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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血江湖 第 3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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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边,注视着龙渊的反应,双明媚的凤目,闪放着怜惜与歉疚的光芒
她等着,等着,却不见龙渊有半丝回醒的样子,不由得芳心大急,她伸手为他解开紫貂皮袍,又解去那里面的薄薄的长衫内衣,运功施力,在他的心窝胸臆间,缓缓推拿
然而,渐渐的,她的纤手上触着细致光洁的肌肤,变成了灼人的电极,她觉得芳心颤战,她觉得脸红气粗
她的真气真力,在片刻之间,全部溃散,而再也运集不起来,因此,她觉得手软脚也软,周身上下,有种异样的麻痹感觉
然而,这种感觉,却并不足以影响到她的心底的愉快
她似乎感觉到阵晕眩,但在这晕眩之中,却有种轻飘飘的,如同羽化登仙,冉冉腾起的失重之感
也有三分的奇怪,也有四分的喜悦,剩下的三份,还夹杂着些微的羞怯与恐惧
她是害怕,自己当真曾飘飘而去了哇
这在她说来,离开了她的情郎与丈夫,则虽能真个名列仙班,又岂是她所乐意的呢
因此,她推拿而为抓搂,最后,终于俯伏在龙渊裸露的胸脯上,将粉脸紧贴在他的心口
龙渊的胸中,这时已传来阵阵“咚咚”的心跳之声,这跳动的声音,是那么奇妙的击打在风兰的芳心上,而与她的心跳合取齐
风兰缓缓的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在龙渊的裸胸上,轻轻的刮过
这刮,真不啻是付奇妙的灵药就在她双目刚合之顷,龙渊他震然如触机扭,全身猛的震,双臂合,已然将风兰抱了个结实
同时,也紧接着“哈哈”的笑了起来
风兰经他这么突如其来的震,震的清醒了下,但就在她尚未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先,已然被猛的掀,全身不由己滚进了床里
而股混合了酒气汗气的异味,已然冲鼻而入,双熟悉的,温柔的嘴唇,也跟着压伏了上来
她玉颈轻转,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却只吐出了个“灯”字,但被咽捂住了
室内的银灯,就在这同时,骤然熄去
剩下的,只有那微弱的灶火,闪烁着四壁珠饰,发出霞光
霞光在房内幻着异彩,交织成个灿丽的梦。梦中,应该是春意盎然的,不是吗
蓬勃的青年人,不都是善于编织点缀自己的梦吗
窗外的北风正紧,雪花已开始飘飘下降了。
然而,房中的春意,却将那么严寒推拒在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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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复仇风波起
芜湖在冬季里,依然热闹的。
乡下的人,进城来忙着赶办年货,城里,大街小巷,除了原有的店肆之外,又应时的摆出了“地摊”。
所卖的无非是吃食与杂货用器,吆喝着专门招呼那不常进城的乡下人,买卖交易。
这功夫,是日暮时分了
城门口,随着进进出出的人群,走进来名跛脚的老乞丐。
老乞丐十分特别,腊月天的“呼呼”的北风,吹刮得树秃草枯,冷得怕人,但是他却只穿着身单薄的破衣衫,虽然千疮百孔,却是洗得十分的干净。
这还不算,他面孔圆圆的,皮肤黝黑,满头乱发,脸虬髯,狮鼻海口,双目如炬,望之煞气逼人。
走路跛跛的,身摇摇晃晃,但事实上速度丝毫不减,连连跛动之下,竟从人隙之中,直往城里走去
他不像其他的乞丐,在人群之中,施展妙手空空之技,偷窃银钱,也不去沿门讨乞,而独自大摇大摆的,直往那高朋满座,灯火辉煌的酒楼之中走去。
店中的伙计,望见进来个老花子,眉头皱,正等上前拦阻,那知话到口边,却被他两道冷电也似的目光所摄,竟不敢出声叱他
那老花子进入店门,寒着脸电目扫,并不多留,“蹬,蹬,蹬”竟而顺着门边的大楼梯,直往楼上的雅座奔去
楼上的伙计,听见楼梯声响,探头瞧,也是皱眉,但目光双双触,也不由心里打鼓,暗忖“这叫化子不是常人”
须知,酒楼的伙计,店里的小二,整年在店里侍候着过往的行旅,眼皮子那还不灵何况这芜湖五方杂处,三教九流,无不备的要道通衢之地呢
故此,那伙计虽非是武林会家,但望见这等明亮的眼神,那还能拿人家当平常的乞丐看待
他赶紧在梯口哈腰侍候,堆下个笑脸来,道:“老爷子,您是吃酒还是找人”
那老化子从鼻子里“哼”了声,敞声道:“也吃酒,也找人,怎么着”
他开口,那破了的铜锣般的声音,不但把旁边的伙计吓了跳,楼上的酒客,也皆都吃了惊
皆因,他这种声音,不仅难听刺耳,且还洪大无比,楼上雅座虽都隔着屏风,彼此看不见,但这声音,却似能传送到各处。
语未毕,就听有人接上碴儿啦
不知是那儿传过来的,其咒骂,道:“妈那皮,是那个孩子在外面哭丧”
其二是招呼,道:“啊叔叔你来啦快请过这边来。”
老乞丐闻得骂声,脸上霍然显出了副奇怪的笑容,伙计在边看得清楚,心里刚在寻思:“真邪门,怎么这老化子挨了骂,不但不气,还乐”
却见老化子,闻招呼,脸上的笑容,却在瞬息之间,尽行收敛,重又显出副阴沉沉的模样来
他迅速转睛四扫,寒目暴射,但见里边雅座间,走出位鸡皮鹤发的老太婆,后面跟着个挺俊的小后生
他“哼”了声,跛摆的迎上前去,寒着脸,道:“侄女你果然在此,好”
他顿了顿,扭头敞声“哈哈”笑,又道:“是那位英雄,出口伤人”
另个雅座之中,“呼”地冲出来个锦衣大汉,醉眼斜视,酒气喷人的,接口骂道:“臭化子,这地方可是你要饭的地方还不与我滚”
下面的话,还未说出口来,老化子环眼瞪,脸上的笑容,却更加开朗,只是口中却也暴叱道:“小子你目无尊长,还不与我站着。”
喝声中,食中两指,突的弹
那汉子果然听话,顿时站在他五尺之外,再也不动动。
只是,看他那付站像,右手朝指,仍做喝骂之状,似非自愿站在那里的,旁店小二与老婆婆身后的少年看在眼里,因未见有什动作,不由得暗叫:“邪门”
只是,那老婆婆似是深知老乞丐的功夫,此际见状,微微笑,露出了两排极不相称的皓齿,道“叔叔的功夫更见精辟啦不过,似此等不肖之辈,又何必生此大气,快请进来吃杯吧”
说着,举手肃客
老化子正待举步,却见那汉子所坐雅座之中,突然涌出四个锦衣绣裳的汉子,而其中人,已自叫道:“老二,你啊什么人敢在芜湖撒野,暗算我芜湖五猫”
他边骂边奔到那老二的面前伸臂猛地在“老二”的背后拍,接着在肋下捏,欲待解开老二的岤道。
那知这拍捏,只搞得那老二龇牙裂嘴,醉眼连转,却仍然没有活动的样子。
老化子闻言见状,“哈哈”笑,道:“老化子多年未莅芜湖,想不到芜湖到出了些作威作福,狗皮倒灶流的人物”
那人见自己的手法无能解岤,已自怔,闻言转睛瞥,目光与老化子对,不由得心头凛,暗暗皱眉只见他眼珠转,狂态霍敛,对老化子恭身行了礼,道:“阁下贵姓大名在下五猫之,人称花面猫刘威,我二弟瘟猫刘成,生性粗直,这才又多饮了几杯,以致出言无状,尚请阁下,看在家师排教总巡察三花真人面上,高抬贵手”
旁另外三人,本来个个摩拳擦掌,气势汹汹,但此际见老大的模样,不禁为之愕然
另外老婆婆闪眸流盼,见四周酒客,多被惊起,纷纷步出雅座,争看热闹,生恐事态闹僵,多招麻烦
因之,也随声劝道:“叔叔算了吧放他走吧侄女还有事待和叔叔商量呢”
说着,跚跚走近那僵立的二猫,轻轻拂袖,那二猫刘成,“哎啊”声,已然跤跌倒在地上,呻吟了起来
老婆婆这着,可把五猫吓了跳。
花面猫刘威确实识货,惊之后,立即抱拳道:“婆婆援手之德,刘威谨铭五内,但不知婆婆怎么称呼”
老婆婆还未开口,她后面那位俊美的少年,已自上前步,脆声傲然道:“这位婆婆,人称千面夫人的便是至于那位老前辈,大约是笑面跛丐,你等自不量力,撞着他老人家,岂不是自找没趣哼,快点走吧”
千面夫人,笑面跛丐之名出,五猫果然是神色为之变个个顾不得再交待什么场面话,立即抬起那刘成,匆匆的下楼而去
少年见状,“咯咯”阵好笑,上前对那老化子,长揖拜,笑嘻嘻的问道:“我说得不错吧前辈你正是笑面跛丐对不对”
老化子面色寒,“哼”了声,举步步入雅座,大马金刀的往中央坐,方才对那少年沙声说道:“小丫头真是个鬼灵精,是谁告诉你的慧儿吗”
那少年小嘴掀,做了个鬼脸,脆声说:“前辈你大名鼎鼎,金字招牌,何人不知,区区虽则孤陋寡闻,但也在江湖上,经过风浪,怎能算慧姐姐告诉我的。”
老婆婆见她这付调皮的模样,忍不住莞尔笑道:“玫妹别淘气啦我来替你介绍介绍吧”
说着,转头对老化子道:“这位是汉中铁剑镖局局主铁剑银衣王大同的千金王玫少爷,掌中铁剑已得真传,专管不平,这次”
王玫听她话中有刺,脸儿红,跺脚恨声,急道:“慧姐姐你别这么坏,什么千金少爷的,我,我”
她是想过来“报复”下,但又有碍于处身场合,与另有外人在座,故而除了跺脚之外,时又不便发作。
老化子目睹她这种天真顽皮的模样,脸色冰寒如故,只是那锐利的目光,却显然柔和多了
他“哼”了声,道:“两位姑奶奶,别闹啦老化子走了两日夜,还未进食休息,你们现在放着好酒大肉,是故意饿我老化子的不成”
老婆婆听此言,与少年王玫同吃惊,忙道:“啊,叔叔你快请用酒,侄女我不知叔叔专程而来。实在抱歉请”
说着,面执小壶为他本着酌酒,边又去招呼伙计,送大壶酒来
老化子也不客气,竟自据案大吃大喝
原来这老化子,果如前面所说,正是那威名远震的笑面跛丐。
他在巢湖的石山镇,别过了龙渊,兼程赶来芜湖,以他的功力,二日夜,便即抵到。
他入城之初,暗忖云慧既然与龙渊商定,在此等候于他,虽然并未约定地点,则必然会时常出现在醒目的酒楼饭肆之中。
故此,他方入城,那儿不去,便大摇大摆的上了这第座最大的酒楼。
其实,云慧与龙渊临别之际,方面龙渊拿不定笑面跛丐他现在何地,无法寻找,二者两人当时,情丝牵缠,心伤别离,早已失去了明晰的理智。
故而,龙渊临去,仅仅叮嘱云慧,在报仇之先,最好先找着笑面跛丐,根本不曾肯定的要她留在此地
龙渊前此在巢湖,告诉笑面跛丐,也只是请他到芜湖带寻找云慧,并没有肯定的说她就在此地。
但老化子当时心情激动,说走却走,口气跑了两日夜,心意,会合云慧,去替他惨死的知友天下第剑孤独客报却血仇。
至于云慧,本来没准备在此多事逗留。
当龙渊偕同武夷婆婆,与风兰翩然远去,云慧想到情郎虽未变心,但怀抱中却多了别位丽人,此去归家,家中父老,见风兰标致可人,世无其匹,又岂能不与他二人做主,竟成大礼。
如此,个郎他与风兰,日日夜夜,双飞双宿,又岂能不将她抛到九霄之外遗忘个干二净呢
故此,她愈想愈是担心,愈担心愈是伤情。虽然她是个定力深,功力高的巾帼英雌,却仍然忍不住幽幽痛哭
所幸半途里杀出个天真调皮,女扮男装的侠女王玫,目见她个老婆子,据榻啼哭,动了恻隐之心,跳窗而入,安慰于她,场误会之后,意外的,两人竟结成了手帕至友。
王玫生性好动活泼,从小被父母宠爱着,当成男孩子般看待,此次偷偷离家,本抱着满腔的雄心壮志,欲往金陵,邀斗那千面书生,千面夫人,替金陵的镖界除大害
如今,路过芜湖,住店小休,无意中遇见了千面夫人,倾谈之下,竟发觉金陵之事,非如谣传。
又见千面夫人,易容的手法高妙无匹,人又和善,不由打消了顺江直下之意,而决定和云慧在起,多玩几日。
她初到芜湖,对芜湖的切,都抱着浓厚的兴趣,故此,与云慧相交的第二天,大早便拉了云慧上街,到处乱跑
因此之故,云慧便在这芜湖耽搁了数日。而笑面跛丐,也无巧不巧,误打误撞的,在此地遇着了他们二人。
王玫对于笑面跛丐的威名,早有耳闻,但却是,此际坐在旁,目睹他大碗灌酒,大口吃肉,付旁若无人,毫不客气的吃相,觉得好玩,又觉得惊奇。
她怔怔的望着他,心里在默默的替他数着:“碗,二碗,”
时竟忘了自己尚未吃饭
云慧仍是身老太婆的装扮,她满头银发,脸的皱纹,显出副龙钟老态,只有那付湛蓝的眼珠,如两泓澄澈秋水,及嘴细细的皓齿,与身形装扮大异。
她此际望着老少,个大吃大喝,个不言不动,形成了强烈对比,十分有趣,虽然忍不住好笑出来,但在眼神与唇角之间,却含蕴了无穷的笑意。
她自不去打扰他们两人,自己默默的说着,为笑面跛丐酌着酒,同时又悄悄的出去,吩咐伙计随时添酒加菜
王玫直数到五十六碗,笑面跛丐才打了个酒噎,用力放下酒碗,“叭”的声,把王玫吓了跳
云慧忍不住笑了出来,忙举袖将唇掩住,忍了又忍,道:“叔父你吃饱啦玫妹你呢”
王玫“哎啊”声,才想起自己,尚未吃饭,但看圆圆的大桌子上,满满的摆了十二个大空盘,盘中已然空无物,忍不住又是惊奇,又是纳闷“他肚子里怎么装得下这么多去”。
笑面跛丐环眼闪闪的望着她,那副错愕的神气,冷冷的道:“妞儿,看你的啦。”
王玫又是怔,旋即恍悟,红唇掀,凤目连翻道:“我我才没你老人家那么好的胃口呢。”
说着,抬头呼唤伙计,道:“伙计,再来两盘精致的小菜,小碗饭。”
伙计在外头答应声,片刻送了进来,瞧桌上十二个的大盘,已然空空如也,及地上十八个大号酒壶,不由得大惊失色,心道:“乖乖,这可是什么肚子,娘的,这老叫化八成准是妖精,回”
想到“妖精”又不禁吃了吓,皆因,凡是“妖精”多半能知过去未来,自己当面这般骂他,虽话在肚子里未说出,但万“妖精”算出了他的心事,岂不大大的糟糕
故此,他连忙暗暗责备自己,默默祝祷,道:“王八蛋,龟儿子,你怎么敢骂大仙,大仙你别见怪,小的无心骂你老人家,你老人家,是南天门下凡的大仙,是王母娘娘的座上客,是西天来的金刚,是”
是什么反正他所以想到神仙名子,都给他接了上去。
这还不算,他恭恭敬敬的将菜饭摆在桌上,退步之前,还突然跪倒地上,“咯咯”连叩两个头,方走去。
这手可把三个闹糊涂了
笑面跛丐浓眉皱,方待叫伙计回来,云慧却在凝目之顷,猜出伙计的心意,微微笑,道:“叔叔,你这顿饭吃,大约把伙计给吓住啦,他还以为你老是天神下凡,金刚降世呢。”
笑面跛丐冷“哼”声,表示他也觉得好笑,同时,敞开破锣股的嗓子,道:“真是少见多怪,我老化子多天不曾饮食,如今安定下来,怎能不补上补呢”
说着,又伸了个懒腰道:“酒饭补上了,该补觉啦我说妞儿,你快点吃要不然,老化子在此地睡过了,可得劳你的驾,将我抬回去呢。”
王玫第次听说,几天不吃饭,能顿补上三天的。
如今,亲目所睹,果有其事,不容她不信,此际听老化子这么说,当真怕他睡三五天,喊之不醒,须要抬他回店,赶紧扒着饭道:“好啦好啦你,你先别睡”
说着说着,说完了也吃完了。立即站起来催促道:“走吧快回店吧”
云慧瞥见她这副紧张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面跛丐虽习性不同,不能够露出笑容,但从心底下起,已渐渐的喜欢上了这位女扮男装的姑娘
三人鱼贯下楼,由云慧付了账,从伙计惊奇,敬畏的目光中,走出店门,穿过大街,不刻便到了云慧所居的“安来客栈”
笑面跛丐想来是真的疲倦了他进去之后,立即多开了个单间,关上了屋门,倒头便自睡去
云慧此际,已然与王玫合住到间屋中。
王玫入屋未等坐下,便向云慧道:“慧姐姐,笑面跛丐来做什么他的脾气可真奇怪,我还是第次看见这位吃这么多的人呢”
云慧被他这问,触动了心中隐衷,忍不住幽幽叹,道:“玫妹你和我相处数日,想来尚不知我的师门之事”
王玫见他神色有变,大为惊讶道:“慧姐姐你怎么如端端的,忽然又伤心起来啦难道你师门之中,尚有什么未报之仇不成”
云慧拉着她,坐在榻边,幽幽的道:“玫妹,你对愚姐如此关心,愚姐也不该瞒你,但此事事关重要,尚望妹妹你知道之后,不要泄露”
王玫胸膛挺,道。“那个当然”
云慧道:“玫妹你出身武林世家,当知道三十多年以前,江湖上有位使剑的名手”
王玫“啊”了声,抢先道:“难道是天下第剑客”
云慧想不到王玫语中的。方面觉得他恩师名头果然响亮,值得令人自傲;另方面却忆起很久以前,孤独客带伤逃回黑礁屿,那种惨痛的往事
她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语音微颤的,道:“玫妹猜得不错,他,正是愚姐先师”
王玫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道:“姐姐你想为师报仇可是,我听说当年参与此事的人。不下数十,且都是目下江湖上,各大门派的主脑,姐姐你个人,从何下手”
云慧想不到她不但知道的不少,更是对自己至为关切,不禁大为感动,紧握住她的纤手道:“谢谢妹妹的关心但师仇如山似海,愚姐岂能畏首畏尾,让恶人遗遥法外,当然,他们人多,每个人,也都有身不凡的功力,但患姐不说大话,却也决不含糊,不过,目下所困难者,愚姐乃是想,先行找出其中的主谋,再定报仇之策,笑面叔叔此来便是为了帮助愚姐,调查此事的”
王玫凝神静听,此际神色整道:“姐姐说得不错,先查出主谋真凶来,再予以各个击破。小妹也要尽分力”
“以妹妹的盛情,愚姐感激之至,但此事十分凶险,妹妹你虽不惧怕,但若是让他们晓得了你的家世,岂不惧他们使出卑鄙的手段,暗算贵局吗”
王玫果然未虑及此闻言不由怔,但,转瞬间,她却又面现顽皮的笑容道:“姐姐所虑确是,但小妹我也可以另行改扮,而不必显露出本来的面目啊”
云慧晓得她乃是想请自己,替她另行改头换面,忍不住微微笑,故意难她道:“这点十分容易,但妹妹你天生的副脆嗓子,即甜又润,若是化装愚姐这副样子,开口岂不就露了马脚”
王玫果然被她难住了,她呆呆的想了会,却又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云慧见状,又适:“好啦这事明天再谈吧现今天已不早,妹妹你还是赶紧做完晚课,休息就寝”
王玫嗔然撒娇道:“好吧但不管如何姐姐你既然和小妹这么要好,这个忙,小妹是帮定了”
说着,不等云慧回答,当真起身去关了房门,盘膝坐下木榻垂目运起功来
云慧见状,心有所感,默默的想了回心事,便也到边去,调息运气。
次日,天气阴沉沉的,大雪已开始飘飘下降了
云慧王玫与笑面跛丐相聚堂,开始商谈正题。
首先笑面跛丐将来此的经过,详述了遍。
云慧默默的听着,芳心之中,除了对龙渊的关心情意,暗暗的感激之外,同时对于赛仲连鲁智所提的远大计划,大加赞成
王玫本来对龙渊没有多大的好感,皆因她从云慧处得知,龙渊已偕同风兰,归家定省。
在她的心中,以为龙渊他既然身为云慧之夫,就不该轻易的与她分离,而带着别的女人归家而去
像龙渊这样,岂不有背于夫妻之义
尤其在昨天晚上,王玫晓得了云慧身负师仇,而仇人又皆是目下武林中顶尖高手之后,更觉得千面书生,无论如何,亦不应撒手走开的
只是,昨晚她不便对云慧当面提出,那心情,正如同个善体人意的人,不愿去揭露别人的疮疤般
但如今,她听见笑面跛丐的番话,对于龙渊的出钱救灾,以及欣然接受什么赛仲连鲁智的计划,即将展开个远大而又伟大的安抚江湖草寇的计划,不由得由心底产生了种钦敬之意
因此,时间,她觉得龙渊似乎是个难以了解,难以测想的迷样人物,同时,在她的私心之中,随之也升起了种渴望,渴望着能够见见龙渊,看看他到底是副什么样子
“是个英俊的人吗”她暗想:“从云慧姐姐的痴情上,不难想见,他定是个十分吸引人的英俊人物”
但是,她尚没有见过云慧的真正面目,故此也不知道,云慧她到底生得如何因此,对于前种想法,并不敢十分确定
因为,若果是云慧并不美丽,则她的眼界必低,以此类推,那千面书生本人,并不见得是个十分出众的人才。
“不过”王玫又想道:“无论如何,他必然是具有特殊之处的,否则,他怎能有如此伟大的抱负,掷数千万两,而毫不吝啬呢”
因此之故,王玫的芳心之中,渐渐的深印了龙渊的形象,虽然,在她的年龄,尚不十分清楚,男女之间的私情,虽然,那形象仍是那般飘忽无定,但这种印象,却从此再也抹之不去
云慧并不知王玫的感想,与心理的变化,她直待笑面跛丐,沙哑的述完经过,沉吟了好阵子,方才提出正题来,道:“叔叔,渊弟此去,是得在家住阵子的,咱们的该怎么办从何下手叔叔你有何高见”
笑面跛丐本来寒着脸,听此言,那有名的笑容,霍地泛出,环眼也跟着瞪大了许多,沉声道:“这事我老化子昨夜考虑了夜,我以为,打蛇要打头,目下武林各派,以武当少林两派的威盛,且少林的恶和尚过去与我老化子,也有段过节,故此,我主张咱们先上少林宰几个和尚,先出口气”
云慧瞥见他煞气腾腾神态怕人,想起龙渊临走时叮嘱之言,幽幽叹,劝道:“咱们先去少林,当无不可,但主要的渊弟弟说过,可不便误伤了好人,想那少林脉,虽曾参与当年劳山役,但素来在江湖上,少有恶迹,名望颇重,咱们此去若不问青红皂白,乱来阵,万传入恶人的耳中,岂不又要挑拨起是非”
笑面跛丐被他语提醒,想起了龙渊的大仁大义,不由得煞威尽敛,呐呐地道:“这,这该怎么办呢”
云慧见状,知他心意,忙道:“少林之行,势在必去,不过依侄女看,咱们还是以从旁侧击的手法,暗探出主谋真凶,再行下手不迟”
笑面跛丐,灵机动,“叭”的拍大腿,道:“有啦咱们”
他环眼扫,瞥见王玫脸惊奇的望着他,心中又是动,霍然顿住话头,改口道:“主意老化子已然有啦再说说咱们起程的日子吧”
云慧时不知他的主意如何但了解他乃是顾忌王玫在座不肯明言的心理,因此也不点破,道:“此去河南少林,路遥数千,虽然无时间限制,但侄女总以为早去为佳,故此主张明日起程”
她转头望望王玫,又道:“但此时距年关已只有月余,玫妹妹初离家门,还是早日归去,以亲远怀为是,愚姐之事,目前尚不须见于兵戎,玫妹你去了也帮不了多大的忙”
王玫小嘴嘟,道:“姐姐你昨夜答应我去,怎么忽然又变了卦”
云慧正色,安慰她道:“玫妹别这么说,愚姐对你的番盛情,感激不尽。但玫妹你私出家门,为时已久,若是再不回去,家中的亲长,岂不要大大的伤心府上只你这么位宝贝千金,平日之珍爱,当可想见,如今你怎能为了愚姐之事,而伤了亲心呢”
王玫似乎是被她说服了,但却心犹未甘,道:“叫我回去可以,但姐姐也得随我起走才行。咱们在家过完了年,来年开春,便自首途少室,岂不更妙”
云慧方待谢绝她的邀请,那知王玫竟然不容她开口,语气转,字如珠走玉盘般,连珠而出,道:“若是你不答应,好吧我自己回到家里,有人问起我出来的经过,我就得和盘托出”
她说这话,虽做出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显然易见的,她是拿着“要泄露她的机密”,来要协云慧的屈从。
笑面跛丐生孤独,除了年来和云慧龙渊打上了交道,从未与女孩儿搭过关系
但不知怎的,自从见这王玫,就深深的喜欢她那种淘气顽皮,与蛮不在乎的神气
此际,见她这般说法,环眼瞪,怒声道:“小娃娃,你的胆子不小,但我老化子向不受人的威胁,若是你不知天高地厚,今日就叫你回不得家。”
笑面跛丐那付样子,本来就有些吓人,这功夫声色俱厉的嚷,更是不得了
那知王玫却毫不理会,她反而顽皮的伸舌头,道:“少爷说到做到,不信你等着瞧就是啦,你现在吹胡子,瞪眼睛的,有什么用”
笑面跛丐冷“哼”声,声音却大为缓和,道:“好,好,小丫头算你有种”
王玫凤目瞪,鼓着气道:“什么小丫头大丫头的,老化子你可别倚老卖老,少爷”
云慧本待阻止他二人逗嘴,但因素知笑面跛丐的脾气,只要不露气容,便表示他不会生气。故此便默坐旁,不予理会
笑面跛丐听王玫的嘴巴这么不肯饶人,更是喜她,但为了颜面悠关,仍然装模做样的暴叱声,道:“小子你胆敢无礼,若不让你见识见识老化子的弹指神通,你还当老化子是个泥巴人呢”。
王玫挺腰站了起来,单手插,气道:“久闻弹指通之名,少爷正想领教”
云慧见不好,忙道:“玫妹别使小孩子气啦切好商量嘛”
王玫听她口风有点活动,顿时喜上眉梢,跃跳到了她的面前,急忙询问道:“真的吗姐姐你答应到我家去啦。”
云慧见状,知道这小丫头的心眼,扭不过她,没奈何叹了口气,还未开口,却听笑面跛丐,道:“别做梦啦汉中远在长江中游,来回耽搁时日,岂不误事。”
王玫大急,翻身插腰鼓腮,正待发作,却见笑面跛丐语气转,又道:“不过,你若是真有心跟我们去,老化子倒不反对。至于你家大人处,老化子可破例修书封,托人捎出,信中就说老化子收你做个徒弟,三年五载之后,再回家去。想来你家大人,还不至于不放心。”
王玫听此言,不由得惊喜交集
须知她在家中之时,素闻老化子功力深绝,无人能敌,嫉恶如仇,性如烈火,是个既怪且奇的人物。
如今,骤然间听见老化子这般说法,王玫玲拢心窍,岂能猜不透他的弦外之音
故此,她惊喜之余,“啊”了声,跺脚跃,跳到老化子面前,“扑通”跪倒叩头道:“弟子王玫,拜见师父。”
笑面跛丐面寒似水,双目中却透着温和的笑意,低声沙哑,道:“起来,起来,你要做我老化子的徒弟,可不许叫苦,知道吗”
王玫跃而起,脸肃容,垂手待立旁,道:“弟子绝不叫苦”
云慧也觉得十分意外,她瞥见这老小,番表演,心中好笑,当真是什么师父,有什么徒弟,表面上却不便表示出来,而赶紧过去道喜
王玫喜欢得不得了,她拉住云慧,又跳又蹦的叫道:“哎啊姐姐,这下你可能再不要我去了吧哈哈咯咯”
接着,她又对笑面跛丐道:“师父,你收了我这么个好徒弟,可不能藏私,定要教我弹指神通的功夫”
笑面跛丐望着他这位新收的唯弟子,连声“哼,哈”道:“教是会教,不过还得你自己有没有本事学会呢。”
说着,扭头走出房去,又道:“我现在就是找人送信,你们快收拾下,等明儿早,起程渡江。小丫斗你最好也快点写封平安家报,同找人捎回家去。”
王玫愉快的答应声,当真坐到窗去,提笔磨墨,去写她的平安家报去了。
那时节,可没有什么邮局之类的组织,故此书信的往还,不是派遣专人去送,便是请托过往的船只行商,代为递送,附送上些酒钱。
故此,下午笑面跛丐,亲执了两封书信,到江边码头上,找了个上行的船家,代为投递到汉中铁剑镖局,同时他也照例送给那位船家,份丰富的酒资。
王玫满心欢乐,坐在店中,望着窗外翩翩的雪花,口中不时的哼出两声时下的小曲。
她觉得太快乐了。
因为,在她的眼前,可以预见的,已然展开了副辽阔的前程。这正是她往日梦想已久的哇。
自今以后,她可以学到更为精深的武林密学。也可以任意的驰骋于江湖之上,叱咤风云,抱打不平。
因此,在她的俊秀的,略带稚气的脸上,不时绽开抹得意的微笑,更显得她所装扮的男士,英风潇洒,俊逸挺拔。
但坐在她后面暗影之中的的云慧,却恰恰与她相反。
她的经过化装之后,皱纹叠叠的脸上,此际正罩着层愁云,尤其再着头的花发,与身粗农布裙的老妇之服,更显得有种垂垂暮至,凄凉满怀的悲惨之意。
所幸的,她尚有双澄如秋水,黑蓝分明的眸子及两撮开盖有致的睫毛,显示着份与全身全不同的生机。
虽然,那其中也同样的涂上了抹深沉的哀伤的色彩,但无论如何,那总是属于个少女而非老太婆的。
她同样的凝望着窗外的雪花,但在心身两方面的感受,均与王玫大大的不同
因为,她联想的,是那远在天边的“渊弟弟”,以及即将展现的,吉凶难卜的复仇大事
这件大事,故无论是吉是凶,份难忘之恩,支持着她,督催着她,使她不能放弃不管。
但当这血淋淋的凶杀的打斗,与温柔缠绵的儿女私情相比时,前者则未免太过于令人厌弃了。
云慧她正是如此,在她的内心之中,正有着两种全然不同的画面,展现着,她的现智与感情,也各个竖起了矛盾,相互的攻击,使令她踌躇再三,柔肠为结。
王玫幻想了半天,忽然想起慧姐姐怎么半天也不哼声,回头瞧,只见身后坐着个神态痴呆的老太婆,状似晕迷,不由得吓了跳,失声叫了起来。
云慧被她惊醒,蓝眸转道:“玫妹,你怎么啦”
王玫惊觉自己的失态,脸上红,撒娇似的嘟小嘴道:“慧姐姐,你年纪不大,为何偏要扮成这副样子呢人家看起来多不舒服嘛再说”
她回目转,又道:“再说,我和姐姐相识相交了这么几天,还不认识姐姐的本来面目,不免可笑,而且也不公平”
云慧瞥见她那副诉苦似的,调皮的模样,不由愁绪稍减,笑道:“怎么不公平呢”
王玫道:“你见过我的真面目,而我没见过你的,岂非不公平之极。”
云慧回心想,她这话虽然有些强辞夺理,但自己终日扮成这副龙钟老态,却也不像样子。
须知,凡女子皆有爱美的天性,那天生丑陋的,如古之东施,尚且效法西子之捧心,尽量的设法,使自己变为美丽。
何况云慧,本是天生的丽质,又怎能自弃,而甘心终日隐藏在丑陋的外壳里呢
王玫见她沉吟不语,知道她心中已然活动,又道:“好姐姐,求求你吗别老是装成这么个老太婆,好不好”
云慧蓝眸转,缓缓的道:“好吧不过妹妹你先请出去下。”
王玫欢呼声,当真跃出屋
云慧微微笑,关上了房门。片刻之后重又打开来,道:“玫妹,你回来吧。”
她脚踏进房门,迫不及待的举目四扫,目光触到塌边倩立的个美人,不由得“哎啊”声,被她的美丽,惊得怔住了
她极其疑惑,以为是在睡梦之中,揉揉眼,仔细看时,但见那美人,已然翩翩然含笑向她走来。
同时,阵脆润之声,从那美人的口中,缓缓吐出,正是对她说话,道:“怎么玫妹你果然认不得我啦”
这句话,总算是给了她点熟悉的感觉,她认得,在过去数日里,云慧常常以这种玉润珠圆的腔调与她晤谈。
但那时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若勉强说着,则是觉得与人不能相比,有点滑稽可笑。
然而,目前在这种状态下听来,却恍似天上仙乐,骤然飘散到人间般。
王玫用力眨着眼,喃喃的道:“慧姐姐,这真是你吗”
云慧瞥见她惊讶莫名之状,心中暗自好笑,口中却道:“当然是啦”
王玫这才确信,同时也恢复了活泼好奇之态,她伸手拉起云慧的纤手,“啧,啧”称赞着,上上下下的打量。
只见此际的千面夫人,满头金发,散披在双肩之上,那晶莹的肌肤,明亮而蔚蓝的双眸,入鬓的柳眉,玲珑挺直的鼻子,鲜红的嘴唇,洁白的玉齿。
再配着轻盈的体态,及身其白胜雪的异质衫裙,直似是仙子谪世,那里是世间俗人
王玫愈看愈觉得云慧美极艳极,忍不住跳搂抱住她的玉颈,大声赞道:“姐姐,啊你真是可爱极啦真是可爱极啦”
云慧了解她的心情,舒臂抱住比她矮了头的王玫,正想道谢,却见笑面跛丐,已然跛拐的走了进来
她连忙出声招呼,道:“叔叔你办妥啦快请坐妹妹,你师父来啦”
王玫“晤”了声,跳下地来,跑至笑面跛丐面前,叫道:“师父,你看慧姐姐多美,玫儿和她比,真愧死啦”
笑面跛丐落上坐首,瞥见新收的徒弟,这副天真之态,不由心头大乐
只是,他生平不拘言笑,想笑可笑不出来,只得冷“哼”声,道:“慧侄女岂止是美功力,品性,那样不是流偏要你说”
王玫这半天已然摸熟了师父的脾气,闻言小嘴掀,道:“我怎么说不得我”
笑面跛丐拿她没法,只好改变话题,道:“丫头,别唠叨啦乘着这半日功夫,我先指点些入门口诀,以后好生练习,别到了和尚庙里,替我丢人”
王玫听要教她功夫,顿时不再顶嘴了。她乖乖的静了下来细心的接受笑面跛丐的传授
下午,就这般的过去了
次日,天仍下着雪,但他们三人,却再不停留,大早,便自买办了些应用的器具,开始踏上了征途
大雪纷纷的飞舞,正竭尽全力的,企图掩盖住整个大地上,切不洁的景物
天空是阴沉沉的,是寒冷的
云慧边走着,边在想,不知那远在山东的龙渊,是否也被笼罩在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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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