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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货必须肏死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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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穿上各自的裤子、袜子、鞋子。
她的脸比刚才更红了,颧骨红透,亮亮的。看上去有了光彩,整个人靓多了。
她是真的激情澎湃了,彻底放纵了一把,连荷尔蒙分泌量都提升了。
她问:“我是不是太淫荡了?”
我说:“真实的女人更美。懂得珍惜自己的女人更美。偶尔淫一下就淫一下呗,人非圣贤,孰能不淫?”
她难为情地用手捋好头发,对我说:“我平时不这样的。”
我说:“我相信你。”
竖起座椅,我说我送你回去。她说好啊。
我发动车子。车走回小土路、又拐上大路。
忽然她睁大眼睛说:“你还没射呢!”
我说:“嗯对。坏蛋到了九段,最惦记的事儿是泄女人,不是泄自己。”
她说:“别啊,这多不合适呀!”
我笑了,说:“没关系。真的。甭客气。”
她说:“算我欠你的。下回吧。你来取车的时候找我。我天天在。”
我说:“呵呵,再说吧。”
她还在感慨:“从没碰到过你这样的男人!”→文·冇·人·冇·书·冇·屋←
我说:“现在你碰到了。”
车到汽修厂大门。我停住,说:“我还进去么?我甭进去了吧?”
她说:“对。好。”
她坐着不动,目光湿湿的,像怀了孕的母狗,饱含企盼,欲言又止,明显舍不得我走。
我看着她。她脸上的红还没退下去。
她望着我说:“我从来没内样儿过。”
我点头说:“我知道。你是好女人。”
她说:“我是。我检点,规矩,从不乱来。”
我说:“知道了。回家熬一小锅枸杞红糖姜水趁热喝。对自己好点儿。”
她微笑,手放在车门上,说:“嗯。你真体贴。”
我说:“不,我是坏蛋。”
她说:“你是体贴的坏蛋。下回我带你去牛屄王朝。”
我说:“好啊。”
她说:“我得下去了。”
我说:“好。我也得办事儿去了。”
她的手第二次放在车门上,说:“我让他们给你的车好好做保养。”
我说:“呵呵。对了,等你身子利落了,带闺女去麦当劳。”
她点点头说:“你真好。”
我说:“不,我坏。”
她说:“对,你是大坏蛋来着。”
她的手第三次放在车门上,忽然对我说:“你的车明天就能取!”
我说:“我这两天下一期杂志正好出片子、定封面,特忙,明天未必能来。”
她迟疑着,在我脸上轻轻亲了一下,柔声说“等你来”,然后慢慢推开车门,下了车。
我给油、走人。
世上最危险的事儿拢共不超过十个,跟陌生女人纠缠排名第三。在没保护的情况下跟毒蛇玩才排第八。
(其它的呢?等a8有时间,慢慢跟你聊)
一路紧张地扫后视镜。一直没发现没牌照黑色a8或其它可疑车辆。
绕了n多圈儿后,我还是觉得不放心,瞅右手有一单位大院儿,门口挂一木牌,上书:“内部停车”。门口没人把守。
我突然掰进去,把车停妥锁上,走出停车场,打了一“现代”。
司机是一四五十岁老男人,胖乎乎的,很有经验,先起步、后问我:“您上哪儿?”
我看丫面相有点儿恶,无奈车已起步,只好硬着头皮说:“xcv大街,nbsp;我魂不守舍,紧张地回头看车后,尽量扫视每一辆车,看款式、车身眼色和牌照,但始终没再见那辆无牌照a8.一路上,司机对我絮絮叨叨,跟我讲趴活儿有多苦、讲丫前列腺炎、离开车什么体力活儿都干不了。
我一概不答话,时不时扭头看后风挡。亡命狼不跟任何人聊闲天。他开车,我付钱,仅此而已。
到站,我给钱、下车,躲小区雪人后头观看周围。没有可疑车辆。
我走进一家餐馆,里面有七、八桌客人在用餐。伙计看见我,不卑不亢打招呼。
我朝他点点头,径直走进后头卫生间。卫生间里空无一人。我走进隔断间,关上门。后边有一扇小窗,铝合金推拉的,上面贴着发黄的报纸。
膀胱痠胀半天了,我解开拉链,掏出鸡巴,等着开闸的工夫给妈妈打电话。
一声没接。两声没接。
多年来,我养成了一个雷打不动的习惯:大小便必仔细观察,以洞察我肉躯内部之波澜。
如果你不关心你自己的身体,你指望谁来关心?你的身体不是取之不尽的能源库,而是逐渐衰竭中的臭皮囊。
还没人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来了。来了。尿下来了。不料还没出尿,龟头一股刺痛!灼热!钻心的灼热。
谁拿一铁丝捅我尿道内感觉。
使劲放松泌尿系统肌肉群,终于尿出来了,但很艰难,尿流细长,而且尿道里边一直火烧火燎的。
妈妈终于接听了,但音质不佳,肯定又是拿脚按的免提。
我尽量平静地说:“妈,我到您楼下了。您下来吧,我带您去一家墨西哥餐厅。”
妈妈和平时一样,慵懒地说:“哟!今儿什么日子啊?”
我紧张地对着手机说:“您带上我给您办的那些卡,再带上阿彪,别的都别带。我就不上去了。”
妈妈说:“你这唱的哪出儿啊这是?”
我说:“赶紧的。”
妈妈说:“喔,好吧。你等我三分钟。”
我挂断电话。尿一直稀稀拉拉滴答着,直到不再有尿液流出,我却没有“尿完”的感觉。
甩两下鸡巴,刚要往里收,忽然发现两小滴尿被甩到扶鸡那手的虎口上,竟然是奶白色!这可是我头一回。
我浑身一激灵,赶紧低头仔细观瞧。便池里我的热尿混浊不堪,比淘米水还混,比刚吃了维生素还黄。
以前我的尿一向特清亮啊,什么问题都没有。靠!我三十多岁就都尿里含精啦?还是我纵欲过度?
我喝水太少?开车太久?我插了什么不该插的人导致尿路感染?还是刚才吓的?
我居然也已经大会不发言小会不发言前列腺发炎了?
这时,忽然听见一个人走进卫生间,直接拽我隔断间的门把手。
我立刻心跳加速,赶紧给鸡巴草草掖进裤子,打开小后窗钻出去,落地瞬间就势一溜滚,然后站起来,撒腿往小区大门跑。
外面的空气干冷,吸进肺里很难受。
此时感觉一股残余部队流出来了,裤衩、秋裤被淋得精湿,瓦凉瓦凉的。
都说“人过五十三,裤裆常不干”,可我离五十三还远着呢!
我不断回头看后边。没人跟出来。也许是巧合?一老哥纯内急?
我右手伸进怀里,表面上极端放松,暗地里攥紧乌钢甩棍,全身筋肉紧张到极限,一触即发。
正午,我居然看见一只肥肥的白狗紧紧追赶一只瘦瘦的黑猫,在无人的马路上来回来去暴蹿、狂吠瞎咬。
我觉得十分他妈不详。
妈妈还没出来。女人出门就是磨蹭。
忽然想起第一次给妈妈洗袜子。那会儿我才几岁啊?小学几年级来着?
我脱下妈妈的袜子,本来是想证明我懂事儿了、能分担家务了。
我看着手里那双白线袜。脚腕子以上都挺干净的,脚掌部位颜色略暗略黄,沤了一天。
我拿起来放鼻子下闻,觉特好闻。至今不明白当年我一小男孩为什么要闻妈妈穿过的袜子。
我觉得恋足是天生的。一切都是命。一切的一切,都源自基因。莫非我爸妈恋足?
一出租过来,空的。我抬手叫停。这回是捷达。我猫腰钻进去。
还是车里暖和呀。屁股还没落座,车已经起步了。
我说:“嘿嘿嘿!让你走了么就走?!”
司机赶紧刹车。
我紧紧盯着小区里头。
妈妈还没出来。我心急如焚啊,前后左右看了又看,困兽似的。
司机给我递过来一根儿烟,被我推回去。瞎套什么瓷?
不认识的人给我上烟,我一概不接。所以我a8横走江湖能走到今天。
司机拿点烟器自己要点,我立刻制止:“哎你先忍会儿!”
司机只好放下。
这时候,阿彪蹿出来了。
我赶紧下车,打开后排车门。阿彪看见我,歪脑袋愣了一下神,还是认出我,噌一下扑进车厢。
妈妈穿着我前年给买的裘皮大衣慢慢走出小区大门。没胳膊走冰雪地面,格外容易滑倒。
我赶紧过去搀着妈妈,一边搀扶一边紧张地四下巡视,十足一保镖。
帮妈妈坐后排,坐妥后,关上门,看看四周,未见异常,钻进副驾。
司机问:“大叔咱上哪儿?”
头回听人跟我叫这称呼。我特不适应。我都成这么老的老家雀儿了?
我说:“mpt”(地名隐去)
妈妈问我:“你车呢?被扣啦?”
我说:“送修了。”
妈妈问:“是不是撞人啦?”
我说:“没。瞧您说的。”
妈妈问:“怎么滚这么一身雪啊?又跟井茶打架啦?”
我说:“盼我点儿好儿成么?”
司机哑然拣乐儿,还插话说:“您二老还真能逗闷子。”
我瞪他一眼。他老实了,踏踏实实开他车。
听到“您二老”这称呼,我心里忽悠一动,感觉怪怪的,有点儿缺氧,跟喝了似的,飘飘然,大脑要当机。
妈妈肯定也有感觉。
短暂冷场后,妈妈柔声说:“我还寻思呢,吃一顿饭不至于这么大动静啊。
哎你小朋友呢?不带上一块儿?”
我说:“嗨,她还是忙,请不下假来。她忙她的。”
妈妈说:“你别嫌我唠叨。你真得好好考虑成家大事儿了。”
听了这个,司机偷眼乜斜我,这回没敢搭茬儿,他心里肯定在想这二老到底啥关系~
出租到了mpt,我结帐给钱,搀妈妈下车,阿彪虎头虎脑窜出来,围着我转,兴奋得全身直抖。
我搀着妈妈走进那家单位停车场,阿彪跟着,换上那辆代步车,锁好车门。
阿彪坐后座、妈妈坐副驾。
我点火起步。
妈妈问:“你真没撞人?”
我说:“妈您放心。您儿子啥时候骗过您?”
妈妈问:“你公司那边那么忙,你怎么大中午的能出来?”
我说:“挣钱不是目的。快乐才是目的。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要玩儿要开心,您说呢?”
妈妈扭头望着我,冷静地问:“咱要跑路对不对?”
我说:“其实这他我嗯啊……”
妈妈说:“我早看出来了。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我说:“没事儿。真的。”
来到停车场门口,一中年妇女嗑着瓜籽儿走过来站在我车头右前方,指着门口的“内部停车”牌子冲我叨唠叨唠,俗不可耐。
干你娘!我猛一脚油。那女的吓一跳。我挠着地嚎叫着飞出大门、冲下坡道、紧接一右转弯儿,上了大马路。
阿彪在后座上被惯性甩得一摘歪。妈妈平衡不佳,更是一歪,整个人扎我怀里。
妈妈起身安慰阿彪说:“彪,不怕啊,不怕。爸爸带咱开心去……”
我专心驾驶,并不废话,心里明镜儿似的:我们现在踏上的,正是一条不归路。
到了内家墨西哥餐厅门口,我停好车,搀妈妈走下车,把阿彪锁车里。
餐厅里人不少,但并不喧嚣。
神秘香气、典雅家具、厚重桌布、墨西哥风格的油画(天知道跟高更的塔希
提岛系列有啥区别)、虚无缥缈似是而非的背景音乐,让你误以为进入了神秘高贵的异国皇家大内。
原本大嗓门的小资进了这儿,受了环境氛围的感染和暗示作用,奴性爆发,终于学会轻声细语了。靠!真不容易!
我原来一直以为国人进餐的时候根本做不到轻声细语的!
服务员迎上来,问:“几位?”
我说:“俩。有无烟区么?”
引位把我们引到无烟区一个空位上。
我和妈妈坐定,点的香汁大虾、菲希塔铁板烧、多提亚酱汁面饼、墨西哥椒盐煎牛扒、墨西哥披萨、taco沙拉、burrito、nachos、加勒比海鲜汤。
等菜的时候,我在默默盘算着把妈妈送我爸那儿、让我爸担负起他的责任。
但很快意识到不可行。
我爸跟他情儿在小窝甜蜜蜜,心思根本不在我妈身上。他不可能照顾我妈。
多少年了,他对我妈哪还有一丁点儿耐心?
三人关系不稳定。我妈早晚被挤兑走。要把妈送爸那儿,还不如把妈扔大马路上。
我们的饭先后上来了,一看,色香味还真不赖。我喂妈妈吃一口、自己吃一口,专心致志,餐馆里其他人全羽化了、声音都淡出了。
这一刻,世界只剩下我和妈妈。
我眼睛里没别人。其他人都不存在。我脑子里也只有妈妈。今生我还能有更多机会照料妈妈么?
莫力香辣酱让我和妈妈吃得都哈哈猛吸冷气,跟狗似的。辣得够威够力,爽!
我拿纸巾给妈妈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妈妈脱掉鞋子,举起俩腿,用光脚夹住刀叉,非要自己吃。
我说不行,天儿冷,着凉还得去医院、屁屁打针。妈妈不听,非自己弄。妈妈有自尊。
在公共场合,她格外不情愿像个“废物”似的被伺候。
她愿意向世界展示:她能自己生存。
我看看周围。很多用餐者在斜着眼睛看我们这桌,同时低声窃窃私语。
对这些我早习以为常。做女人难,做老女人更难,一个被丈夫抛弃的老残女人,生活中的甘苦谁能体会?
我跟妈妈说我要去趟洗手间,之后起身奔总台,问最近的atm机在哪儿。
服务员说出门左拐就有一台。
我出了门,到atm取出相当多的现金,看看四周,没人。
我把钱揣包里,揪出几张,从后门走回餐厅,进入操作间。
操作间说进就进来了。管理松懈!
我奔白帽子最高的走过去,瞄见他胸前的黄铜胸卡上写着“sam”。(人名虚构。地球人都直道)
我说:“sam?”
他一惊,抬头问我:“先生您什么事儿?”
我说:“你这儿的牛肉和骨头给我来点儿。我们家阿彪饭量比较大。”
我把内几张钞票塞他口袋里(具体几张?面值多少?谁在乎?也许这是我给阿彪准备的最后一餐。)
他给我弄了一大不锈钢盆的生牛肉外加几块大骨头,端给我。
我说:“好,再来几个馒头。”
他说:“先生,我们这儿没馒头,有面饼。”
我说行。他拿两大张面饼,撕碎碎,撒进不锈钢盆里,还加了一些肉汤。
我端着满满一盆走出后门,到停车场,把这一大盆放车门旁边雪地上,打开车门。
阿彪窜出来,兴奋得围着我转一圈(这是多年来的礼数,多饿都先跟主人蹭蹭),然后摆开架势,开始呱呱暴殄。
阿彪的腰身瘦了。以前多健壮啊,每根毛都油亮亮的。
如果我出事儿,以后谁照顾他?
我一阵心酸。
阿彪吃他的。我走回餐厅,落座继续吃。
我脑子里想着:公司到底被谁暗算?阴间说“拿”我到底什么时辰?上午内神秘a8谁派来的?要干啥?……
妈妈问:“特干?”(音gan)
我说:“嗯?特干?您想喝波尔多特干?”
妈妈暗笑,说:“你便秘?”
我问:“谁便秘啊?”
妈妈说:“还以为你掉茅坑里了呢。”
我说:“谁去厕所了?”
妈妈说:“你啊。”
我说:“我没去。”
妈妈问:“那你嘛去了?去这老半天。”
我干吗去了?
我说:“我忘了。”
妈妈无声微笑,以为我逗她,但事实上我真想不起来了。
我有点儿惊恐。衰老袭来,比我想的更可怕。
我俩继续吃。吃着吃着,妈妈对我低声说:“内桌儿内男的,看见了么?四十多岁,谢顶内个!”
我顺着方向望过去,果然看到靠窗那桌有一个四十多岁谢顶男在看着我。见我看他,他立即垂下眼帘,不敢再看我。
我大脑内存里迅速展开搜索:以前见过这人么?
我觉得他的确有点儿眼熟。什么场合见过这人?他叫什么?干什么的?对我有威胁么?
我拼命回想,却发现我一丁点儿都想不起来。
以前我脑子多好使啊!现在脑子里所有记忆都是断点,如珍珠项链被戈兹拉扯断珠子洒一地,谁跟谁都连不到一块儿。
我低声对妈妈说:“我看见了。怎么了他?”
妈妈低声说:“他一直在看你。”
我吃一块椒盐煎牛扒,说:“喔,可能刚放出来吧?”
妈妈吃一口taco沙拉,低声说:“什么呀?肯定是没见过你这么帅的帅哥!他要再敢看你一眼,我就过去跟他说嘚说嘚.”
我都这肏形了,在妈妈心中,我还是一帅哥。一没胳膊五十岁女人要为我去干架,要挺身过去质问一陌生人,我很感动。
我搂着妈妈秃肩膀,低声说:“好了,乖,这么浪漫的餐厅,何必动气?出门在外,别太较真。”
妈妈怒气难平,还在跟内男的凶狠犯照,十足一健壮母兽。
我吃一只香汁大虾,嘬嘬手指头,对妈妈说:“要不我现在过去抽丫一顿?”
妈妈噗嗤笑了,低声说:“算了……”
我一边亲妈妈脸蛋一边低声说:“乖!内色狼看的不是我,是我身边儿这大骚货。他闻见腥味儿都硬了~”
妈妈脸上有点儿不自然。我再亲妈妈的脸。妈妈的脸皮开始明显升温了。
每个女人都是骚货。
(a8话糙理正。谁暂时接受不了没关系。再过三十年,你会同意a8今天说的话)
我盯着内男的,朝丫眨眼睛,挑逗丫的。内丫居然羞答答低下头、偶尔抬眼偷看我们这边儿,黄脸飞红(我没说煌菲虹)。
明白了,敢情是这么个情况。
我埋头专心吃我的墨西哥椒盐煎牛扒,但余光意识到妈妈一边吃一边跟内男的犯照。
她是在保护儿子?还是向外拓展魅力空间?
我边吃边继续搜索内存,可死活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内家伙。也许前世见过?
我才三十多,正当年,记忆力就这么差,以后我可怎办?
妈妈柔声提醒我说:“彪还饿着呢。”
我说:“是啊。咱赶紧的。妈您吃好了么?”
妈妈说:“嗯,吃好了。这地儿不错。”
结帐之后,我俩起身。我给妈妈穿上外衣,搂着妈妈走向餐厅大门。
我给妈妈掀起门帘子、我妈还没迈出去,外头一孙子一猫腰淄溜钻进来,蹭了妈妈一下。
妈妈苦笑,自言自语:“素质。”
内愣头青为啥蹭我妈?我回头看他,刚巧他也回头来,狠狠刮我一眼。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在哪儿来着?在哪儿?带小骚货去的公园?不是。在老k咖啡?实在想不起来了。
唉哟他妈的!谁动了我的大脑?! (向spencerjohnson致敬)
此地不祥,不可久留。我心里紧张,表面上还得从容镇定,搀妈妈小碎步往前走,不敢流露出惊慌。
搀着妈妈从餐厅出来,走向停车处,见阿彪站车旁边,守一不锈钢空盆。
妈一看,立刻问:“车门怎么开了?彪!谁喂你吃的?!”
阿彪舔着舌头站车旁边,雄赳赳气昂昂守卫着,心满意足望着我们。
我看看周围,也跟着紧张起来。我们阿彪打小就不吃陌生人给的吃食儿。
我自言自语说:“今儿个怎么了?撞邪了?”
我蹲下去,掰着阿彪脑袋仔细查看,嘴角、眼神都未见任何异常。
他的嘴已经干干净净,眼神一如既往的忠心耿耿,无可置疑。
我忽然想起来,然后告诉妈妈是我开的车门、是我喂的狗。妈妈惊恐地望着我,像看一素昧平生的陌路人。
我让阿彪进后座,再扶妈妈上车(坐副驾),帮妈扣好安全带。
妈妈问:“宝,你最近怎么了?啊?妈害怕。”
我点火着车,看着前方说:“我也怕。光怕没用。得面对。”
我给油猛跑,向北向北向北,一古脑儿奔北。
车窗外,道路两旁,到处矗立着大方铅块儿似的楼宇,铁灰、凝重、肃穆、高高的、没人性。
我居住的这城市,树是越来越少了,仅剩的还被变态的园林师傅剪得跟电线杆子似的那么秃。
我戴上蓝牙,用遥控器拨号,同时指着窗外说:“我就肏所有园林局的傻屄们!既然想要水泥杆子似的树,干吗不直接栽水泥杆子?何必戕害这么多树?!
妈了屄的园林局的!给你们丫上肢都剪秃喽你们丫谁干?!肏!“妈妈善良地问:“你这给园林局打电话呢?”
我说:“没。不是。”
电话接通了。我问:“现在什么情况?”
财务在那边儿紧张地说:“a总!出事儿了!我内天就有预感,就想跟您说,您急着出去……”
妈妈在我旁边,我不能多说,怕妈妈担心。
我说:“赶紧。拣要紧的说。”
财务说:“公司被封了,调查的入驻了,副总逮起来了。现在全乱套了。我不知道这都怎么回子事儿……”
没说完,忽然有电话要插入。我挂了财务的,接进插入的。是老k:“你丫跟哪儿呢?”
我冷静说:“跟海南呢,蜈之洲岛。”
我也跟老k似的,修炼得说瞎话面不改色。
妈妈在旁边不屑地说:“切,张嘴就来!”
我腾出右手捂住妈妈的嘴唇。妈妈顺势向前探上身、借机亲吻我的手心。妈妈的嘴唇温热,软软的。
我脑子跟蓝牙里,左手把着方向盘,脚下给油,右手给妈妈,盯着风挡前头,兼顾着后视镜。
没有异常情况。
老k的语调和往常一样,说:“我可说正经的呢。”
我说:“说。”
老k问我:“爽呐?”
我说:“没。”
老k说:“打你公司,说你没去。”
我说:“嗯对。”
老k说:“是不又找内小骚货去了?”
我说:“没。”
老k在那边儿冷笑说:“你没去?哈,全中国都乐了!”
我说:“你丫有屁快放。”
老k说:“过来k歌儿。”
“过来k歌儿”是他爱说的一句黑话,男女男3p的意思,而且表示他已经把“果儿”搞定了。
我能感觉到他在那边儿坏笑,坏水从他每一个毛囊往外渗漏。
多年经验和教训教会了我:越是烦躁的时候越要心静,越是烦躁,说话做事越要慎重。
我从妈妈嘴唇边收回右手,好好开车,对着蓝牙那边儿的老k说:“你k先。
一会儿你改振动,我给你k过去。”
他在那边儿奸笑。
我说:“挂了啊。我晒太阳去了。”
我挂断蓝牙。
妈妈看着风挡外的冰天雪地,问:“咱要上海南?”
我说:“不,就郊区,散散心。”
妈妈说:“哦。那你干吗跟人撒谎呀?”
我说:“老说大实话,白开水似的,多没劲啊?”
妈妈问:“咱去几天啊?”
我说:“再看吧。也许三、两天?谁知道。”
妈妈叹一口气,貌似放松下来,说:“喔,那还让妈带上所有的卡?看你今天这么紧张,我还以为咱要逃命去呢。”
我没再多说话。
妈妈在很多时候有点儿像帅克、有点儿像阿甘。
“大智若愚”的“智”和“愚”之间,界限到底在哪儿?谁也说不清。但我知道,很多时候,聪明就是傻,傻就是聪明。
天开始擦黑儿了,其实刚四点多。
车顶云层里埋伏着四千万吨硬雪,憋着不下。时候未到。
车外这种浑不啦叽的光线是我最不喜欢的。
我最烦在这种时候开车。费眼睛。到处黑不拉叽,什么都看不清楚。可没辙。
事已至此,我还能选择什么?
我掰进高速,一直扫着后视镜。路上的车少得瘆人。
刚放松一会儿,阿彪忽然发出怪声音。
我赶紧看后视镜,后头啥时候冒出来一黑色a8?
这回车牌倒有,但被一张红底儿金字的“百年同心”遮住,一个号码都没露出来。
我心里一紧。
跑出两、三公里,再看后视镜,丫还赖不叽跟着我。
跑出八、九公里,丫始终不紧不慢跟着我。我脑袋大了。
我收油,想趁丫超过我的时候看看丫车里是些什么人。
嘿!丫也收油!
我加速,丫立马加速,跟我始终保持二十米车距,而且不断用大灯晃我。
邪屄了嘿!我跑中间道,左右两道都没车呀。
丫什么意思?我掰到最慢道,不再给油,看丫怎么处理。
丫也跟着掰最慢道,贴我后头,车速也慢下来。
忽然之间,风挡模糊了。刚才勉强能看见的风景看不到了。看看左右,明白是外头下雾了。
车前车后大雾弥漫,能见度撑死二十米。那a8始终跟在我后边。我中道他中道。我加速他加速。这感觉很不爽。
天色越发地暗下来,我不得不开大灯。
跑啊跑,怎么也找不到出口。怎么回事儿?
我逐渐给油加速,时速已超过一百六,那a8始终贴我二十米。看得出来,丫是一把跟车好手。
我不知道这车性能如何,不敢爆表。
看看里程表,见鬼!都跑出二百多公里了。下一出口掰出去吧。
噌噌噌!又是五十多公里招呼出去了。还是没有出口。无论我怎么跑,也看不到出口!
三公里过去了。没有出口。那a8还咬着我。
八公里过去了。没有出口。那a8还咬着我。此时,他针对我的恶意已经昭然若揭。
二十公里过去了。还是没有出口。那a8始终贴我后头不断用大灯晃我,晃得我心慌意乱。
看不到任何指路牌。我的心开始嘭噔!嘭噔!!雾越来越浓,可见度只剩五米。前后左右什么都看不见。
我一边开车一边频频观看后视镜。
浓雾当中,能看到一对远光灯在执著地晃我,像一大男孩恶作剧冲我邪恶地神经质地眨眼睛。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我打开所有能打开的车灯,包括雾灯。
那a8跟我的车距已不足五米,气势汹汹,朝我一窜一窜的。
我快疯了。妈妈已经紧张地说不出话。阿彪如临大敌,紧张地一直朝后头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