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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有毒 243 愿者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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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未央正在院子里看书,荷然的模样,看得阿丽公主十分来气,她恼怒道:∓l;嘉儿,你这是来钓鱼的,还是晒太阳∓r;她觉得对方压根没把自己的战帖当一回事嘛
李未央感受到阳光抚在自己脸上的轻柔触感,神情难得舒缓:∓l;既是钓鱼也是来晒太阳,你不觉得今日的阳光十分和煦吗∓r;
今天确实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可是阿丽公主实在看不出,这和往日有什么区别,她瞪了李未央一眼道:∓l;你看着吧,我待会一定会钓很大的鱼∓r;她这么说着,旁边的郭敦已经哈哈大笑道:∓l;阿丽公主,你钓线已经放进去了,可是你忘了放鱼饵了。∓r;
阿丽一愣,随即拔了出来,这才发现,那钓线头上空空如也,果然自己忘了放蚯蚓上去,她恼怒地一跺脚,随即赶紧挂上了蚯蚓,这才又将钓线投入水中。
纳兰雪和郭衍却坐在一旁,静静笑看着众人钓鱼。
阿丽公主全神贯注地看着湖面,不久就见到水泡微冒,掉线一沉,她立即开心地道:∓l;嘉儿,嘉儿,你看,我钓着了∓r;
李未央微微一笑,随即就见到阿丽公主拔起了钓线,可是众人瞧见那钓起来的东西,却同时哈哈大笑起来,这并不是阿丽公主一心期盼的鱼,而是不知道什么人丢进湖中的靴子,又破又旧,还卷了边儿。阿丽公主看到这一幕,顿时恼羞成怒,将那只靴子抛在了湖水中,大声道:∓l;这次不算,再重来∓r;
这时候,李未央的钓线一沉,李未央并不着急,等那钓线再沉几分,猛地抬手,竟然吊起来一尾四尺来长的鲤鱼。她笑着将鱼竿递给了元烈,元烈将鲤鱼从吊钩上取下,放入竹篓之中,李未央靠在那椅子上,任由那钓竿再次垂入水中。
阿丽公主越发的气愤,转头对郭敦道:∓l;你瞧你妹妹,运气多好,在那里晒太阳都能钓到鱼太气人了这鱼怎么这么不长眼睛∓r;
郭敦却是大笑道:∓l;所谓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你是没有这运势了。∓r;
阿丽公主哼了一声,踹了郭敦一脚。郭敦没有站稳,一下子摔倒了地上,他也不在意,爬了起来,嘿嘿笑了两声。
李未央看着像是在钓鱼,目光却是不时落在了纳兰雪和郭衍的身上,神情似笑非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元烈看到这种情形,轻声笑道:∓l;你在想什么∓r;
李未央看着对方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之下,眼前男子更加的俊美过人,然而看惯了美色的李未央,并不觉得有什么,她只是微微一笑道:∓l;你不觉得他们两人十分的匹配吗∓r;
元烈的目光也投向了不远处的凉亭,随即他摇了摇头道:∓l;你对纳兰雪这样的关心,真是出乎我的意料。∓r;
李未央看着纳兰雪素白的面孔上那两道疤痕,轻轻摇了摇头道:∓l;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看到她,就仿佛看到自己一样。∓r;
元烈蹙眉道:∓l;我可没有看出来,她和你有半点的相像。∓r;
李未央只是悠然而叹:∓l;是啊,她究竟哪里和我相像呢也许是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脾气吧。∓r;
元烈想到这里,不禁回忆起,那一日请纳兰雪看诊却被她狠狠斥责的事情,也不由笑道:∓l;是啊,若是这样说∓;∓;倒还真有三分相似。∓r;
李未央并不多言,就在这时候,阿丽公主哇啦哇啦地叫了起来:∓l;怎么总是这种破东西∓r;她一边懊恼的叫着,一边将勾起的破瓷碗丢在一边,可是她的坏运气并没有就此终结,钓起来的大多数都是一些破损的瓷碗碎瓶。她将那些东西扔了出去,气哼哼的又将鱼钩甩进了水里,怒声道:∓l;若是这回再没有鱼儿上钩,我就把这湖水翻过来∓r;
郭敦在一旁哈哈大笑,郭澄看在眼里,也不禁面带微笑,而其他人旁边的鱼篓早已经装满了,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阿丽公主什么都钓不到,钓起来的东西还这么稀奇古怪。
这时候,纳兰雪主动走了过来,她将阿丽公主丢在一旁的瓷碗,一一的排放好,随即用竹篓取了一些水,依次在碗中倒水,然后听着那声音再酌情将多余的水倒进去。
李未央看在眼中,心头一动,难道纳兰雪现在做的是∓;∓;
果然,纳兰雪以水调音,将那一排高低不平的瓷碗瓷瓶矫正了乐音,便以树枝敲击起来。说也奇怪,那瓷碗敲出来的声音,婉转清凉,幽凉宁静,越过湖面在空气中回响。与此同时,纳兰雪的歌声也轻轻传开来:∓l;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夜饮长坡醒复醉,归来相对无言。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r;
她的声音如同山泉一般纯净,李未央和众人听在耳中,各自都沉默了下来。
纳兰雪的眼神很是安静,叫人很难读懂她眼波之中流动着的韵味,包含了怎样的意思。阿丽公主完全听不懂这唱词的意思,她深深地望着纳兰雪,突然合上了眼睛,细细的品味着,脸上也露出了陶醉的神情。树上的鸟儿轻轻应和,清风徐来,在水面上dangyang起微微的波澜,粼粼的波光一直吹送到岸边,纳兰雪的容颜看起来是那样的宁静平和,在这样的风光里,她就像是一株含苞待放的荷花,唇边带着淡淡的微笑。
∓l;她唱的真好听。∓r;阿丽公主感慨道,∓l;虽然我听不懂这歌词,可是我却觉得,不由自主心情就会跟着高低起伏。∓r;
李未央却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l;是啊,她唱的真的很好听,更难得的是这曲中从刚开始的幽怨到最后的释然。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她的意思不是很明显了吗∓r;
元烈看着李未央,显然也听懂了其中之意:∓l;她这是在向郭衍,或者是向所有人表明自己的心思。果真是个玲珑剔透的姑娘,有些话,不必说出来大家都能听懂。∓r;
阿丽公主是唯一听不懂那唱词的人,此刻竟欢快地站了起来,她丢下了鱼竿,灿烂一笑道:∓l;纳兰姑娘的曲子这么美,我来跳舞给大家看∓r;说着,她突然脱掉了鞋子,褪去了袜子,挽起了裙摆,露出了一双白生生的脚丫,那莹白如玉的脚踏在了草地上,丝毫也没有顾忌水洼里的泥巴,紧接着她突然的旋转起来,那火红的衣裙飘扬,舞姿动态变化多样,腾踏跳跃旋转,简直是热情奔放。
郭敦静静地看着在阳光下跳舞的阿丽公主,那娴熟优美的舞姿,一举一动的热情,随即他微笑了起来。阿丽公主这样的行为是极端失礼的,但在这里的人,没有丝毫提醒她的意思。这世上纯然天真,开朗奔放的灵魂已经越来越少了,阿丽公主是一个,而且是绝无仅有的一个,郭敦很珍稀她这样的天真和无邪,尽管知道作为一个小姐在众人面前脱了鞋袜跳舞,十分的不合礼数,他也不想阻止。
李未央瞧见郭敦神情,不禁若有所思,或许郭敦就是因为看遍了那些矫揉造作的名门千金,所以才会对阿丽公主这样天真的姑娘如此心仪吧。转过头来,她看了一眼元烈,可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沉静温柔的纳兰雪身上,也没有去看那热情奔放的阿丽公主,他一双眼睛直视着自己,眼底流露出的是从不压抑的深情。
他们自幼在一起,她自然知道元烈的秉性。表面任性妄为,嚣张跋扈,可心中所爱,哪怕平山填海,也要达成心愿。更何况,又有那样一个父皇,于情之一字上,总比别人多了许多执拗与痴狂。李未央失笑道:∓l;她们一个在唱歌,一个在跳舞,你怎么只看着我呢∓r;
元烈只是微笑:∓l;再美好的风景在我眼中也没有你来得美。∓r;这话若是别人说起来,只是讨好与恭维,可是元烈说来却是那么的认真,那么的执着,以至于李未央这样铁石心肠的人,面色也微微一红。
阿丽公主是和着纳兰雪的曲拍跳舞,而纳兰雪也跟着阿丽的舞蹈调整了自己的节奏,两人竟然将这曲子的节拍很古怪地糅合到了一起,却不让人有违和之感。郭澄走到了郭衍的身边,笑道:∓l;二哥,我明白为什么你会爱上纳兰姑娘了,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r;
郭衍抬起了眼睛,看着自己的三弟,笑容有几分苍凉:∓l;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若我不是郭衍,我才有资格说这喜欢二字。这件事情,我从一开始就做错了,明知此生非我有,何必图惹情丝呢∓r;
纳兰雪离得不远,听到这句话,便走了神,一出疏忽,曲音微微变调,她随即大惊,仓促收尾,那颤巍巍的余音,惊了自己,也惊了李未央。纳兰雪一震,
却看到李未央举目向自己望来,那曲目之中含着探寻与关切,却是淡漠入水,轻轻拂过她的心头。
在场的众人,没有人发现这一幕,虽然阿丽公主也随之停了下来,可是她并没有觉出其中的变化,纳兰雪深知李未央听出了曲子的谬误,难道对方也是精通音律之人吗她站起了身,走向李未央,可是却难以掩饰这一瞬间的不安,李未央懂得纳兰雪心头的难处,便微微一笑,向她温和笑道:∓l;纳兰姑娘,相聚时日无多,所有烦心的事暂且抛开吧,我今日也学了一子新曲,便借瓷碗一用。∓r;
纳兰雪心中感慨李未央的细致,便是顺着她的话说道:∓l;好,我仔细听着。∓r;她转头望向不远处的郭衍,自己曲中微微变调,郭衍却并没有察觉,纳兰雪心中并非不遗憾的。
李未央仿若未觉察出她的心思,神色寻常:∓l;纳兰姑娘精通音律,便是这小小瓷碗也能敲得如此美妙,而我只不过是粗通,望你不要笑话,姑且一听吧。∓r;
纳兰雪正在沉思,却听见那叮叮当当的乐曲已然奏响。
在曲声之中,天上突然飘起了雨丝,那细雨如丝如绸的飘洒下来,以至于湖面上激起了无数的涟漪,偶尔会有鱼儿跃出水面,追逐着涟漪,跳跃个不休。这细细的雨丝并不大,赵月想要撑起伞却被李未央回绝了,于是这雨丝几乎像一层烟雾一般笼罩在李未央的身上,将她与这个世界,有了片刻的隔绝。李未央似乎只是随意的敲击着,却是形成了动听欢快的曲子,修长洁净的手指轻轻握着树枝,看起来那么的波澜不兴。
纳兰雪静静地注视着对方,她知道,自己的那一惊,曲音就停了,若是其他人发现,终究会觉得疑惑。李未央现在接着她奏下去,就是一种解围。在她的印象里,李未央一直是美丽而恬淡,甚至是有几分冷漠无情的。今日对方却突然开口,是因为早已窥知了自己心中的落寞了悲伤,这叫她不由得感激。
凡是心情寂寞的女子,心思总会格外的细腻,纳兰雪体味到了李未央身上的和善和怜悯,心中便是一痛。在场的众人之中唯独李未央这么一个交情泛泛的豪门千金却像是读懂了自己的心思,而与自己有过婚姻之盟的郭衍,竟然也不曾看穿她内心的伤痛,被她释然的外表所迷惑,可见这世事难料,知己终究难寻。
这时候,郭敦忍不住,也跑过去和阿丽公主一起跳舞,却被她打了一下,随即两人笑闹着跑开了,在湖边追逐嬉戏,看起来倒像是两个顽童一般,是那么的开心,喜悦。李未央看在眼中微微一笑,随即停了手中的动作,站起身来看着纳兰雪道:∓l;纳兰姑娘可愿意陪我走一走∓r;
元烈会意,他眉一舒嘴一扬,竟是轻笑着走到凉亭之中,吩咐侍从取来了美酒佳肴,对着郭澄和郭衍道:∓l;二位,如此美景又有佳人相伴,不妨畅饮一番。∓r;
郭澄看到这一幕,心头微微疑惑,他心道旭王元烈怎么跑到这里来坐着,转头一看,却看到李未央和纳兰雪向湖边走去,知道李未央必定有话要对纳兰雪说,他这才醒悟过来,微笑道:∓l;好,殿下请。∓r;
纳兰雪身上穿着一袭素淡的湖蓝色袍子,衣裳浮着莲花的凹纹,发饰也十分的简单,只有一株玉簪子,以及几朵小巧的银箔珠花压住了她的发丝。李未央看着她,在郭府的这些日子,郭家人不知道为纳兰雪准备了多少的礼物,其中也包括成箱子的绫罗绸缎,可是不管他们怎么劝说,纳兰雪是碰也没碰,不只是衣物,还有那些首饰郭夫人也送了不少,可是纳兰雪却从未佩戴过。
李未央过去曾经觉得纳兰雪是不是在回避着什么,可是细看又觉得她恰到好处,毕竟若是纳兰雪接受了郭家人的馈赠,反倒让人瞧低了她。
李未央本来不太爱说话,她微微抿着唇反而显得高贵而矜持。纳兰雪只觉得近日对方沉浸的微笑之中,泛出一丝甜蜜。可能这一点,连李未央都没有察觉到,每次当元烈陪伴在她身边的时候,她的笑容总是有些与众不同的,显得格外美丽。哪怕再冷酷淡漠的女子,被人喜爱的时候也是美丽的。纳兰雪看在眼中,却也说不出心头究竟是羡慕,还是落寞。
此刻,李未央侧身伫立在她身边,阳光柔和的泄在她轮廓分明的脸上,那一张素白的面上淡淡的施着脂粉,反倒有一种浅浅的桃花似的红,那目光幽幽的,直望进纳兰雪的心里。
纳兰雪扬起脸,率先开口道:∓l;没有想到,这里竟然也有太阳雨。∓r;
李未央笑道:∓l;是啊,这场景倒是难得一见。∓r;明明是晴朗的天空,太阳朗朗却有细小的雨丝落在人的身上,使得整个环境更加清雅动人,随即李未央看着纳兰雪,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又止住了话头。
两人并不急着折回去,只是漫无目的地在湖边走着。那边的阿丽公主,已经唱起了草原上悠扬的民歌,她的神情看起来是那么的欢快,那么的高兴。纳兰雪不禁侧目,于是轻声开口道:∓l;阿丽公主真是开心,我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心思单纯的姑娘。∓r;
李未央微微笑起来,声音冷静:∓l;就在不久前,她的父亲刚刚去世,而她唯一的亲哥哥也被贬到了最偏僻的草场,一辈子牧马为生,你说,换了别人岂不是会心中难受,怀着怨恨∓r;
纳兰雪心头一跳,看着李未央道:∓l;你说的是真的吗从表面上还真是瞧不出来,阿丽公主竟然有这样的遭遇。∓r;
李未央看向对方,长久的沉默,最后才一字字道:∓l;纳兰姑娘,每一个人在面对过去的时候,总要做出选择,有的人充满了仇恨,一心想要报复。∓r;她说到这里,停了停,明显是想到了自己,∓l;有的人将这些仇怨都忘了,一心一意,快乐的过活,恰如阿丽公主。很难说清楚到底哪一种才是正确的,不过是看个人的选择罢了。∓r;
她一双眸子近在咫尺,似映着这淡淡水光,脸色三分柔软中却带着七分的冷沉。
纳兰雪一震,眼底有些涩,却丝毫不想流泪:∓l;郭小姐,你是一个十分幸运的人。∓r;
李未央认真望着她,并不意外她突然转了话题:∓l;为什么这么说呢∓r;
纳兰雪心头一痛,直截了当道:∓l;因为你心爱的人一直陪在你身边,他不曾变心,不曾远离,也不曾背弃你。∓r;
李未央笑了笑,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元烈身上,转瞬却已经收回:∓l;你怎知道,我不是历尽千帆才找到这么一个人的呢∓r;
李未央的声音轻且低,可这一字字却如重锤一般落在纳兰雪心上:∓l;是啊,人们都说在风雨之后总能见到彩虹,若是执着的继续寻找下去,说不定我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可是我太累了,真的太累了。∓r;
李未央双眼明润的望着她,突然叹道:∓l;纳兰姑娘,你如果有什么顾虑,为什么不告诉我∓r;她希望,对方能将一切心里话主动说出来这是她所能给的,唯一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机会
∓l;我没有顾虑。∓r;纳兰雪低下头去,目中仿佛要滴出眼泪了,这一瞬间只觉得世事无常。若是她和郭衍没有发生这样的变故,嫁入了郭家,一定会和眼前的这个姑娘成为最好的朋友,不管如何压抑心中的渴望,她不得不承认,李未央和她十分的投缘,不管她说什么,对方很快的就能够反应过来,及时的给予回应,这便是连热恋中的情人都做不到的。
知己,这两个字往往是人们拼命寻求的,可她却不得不就此舍弃。
李未央叹息了一声,那半截话,终究是完全的咽了下去,只化作喉间的惋惜。很多事情,她能做的,已经都做了。
那边的阿丽公主已经跑了过来,她大声地道:∓l;你们在那里干什么呢我刚才已经钓上一尾鱼了,咱们烤鱼吃吧∓r;
看她这么兴高采烈的模样,纳兰雪云淡风轻地笑了。她这样的笑容看起来极美,纵然脸上带着瑕疵,可是李未央觉得,这一幕会印在她心中,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之中,一直会记得。
日子就在这样的平静之中渐渐的流逝。纳兰雪和郭衍两人时常坐在一起,只不过众人瞧来只觉得他们更像是朋友,却不像是恋人,不管是纳兰雪还是郭衍,谁都没有再破镜重圆的意思。两人经常只是静静的坐着,说上几句话。可是郭夫人看在眼中却是情不自禁的落下泪,多次对李未央说:∓l;纳兰姑娘真的很可怜。我希望她能永远的留在郭家,让衍儿好好照顾她。∓r;
的确,纳兰雪容颜已毁,她手上也早没了可以证明郭家人有婚约的证据,郭家人本可以不用对她负责,可是,郭夫人心头那份愧疚,却是除不去的。午夜梦回之间,她总是会后悔当初没有替郭衍坚持到底,迎娶这个纳兰姑娘进门。
在郭夫人的眼里,儿子的幸福终究要比家族的利益更重要。可是不管她如何说,李未央却并不放在心上,这让一直认为女儿很喜欢纳兰雪的郭夫人心头纳闷,可她知道女儿是个有主意的,绝不会听从人的摆布,虽然心头越发疑虑,却没有表现出来。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六月十三,是陈留公主的大寿,郭家要大宴宾客。按照往日的规矩,他们在郭府之中连开了几十席,邀请了各大豪门世家,还有京中的达官贵人。一大早,便有无数豪华马车在巷子口排了队,一辆辆里头都坐着一等功勋世家的贵客们,李未央微笑着站在门口,一身浅绿的衣衫,再配上那白玉一般精致细腻的面孔,笑意盈盈的眸子,只觉得看起来端丽明媚,气质十分的高贵。
众人看着她,只觉得她的眸子比满园的鲜花还要明亮,比天边的晚霞还要妩媚,倒忘了关于这位郭家小姐的那些传言。
李未央向来跟这些名门打交道惯了的,若是她愿意,可以很轻易地让人喜欢她,若非如此,当年她也不会那么轻易获得太后和李老夫人的喜爱。以如今郭家在朝中的局势,有些过于锋芒毕露,若是她还想从前那样高兴就理,不高兴就不理,众人就要怀疑他们郭府过于骄傲自大了,所以她站在郭夫人的身边,始终面带微笑,笑容和煦,就像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一直吸引着众人的注意。
人们依着相熟的互相坐下了,人群之中便有人悄然地议论道:∓l;你们有没有听说陛下在朝上下了旨意,要严查郭衍的事∓r;
旁边连忙有人做了个手势,低声斥责道:∓l;你怎么能现在说这些,若是被郭家人听见∓;∓;∓r;
那人干笑了一声道:∓l;这里都是咱们自己人,何必怕他听见更何况郭衍如今已经逃了,不知道陛下是怎么看着郭家,所谓烈火烹油,盛极而衰,也不过如此了。∓r;
却有听了这话的人冷笑一声道:∓l;说你不会看,还真是不会看你没瞧见今天陈留公主大宴宾客,不要说亲王们、朝中的显贵∓;∓;甚至连宫中的陛下都送来了寿礼。那礼物一直从中堂摆放到门口,这意味着什么,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小心祸从口出∓r;
众人在这里议论纷纷,郭家人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始终面带笑容,不对郭衍的下落做任何回应,所有来访的客人都意图打听郭衍的去处,也意图打听郭家对此事会如何处置,可是郭家人闭口不谈,却让他们毫无办法。
阿丽公主素来是个喜欢热闹的个性,可是她在人群之中却不免听到有人说郭家的事情,她不喜欢那些在背后议论长短的家伙,却因为在郭家呆的日子不短,在人前也学会了不少规矩,不便当众翻脸。她看了几眼,发现郭家人都在忙,不由将桌上的点心一笼并作两笼,咬住筷子,从座位上退了出去。
旁边的江宁侯夫人瞧见,不由冷笑一声道:∓l;你瞧,这郭家也太没规矩了,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个野丫头。∓r;
立刻就有人提醒她道:∓l;那里是什么野丫头,这是草原上的阿丽公主。∓r;
江宁侯夫人却是个心高气傲的妇人,早已看不惯郭家高高在上,她继续笑道:∓l;这郭夫人也太没规矩了,选儿媳怎么会选到草原上去,那些姑娘可以个个都是不知道规矩为何物的,娶回家来,不是整天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r;她这么说着,众人都心照不宣地窃笑起来。
而阿丽公主听到这里,已经不想再理会他们,她换了个僻静的转头将点心放在膝盖上。看着前方的戏台,一边喝酒一边吃点心,不时随着台上的花旦轻声学着唱两句,倒也悠然自得。阳光之下,她亮丽的眼眸泛着光彩,称着白玉般的脸庞十分的娇俏,郭敦就在此时来到她的身边,轻轻坐下。阿丽瞪了他一眼道:∓l;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快离我远一点,不然那些人又要说我想嫁到郭家做儿媳妇了。∓r;
郭敦看着她,难得没有打趣道:∓l;嫁给我又有什么不好吗∓r;
阿丽公主嘴巴里咬着烧麦,转头专心的看戏。郭敦正要凑到她耳边说话,阿丽公主察觉到了,用力的转头,郭敦被她一下子被她撞到了鼻子,不由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本来这就是一条长板凳,他这里一站,阿丽公主那里失衡,一下子整个人摔了下去。阿丽公主惊呼一声,不由闭上眼睛,哀叹自己倒霉。这哀叹之间,突然腰间一紧,竟然被郭敦拎到了衣裳,又重新坐到了凳子上。
阿丽公主面色一红,不由转过脸去,哼了一声,不再多言了。
郭敦只是笑嘻嘻的,随即向着那边的李未央眨了眨眼睛,他心道嘉儿教他的这招死缠烂打,还真是很有效果,连阿丽公主这么厚脸皮的姑娘,也不禁脸红。
正在这时候,却突然听见外头有人禀报道:∓l;太子殿下到。∓r;
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转向了太子,只见太子一身华服,身边带着太子妃和卢妃二人。在他身后不远处就是那裴家的大公子裴弼,他们面上都是带着微笑,一行人从容地从外面走了进来,李未央瞧见这一幕,却是轻轻一笑,向郭夫人道:∓l;母亲,太子殿下到了。∓r;
郭夫人双眸微微眯起,看了太子身边的裴弼,冷哼一声道:∓l;看到那样的人,我心里就倒胃口。∓r;
李未央微笑,拍了拍郭夫人的手道:∓l;场面上总是要过得去的,母亲,咱们去向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打招呼吧。∓r;
郭夫人当然知道这一点,只不过她性子直,看不惯太子和裴弼两人狼狈为奸。听到女儿这样说,便点点头道:∓l;走吧。∓r;说着便换了一张笑脸,从容地迎了上去。
太子妃看着李未央,目光之中倒有一丝惊艳道:∓l;没想到郭小姐这样一打扮,倒像是天上的仙女似的,标致极了,往日里真是没注意到。∓r;
卢妃也在上上下下看着李未央,笑容颇有深意道:∓l;难怪卢缜回去之后,就向父亲闹起来,说是不要娶寿春公主,反而看中了郭家小姐。∓r;听她这话说的,郭夫人脸色一沉道:∓l;卢家是世族勋贵,规矩极大,小女顽劣,只怕是不敢高攀。∓r;
卢妃听到这里,面色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只是淡淡含笑,若有所思。旁边的太子妃却是笑容满面,开口道:∓l;卢缜不行,那我们家世运呢∓r;
听到太子妃提到崔世运,卢妃心中便嘶啦一下蹿起了火,面色也变得不太好看了,她嗔了一眼太子妃道:∓l;怎么姐姐连弟媳妇的人选都要来跟我争吗∓r;
太子妃微微一笑道:∓l;这叫什么跟你争呢不过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罢了。∓r;
李未央心头冷冷一笑,太子妃和卢妃的争斗如今是如火如荼,刚才太子妃无意识地瞪了卢妃腹部一眼,那眼神可是十分的狠辣,显然崔家和卢家也开始了激烈的争夺碰撞。从寿春公主开始,到如今卢妃怀了身孕∓;∓;现在到了郭家,他们两个人还不忘争夺彼此的婚姻盟约,实在是叫人觉得荒谬。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们两人的态度倒也说明了太子如今的变化。自从上一次裴徽出事之后,太子就像是改变了策略,对郭家十分的友好,甚至提出了联姻,这实在是让人心里发毛。
郭夫人看到这一幕,不禁微微叹息,她始终觉得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有点心神不宁,眼皮直跳,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可是今日是公主寿宴,宾客云集,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呢她不由自主便联想到了二儿子郭衍的身上。越是这种场合,越是容易出事,所以他们事先十分谨慎小心的,把郭衍藏在了保卫最为严密的苍竹苑,还留下了密道借以应急,绝对不会有人闯进去打扰,可是,明明已经做了妥善的安排,郭夫人还是觉得很不安。她看着旁边李未央言笑晏晏的样子,想要说什么,终究是将心头的忧虑咽了下去,希望不过是自己杞人忧天罢了。
李未央面对太子妃和卢妃的笑脸一如往常,可心中却是在冷笑,对方的网已经全面张开,而自己一直耐心等待,今天也该收线了,看看钓起来的都是些什么肮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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