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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爱十年 第6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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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是这样的,真的是用来逃命的。
身后那辆宾利的司机显然也是疯了,箭一般的速度追上来。与我并驾齐驱。我目不敢斜视,死死盯着前方道路。
如此深夜难道又要上演飙车游戏?
我玩不过他的。未开战,心里早就认输了。瞬间做了决定,看清路突然急踩刹车,并线右拐,他绝没料到我有此举,他的车依旧如箭在弦,飞着直行而去。
甩掉这个恐怖的人,我的心里却没有几分得意,满满的都是忐忑不安。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天哪,这么倒霉的事都能让我碰上?我太知道他会怎么想了。
飞速地回到夜酷,下意识地找遍了目光能及的停车位,并没有发现他的宾利。
还好,自我安慰般地笑,又骂自己没用,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如此闻风丧胆的举动,那么怕他干嘛?
上楼,打开门,换鞋扔下包。客厅里并没有人,倒是有大包小包的采购物。上午出去的战利品全都在,曲丛生送来的。
每个房间都看一遍,这里的夜晚静悄悄,说明:他不在。
一颗不安的心顿时轻松了许多,哼着歌去浴室里洗澡。换上睡袍,踢着拖鞋进卧室。看到这幕的瞬间,柔软的身躯再次僵直,惊呆在那里。
唐博丰穿着黑色的短袖衬衣、米色长裤,修长挺拔的身躯已舒展在我床上,以手支头,躺得那般惬意。
“啊,”我总得想句话打招呼,心里也知道这件事没完。
“加班?”他脸色阴云密布,“能加到前夫的家里?”他纵身坐起,腿盘成莲花型,如同一尊坐佛,前来灵魂鞭笞小鬼,“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永远别骗我,你又忘了?”
“我只是临时想去看看,不是蓄谋。”我放下头发,擦着湿发辩解。
他下床立地,一手揽住我的腰,带着微微的怒气自上而下地压制我,“那也不行。你应该考虑我的感受,我一遇到与他有关的事,就会风声鹤唳。”
“不如说你草木皆兵好了,”他真是中学出身,一个词褒义贬义都不懂,还非要用。眼话音刚落,见他双眸现出厉色。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去那里?”我忽略他眼中的凌厉,带着几分怒意追问,买车的时候我要求再三,不准他在我车里放什么跟踪器。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这么晚了,你不回家,还能去哪里?”
霎时唇间露出轻蔑的嘲讽,“真是恋旧,即使人不在,你也会去。你说我对你这种美德,是该欣赏呢,还是应该责问?”
“那曾是我的家。”我自觉理亏,小声地嗫嚅着。
“曾是?”他的笑容更如严寒霜冰,“倒不如说始终是。”
“你什么意思?”我的语气加紧,他这么毫不放过地追问,到底要干嘛?
“别惹我,”他伸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一使劲将我抱持在怀,用力发狠的表情配上他浓烈如火的双眸,显得面容如同凶神恶煞般地骇人,“别告诉我你还对他恋恋不舍,你心里到底想要几个男人?!”
五十五 黑沙涌动5
“你胡说什么?”我顿现怒意,欲挣开他的胳膊,“放开我!”
他不理,加大了胳膊的力道,高大又强势的身躯将我瞬间压制在床,动弹不得。举动是那般粗鲁,带着要吞噬我般的占有意味。脸与我相隔咫尺,他以怒容看我,看得目不转睛,却突然一瞬间后,轮廓线条柔和起来,目光也恢复温和,唇极轻极柔地压下来,覆上我的唇瓣。
“这个坏女人,你总能轻易激怒我,”淡淡的酒气袭上我的唇舌,微重的力道让我无奈地感受他的霸道。他的舌带着飘忽的香甜气息,灵巧地着我的舌尖,一往直前地征服,直到咽喉都不放过,要把那柔软却强硬起来的抵抗者的力量,化于无形,似乎那卷曲的温柔的所在,生生被折成一路坦途,这侵略的路径在瞬间被完整占有,让我口不能言,满满的全是他的声息和气味。藉由唇舌的安抚而占据脑海中全部空间。
他的铺天盖地而又温柔无比,除了唇舌,我的身体都在他的爱抚下渐渐平展,一如那柔软的味蕾。
他起身脱下长裤,仅余上衣。又须臾之内将我身上的浴袍尽行弃去。我浑身上下,浴后的肌肤重现空气中,忽然变得冰凉没有温度,下意识地蜷起,像急需温暖的受伤小兽,渴求着温暖的抚慰。
他自上而下地吻,带着热度将我笼罩。感觉到了我的冰凉,吻过后弓起身躯将我团围住,几乎要借每一寸肌肤的接触让我温暖起来。透过衬衣解开的纽扣,也可以感觉到那耀眼的冰刺青,随着一颗热烈的心在剧烈地跳动。
这样紧紧拥着好久,直到我和他有了同样的温度。他唇角带着浅笑,一手扶住我,一手却从下抚上我的腿,带着刻意的与放纵,那双手是那般柔滑,一如我肌肤给他的触觉般,让我自己也渐渐陶醉。掌中仿佛带了烧灼躯体的热度,一寸一寸地熨贴着每一处细胞的抵抗。他伸腿轻轻平顺我依旧蜷曲的双腿,手上力道却并不肆无忌惮,依旧如蜻蜓点水般曲意撩拨,仿佛并不需要直入主题,仅想享受这些暗暗臣服的过程。
他眼中渐渐迷离起阴谋得逞的笑意,因为他已能听到脸侧、我耳语般不可抑制的呢喃。被满身渐被撩拨的情欲熏得满脸绯红,双手无处可去,在他的身体上摩娑探求,想找到自己的方向,但是又盲目而又迷惘。柔荑在他背上无奈地、柔弱地划着一个一个不规则的圈。他轻笑着离开我的脸,索性解了上衣的扣子,脱到一半对上我迷离的双眸,似是想到了什么,顿住。
将我的手拉至他胸口。
“帮我脱。”
沉暗的语气里遍含欲望的渴求,如同沙漠中饥渴多日的旅人第一次看见盛装在石碗中的清水,他的双眸里燃着似火的神情,虽在燃烧,却带着水的清凉和澄净。
我羞愧地闭上眼,这仿佛是第一次与他袒裎,仿佛我是第一次抚摸他,如同一个母亲抱着自己刚刚出生的婴儿般,带着不可思议的好奇,认真审视又耐心发掘。他将我的头深埋在他胸前,却依然不放过对这具躯体那的迷恋。
我带着恶作剧的表情,猛一低头咬住衬衣的那最后一粒衣扣,齿舌超能力发挥,竟然将那纽扣解开。唇在他腹部轻触,有如同晨钟暮鼓般的警醒力量,他停下手看向自己胸前,以惊异的目光看着我。
“潜能无限,”他色迷迷地进行评价,而后索性仰卧,一用力将我扶至他身上坐下,带着恶毒的笑意开口,“我随你处置。开始吧。”
我手足无措地看着他,手下意识地放在他的腹上。他笑得更像阴谋无边,指引我在他的身体上自上而下,向下,一直向下,直到那火热坚挺的所在。
“刚才那扣子怎么解的,现在还怎么解,好吗?”他的脸上写着欲壑难填的渴望,目光炽烈如火。
我的脸倏忽红极,手在那里左右不是地放了好久。他偏偏举动无耻,牵我一只手在其上柔柔地抚摸。透过莱卡的面料,我感觉手下的物体越发坚硬,如同套了紧绷的弹簧,似乎在瞬间即要跳出束缚,奔赴自由。
“求你,”他直起身笼上我的腰,手抚着我的头发温柔地摩娑,唇在我耳侧轻语,“然然,我想你,每次跟你睡在一张床上都想你,想到火焰仿佛都要把我烧干了,想到我都不能确定自己每天躺在你身边,究竟是身处天堂还是地狱。”
五十五 黑沙涌动6
“给我一点水,滋润它的干渴,安抚它的忠诚,好不好?”
他放开我,痴迷地看着我的脸,如同希望获得怜悯的、希望被救赎的人一般,对我的举动和决定痴痴相望。一瞬间,我被这央求的话语打动,心不可思议地柔软下来,心上的涟漪扩散,一波波涌至心口,百呼不出的一丝热爱情愫,让我此刻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我轻轻推他的头回枕上,俯下身,张口轻咬住他的边。
一点一点地让布料退下,让他被束缚的一切回归自由,在自然的空气里徜徉。
那是我第一次如此耐心地凝视男人的随身之物,斗志昂扬又野心勃勃。没有它男人失了阳刚,有了它又总有满足不了的欲望。不假思索地伸手抚上轻轻握住。他被这举动激得抬头,我看见他脸上爱恨交织的表情。
带着偷笑,一低头,唇已带着暖热吻上,又如同品尝美食般,轻轻吸啜。他温暖了我的身体,做为报答,我一定会燃烧他的欲望。
听见他喉间如同火山爆发般的轰鸣,全身如同被闪电击中般痉挛。他紧咬下唇,脸上露出令我陌生而又陶醉的表情。我愈发带着恶作剧的笑意,对他身上唯一能被我控制的部位大加蹂躏。
“叫你深夜跟踪我,还劈头盖脑向我发火!”我心里仅存的一丝气恨全然变成卓绝的舌功,心里有奔涌而上油然而生的报复快意——唐博丰,你这个大魔头,我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貌似强大的他有着他的脆弱,那敏感的所在因女人以柔克刚而不堪一击。
在我的大力袭击下,这个男人已行将崩溃,轻声求饶如同昨夜耳际蜜语,但我依然不想放过,使出全副解数大刑伺候——柔荑抚摸、双唇摩擦、蜷舌紧裹,又暴虐又温柔,又温和又刺激,却让他欲罢不能、欲静不止。终于在难以扼制的极度、轰然钝响的轻吼之后,他猛然立起身拉过我入怀,翻滚着将我紧紧压在身侧、拥在怀里。
“够了,”他撩动我的头发,带着喘息在我耳畔开口,语气带着愉悦过后幸福的满足,“然然,我太舒服了,这一辈子就没有想过会这么舒服。”
他轻轻啮咬着我的耳垂,手在我身上安抚、保护般地流连,“没想到第一个亲它的女人,是你。我舍不得让你这样,然然,这样我都舍不得,虽然那么快乐、那么舒服,但是我只觉得:这样委屈了你。”
一滴冰凉的眼泪落在我的背上,他的语调里带着嘤咛般的哭声,“廖冰然,我爱你。我爱你爱到骨头里,你能想到吗?我恨不能以后我们死去了,把你和我自己敲碎了、化成灰,还能融成一体。”
五十五 黑沙涌动7
仿佛可以生生世世纠葛缠绵的情语,在我耳畔流连。这一刻我信他,信他与我灵肉一体,就此永不分离。
清晨睁眼,是平日不可多见的景象。两个人的身体依旧紧紧依偎。他在我身后,胳膊覆在我的腰上。我扭动身躯回头看他,只见他睡意朦胧地睁眼。
一夜好梦易沉,他向来比我醒得早,能安心在我身旁睡到日上三竿,可是难得一见的哦。
直起身梳梳头发,语气里暗含讥讽,“这不是我的地盘吗?怎么现在反倒你鹊巢鸠占?”
“谁叫你不爱回贡院呢?”他撑起肘看我,目光在我未着寸缕的躯体上流连。
下意识地速速取了衣服穿上,回头看他还有意赖床,迟疑一霎忍不住问,“饿了吗?我给你做早饭?”
他双眸晶亮,仿佛突然耳闻天下奇谭,喜色收敛无形至全无波澜,薄唇微启,吐出一个字,“好。”
翻翻冰箱,哇,居然牛奶等各项食品全部俱全。关上门心下暗惊:这样齐全装备,怕是在这连住一周都无法消耗殆尽。
面包夹煎鸡蛋,一杯热牛奶,却见他吃得香甜,见我痴痴目光忽而躲闪偷看着他,浓眉轻扬,唇角现出清冽一笑,“干嘛这么看我?”
心上漾起小女儿家的羞涩,笑而不语,这点心事他焉能不知。
如同初恋懵懂情怀,竟在曾经沧海之后慕然重现。此情无可追忆,只宜浅握在此。
他忽然正了神色,“今天还去加班?”
知道他有心阻拦,因此语气也难以坚决,迟疑一霎,吃吃说出,“加……”
他顿住,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语气中满是诚恳与爱护,“女人有自己的事业我不反对,但我反对你为了所谓事业而忘了你自己。”
“我自己?”我双目渐渐迷惘。
“我要和你过一生,绝不会让你如俗人般疲惫不堪。现在的女人着实辛苦,家庭事业疲于奔命,我不希望你这样,然然,你应该要发挥更大的价值。”
“我的价值是什么?”我轻啜一口牛奶,汲取其芳甜,认真看他。
“做你爱做的事。”
“我,正在做。”
他愣住,盯住我倔强的眼眸,神情里有着不显山露水的谨慎,审视我的表情,突然‘扑哧’笑了。
“笑什么?”
“还记得你在泽西,坐游艇跟我去波特兰吗?”他调弄着杯中的牛奶,长指撑住高额,抬眼看我,目光矍铄,“我那时就猜想你一回国,肯定壮志难酬。”
这回用辞恰当,现在的处境实属不妙。了无头绪又危机重重,感觉自己这样的小人物,是动摇不了任何即成事实的根基,无异于蚨蚍撼树。以勇者无畏的坚强面对,却不知道自己可以坚持到什么时候。
看他淡定的笑容,敏感地心头闪过一念:他突然提起这件事,像是话中有话。别的不说,近几日职场遇挫被他看在眼里,他心里已不知如何笑我自不量力了。
一口气将杯中牛奶喝尽,看着他的目光带着暗暗的挑衅,“难酬也要酬,这是原则问题。不在任何事上打退堂鼓,无论是什么都要面对。”唇边漾起浅浅的笑,起身收拾餐具去洗,顺便给他一句,“早饭也伺候了,请回吧。一会我就要去金盛。”
他一起身拽住我的胳膊,“放你去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嗯?”我留步。
“今晚,我请新疆来的弟兄去全聚德,你一定要到。”
这是交换协议?看他如此郑重其事的要求,还是要卖个面子的。
走出厨房,只见他在客厅一一拆解昨日商品的包装,煞有介事地将我置办的一切归置整齐。我遇到的全都是新好男人,每个人收拾屋子的能力,看上去都比我强。
直到化完淡妆,还见他在各个房间忙得不亦乐乎,冷眼袖手旁观一刻后,淡淡走至他身后发言,“你还不走?”
他一脸惊异地盯着我,弄得好像是我说错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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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金盛比昨天又冷清了许多,逡巡了一层,加班的也寥寥无几。
途经现金业务部,意外发现直线经理——希斯也在。带了一个女助手,正在讨论什么,见到我,主动招呼,“hi!bsp; “hi!”我应着走过去,“怎么你也在?”
“hank给我打电话,要我配合你,”原来是林可汗找他来,看来林沐的爸爸已经焦虑至此了,“听说你那边的数据分析有点问题?”
“是,”我言简意赅地答,“昨天分析报表做了一整天,没有得到我期望的答案。他们给我提供6o多家的企业交易记录,但数据零散,我很难相互关联。”
“这就对了!”希斯对我幽默轻松地一笑,“应该早点通知我,你一定忽略了一个新的情况。”
正说着,我已带他去我办公室,为他展示所有数据。
他略一沉吟,“ecis,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企业中间,是否有很大一部分是分散经营,实则属于一个中央集权统一管理的财团?这样规避银行的资金审查,可以减少很多麻烦。他们分散经营,表面上没有任何联系的蛛丝马迹,实际上经营目标一致,资金导向高度统一。”
五十五 黑沙涌动8
“你是说,一家企业设立多家分支机构?”
“不,比这个形式更为隐蔽。”他轻轻摇摇头,拿起笔在一张纸上给我划了结构图;
a b c d e f g,分业经营,涉及各行各业,表面看去毫无瓜葛,且因行业互不关联,资金毫无往来。但每家企业都有公立帐户,正常业务是一笔,但隐蔽交易会从其他帐户走账,无论对方使多少障眼法,资金途经多少错综复杂的帐户转账,但最终的钱,纷纷会集中到达一个共同的帐户。
“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知道大批量的交易引人注目,故而分散并且小范围经营分散审计的注意力。”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忽然顿悟,“明白了!”
我怎么会忽略这个问题!
和希斯心知肚明地交换一个眼神,下一步,我们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铺开所有企业交易记录报表,记录每一家资金帐户导向,变原以企业交易为中心的纵向追踪,改为企业与企业之间的横向追踪。每一家都不放过,每一家都记录下其资金的关联及往来帐户。
这绝对是一份考验耐性的工作,因为让一个文学思维的人去干如此精密的数字活,绝对是一种匪夷所思的挑战。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我死死地盯住电子报表,逐项搜索、逐行查询。希斯和他的助理也分担了我一部分的数据整理工作,在真相即将水落石出的兴奋中,午饭简单地以餐厅的份饭果腹。功夫不负有心人,直到下午,希斯拿着u盘来我办公室。
我与他异口同声,“over!”
寻找真相是辛苦的,但得知真相是痛苦的。
6o多家企业,经过筛选,大概2o多家均涉及我们猜想的资金交易模式的嫌疑。而通过数据表的查询和搜索,最后得出7个常用帐户存在可疑交易,再通过过滤,发现最终的帐户是一家公司的主要交易帐户之一。
当我的鼠标点至那个公司名称,将其下意识改成红色时,我突然屏住了呼吸,感觉这一刻明明即将涌出心房、满心的狂喜,突然变成了难言的惊恐与苦涩。
那家公司的名称,叫d&thi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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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言辞都无法形容我当时的绝望,只感觉苦涩的汁液浸滛全身,我无法阻挡这可怕液体的流速,它藉由细胞与血液迅速地到达我的心房。这就是争相大白给人带来的灵魂震撼。
我经手或主管的4笔可疑交易,与其旗下的3家企业有关,漏掉不能算在它头上的那家,并不是我亲自谈的;
很难说清楚现在心里的感觉,被玩弄?还是被刻意算计?如果唐博丰对此一点都不知情,打死我都不会相信。2oo7年d&third刚刚成立,但其资本原始积累,其中创始资金内含有多少黑金?我之前苦于毫无证据,不肯相信,但现在事实就在我眼前,就在我手里,我如何再骗自己说看不见这一切?
希斯端详着我的异样,“怎么了?”
说不出口,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因为苦味,因为心灵被黑暗蒙蔽之后再见光明,那种本能的疲惫。
“d&third?”他盯住这个名字沉思,脑海里在分析、比较它与其他公司的差异。
而我的思绪也早已漂移,漂移到这个城市的上空,化作一滴伤心的眼泪,希图落到那男人的肩上,轻声地问他一句,“这是真的吗?这一切是真的吗?你做了什么事,难道都在瞒我?”
冷静地一念闪过,我不用再同希斯一般冥思苦想,已经能将这结果定位。因为我之前,什么都已了解。
巨丰表面上从不显露财大气粗,看上去平淡无奇,d&third已是其最为招摇的企业,但却以正面、合法的生意经营为表现,而内里财源滚滚,暗金流涌。
这样分业经营、财务分开,避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实际上,巨丰高层负责所有资金的统一调动、统一支配,但之间的利益关系,根本不为外人所知。看上去各行各业都有涉及,触角涉及沿海城市,除了通过银行正规渠道,亦动用地下钱庄。为洗钱铺了一条名副其实又毫不引人注目的道路。
真是太可怕了。
耳边响起他的话,“这些人跟我出生入死,我发誓要带他们享受荣华富贵。今日的巨丰全部由他们掌手,我相信经历生死之交,忠诚完全以血凝固。”
只有黑道才会运用这样的产业模式,在合法的外衣下,根本看不出一丝暗度陈仓的痕迹。他以大哥身份强势管理,有不听从者、立除!
自从引起天龙主意后,他意图要巨丰上市,次年要集中所有旗下的资金。因此有意以此规避洗钱嫌疑。无论如何老谋深算,终归聚敛国内资金、又要接应来自irac1e的投资,焉能不手忙脚乱、露出马脚?
五十五 黑沙涌动9
真相如同空谷足音,飘渺却又空幻。但人算不如天算,他终归没想到,金网恢恢,疏而不漏,潭中沉坷终将水落石出。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铤而走险之人耳熟能详,但未必时时刻刻都能把它放在心上。
耳边幻听般忆起过往,他敛眉、深深倦意席卷脸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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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为了你,远离这一切……”
“我要退出,为了你,也为了我们将来的后代……”
“我绝不会让我的妻儿,因我而遭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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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博丰,你真是如此想吗?为何,你至今仍未罢手?记录历历在目、清清楚楚,直到上周,旗下一关联公司尚有不明资金进驻。
水声常在耳,山色不离门。周遭过往与你如影随形。你口口声声说你要退出,你要远离,但事实上,你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命运如同辘辘车轮,对那一切你无限眷恋,如同激烈高昂的乐曲行至巅峰,你从来,就没有真心想要休止过。
“希斯,”淡淡在脸上堆叠出轻松的笑意,有意为之打算稀释掉他若有若无的疑惑,“先到这里吧,我打算休息一下。”
“那,还需要我再帮忙吗?”他指着u盘问我。
数据拷给我就好,我轻轻摇摇头,“非常感谢,下面的,我自己来做好了。”
“那好,拜拜,”他离开又回头,淡蓝色的眼里闪着豁达的光芒,“有事再联系我。”
看他走出,紧攥了手中的手机,按下1键,却迟迟不敢再做下一步。拇指在通话键上迟疑流连,举棋不定地抚摸,几乎一刻钟过去,却依然犹豫不决。
怕问、怕开口,也怕听到他的声音,如同平日一般温暖,却因罩了这隐晦的纱,而变得不伦不类。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念——
林沐会不会在阳明山?
每个周末都要带我回去的,为什么这个周末没有?
如果我先开口质问,反而打草惊蛇让他隐藏了证据,又怎么办?
脸色遽变,种种猜测如同暗夜惊雷,在心底深处响彻云霄。不假思索收拾了背包,火速地开车向阳明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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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迹罕至、井然有序的别墅门外,门房的小伙子见到我,笑着点头,又忙不迭地开了门。
电力门随着悠扬的乐曲以颤颤的节奏缩进两边,如同蔑视我兴师问罪的心情。我狠跺一脚油门,纵身跃上。将车静悄悄地停在车场。
已有认识的马仔上前,躬身过来向我示意,我目不斜视行色匆匆,直奔主楼。
楼内似有人声,在楼外停住脚步。一扭头看见唐志林正在主楼外花园凉亭内小坐,对面仿佛坐了一个女子。
收回目光在厅外听了几秒,带着维族口音的普通话,一听就能辨出新疆地域之风,北京甚多新疆饭馆,进餐之余听了个耳熟。
放轻了脚步踏上台阶,直到大厅门口。大厅白色皮沙发上坐了四、五个男人,唐博丰、薛志刚均在其中。唐侧对我,正对着我的一个大胡子男人,语气正激愤地说着什么。
“大家有难同当也要有福同享,巨丰要上市,为什么不能带上天然?!唐博丰,你别忘了,新疆还有多少弟兄,都等着你做最后决断!”
唐博丰似是凛眉隐忍,正欲开口,那男人已瞥见了门口的我,暗黑的脸色重添一脸戒备,“她是谁?”
唐亦看见了我,似是心下一惊。并未答那人话,身形利落地闪了过来,行至我脸前,虽带笑仍是略显严肃,“你怎么来了?”
我隐了怒意,斜眼看他,语气饱含挑衅,“我不该来?”
“我在谈事情,”他背对那些人,一脸认真地看着我,“你应该打个招呼的。”
如此坦然,究竟我如何才能揭穿其背后真面目,千言万语而至的风起云涌,却在这不合时宜的一刻风平浪静。带着些许烦闷扭过脸去,志林已向我走来。
“嫂子!”
我连志林也懒得搭理,他们定是一丘之貉。我狠狠盯他一眼,“谈完了,我有话问你!”
随后转身悻悻离去,志林一伸手拉住我胳膊,“嫂子在生什么气?”
我冷冷看着他的手,咬牙切齿道,“把你的手拿开!”
两兄弟面面相觑,我甩甩手扬长而去。但几乎就在这同时,我听到庭院里幼儿的哭声。这声音如同天籁,亦如风刀霜剑,我回头,见唐博丰的脸色倏然煞白。
他欲伸手拦我,我已如梦初醒奔跑起来,循那哭声而去。
五十五 黑沙涌动1o
庭院月桂树的树荫下,两个3o多岁的女人正在哄弄一个婴孩。
如果不是我深知表象之后的背景,一定会为这温馨的一幕感动。草地上铺了大大的一幅毯子,旁边的石桌上婴儿用品俱全。两个女人都带着昭然的母性,一脸疼爱地看着正在毯子上步履蹒跚的婴孩。
“不哭!不哭!摔跤了就爬起来!我们是男子汉啊!”其中一个说着,将林沐放在毯子正中央,继续放手让他自己走。
“哈哈,多可爱!你看他走的!”一个捂着嘴偷乐;
“是啊,还是混血儿好看,你看那眼睛、皮肤多好看!”另一个一边说着,眼见孩子再次摔倒匍匐,即将爬出防潮毯的边缘,急忙跪在地上,伸手去将他抱回正中央。
“天哪!林沐——”我大声叫着他的名字,不假思索地奔过去,跪在地上,从那女人手中一把夺过。她因我是不速之客,倒是吓了一跳。
“林沐!”我温柔地叫着,看见怀中的他向我甜甜地咧嘴一笑。他认得我。
我狠狠瞪着这两个女人,如同阶级敌人般心含愤怒,两人被我盯得心里有些发毛,怯怯地对我开口,“您是?——”
环顾左右,已有渐渐聚拢过来的马仔。冷了脸,对她们怒目相向,“我认识这孩子的妈妈,我要带他回家!”
抱着孩子站起身,扭头就撞上一道人墙。有两个小伙子伸手就来拦,力道适中,不伤我,也绝不让我挪动一步。
“混蛋!让开!”我气急败坏,提起穿高跟鞋的脚就向他的腿猛跺。一男被我踢中,捂着膝盖,表情痛苦。
另几人不怕死不怕疼,死死拦住我的去路。我行将施暴欲拳打脚踢,耳边一男声大声叫我:“廖姐!”
我定睛一看是薛志刚。这忠实爪牙究竟派何用场,我早已能料到,当下也没有给什么好脸色看,“这孩子今天我要带走!怎么,都要拦我?”
“这事我只听唐哥的,”他目光不跟我正面交锋,语调避重就轻,“我知道廖姐脾气火爆,也没胆量惹你。不过,我是做事的,您别为难我。如果唐哥发话,我就放人。”
“唐——博——丰——!”我当下就对别墅正楼的方向大喊起来,引得众人面面相觑。薛志刚神色渐暗,定是没料到我表面一幅淑女样,却有如此泼辣相。
唐博丰没过来,过来了唐志林。
他在我面前低声,“我哥会跟你解释这事。你先把孩子给她们。这样大呼小叫地,容易吓着他。”
有没有搞错,明明他们是绑匪,怎么里里外外我这女侠还落此骂名?我眼中熊熊怒火恨不能就此将他烧了,他唇角漾起毫不动容的浅浅一笑,如同这样幼稚的我,在他面前,连个对手都算不上。
林沐也不肯合作了,聚拢来的这些大人让他很不安。他局促蜷缩着四肢,在我怀里大哭起来。其中一个中年女人小心翼翼地靠近我身后,“我来哄他吧?”
真是欲哭无泪。我悻悻地将孩子轻轻放到她怀里,眼见她们陪伴他重新回到刚才的游戏。人们四散而去,气氛和谐温情,仿佛破坏刚才美好的,仅仅是我这个罪魁祸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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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消气,天气热,嫂子,您喝点果汁,”志林将我带进他的地盘,曲意逢迎,竭力伺候,“今天老曲收了从海南空运的椰子,我先给你打开两个?”
“不用。”我始终横眉冷对,神色不暖;
“哦,哥说你这两天加班特辛苦,”他又换了另一种嬉皮笑脸,“晚上想带你去玄格放松放松,这次,我可要好好领教嫂子的舞……”
“闭嘴好吗?”我绝不受糖衣炮弹的俘虏,富贵不能滛,我不会忘了我的初衷。老虎没打着,找着小松鼠,当下冷冷看着他道,“别告诉我你哥干的事你一点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多可恨,巨丰有将近3千万美金的交易都从金盛走账,其中可疑的部分绝对不少于二分之一,他是在玩命,也是在玩金盛,他到底要干什么?!”
唐志林招手,一马仔真的拿过来一只开了口的椰子,放好吸管,又端上一盘热带水果。
“边吃边说,”他显然是没把我的话听在耳里,将一只椰子递给我,又拣出一只金灿灿的芒果,拿起水果刀削皮,出言分散我的注意力,“这黄金芒果是海南新的品牌,品质绝对不错,刚上市最新鲜的,你尝尝?”
“够了!”我砰地将椰子带壳摔在茶几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
他愣住,大概认识我至今,从未领教我如此泼辣凌厉的态度。呆怔了足有半分钟,讪讪笑着形同妥协,“好,你坐会儿,我去叫我哥。”
五十六 狂浪何妨1
五十六 狂浪何妨
在客厅枯坐,明显有坐冷板凳嫌疑,将近半个多小时,无人敢来理。
早知这样,还不如去院子里,至少还可以窥探到他又在干什么勾当,好过被晾在这里闭目塞听,也许这就是他老j巨猾的目的。
天然?刚才那大胡子说天然?这跟巨丰上市有什么关系?那些人又是什么来头?跟这个绑架案是否也有关系?哦,唐博丰,你为什么是黑道中人?要知道,你所有的举动,都是谜团,都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头痛。
坐不住了,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又翻着志林准备的无聊杂志,胸肺中的怒气聚积如同临敌的蟾蜍,愈发鼓鼓囊囊的,只能存储,不见出气筒。
就在我在等待中行将崩溃,几乎要夺门而出再去寻他晦气时,那个找打的,已经进了这扇门。
我冷冷地坐下,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缓慢地走来,看上去神色疲惫,愈发显得步履沉重。男人的高大有时会加重他心中的压迫感,仿佛越像山一样伟岸,就越有山一样的心机和沉埋无尽秘密的山洞,让人琢磨不透。
他竟然坦然地,紧挨着我身侧坐下。一只手揽住我的腰,如同以往。
如同以往。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脸皮太厚了吧。他所有的一切黑幕在我眼前戳穿,却竟然像什么事都没有。
“干嘛那么生气?”他淡淡地撇撇唇,略有倦色的眼看着我。
如翻江倒海的怒意终遇到发泄的这一刻,却突然嘴里像塞了块棉花,杀伤力就此打了折扣。不知为何,那双眼让我洞察了其中的无奈、疲惫或者枯涩,让我一瞬间心生某种同情。但这神昏智迷仅有一霎,我正了神。
“你做事真阴。”
他心头似有苦闷,目光因此黯淡,却因痴痴看我或现解脱,轻轻扬眉,“怎么阴?”
“拿一个小孩子做筹码,太没品!”我眉间现出怒意,“大人的事跟小孩子有什么关系,赶紧把林沐送回去!”
他唇角漾起冷嘲,“你从没求过我,如果真开口,我可以考虑。不过,这种命令语气,我可并不喜欢。”
“我这个人公私分明,公事上极讲原则。私下里你撒撒娇开口求的事我都能答应,可今天在这里大闹,我若对你言听计从,在手下那里终归失了脸面,”一抹轻薄笑意涌上嘴角,“让我伤了脸面,你总得有东西来换。这样吧,你逼我做这件我不情愿的事,我答应;而我要你做件你不情愿的事,你也考虑看看?”
我心一紧,他倒真会趁人之危,此时利用这件事将我,不觉得太卑鄙?
“我不做无条件的好人,”他犀利的眼神射来,“什么事,付出了才会有收获。”
眼神里现出的意味,“想想看,这个小孩子,明明是我胜券在握的诱饵,但为了你,我放弃了。谁最亏?”
“条件是什么?”我沉声问。
“白天龙一回北京,我立即要你们的离婚协议。”
我愣住,在这节骨眼上,没想到他提的是这件事。
他不是答应过不再提的吗?君子一言,一只蚂蚁就追上了。
我鼻间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