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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唐 第 8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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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子房乍听见文佳皇帝四个字就已经头皮发麻,此时此刻听李贤这么一分析,登时犹如醍醐灌顶,猛地清醒了过来。只不过当官多年,对于窃盗谋杀劫道之类的案子早就看得淡了,但甭管是谁,最害怕的就只有两个字——。
他如释重负地擦了一把额头上地冷汗。此时,在昏暗的火光下,他那头上愈发显得油光可鉴,进贤冠戴在头上仿佛有千斤那么重。好容易调节了一下大起大落的情绪,他便低声问道:“若非陈硕真余孽,他们为何如此招认。若仅仅为了混淆视听,这动静是不是大了些还有,这冲着两位世家千金,实在是太过古怪了!”
事有反常即为妖,这是李贤从来就信奉的真理。见那个差役满脸糊涂地站在一边等着示下,他略一思忖便点了点头。
“能这么快问出口供,你们做得很好,我答应的赏钱决不会少。接下来。你们就给我盘问细节,务必把他们哪一天吃了什么都给我问出来,然后再比照三个人的口供,若有差池就给我狠狠用刑!总之一句话,只要人不死,什么刑都可以用!敢对我地女人下手,我就要让他们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冯子房以往虽然知道李贤不好应付,但也就是觉得这位沛王心眼太多手面太大,再加上又得帝后欢心,仅此而已。即便是先头数次听指令行事。他也从未见过露出如此狰狞面目的李贤。此时,面对那股扑面而来的杀气,他本能地退避开了三步。待听到最后一句时更是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然而,李贤这话却让那刑吏异常兴奋。用刑本就是他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听那些囚犯的嚎叫更成了他们平日最大的乐趣。这既可以用刑,又可以光明正大地捞外快,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于是,面前这位杀气腾腾的沛王。在他眼中竟是比谁都可爱!
“殿下放心。小人一定会让弟兄们好好服侍那三位!”
见自个地属下向李贤行了礼。随即抛下自己这个洛阳令兴冲冲地回到了牢房中,除了苦笑。冯子房着实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表情。耳听那忽然拔高的嚎叫声,他顿觉如坐针毡,便嗫嚅着对李贤建议道:“殿下,这地牢y湿,若有口供,让他们上去回报就是了,不如……”
李贤斜睨了冯子房一眼,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君子远庖厨,这些做官员的,平日升堂用刑的时候决不少见,在家里也不会没有责罚过下人,但要真的观看那血r横飞的场面,真的听那撕心裂肺的嚎叫,这表现就是如此了。
想归想,但他自不会驳冯子房的面子,顺势起身勾着冯子房地肩膀往外走,仿佛两人就是亲密兄弟似的——冯子房已经快四十了,按年纪作他爹爹还有余,偏生还挣扎不得。
两人走出那y森森的地牢,木门铁门那么一关,皎洁地月色顿时占据了整个视野,大把大把银辉洒下来,什么鬼哭狼嚎都消失殆尽,那天地之间仿佛就剩下了那一轮明月。李贤站在月下,忽然想起李白那首静夜思,却没有丝毫吟诗的兴致。
他眼下只想着把那只黑手揪出来狠狠教训一顿,敢动他的女人,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
与此同时,房家在京城的别院也是热热闹闹。这次一来是因为奉天子诏,二来则是为了给二公子完婚,这房先
少少一大家子自然全都跟了来。房夫人和房芙蓉一少不得询问了一番今晚命妇那边的状况,听说女儿一幅绣品博得如此赞扬,立刻兴奋了起来。
“陛下和娘娘如今正在选太子妃,若是芙蓉因此而中选,岂不是为清河房氏增光添彩”
“哪里那么容易。”房夫人没好气地瞥了丈夫一眼,见女儿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又添了一句,“太子正在选妃固然是真的,但指望太子妃地人家还少么倘若不是获选太子妃,而是良良媛,那又有什么值得高兴地话说回来,太子我没瞧见,今儿个我倒是看见了沛王,果然是英武俊俏地人儿,娘娘对他更是宠爱的没话说!”
“那还用你说,天下谁人不知道这个!认真说起来,指不定沛王比太子更得陛下和娘娘欢心!只不过,沛王妃早就定下人了,你就是想也没用!”
见丈夫一幅让她死心地模样,房夫人便低声嘟囓道:“我不过随便说说而已。”
父母的谈话房芙蓉只听不语,好容易瞅了个空子告退离开,待到回到自己的小院之后,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眼见月色好,院子的荷花塘中朵朵白荷花开得更好,她便吩咐侍女去关了门,随即脱了外头大衣裳,又褪去鞋袜,竟是坐在莲花池旁边的石墩上,把那双白玉一般的莲足轻轻濯水嬉戏。此时此刻的她满脸悠然惬意,哪里还有在人前的沉静娴雅
“小姐,要是老爷夫人看到你这个样子,指不定怎么说呢!”
虽说耳边响起了侍女红姑的取笑,但房芙蓉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打算,反而舒舒服服吁了一口气,旋即竟是平躺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头顶的天空。明月当空,繁星尽皆失色,这人间如此,天穹何尝不是如此父母计较的事情她并非不知道不在意,可在意有什么用,她就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么
—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她轻轻念叨着那两句诗,忽然忍不住蹙起了眉头。虽说李贤说那是某个落拓潦倒的书生所做,其他的都是他补全的,但整首诗听上去天衣无缝,又岂会是两个不同的人做的若说根本是李贤盗用他人牙慧,可坊间六郎诗流传甚广,不少又是李贤即席而做,可谓是字字珠玑,如果有捉刀之人,那捉刀之人又怎会甘心居于幕后
“真可惜,今晚那位贺兰小姐居然没来,否则,我也好看看人家盛赞的金童玉女是哪般模样!不过,仅凭他那些好诗,不由女子不倾心!”
房芙蓉遗憾地叹了一声,却不料耳边就响起了一个笑声:“小姐这么说,莫不是自己也因为那沛王殿下的诗而动心了”
“死丫头,没大没小的,居然敢嘲笑我!”
房芙蓉一个挺身坐了起来,见红姑已经是躲得远远的,这才回过了头轻轻用脚丫子踢水。水面上涟漪层层,就连荷,日子过得逍遥,名气还直达天听,为了躲避天子征召,到了洛阳长安这样的大城甚至得隐匿形迹。天子为了表示气度,也只能对这么个大名人出现在脚下视而不见。
一个要气度,一个要名声,可谓是各取所需,所以,此番袁天罡住在徐家,明知徐齐聘一定会报给李治知晓,他也并不在意。今日跟着徐嫣然来到这至虚观,面对年岁名声都差他一大截的至虚观主,他愈发表现得超然。
然而,他正和至虚观主就道德经上的某一处问题谈得兴起,忽然有一个小道士飞一般地窜了进来,满脸惊恐地嚷嚷道:“不好了,有人打破侧门闯进来了,还说要见袁真人!”
这话一说。至虚观主登时呆住了,旋即气急败坏起来。这袁天罡大名鼎鼎,走到哪里往往都有些不识好歹地想要这位活神仙给自己算命,但为了见袁天罡,打破自己这至虚观大门,这洛阳城中居然有如此胆大报天的人么他霍地站了起来。正想说道些什么,外头忽然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
“要不是有人故弄玄虚,说什么今天至虚观不接待外客,我用得着打破门求见么!袁老,我来了,见还是不见,你给个准信吧!”
徐嫣然一下子就分辨出了这个声音,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待想向袁天罡说说情,岂料对方竟是忽地站起身,朗声大笑了起来。
“沛王殿下,这一别数年,想不到你还是风范依旧。你既然都把至虚观的门打破了,贫道怎敢说不见”
“你肯见就好!”随着这句话,李贤大踏步地走了进来,和袁天罡见过礼后,他便冲徐嫣然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旋即就看到了一张脸青得犹如黄瓜一般的至虚观主。刚刚在外头虽然凶神恶煞。但他此时却笑容可掬,上前客客气气地拱了拱手。
“我和袁老已经是旧识了,听说他到了洛阳。少不得拜会一遭,谁知道至虚观外头的那两个知客道人如此欺人,我那亲卫报名也不得入,竟是比皇宫大内地戒备更森严些!观主受的是朝廷敕封,还得好好管教一下他们,莫要再出之前张道人那样的败类才好!”
李贤不说自己打破了人家的门。一上来却口口声声埋怨那些道人欺人太甚。那至虚观主原本就心中窝火。此刻更差点没背过气去。然而,这朝廷敕封的观主毕竟不如朝廷敕封的亲王。再加上李贤把当年的旧案都翻了出来,威胁之意显露无遗,他就是再郁闷也不好说什么。
徐嫣然对李贤的脾气知之甚深,见他打破了人家地门还要强词夺理,好容易才强忍住没笑出来。而她忍得住,后头的楚遥却没忍住,愣是转过身去捂着嘴笑得双肩发抖,好一阵子才止歇了下来。就连袁天罡也禁不住莞尔,等李贤说完方才出面打了圆场。
即便如此,看见李贤杵在这里,至虚观主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干脆找了个借口避开了去。等到了地头发现了那两扇倒在地上的大门,他不禁气得胡子也颤抖了起来——那可是用最结实的木头精制而成,十几年风吹雨打也没有损坏,居然被那位主儿一气之下糟踏成这样!
然而,看见那大门上深陷的一处处踢打的痕迹,他又不禁感到心里发毛。
算了算了,这官司就是打到御前,李贤最多是被申饬几句或是禁足几天,可若是得罪了这么一个睚眦必报的亲王,他的日子必定不好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这至虚观失门,焉知不是好事呢哼,这家伙日后必有报应!
李贤当然不知道至虚观主正在前头进行自我安慰顺便诅咒他。此时此刻,他盯着袁天罡
脸直瞅,却发现怎么看,这位赫赫有名的活神仙依然素,这才转头瞥了徐嫣然一眼,淡淡地说道:“昨儿个晚上,申若姐和烟儿在从徐家回去地路上都遭人袭击,身上都受了点伤。”
此话一出,别说徐嫣然面色大变,就是袁天罡也小吃了一惊。只不过,后者的惊容来得快去得快,轻轻一捋那银色长须,便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么,殿下今次前来,是怀疑两位千金遇袭,是因为见过我的缘故”
“我只是想问问,嫣然小姐昨日邀她们一起去徐家地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发觉气氛僵硬,李贤遂轻轻咳嗽了一声,“事前我担心他们的安全,所以派了人跟踪申若姐和烟儿,正好在紧要关头护住了她们,这才只是受了小伤,否则只怕非得出人命不可。”
袁天罡越听眉头皱得越深,深深吸气之余,手指亦是轻轻敲着几子,过了许久方才猛地一拍扶手。
—
“说起这个,贫道倒是想起一件事,就在到洛阳之前,贫道在路上遇见了三四个劫道的,虽说被我和两个道童打发走了,但这事情总有那么一点蹊跷。我走的都是通大道,除了打仗或是灾荒,这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我一个穷道士,谁会打我的主意”
“袁老是说,出事地地方是在快到洛阳地时候”
李贤追问了一句,见袁天罡点头,愈发觉得迷惑了。一抬头,他见徐嫣然以手抚额,似乎也正在开动脑筋,而后头地楚遥则是死死咬着嘴唇,那双眼睛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自从袁真人住到我家里,附近是多了不少人。”徐嫣然终于开了口,渐渐恢复了那种淡然处之的面孔,“袁真人声名太大,见过他地人又多,每次在这种大城出现,虽说是住在世交家中,少不得也有外人察觉,想要问出一些玄机,所以家里头的人都没有在意,只是在袁真人的住处周围加强了戒备,以免有闲杂人等打扰了他的清静。”
说到此处,徐嫣然忽地离座而起,向李贤深深行下礼去:“昨日是我邀的屈突小姐和贺兰小姐,却累得她们在回去的途中受伤,嫣然在此向殿下谢罪。若是殿下还想问什么,请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要说兴师问罪的念头在路上李贤曾经有过,但早在遇到长孙延的时候就打消了——这主人请客,客人在回去的路上遇险,若是这还要人家负责,那不是强人所难么
当下他便摆摆手道:“此事我已经让人暂时捂着,不得传出去,所以请袁老和嫣然小姐先不要透露,楚姑娘也是一样!以我母后和外婆的脾气,若是让她们知道贺兰遇险,只怕这洛阳就要翻天了。”
见三人都点头答应,李贤沉吟片刻,忽然有向袁天罡一问前景的念头:“袁老,你一向料事如神,可知道此事究竟该从什么方向着手么”
“所谓的纬,说的是大势,若看人前程,其实不过度其运数心性,要说什么料事如神,我还不如去当军师,那样岂不是百战百胜我不过更了解人的心性,更懂得看大势。”
袁天罡爽朗地一笑,旋即故意掐指算计了一阵,这才朝李贤颔首道:“我只能说,越是看似激烈的事由,越是有可能并非别人图谋的中心,殿下若是真的要追查到底,不妨把眼光放远一些。”
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但此时此刻却给了李贤一个更明确的思路。又闲话了几句,他便匆匆告辞。直到这个时候,楚遥方才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紧跟着却对着袁天罡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人家谁不求袁真人推算命格,这沛王殿下却根本不问,真真是入宝山空手而回,难不成他以为袁真人是那种信口胡说的算命先生!”
“你这丫头休得胡说!”徐嫣然转头瞪了楚遥一眼,旋即便朝袁天罡歉意地一笑。发觉这位享誉天下的道门高人却丝毫不以为忤,心中不由暗自纳罕。
楚遥这还真是误解了李贤,他以前是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传说,但经由郭行真让他帮忙解灾那件事,他早就信了。可若是要请教个人前途问题,自得要法不传外人之耳,怎么能在别人面前说
第三百七十六章 … 醍醐灌顶,游说老上官
天罡的提点让李贤隐隐约约有了方向,既然是要把眼些,那么,这事情不是和外国有关,就是和外藩有关。参照先前长孙延说的话,那自然是吐蕃的嫌疑最大。可吐蕃虽然是西北边陲的强国,但也不至于把手伸得那么长。反倒是新罗人定居在长安洛阳的不在少数,有当官的,有做生意的,这上上下下一张关系网不可小觑。
洛阳县衙的拷问还在进行。遵照李贤的指示,那些刑吏用上了十八般本领,那拷问端得是事无巨细无所不包,每天送来的口供都有厚厚一叠纸,冯子房看都不看便打包送到李贤的沛王第。正如李贤所料,他们是受人指使方才称是陈硕真余党,只是受了人家一大笔金子,所以方才铤而走险。至于主使是谁,他们只提供了一点,那家伙的汉话似乎不太流利。
而李贤一面要命人精心照料屈突申若和贺兰烟的伤情,一面又“盛情”关照秦鸣鹤去给房芙蓉诊治。后者着实受不了李贤把他当作全科医生似的压榨,最后只得推荐了一个专治外伤的大夫鲁逢春。于是,李贤二话不说就亲自上门把人“请”了过来。
虽说最初被那大架势吓了一跳,但原本有些死脾气的鲁逢春在李贤的威利诱下,不得不打点了精神两头跑。好在李贤派给他的两个伴当都是一等一的伶俐人,打下手都能派上用场不说,平日服侍得更周到,每日五十贯的诊金一分不少,他也只好认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