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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情人 第 1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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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芳在高明的调动下,不会儿就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高明对这次爱很用心,几乎施展了全部手段来讨妻子的欢心。也许是真正用情的缘故,淑芳的状态也不错,正当两个人水到渠成,行将入港的瞬间,忽然床头柜上高明的手机叮铃了下,是收到短信的声音。高明拿过手机,打开来看,却是孟茹发来的句话:“我想你”高明心头动,然后迅速地将那短信删掉,毫不犹豫地关机。淑芳关切地问:“是谁发来的短信?”高明说:“没有,又是那可恶的办证信息。”说完,底下用了力,将那该进行的事情,并进行到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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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高明意识到淑芳行将出轨之后,就隔三差五地就往家里跑,总是创造机会和淑芳在起。高明知道,只有从感情上关心淑芳才有可能唤回她的心,除了经常对淑芳说些体贴的话语外,每当淑芳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他就马上跑去买药;淑芳晚上补课回来晚了,他就亲自去接;淑芳工作劳累腰酸腿疼,他就为淑芳按摩捶背。不仅如此,高明还时常和淑芳规划着美好的未来。高明常说:“等过几年乐乐大了,我们把他送出去读书,然后我们定要好好享受下二人世界的快乐,到时候带你到全国各地走走,人这辈子不能光为了生活而拼搏,不值得的!”高明的几句话,就把淑芳感动得不行,她头枕在高明的臂弯里,眼泪汪汪地说:“你要是真能对我这么好,那我这辈子跟你也就知足了。”高明下了很大决心似地将淑芳搂紧,目光里透出种少有的坚定。
高明与淑芳感情的变化当然不会逃过孟茹的眼睛,孟茹没有想到短短几天时间,高明转变得竟会这样快,不但不和她在起幽会了,还经常拒绝接听她的电话。孟茹有种不祥的预感,终于找到个合适的机会,她问高明:“你这些日子怎么了?为什么对我不冷不热的?”高明说:“哪有啊,我不是直这个样子么?”淑芳说:“你别骗我,相处这么久了,我还不了解你?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让你满意了,你才这样?”高明看孟茹副不依不饶的样子,犹豫了再三,就把淑芳与网友见面的事情说了出来。孟茹听了说道:“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不是正好么,既然她背叛你,那你就抓住这个机会和她离了,然后我们生活在起。”高明说:“你说得轻巧,哪有那么容易,孩子怎么办?”孟茹说:“孩子能归她最好,我们每个月给笔生活费。如果实在不行,归你也可以,你放心,我会对你儿子好的。”高明看着孟茹认真的样子,知道她不是简单的说笑,不禁越发心烦意乱起来,随口回答道:“以后再说吧,现在还没到那步呢!”孟茹对高明的句“以后再说吧”很不满意,因为她已经试探高明很多次了,每次高明都是这样搪塞的话语,孟茹岂是个简单的女人,他知道高明轻易是不会离婚的,而她自己已经对这份感情倾注了太多东西,如果不能如愿以偿地与高明结婚,那么,无疑在这场感情的角斗中,她是输得最惨的个人。孟茹是个多么富有心机的女人,她怎么会轻易言败?她不但想要事业上的成功,同时也要得到家庭的幸福。当孟茹意识到靠正当的方式无法得到高明的时候,她就开始在心里酝酿采取些非常的手段来逼迫高明离婚,当这个想法逐渐在心中成熟时,孟茹都感觉到了自己的可怕,但她已经管不了那许多了,如果她现在不去努力争取,真的有天鸡飞蛋打的时候,谁又会去可怜她呢?
显然,高明对孟茹的复杂用心并不了解,他还天真地以为能像以往那样,轻松地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其实男人在面对女人的时候,有时候显得很是木讷,不像女人那样心思更精细。就拿高明孟茹淑芳三个人来说,孟茹和淑芳的心思就远在高明之上,高明直都在被这两个女人牵着走。这就好比条红线,中间拴着高明,孟茹和淑芳各把两边,究竟最终高明归向哪边,这就要看哪边的力量更大些。
而孟茹已经做好了要进行角斗的准备,她开始点点地实施自己的计划。她会故意趁高明在家的时候打电话给他,问些看起来好像很重要,其实又不很重要的事情,迫使高明不想聊也得和她聊上三五分钟。即使高明不在家,她也偶尔会打电话到高明家里,每当淑芳接起电话她都不说话,等到淑芳“喂——”到第三声的时候,她就把电话挂掉。同时,她开始更多地在高明面前提起想要和他结婚的事情,并且张罗着要再买处房子,让高明意识到她想要嫁给他。
在孟茹的逼迫下,高明有些心烦了,他对孟茹说:“你不要总往我家里打电话好不好?淑芳本来就怀疑我们在起,你这样会让她更加对我没有信心的。”孟茹说:“我找你不是有事情吗?难道给你打个电话都不行?”高明没好气地回答道:“你有事情可以等到我们见面的时候再说啊,也不用那么着急?”听高明这么说,孟茹的眼泪下子就流了出来,委屈地哭诉道:“是的,你的心里只有你的那个家,根本就没有我,你总怕我破坏了你的家庭,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对我呼之既来挥之则去,你当我是什么啊?”孟茹是边说边哭,好像是带雨的梨花,哭得是伤心至极。高明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泪,见孟茹哭他就慌乱不已,赶紧陪着笑脸哄道:“你别哭了,谁说我的心里没有你,如果没有你的话,还能每天都创造机会和你在起?只是,你要考虑到我的苦衷才是,怎么说我也是个有家室的人。”孟茹擦了擦眼泪说:“我不管,反正你爱我就要想办法和我生活在起,否则你说什么都是白扯,我只相信实际行动。”高明说:“好吧,我答应你,但是你得给我时间啊,她对我那么好,我现在想要离婚也没有借口啊?”孟茹说:“不管怎样,如果半年之内你还不离婚,那么我就彻底离开你,辈子也别指望我再见你,而且我会在心里恨你!”孟茹故意将“恨”字说得很严重。高明听孟茹这样说,直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想当初勾引孟茹上床的时候,他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其实也活该他如此,谁让他当初管不住自己胯下的那根马蚤根呢!
孟茹当然没有被高明时的缓兵之计所迷惑,她依旧采取各种方式对高明施压,包括偶尔往高明家里打电话。然而次意外事件却让孟茹十分沮丧,那是天下午,当孟茹又次把电话打到高明家里的时候,接电话的是淑芳,孟茹照例没有说话,正当孟茹想要撂下电话的时候,电话里淑芳却说出了这样句话:“我知道你是谁,我奉劝你今后还是别打了,你就是再打我的男人也不会跟你,因为他是我儿子的父亲,他的心里还有这个家,而你只是他消遣的工具而已,我都替你感到悲哀”说完,电话那头淑芳啪地下就把电话挂了。
孟茹很窝火,那感觉就如同被鞭子狠狠地抽了下,她没有想到淑芳会说出这样噎人的话来,淑芳居高临下的态势让她觉得自己果真就是那消遣的工具。放下电话后,孟茹嚎啕大哭,她为自己的悲哀而哭泣,也为自己的无耻而自责,更为自己的愚笨而恼火等孟茹哭够了,她抬头来照了照镜子,然后洗了把脸,又补了补妆。联想到刚刚淑芳说过的话,孟茹忽然有了个决定,她定要和淑芳斗下去,看看最终究竟谁能胜过谁。是的,淑芳的话激起了她的斗志,同样是女人,她不相信自己就定会输给淑芳。
女人往往就是这样,容不得同性的侮辱和蔑视,当个女人涉及自身尊严的时候,往往会不顾切,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反应。就好比是现在的孟茹,身处在感情的漩涡中,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知道感情的路最终走向哪里,她之所以想和高明生活在起,那是因为她厌倦了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她想名正言顺地拥有个属于自己的家。而今,淑芳的句话更让她坚定了这种想法,她要让淑芳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这已经不止是爱高明有多深的问题了,更涉及到做人的尊严与荣辱。孟茹是个不服输的人,她那争强好胜的性格不仅体现在仕途上,在感情上也同样如此。
其实,淑芳也并非有意去伤害孟茹。作为个妻子,她已经做得够好,之所以她说出了那些伤害孟茹的话,也完全是出于种本能反应。因为她实在被那马蚤扰电话弄得心烦,本来自己的丈夫出轨已经够让她上火,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还接二连三地把电话打到她的家里,无论换作谁都会忍无可忍的。淑芳的修养已经不错,如果是别的女人,保不准会找到孟茹顿打闹,现实中这样的例子还少么?说到底,两个女人谁都没有错,只是她们所扮演的角色不同。当孟茹成为高明的情人那天起,她就注定也成为了淑芳的敌人,这就好比是自然界中的两只兽类,往往为了争夺个异性的宠爱,而厮杀得奄奄息遍体鳞伤,人性又何尝不是如此?
尽管两个女人已经暗中较上了劲儿,但是高明却表现得很平静,没有因为这些细微的变化而做出什么反应。或许因为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男人活到40岁,已经很难再去为所谓的感情折腾什么了,人世间的种种已经看透,心中盛满更多的是对事业和家庭的责任。此刻的高明,脑子里只装着件事情,那就是怎么样才能扳倒丁日民,是否还有机会重新杀回市委去,去走自己未走完的仕途之路。
在写了无数的匿名信没有结果后,高明开始上网发贴,他在龙江天河市的公共网站匿名揭露丁日民的罪行,虽然那帖子很多都被版主删掉了,但是依旧有些在网络里暗中流行,甚至还有不少留言回复的帖子在支持他,高明就有了种成就感,心想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我看你丁日民还能撑多久。果然,没过多久高明就接到了恐吓电话,说如果高明再不识抬举乱说话,那么就会有他好看。高明心中有了丝难得的快感,他知道捅到了丁日民的痛处,又岂能轻易善罢甘休。当然,他也没拿那恐吓电话当回事,心想这是法制社会,看你还能把我怎样,大不了再找黑社会揍我顿,只要打不死我就要直告下去!
如果说在这之前高明还是躲在幕后告发丁日民的话,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件事就彻底将高明从幕后推向了前台。
这天,高明突然接到了淑芳的电话,说乐乐不见了,她找了半天没有找到。高明听了心里咯噔下,马上有种不祥的预感,急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得详细点。”淑芳说:“乐乐每天放学后,都会来我的办公室等我起回家,可今天放学后就直没有过来,我以为他在操场玩,去操场也找不到,同学老师都说他走了,打电话去他奶奶家也没有”高明说:“你报警没?”淑芳说:“没有,不过是个把小时的事情,用报警么?”高明说:“你马上报警,我这就回去,你等我!”高明打车,火速回到了天河市,见到淑芳后,高明问:“警察呢?”淑芳回答道:“警察说孩子肯定是贪玩,说不定和同学起出去玩了,过会儿就会回来了,他们以前遇到过很多类似的情况,让我们先找找,他们警力有限,如果找不到他们再过来。”高明听,怒从心起,马上再次拨打了110,声嘶力竭地喊道:“我现在再次报警,我怀疑我的孩子遭到了绑架,如果你们不及时出警,那么所产生的切后果都由你们来负!”对方显然被高明的恶劣态度吓到,赶紧询问高明在哪里,什么方位,然后说马上派人过来。此刻,天已经黑透,依然没有乐乐的消息,高明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已经预感到这件事情很可能与丁日民有关,说不定又是他指使黑社会的人所为,高明没有想到这个杂碎会想出这么下三烂的手段来对付他。高明有些怕了,如果说单枪匹马的和丁日民折腾,他死都不怕,但如果伤及了孩子,高明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自己高明想都不敢想了。
大约10分钟后,警车终于呼啸着赶来了,从车上下来三个警察,简单地询问了下情况,然后便将信息反馈给了指挥中心。指挥中心又下达指令,要全市的公安干警在自己的管区内注意寻找个8岁的小男孩。这边,高明和淑芳也分头去乐乐可能去的地方进行寻找。又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没有乐乐的半点消息,高明的心此刻已经冰凉到底。淑芳也急得像疯了样,不管黑灯瞎火,深脚浅脚地像个无头的苍蝇样到处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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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高明已经绝望的时候,忽然接到了市公安局打来的电话,说是在为民小区的胡同内发现个小男孩,让高明马上前去认领。高明大喜过望,赶紧和淑芳同打车急急地赶往为民小区。当他们赶到那个胡同时,那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两个民警正在将个小男孩往车上抱,那男孩不知怎么了,耷拉着脑袋,满头满脸都是脏兮兮的东西,神情比较恍惚,好像被人虐待过了样。淑芳眼就认出那是自己的儿子乐乐,大哭着跑到近前,嘴里喊道:“孩子啊,你这是怎么了?快醒醒,妈妈在这里呢!”警察把将淑芳拦住,善意地提醒道:“赶紧将孩子送医院吧,晚了恐怕有生命危险。”行人不容分说,马上抱着孩子上了警车,以最快的速度向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马上进入急诊室进行救治,高明和淑芳等在走廊里,心如刀绞。直到此刻,他们还不能准确地判断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有种不祥之感笼罩在他们的心头。大约过了个小时之后,医生走了出来,语气比较沉重地对夫妻二人说道:“孩子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也不知谁这么残忍,居然给孩子灌了不少酱油,恐怕孩子的身心健康以后都会受到影响了,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淑芳就“嘤咛”声晕厥了过去,旁边的人又赶紧对淑芳进行救治,高明则愣愣地站在那里,彻底地傻了,他为自己的鲁莽无知而懊悔不已,他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严重,早知如此,他宁愿当初不去告发丁日民,可如今后悔已经来不及。淑芳在众人的救治下,很快就苏醒过来,她醒过来的第件事情就是扑到儿子乐乐的病床前,抱着仍处在半昏迷状态的乐乐痛哭不已,医生和护士把淑芳搀了出来,要她稳定下情绪。在走廊里,淑芳号啕大哭,当她看到傻站在那里的高明后,不由分说就冲上前去,对着高明劈头盖脸地乱打乱挠,声嘶力竭地喊道:“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孩子也不会这样!”高明则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任凭淑芳的抓挠,那血印子瞬间就出现在高明的脸上,高明则动不动地承受着淑芳的打骂,他甚至希望淑芳打骂得更狠些才好,因为这样反倒让他的心里好受些。
等淑芳终于打累了,两手攀着高明的脖子,整个瘫软在了高明的身上。高明用胳膊环抱着淑芳,夫妻二人紧紧地搂抱在了起,淑芳嘴里仍在不停地哭泣着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其悲愤的情景,让在场的其他人都跟着唏嘘不已,慨叹着究竟是哪个断子绝孙的干了这么缺德的事情。
两个警察走了过来,用比较温和地态度问高明:“如果你们这边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跟我们到派出所去趟吧,协助我们将事情调查清楚。”高明见到警察,立马又来了精神,语调激动地说:“我知道是谁干的,你们必须将这个禽兽给我抓起来,我要将他千刀万剐!”警察立即制止高明说:“你先别激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跟我们到派出所去趟吧!”高明留下淑芳照看乐乐,随即跟着两个警察来到了派出所。到了派出所之后,高明依旧情绪比较激动,口咬定这件事情是丁日民指使别人干的,要公安局的人马上将丁日民绳之以法。公安局的人当然知道丁日民是谁,几个负责询问的警察面面相觑,知道这案子牵扯到市长,不能草率行事,边认真地做着笔录,边安慰高明不要激动,就目前来看,光说是谁干的还不行,最重要的是要拿出证据来才好。高明哪里能拿出什么证据来,只是咬定说他和丁日民有恩怨,这件事情就是丁日民指使他侄子丁猛干的。警察们当然不会相信高明的面之词,做完高明的笔录之后,告诉他先回去等消息,警方会认真调查此事,然后给他个满意的答复。
在之后的日子里,虽然乐乐的身体逐渐得到了恢复,但是由于孩子受到了严重惊吓,精神状态显然不如以前好,变得不爱说话,而且总是睁着恐惧的眼睛,见到生人就大喊大叫,抱着淑芳不撒手。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更为严重的是,高明得知被灌了酱油的孩子,以后生长发育都会成为问题,不会长大个儿,而且身体会呈现出明显的亚健康状态,甚至可能会对未来的生活产生重大影响。
高明心里憋屈极了,尤其回到家里,看到神志不清的乐乐和哭成泪人的淑芳,他都有种被逼上绝路的感觉。他心里不服,难道被人暗算了之后就这样不了了之?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高明心想:“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么我也不让你好过,就是死我也要拽着你起死。”于是,高明几乎天天都去派出所,询问案件的进展情况,但是公安局的答复似乎永远都是那句:“我们正在调查,你先回去等消息!”后来,高明实在忍无可忍了,站在派出所的走廊里顿大骂,骂他们警察不作为,说他们害怕丁日民的权势不敢去调查。刚开始时,几个警察看到高明情绪激动没有理睬他,后来高明再喊叫的时候,就有几个警察过来警告高明,说如果他再无理取闹那么就要以扰乱办公秩序的名义拘留他,说完将高明推搡着弄出了派出所。
出了派出所的高明看到满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想如今太平盛世竟然有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存在,还有什么天理王法可谈。正在这时,高明抬头,无意中瞥见市政府大楼上方高高飘起的五星红旗,忽然个坚定的信念在心中升起:“我就不信天下还没有个可以说理的地方,我就是告到北京,也要将丁日民掀下台来,否则我高明死不罢休!”
这次高明变聪明了,他知道个人的力量比较薄弱,便开始下意识地进行有组织的上访。他联合那些受到丁日民迫害的机关干部城市下岗职工以及在征地拆迁中利益受到侵害的平民百姓,采取联名的方式控告丁日民。
这次高明显然准备得很充分,他通过广泛的收集证据,走访当事人,共列举了丁日民的十大罪状,包括通过征地拆迁发包工程等手段,疯狂敛财数百万;与人合伙融资入股开设煤矿,攫取巨额利润;不按干部管理使用条例任免干部,买官买官,随意突击提拔使用干部;大搞政绩工程,致使巨额国有资产流失;个人生活糜烂,铺张浪费,乱搞两性关系;领导方式粗暴,与黑社会分子勾结,对持不同意见者打击报复高明所列的每项,内容都十分翔实数字真实可信,而且都附上了揭发检举人的姓名和联系电话。鉴于高明本身就是机关干部,对政府机关的运行程序十分了解,加之他自身所具备的超强协调组织能力,天河市的老百姓自发地推举高明为他们上访告状的领导人。高明对此也没有太推辞,自从儿子被灌了酱油之后,高明对切都无所谓了,什么他妈的政治前途,什么他妈的谨慎小心,都不及儿子的生命健康重要,如果扳不倒丁日民,他活得再荣光又有什么意义?
那段时间,通过调查走访,高明充分体味到了天河市老百姓的辛酸。他没有想到原来还有那么多同他样的普通群众,在丁日民的滛威下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印象中比较深刻的有这么几件事情。在滨河小区的拆迁过程中,政府允诺的拆迁配套资金迟迟不到位,开发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不开工,导致100多户居民无家可归。很多人就在路边搭了个帐篷,艰难度日。高明眼见那帐篷内苍蝇飞舞闷热无比,位60多岁的老人,因为居住条件差,再加上身体本来就不好,很快就疾病缠身,病死在了那帐篷内,尸体个星期后才被发现,已经高度腐烂,可惜他临死前连那新楼的模样都没有看到。
在上访的群众中,还有对夫妻特别引起高明的注意。丈夫坐在轮椅上,口眼歪斜,目光呆滞,妻子推着丈夫,满脸泪痕。原来,他们本是对幸福的小两口儿,在站前开了家特色酒店,生意很是红火。谁知丁日民的侄子丁猛看了之后,十分眼热,执意要把酒店霸占到手,胁迫夫妻二人将酒店低价转兑给他,夫妻二人不从,他就致使些爪牙去酒店内寻衅滋事,丈夫出面制止,就被打成重度伤残。事情虽然已经过了两年,打人者至今仍逍遥法外。
还有位已经离职的乡局级领导干部,今年不过45岁,正是发展事业的好时候,怎奈就因为句话得罪了丁日民,被从重要岗位上调离了下来,安排进残联任职,他气之下辞职不干了,宁肯赋闲在家。当他得知高明正在搜集证据告发丁日民时,握着高明的手,激动地说:“告吧,需要什么大哥都支持你,如果不把丁日民告下来,天河市的人民群众就别想翻身。”
更让高明感动的是,听说有人要带头告状,天河市铸造厂的300名下岗职工自发地为高明捐钱捐物,作为告状的基本盘缠费用。原来那铸造厂虽说不是个效益非常好的企业,但是也能维持职工的基本开支,谁知却被丁日民以国有企业急需改制为借口,低价卖给了个与丁日民关系密切的私人老板。原本价值数千万元的铸造厂,却只卖了区区900万元人民币。当铸造厂的职工将那筹集到的13000元钱交到高明手里的时候,高明知道,这不仅仅是饱含着数百名职工重托的血汗钱,更是300颗火热跳动的心啊!
告,定要告!
高明怀揣着写有上千名干部群众签名的上访信,心中信心百倍,他想证据如此确凿,准备如此充分,定能够告赢!
谁知道,这只是他艰难上访路的开始,摆在他面前的并非是条阳光大道,而是条布满荆棘与坎坷的崎岖小路,高明做梦也没有想到,原来告倒个人竟会这样难。
虽然搜集了足够的证据,但高明知道自己不能违反了信访条例,所以只和天河市铸造厂的名姓黄的职工代表同前往。而且高明很聪明,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反复告知老黄,如果有人问起他时,就说他也是名下岗职工。
本来高明是打算去龙江市政府碰碰运气的,但是却被老黄告诫说,市政府就别去了,他们以前去了无数次都没有结果。高明说:“也好,那我们就直接去省政府。”
在省政府的信访办公室,高明和老黄说明了来意,工作人员看二人的容貌气质颇有些不俗,便很客气地接待了他们。高明和老黄拿出了所掌握的证据,开始历数丁日民的罪行,接待人员则在接访记录上刷刷地记录着,不时地询问些细节内容,并且要求二人将相关的证据留下,以便作查实之用。整个上访过程近1个小时,进行得异常顺利,临走之前,那接访人员还客气地和二人握了握手,说他会尽快将事情反映给相关领导和相关部门,二人尽管放心地回去等消息。
出了省信访办公室的大门,高明长出了口气,他没有想到第次上访竟然会如此顺利,看来社会上流传的有关上访难的现象并不真实。但是老黄的句话给高明提了个醒,他说咱们还不能高兴得太早,按照经验来说,虽然对方已经把这事情记录了下来,但最终能不能交办还不好说,以前他们就经常有被信访办的人热情接待,然后让回去等消息的经历,结果却是干等也没有消息。老黄是个老上访户了,他曾经任天河市铸造厂的工会主席,也是企业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说的话,高明自然得信。
事情果然和老黄说的如出辙,高明回到天河很久了,也没有任何消息。后来他打电话到省政府信访办,信访办的人说他们已经将情况反馈给相关部门了,那相关部门不落实,他们也没有办法。高明很激动,又亲自几次跑到省信访办询问情况,询问的结果大同小异,而且让高明感到心里不舒服的是,那接访人员的态度次比次差,看他的眼神中明显含有不耐烦甚至是厌恶的表情。
高明当然不会甘心,又跑去省人大信访办公室碰运气,结果其经历和省信访办所差无几。后来高明想他丁日民属于职务犯罪,应该去反贪局举报他会更有力。于是,高明又辗转来到了省检察院反贪局,结果反贪局的人也不知是故意搪塞他怎的,说丁日民的情况比较特殊,需要有纪检监察部门的签字,他们才能立案。于是,高明又跑去省纪检委举报丁日民的问题,可那省纪检委的衙门口不比政府和人大的好进,高明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坐到了省纪检委的接访办公室。高明满以为这次是找对了地方,谁知他刚表明来意,就看到了接访人员异样的表情。那接访人员也是个蛮有正义感的人,他见四下无人,又看到高明并非凡夫俗子的模样,小声地说:“不瞒你说,揭发检举丁日民的材料几乎有箩筐了,相关部门也查了几次,都没有结果,你要是真想告倒他,就去北京碰碰运气吧!”高明听,心里马上就凉了半截,心想堂堂个省级纪检监察机关,竟然会奈何不了丁日民个区区县处级领导干部,真是不可思议啊!
从省纪检委出来,高明迎着南方头顶上红得刺眼的太阳,忽然决定要进京。此刻,高明有种悲壮的感觉,他没有想到自己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让党培养了这么多年,非但没为祖国和人民做出多少贡献,相反却成了社会异己,居然要上京告状。高明在心里安慰自己说:“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啊,天下又有谁生来就爱告状呢!”
经过番准备之后,高明终于踏上了进京上访的征程。在列车上,高明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只见铁路两旁要么是大片绿油油的庄稼,要么是成排的村庄楼房,整个祖国大地到处是片繁荣景象。高明想,在这繁荣背后究竟还隐藏着多少肮脏和罪恶,那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蛀虫们正在啃噬人民的血肉,蹂躏人们的感情,又需要多少正义之士勇敢地站出来,对其进行奋力击。然而高明也明白,历朝历代似乎这种蛀虫就没有灭绝过,那正义和邪恶的斗争也从来没有停止,或者这就是人类社会发展进程中的种规律?高明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北京后,高明差不多花了天的时间,才找到了位于门街甲号的中央信访接待室。这条街巷前车水马龙,上百人在巷前八字排开,打听才知道是各省派来专职截访的人。通过人群直走到街巷尽头见紧闭的大铁门,许多人在门前排队。高明也排进队伍里,在拥挤的人群两旁不断有人要他出示身份证,有些人则被截访人员劝出队伍另议去了。高明进门后见整洁的大院,在坐现代化大楼门前立有“中共中央信访接待室”“国务院信访接待室”和“人民代表大会信访接待室”的字牌。进楼后是个大厅,像售票处样林立着各省上访登记窗口,经过讯问高明被分到了120接待室。
高明向120接待员很慎重地说明了来意,并且出示了大量详实的证据材料。120接访员很重视高明反映的情况,立即反映给了接访组组长,接访组组长亲自坐下来倾听高明的控诉,并嘱咐身边的工作人员做好记录。从接访人员的表情和态度上,高明预感到这次上访定会有些什么结果了,绝对不会让他再空跑趟。果然,接访结束之后,那接访组组长握着高明的手说:“你反映的情况很重要,我们会迅速地把相关材料转给有关部门,并且会密切关注事情的处理结果,以便及时地给你反馈回去。”高明被感动得热泪盈眶,手握着那接访组组长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
由于此行收获甚大,高明的心情也不错,他甚至在北京逗留了天,很有兴致地游览了下故宫和长城。站在八达岭的那段城墙上,高明遥望那横跨在崇山峻岭之上绵延起伏的长城,心想我们老祖宗拥有如此光辉灿烂的文化,创建了5000年的优秀文明,却依然无法改变人性中的那种贪婪和私欲,这是让人多么无奈和苦恼的事实。高明忽然明白,这人活世,就是为了欲念和私利不停折腾的过程,然而令人遗憾的是,无论是谁最终也折腾不出上帝安排给我们的宿命,人终有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或受万人敬仰,或遭人唾弃,自古以来莫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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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中央的关注下,事情马上就有了进展。据高明所知,中央有关部门将相关材料转到省纪检部门,省纪检部门自然不敢怠慢,马上组成了调查组直奔天河市,他们先是在外围做了些调查取证工作,初步了解了下情况,并且通过材料上留下的联系方式找到了高明和老曹等人。
高明见到省纪检委的人,就像见到了青天大老爷样,激动的不得了,将丁日民在天河市所犯下的滔天罪行股脑儿地都倒了出来。那纪检委的人个个显得很高深莫测,从面部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端倪来,既没有对高明的遭遇表示同情,也没有对丁日民的恶行表示愤慨。
即便如此,高明还是满心欢喜地回到了家里,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淑芳。当时淑芳正在小口小口地为乐乐喂饭,当她听到这个消息后,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她终于看到了为儿子报仇雪恨的机会。
乐乐虽然恢复得很快,但是明显较以往蔫了许多,而且最让夫妻二人担心的是,孩子以后不能长大个儿。高明万万没有想到,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会转嫁到孩子身上,这对于高明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击。也正因为如此,高明才被彻底激怒,否则谨小慎微的他,绝对不会将状告到北京去。
正当高明满怀信心地以为,这次足可以将丁日民扳倒时,谁知又出了岔头。这天高明忽然接到调查组打来的电话,让他过去了解点情况。高明迅速地赶到了调查组所在的馨园宾馆。进屋,那调查组的人就直接问道:“你是公务员?”高明愣,随即磕磕巴巴地说:“我是不是公务员,与反映情况没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吧?”那调查组的人态度威严地说:“你只要回答你是不是公务员?”高明心里时没了底,只得老老实实地“嗯”了声。那调查组的人接着问:“你是公务员怎么还进京去告状?”高明被问得有些恼火,随口说道:“公务员怎么了?谁规定公务员就不能告状了?公务员管理条例上不是明明写着公务员有申诉控告的权利么?”说完,高明又不服气地嘟囔了句:“我又没有组织大规模的上访和。”那调查组的人看了高明眼,没有说话,认真地在纸上记录着什么。过了会儿,又抬头问道:“你和丁日民之间有过节吧,听说你们不止次地争吵过?”高明被问得又是愣,他没有想到调查组的人居然能将情况掌握得这么清楚,便回答说:“是的,我们有过两次争吵,但那责任不在我,都是他耍领导权威,随意诬陷我”调查组的人又问了句:“你怎么知道你的孩子定是被丁日民指使他人给灌了酱油呢?你有什么证据?”高明说:“我没有证据,但我断定了是他,因为只有他才和我有这么大的仇恨,我总告他,他当然要报复我!”调查组的人冷冷地看了高明半天,然后说:“你先回去吧,有事情我们再找你。”
出了馨园宾馆的大门,高明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感觉事情又有了变化,眼前的形势瞬间又变得扑朔迷离。高明断定了这是丁日民在背后捣的鬼,否则调查组的人绝对不会将情况掌握得这么清楚。
之后的很长段时间内,都没有了检查组的消息,倒是冯刚在这期间给高明打了次电话,说有人拿他是公务员身份这件事情做文章,想要给他处分,被冯刚给压下了。末了,冯刚很善意地提醒高明,要他以后做事情技巧些,不要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上,这样很容易受到不必要的损害。
高明忽然明白在新轮的斗争中,又次被丁日民占了上风,这让他心凉得很。经过反复的思忖和酝酿,高明决定第二次进京上访。可当高明真的第二次进京之后,结果却让他无可奈何,那中央信访局的同志说,此事已经得到了省纪检部门的反馈,调查结果与高明所反映的情况不完全相同,所以不能受理高明的举报了。说完之后,那接访员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高明,似乎在说你这个人怎么能诬告人呢?
等到高明第三次进京的时候,境况就更糟糕了,天河市政府派去的两名警察时刻都不离高明的左右,软硬兼施连哄带骗地把高明给弄了回来。
走在天河市的大街上,秋风萧瑟,那风儿裹挟着落叶在清冷的街路上打了个旋儿,然后又向下处吹去。高明个人踽踽独行,心中是无比的凄凉,他感觉头顶的天空片灰暗,生命都失去了应有的色彩。辆轿车悄无声息地从高明的身后急驰而来,径直朝高明撞去,高明下意识地往旁边躲,那车子擦着高明的身子呼啸而过,高明被刮倒在马路的侧。车子在不远处停下,车窗内个脑袋探了出来,狰狞着面孔冲高明冷笑两声,然后扬长而去。
高明挣扎着从街面上爬起来,身上多处都被擦伤了皮,浑身酸疼得很。高明忽然感到了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他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无助,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就攥在别人的手心里,只要人家使劲儿,他就会粉身碎骨。高明有些怕了,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个强大的敌人,这个敌人只手遮天,可以颠覆切,而自己只是粒微小的灰尘,随便就会被人丢弃在秋风里
其实,这段时间孟茹的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当那天听说乐乐被灌了酱油后,她就心中惊,心想此事该不会又和丁日民有什么关系吧!孟茹是个本性善良的人,虽说打心眼里希望高明能够和淑芳分手与她生活在起,但是她却万万不会在孩子身上做任何违背良心的事情。孟茹是个出身于穷苦家庭的孩子,当然能够体会到父母对子女的那种深深爱意。孟茹原本还想寻找机会逼迫高明离婚,但是经历了这件事情,她决定暂时先放弃这个念头。
在乐乐被灌了酱油后,孟茹看到高明身心疲惫万念俱灰,整天失魂落魄的样子,就打电话把他约出来,想安慰他几句,可高明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当着孟茹的面咆哮:“这件事情就是丁日民做的,他居然敢动我的儿子,我要是不将他告下来,我这辈子就算白活!”孟茹对高明这种丧失理智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