艳的男人。

  他到底是,来晚了。

  那个男人,和她之间,存在着一条旁人见不着的情感牵系,亲密深厚得任何人都插不进去。

  “韩,韩……”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难过得好像那个被剥夺了权利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他低下头,看着腰间紧绕的那双小手,目光因触到那根断指,而微微收缩了一下,却硬是逼走了那一闪而过的心疼,一把拆掉了小手。

  “韩小优!”

  他转过身,抬起那张泪涟涟的小脸,面色依然一片冷酷无情。

  那样冰冷的眼神,向来只在面对外人时才会出现的,现在他却这样看着她,让她的心一下子凉了大半截。

  “阿欢说的没错,你就是为了折磨我而来到这个世界的女人。”

  “一切如你所愿。”

  “现在开始,没有韩小优,你自由了。”

  说完,他松开手,大步离开。

  她怔怔地驻在原地,再没有一丝力气。

  ------题外话------

  秋这本文呢跟以前的基调很不同,有的亲都说了其实没有“真正的虐”,宠文嘛!不过秋的风格就是如此,不会无底线无上线地乱宠,故事设定也许比较夸张戏剧化,但是人物情感互动会折射出更多更真实一些的人性心理和情感,也许有些年龄较小的亲们不太喜欢,秋也只能说一句抱歉,众口难调,秋会尽全力将故事写到最好。

  友情提示一下:一般宠点更高的文里都会将这种矛盾抹去滴,在那些故事里,一般皇帝没有王爷大,宫规神马滴是浮云,人伦道德社会观念神马滴是浮云,只要我爱你就行……你们懂滴!刚好这种类型,秋觉得太小白,不适合秋。所以咯……你们懂滴!

  ☆、o11原来你等了我那么久

  韩希宸,你再也不会管韩小优了吗?

  是。

  韩希宸,你真的开始讨厌韩小优了吗?

  是。

  韩希宸,你已经决定要放弃韩小优了吗?

  是。

  男人的口气总是那么斩钉截铁,他每应下一声,她的心就深深地下坠一分,直至极寒极黑的世界底层,再看不到希望的光芒。

  莫大的后悔,就像巨大的搅拌机一样朝她辗轧而来,她看着越来越近的锋利刀片,恐惧充塞了全身,脚步却移动不了分毫,绝望透顶。

  “不,不不……不是——”

  猛地尖叫一声,小优从梦中醒来,触到被阳光打得绚亮的彩色格子花窗帘时,她整个身心似乎仍沉浸在刚才冰冷黑暗的梦境里,昏昏噩噩,欲震乏力。

  一个人影靠了过来,拿着温湿的布巾拭过她满头的冷汗,轻声细语地安慰。

  “小优,小优,你看得到我吗?”

  纤长的手在女孩眼前晃了晃,迷茫的眼神才慢慢收缩,有了神彩。

  “爱莎……姐姐……”

  一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得难受,像躺了许久的病人。

  事实上,小优不知道自己的确已经躺了两天一夜。

  爱莎笑着揪了下小丫头的鼻尖儿,道,“嗯,这么久没见呵,小丫头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了。不过,这一见面就又躺在病床上,实在让人担心,小优会不会越长越成了林妹妹呢?!”

  “我……生病了?”

  她完全没印象,只记得……

  突然,脑子一阵抽痛,仿佛是拒绝去忆起什么,眼前闪过一片一片的白光,疼得她抚着头又倒回了床,伸手想要勾过自己睡觉常抱的那些玩偶宠物,却发现床头一片空荡荡,手指触及的被襦感觉,跟自己用惯的大不一样。

  瞳仁蓦地一阵收缩,头不再发疼,而是发凉、发麻,从头皮顺着脸颊,一直窜到全身,目光所及处,本该放着她的韩式米色床柜,被一个淡黄|色的普通床柜取代,旁边本来应该是一个桃红色的单人小沙发,没有了,床下一惯铺着的地中海风情的牛皮地毯,东暖夏凉,没有了,只有一片深褐色的劣制地板砖……

  呵,说什么劣制呢?

  其实,遍观这间比自己原来的房间小了一多半的新房间,比她前生的住所也不知好了多少倍啊!

  “小优,你已经睡了两天一夜,肚子该饿了。最好先吃点东西,不要胡思乱想。我和你黑叔最近都会在港城,我们住在大宅,我随时都会过来看你。其实,你不用担心难过的……这肯定是暂时的……黑子说,只要等到韩希宸消气儿了,一切都好说……小优,你……别哭啊,事实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那个让她想逃避也逃避不了地事实,例例在目……

  从法院追回来时,小弟们正一脸难色地搬东西,他们手上所拿的每一件,她都熟悉得不得了。

  “你们在干什……”

  她话还没落,楼上就传来男人一声低吼。

  “我说了都扔出去,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听不懂命令吗?听不懂就他妈都给我滚——”

  砰——咚——哐——

  一个物什从小弟踉跄的脚步下翻落,砸落在她脚边,玻璃的镜面应声碎裂,那开裂的蜘蛛网,就像早早布在自己的心上,千丝万缕,早就挣不开了。可非要挣脱那束缚时,鱼死网破不足说,只能是这样的粉身碎骨了……

  她的目光一颤,一口气息梗在喉头,却疼得心都快无法呼吸。

  照片上相依相偎的人儿,还是阳光灿烂,还是见牙不见眼,还笑得那么可爱,还搂得那么亲昵,大手扣着残缺不全的小手,还是那么紧密。

  这一切一切甜蜜,都被自己亲手打破了啊!

  韩小优,你真蠢!

  她是蠢,全世界最蠢的就是她了,好吧?

  她承认,她从来没否认过,可是那又有什么用,不管现在有没有发生,未来也会发生类似的情况。

  她必须这么做!

  她拣起相框,抖掉上面的玻璃渣,相片还是好好的,只要重新装框,又和原来一样了。

  一滴鲜红的液体,一下打落在相片上,掩去了那含笑的黑亮眸子,她急忙袖手去擦,却又有透明的水珠打落下来,越擦越多,似乎怎么也擦不掉似的……

  “大小姐,您……”

  “从今天开始,你不是我的养女,这里没你的位置。看在张叔的面子上,你可以暂时住在林边别墅,最多只到你成年十六岁!”

  男人风一般从她身边走过,只丢下这一句冷冰冰的话,就又离开了。

  她一直低着头,看着相片上,那双温柔深情的黑眸,一动也不动。

  骗人的!

  他骗人。

  他才舍不得她走,不然干嘛把她明明计划给君尧哥哥的监护权给了爸爸。

  可是从身边走过去,完全没注意到她的手指被划破了。若是按往常……

  不,他骗人的。

  要是真想赶她走,哪还给她安排什么林边别墅,黑龙组在港城的产业何其之多,随便可以把她扔出去了。

  可是,干嘛一定要把她扔在……曾经姜水瑶住过的地方?!

  他是故意气她,嘲讽她的吧?

  她不敢深想,不能乱想,她只能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的,只要她乖乖的,等他气消了跟他撒撒娇,耍耍赖,一切又会恢复原状。

  可是,那一晚,她偷偷等在他门前,等了一晚,什么也没等到,只等到自己昏倒了,被人抱起,她以为是他回来了,挣扎着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张生。

  “小优,你这是何苦呢!”

  “韩,他没回来吗?”

  “唉,韩哥飞去澳门赌城,说是短期内不会回港城。”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看着小丫头期待的眼神,张生为难地别开了眼,看着前方灯火簇亮的别墅,一步步走过去,走过起伏的草坪,走过漫天的夜星,就像过去十几年的那些个夜晚,怀里的小姑娘还只有手臂那么点长……

  却不知心里这般爱怜牵挂如茫茫一片青草,肆意疯长得无边无际,不管再怎么割去,春风一吹又绵延不绝地塞满整个眼眸。即使,它是那么柔嫩容易受伤易折,可是它还是那么鲜绿可爱地冲着热爱的阳光生长着。

  这么多年了,他岂会不明白那个男人的心思?!

  然而他也有私心……

  “韩哥,是带着新近刚得了影后大奖的女明星一起去澳门渡假。或许,办完事后,还会去日本,听说那个女明星的电影在日本参展,也得了大奖……”

  “呵,他只是玩玩罢了。这种女人,这些年还少吗!”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还是像以往一样,上课,放学,认真练功,等着他回来。

  一天过去了……

  一周过去了……

  一个月过去了……

  转眼就快要到她的小学毕业大典。

  她以为他会回来,这是她之前早就跟他订好的日子了。

  两人还拉勾约定,毕业后他就带她去美国渡假,去看谈竞司和乔明烈,去迈阿蜜海滩冲浪,实地感受美国热剧《沙滩救险》的风情。

  她跟他许了很多很多愿,他都笑着说“好”。

  她以为,他不会食言的。

  她再也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终于被接通。

  “谁?”

  他的声音终于传过来,她差点儿热泪盈眶,手指紧紧握着手机都感觉不到疼痛。

  可是,电话里的声音,突然沉沉一叹,逸出一声粗重而压抑的低喘……

  她心头一跳,恍惚之间意识到这声音代表的含意。

  “……韩哥,你……好坏……呵……”

  “我坏?”

  男人低沉的声音里,裹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情念,随着那女人蓦地拉长的一声尖叫响起,那隐隐约约传来的节奏拍击声,证实了一个再显而易见不过的事实。

  “喂,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再不说,我挂了。”

  刚才,他还问是谁呢?

  她以为他都把她的电话删除掉了,心里难过得要死。

  “……韩哥,您慢点……哦哦,我要……要,要……不行了……”

  “哼,小,你不就喜欢我这么x你吗?!”

  女人越来越尖细的申吟,宛如抽拉而出的细丝,在剧烈的震颤中每每就要断绝时,忽而一荡却又连了起来。

  男人说着一句比一句更煽情露骨的话,听着那声音仿佛那动作和力道都在不断升极,那语气里带着浓烈的气息,还有一丝只有她才听得出的恶意嘲讽。

  你以为离开你韩小优,韩希宸就不能活了吗?

  这个世界上,谁离开谁不都活得好好的,地球并没有因此而停转!

  你凭什么就觉得,他会永远在那里等你!

  你忘了吗?

  你们整整差了二十岁!

  听吧,这就是他的世界。

  “韩,我……是小乖,我等你回来。”

  一讲完,她立即挂了电话,捂住耳朵,喃喃自语着“这不是韩,不是我的韩”,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淌。

  当他再也看不到你为他落泪时,那便是你该收起所有眼泪转身离开的时候了。

  ……

  “傻丫头,他会生气,这就代表他心里有你啊!若是不生气,不难过,那就真的糟糕了。优优,你这么聪明,该懂的……”

  小优抬起头,苦笑了一下,说,“爱莎姐姐,我懂。没什么啦,最近忙着毕业,学生会交接,还有毕业晚会排演的事儿,有点儿累过头了。我这都睡一天一夜,好饿哦!”

  看着小姑娘强装欢颜的模样,爱莎心里不舍,却深知不亦再深谈,换了口气,“什么一天一夜,你以为现在还是早上啊?!”

  说着,走到窗边将帘子一拉,天边一片红彤彤的晚霞,映着起伏的山峦,黯淡的暮影已经纷至沓来。

  “你呀,已经睡了两天一夜。张生接到你在学校排演时昏倒的电话,都吓了一跳。给你请了一周的假,接下来可要乖乖听姐姐的话,把身子调理好。不然,你这病奄奄的丑样子,帅哥们可不会千里迢迢奔来看病西施。”

  “现在,可崇尚健康自然美!”

  一盅香粥放在小优面前,带着淡淡的玉米香甜味儿,可是她仍然毫无食欲,想到那个电话,想到里面徘徊不散的女人喘息声,心里难过得就像被撕裂了一般。

  终于……

  终于,那层温情脉脉的薄纱被你撕掉了!

  我也回不到过去那样心安理得泰然处之的心境了。

  明明知道那些女人都不重要的,可是现在一想想,就觉得痛苦得要死。

  韩,你知道吗?

  你知道吗……

  如果你知道,你就不会这样对我了。

  可是我现在都不确定,是不是告诉你我的想法,你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不可能了吧!

  ——壹切如你所愿。

  ——现在开始,没有韩小优,你自由了。

  他都说了那么样的话,一切都很明白了,你还在期待什么呀?!

  他还故意在电话里那样表演,你还自欺欺人什么。

  “小优……”

  看着小丫头突然一副壮士断腕似的悲绝表情,一勺又一勺地猛往嘴里送粥的模样,爱莎有些担忧地蹙起眉,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黑枭在门口敲了敲,爱莎将纸巾递出,嘱咐了一声“慢慢吃别噎着”,便出了房门。

  门被虚掩了那一瞬,响起叮当一声勺子叩打在碗上,那隐隐压抑的哭声让人莫名地心酸不矣。

  ……

  黑枭拉着妻子站在铺满晚霞的屋檐下,他怀里还抱着已经野累了睡着的五岁小男孩。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爱莎穿着宽松的衣摆下,小腹有微微的隆起。

  若不是小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伤里,早就发现不同了。

  “你给韩希宸说了小优的情况吗?”

  “没有。”

  “黑子,你怎么?”

  “嘘,小声点儿,别为了不相关的人吵醒我的宝贝儿子。”

  爱莎不满地伸手捶了男人胸口一拳。

  男人唇角朝两边一拉,露出雪白的牙,低下头,顺手勾起女人又显丰腴的下巴深深吻住,唇舌交缠,叙不尽的温柔爱意。

  吃得心满意足了,男人才舔舔唇角,说,“这种事,根本用不着我们插手,自然有的是人第一时间报上去。再说,就算没人报,都这么长时间了,你以为男人的耐心会有多好?!”

  爱莎扭了把男人的胳膊,疼得男人吸吸抽气又不敢大声,只敢瞪眼,她便瞪回去,不满地说,“还敢说。韩希宸这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跟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在外面野那么久,天天花天酒地,绯闻乱飞,演给谁看?!”

  “镜音,年纪再大,也有冲动的时候,只要碰到那个人……你没瞧周一东那老家伙现在有多惨,只要严思薇那疯女人一装傻,他就跟失了魂儿似的老母鸡,走哪跟哪!”

  在爱情面前,从来没有聪明人,只有为爱痴狂的傻子。

  啪地一声,男人被握得红肿的粗胳膊又中一弹。

  “你懂什么,严姐这会儿年岁大了想生个儿子多不容易。”

  男人立即扭过头看向天边,掩饰翻白眼的不尊敬行为,口气讪讪道,“这件事,也不能全怪韩希宸。”

  “可是他怎么说也比小优大了那么多,就不能宽容点儿,多宠着点儿小优嘛?”

  “这都宠坏了,还宠!”

  “反正都宠了十三年了,还差这一会儿。”

  “你们女人啊!”

  “我们女人怎么了,你……”

  “行了行了,别生气,不准皱眉头,赶明儿我们家丫头生下来成个哭丧脸,到时候也被男人甩了那多划不来。来来,给爷笑一个!”

  咯咯咯的笑声,突然响起,一家三口的好戏又上演了。

  ……

  小优站在窗边,听着那屋檐下融融的喜悦笑语,心却似覆上了一层寒冬的冰霜,怎么也消融不了。

  她低下头,看着被绞得发疼的指头。

  还记得满八岁那年,他吻着她断掉的幺指,说: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后来她和同学逛书店,无意见看到了一本诗集鉴赏,封面就是这一句诗。她立即买下了书,将那首诗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甚至还上网搜索了很多相关的资料、故事,突然明白了这里的真正含义。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突然间,很多很多被她忽略的细节飞过眼前,就像一张绵密而温柔的大网,将她整颗砰动的心都牢牢网住,而那张大网有个名字,叫:韩希宸。

  她忆起了那一天,天青云淡,入秋的山上风声呼紧,苍翠的山林已渐换新颜,绀紫重绯如落英般顺着山峦起势,铺叠而来,一浪接着一浪翻滚起伏,美不胜收。

  他的眼光温柔似水,那眼底分明藏着如斯深情,她怎么没有早早发现?

  他的唇瓣热情如火,轻轻吮过她的指尖,那里断了骨,秋凉雨夜总会隐隐地疼,他总会这样将她紧紧握在掌心里,用自己滚烫的体温暖着她养着她,那不是爱,又是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柔缓,在颈间耳畔徘徊,亦是守护。

  他分明有未尽叙的深情,欲语还迟的眼眸底,不敢迎上她清明的目光,像是怕吓着幼小的她了,只缓缓道出诗的前半部。

  这首情人间,千古传说的誓言,竟然会从一个杀人如麻的黑道头子嘴里娓娓道出,细细想来真是不得不让人惊讶叹息。

  他到底怕吓着她,他总是说“小乖,你还太小”,他纵容她宠着她疼着她护着她,天天月月年年,时时分分秒秒……他只能如此,如此隐晦地表达着他深刻的情感。

  这一刻,她才明白,他压抑得有多么辛苦。

  ——难道我用十三年的无私,就不能换一次自私吗?

  原来,你已经等了我十三年吗?

  韩,你这次真的不原谅我了?

  她拿着手机,按下“拨打”键,咬着唇,等着又一次的自我凌迟。

  韩,你都为我无私了十三年,我现在这样也是活该吧!

  嘟嘟——

  等待的铃声,拖得长长的,慢慢的,将呼吸也托得缓慢柔长,千百个思绪冒出来,又被一声“嘟”压下去,紧张不安。

  响了好几声,都没接,她开始失望,但不想放弃。

  如果他是故意不接,那她就打到他接为止。

  如果他故意关机,那她就发短消息。

  咔嚓一声响,电话接通了。

  所有的思绪都在这一秒停当,她捏紧了电话,对着里面的人大声说,“韩希宸,如果你真那么不想看到我,我不会再鸠占鹊巢,我明天就搬出黑龙组总坛!”

  说完后,她也不给对方回话的机会,立即挂断了电话。

  心跳,像刚刚跑完一百米竞赛,急如擂鼓。

  掌心一片汗液。

  刚才,她的声音够镇定吧?她的语气够正气凛然吧?她说的字句清楚,他应该都有听清楚吧?

  小优一甩脑袋,拿着碗跑出了房间。

  那正在嘻闹打笑的一家三口,看到突然冲出来的蓬头垢面的女孩,都吓了一跳。

  五岁小男娃大叫,“呀,乞丐美女。”

  咚地一下就被老爹敲了一火,可惜黑夜同学对韩小优阿姨邋遢之中又极具个性美感的第一印象深深刻下了,于是导致了此后一系列的乌龙事件。

  未想乞丐美女将碗一敲叫道,“爱莎姐姐,我还要吃饭。”

  吃了饭,才有力气,有了力气才好打包东西,准备搬家!

  搬去哪里?

  呵,她韩小优再也不想做什么望夫石深闺怨妇,等那个别扭傲娇男回来。

  你不回来,我就诱你回来!

  ……

  电话那一头,拿着手机的男人愣了一愣,唇角一歪,转身朝正白着脸睡在大床上的男人晃了晃手机。

  “韩,你家小怪兽说,你再不回去,她就要卷铺盖跟她的君尧哥哥私奔喽!”

  本来还闭眼假寐的男人,倏地睁开眼,一抹精光直射向一脸看好戏的许继欢。

  沉声低喝,“把手机拿来。”

  许继欢却没动,站在原地,大拇指刷刷地滑过屏幕,啧啧直叹,“哟哟,你这短信箱都快爆棚了。才躺下两天,就有这么多未读短信。我瞧瞧,韩,今天我们排毕业典礼的节目,排到好晚,肚子好饿……啧啧,优宝儿真可怜。”

  许继欢一边故意捏着鼻子学女人说话,一边还品头论足,拿腔拿调。

  床上的男人气得胸口起伏,一把拿起旁边的空气净化器砸了出去。

  哐啷一声大响,吓得门外随时守着的小护士又跑了进来。

  “韩,韩先生,您,您有什么……什么需要?”瞧护士这哆哆嗦嗦怯怯兮兮的模样,就知道这位住在高级病房里的男人,有多么难伺候了。

  哪知护士话一落,床上的男人一把扯掉了手上的大小管子,翻身下床就去穿衣服,边穿边吼,“把这男人给我扔出去,立即给我安排出院。”

  已经溜到门外,从门缝里看人的许继欢讥笑道,“爷,要不要小的帮您准备一顶光速软轿,直接送您到小怪兽的洞口啊?”

  “去你妈的——”

  “唉,欲求不满的男人,真可怕!”

  ☆、o12一切都原封不动

  爱莎替张生送饭菜来时,抬脚一跨进屋子里,差点儿被一颗橡皮水晶球绊倒,再抬头一看,吓了一大跳,这屋子昨晚来时规归整洁,怎么这会儿就跟台风过境似的,混乱不堪。

  哐嚓哐嚓的响声从角落里传来,就见一个小屁股扭来扭去,另半个身子不知道埋在什么里面。

  “小优,你……在干什么啊?”爱莎以为昨天劝慰后,小姑娘应该已经振作起来了,不知道这会儿又发生什么突变了,不禁有些担忧。

  小优这才拨起身子,满头的长发凌乱地抚着小脸,手一抹,就在洁白的小脸上留下一道污痕,还丢来一个明显已经雨过天晴的笑容,道,“爱莎姐姐,我在打包行礼。”

  爱莎更奇怪了,“打包行礼?你要旅游?”她自然不敢说是离家出走了。

  “不,我要搬离黑龙组总坛。”

  这真是不鸣则矣,一鸣惊人,跟在爱莎后脚来的男人一听,大脚砰地一声踢在了一个专用搬家的纸箱子上,这一看还真不得了,屋子里真是堆满了这样的箱子。

  “韩小优,你搞什么鬼?”

  “黑叔,我顶多搞个男人,搞鬼还没那个胆儿呢!”

  小优闲闲地回了一句,两个大人顿时怔在原地,表情怪异。

  看到爱莎手上端着东西,小优走了过来,却闻到一股药味儿,“这个……不是给我的吧?”

  爱莎才忆起自己过来的第一首要任务,抿了抿唇,又看了眼丈夫,才道,“小优,这是给你……喝的。”

  “哦,有什么特别意义么?”小优接过碗,一口闷完,又问。

  爱莎又看了眼丈夫,似乎犹豫着不知该怎么说,黑枭揽住她的肩头,替妻子接过了话,“给你调理身子的,顺便,排毒。之前听说你吸过绿妖,那东西刚好是镜音研发出来的放松型兴一奋一剂。”

  “放松型……兴一奋一剂?”小优喃喃着重复这几个不太理解的词。

  黑枭继续解释,“某个呆瓜危言耸听,说绿妖有上瘾的副作用,还说会催一情。事实上,那呆瓜都是胡说八道。绿妖在欧美上流社会里相当流行,属于近代烟草类的革新型产品,属于功能型香烟。”

  “那里面加有一定的药物成份,有帮助人体放松、提神醒脑等作用,类似于咖啡和茶这类饮料。闻了燃出的烟体之后,因人而异,可能产生不同的反应。由于选配的药品特殊,且罕少,制作生产的价格相当高昂,一般人都抽不起,故传到亚洲这边的较少,而且多数都是走一私渠道。”

  “某个呆瓜并不清楚,当初在我这里拿了一包去,感觉很棒后就一直以为是我从俄国黑帮手里清缴来的新型毒一品。他自己吸习惯上了瘾,跟一般烟瘾差不多,就一厢情愿说是毒一瘾。”

  “从而误导了另一名二手呆瓜,在个人邪恶的欲念面前低头,给自己的梦中女神闻了这东西后,女神欣然为其倾倒,放任了二号呆瓜的邪恶欲念,让二号呆瓜十分暗爽,于是在使用毒一品控制女神的心理压力下,一错再错,差点儿无法回头是岸,直到最近突然悬崖勒马……”

  呃,后面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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