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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破山河在 第13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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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来,直至最后咽气的时候,最后一个“路”字也没能说出口。

  一个为了大日本帝国效忠到底的铁杆汉j特务,最终没有死在八路军手里,反而成了日本人的替死鬼,是的,他没有任何后路,直至死都是背着一身骂名凄惨而去。

  尽管段贵山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但是跟在身边的段诚还是从父亲那冷漠严酷的外壳下感受到对自己的一丝浓浓异样感情。有时段诚因为年轻不成熟,做了错事,惹怒了日本人,段贵山会毫不留情的当场扇段诚的耳光,然而在段诚委屈地捂着脸的时候,父亲却是在日本人面前卑躬屈膝地担下全部责任,承受着日本人的怒火,被日本人抽得牙血直冒,像一条狗一样被打的死去活来,甚至好几天都下不了床,日本人的一巴掌比父亲的一巴掌要狠得多得多,日本人从来没有把中国人当作人看,这个观念从八路军中到当了日本人的特务后都没有改变过。

  父亲从来没有在当着自己面前被日本人毒打时向日本人讨过饶,哪怕打得再凶,也是一声不吭,在被日本人毒打喝骂时,段贵山偶尔投向缩在一旁不敢动的自己的那一刹那目光里,段诚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一丝异样,是的,段诚现在才明白,这是父爱,深深的父爱,他不是一个合格的中国人,却是一个以自己的方式默默保护着自己儿子的好父亲。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爹!~”段诚的声音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野狼发出凄厉的长嚎。

  第十一卷 第五百二十六节

  段贵山死了,临死之前的最后遗言被段诚深深的记住,他永远忘不了,山本大佐拖住毫无防备的父亲当人体肉盾的那一幕,做汉j就是当日本人的一条狗,再怎么卖力,再怎么讨日本人欢心,仍然是一条狗,随时可能牺牲的狗,狗不如人啊!

  段诚大声抽咽着,泪水止不住的落下,最后一个亲人永远的离开了他,整个家再次只剩下他一个人,这种孤独的滋味儿充满了苦涩。

  “爹!你等着,我为替你报仇的。”段诚心底恶狠狠地发誓,用力抹了一把眼泪,脸色阴沉的可怕,抱着父亲的尸体站起身。

  “阿诚!你没事吧!”边上的几个特务有些惴惴然地问道,段家小子看起来一下子阴冷了许多,让人从心底冒起一股子寒意,就像是一只充满了危险的独狼。

  “我们走!”阿诚的声音毫无任何生气。

  特务们也不敢在这个是非之地久留,簇拥着段诚追向安西大佐转移的方向,段贵山在炮火中当场殒命,特务们一下子没了主心骨,群龙无首之下,只能将段贵山的儿子当作暂时的领头人,以后的事只能以后再说。这年头都是生死由天的命,也说不得该嫉恨谁。

  安西大佐被卫兵拖着撤出上百米开外,身后炮弹依旧不住的落下,弹着点却有些奇怪地十分散乱,更像是东一炮西一弹,没个目标,安西大佐也没弄明白,八路的炮兵怎么这样没头没脑的乱轰,这没有让他敢起半点轻视之心,正是这样的乱轰刚才就差点儿要了他的老命。

  正当安西大佐疑惑时,就听到背后传来一片惨嚎声,他回头一望,差点儿魂飞魄散,八路后面射出来的几发炮弹在原临时指挥所附近炸起一团团诡异的黄烟。许多被黄烟沾到了的士兵挣扎着在地上翻滚着,绝望的嘶嚎,脸上,手上血肉模糊。

  “芥子气!”安西大佐怎么也想不到,大日本帝国制造的芥子气毒气弹竟然被用回在帝国的皇军身上。

  芥子气,学名二氯二乙硫醚,具有极强的渗透性和溶解性,仅需几分钟的时间就能侵入人体,使人体细胞迅速坏死,溃烂,甚至能抵挡住大多数毒物的橡胶防毒衣都不能抵住芥子气的溶解。

  被日本人精心生产的专门杀人利器,凶性更是令人发指。

  烟雾所笼罩范围之内,死伤一片,惨不忍睹。腐蚀性的毒烟让那些日军士兵生不如死,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一接触到毒烟,立刻奇痒无比,好像中了鹿鼎记里韦小宝的化尸水,这种腐蚀到皮下的化学武器。仿佛万蚁蚀骨,痛彻心肺,令人忍不住用手去挠,一挠不要紧,却是越挠越痒,越挠越痛,毒气越发顺着伤口往里涌透,不少中毒已深的士兵甚至将自己的血肉撕烂,露出里面的深深白骨,有些痛得不顾一切,将自己的眼珠子抠出,一些吸入毒气的倒霉蛋最惨,捏捏住被侵入的气管,抽搐着翻着白眼生生将自己掐死。

  芥子气的多种杀伤感染途径让死去地人各有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死前经历的可怕痛苦。

  安西大佐楞楞地看着自己刚刚撤离地方发生的惨剧,彻头彻脚地一片冰凉,以前曾见过毒气弹杀人的惨状,可那都是一些敌人的俘虏或平民,有朝鲜人,有中国人,有俄罗斯人,却没有一个日本人,他和其他日本人一样。从没有想象过这种毫无人道的杀人利器用到自己人的身上,会是何种感受,现在他知道了,苦,舌尖的苦,心头的苦,全身心的苦,同胞被屠杀,自己却无能为力,中国人将日本人以往加诸于他们身上的一切,今天全部一分不少的还了回来。

  八路的毒气弹也许是不多,射了十几发以后就彻底没了动静,一切都沉寂了下去,甚至在一线冲杀的日军士兵们极为少有的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退了回来,望着自己阵营之中那群毒气烟雾和陷入其中的战友,一片不敢相信的死寂。

  安西大佐身旁幸存的日本官兵同样失魂落魄的望着那片扩散的毒烟,毒烟中不时传来中毒士兵临死前绝望的惨叫声仿佛像刀子一般挖着他们的心。

  八路军的炮兵,可真得是好狠心哪!

  六连炮兵的抵近射击,让阵上的三个连队吓了小小一跳,炮弹从身后出膛的声音让阵地上的战士们以为是敌人的炮火,近得忒离谱,吓得阵地上的战士们抱头躲避弹着点,好一阵乱窜后发现,炮弹从背后放出去的。

  “啥玩意儿?!”五连长范国文朝敌人的方向瞧瞧,又转过头瞅瞅,闹不明白六连怎么突然推得这么前了,难道不知道那些笨家伙的机动能力弱吗?!万一敌人发动强势冲锋,阵地上挡不住怎么办?!

  “小心点儿!”李卫在阵地上没在一个地方呆着超过三分钟,他就像一个救火队员一样在阵地各处巡回头,也被六连突然推进的炮火给吓了一跳。

  不过炮击过后,日军阵营方向出现一片寂静让李卫和范国文他们以为鬼子们又有什么诡计,吓得一动不动,以不变应万变。只看到一团怪异的黄烟升起,扩散,日军士兵们好像在躲着这团烟,离得远远的,以至于日军阵营里出现很大一片奇怪的空缺,过了一阵子,所有的日军士兵都避开了这一片黄烟,向左右两翼退去。

  这一次冲锋就算没头没脑的打完了?!

  李卫趁着日本人刚刚如潮般退了回去,摸着已经成为一片焦土的阵地往后面跑去。待他找到六连的新阵地时却发现炮兵阵地上一片静寂,六门火炮,一字排开,六连的炮兵呆呆地站着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滚烫的炮筒子披着的浸水麻布在发出吱吱的水汽蒸微响,炮口的残余硝烟仍未散尽。

  “这帮人怎么了?!中了定身术?!”李卫心里嘀咕着打量这帮全身上下完整无缺,却三魂丢了四魄的炮兵们。

  李卫伸手在六连连长陈连举眼前晃了晃,“嗨,兄弟,傻了没?!傻了就说一声,我找人给你抬下去。”

  “没,没事!我没事!”六连长陈连长受这一刺激,突然回过魂来。

  李卫以一种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眼六连长,啧啧嘴摇摇脑袋道:“没事儿就好!还以为你中了鬼子的阴阳师诅咒呢?你在干嘛呢?”

  六连长陈连举没有直接回答李卫的疑惑,反而问道:“你说这老天爷会不会对杀人太多的人进行惩罚!”

  “不懂?”李卫翻了翻白眼,杀人还不跟割根草似的,还不至于草割多了反被草给割了?!姓陈的是不是还没加魂啊。

  正在李卫琢磨着是不是学着胡屠户给中了举的范进那一巴掌,有样学样的用到六连长身上去,却听陈连举突然盯着他问道:“杀孽太重,会不会有报应?!”

  “报应?!当然有报应啊!”李卫一点儿都不在乎,宰得人多了就跟虱子多了反而不痒。

  陈连举脸色白了一白,好像掉到了冬天一样,有些莫名打颤。

  看陈连举那德性,再联想到刚才之前阵地前鬼子们的异状,李卫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用了毒气弹!”陈连举说出这句话后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毒气弹?!”李卫脸色古怪的左瞧瞧右瞧瞧,终于看到炮群间的几个箱子,走过去踢了几脚,看到了箱子上的日文芥子气的字样。

  “就为这个?!”李卫扭过头怔怔的看向陈连举,他觉这姓陈的脑袋被驴踢过没两样。

  “哈哈哈!”炮兵阵地上只剩下李卫大笑,倒是一点儿都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怕憋坏了自己,格外大声的笑声也让六连的战士们跟着回过神来。

  “你是猪啊!杀人太多有报应没错,也要分杀什么人,日本人杀好人,肯定是不得好死,看见那帮狗日的没?!”李卫指了指安西旅团的方向,接着道:“毒气弹他们造的,用来杀中国人,现在被毒气弹给灭了,那是活该!一报还一报,真正的报应!杀坏人杀多了,只会有好报,看见我没?我杀的鬼子比你见过的还多,我现在呢,还不是活蹦乱跳?!跟个杀不死的‘小强’似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用机枪是杀,有炮弹是杀,用毒气也是杀,有区别吗?你想那么多干啥?!”

  六连长这个一向憨实厚道的汉子被今天自己大手笔似的毒气弹屠杀了一片日本兵,一时间钻了牛角尖想不开,被李卫一通瞎扯,立刻转过弯来,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

  范国文不禁又好气又好,在旁边道:“我说,用毒气弹怕什么,换了我,巴不得全是毒气弹呢,咱们阵地上的三个连打得多辛苦,你知道,要是早点儿用,咱们的战士也能少几个伤亡,你替鬼子操什么心思。”

  第十一卷 第五百二十七节

  四连的李卫、五连的范国文,是十二区队里典型的无法无天分子,其中以李卫为最,但凡挨着李卫都没什么好事,再掺和上范国文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更是听党的话,跟卫哥走,折腾起来,动静从来没小过。

  用点毒气弹算啥?!要是有原子弹,李卫绝对毫不犹豫的先丢一颗到东京听个响儿再说。

  “是是是,我这人一时糊涂了。”六连长陈连举不好意思地自嘲似的笑了笑,李卫和范国文两个惹祸精都不在乎,那自己就更不用在乎了,矮子边上有高个子顶着呢,他突然问李卫道:“卫子,那,那个‘小强’是谁啊?!”

  “这个!这个?!”李卫支支吾吾,总不至于跟他讲是蟑螂吧,太恶心了,怎么能把自己和这种小爬虫联系在一起,太失策,太有损自己光辉的英雄形象,若是传了出去,还不让人笑话,十二区队的战斗英雄就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个人丢脸是小,组织形象更重要,自己不要面子,区队和分区司令部还不答应呢。

  “反正就是打不死的家伙啦!”李卫胡乱搪塞话也没个好歹,六连长这样的老实人也就只能被李卫这种人精欺负。

  六连长翻了翻白眼,还是没弄明白这传说中的“小强”到底是哪位英雄人物。

  “哎哎!不太妙!毒烟飘过来了!”

  开始还以为是六连的炮弹炸起的烟雾特别大,知道了那是毒烟以后,对那股毒烟留上了神,见风向突变,范国文突然大惊小怪地叫起来,这毒烟可是不认人,要是被风给吹了回来,不用鬼子再动手,四个连队就也全交待在这儿了。

  “楞着干啥!还不收拾家伙开溜!”虽然对毒气弹漫不在乎。可是轮到自己去尝尝滋味儿,李卫是一百个不愿意。

  “撤退!撤退”李卫立刻对其他战士们喊,“小心毒烟,不要发楞,快!”

  十二区队没多少像样的防毒装备,在化学武器面前充好汉纯属找死,战士们七手八脚地收拾着阵上的物资和装备,着手撤离。

  转了向的风将致命的烟雾轻轻地吹拂向阵地。

  给敌我双方拉开了一个无人区隔离带,另一边的安西旅团也是同样非常畏惧毒烟,没敢趁势冲过来,眼睁睁地看着十二区队的四个连队利索地将阵地上的物资和战死日军的装备一并打包带走。

  安西旅团苦攻了半天楞是没打下来的十二区队阻击阵地,却被十几发毒气弹被风吹过来的毒烟给轻而易举的占领了,毒气弹果然是双刃剑,老天爷有时也不一定会全照顾着十二区队。

  被迫向后方撤离了十五里的距离,四连长李卫怕芥子气毒烟没有挥发稀释干净,让民兵们到处撒着石灰粉,到处泼水,并每隔一段距离圈上一只鸡或鸭什么的,监视毒气是否飘过来。

  这次计划外的后撤,虽然给四个连队争取了短暂的喘息时间和空间,但是却让安西旅团与石井镇更加近了一步,也使四连的作战压力增加了几分。

  遭到毒气弹重大打击的安西旅团,并没有急着追上来报复,而是悄无声息的休整了一个晚上,次日在确定毒气已经消散后,才再次小心翼翼地逼了上来。

  正是安西旅团这一迟疑,才给了十二区队四个连队的战士们一个难得安睡的夜晚,疲惫不堪的战士们几乎是沾着地就倒头便睡。

  阵地上,战士们怀抱着枪支,靠在石头边,土坡上,木桩旁,或互相依偎在一起,各连的战士们一片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睡得正香。作为阻击阵地上,布满了正在奋力地挥着各种工具的民兵们,连夜挖掘防御工事,十二区队组织的充足后勤力量,保障着战斗连队将全部精力应对敌人的进攻。

  一边在热火朝天的通宵挖掘,一边正睡着鼾声大作。一动一静,然而只要警戒的士兵一发现敌情,民兵们毫不犹豫地立刻扛起工具撤退,鼾睡中的战士们也从睡梦中醒来,精神抖擞地投入作战,两方分工明确,互为所依。

  李卫刚忙完了布置新阻击阵地的计划,天边此时正翻起了一抹鱼肚白,他也是一夜没合眼,打着呵欠伸着懒腰,却没多少困意,现代人的作息习惯和这个时代的人完全两样,这个时代的人缺少夜间照明,夜生活缺乏,生理习惯上是天一黑就容易犯困,哪像现代人纸醉金迷,又玩又闹折腾或是读书学习到十一二点,搞个通宵是小菜一碟,一晚上不睡还真累不垮李卫。

  小心翼翼地穿过熟睡中的战士们,生怕动作大了惊醒这些苦战了数日的战士,李卫格外放轻了动作,找了点水就着毛巾抹了把脸,然后让通讯兵找来四连的指导员翁同虎。

  四个连面对一个旅团,几个连级领导班子干脆凑到一块儿,组了个临时指挥团队,把四个连当成一个连来指挥,避免多头领导和自行其事,当然李卫拳头最硬,鬼点子最多,当选指挥官,不过这个指挥官当得有点不太称职,总见着这家伙在阵地上窜下跳的身影,其他几个连长没少替李卫分担工作。

  民兵连组织地炊事人员正好送来了刚出锅的早点,热气腾腾的玉米糊糊,黄焦焦的荠麦面窝窝头,“老翁,伤亡情况清点的怎么样?”李卫不客气从经过身旁的饭挑子上抓了几个窝窝头,顺手丢了两个给刚刚赶过来的翁同虎,两人一边吃着一边聊。

  “不容乐观……”翁同虎捏着窝窝头,食不下咽,脸色很沉重。

  “怎么?!说吧!”李卫头也没抬,继续吸溜吸溜地喝着玉米糊,甜滋滋热乎乎的玉米糊填进饥肠辘辘的胃里,格外地香甜。

  “一连阵亡二十七人,重伤九人,轻伤七十一人!”翁同虎也是同样一夜没睡,统计出来的数字令人触目惊心,仅仅是一连就已经被打得半残。

  “你的四连,牺牲十一人,重伤无,轻伤一百一十人。”翁同虎继续道,四连的编制要稍少于其他连队,可是依然不容乐观,几乎人人都带着伤。

  李卫正咬着窝窝头,听到翁同虎对四连的伤亡统计数字时怔了怔,却没有言语,继续闷声不响地啃着,甚至连自己都没发觉,他的额头青筋在翁指导员报着四连伤亡情况时,不自觉得跳动了几下。

  “国文的五连,牺牲三十三人,重伤十五人,轻伤四十九人。”翁同虎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湿了,五连偏重于战场火力支援,进攻力强,但防御弱,是日军火力的重点关照对像,伤亡情况极大,几乎是在拿性命在分担其他连队的压力。

  翁同虎发泄似地狠狠咬了一口窝窝头,继续操着低沉嗓音道:“六连,无牺牲,十一人不同程度的烫伤,六人脱力,民兵部队牺牲四十人,重伤七十五人,轻伤三百六十一人。”说到报民兵的伤亡情况,他的心像被刀子剜过似的,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却是未到伤心处,一百一十一名抗日英烈永远倒在了这片他们所热爱、所守护的这片土地上,他们将永远活在仍活着的,继续抗争中的人们心中,鼓励着后世子孙与帝国主义作顽强地斗争。

  与区队作战连队相比,民兵们的战斗力明显弱上许多,而民兵们的主要任务是协同作战和运送物资,有时阵地上打得如火如荼,为了将战争物资送上火线,民兵们甚至不避弹雨扛着弹药箱往战壕上送,横飞乱窜的流弹成为了造成民兵们伤亡主要原因。

  零零总总加起来的伤亡情况,四个连队的士兵将近阵亡了三分之一,能够保持战斗力的,仅剩下战斗前的半数都不到,毫发无损的几乎没几个,这场战斗已经伤到了十二区队的筋骨,与十二区队的惊人牺牲相比,安西旅团也为之付出了两个大队的日军士兵阵亡的代价,相信不仅是安西大佐要抓狂,恐怕王保区队长也要生出跟安西旅团拼命的心思。

  “八嘎!蠢货!这行不通,不可能,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我是不会答应你的。”任丘县城军营的大队长办公室内传来了山本佐之助的愤怒咆哮。

  “可是,眼下这个机会是最好的,若是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山本大人,拜托了。”任丘县名义上的二把手小野二雄少佐依然努力试图说服山本大队长,他与山本同是少佐军衔,却不得不做出极为卑微的姿态。

  “这是八路的阴谋,你这个家伙还没有学聪明吗?!”山本大队长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小野这个家伙靠着运气才混上了少佐,不过这个无能的家伙也一手葬送了任丘县的大半精锐,饭桶就是饭桶,当了大队长也是没有任何改变,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第十一卷 第五百二十八节

  “不,八路的十二区队已经被安西大佐阁下拖住,兵力差异悬殊,他们已经灭亡在即,我们只要再出一点点力,不,只要给我一个大队,我就能彻底的,一劳永逸的消灭这支可恶的八路,肃清整个治安区。”小野二雄不甘心地道,看来十二区队当初给他的惨痛教训,他至今仍然没有忘记。

  “一个大队?!想得美,一个中队都没有,就那些娃娃兵?!毛都没长齐,能干什么?!要不是你这家伙傻乎乎的损失了任丘县的优秀士兵,现在手上的士兵素质也不会弱到这种程度。”山本大队长毫不客气的反驳了小野二雄的请求,这个家伙仍念念不忘地要报复十二区队,真是个混帐至极的家伙。

  “求求你,山本大佐阁下,给我一个中队也行”小野二雄苦苦哀求。

  啪啪!~好像巴掌挨上脸皮的清脆响声。

  “混蛋!你给我滚出去!”

  “嗨!”

  小野二雄捂着脸阴沉着表情从任丘县城的山本大队长办公室内走出来。

  “小野大人您这是……哎哟!”一个特务不明情况,讨好似的走上去,却不防小野少佐大人猛地将他撞得一趔趄,一个屁股蹲儿坐倒在地。

  “八嘎!滚开!”小野二雄狠狠地盯了一眼这个不长眼的特务,自顾自的走开了。

  “你这个笨蛋!没看到小野太君正在火头上吗?!”边上几个特务幸灾乐祸地道,有一两个特务眼尖,看到小野二雄捂着的手指下,有鲜红的印子,显然在山本大队长那里触了霉头。

  “真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山本佐之助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无可奈何地抓起一杯凉茶灌了下去,才稍稍平息了些心头之火。

  在小野二雄沮丧的走出去后,山本大队长也没在办公室多呆,走了出来散散心。

  军营内。那些新到的士兵们正在训练,喊杀声震天,惟独与军营格格不入的是,这些士兵的年龄太过年轻,大多人仍稚气未脱,军服套在身上明显有些过大,显得松松垮垮不太合身,然而这些娃娃兵们个个扛着三八大盖。精神十足,随着长官的口令,集体立正、报数、前进、停止,枯燥的训练动作都做的很认真。

  看到山本大队长,正在负责训练的日军军曹快步走到山本面前,立正敬礼道:“山本大人!任丘县第一大队所属新兵中队向大队长阁下致敬,请大队长阁下训示。”

  与任丘县的其他军官相比,性格暴烈,雷厉风行的山本佐之助少佐在任丘县的高层之中,更受士兵们的崇拜,似乎一向蛮横霸道的山本大队长才符合他们心目中尚武的武士气质。

  “哟西!很好。日本的未来就看你们了。”山本大队长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欣慰,那些娃娃兵虽然年轻。但是劲头很足,如果调教的好,绝对比以前那些没多少战力,只知道马蚤扰乡里的老兵油子强得多。

  “嗨!谢谢大队长夸奖!新兵们仍需要多加训练,他们一定会成为优秀的士兵的。”军曹满怀着激动,能让严厉的山本大队长说个好,真是不容易。

  “嗯,你做的很好,一定要加强军纪的训练,令行禁止非常的重要。另外不要让这些新兵进慰安所,我会把慰安所尽快关掉,女人的肉体,只会磨平战士的斗志,不打扰你们训练了,请继续吧。”山本佐之助心底却有几分黯然神伤,连续八年的侵化战争,已经消耗了日本的大多数青壮年,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孩子似的新兵。战争,已经成为日本不可负担之痛。

  “嗨!”训练新兵的军曹在山本大队长的鼓励下,踌躇满志返回去,训练的口令更大声。因为看到大队长在边上,新兵们迈动的腿更加有力,眼神也更亮。

  山本佐之助脸上带着欣慰地看着这些新兵们的训练。

  “报告!”一个军曹突然跑到山本大队长敬礼,“小野少佐带了一个中队刚刚离开了县城。”

  “什么?!”山本佐之助一怔,突然狂怒的咆哮道:“这个蠢货想干什么?难道不知道我才是大队长吗?居然不听命令,私自带人出城,八嘎,八嘎牙鲁,简直不可饶恕。”

  小野二雄不听命令的任意妄为,让山本佐之助暴怒无比,恨不得掏出枪,当场把这个目无长官的家伙当场枪毙。

  “快点,把他们叫回来!如果他们不肯回来!就永远不要回来了!”山本佐之助不顾附近新兵们仍在训练,发出大声咆哮。

  该死的小野二雄,带一个中队能去干什么?!想找十二区队的霉头,落井下石吗?八嘎,这个家伙简直是个混蛋,山本佐之助的脸色异常阴沉,嘴里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立刻返回了办公室,让卫兵在门口警戒,不让任何人靠近。

  山本佐之县拿起电话机摇了摇,捂着电话筒小声说了一阵,然后挂掉电话,再摇了摇,怒不可遏对着话筒大声说话,门口的卫兵们隐约可以听到:“司令官阁下,有件事向您禀告……嗨,小野他一意孤行,不听命令……这个家伙太狂妄自大了……这样不服从命令的人绝对不能留在任丘县……嗨,明白了,谢谢大人能够理解,我一定好好严加管教,一定不会辜负大人的希望。”

  “请回去跟山本大人说,如果此次没有建功,我小野二雄就用自己的头颅来向天皇证明自己的忠诚!”小野二雄一挥武士刀,斩断了路旁的一棵小树苗,以这样的回答,答复了从任丘县追上来的传令军曹。

  小野二雄已经是吃了秤驼,铁了心,前次在十二区队的石井镇吃了大亏后,自己的地位在任丘县城的部队中一落千丈,被山本佐之助几次排挤之下,也是有权无实,越发被以前的手下所瞧不起,若想继续在任丘县待下去,唯有建立实打实的功绩,才会被继续认可,否则总有一天连眼下的虚职也保不住,只能灰溜溜的滚蛋,分配到最最偏远的地方或是被送上战场直至战死。

  天无绝人之路,小野二雄大叹自己运气惊人,也不知踩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有一个大日本帝国的特务联络到自己,虽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看到对方长得什么样子,可是却神秘兮兮地丢给自己一个纸条,上面写十二区队遭到安西旅团进攻,区队驻地石井镇兵力空虚,只有一个不满编的连留守,而且正在组织转移中,机不可失,时不在来等字样,言下之意是让任丘县的驻军不要错过此次机会,对十二区队痛打落水狗。

  一开始小野二雄不敢确信对方是已方特务的身份,可是从任丘县收到上级下发的战报中探听到的消息,十二区队确实被大日本帝国的一个旅团给缠上了,而且处境明显不妙。

  瞒着山本大队长,小野二雄悄悄给石家庄司令部的打了个电话,当得到确认确实有代号叫白狐的特务正在任丘、河间一带针对十二区队的潜伏时,这让小野喜出望外,却又存了一份私心,刻意瞒下了这一消息,自己找着借口主动出战,然而没想到山本佐之助死活不肯答应,无奈之下,小野二雄煽动了一个平日里与自己关系比较好的日军中队长,许下种种好处,悄悄拉着队伍出了县城。

  破釜沉舟,唯有背水一战,小野二雄看着城内唯一一支肯死心踏地跟着自己出城的中队,心中满怀着激动,大声道:“你们是武士,真正的武士!我为大日本帝国能拥有你们这样的武士而感到自豪,非常感谢你们能和我一起战斗,这是我的光荣!也是帝国的光荣。”小野二雄冲着这些士兵们突然鞠了深深一躬,标准的,九十度的躬。

  “能和长官并肩战斗是属下等的荣幸!”领队的中队长一惊,少佐大人给自己一小小中队长鞠躬,这些是非常的荣耀,受宠若惊的连忙鞠躬回礼,其他的日军小队长们和士兵也跟着中队长回礼,脑袋几乎低得碰到地面。

  “土八路的十二区队,我们的老对手,已经被安西大佐的旅团给包围了,一个土八路区队碰上帝国精锐的旅团,他们是没可能赢的!我们的耻辱必将从十二区队的身上讨回,只要我们在敌人的背后,轻轻插上那么一刀,就能将这些该死的土八路彻底送进地狱,荣耀必将属于我们!”小野二雄高高地举起武士刀大声嚎叫。

  小野二雄的语言充满了煽动性和诱惑性,让中队的日军士兵们也跟着兴奋地嚎了起来。

  “荣耀必将属于我们!”

  “小野大人万岁!”

  “天皇万岁,大日本帝国万岁!”

  “万岁!”

  第十一卷 第五百二十九节

  一片万岁“半载”声中,日军士兵们激动莫名,仿佛已经砍下了十二区队所有人的脑袋,带着这些头颅凯旋而归,受着城内百姓和其他士兵们的欢呼一般。

  这是小野二雄的豪赌,也是这支日军中队的豪赌,尽管他们已然知晓胜利的果实离他们如此之近,甚至只需要伸出手来就可以唾手可得,这支日军的中队长才敢违背山本大队长的命令,带着队伍跟着小野二雄出来。

  如果成功了,所收获的结果,日军中队长以后的仕途恐怕也是前程似锦,一发不可收拾。然而所有的人都被即将到手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却没有一个人想过,如果失败,他们的下场会怎样。

  “前进!”小野二雄意气风发的喊了一声。

  安西旅团的到来,给十二分区的根据地带来了莫大的影响,根据地内的坚壁清野工作做的彻底,各个村落几乎十室九空,一下子空荡荡的毫无人烟,所有的民兵们都在集结起来应付安西旅团的进攻,一部分协助各村村民撤离转移,另一个部全部支持十二区四个连队的作战任务。

  然而为了威慑根据地附近几个蠢蠢欲动的据点,避免被心存不良的家伙趁火打劫,十二区队作为预备队的两个连队,不得不抽出其中的二连带着两支民兵连,携带了不少地雷,分成五个小队监视住那些对根据地威胁比较大的敌据点。

  为了十二区队自己的辖区与其他区队的根据地,十二区队担负起的责任,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区队所能承担的。

  所谓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

  十二区队暴露出来的兵力严重不足造成许多问题,防线出来漏洞、部队机动力受牵制、物资消耗急剧增加、战损得不到快速补充和兵力分散等层出不穷的情况令区队疲于应付,在保留区队实力与保护根据地群众的抉择之间,区队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根都断了,谈什么开枝散叶。

  由于兵力分散造成了各村的警戒力量明显薄弱了许多。

  甚至谁都没有发觉,一支全副武装的日军中队正如入无人之境,避开了根据地内民兵们的警戒哨,直插向石井镇。

  “哟西!哈哈哈!白狐大人,真是辛苦你了!”小野二雄手里捏着从一个不起眼的树洞里掏出来的黄麻纸,死死抑制着心头的激动,拼命压着嗓子眼里的笑声变得异常怪异,就像是一只被捏住了脖子待宰的鸡,小野很快恢复了正态。整了整表情,命令道:“找个隐蔽的地方,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准备出击。”

  曾经费尽心机都不可得地石井镇,已经隐约出现在了他的望远镜视野中,小野二雄真心在感谢特务白狐的一路指点,按着沿途的特殊暗记,找到隐藏在里面的纸片,并根据上面的情报,避开八路和民兵的警戒点。神不知鬼不觉接近了石井镇,想当初可是整整伤亡了一个大队的兵力和大量装备才摸到了石井镇的边,可不像现在那么一枪未响,一兵未损的轻而易举。

  作为十二区队根据地的经济和政治中心,石井镇内的军民在此之前已经有四批人员和物资撤离,为了保证整个转移过程井然有序,避免石井镇内有遗漏,撤离工作做的尤其细致,后面还有两批人员和物资需要接着撤离,区队部的官兵成为了最后一批转移人员,在正式清空石井镇之前,最后一批人仍需要再次彻彻底底检查是否有人员被遗漏。

  以往撤离记录中,总是有些个别上了年纪又守土情深的人以种种借口死赖在老屋里不肯跟在集体撤离。老年人特有的固执往往会成为转移过程的拖后腿,甚至造成生命的代价,有些滞留的老人甚至自作聪明的在房子里躲藏起来,虽然躲开了组织转移的民兵和村干部,但是往往在敌人退去后,返回来群众们的才发现这些天真地自以为不会被发现的滞留老人早已经被敌人发现并拖以了毒手。

  这些老年人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区队战士们有时干脆用个门楣连人一起直接抬了就跑,任这些老人打骂,也没有任何慢下脚步的意思,这也是区队的无奈之法。

  “高桥!区队长找你!你马上去一趟!”一个战士找到了留在宿舍里待命的高桥正,高桥正在炕上打着包裹收拾东西,应声道:“嗨!我马上就去!”

  十二区队营区内,也就只有这两个日藉八路军才敢有用日语,被日本侵略者祸害惨了的中国军民一向对哇啦哇啦的日语极为敏感,若是瞅着眼生的家伙满口子飓着“死你妈死”,指不定会一堆老百姓们条件反射地蜂拥上去拼命。

  “待高桥正过来,问一下就清楚了。”三连长陈佳瑶一双秀目中泛着血丝,内忧外患,内有敌特泄漏区队机密,外有安西旅团大军压境,区队实在有些不堪重负。

  在安西旅团大举进攻的时候,十二区队也一直没有停止过清查潜伏在区队内部的j细的工作,负责情报的三连在陈佳瑶地带领下,在分区司令部情报部门派来的人到达之前,就已经仔仔细细地将十二区队的所有人都梳理了一遍。

  “不要太过担心,总会把那个该死的白狐给挖出来的。”区队长王保轻轻拍?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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