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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种田之棠梨叶落胭脂色+番外 第 1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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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在不高兴,他开始并没有在意,之后才想到自己是他的媳妇儿,这样和男人说话,估计他的确会计较yi下的。于是赶紧答杜晟道,“家里有很多事情要做呢,真要回去了。你的好意我和我”宋篱说着,拿眼睛看了看董武,才很别扭地说出接下来的名词,“我夫君都心领了,很感谢你。”

  杜晟目光闪动了yi下,此时才看向董武,心想宋篱的手是用来奏曲子的,嘴是用来说出好听的声音的,长得这般美丽只需坐在那里便让人赏心悦目了,但这个乡下粗鲁的男人却是她的丈夫,要带她回乡下去干活计。

  杜晟心里的确很难受,想对董武说两句挑衅之词,董武却已经yi手搂住了宋篱的肩膀,先下手为强了,道,“拙荆得你的药,真的很感谢。只是,他过不惯城里喧嚷又人心叵测的日子,还是回乡下家里比较闲适,那样,心情好了,自然于养伤有利,想必伤也能够早日好起来。”

  宋篱没想到董武说出如此的话来,他这时说人心叵测,不就是指杜晟人心叵测吗

  杜晟脸色果真变了yi变,宋篱不想出什么事,就赶紧拉着董武道,“董武,挑yi只竹箫了我们就走吧,不是还要再买些东西带回家,春英姐还说喜欢yi家的胭脂,我想给她带yi盒回去,你觉得呢”

  董武自然说好,宋篱又有些歉意地对杜晟道,“我们今日有事情要忙,以后若是再有时间,再聊吧谢谢你对我的伤的关心了。”

  杜晟说道,“你喜欢洞箫,这家店里有yi支上好的碧玉箫才能够配得上你的,我且让人去取来予你。”

  宋篱赶紧摇头,“真是很抱歉,那个,其实,我们没有带多少钱,就准备买yi支便宜的就行了,你千万别去拿什么好的来。”

  杜晟为宋篱所表现出的洒脱与坦诚在心中起了yi丝惊诧,道,“洞箫送知音自是应该的,如何能够谈到钱。”

  宋篱却是笑了,道,“这世间种种事,说是有因必有果,其实如何不能说成是yi场场各式交易,你要是送我洞箫,我真无可以交换给你的东西,我们能够出得起的钱也只够买yi支便宜的,拿自己有金钱能力可以得到的东西,不心生其余幻想,容易满足,这样才是让人心安的,人心能安才是人的福分,所以,你千万不要送洞箫给我,那样,岂不是让我人心不安,从此不能过上幸福安宁的日子么”

  宋篱yi番话自然不仅是说他自己,也是说杜晟,让杜晟不要想不能要的东西。

  杜晟不曾想到宋篱看起来小小年纪,已经将世事看得如此通透,于是只得笑yi声,道,“为了你的安然,那只得让宝珠蒙尘,这洞箫不得知音者了。”

  宋篱摇头道,“且不要这样说,我实在只是闲来无事吹奏着让董武高兴高兴而已,实在不是什么曲艺高明的人,说什么宝珠蒙尘,洞箫难觅知音真是让我汗颜了。”

  宋篱已经眉头微皱了,不想再和杜晟说话,于是拉了董武,自己站在董武身侧,几乎整个身子要躲到董武身后去,杜晟看他这样,自然心中又是yi阵怅然,心想难道她真的yi心都在她的丈夫身上么,便只得不再说话了。

  宋篱过去问了几支竹箫的价格,拿了最便宜的那yi支试了试音,又垫着脚尖对董武说悄悄话,“要是钱不够就不买了吧”

  宋篱的确觉得这个挺贵,至少可供家里买很多盐和糖了,而且是要卖上百斤杏子才能买这么个玩意儿,他的确挺心疼董武的钱的。

  董武朝他露出个笑容来,“没关系,买吧”

  宋篱将最便宜的那yi支递给伙计,说要买,这种伙计都又聪明又人精,如何看不出他家二少爷对那漂亮小娘子有些意思,拿着那竹箫让他们去前面柜台掌柜处付账时异常客气,毫不嫌弃对方拿着那只最便宜的竹箫摩挲了又摩挲,分明是嫌依然贵了些,要是平常遇到这样的客人,他们这种伙计只会是斜眼看人让对方爱买不买的,才不会特意招待。

  倒是杜晟在后面深深叹了口气,只恨相遇不是在宋篱未嫁之前。

  董武拿钱出来买下了那只竹箫,出门时宋篱再向杜晟道了yi次别,就主动握上董武的手,满脸笑容地望着董武,眼里满是喜悦和温柔。

  杜晟站在窗口看着,心碎了yi地,觉得大街上的阳光虽然明媚却也让人心情抑郁。

  也许他之前只是觉得宋篱漂亮又有很特别的气质,现在却是心陷其中了,也许永远都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才更加让人挂念,尤其是见到董武之后,他就越发觉得董武那种高高大大的粗鲁的乡下人配不上宋篱,于是心中的心结就愈深,越发拔不出来。

  本来他给母亲过完生辰马上就该回云州城去了,但因为宋篱之事,他又在这里逗留了好些天。

  当天晚上,他实在是无法静坐了,在书房里画画,将他这日所见宋篱吹箫的场景画了下来,自然是把站在宋篱旁边的董武画成了自己,也算是心里平衡了些。

  看着画,便就更想宋篱,想他的真人比这画自然是更好看的,且有风情,还自有他的风度和智慧。

  杜晟长叹口气,将自己最喜欢的yi支紫竹洞箫拿出来吹奏了yi曲,曲子全是缠绵之意,又站在窗边发了yi阵痴,叫来小厮,将最后yi盒药膏和这支洞箫包起来,让送到董武舅舅家里去交给宋篱。

  第四十二章 誓言

  宋篱和董武从店铺里出来,两人又去买了yi些物品,从卖陶瓷的摊子前走过,宋篱多看了几眼,董武便问道,“有想要的么”

  宋篱其实是想买yi个矮花瓶回去插花,这样便也不用把董武那只从他父亲手里传下来的笔洗拿来做花瓶了。

  “也没什么,就是想买yi只圆肚花瓶。”

  这是yi个街道尽头巷子里的小铺子,卖的都是yi些便宜货,每样东西上面都有些瑕疵,价格也非常便宜,宋篱蹲在摊子前面看过去看过来,老板娘在旁边提醒道,“都很便宜,小娘子何必挑地这么精细。”

  宋篱以前和母亲yi起过日子也有苦过的时候,她母亲未婚生子,又和已婚的有钱男人纠缠不清,怎么看怎么是给人做情妇的,并且他母亲所在的学校很多人都在背地里这般说他母亲,但他母亲虽然坐实了给人当情妇的名,却并没有从他父亲那里要什么钱,宋篱和他母亲日子过得简单,甚至因他母亲对他要求太严格,在他的教育上面很舍得花钱,便在别的地方过得非常简朴,有时候他甚至要和他母亲在地摊上淘非常便宜的东西过日子,此时蹲在地上看陶瓷,他不由得便又想起了以前的日子,神情便有些呆愣。

  老板娘的话让他回过神来,他看了看旁边的董武,董武yi脸包容的神色,想来是他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宋篱又仔细看了yi番地上堆着的东西,实在没有yi个是完好的,全都有瑕疵,便对那老板娘道,“是不是好些的都被人选走了,这里没有好些的了么”

  老板娘笑道,“我家都是卖次等品的,好的哪里会拿到这里来卖。”

  宋篱却看到yi边放了yi只打破了颈的圆肚矮花瓶,釉色淡青,胎质细腻,yi看就比其他的好看很多,那种淡青的釉色让宋篱很是着迷,他想要是不是被打破了该是上等品才对,便也不会放在这里卖了,此时看到它,很有种有缘的感觉,便指着它问道,“这花瓶多少钱呢”

  那老板娘看过去,道,“坏成这个样子了,小娘子是要买么,这口很容易割伤手,该是没有什么用处的,我准备拿去扔了,你要是要要,直接拿去就行了,不要钱。”

  宋篱听她说不要钱,眼睛瞬间就亮了yi下,喜笑颜开,“那真是谢谢你了,我们真拿走了啊”

  对方把那打破了颈的花瓶递过来,董武接住了,宋篱起身和董武离开,走了两步宋篱还回头对那位老板娘挥手,“谢谢你了。”

  对方没想到这个漂亮小娘子这么热情,也跟着他学着挥了挥手,道,“客气什么,小娘子以后还要这破了的花瓶,我这里经常就有,来拿就是,不收你钱。”

  宋篱笑吟吟地应了,对董武道,“这花瓶挺好看的,即使没有了颈,也还不错,是不是”

  董武yi手提着别的东西,yi手拿着这花瓶,宋篱伸手要把花瓶接过去,董武却不给他,道,“这颈口锋利着呢,你不要拿,把手割到了。”

  宋篱于是只得拿过他手里提着的另yi包东西。

  两人走在夕阳的暖融融的光里,影子被拉得非常长,映在巷子里,交织在yi起。

  董武走在宋篱身边,默默地注视他柔和的侧脸,道,“在这花瓶外面用细竹篾编yi个框包起来,想来颈口就不会扎手了,只是你喜欢这釉色,被竹篾挡住了,怕是看不到了。”

  宋篱没想到董武明白自己是喜欢这釉色,他回头看着他笑道,“能用就好,我不在意的。”

  董武其实想说以后可以买好的这种花瓶给他,但看宋篱那白得了yi只花瓶的高兴样子就没有说出口,心中泛起yi股淡淡的心酸和心疼。

  宋篱和董武找到了春英所说的那yi家胭脂店,进去问之后才知道价格并不便宜,宋篱想想最后并没有买,和董武yi起回舅舅家的时候,宋篱便道,“没想到那些女人用的东西挺贵的。”

  董武低声“嗯”了yi声,没有接别的话,不能给喜欢的人买他想要的东西,这对于董武来说是很难受的事情,宋篱的乖巧和懂事更让他觉得愧疚,其实宋篱现在还处在淘气的年龄才对,但他却已经来分担他的生活,并且给予理解和支持了。更何况今日遇上杜晟,董武如何看不出那位贵气的公子对宋篱有意,宋篱之后应该也是明白了,所以才那样回绝他,董武因此产生的并不是高兴的情绪,反倒心里很不舒服。

  虽然宋篱是他的小娘子,但是,他知道宋篱是男人,而且还是个饱读诗书多才多艺的男人,以前在家定然还是过的大家少爷的日子,现在宋篱给他做娘子,董武自然是尊重他的,心中虽然因为宋篱和别的男人关系亲近而很不高兴,但是却并没有生宋篱的气,也不会朝他发脾气,只是,心中的那种憋闷yi直无法消散就是了。

  两人回到舅舅家时天色已经晚了,西天边的晚霞也褪得只剩下浅淡的yi层橙色,很快的功夫,那橙色也褪尽了,变成了青灰色,夜晚马上就要降临了。

  两人将买的东西放回房间里,舅母杜氏已经让小丫鬟来叫两人去用晚饭,饭桌上,杜氏问起董武明日就回去的事情,本还想留董武和宋篱再住两天,至少等天大晴了再回去,但董武已经决定了,说家里的各种事情都需要做,等天放晴了各种事情便会接踵而至,会更忙,所以第二天就要回去。

  杜氏便也不好再留,只让家里下人去收了yi些东西整理好,让第二天两人回去时带回去。

  晚饭后,董武又和舅舅说了些话才回房去,杜氏也在宋篱房里交代他yi些事情,大多是让他好好养着手臂上的伤,然后便是旁敲侧击地交代他要谨守妇道的。

  宋篱听着,不时应yi两句,很听话的样子,杜氏对此十分满意,见董武进屋来,这才离开了。

  两人洗漱之后,董武便让宋篱上床先睡,他把yi应东西收拾好,准备第二天yi大早就回家。

  宋篱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董武专心做事,董武没说话,宋篱也跟着沉默了yi阵,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给董武解释解释。

  从买竹箫的店子里出来,董武似乎就不太高兴了,宋篱最开始还并没有注意,之后却是感受到了的。

  宋篱也算心思很细腻的人,仔细想想就能够明白董武在为什么事情不高兴。

  董武不高兴,他心里便也跟着发闷起来,居然还因此升起了歉疚之意。

  宋篱拥着被子想了yi阵,看董武将他的衣服叠好用包袱包裹起来,然后放进箱子里,那样仔细又细心的动作,让宋篱能够明明白白地感受到董武对他的在乎和喜欢。

  宋篱不由得心动了,此时他并不明白自己是否已经对董武有了除兄弟之外的另外的感情,但是,他的潜意识里已经在为此辩驳,爱无分国界,无分信仰,不分性别

  宋篱忐忑了yi番,突然开口说道,“董武,那个我们今天买竹箫时遇到的那个人,我和他并不熟悉,只是我手上的伤是他的马车给造成的,他给送了药来,所以,我今天才多和他说了yi些话,并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胡思乱想。”

  宋篱说这yi句话的确是想了又想的,他这样说,他自己明白,是他已经从自己的身份上对董武妥协了,他不希望董武想他和别的男人暧昧勾搭,当然,宋篱其实认为自己和任何男人说话都不过分,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个男人,只是,这样却会让董武不高兴,于是他只能给予解释。

  董武收拾好箱子回过头来,看着宋篱坐在床上的身影。

  油灯放在房间中间的桌子上,挂着床帐的床上光线很暗,让宋篱的面影也蒙着yi层黯淡,董武静静地注视了他几秒,这才走到床边去,在床沿上坐下来,宋篱yi双黑黑的眼睛望向他,里面是深邃的黑,董武从里面看不出宋篱在想些什么,但是他明白,宋篱在乎他。

  董武突然伸手将宋篱拉过去抱住了,宋篱yi惊,伸手便要推他,但在手碰到他的身体的时候又停住了,他听董武沉痛的声音说道,“宋篱,对不起对不起”

  董武的手臂那么有力,紧紧箍着他的身体让他觉得骨头也犯疼,但是,就是这种禁锢,却让他心安了,因为这个怀抱同样也可以供他依靠。但董武的话语却让宋篱很诧异,且心痛,不由得伸手环抱住他的背轻轻摸了摸,“为什么和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啊。”

  董武并没有及时回答他,而是沉默了。

  宋篱觉得自己能够听到董武的心跳声,怦怦怦地跳着,鼓动着他的耳膜,还有窗外的风轻轻地吹过,树叶发出刷刷刷的声音

  他yi瞬间心变得异常柔软,抱住董武将头靠在了他的身上。

  董武的声音里含着痛苦,在他的耳边响起,“是我对不住你,我将你束在我的身边,却给不起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宋篱呆愣了yi下才回过神来,愣愣地抬起头来看董武的脸,油灯的光芒浅淡,董武的脸在黯淡的光线里有yi种深沉的悲伤,让他的人也在这yi刻显得异常脆弱,这还是宋篱第yi次见到董武脆弱的时候,他想到董武曾说过的他早年便父母双亡了,yi直yi个人过日子,即使董武看起来坚强又沉稳,但他明白,人人都有脆弱的时候,是不是在那些孤寂而冰冷的夜里,董武也曾经整夜无眠,尝尽孤独寂寞,这时候,他才想到,董武是不是比他的生活还要来得难过,毕竟他的母亲是在他十七岁时才去世,而他的父亲虽然并不是特别疼他,却是在的。

  他第yi次对董武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感觉,心疼起他来,是啊,这个世界上,无论是多么强大的人,心都是柔软的,是需要别人的呵护的。

  宋篱不由得伸手抚上董武的脸,深深地注视着他,他的眼睛那样黑,看着董武的时候,郑重又疼惜的神色让他似乎看着他面前以及以后的全部世界,道,“你没有给不起我想要的东西,正好相反,你给了我最想要却yi直没有得到的东西,有了这个东西,才让我有心想要好好活下去。”

  董武给了他yi个温暖的家,给予了他安定的生活以及活下去的希望和毅力,宋篱至今从没有做过关于他死时的噩梦,虽然那时候的记忆那般深刻,但是他却从不会去回想,也不曾让它来入梦,因为,对于他来说,死亡从不是噩梦,反正那时候他也并没有特别的想活下去的意志力,在他的潜意识里,他甚至认为死了倒好,yi切都解脱了,反而是梦到以前的同父异母的哥哥们,亲人之间关系的浅淡,为了金钱与利益而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痛下杀手让他总是不能忘怀,以至于做梦的时候也异常难受。

  物质上的清贫对于宋篱来说从来不是问题,而人情的凉薄和来自亲人的背叛才是最痛苦的事情,是他噩梦的来源。

  “你给了我yi个温暖的家,让我知道这个世界是好的,有yi个人可以依靠,不用担心背叛,这便是我最想要的,别的东西,都是可以挣来的,即使没有,也没有关系”宋篱说着,黑黑的眸子如同yi块黑色的暖玉,让董武心突然暖了起来,他不由自主在宋篱的额头上亲了yi下,喉咙里哽住了yi些东西,那是他想对宋篱说的话,想对他说定然yi生也不会负他,想对他说生生死死可以让他依靠,想对他说会让他过上好日子,想对他说让他不要想以前的不高兴的事情但是,他yi句话也没有说出来,那些话被他哽在了心里,会永生难忘。

  第四十三章 回家

  董武东西收拾地差不多了,正要准备睡觉,外面付婶儿便来说杜氏找他,让他过去yi下。

  董武和宋篱都不明白是什么事情,董武对宋篱说道,“你先睡吧,我过去yi会儿。”

  宋篱应了,便也在床上躺了下来,房里点着灯,他望着在油灯边上飞舞的小飞蛾发呆,并不能睡着。

  董武出了房间把门带上了才出去,问等在外面的付婶儿道,“什么事舅母现在找我”

  已经要睡觉了,杜氏找他的确很奇怪。

  付婶儿瞅了董武两眼,小声道,“是有人拿了东西来要送给你家小娘子,夫人便让你过去,这事不想让你那小娘子知道。”

  付婶儿作为yi个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八卦妇人,如何能够不明白宋篱那种漂亮的人会很能够惹上男人的,只是没想到他才来住这么几天,已经有男人让送箫过来了,这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付婶儿的话让董武yi愣,脚步也为之yi顿,道,“什么人送什么东西过来。”

  付婶儿道,“夫人在前面屋子里把人给阻住了,你过去看看就明白。”

  董武脸上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心中却沉了沉,只是,他是相信宋篱的清白的,更何况刚才宋篱还对他说了那么动情的话,说他给了他yi个家,这是他最想要的,宋篱这种话已经表示了宋篱从心里承认了他和他是yi家人,愿意做他的妻子。

  而且,宋篱并不是yi个热爱虚荣,追求富贵荣华的人,他那样单纯美好,实在没有可能去故意招惹别人。

  董武跟着付婶儿到了前面的堂屋里,杜氏正坐在那里,看到董武从门口进来,就马上站了起来,道,“可来了。这位是李照凛李爷,是杜家那边的人,为你那小娘子胳膊上的伤,他又给送了yi盒药来。”

  对于杜家二少爷总是来勾搭宋篱,杜氏是很有罪恶感的,毕竟,是因为宋篱救她女儿才惹上了杜家二少爷。

  若是杜家二少爷和宋篱之间有什么,这件事无论怎么看,别人都会认为杜氏在中间给起了yi定作用,此时董武回来了,而杜家二少爷又派人来送东西,杜氏便不能再做主了,赶紧让董武来处理,而她在这件事情上面对董武时是有yi点心虚的。就怕董武从此认为她是yi个不好的舅母,从而对她有意见。

  李照凛本也是坐着在喝茶,董武来了,他便也站起了身。

  杜晟对宋篱有意,宋篱已经是有夫之妇,而且他自己也已经说了亲,自然不能让更多人知道这事,送药过来,yi直就是他自己来,或者让最亲近的他自己的从人送来,李照凛是他贴身小厮,而且他也知道宋篱的事情,这次自然就是他来送东西。

  李照凛也想到了,杜晟让他来送药估计对方会收,送yi只洞箫,对方怎么可能收,而且,他也料到了是定然见不到那位让他家少爷魂牵梦绕但已经是别子的漂亮小娘子的。

  李照凛对董武拱了拱手,道,“我家二少爷让我把这药给送来,希望尊夫人的伤处能够快些好。”说着,将那药递给了董武,又拿出用上好织锦做的长袋,看形状,里面装的只能是洞箫,他yi边呈给董武yi边说道,“我家二少爷让我将这支洞箫也送给尊夫人。”

  董武看了那装在袋子里的洞箫yi眼,并没有接过,而是说道,“这种东西我们不能收,你回去告诉你家二少爷,宋篱是我董武的妻,让他自重。”

  董武黑着脸说话的样子气势十足,挺怕人的。

  杜氏站在yi边yi句话也不敢插,其实从某些方面,她yi向对董武有些忌惮,这种忌惮没来由,只是直觉董武不是个好惹的人,所以她平素都是不敢太管他逼他的,此时看到董武是要发火了,她连劝yi句也不敢,就怕董武认为她是帮凶。

  李照凛也认为他家二少爷要把yi支自己常吹的洞箫送给有夫之妇很不成体统,此时董武这样说,他便接话道,“那我就把这箫带回去了,这么晚来打扰,真是过意不去,我还要先回去回话,就先走了。”

  董武说了yi句“不送”,便真的没有送人出门,还是付婶儿把人引着出了门去。

  董武心里沉沉的,也没有和杜氏说yi句,转身就回内院里去了。

  杜氏看着他的背影,也只得叹了口气。

  董武在院子里站了yi阵,好好调整了心情和面部表情才进屋里去。

  宋篱还没睡,听他进屋的声音,就问道,“舅母找你是有什么急事么”

  要是董武有骨气,他该是连杜晟让送来的药也不接的,但他却是把宋篱放在他的骨气之上,为了宋篱手臂上的伤,自然不会不要这上好的伤药。

  但他却并不想让宋篱知道杜晟又让人送了药来,不仅送了药来,还送了洞箫过来。

  便答道,“没什么事,我们明天就回去了,舅母有些小事儿要交代呢。”

  宋篱“哦”了yi声,果真没有在意了。

  董武把yi切东西收拾好,便又去洗了把脸和洗了手。这才走到床边来准备上床睡觉。

  董武也有脆弱的时候,他也是需要人心疼和爱护的。

  宋篱这yi晚明白了这件事情,心里不由得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那是初萌情愫后的忐忑与不知所措。

  当董武脱掉外衫穿着里衣上床来,宋篱不自主突然心中yi颤,产生了很扭捏的感觉,就像是第yi次和董武睡yi张床的那yi晚,紧张,忐忑,甚至,这yi次比那yi次更加紧张忐忑,而且还有yi种微妙的不自在。

  宋篱往床里面让了让,道,“要早些睡了明天早些起来啊”

  董武躺下后,侧过身将宋篱身上的被子拉好,过程中手便碰到了宋篱的肩膀,宋篱心颤地更厉害了,甚至身体还不自在地侧了侧躲开他的手,董武因为他的动作手上的动作顿了yi下。

  睡觉时宋篱也赶紧把脸朝床里面了,他总觉得自己和董武之间的氛围很不寻常,但是这种不寻常是什么,他又不能搞得太清楚,于是只能自己别扭着。

  过了好yi阵,宋篱依然没有睡着,他以为董武睡着了,便翻过身来看他,没想到对上的是董武炯炯有神的黑亮的眼睛,宋篱yi下子就又不自在起来,问道,“你还没睡啊”

  董武低声“嗯”了yi声,看宋篱又要翻身过去对着床里面,便突然说道,“宋篱,你是不是”

  看董武欲言又止,宋篱只得问道,“什么”

  董武看了他好yi阵,才又说道,“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睡在yi张床上”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伤痛,让宋篱诧异了,他以前自然是不想和董武睡yi张床的,因为不自在,但是现在,已经在yi起睡这么久了,早习惯了,并没有排斥,于是反驳董武的话道,“没有。”

  “我看得出来你yi直不自在。”董武轻轻地吐出这yi句话来,手也伸过来握住了宋篱的手。

  宋篱的手yi颤,几乎是立时就反驳他,“不是因为你想的那样。”

  董武把宋篱的手握得紧紧的,不放开,“那是为什么”

  宋篱万般犹豫,更加不自在起来,结结巴巴地弱声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现在现在还小呢,你不要对我有那种打算。”

  宋篱也经历过青春期,自然明白男人总是有需要的,董武每次抱住他,或者在床上握住他的手,突然碰他的腰,他都能够感受到董武是想要什么,但是,就因为两人的协议,每次董武都抑制住了。

  只是宋篱也明白,这种事情忍得住yi时,怎么能够永远忍下去,董武总有yi天会忍不住的,他觉得现在董武就有些忍不住了,不过,他现在身体还这么小呢,即使他愿意和董武发生关系,想到这个身体还是个孩子,他就真不自在,更何况他并没有和董武发生什么的意识,他虽然想和董武yi直过日子下去,却并没有要和他发生关系的准备。当然,宋篱也明白那是因为自己现在还小,身体根本没有那方面的要求。

  宋篱的话让董武愣了yi下,他跟着也同样不自在了,抿了抿唇,然后才说道,“你好好睡吧,我答应过你,自然自然会做到。”

  宋篱眼睛眨了yi眨,很不自在地把头偏开,不敢看着董武,小声道,“你等我长大yi些,好吗”

  宋篱说完这句话便有些后悔了,心想自己怎么给董武这种承诺,现在yi时头脑发热应了,以后yi定会后悔的。

  但董武听他这yi句允诺却是高兴地愣住了,好半天没有反应,等终于有点动作,就是紧紧抓住宋篱的手将他突然拉了过去,宋篱yi声小声惊叫,“你”

  董武却是小心翼翼地将他搂住了,就这样搂着,默默地,yi句话也无。

  他的小心翼翼如同是呵护易碎的珍宝,宋篱被他这样搂着,突然连反抗或者动作yi下也不能了,只闭上了眼睛靠在他的身边。

  宋篱甚至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似乎就是被董武那样搂着,然后就睡着了,董武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自然也并不知,只是早上他醒过来的时候,董武已经起了,外面传来他和舅舅家里的下人说话的声音,声音很轻,宋篱听着也没有听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宋篱看外面天色已经蒙蒙亮,便起了床来,将床帐用床帐钩挂起来,然后拿了放在床边椅子上的衣服披着开始穿上去。

  董武再进屋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衣服穿好了。

  董武过来给他整理了yi番衣领衣结,又给他梳好了头发,道,“洗漱了用了早饭就去搭船,阿鲁yi大早去码头给我们说了yi条船,我们过去就正好坐船走。你要是还困,就在船上睡吧”

  宋篱点点头,“好。”

  去吃了早饭,吴雪珍yi向睡觉到挺晚,这天宋篱和董武要离开,她也早早地起了,坐在饭桌上时还在不住打呵欠。

  吴家yi家人将两人送出门,不仅派了阿鲁跟着帮背东西去码头,舅舅吴旭也跟着yi起送他们到码头去,看父亲要去码头,吴雪珍在她母亲怀里也挣着要去码头,于是最终舅母也只得抱着吴雪珍yi起去码头送行。

  这日早上没有要下雨的意思,反倒东天边渐渐红霞晕上来,上午估摸着还会有太阳。

  走在清晨的街道上,董武拿着东西和舅舅走在前面,宋篱和舅母则走在后面,舅母和他说着让他有空闲了就来城里小住的事情,宋篱应着,又和吴雪珍说了些话。

  等到码头,太阳还没有从天边升起来,但是天也已经大亮了,码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有要坐船离开的,也有来送行的,已经非常热闹了。

  第四十四章 和萍

  这yi段时间的梅雨,让河上的水位有所上涨,不少小yi些的船只并不出码头,宋篱和董武他们坐的也是大yi些的船,因为船不会在他们家村口码头停,所以他们坐船上岸后还要再走不短的yi段路,他们回家带的东西也多,于是舅舅就让阿鲁帮着背yi些东西送两人到家去。

  和舅舅yi家人告别后,他们便上了船,坐在靠近船尾的地方,过了yi阵,船便开了,船上坐的人不多,有不少货物,董武护着宋篱让他不要吹了风,外面是摇橹的船工的吆喝声,划水声也随之而起,河面上飘着yi层浅浅的水雾,随着水的流动,水雾缓慢地翻滚着。

  宋篱看着河面靠在董武身上发呆,因是上水,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他们下船的码头,他们是在邻村石鼓村的码头上下船的,下船后要再走yi段土路。

  在这里下船的人并不多,下船时因为船体因水流摇晃宋篱差点摔了yi跤,董武将他整个人抱住了他才免于跌进水里去,之后便是董武把他抱着走了下去。

  宋篱的长相实在是惹人话题,两人下船后别人便不由得要议论他yi阵,但两人才刚上岸,船还未开走,自然能够听到yi些船里人说的话。

  虽然他们大多并无什么猥琐之意,但董武依然心里非常不舒服,看着宋篱的侧脸,不由得就想起那个叫“金屋藏娇”的词来,有时候,他的确是想要宋篱不见外人的。

  从石鼓村的码头上岸,阿鲁帮忙背着yi背篓东西,董武提着箱子和两个包袱,宋篱想帮着提包袱,董武并不让他提,下雨了,路上湿滑,宋篱自己走路尚且不稳当,再提东西,就怕会摔倒。

  石鼓村是比大姚村要大的yi个村子,因为距离县城很近,山上的石鼓寺也非常出名,香火旺盛,这里便还修有不少县城里有钱人家的乡下避暑别院,可算得上是这珉阳县周围的第yi大村。

  村中还出过有名的文人,里面房屋建筑设计排布也颇成气候,从村边的路上走过时,宋篱看着这个修得非常有韵味的村子不由得问道,“这里真是yi个村子,不是yi个大集镇么”

  董武答道,“这里的确是有yi个集市,周围几个村里的人多来这里卖货,平素李婆婆买猪肉豆腐都来这里买的,这里的张铁匠也是周围几个村里最好的铁匠,给你看过病的陈大夫住在距离这里不远,你这手臂上的伤要是不能全好,还得去这大夫那里看看”

  董武又仔细地介绍了yi番这石鼓村里的yi些事情,两人从村子边上走过,走过yi座石桥,桥下是条小河沟,因为涨水河沟里的水很满,但是依然非常清澈,往大河里流去,旁边yi个大池塘,池塘边种着芭蕉树,树叶青绿,很是漂亮。

  刚从石桥上下来,就听到yi个女声唤了yi句“董武哥。”

  宋篱好奇地望过去,看到是yi个yi身青色衣裙的高挑女人,约莫着二三十岁了,挽着袖子,手里提着yi个木桶,看样子,似乎是在池塘里洗东西洗好了的样子,这几日天气还是有些冷,水自然也冷,她的双手都冻得发红,脸颊却白,眼皮有些耷拉着。

  这个女人是有几分姿色的,但是也许是太劳累了,背也有yi点驼,不由得就让人只看到了她的疲惫和脸上带上的yi股怨怼之气。

  董武怕宋篱摔跤,yi直牵着他的手,此时遇到熟人也没有放开,他对那女人道,“和萍啊,你洗衣服么”

  李和萍当年本是和董武定下的娃娃亲,不过董武父母双亡后,李家就和董家少了往来,加上董武为了给父亲守孝而说三年内不成亲,李家便不想耽误女儿,而李和萍也有些嫌弃董武家里不够富裕,正好有村里的里正家的小儿子商少才yi直看她漂亮说要娶她,她便看商家有钱有势,自然就嫁过去了。

  商少才yi直就有好色的毛病,他家是周围几个村的小地主,有些家资,家里又有舅舅在县里做官的,自然就有些横,平素在县里花街柳巷留宿的时间比在家里还多,李和萍嫁到他家七八年,至今还无所出,家里婆婆自然就看她不惯,到现在只把她当个丫鬟yi般地使唤,什么活计都得做,丈夫在外面眠花宿柳还不敢发脾气说他,只得忍气吞声,夜里躲在被子里哭,这样心中有怨气,又操劳过度,自然很快就显得人老珠黄了,更是抓不住丈夫的心,看以前的娃娃亲对象董武把家里打理地好好的,不仅买了鱼塘,而且据说也和他舅舅合伙做生意,家里虽不至于非常富裕,但是日子yi向是过得很好的,并且董武的口碑yi直很不错,大家都说他老实忠厚,没有任何不良嗜好,跟着他过日子是极好的,想到此,和萍心中的怨气自然就更重了,回娘家时常和父母又哭又吵,直说是他们害了她,当年没有让她嫁给董武,把她嫁给商少才是推她入了火坑。

  此时在路上偶遇董武,李和萍自然就又想起了伤心事,站在那里满眼忧伤地望过来,她犹记得小时候董武待她极好,每次随着他父亲来她家做客,都是要带东西给她的,帮她摘果子,用草编蜻蜓给她,还给她做过风筝和河灯,都是极漂亮的。

  前些日子听说董武成亲了,新娘子极漂亮,村里不少男人都背地里说董武命好,得了这么个漂亮娘子。

  李和萍听大家这样说,心里自然是酸了又酸,对董武新娶的娘子同样也产生了怨气,仿佛是她抢走了本属于她的董武yi样。

  李和萍往董武这里走过来,看他提着东西,便露出个略带些幽怨的笑来,问道,“董武哥,你这是从县城里回去么我爹和娘时常念着你呢,怎么不见多来我家走动走动了。”

  石鼓村分东村和西村,西村是比较富裕的人家,东村就要简陋yi些,李和萍的夫家就住这里西村,她娘家在东村,她因在夫家受婆婆的欺负,是时常回娘家去的。

  宋篱因为走在董武后yi步,开始身影自然就被董武高大的身体给挡了yi大半,此时从董武身后走上前来,对着李和萍露出个笑来,问董武道,“这位大姐是”

  看李和萍的样貌,叫大姐也正好是礼貌之词,宋篱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是不是失礼了,董武小心地牵着宋篱的手,眼神温柔地看了他yi眼,介绍李和萍道,“她是这里李六叔的女儿,叫和萍。”

  又对李和萍介绍了yi下宋篱,“他叫宋篱,我前些日子和他成亲的,婚礼办得简陋,就没有请太多人”

  李和萍看着宋篱呆愣住了,她是听说别人都说董武娶了个漂亮娘子,但她yi直在心里想着她定然只是年轻些,肯定是yi副狐媚相,花董武的钱把自己打扮地花枝招展,就像是窑子里卖的yi样,此时看到宋篱,她不由得就有些缩手缩尾了,宋篱并没有穿什么好料子的鲜艳衣服,不仅手镯子没有戴,连耳环也没有,头上更是只得yi只木簪,连银簪也没有,但是,她却真的是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好看,脸颊也好看,甚至下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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