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萦梦秦陵 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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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每一个细胞都痛了起来,这种绝望感染着他。她的父皇不要她了,是因为这个么?心中那一方陌生的萌动是什么?他有种强烈的要保护她的,他不喜欢她哭,他喜欢她脸上时刻挂着的莫测高深的淡淡的微笑,那种笑在她年轻的脸上,特别的吸引人。
她是美丽的,清灵的美丽之中透着一丝看透世情的淡漠,言辞犀利,有点大大咧咧,却神奇的与她娇羞柔弱的外表结合,使得她神秘得犹如深林中的精灵。才看到她的一角,她又收了起来,消失无踪,她好像很失落,但是她又在勉力使得自己振作,唇角始终有点微微上翘,虽然她眼中的哀伤早就透露了她的情绪。
他惊叹这样的女子,她的笑是自内心的纯真,她的泪也是奔放的,她是个矛盾体,泪和笑就像是两个不相关的东西,再哀伤,笑的时候都是满心的轻松,有着一种连他这个男人都不敢忽视的坚强。
月牙儿被他搂在怀中,身子明显一僵,翻身坐起,瞪着他:“你说的话可算数?”
邵寒单手支撑着头,看着她:“我说的是今天,不代表今后。”
月牙儿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狐疑的打量着他:“那你为什么还躺下了,还……还抱我?”
邵寒微微一笑,很有点痞子的意味在里面:“这里是我的卧房,你打算赶我这个主人出去吗?你也不能出去,今晚,我要抱着你睡。”捉弄她的感觉真的很好。
月牙儿张大了口,愤愤的道:“你这是要曲线救国?我才不上你的当,你心里肯定还是想……想……”
邵寒嘴撇了一下:“你要是踏出这间房门,你奶娘的头就要喂狗。”
月牙儿气结,半天才道:“是要我不许踏出这间房门吗?”
邵寒仰面躺下:“你自己看着办吧。”
月牙儿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拖动几条凳子,四条有靠背的大方凳在两头,四条小圆凳在中间,排成长条状。又跑到一旁的衣柜里取了条被子对折铺好。邵寒就一直望着她忙乎,看来她是要自己拼床了:“你要干什么?”
月牙儿白他一眼:“你说了,不许我出房门,但是你没说我不许自己单睡,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应该不会想当小人。”
走到他床边,双手一伸:“你,里边的被子拿给我一下。”
邵寒眼光一闪,似笑非笑的道:“自取。”
月牙儿深吸一口气,又呼了出来,鞋也不脱,腾的一声跳上床,很满意的看见床单上印上了两个脚印,再绕向床尾处他的脚下,要去取被子。
月牙儿停了一下,见邵寒没动,就弯腰伸手去取,哪知道,邵寒突然难,脚下一勾,月牙儿惊叫一声就向床上的男人扑下去。
她反应得快,手向下一摁,就要弹起,邵寒已经手一勾紧紧拥住了她:“难道你要辛苦一场再让我下床去抱你上来?”
月牙儿气愤的捶了他的前胸两下:“放手,你食言!”
邵寒掌风一劈,房中烛火顿灭,黑暗中,他道:“乖乖睡,我说了不会动你,抱你,已经是便宜你了。”
月牙儿挣扎不开,气喘吁吁,他又道:“你要是再扭,我不能保证自己的自制力。”
月牙儿闻言,立时不敢再动了,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下颚靠在她的头顶上,许久他才闷闷的道:“我不会抛弃你的。”
月牙儿呆住了,他,他说什么他不会抛弃她?转念一想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以为她流泪是因为被自己父亲抛弃受到了伤害?这个人,似乎也不是想象中的坏……也许是因为一开始她就把他当作敌对看待了吧……
黑暗中,他有力的臂膀突然间给了她一丝被人关怀着的安慰,虽然她不喜欢他的方式。她确实有种被人遗弃的感觉,而他,是她在这个时代遇见了第二个人,第一个是奶娘,但她本身就属于弱势群体,还需要她的保护。这个邵寒虽然是敌对的人,但是他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他会保护她吗?她能控制得住他吗?会不会是将一头危险的狼放在了身边?
第一章 大 劫
隋朝(公元581年-公元618年)结束了自西晋以来27o年的分裂,重新统一了中国。隋名义上共传五帝,实际却是两世而亡,历国38年。是我国历史上存在较短的朝代之一。
在中国历史上,隋朝与秦朝相比,有许多相似之处。先,隋与秦都是凭借强大的武力统一分裂多年的中国,而紧接着完成一系列改革,使经济得以展。与此同时,又对人民大施徭役,致使民不聊生,终于使政权毁于一旦,短命而亡。然而,也正是凭借此时国家对物资财富丰盈的积累,为后世的展创造了良好的物质条件。从而,带来了隋之后中华民族引以为骄傲的盛唐文化。(以上史料为引述,-,亲们,最近卡文中,终于进入隋朝末年了。)
大殿之上,众人奔忙,人影憧憧。
一位中年老宫女擦了把眼泪:“徐太医,请皇上来看一下公主吧,啊?”
老太医的眉头打着死结,要请到皇上来看望公主,简直就比登天还难,皇上每天沉醉在饮酒享乐之中,哪里有心情管一个他众多儿女之中的小公主啊?
“皇上,公主居住的大殿被雷劈中之后,公主就陷入了昏迷,臣恐怕是再无回天之力了。”
一位身穿褐色官服的老太医抖抖嗦嗦的跪在地下禀报。
隋炀帝睡眼迷朦的一抬眼,懒洋洋的挥了挥手:“送出宫去吧,西郊的那个别苑。”
老太医诺诺答应着,皇帝居然连女儿要死了都不看一眼,还嫌死在宫里脏了地方。唉,这个年方十五的小公主是皇上与宫女私生的,本来没有名分,后来有一天皇后突然兴起,觉得这个孩子挺聪慧讨人喜欢,就封了她一个公主。但她的待遇并没有因为这个头衔而改变多少,但是公主却很乐观,乐呵呵的没事人一样,她是善良而美丽的,他时常为她感慨,如果换一个娘生,她命运将又会是一番天地。
老太医将消息传给公主的贴身奶妈,赵么么,赵么么闻言,脸色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紫中透着白,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许久,赵么么才道:“徐太医,谢谢你,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这么多年来,也只有你,对我对公主是真心的好。”
徐太医拢着袖子:“赵么么,不要这么说,其实,我觉得公主出了宫未必不是件好事啊。这宫里……”他左右看了看,悄声道:“也要不太平了。”
赵么么无力的点点头:“皇上真的一点都没在意公主?”
徐太医低头不语,赵么么已经没有泪可流了:“公主走了,我该怎么办?唯有跟着一起去黄泉路上做个伴了,这样,公主也不会寂寞了。”
徐太医急忙道:“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你可以回家啊,你……”
赵么么摇头苦笑:“我出来这么多年了,家里人早就病的病死的死,搬的搬,哪里还有什么亲人?我只不过是个孤老婆子罢了,只有公主,是我自小带大的,她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样。”他们要离宫了,规矩不规矩的,她也不再管了。
老太医无语,太监已经抬了软轿,停在殿外,大声宣:“请公主启程!”
接着,宫娥们罗列进房,赵么么长叹一声,疾步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以及公主平日喜欢的一些东西,零零碎碎的装了一个大箱子。
太监等得不耐烦,催促道:“么么快些吧,皇上说的是即刻启程,要是晚了,奴才们恐怕要吃罪的。”
徐太医一脸讨好的走过去,道:“还请您容个情吧,住了这么多年,多少是难舍的。”说着偷偷塞了锭银子在那太监的手中,太监脸色马上变得随和多了:“好吧,人之常情,我就在殿外等你们一刻钟,不能再长了。”
徐太医看了看赵么么,摇了摇头,也走了出去。
赵么么走到床边,环视着房内熟悉的景物,公主,我们要离开了,你曾说过,温暖的家对你来说,根本就是个奢望。这宫里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我们早就看惯了,你说你多么希望自己是一个平民家的孩子,有爹娘的疼爱,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脱离这个地方,可你却一病不起了。
她流着泪为她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公主,我们就是走也要走得体体面面的,你可别走得太快了,要等着赵么么啊,不论你去哪里,上皇穹下碧落,赵么么都会陪着你。
雪夜,一辆皇宫的马车在郊外缓慢的行进着,遇见了一个大坑,马车的车轮陷了进去,任马车夫怎么驱赶马匹,马车都在原地无法前进。
马车夫跳下马车,去查看车轮陷入的情况,赵么么掀开厚厚的马车车帘问道:“怎么了?”
车夫回道:“回么么,积雪厚,没察觉这土路上有个大坑,现下陷进去了,恐怕不找人来推是很难拉出来了。”
赵么么心下难过,这大半夜的,哪里看得见一个人影?又偏是天寒地冻,哈气成冰的日子,如果呆得久了,公主体弱,不知道是否能熬到早上。
“你看看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公主不能在这室外呆太久。”说着又进了马车,呆呆望着公主消瘦的脸颊怔,抹了抹眼角的泪。
听说那些叛军已经打到皇城附近了,人人自危,她们这老的小的,病的弱的,除了等死还能怎么办呢?
她想了想,又钻出车外吩咐车夫:“张耳,如果遇到歹人和叛军,我们坚决不能透露了公主的身分,知道吗?嗯……就说是家里的小姐爹娘死了,逃难的,小姐的名字叫惠茹,记清楚了。”
张耳点头:“是,么么。”
“你以后再也不要叫我么么了,就叫我赵大娘吧,对了,你家是哪里的?”
张耳年轻的脸上神色黯淡了一下:“我早就没有家了,自幼我就是孤儿,我是来宫里讨生活的,结果够不上资格,没能净身当太监,就分到了马房养马。”
赵么么轻叹了一声,都是苦命的人啊:“张耳,么么我一生都在宫里当差,没半个儿女家人,如果你不嫌弃,我就收你做义子,你意下如何?”
张耳顿时一脸的惊喜,噗的一声跪在了雪地里,磕了三个响头:“娘!张耳能有您这样的贵人做我的娘,感激不尽!”
赵么么下了马车,亲自扶起他,看着眼前这个精神的小伙子,感慨万千的道:“今后你就叫赵耳吧,没想到我老婆子这把年纪了,还能有个后代。”抖嗦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陈旧的小布包。
哽咽着道:“这个长命锁,是我自小戴着的,后来进宫了就不许戴了,我一直都贴身藏着,如今,给了你,你就是我赵家的子孙。”
赵耳接过,哭着道:“娘,今后,赵耳就是您的亲儿子,您老就放心吧。”
赵么么老泪纵横:“儿子,我们不去皇上西郊的别苑了,我们找个地方清净的过日子,远离这些是非。皇帝荒滛无道,叛军迟早要打进城里来的,如果我们住进了别苑,我怕公主即便是挺过了今夜,也会受到屈辱。”
赵耳点头:“是,娘,我去找些柴枝把车先拉出来再说。”
这雪夜虽冷,好在因为有雪的反光,并不黑暗。赵耳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积雪去找干柴枝,赵么么就陪着公主在车里等着,希望一切顺利吧。
赵耳刚走不就,就传来一阵马蹄声,本来,雪厚,马蹄声是不明显的,而马蹄声如此清晰,就定然是人数众多造成的了。赵么么心下一惊,拨开车帘一线,向外看去。
只见不远处人影憧憧,黑漆漆的一片,她吓得缩了回去,怎么办?是什么人?难道是叛军?这么快就打进城里来了?
那些人陡然看见路中央停着一辆马车,也是吃了一惊,带头人指挥着众人停下,右手一挥,身旁一位男子带着几个人驱马前来,要探探马车的究竟。
千钧一之际,赵么么灵机一动,轻轻的哭了起来:“小姐,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么跟老爷夫人交代啊?老天爷啊……”
车帘子嗖的一声被掀起,赵么么的声音嘎然而止,瞪着惊慌的大眼:“你……你们?”
来人黑巾蒙脸,一双眼睛在黑夜中着光,马车里黑,那人将一个灯笼伸进车内打量了一下,又将帘子放了下来。
“主子,是一个老妇人带着个生病的姑娘,那姑娘看上去出气多,入气少,恐怕是活不长了。”
马上男子挺拔的身姿,一身黑衣,也是蒙着脸,腰间别着一把长剑,剑稍上镶嵌着几颗名贵的宝石,让人一看便知此人非富即贵。
“我们的行踪不能泄露,小心为上,你派几个人,把他们先押走,莫要坏了我等的事。”
“是!”
那蒙脸男子又回到了马车旁,车帘子一掀,一个手刀将惊慌的赵么么打晕,沉声喝令:“二十小队,跟我来!”将马车推出了大坑,拉着马车向西行去。
待赵耳抱着捆干柴回到原地,远远的哪里还见马车的踪影?
手中的干柴尽数掉落在雪地里,他飞奔到刚才陷入马车的地方,观察车辙印,不好,雪地上脚印众多,赵么么她们生了不测,可能是被人劫持了!
脚印行进的方向是城内,他焦急的在四周跑了一圈,这才现有道浅浅的车撤向西去了,他追了下去,车撤又向北而去。
第二章 变了身份
她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个身体不是熟悉的月牙儿的身体,这是个十五岁的女孩子,清瘦却又美到了极致,但是她一点都不高兴,因为,她不知道张拓在哪里,不知道他们的宝宝在哪里。
她是死了么?难道又是灵魂转移了?她郁闷,她消极,为什么她才获得爱情就被打破了幸福?昭彻呢?冥王呢?他们又在哪里?
两天了,她用他心通日夜不停的呼唤昭彻,但是毫无音信。
那个看见她一醒来就哭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的中年妇人,是陌生的,她不认识她,却能感觉到她的关心,真切的关心。她犹豫了半天,终于问了句:“你是谁?”
哪知道这句话,让那个妇人哭得简直差点背过气去,她们明显的是被软禁了,因为她能看到门口有面色严峻的卫士,并且他们不让那个妇人踏出门口半步,妇人向他们哀求给一些人参补补她的身子,被无情的驳回了。
她小心的,谨慎的问了那妇人一些问题,终于了解到,她是她的奶娘,赵么么,至于她的身世,赵么么叹了口气,说忘了就忘了,忘了更好。
她很莫名其妙,但是,她并不关心这个问题,她更关心的是,何时才能见到昭彻,冥王和张拓。因为怕刺激到老人家,她觉得等过几天自己身体好点再问具体情况,反正事情是急不来的。
她想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是那个中年妇人说不清楚,只是说他们半道上被判军劫持了。于是她就想,难道是秦皇已经死了?所以天下大乱,农民开始起义了?
“惠茹,你吃点东西吧,本来就体弱,再不吃,你让奶娘如何是好?”
惠茹,这是她的名字,好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吃饱了好战斗,现在她连抬个手指头都难,要搏击命运也会跌得很惨的。
她吃得凶猛,原来自己这么饿了。赵么么在一旁心疼的道:“慢点,慢点吃,别噎着,唉都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不能太猛。”
她喝完了两大碗粥,却觉得肚子里一点料都没有,她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吃下去了,必须再忍忍。
长舒了口气,她道:“我要洗澡。”
赵么么一脸高兴的神色,去跟门外的门卫交涉,门卫理都不理会她,月牙儿不满。自己站了起来,赵么么吃了一惊,连忙跑过来扶住她:“惠茹,你还不能起床。”
月牙儿道:“么么,以后叫我月牙儿,我喜欢这个名字。”
赵么么点头:“好、好,你先去躺下再说,刚好的身子,不能劳累。”
月牙儿笑了一下:“不动动更累,扶我去门边。”
门卫瞪着虚弱的她,月牙儿严肃的道:“你们的头是谁?在哪里?”
那门卫张大了口,没想到她一点都不怕他们,还这么大的胆子敢质问他们,好半天才道:“安心在屋里呆着,知道得太多,小心你的脑袋。”
月牙儿一脸不悦:“还是小心你自己的脑袋吧,你头说了你可以擅自主张怠慢我么?”
那两个门卫脸上顿时现出一种不敢确定的神色,月牙儿打蛇随棍上:“我不过是要洗个热水澡,这么点小事你不希望闹到你主子那里去吧?”
月牙儿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热水,浴桶有点小,但是也够用了,赵么么怕她体力不好晕倒,要帮她洗,她还真不能习惯,赶了她出去:“么么你帮我看着门,别让旁人进来。”
天很冷,屋里只有外间有个火盆,她不敢洗太久,泡了泡搓了搓就连忙起来了。这些人要囚禁她们,却没有将她们关柴房去,也不算太恶劣了,不然她不病死也要冻死了。
正搽着身子,突然听见外间有门卫道:“主子!”
她连忙手忙脚乱的套上了里衣,还没来得及穿外衣,赵么么一声惊呼,一个男子就闯进了里间。
“您不能进去,小姐在……”
就听见两名士兵喝了一声,赵么么就被架出了房门,大声哭着求着:“求求你们,别为难小姐!求求你们……”
来人是怎样的一个人?其实在见过张拓和冥王之后,这世上再也不会有比他们更出色的男子了,但月牙儿仍然不得不赞一下这个男人。
长眉飞斜,直入鬓角,黑色长用一个碧玉环挽着,一身紫红长衫,挑绣金纹,贵气天成。一双眼,炯炯有神,深邃难测,挺拔的鼻梁,薄唇自然的抿着。
月牙儿已经跟昭彻那帮人交道打惯了,自然不会在他面前怯场,于是面色自如的拿起外衣穿上,优雅无比,表面上看上去,丝毫不见她局促。这个人肯定不会是朋友,她的心下有点忐忑,手心微微的出汗。
在他凌厉的审视下,穿好了外衣,唯独缺少了一条腰带,月牙儿指了指他的身后:“麻烦你,腰带拿一下。”
男子面色变了一下,身子动了,却不是去给她拿腰带,上前两步,低下头,凌厉的盯着她:“说,你是谁?”
月牙儿直视他,眼中平静无波,不知道自己的武功还在不在?要不要出其不易的教训他一下?最好让他断子绝孙?算了,他后面还有一大票的人,她就是能打过他也打不过他的众多手下,违逆他不是个好办法。
“月牙儿。”老实的回答。
男子眼一眯:“身份。”
月牙儿叹了口气:“不管过去是什么身份,如今,我都是只身一人,要杀要剐,我能说二话?你一个大男人不至于要为难我一个小女子吧?”双眼明澈的看着他,却一点妥协的意思都没有。
那男子的嘴角翘了起来,满脸玩味之色:“很聪明,很机智,但是,别跟我玩这一套,如果你不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别怪我不客气。”
月牙儿绕过他,缓和的道:“明明是个贵气的人,为什么偏喜欢干欺负女人的事?”走过去将腰带取下,在身后扎了个蝴蝶结,又取下原来的夹袄穿上。
那男子脸色一沉:“想激怒我吗?”
月牙儿转身:“不是,激怒你对我有好处吗?有话请到外间说吧。”说着当先走了出去,坐在桌旁。
男子顿了一下,还没见过心理素质好到这个程度的女人,他就不信他制服不了她,先吓吓她。他走过去,大手一捞就把她提进了怀中。
月牙儿心中一跳,不好,他要真的使起蛮来她不一定能打得过:“君子动口不动手。”
男子瞪着她:“你觉得这种废话对我有用吗?”
月牙儿垂下眼睫,摆出一脸的委屈,愈的楚楚可怜:“我病了一场,醒来就忘了许多事。”
那男子道:“你在考验我的耐心?嗯?”凌厉之色消减了一些。
月牙儿睁着大眼,道:“我说了,你会信我吗?”
男子瞪着她:“说来听听。”
“我死了一次然后又活了。”
砰!男子的手掌重重打在桌上,桌面立刻凹下去一块。
月牙儿摆出一副害怕的表情:“我说了,可是你又不信,我……我……”
男子阴沉的道:“看来,我对你太客气了,来人!把那个妇人给我拉过来。”
“你要做什么?”好像是严刑逼供的前兆,月牙儿吃了一惊。
哼,终于害怕了?男子冷笑,赵么么被拉进房来,跌在地下。
男子背着手在房中踱步:“我问一个问题你就回答一个问题,回答得我不满意,我就让人斩掉她的一只手,再不满意就卸掉她的一条腿!”
赵么么惨叫一声,吓得魂不附体,月牙儿脸色白:“这不公平,什么叫做你不满意?我怎么知道什么答案是你满意的?”
男子冷道:“那就要看你的运气了。”
月牙儿被他浑身上下的煞气给吓到了,打了个寒颤,男子很满意的看着她的变化。
“第一个问题,你的身份。”
月牙儿颓然坐下:“赵么么,你来回答吧,最好不要有一丝的隐瞒,他说得出做得到。”
赵么么吓得牙齿咯咯直响:“是……公主。”
男子眉毛一扬:“真的是隋帝杨广的公主?”确然,在她们的行李之中搜出了许多宫中贵重之物。
月牙儿震惊,隋炀帝杨广,隋朝?自从她知道自己换了身体之后,还一直以为这还是在秦朝,哪知道居然跨越了时空到了另外一个朝代。
她的脑子乱成了一团,她居然到了隋朝!!那张拓在哪里?她还能再见到他们么?
男子点头:“第二个问题,为什么出宫?”
赵么么脸色更白:“前几日大雷雨,公主住的宫殿被雷击中,公主就昏迷了过去,眼看就不活了,皇上让我们搬到西郊别苑去。”
这个公主是被雷劈死的?真不是个好死法,年纪轻轻的被天打雷劈,老子荒滛,报应到了儿女身上了。
男子冷哼:“荒滛无道,天下民心他早就失去了,想不到他连对自己的儿女都这么绝情。”
月牙儿的泪滑了下来,她离开了秦朝,张拓在秦朝,他们能找到她么?宝宝,她出世就分别了的宝宝,她该怎么办?
打击太大了,月牙儿昏了过去,身子软软的滑倒,拓……
赵么么惊叫一声,跪着爬到月牙儿的身边:“公主,公主!”
第三章 不明就里
月牙儿再次醒来的时候,赵么么连忙凑到她跟前:“公主,你醒了!”
月牙儿望着她红肿的眼睛,有点过意不去,赵么么这几日是连惊带吓,外加忧心她的小命,没睡过一个好觉。她微微的笑了一下:“么么,我没事了,只是体力不支罢了,你也该休息一下了。”
赵么么的泪又涌了出来,吸着鼻子笑道:“公主没事就好,就好。”
月牙儿起身,握住她的双手,真诚的道:“么么,以后不要再叫我公主,叫我月牙儿。”这个名字,是她与张拓他们仅有的维系,她不希望失去它。
赵么么用帕子擦了擦泪,点头:“你说什么都好,月牙儿,只要你好好的,老奴就是死了也甘愿。”
月牙儿摇头:“不许你再说自己是奴才,我不是你的主子,今后,我们就是亲人,明白了吗?”
赵么么惊讶的望着她,月牙儿笑了,温言道:“去睡吧,你可不能倒下,你还要照顾我呢,好吗?”
赵么么感动得无法言语,连连点头:“我给你张罗好吃的就去睡。”她实在是疲惫得快要倒下了,但是她怕公主不吃东西,所以还要监督一下。
待月牙儿吃完东西,赵么么才放心的被护卫带了出去。
月牙儿两眼大睁,盯着帐顶,开始理头绪,她记得自己在秦陵里生完了宝宝,就累得在张拓的怀中睡着了,结果一醒来就现自己换了个环境,换了个身体,这期间究竟生了什么事?
张拓,昭彻他们会不会有事?
她沮丧的将身子蜷缩了起来,拓,我们的响儿好吗?一想到孩子,她的心又抽痛了起来。
她感到有人站在床边,但是她不想理会,她心情不好,谁都不想理,管他天皇老子地藏王的。
来人站了一会儿,见她没反应,就坐了下来也不说话,房中除了她偶尔吸鼻子的声音,很安静。
许久,月牙儿道:“如果你是想拿我去交换什么,或威胁皇帝,那就还不如一刀杀了我,省得你浪费精神和粮食。”也许她死了,魂魄就会回到冥界?那样她就能见到冥王了,可是,可是会不会又出差错?或要她投胎喝孟婆汤,那她就会忘了张拓,不行,这绝对不行。
要不她就干一番大事业,然后特别的突出于这个时代,让张拓和冥王注意到她?她就会两下花拳绣腿又能干什么呢?率兵打仗成就惊人伟业?做将军?女扮男装?
她哪有这个本事啊?她又不是花木兰,对历史又不熟,那些个穿越女孩对历史那么的了如指掌,她对她们的结论是,她们大学专业肯定是专攻古代史的。隋朝末年,她能知道的也就是响当当的李氏家族,李渊和他的儿子李世民。
她要投奔他们吗?她作为隋炀帝的女儿投奔他们岂不是找死?投奔的理由是什么?大义灭亲杀死亲父?
她一个人冥想了很久,待回过神来之时,感觉床边已经没有人了,她坐了起来,却现原来那男子并未出房,而是转移到了房中的茶案旁。她很是意外,这男人昨天给她的感觉是个很强硬的人,而且还要用酷刑来避迫,怎么今天又转性了,居然做起翩翩君子来了。
正好,有事要问他呢:“嗯,我怎么称呼你?要叫你将军?”他是不是将军呢?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怎么,打听我的名字好日后报仇?”
月牙儿摇头:“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男子想了想:“邵寒。”
邵寒?大名么?还是字?古代男子一般都不会让平辈称呼他的字,那就因该是大名了吧?
月牙儿道:“我想问你个问题,你师从何人?李渊还是其他人?”
那男子陡然色变,一柄匕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之上,月牙儿一看,就看出了端倪了。
他们要造反之事还是个绝密,现在也是打着支持皇帝的旗号在活动,这个小公主是怎么知道真相的?难道是宫里已经觉了?有内j!那他们的情势就比较危急了。
“要杀我也不用急在一时,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么?”
男子满脸戒备的瞪着她,终于慢慢松懈了下来:“你是怎么知道的?是宫里传言的么?”
月牙儿小心翼翼的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随便问问,我想见李渊或李世民。”
男子收回了匕:“你为什么要见他们,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大凡造反之人都害怕自己的意图和行踪被人现,她也许是捅了雷了,但是,她要整事就要整得大一些,这样才能被冥王他们注意到。
“我父皇荒滛无道,天下民不聊生,优胜劣汰是更古以来社会进步的法则。我没有什么大仁大义的思想,但是我对他也没有多大的感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男子一脸深思与考量之色:“你要背叛你父王?”
月牙儿想了想:“得民心得天下,李渊雄才大略,天下归心,不难想象最后的结果是倾向哪一方的。”
男子盯着她:“你难道一点都不着急?”
月牙儿淡淡道:“我能左右历史么?我一个微不足道被皇宫遗弃的人,就连过好自己人生都是奢望,还能顾得上那个薄情寡义之人?”特意在语调上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的音,她要让他感觉她憎恨自己父皇的遗弃行为,这样才能得到去见李渊的机会。
男子不语,定定的望着她,似乎想从她的脸上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月牙儿静静的与他对视,但凭这么点借口要对方相信她的目的是单纯的,几乎是不可能的。
男子缓缓道:“你这么说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暂时保自己一时的平安?你明知道要我相信你这么单薄的理由,希望是很渺茫的。”
月牙儿垂下睫,又躺下去,转身面向里:“是很单薄,但我想见他们的想法是很迫切的。”
男子冷笑一声:“怎么,想得到一个机会晓以大义,拯救你父皇?”
月牙儿不再说话,她现在对他说什么,都是徒劳的,还不如省点口水,没有意义的事她先在没有精力去做。见李渊这件事,她以后自己努力吧,让她先想想再好好计划一下。
男子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月牙儿不动,如果他想侵犯她,她是一定会狠狠的打击他的。身边的床一沉,男子已经落坐了:“转过身来。”
月牙儿闷声道:“敌我双方谈判失败,原因是彼此不能互相信任,你可以走了。”
男子眼神一沉,一个阶下囚居然敢对他如此态度?大手握向她的肩,月牙儿没反抗,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想露了底,她迟早要逃走,但不是现在。
他倾身,一字一句的道:“如果,你能满足我,我就让你见。”
月牙儿眉毛一挑:“没见过女人?还是难搞定的女人让你兴奋?要占我便宜?”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的尴尬,女人见了他都是毫不犹豫的贴上来,今天他的这句话已经让他觉得很没颜面了。有点恼羞成怒:“你别以为我不敢。”
月牙儿轻轻一笑,倒也没有轻蔑之意,但是明显的好像在把他当一个闹脾气的孩子看待:“我丝毫不怀疑,你不用强调这一点,能入了你这么优秀的男人之眼,我是不是还要窃喜一下才对?但是,我们现在是敌对方,恕我没有心情来跟你谈这种事情,如果我要跟你,也定是对你有了感情才会甘愿的,你得到我的身体得不到心的话,那还不如找个技巧高明的妓女来得舒服。”她才没那么傻,跟他对着干,来至自己于危险之中,阳奉阴违是她擅长的。
男子明显的头脑晕,这个看上去柔弱但倔强的女子,说起话来怎么比他这个男人还开放?什么叫做找个技巧高明的妓女还来得舒服些?
月牙儿起身:“我可以出房门走走么?”
这是哪跟哪?男子脸一沉:“搞清楚你的身份,你还真当是你自己家了?”
月牙儿叹气:“好吧,你非要这么小气的囚禁我这个弱女子,那我也只好认命了,我要是长了翅膀,你不就更怕我跑了吗?”
还真喜欢话里带刺对他进行人身攻击,男子哼了一声道:“谅你也跑不到哪里去!”
月牙儿顿时惊喜:“哈,谢谢。”
男子懊恼的嘟噜了一声,望着眼前那张灿烂的笑脸,恨自己一向以冷静自称,怎么这么冲动着了她的道?不过算了,她逃不到哪里去的,他现自己很喜欢看她的笑容,即便是她一个浅浅的微笑,都特别的纯净。女人越是柔弱,就越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和强占欲,他不排除哪一天会强要了她,至于感情,他就不信她以后会不爱他。
第四章 越 狱
月牙儿终于可以带着赵么么在士兵的监视下四下了走走了,但活动范围仅限于她们居住的小院。
这个小院小得可怜,巴掌大的地方挤着东西厢房和正北房,院子的门口在南面,自然也是守卫森严。月牙儿在院子廊下坐了一天,就是在观察士兵换班的频率与时间,她改变了主意,她不去见李渊了,她要回到皇宫去,回到隋炀帝身边,一个皇帝死时,总会有高级阴差专门来处理吧?这样,她更有机会将信息传达给冥王或孟婆。
赵么么数次劝说她进屋,说她身体刚刚才痊愈,小心又被风吹病了。
月牙儿推说房里闷,心下却暗记下了白天的士兵的换班时间。任何组织都会有自己的制度,越是制度化的军队,越有战斗力,这个叫邵寒的男人定然不会是池中之物。
一个白天下来,月牙儿总结出的规律是:午时一刻,换一次班。待到了晚饭时分,又会换一次班,人数共十人,分两拨。两名守着房门,两名守在院子门外,剩余一名是游动人员,负责传递指令和协调。
她记下了所有人的面目,晚饭过后,她早早熄了灯,用口水在窗户纸上捅了个小洞,暗中观察外面的换班情况。一夜盯下来,晚班也是两班,以午夜十二点为界。夜间,白天的两名游动人员会不出现,院子的门也会关上,两名守门人是守在院门外的。至于他们是怎么分配守卫任务的她已经不用再关心了,她已经掌握了他们的换班时间,这就足够了,剩下的就是她要如何?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