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萦梦秦陵 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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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才没有前来的。张拓已经派人传信,今日下午会入宫来看望她。

  阳滋公主来看过她,一起拜祭过黎姜一次,那次恰好碰见了胡亥,胡亥微笑着向月牙儿点头,淡淡的,匆匆的又走了。

  黎姜住的宫殿沉寂冷清,大堂里设了案桌,供奉着她的牌位,按道理,她的牌位不能放在宫中,因为她不是嫔妃也不是皇室子女,但是秦皇特例,设了灵堂,准许将牌位供奉在她住的地方。

  这个宫殿,永不再住他人,秦皇对黎姜的深情,月牙儿能体会到,并且还深为感动,黎姜泉下有知,也定是欣慰的。

  她一身素淡的青衣,跪在蒲团上,燃香磕头,磕完后将香交给护灵的太监插在香炉中。在宫里,除了皇帝驾崩和皇后驾崩,宫人是不能身穿戴孝的素衣的,所以她只能选了件青衣来祭拜,以示尊敬。

  她和什暗默:“姨娘,希望月牙儿还来得及帮上你的忙,待昭彻来了,我要见你一面。”

  扶苏走的时候,特别的伤心,因为秦皇连给黎姜送行的机会都不给他,他甚至有点恨自己的父亲了。

  “姨娘,您就像扶苏的亲娘一样,扶苏很想来给你送行,但是皇上责令他即日起程去了上郡,所以没有机会来,月牙儿替他给你多磕几个头吧。”又磕了几个头,眼中湿润,黎姜是个很亲切的人,对她又是照顾有加,而她,却忘了去关照黎姜。

  突然,护灵的太监对着她身后深深的鞠下躬去,她转头,秦皇一身灰色的素衣走进殿来,在见到她的同时也怔了一下。

  可能是秦皇怕惊扰了黎姜,所以没有让人宣报,月牙儿默默的退到一旁。

  他接过太监手中的香,默默的立着,凝望着那个大大的奠字,神色间有些憔悴。

  终于,待他将香递给太监时,月牙儿向他躬身行了个礼,要退出去。秦皇道:“太子妃。”太监退了出去,留下他们两人。

  月牙儿止步,又站在一旁,轻道:“父皇。”

  秦皇呆呆的望着堂上雪白的长幔:“听太监说你每天都要来祭拜黎姜。”

  月牙儿点头,垂着眼皮:“是的,我想来多磕几个头。”

  秦皇许久都没有说话,月牙儿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却又不敢打断他的冥想,正犹豫着要不要退出去之时。

  “黎姜生性是有些孤僻的,但她却和你很谈得来。”

  月牙儿小心的回话:“是,兴许是在我小时候我们相处过一段时日,彼此间有种亲切感。”

  秦皇扬了扬眉:“她……朕甚至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这难道是在没话找话说?还是他情感没地方宣泄,所以今天跟她说的话特别多?

  “姨娘喜欢荷花,前不久我们去游湖,她也很喜欢吃新鲜的莲子,嗯……也喜欢穿粉紫色的衣裙。”

  秦皇望向她,见她眼中有泪光,他居然若有若无的笑了一下:“你和她走得近,跟朕多说说她的事。”

  月牙儿心下犹豫,其实她和黎姜接触得并不是那么的多,只不过是一见如故。

  “她有时候会呆呆的望着湖面出神,说,人到了老,才会特别的想念小时候的时光。”

  秦皇脸上明显的表情一震,似乎有点急切:“还说了什么?”

  月牙儿道:“她说,小时候单纯的快乐,才是人生中的极乐,她说她有个小伙伴,玩得特别的好……”

  湖面的水鸟几个起落就叼走了一条银鱼,黎姜温柔美丽的侧影,让人觉得她已经融入了如画的山水之中,那飞舞的柔丝,和唇角的微笑令人失神。

  “我小时候挺凶的,老是欺负他,他那时候个子比我小,也不知怎的,他就突然间蹿高了,慢慢的比我高出一个头,然后是两个头,我就再也欺负不到他了。”

  她转头向月牙儿笑:“你小时候别看乖巧,也会有欺负扶苏的时候呢,有一次,你非要爬到他背上躺着,还不许他动。结果向来不理人的扶苏居然就这么的跪趴着直到手脚酸麻,站起来的时候还摔了一跤。”

  月牙儿笑:“看来世界是公平的,小时候女儿家欺负男儿,长大了,就是男儿欺负女儿家了。”

  黎姜失笑:“就是这个道理,那时候我觉得可以欺负他一下可得意了,但他长大了却反而限制了我……”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不过,我不后悔……也许我生就是这种命,可以静静的看着一个人,也是一种幸福。”

  如今,芳魂杳然而去,音容笑貌却历历在目。

  秦皇望着月牙儿:“她……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月牙儿点头:“是,黎姜姨娘是这么说的,她还跟我说小时候她摘野果子给好朋友吃,结果他们都拉肚子了,她还受到了责罚,被打了一顿,结果他偷偷的给她送饭吃,这些时光,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秦皇的眼圈红了,背过身去,又呆呆的望着灵堂许久,才哑声道:“你去吧,我还想再呆一会儿。”

  当她回到福寿宫之时,宫娥禀报,张拓已经等候多时了。

  月牙儿在园中的荷亭见到了等待的他。

  张拓关切的望着她:“你,没事吧?”

  好看的眼睛如黑宝石一样,耀转着一种光辉,温润而深邃。他一身绛蓝色的官服,头顶高高的官帽,他的被束在了帽里,只有两缕随意的飘出,甚至随着风拂在了月牙儿的脸上,痒痒的。

  月牙儿摇头:“你来了就好。”两人一时间对望着,都不原意打破这种宁静。月牙儿暗叹,她竟觉得不当着扶苏的面见张拓,心里轻松不少。唉,这简直就是自我折磨,跑古代搞什么婚外恋嘛!万恶的古代封建制度,皇帝指婚不嫁就是抗旨当诛,死的还是全家,造孽啊!

  第五十五章 真的是转机么?

  月牙儿平静的脸上有一抹淡淡的哀伤:“拓哥哥,我就像这个时空的过客,我对一切都无能为力。”

  她不是个万能的人,她甚至觉得自己挺无能的,她只是个会自卑的平凡人,而如今却要她陷入这种斗智斗力的局面之中,她觉得很累。人在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的时候,因为能力有限,所以就做得倍感吃力。

  张拓忍住抚摸她脑袋的冲动,她已经开始不穿白衣了,他甚至有种失落感。他隐约的知道,她自小喜欢像他一样穿白色的衣服,是因为他。

  那时候的月牙儿给他的感觉是个孩子,懂事的孩子,而如今,他说不清她有什么变化,但在她的身上,有一种女性的光辉,那种让人忍不住目光要跟随的吸引力。

  “月牙儿,我们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安好,我们就高兴。”

  “我们的命运关联在一起,即便我做不了什么,但是我仍想尽力而为。”她问过昭彻关于改变历史的问题,昭彻说他不便插手,但如果她有危难,他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张拓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其实,你给了我一种安全感,这种感觉很奇妙。”他从不知道他可以从别人的身上找到这种安全感,很温馨,很踏实。

  月牙儿自嘲的望着他:“安慰我的话就不用说了,我自己都没安全感,还哪里能给别人安全感?”虽然昭彻一直都在保护她,但是她不确定他会保护她到底,因为张拓的事情,她终有一天会背叛他,唉,昭彻,对不起啊!心里愧疚,日子真是煎熬啊!

  张拓不语,眼神却很柔和,以他俊美无双的容颜,再配上如此眼神,连嫦娥都要动凡心,月牙儿有点吃不消,张拓的魅力向来都是无人可挡的。

  她按下心跳,转过身:“我跟柳依依碰过面了,我传给你的话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张拓点头:“她试探过我,就是第一次我去昭府回来之后,恐怕就是那时候我的血被她得到了手。”

  “她割破了我的手腕,用你的血一摁,我就连伤口都没有了。你现在好像是我的灵丹妙药了,比云南白药还灵验。”想不到她还是个测试器,好在柳依依没有一时兴起,捅她一刀来做试验,只不过是轻轻的剌了她一刀。不知道她走了什么狗屎运,得了冥王的信物不说,这下以后有张拓在,刀枪都不入了。她怎么觉得自己就像只小白鼠?

  “云南白药?”

  “一种伤药,现在我们要如何处置柳依依?打是打不过她的,她还来无影去无踪,现在我们就像她手中的两个玩偶一样,受制于她了。”这种状况摆脱不了,就很危险了。

  张拓望向远处:“她若是天帝的人,又为何不上报?还留着你我做什么?”

  月牙儿恨恨的道:“谁知道她在捣什么鬼?她欺瞒不报是不是心怀不轨?我觉得她不是个简单的人。”

  张拓沉吟:“月牙儿,我送你走好么?”

  月牙儿愕然:“送我去哪里?”

  张拓神色黯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让柳依依再也找不到你。”

  月牙儿挥了挥手:“那就别妄想了。”

  “为什么?”

  掏出冥王给的坠子:“就凭这个,我就永远摆脱不了冥王,这是他的信物。”

  张拓神色一凝,盯着她手中甩来甩去的坠子:“他给你戴上的?”

  月牙儿点头,一脸无所谓的坐下:“习惯了,我就跟他打上了标签的物件似的,他说要在我身上查什么案,查吧,我现在活得连块石头都不如,至少石头不属于任何人管辖。”昭彻这个家伙虽然是不情不愿的跟着她,但想着他受了她不少的折磨,也还是要表彰一下他的工作。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复杂,她只不过是想好好单纯过日子而已,都是奢望。

  张拓深深的望着她:“月牙儿,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脱离这些纷扰的。”

  月牙儿微笑:“我相信,你和扶苏对我是一无所求的。”神色间却很是疲倦,难掩内心的焦虑。

  张拓走近她,语气间有丝激动:“月牙儿……”

  “嗯?”她转身。

  一触及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就呆了,他的眼睛被一种无法言语的柔情点亮了:“我……”

  月牙儿的心跳了起来,她好像在期待着他说些什么,可张拓向左右看了看,终于还是忍住了:“你,要保重,我会再来找你。”

  月牙儿瞬间有种失望感,她能期待他说什么?在这种随时随地都有耳目隐藏的地方,要他冲动的说些甜言蜜语然后两人都完蛋么?还是期待他给她一个拥抱?

  他的背影是如此的飘逸高大,走得很慢,却步步沉稳。她甩了甩头,别瞎想了,身为太子妃要是传出什么私情,那还不得死无葬身之地?凭白的称了那些坏人的心。

  柳依依又一次拦在了张拓的马车前,张拓一见是她,眼中闪过一丝阴沉:“柳姑娘有何指教?”

  柳依依笑得灿烂:“张大人就是这么待客的么?”

  张拓冷哼一声:“有话请直说吧,不用绕弯子。”

  柳依依望了望街上来往的行人:“张大人,这么重要的事能在街上说么?”

  张拓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你想怎样?”

  柳依依也不用他邀请,自己就踏上了他的马车,坐了进去。

  张拓冷冷的望着她,不说话,柳依依倒是心安理得的笑:“张大人不必如此排斥我,我要想害你,早就动手了,还等现在么?”

  张拓缓缓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柳依依讶然:“我自然是天帝的人了,我来也当然是来找你的。这也多亏了月牙儿,不是她的话,我根本就找不到你。”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柳依依道:“我想跟你交换一个条件。”

  张拓不语,看她要怎么挥。

  “我可以告诉你救她的办法,但是,你要答应我,帮我做一件事。”

  张拓道:“说来听听。”

  “我要天玄玉。”见张拓不语,她继续道:“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这个东西,天玄玉是你们族人的精神凝结晶体,一定在你那里。”

  张拓道:“你很熟悉我们的一切,你究竟是什么人?你跟我们肯定有很深的渊源。”

  柳依依笑了:“我自然不会告诉你,你只要告诉我,你答不答应交换就行了。”

  张拓冷笑,聪明反被聪明误!天玄玉是他们死去的族人的凝结晶体,没有天大的能耐或族人领,根本压制不住它的怨气,她要拿了去,恐怕会被那些怨灵所害。

  “先告诉我救月牙儿的办法。”到时候,他会想办法再夺回天玄玉的,救人要紧。

  柳依依笑了,勾了勾手指,张拓只好倾身向前,柳依依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两句话,张拓就怔在当场。

  柳依依笑着伸出手,十指尖尖如玉葱,格外的好看。

  张拓寒着脸道:“我凭什么信你?”

  柳依依道:“你不信我信谁?你还有别的选择么?你要看着她成为虫驱么?”

  张拓道:“你就这么放心把方法告诉了我,就不怕我返悔不给你天玄玉么?”

  柳依依道:“你虽然不看重自己的命,但是月牙儿的命却看得很重,天帝知道了你们的存在,能放得过她么?”

  张拓寒气逼人的望着她,柳依依与他对视,她不信他不妥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从怀中拿出一块黑色的石头状东西,交给她,柳依依接过,笑得开心:“明晚,我会缠住昭彻,不让他觉你们的相会。”说完便下了马车。

  张拓一想到她告诉他的方法,就心绪纷乱,心跳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月牙儿……

  第五十六章 又在搞什么鬼

  月牙儿瞪着面前的昭彻:“喂,我狂呼了你好几天,你上哪去了?”就是在火星都该赶回来了。

  昭彻悠闲的坐着:“去处理些事情。”

  月牙儿跳到他跟前:“你说,要是我在这期间被杀了你是不是失职?”是去泡美女去了吧?看他把阳滋的魂给勾的,见了她的面就不停的说他。

  昭彻白她一眼,道:“你放心啦,有冥王在,他哪里能让你随便被人杀了?”

  月牙儿往身周看了看:“你说得我好怕啊,好像他跟鬼似的跟着我。”

  昭彻啪的一声用手中的扇子敲了她脑袋一下:“胆子不小,敢骂冥主。”

  月牙儿道:“快,还不到7天,我要见见黎姜,行不行?”

  “为什么要见她?”

  “你别管啦,女人之间的事情啦,你就说这个忙你帮不帮吧。”

  昭彻歪着头:“你要干什么?”

  月牙儿j笑:“让她去找秦皇,托个梦啊,让他召扶苏回京。顺便看能不能说服她造个谣,说毒害她的人是敏代。”

  昭彻瞪眼:“你要借刀杀人?没想到你这么狠!”

  月牙儿气道:“难道就许他们害我们,不许我们反击?他们这些j人,死了是造福苍生,最好把那个赵高也给解决了。”

  昭彻想了想:“赵高不能动。”

  “为什么?”

  “天机不可泄漏,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可不许说是我干的。”

  月牙儿两眼深情:“昭彻,我以前错了,你是好人,你真的是好人。”

  昭彻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别这么恶心好不好?”

  月牙儿一时激动得不知该如何感谢他,居然凑上前在他的面颊上啵的亲了一口:“你是我的救星,我无法以身相许,只能一吻回报。哥们,不用太感动,你在我心里不是男人。”

  昭彻本来呆在那里,结果她后面那一句让他直直跳了起来,双手成钳状,虚钳在她细细的脖子上,咬牙切齿的:“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月牙儿笑着拍他肩:“莫要在我面前再作恶人状,其实,在你丑恶的表象之下,是一颗善良的心。”

  昭彻的脸更黑了,咬牙切齿:“我怎么听你说话就从来都高兴不起来?”

  月牙儿一蹦一跳,扭起了秧歌:“闹鬼去吧,闹鬼去吧,我们快走吧!”

  不知为什么,他脸上被月牙儿亲了一下的地方,居然让他觉得火辣辣的烧。

  月牙儿哈哈大笑:“不要告诉我,你在脸红!你‘身经百战’别跟我说其实你滛荡的外表之下,是一颗纯真的心。”

  “月牙儿!!”昭彻抓狂。

  “喂,一定要把气氛弄得这么阴森森的可怕吗?”月牙儿拉着他的衣袖靠在他身旁,就差没往他怀里钻了。阴风惨惨,空中除了一团暗绿的荧光,就是漆黑一片。

  “离我远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你这是怀疑我的专业精神吗?7日之内的魂不能见光,不然投胎的时候就不好使了。”昭彻把她往外推。

  月牙儿哪里肯?二话不说使劲搂住他的一条胳膊,像块膏药一样粘着他:“我害怕。”

  昭彻翻白眼:“你不是死过一次吗?胆怎么这么小?”

  月牙儿踩了他一脚:“我现在是活的啊,当时自己也是魂魄,所以自然不会觉得恐怖啊!”

  昭彻施法,黎姜的身影显现了出来,月牙儿眨了眨眼:“姨娘!”

  黎姜淡淡的微笑:“月牙儿,你现在好吗?对不起,我没能劝服皇上。”

  月牙儿眼中含泪:“姨娘,是月牙儿不对,没有关照好你,让你被j人所害。”

  黎姜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这都是命,现在想来,离开了也好,凡事总该有个头啊。”

  月牙儿点头:“姨娘,昭彻会帮你的,希望你来世幸福。”

  黎姜:“月牙儿,谢谢你,如今我最放心不下的,是扶苏。”

  “姨娘,你能给秦皇托个梦么?”

  “我恐怕还没有这个能力托梦给活人。”

  月牙儿道:“有昭彻在,你可以的。请你去劝劝秦皇,同时也帮助扶苏铲除敏代好么?”

  黎姜讶然:“铲除敏代?”

  月牙儿点头:“是,你就说你是被敏代派人下的毒就行了。”

  黎姜沉吟:“月牙儿,如果我这么说,秦皇会诛她的九族,他造了孽就更大了。他手上的鲜血已经洗也洗不干净了,唉。”一声长叹。

  月牙儿无语,黎姜就是这么善良,不过想想那么多无辜的人要陪着敏代丧命,她也是心下不忍。至于秦皇,血已经够多了,再染点也就这样了。

  黎姜幽幽的道:“谢谢你们给我机会,再看赢政一眼,我……想告诉他,这么多年来,我其实是无怨无悔的。”

  月牙儿黯然,昭彻点了点头:“走吧黎姜,晚了就没有时间了。”

  黎姜抬头,泪汪汪的望着月牙儿:“月牙儿,你要保重,请保护好扶苏!”

  月牙儿点头,泪水滑了下来,舍与不舍,都已经阴阳相隔了。

  他们走了,月牙儿一个人在灯下怔怔出神,人的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爱情也好,事业也好,其实死了就什么都带不走。

  黎姜的一生,是个悲剧,她却一点都不遗憾自己生前的坚持,而她呢?她在坚持什么?一份爱放在眼前,她却不能去触碰。

  “咄咄咄”窗外传来轻击声,月牙儿吃了一惊,沉声问:“是谁?”

  柳依依在窗外轻声道:“是我。”

  月牙儿走过去开窗,冷冷道:“三更半夜,你偷鸡摸狗的在干嘛?”

  柳依依却不生气,靠在窗棱上:“妹妹别生气啊,我是来给你报信的。”

  月牙儿冷道:“报信?你能给我整出什么好事来?好事请说,坏事你就憋肚子里吧!”

  柳依依轻叹一口气:“妹妹,你真是误会我了,你就把我看得那么坏么?”

  月牙儿忍无可忍:“有话直说,有屁快放,我还要休息。”

  柳依依锦帕一挥,月牙儿早就有备她捣鬼,摒住呼吸向后一跳,一脚已经飞踢了出去。

  喀哒,窗扇关上了,月牙儿不收脚就会踢在窗扇上了,招式一变,她已经轻灵的开了门跃出门去。

  月光下,柳依依笑盈盈的望着她:“原来妹妹会功夫啊!”

  月牙儿冷哼一声,算你躲得快,真可惜,如果在她脸上印个鞋印子,她今晚恐怕睡着了都要笑醒,一直以来太受她的气了。知道她会法术,所以倒也不敢贸然进攻,门廊下,红丫头和两个太监昏睡在地。

  她厉声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柳依依笑道:“别紧张,只不过是睡过去了。”说着,便欺身前来,已经扣住了她的脉门,月牙儿的身子就动不了了。月牙儿暗恼,娘的,实力相差太悬殊了。

  “妹妹以后莫要再对姐姐我动手动脚,不然就不要怪姐姐我脾气不好了。”柳依依的笑脸在眼前扩大,月牙儿恨不能一掌打扁这张漂亮的脸蛋。

  柳依依放开了她,怕她喊昭彻来:“是张拓要见你,明天晚上这个时候。”

  啊?张拓什么时候跟她搅合一块去了?不能信她,明天晚上她要先躲起来再说。

  第五十七章 内 讧

  唉……一声轻叹。

  赢政睡梦中的眉头皱了起来,是谁?

  景色骤变,绿树成荫,山坡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他走来,赢政呆立当场,是、是黎姜!这里是小时候他们经常一起放风筝追逐的那座小山坡。

  身影渐渐的靠近,黎姜的脸上有种平和的微笑:“赢政。”她的声音在原野上回荡。

  赢政心中激荡,这是梦?:“黎姜!你回来了!”他张开手去抱,却抱了个空。

  黎姜细细的打量着他:“是我……我回来看看你。”

  赢政颤抖着双手:“对不起,这么多年,真是对不起。”眼眶湿润,他心里的愧疚不知该如何表达,他对黎姜一直都是霸道的占有,从未替她真正考虑过什么,他没有资格说爱她。

  黎姜温柔的摇摇头,幽幽的道:“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真的。”

  赢政又伸手去抱她:“如果你能活过来,要我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

  他的双手再次落空,黎姜含泪,一切都迟了,一切都结束了,对他,对她,他们的命运就是如此。

  “赢政,我来,是想告诉你,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无怨无悔。”她还是那么的美丽,还是那么的温柔。

  赢政痛哭了起来,像一个被父母原谅的孩子一般,匍匐在她的脚下,此刻,放下了一切尊严,忘掉了自己身为一个皇帝。在黎姜的面前,他只是一个负疚的情人,能得到黎姜的原谅,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这份内疚是他心头的一块大石,沉重得他吃不下喝不下,他可以负天下人,但是他不能容忍自己负了黎姜。

  黎姜也跪了下来,伸出手:“赢政,其实,我一直不肯顺从你,就是因为我爱你。”

  赢政情绪激动,哽咽的道:“我知道,我有时候很痛恨自己的野心,我得到了天下又如何?我却得不到我所爱的人。没有你这一切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这个世界就像荒漠,我的心空了。”

  黎姜轻叹:“赢政,我是自己服毒的,不要牵连其他人好么?”不知道她说的这番话还来不来得及?她真的不希望他再造杀孽了。

  赢政泪水又下来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用这种方式来伤我的心?”

  黎姜面色凄然:“能在你的身边看着你这么多年,已经足够了,这些年来,我都在依靠回忆生活着,我们从前的点点滴滴,我刻骨难忘。你变了,慢慢的,变得我不再认识了,但我仍然爱你,只是渐渐的无力。”

  她抬起泪眼:“赢政,学会爱护你身边的人好么?做回原来的你好么?再也不要留下遗憾了。”

  赢政迫切的道:“只要你能回来,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回来!”

  黎姜摇头,晶莹的泪珠随着她的动作,像珍珠一样滚落:“赢政,召扶苏回京吧,他是你的儿子,也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我放心不下你,也放心不下他。”她的身影逐渐变淡,她要走了,她没有时间了。

  赢政大叫:“你别走!”

  黎姜的泪掉落在他的手心:“我要走了,求求你,答应我,召扶苏回京。”

  “黎姜!”他向前扑去,黎姜已经消失了,他扑了个空。

  跪在地下,心痛如绞,他将头深深的埋入膝中,大哭了起来:“我答应你!!”他本来就输给了她,一直就输给了她,但是一个男人的尊严不允许他在她的面前示弱,他只是没有告诉她,他其实一直都在退让,就连贬扶苏出京这件事,他也决定为了她在半年后召回他。但是,他倔强的没有告诉她,而这一个疏忽,就让她离开了他,那天,他说的话肯定很伤她的心。

  赢政醒了,他躺在床上,果然是梦?他梦见了黎姜,他梦见她说她爱他,她无怨无悔。

  他坐了起来,床外,守夜的太监已经睡下了,本来亮着的烛火已经灭了,房内漆黑一片。他突然想起黎姜晶莹的泪珠滴落在他的手心,抬起手来,他用指尖触摸着手心,果然是湿漉漉的一片。他大叫:“来人啊!”

  太监匆匆忙忙的进来,为他点亮了烛火,缦帐内的他又命太监退出去,他不能在他们面前表现得脆弱。

  烛光下,他的掌心果然是湿的,他心下怅然,黎姜,你真的来看我了,真的来了。唉,也罢,我们斗的气终归是要有个头的。

  秦皇下令,命太子扶苏回朝恭贺敏妃的生辰。

  月牙儿大喜过望,这是黎姜托的梦起了效果了,秦皇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召回太子,她兴奋得围着昭彻直跳。

  “谢谢!谢谢!”

  昭彻失笑:“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跳得像个孩子。”

  月牙儿大眼笑得眯眯的:“哥们,大恩不言谢啦!”按理说,扶苏才出几天,还没到上郡,大概才走到半道上而已,过不了十天半月的,他就又回来啦,真好,她终于觉得自己做了件有用的事情了。至于敏代和赵高他们,估计要很失望了。

  红丫头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指挥着太监宫娥打扫卫生,那些平日闲散的宫娥太监听说太子即将回宫,倒也不敢再使坏了,恭恭敬敬的听候月牙儿的派遣,福寿宫又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了。这些人转变得如此之快,让月牙儿深叹人心势力。

  阳滋兴匆匆的来看月牙儿,老远的就喊:“嫂子!嫂子!”

  月牙儿瞥了一眼昭彻,笑得暧昧:“喂,你相好的来了。”

  昭彻咳了一声:“不是你说的那么回事。”脸色居然有点不自然。

  月牙儿嘿嘿j笑:“不用这么推卸责任吧?到嘴的食你还能口下留情?说,都上了几回了?”

  昭彻一口茶憋在嗓子眼里,脸色明显的涨红,说起话来含糊不清:“喂!没见过你这么粗鲁的女人,什么叫上啊!”这女人脑子被驴踢了吧?

  月牙儿仰天哈哈一笑,颇有气概,只不过衬着她娇柔的外表,很诡异:“第一次我见你的时候你在干啥好事?三个人耶!居然跟我说上字粗鲁?不要这么虚伪好不好?你就是一个变态,花心大萝卜!”

  昭彻欲言又止,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能理解,男人嘛,要刺激,自古美男多荒唐。”昭彻彻底被她打败了,趴在案上,半死不活。

  阳滋兴冲冲的进来了,一见月牙儿就拉着她的手,两人原地直跳:“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咦?啊,昭彻,你也在这里啊?”阳滋放开了月牙儿的手。

  昭彻笑了一下:“阳滋公主你好。”却一点都不守规矩,不行跪拜之礼,他岂能随便跟人下跪?好在阳滋并不介意。

  月牙儿看着奇怪,这两人怎么生疏得紧?哪里不对劲了?

  她拉过阳滋,问道:“他欺负你了?”

  阳滋的目光不离昭彻:“怎么会?他是君子。”

  晴天霹雳,月牙儿奔出房去,看了看天空,万里无云,晴空朗朗。

  又奔进房内,阳滋依旧一副娇羞的样子,瞥着昭彻,昭彻很坦然的在喝他的小茶。

  “我听错了。”

  阳滋望着她:“听错什么了?”

  月牙儿指着昭彻:“你刚才说他是君子。”

  阳滋脸有羞色,却还是望着昭彻:“是,他是我见过的男人中,最君子的一个,当然,还有张拓。”

  月牙儿抱住头:“我要崩溃,本世纪最大的笑话!”还拿他跟她的张拓比!口误,张拓从来都不是她的,纠正。别污辱了好人。

  昭彻白她一眼,喝道:“月牙儿!有胆你再诽谤我试试看!别以为你是太子妃我就不打你,你的屁股我照打!”

  月牙儿上前悲哀的拉起他的手:“昭彻,你病了是不是?你不要瞒着我,你肯定病得不轻,是不举还是肾衰?”没道理啊,这花心男哪有到嘴的绵羊不吃的?肯定是阳痿了,报应啊!

  下一刻,月牙儿满屋乱窜,昭彻咬牙切齿的拿着鸡毛掸子在后面追,阳滋挠了挠头,眼花缭乱的望着满屋的人影,月牙儿说的话她听不懂,为什么昭彻这么生气?

  “阳滋公主,请您让一让,别妨碍我教育我表妹!”有阳滋在,他不能施定身术,这月牙儿很有潜质,逃起跑来干净利索,堪称天下第一武林高手。

  月牙儿尖叫:“不要啊!表哥,饶了我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救命啊!救命啊!”又跳又叫,勉强躲过两下抽打。

  昭彻j笑:“迟了!”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拦住了昭彻的去路,阳滋一看,来人是一伟岸的俊美男子,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寒气逼人,一头飞瀑般的黑尽显邪魅,浑身上下说不出的一股气势。

  阳滋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来人,刚才太乱,没注意怎么进来的啊。

  冥王看了看昭彻手中的鸡毛掸子,一旁月牙儿扶着桌子在喘气,忍不住失笑,原来刚才月牙儿尖叫救命是因为两人起了内讧,害得他以为生了什么大事,就赶来了。昭彻从来不对女人动手,居然今天动手了,看来月牙儿本事不小,能把他逼急到这个份上,都狗急跳墙了。

  他这一笑不打紧,月牙儿眼冒星星,阳滋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太好看了!

  扑通一声,众人的注意力都跟了过去,月牙儿与昭彻面面相觑。

  昭彻皱着眉:“老兄,你能不能不来搅和?有你在,美女的魂都被你给勾没了,老弟我还怎么混啊?”

  第五十八章 私 会

  提前为明后天请假,因为要外出,不在本地,所以无法更新,星期一再恢复更新,请亲们谅解,鞠躬!!

  开坑以来,坑中小苗儿成长缓慢,还请大家多多支持!!许诺大家的h戏终于上来了,不容易啊,本坑的设定比较特殊,大家可能已经看见“隋风骤然”这个分卷了,是的,本书会跨越朝代喔,精彩还在继续,请大家坚持再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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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月牙儿早早的就将昭彻赶走了,她的右眼皮跳得让她心神不宁,这是怎么了?

  什么都做不下,随着夜色的降临,她将红丫头等人也遣散了。倚在门上,她望着天边的晚霞呆,好想爸爸妈妈啊,他们如今过得好吗?一想起他们和贺敏那一干狐朋狗友,她就心酸,突然泛起的乡愁让她情绪低落了起来。

  直到最后一抹霞光都被黑暗吞没,她才定了定心神,将来是好是坏她都要鼓起勇气去面对。不知道柳依依又要搞什么鬼,她决定先躲起来,躲哪儿好呢?她在房里转悠,她决定,躲到花园里去。

  不行,万一她要栽赃她和张拓偷情怎么办?她想象着自己离开了房间之后,一堆人杀进来找不见她人,然后在皇上面前进她的谗言,然后就是她被赐毒酒……

  电视剧看多了,联想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搅进皇宫暗斗之中,原来看电视还能置身事外,边调侃边分析,如今自己身陷其中方知是多么的险恶,社会上最黑暗的,莫过于政治了。

  左想右想,都不妥,最后,她决定,还是呆在房里,唉,这辈子也没这么被人压制憋气过,柳依依,终有一天要加倍还给你!

  月牙儿走到窗前,月亮已经升起来了,这个季节的月亮总是不等太阳完全落下就急急忙忙的升起,还有阳光的时候它还是白白的半个圆,象是一抹形状奇特的云彩,待阳光完全隐去,它才肆无忌惮的绽放出自己的光芒。

  今晚的月亮异常的明亮,原来今天是十五,她怎么觉得今晚的月亮大得诡异?

  时间快到了,她很紧张,心跳得厉害,张拓会来么?还是柳依依骗她的?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呼叫昭彻了。除非柳依依将她一举打晕,不然她稍有意识都会将昭彻叫来对付她。

  她怕伤及无辜,连红丫头都打去休息了。

  月光下,一个身影飞进了院子,白衣胜雪,风姿翩翩,那头金格外的醒目,是张拓?她却没有动,隐藏在窗扇的阴影里。

  紧接着,柳依依也飞身而下,裙衫飞舞,美轮美奂,月牙儿暗叹,?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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