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重生故事 第 21 部分阅读

    　　饭吃，这日子如何能红火起来？你们都看到了，他家两个闺女，大冬天的穿的是啥！他家真穷啊，你们上坝村，又有哪家比刘发家更穷的，站出来！”

　　下面就有个人道：“李技师，你甭说了，我们都知道，刘发家最穷。”

　　“可是刘发家再穷，捞人家鱼苗也是错的。刚才我踹了他两脚，为的就是惩罚他。刘发，你服不服？”刘发羞愧地点点头。

　　“老汤，你家损失，我包了，保证下午就给你补上新鱼苗，你还闹不闹？”汤国瑞听这话，哪里有不同意？何况刚才自己家又没吃亏，真逼急了刘发拿刀砍人，闹出血案来就大发了。连连点头道：“李技师，我家再不闹了，往后也不找刘发扯这个。”

　　“那就好！”李扬扬声道：“白水公司牵头组织了稻田养鱼项目，为的就是能让咱农民能有点活钱，能过年好年，能给老婆孩子买件好衣服，能给饭桌上添样好菜。可这项目不是谁家都能做，当初组织报名的时候，都说清楚了的，大伙心里也有数，家里田亩分散窄小的，离渠远的，分在山地的，都没办法搞，刘发家就是这个情况。”

　　“白水公司这几年，为周围几个村做了多少好事，救济了多少家，又招了多少短工和正式员工，大家心里都有杆秤。陆大富行善积德～”远远看见陆大元骑着车赶过来，李扬又加了句：“乡党政办副主任也为着领大伙致富操碎了心，为的就是让所有的人都富起来。”

　　顺手将陆南拉过来，李扬嗓门更大，嗡嗡的声音在院子上空回响：“陆南，十里八乡闻名的神童，今年去市里念书，特意为咱们找了个最好的项目，下面就让陆南给咱说几句。”

　　抢了我的戏份啊！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陆南念叨着上了台阶，见李扬脸坏笑地要找个小板凳给他站，狠狠瞪他眼。

　　“各位叔叔大爷，婶子，白水公司明年还有个项目，是所有村民都能参与的。到时候大伙儿只要同意，由乡政府和白水公司牵头，还请李技师带着大学生帮咱，保准把项目做得漂漂亮亮，家家都有钱拿，再穷的，只要能吃苦，肯干活，都能富起来！”

　　“什么项目啊？”

　　“对啊，陆南快说说，干什么啊？”

　　“白水公司的项目，准没错，到时候咱只管签字～”

　　台下群人兴奋起来，这其中有三分之的都没搞稻田养鱼项目，眼瞅别人开春就能卖鱼分钱，早红了眼。听说白水公司明年还有新项目，更是急不可耐。陆南兴灾乐祸地看着李扬张苦脸，心道不调戏调戏你，又怎么能显得我高明？恶心了半天，等下面声音渐渐小了，陆南瞥了眼刚下车的陆大元，大声道：“大棚蔬菜！”

　　陆大元心里惊，自行车没停稳，“咣”的下摔到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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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九 安排调研

　　刘发家属于突发性质的个别现象。在陆大元的安排下，上坝村负责给刘发家救济200斤米100斤面。陆南又代表白水公司，紧急从其他村民家里买了20斤鲜猪肉5斤腊肉，两只腊鸡四条腊鱼，还当场给了刘发家200元慰问金。

　　又把汤国瑞喊进来，陆大元居中调解，两人握手言合。算是把这事了了。

　　李扬安排人去补鱼苗，何晓丽扶着千恩万谢的刘发老婆进屋。刚刚大两小三个女的喝了牛奶，又吃了点蛋糕，气色好了很多。尤其是最小的刘婉，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陆南，恢复了十成的儿童天性。

　　而刘芳则懂事很多，知道自己家的灾是因这个大哥哥和才出门的李技师帮着过渡过的，偎在父亲身边细声细气地感谢，看着摆满了桌子的年货，还说要请大家吃中饭。

　　陆大元哈哈大笑，揉了揉刘芳的小脑袋道：“小姑娘真孝顺，又懂事。往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刘芳用力地点头，见陆南坐在冰冷的堂屋，还穿着单薄的毛线，突然想起他的夹克还裹在妹妹身上，连忙拿起来递上：“陆南哥哥，你快穿上吧，别冻着了。”

　　陆南接过夹克，猛然想到两个孩子还没冬衣，这个倒忽视了。

　　陆大元心里急着找陆南沟通，见大事已定，慌忙拉着陆南出门。两人回到虾场，没会儿李扬也带着三个大学生过来了。

　　叫钟献光耿栋何晓丽过来吃饭，是陆南的意思。他看得出来这三个人，骨子里都有种吃苦耐劳的天性，而且能够很快学以致用，说明头脑活办法多。

　　何晓丽工作中作风泼辣，此刻却文文静静地坐在下首，眼镜下双灵动的眼睛望着陆南。

　　“陆南，你说要搞蔬菜大棚？”钟献光上桌前听陆大元在问李扬，几个对这个话题都极感兴趣。

　　“是啊。”陆南扫了眼桌上坐的人，解释起来：“稻田养鱼不值得推广，我本来就决定这季后就不干了。现在村里有几个问题要解决。”

　　陆南习惯性地竖起根手指，李扬等人均是见怪不怪，何晓丽却下子瞪大了眼睛，望着这小神棍。

　　“第，村里致富问题，已经与白水公司息息相关。虽说咱不是政府，犯不着管这些，也管不上，但我办虾场的本意不在于养虾致富，而在于”

　　目光缓缓环视四周，陆南字句，清晰地说道：“打造个农业生态基地。”

　　“依托白水公司，紧密联系乡县，甚至是市级政府，要资金要政策，更要个宽泛的生存环境。从现在到树立覆盖三个村，甚至是四个村的大棚，恐怕需要两年以上功夫。这是全村受益的项目，而且白水公司做这件事，并不完全是为政府打工，说白了其中也有利可图。”

　　陆南点了点钟献光和听得楞楞的何晓丽，笑道：“前期调研和可行性报告，就由你们两出。从正月初八开始，到个月内完成，有没有信心？”

　　“干什么找我？”

　　“凭什么要我干啊？”

　　两人不约而同提出置疑，陆南哈哈笑：“人五百块调研费。另外，每人辆新凤凰自行车，还有调研期间伙食挂在白水虾场，跟我家同吃，住也住在我家，怎么样？”

　　这时候的大学毕业生，工资不过百出头，现在干个月就能拿500块，再加上辆新自行车，陆南开出的条件可以说好得不得了。钟献光眼冒红光，连连点头，何晓丽却狐疑地问道：“陆南，你真要干？”

　　“当然了。你们调研的方向，是陆家沟村上坝村白河湾村，这三个村的基础条件，上大棚项目的话，能上多少亩田，上哪些蔬菜，投资要多少。至于销售，我另找人做。不过我这钱不好挣啊，估计要累吐血，干不干？”

　　“干！”这次两人倒是异口同声答应了。

　　见他们爽快，陆南也不废话，又道：“你们哪天回去？”

　　何晓丽笑道：“鱼苗全都撒下去了，我观察几天 封神情殇帖吧，大概年二十六七回家吧。”

　　陆南道：“嗯，初八能过来吧？献光睡楼下客房，要不跟我捣腿，晓丽上二楼住，只要带衣服就成总之，我先祝你们路顺风，顺便给你们栈行。”

　　“小气，两顿饭做顿吃了！”何晓丽撇嘴道。

　　陆南注意到耿栋虽然不说话，神情却有点失落，拍了拍他肩膀道：“耿栋，你也是人才。我怎么可能忘记你？你过了年就去找李扬，他年后就不驻在这了，个月他要给我打理公司。”

　　“打理公司？”席上几人又吃了惊。快嘴的钟献光问道：“陆南，你在汉中还有公司？干什么的？”

　　“还没开。”陆南难得的红了下脸，又厚着脸皮道：“是电脑公司，过了年就要筹办，我调了李扬老婆，准备叫他俩口子给我整家夫妻店出来。”

　　“李哥，你有老婆了？”

　　“师兄，你小子居然瞒这么紧？”

　　“师兄哎，听说你跟谁家的姑娘关系挺好，上次她还托我带鸡蛋饼给你，嘻嘻～”

　　李扬脸上黑，恨不得将陆南蒸发，心里却美孜孜的，开夫妻店，多爽啊！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啊，哈哈。”

　　耿栋想了会儿，问道：“陆南，李师兄回去，那虾场这边谁来管？”

　　“我去农大请教授。这个还要托李扬来介绍。有退休的，身体好的，只要愿意来，我好吃好喝供着，以后有条件，甚至给他们在这安家都行啊。计划是准备聘两三个，个水产专家，个农业专家。”陆南挟了只肉丸塞进嘴里，嚼了几口咽下，又道：“大棚蔬菜这事要能成，献光和晓丽就是项目负责人，生产管理技术指导，全是你俩，有没有信心？”

　　“有！”何晓丽镜片中发出寒光，目光坚定。才毕业就能主持项目，而且还是范围有半个乡的大项目，这对大学生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更有种自豪感和做出番事业的雄心壮志。

　　陆南交待完，又对直在边上听得入迷的陆大元道：“大元叔，你可有得忙了啊！”

　　陆大元早在边提心吊胆，想说话又插不进嘴。听这话，立即拉住陆南的手，低声问道：“陆南，你说这大棚蔬菜，到底是怎么个搞法？全村搞不可能啊！”

　　“这事，先不急，过两天把上坝村的启胜村长，还有方军他爸白河湾的许革新都叫来，好好议议。”陆南话未说透，扭过头就找在另边和群小年青混在起喝酒的陆冬生和涂方军。

　　两人眼巴巴的想和陆南说话，直到现在才搭上腔。陆冬生长得更黑了，满脸横肉，浑身劲劲的，起身狠狠抱住陆南又松开，话还是不太多。涂方军叼着烟卷，他爸也不管，坐在另席吃得满头大汗。

　　“陆南，我可没给你丢脸！咱们班三十多男生，没人不服我！”

　　“能打呀？”

　　“龟孙！咱们班在全年级最团结，老子带着几个人，挨班单挑，没人能赢我～”

　　“你老实点，好好读点书吧。”陆南给了他个爆栗，指指边上声不吭正在啃蹄筋的陆冬生：“要是冬生这样的在你们学校，你能打得过？”

　　涂方军揉着脑袋，也不恼，翻出手腕，露出块黑亮的卡西欧电子表：“看，这是哥们送的。”

　　“抢的吧？”陆南似笑非笑站起来，勾了勾手指：“跟我出去。”

　　“啊？”涂方军胆登时绿了，他见过陆的手段，下手重，整人的法子还多，正想缩头，陆冬生腾地站起来，拎他领子，将他直接薅了出去。

　　“别拽别拽，我自己走！”涂方军拼命挣扎，却抵不过陆冬生双铁钳似的大手，被半拉半拽着出了门。

　　余燕吃惊地捂着嘴，想要起来又不大敢，陆南回过身，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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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 敲打

　　陆南寒着脸，直接到了后院站定。陆冬生刚把涂方军拖过来，他就气愤地道：“小南，手表是人家送的，不是抢的！”

　　话未落音，陆南脚踢在他腿弯，涂方军扑嗵声跪倒在地，吓得脸都白了。陆南毫不留情，顺手扯起根柴棍，对准涂方军的背上连抽了十几下，然后“咣”的脚将他踹翻，这才扔掉柴棍，等气息匀了，这才森然道：“方军，你服不服？”

　　“我不服！”涂方军被打得浑身发痛，却倔着声没吭，更没掉泪，大声道：“小南，你打我，我打不过你，也不还手。不过我不知道我哪里错了！”

　　还真练出股子狠劲！陆南阴着脸，缓缓转过身子，背对着涂方军。

　　“方军，临走前我跟你说过，在学校好好念书，别闹事，也别怕事。现在呢？你倒没怕事，可你成天跟方卫兵混在起，逃课打架，还干敲诈勒索的事你以后是不是想进去？”说到这里，陆南已经声色俱厉，心里对他有点失望。仅仅个学期，涂方军就变成这样的小混混，看来不敲打敲打，以后将不得不将他抛弃。

　　自己的志向，又岂是他这样个屁孩所了解的？好在涂方军还存有份忠心，也没有对他撒谎。这些信息，有的是杜晓飞当玩笑说的，有的则是陆冬生透出来的。

　　杜晓飞自以为在县城能罩着自己的小舅子，但陆南却绝对不允许自己的人与黑沾上关系。有警察能帮助自己的话，沾黑绝对是愚不可及！

　　再往高层的话，黑之字，就可让自己丧失所有。

　　所以陆南绝对不会与方卫兵有任何交集，也不允许涂方军和方卫兵勾结在起。

　　“起来吧。”陆南转过身，语气淡淡地。

　　陆冬生把涂方军拉起来，顺手抽了他脑袋下：“不听小南的，你要吃枪子呢！”

　　“嘶！”涂方军还有点没想通，揉着脑袋，颇有点不服。

　　“方军，我最后说次，你好好念书，到高中毕业，我交给你份生意打理，是亏是赚我不管。不过如果你做的好，年至少有几十万。但是，如果你沾上了黑道，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再管你，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涂方军声音不大，还有点抵触，陆南也不想多解释，有的事，他自己想不通，别人根本无能为力。

　　“明白就好，回去后，可以继续与方卫兵联系，吃吃喝喝，我都不管。但个是不要打架斗殴，不要再敲诈人家钱，拦路堵人，律都不许干！方卫兵再找你干这事，我会替你出头。”

　　涂方军楞了半天，猛地从后腰拔出把弹簧刀，用大拇指顶开机簧，刀光闪，左手掌心划开道深深的血口。他攥着拳头走到陆南面前，咬牙道：“小南，我懂了！你放心，我再也不和他们混了。他们找我，我也不去，也不打架了，也不堵人了。”

　　“嗯，想通就好，回去先包下手，小燕儿，过来。”陆南挥了挥手，躲在花架后看得已经小脸发青的余燕飞快跑了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涂方军的拳头，血从指缝里流出来，让人触目惊心。

　　“带方军上二楼，储藏室里有云南白药，给他上点。”

　　“不用了，血都不流了。”涂方军见余燕来，有点不好意思。余燕深深吸了口气，这才壮着胆子上前，有点担心地道：“小南哥哥，你不会还要打冬生吧？”

　　陆南哭笑不得，只有保证绝对不动陆冬生。余燕这才放下心来，扶着涂方军走了。

　　后院是陆大富为儿子修出来的个场子，方方正正的院子，只有西墙根搭 平等的世界最新章节着花架，其余全是平展展的地面，四周是二米宽的石子路，中间是细筛出无沙无碎子的黄土，又用打夯机夯实。最妙的是陆大富创造性地找木匠做了个木人，树在墙边。陆南当时看到也有点哭笑不得。老爹是看武打片多了！

　　走廊的梁上吊着沙袋，院子里散落着陆南以前练功用的杠铃哑铃石锁。

　　“冬生，这学期我太忙，说好了周教你招，结果..”

　　“我知道的，小南，没关系。反正我也天天在练。”

　　“嗯？”陆南中间回家两三次，有次还没见到陆冬生，结果只教了他两招，加上临走前教的起手式，不过三招而已。

　　“你三招练了学期？”

　　陆冬生点点头。

　　“那试试。”

　　陆冬生块头大，力量足，从小就跟着陆南锻炼身体，打熬得筋粗骨壮，拳头伸出来比成丨人小不了多少。

　　陆南拿了个桩，招了招手，“你只管打。”

　　陆冬生“呼”的蹿过来，整个人带起股寒风，拳如闪电砸向陆南面门。

　　陆南后退半步，右手翻已经叼住陆冬生的拳头，顺势缠住手腕，往外崩，左腿后发先至，对了脚后，陆南身子晃，已经避过陆冬生的组合拳，屈指在他右臂肘弯弹，陆冬生浑身麻，胳膊软绵绵的使不出半分力。

　　陆冬生手攻势猛烈，但陆南却轻描淡写的三招两式就取得绝对优势，抓住他的胳膊抖晃，陆冬生的身子飞上天空，顺势往外送，直跌出三米开外，摔了个结实。

　　陆冬生咬着牙爬起来，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摇头道：“小南，你太厉害了，我斗不过你。”

　　“呵呵，进去吧。”陆南心知自己这半年来，进步很低，甚至于腹肌都不太明显了。要是再继续下去，总有天会被陆冬生赶超上。

　　回到客厅，饭局已经结束了。大部分人都已经告辞，只有几家关系好的，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喝茶抽烟的聊天。

　　陆南带着陆冬生进了卧室，涂方军手上伤已经裹好，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余燕居然趴在写字台上做寒假作业。

　　“小燕子真认真啊！”陆南笑眯眯地表扬了句，想起刘发家两个孩子没过冬衣服，拉过她把事情说了，听得余燕同情心大发，眼泪汪汪的。陆南就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了。

　　“小燕儿，这样，你把你自己旧衣服，要冬天能穿的棉袄棉裤，还有毛皮鞋什么的，找出来拿到这边来。我再找我妈找点旧衣服，会你叫方军爸和陆启胜起送过去。”

　　余燕立即行动，小步跑回家翻箱倒柜。谢凤英和张秀云也翻出好多秋冬季旧衣服鞋子，男女式都有。陆南见差不多了，就叫涂方军出去通知涂刚。

　　涂刚新任陆家沟村村长，威信还不太高，这件善事由他和陆启胜起做合适不过。两人倒也没推辞，痛快地推起自行车，人带着大包东西走了。

　　哎呀，乱糟糟的！什么事也没定下来。

　　陆南仰面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吊灯，头脑里的事件接件，象走马灯转悠。想到明天还要找人商量启动大棚蔬菜项目的事，李扬刚又过来说过年要留几名大学生在这边照应。住倒可以，乡政府食堂不开张，吃就要自行解决，看来还要把他们在过年期间的伙食安排好。

　　另外，下周大学生陆陆续续过年，要安排顿饭送行，每人个红包，多少要表示下，到时候恐怕李扬这活土匪要拉着自己。

　　我怎么就这么忙呢？陆南惨叫声，扯过被子蒙住了脑袋。

　　四十 小年会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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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刚亮，陆南还没睡醒，鼻子里就痒得难受。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眼睛睁开，就看见余燕咯咯笑着，拿着根头发丝站在床头。

　　“小南哥哥，快起来啦！”

　　余燕穿着可爱的水红色的短大衣，小脸冻得红朴朴，带着丝丝寒气，象冬雪里盛开的凌霄花，明艳而又活力四射。

　　“没醒！

　　“咯咯！”余燕娇笑着，抱着陆南的胳膊，拼命往外拽，拽了半天终于放弃，下扑到床上大声喘气：“重死了！”

　　陆南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余燕身上从来都有种清香，从小到大闻习惯了不觉得，分开后突然又闻到这熟悉的味道，还真有点迷恋。顺手把坐在床头的余燕马尾辫揪在手里把玩。

　　“小燕儿，怎么头发湿的啊？”

　　“我洗头了啊。”

　　陆南觉得受伤了，身子缩，又钻进被窝。

　　“起来啦，今天祭灶呢！”

　　“祭灶，灶王爷？”陆南忽然想起，今天居然是腊月二十三，小年！

　　陆南跳下床，开始穿衣服，余燕也不避嫌，笑嘻嘻地过来叠被子，又打开窗子透气。

　　“小南哥哥，冬生他爸早就来了呢，说是找你。”余燕又拿着鸡毛掸子到处掸灰，“还有上坝村的陆启胜和白河湾村的许革新都来了，有什么事啊？”

　　靠，这群王八蛋小年不在家过，跑我家凑什么热闹？

　　这个陆大元！昨天才说的事，今天就巴巴的把人找来！嫌我没事啊？陆南恨恨地套上大棉鞋，出门刷牙。

　　棉鞋是张秀云做的，她的手巧，又是裁缝，做的针线活谢凤英比不了。直以来，陆家的棉鞋鞋垫线衣都是她包，尤其是给陆南做的更为精心，不仅漂亮而且极其保暖。

　　厚厚的层鹅绒垫在鞋里，鞋底还上了防滑橡胶底，穿上去又踏实又稳当，陆南甚至打算要她多做几双好带到汉中送人。

　　出了房间，花厅两张八仙桌已经坐满了人，正满头大汗地喝早酒。陆南伸头瞧，好家伙！四个铜火锅翻着花，底下的烧得无烟炭红彤彤的透着兴旺，羊肉牛筋西红柿棰肉鲜鹅，四样搭配，红的西红柿绿的油菜白的葱白，再加上烫菜黄心乌豆腐皮粉丝，有鲜有辣，有荤有素，真可谓色香味俱全。围着火锅的是四炒四拼八个菜。

　　陆大富和胡开山李扬都在陪着。陆大元抬头看见陆南，立即笑道：“陆南啊，你要找的人，我都给你找来了。今天有啥事就只管吩咐，啊！”

　　是我要找的么？陆南肚子暗骂句，笑着点头进了卫生间。

　　出来后，李扬要给他加椅子，陆南笑着指了指另桌。这桌坐的都是辈份稍低的，冬生方军余燕三人霸着桌子，非要等陆来了才开席。边上何晓丽三人瞧得有趣，只笑也没什么意见。

　　劫天曲 陆南喝了瓶啤酒，吃了碗饭，这边差不多就结束了。

　　看着花厅里热闹场景，确实可以用红红火火来形容。只是不知道在座的有多少人是做事，有多少是来傍富。

　　另桌还在呦五喝六，陆大元额头上见汗，外套挂在椅背上，正和许革新划拳，陆启胜仍是黑头黑脸，不过边上坐着位脸生的年青人，吃相斯文，和陆启胜长得倒有几分相似。

　　陆南猛然想起这人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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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南，这是我那儿子，陆劲松。”陆启胜如从前，言简意赅。这点陆南非常欣赏，他并没有因为陆大富发了财，而改变对他的态度，始终是热情中透着点距离，与人与己，都留有相见的余地。相比与言，陆大元倒有点势利了。

　　“陆劲松哥哥好！”陆南礼貌地招呼。陆劲松倒有点腼腆，细声细气地说：“你好！”脸就红了。

　　“劲松在县委，当秘书。”陆启胜声音淡淡的，底气却很足。他带陆劲松过来，是为了让儿子见见乡里能人陆大富，二则是想让儿子和陆南认识下。私心里当然还有点炫耀的意思。毕竟这十里八乡，能够进县委工作的大学生根本就没有。

　　陆南听了这话，又仔细打量了几眼。陆劲松高高瘦瘦，白脸膛，金丝眼镜，梳着三七分的头，穿着暗黄铯皮夹克，领口露出粒藏青色的领带结。

　　经常跟县委领导见面，不应该见人还脸红吧？陆南倒对他有点兴趣了。

　　“劲松哥哥，你在县委哪个部门？”

　　“综合科。”陆劲松的声音柔柔的，露齿笑，镜片下的目光柔顺温善。

　　陆劲松毕业于汉中大学中文系，目前还只是科员，并非陆南想像的当某位县委领导的专职秘书。这样来，道理就说得通了。成天的伏案工作，写材料赶稿子，没两年背都弯了。要是上面有科长或分管秘书长瞧着不对眼，年到头也没出去的机会。

　　陆劲松肯来，是因为父亲的专治，此外他想私下搞个调研，主题就是农民生活和农村经济。白水公司的成长史，自然是个极好的调研对象。

　　说着话，谢凤英和张秀云就领着人撤了席，端上了茶水果盘。张秀云新房已经装修完毕，但她不想在新婚前去住，因此直要到年初七，她和余燕都住在陆大富家。

　　见人来齐了，陆大元主动掏出烟散了圈，并主动点烟。阵咳嗽声后，室内静了下来。这个会，算是陆大元第次主持召开的涉及白水公司和和平乡经济发展的大会，虽然并不那么正规，但是却极具历史意义。

　　陆大元先介绍参会的全体人员，包括谢凤英和张秀云。胡开山没资格参会，但允许列席。倒是三名大学生也兴致勃勃地当了听众，坐在李扬身后。何晓丽还被李扬指使为会议记录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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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此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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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二 小年会议(2)

　　“大伙都知道，去年白水公司和乡里联合搞了个‘稻田养鱼’项目，虽然还没见钱，但项目做的扎实，三个村有大半村民，也就是300多户，1100多亩水田，全部上了项目，鱼苗进了凼，有大学生照应着，有李技师负责，大家都放心得很。要我说，白水公司是咱和平乡的骄傲，陆大富更是咱乡致富领头人。更可贵的是，大富同志致富不忘家乡人，这几年照顾咱乡三个村多少穷户，不仅招人做工，年节还给五保户发钱发东西，这些大伙儿心里都有数，我也不啰唆了。”

　　顿了顿，陆大元又道：“今天找大伙儿来，是因为白水公司明年要启动个重要项目。”陆大元声音响亮，红光满面，脸色却很严肃，“这个项目，是不是能和咱乡里掺在起，我也说不准。下面请陆南说下，大家先听听再说。”

　　陆南放下抱着的茶杯，稍微理了下思路。

　　“这个项目在座的不少应该已经知道了，其实就是大棚蔬菜。大棚蔬菜这玩意，算不上新鲜。在汉中市已经有人在做。就我了解的，汉口区就有菜农在年就开始种大棚蔬菜，武昌区汉阳区也都有。”

　　陆启胜皱着眉头插话：“那咱做不是落后了吗？”

　　陆南笑道：“启胜叔，别急。他们做，我们也做。但我们做的和他们不样！”见室内人人都在集中注意力听自己讲话，陆南站了起来，开始踱步。

　　这也是他前世的习惯，在做出重大决定，或者是主持召开带有引导发散思维的会议时，总会不自主地踱步，边想边说，并且通过与同事下属的思想碰撞，找到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

　　“不同之处有三点。第，汉中市的蔬菜需求量远远没有饱和。虽然我没有做过精确市场调查，但有个大致的估算。汉中市市区人口有330万，日需各类蔬菜近120万公斤，也就是1200吨。这还仅仅是放在各家各户菜篮子里的，要是算上各酒店宾馆饭店及各大院校食堂所需的蔬菜，这数字很可能超过2000吨。而目前汉中市所有蔬菜大棚能提供的蔬菜量，连三分之都没到，缺口还需要从其他城市调运，可以说即使我们上了大棚蔬菜项目，在五年甚至是十年之内，汉中市大棚蔬菜仍然是个利润较高的项目。”

　　“这点，是我们能够上项目的最基本的理论支持！”

　　“第二，目前汉中市的大棚蔬菜项目管理很不科学，也没有个统的标准。简单来说，有两个问题，是各家各户是独立生产，村乡没有统筹的意愿，也没有这个能力，这直接导致了能源消耗大，成本高的问题。第二个问题，是蔬菜质量没有个统的标准。而我们虽然起步比他们迟，但通过严格管理和统分配资源，完全可以避免上面的问题。虽然标准我们无法制订，但我们可以引导，更可以先行制订内部质量控制标准。最重要的是，我们的蔬菜产品可以统包装，统质量，统品牌！这种潜在的优势将是巨大的，和垄断的！”

　　陆南的话掷地有声，室内众人听得面带喜色，议 念封仙论纷纷。

　　陆大元问道：“陆南啊，怎么卖菜还要牌子？”陆南见陆劲松听得抓耳挠腮，两眼放光，明显是有了心得，微微笑道：“大元叔叔，这个问题我请陆劲松给你回答，好不好？”

　　“啊？”陆大元还在纳闷，陆劲松已经“腾”地站了起来，大声道：“陆南的想法很好，不仅好，而且绝对是领先的科学的，也是成熟可行的！老百姓卖菜，都是挑着挑子上街，把青菜二毛，斤辣椒五毛，好坏不论，除了季节性价格不同，其他的都样。但这质量就有得说了，有好有次，有上农药的，有上有机肥的”见有人露出不解的神色，又解释道：“这有机肥，说白了就是人和牲口的粪便，当然还有其他的，比如沤的淤泥草木灰枯草枯叶，这些都是有机肥。有机肥种的庄稼蔬菜，不仅口感好，还没有毒。”

　　“啥，毒？”直没说话的许革新惊的嘴里的烟杆差点掉出来，他慌忙将烟杆在脚底磕了几下，问道：“娃娃，你说啥有毒？”

　　陆劲松有点头痛地道：“相较于有机肥，无机肥，也就是化肥种的庄稼，还有喷过农药的庄稼蔬菜，都有残留的毒，不过不会吃死人。但时间长了，肯定对人身体不好。现在我们国家不讲究这个，但在外国，美国欧洲，人家标准严格得很呢，斤洒了药的土豆要三毛钱的话，不洒药的能卖三块钱！”

　　陆南听得暗笑，这个比喻通俗易懂，虽然并不定准确，但这种场合也没办法列数据搞科研，农村工作作风，有时就得连蒙带诈，雷厉风行才好。看来这个陆劲松人极聪明，而且平时看着内向，说起话来，倒头头是道。

　　室内听有机无机的差那么大，顿时又“嗡”的议论开了。陆劲松脸上兴奋的潮红还未消失，冲陆南友善地笑了笑，以示感激，这才坐下。

　　经此耽搁，陆南郁闷地发现，自己本来想说的第三点居然忘记了！

　　“啊，那个，大家伙有什么意见，拿出来说嘛，集思广益！”

　　何晓丽听了这话，猛地站起来道：“我有话要说！”

　　陆南见她气势汹汹，心知她有置疑，笑道：“晓丽请说。”

　　“我有两个疑问。”何晓丽大大方方扫视了屋内众人眼，道：“第，汉中市市区人口330万，流动人口呢？这是个很大的数字，你刚才没有算进去，是不是失误？第二，有机肥是好，但如果乡里这三个村推广大棚蔬菜，够不够用？你有没有核算过，要是不够用，难道还要村民进城掏粪？第三，推广面积你有没有底？大棚是什么档次，造价多少，你是否清楚？”

　　晓丽也不坐下，目光炯炯地望着陆南，等他回答。

　　陆南琢磨了下，突然笑了。

　　何晓丽说有两个疑问，却提出三个，自己说有三点，最终只讲了两点。还真有点滑稽！

　　何晓丽见陆南面露诡异的笑容，气得顿足：“陆南，你解释不清，就别想我给你做调研，哼！”

　　女人啊，都有小性！全属老虎！

　　四十三 小年会议(3)

　　“关于你的第个疑问，我现在就可以解释。我刚才说的是市区人口330万，没说流动人口。但我后来又提及宾馆酒店食堂的蔬菜消耗，请问这部分蔬菜是谁吃了？”

　　何晓丽听，登时红了脸，不过她倒也爽快，立即承认自己认真思考。这种作风陆南自然大为满意。

　　“第二个疑问。有机肥肯定不够三个村的大棚蔬菜使用，可能会有超过70％的面积会使用化肥和农药。这不仅是我们这里，甚至是全世界范围内的问题，有机肥根本不可能提供人类粮食种植所需要的养料。但是我们还必须坚持部分大棚蔬菜用有机肥，这不仅是出于走精品路线的考虑，更是我们宣传自主品牌的个亮点！”

　　何晓丽彻底服气了，镜片下的目光由迷惑变成了闪亮，她欣喜地看着陆南，心里想到李扬师兄曾经对她说过的话：“这里的切，都是那个小屁孩搞出来的～他是天才！”

　　现在，何晓丽终于确信，李扬的话里没有丝毫夸张。

　　“第三个疑问，推广的问题，我有综合考虑。这点现在不便公布，总之，如果项目论证完全可行，我会拿出计划来。晓丽，怎么样，满意了吗？”

　　“满意了，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陆南松了口气，刚刚坐下，茶杯还没端上来，陆大元就站了起来：“陆南啊，有个重要的问题，我直揪着心呢！”

　　“什么，大元叔你说！”

　　“乡里其他几个村不说，陆家沟村上坝村白河湾村，三个村的水田旱地拢共有4000多亩，你说这项目能让三个村都受益，每家每户都参与，得花多少钱咱先不说，可你不能把这些地全用了，这可是犯法的啊！”

　　陆大元神情焦灼不安，双眼睛竟然带着血丝，“农田要种庄稼，每年要往粮站交公粮，交黄麻，不种就是大事！乡政府年到头抓的不就是这个？你咋能把地都种上菜呢？就算农民愿意，也能多挣钱，可乡里肯定要管，否则到时候别说我，就是乡长都得丢帽子下大牢！”这话就有点重了，可陆大元语中的，在座的都熟悉农村生活，也知道国家关于农村的政策，项目如果不可行，那切都不用再提。时之间，室内众人目光“唰”的投到了陆南身上，陆大富更是急得上火，眼巴巴看着儿子。

　　“别急，大元叔，喝点水。”陆南对此胸有成竹，要不是他事先有做过功课，还真被唬住了。

　　陆大元想干点事，更想捞点政绩，但如果政绩没捞到反而丢了帽子，那是绝对不肯的。见陆南仍然不急不徐，光光的脑门上汗就下来了，跳脚道：“都火上房了，还不急？陆南呐，你给叔句实话，这项目，不会是你在哄人吧？”

　　“我哄什么人呀？”陆南哭笑不得，按着陆大元坐下，这才直起腰，解释起来。

　　“大棚蔬菜项目如果能上，肯定要占用部分基本农田，但不会多。而我说这项目能够惠及三个村所有老百姓，绝非空言！”

　　陆南的说法是有依据的，其实道理很简单，个大型项目上马，肯定能带动周边经济发展。而陆南的项目模式，却与稻田养鱼的家户单独推广完全相反。

　　“简单来说，有的地被全占，有的地只占部分，有的甚至地根本没用上。这三种情况我们根本不需要把他们分开，项目做为个整体，有地的按亩计股也成，次性补偿也成，总之农民要将自己的地使用权交出来，由白水公司统运作。”

　　陆南的想法其实就是由白水公司租用农民的地，再招农民作为工人种地。这个模式完全解决了现 末世之生存危机存的农民生产规模小的缺点，而且更重要的，集中使用水源化肥种子，更可以节省人力物力。

　　随着陆南娓娓道来，幅先进的机械化的充满希望的新农业生产画卷慢慢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很多人已经面带笑容，长舒口气，惬意地靠到椅背上，抽烟喝茶起来。

　　“我的目标是惠及所有的村民。但绝不强迫！不愿意参加项目的，我们不勉强。愿意参加的，就要与白水公司签定合同，把田交出来，再接受我们提供的次性补偿，或者是折算入股。”

　　“到时候田地要重新规整，通水和排水渠要挖基建估计就得费半年功夫。至于因为搞这个项目而占了农田的事”

　　陆南突然顿，听得正过瘾的陆大元立即问道：“这事可不太好办呐！乡里知道要追究，粮食交不足更是要出大事！”

　　“咱占的不多，大元叔和我爸多做做工作，只要乡里不追究，县里能知道？至于公粮产量不足，那还不容易，现如今有钱什么买不到？”

　　陆大元听得目瞪口呆，涂刚陆启胜许革新三位村长更是像脑子突然被?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