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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你成习 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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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舒意邗被冷水泼醒。
他很惊讶,警觉心极强并受过特殊训练的他,会栽在这种小儿科的药物上。
青梅竹马的行磊弟弟冷着一张脸,黑曜石般的深幽双眸中有着复杂的情绪。
双手被绑成y字型的舒意邗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诡异,嘻皮笑脸地说:“行磊弟弟,我好像喝醉了耶。”
“你的酒量有那么差吗?”俊美如纳西瑟斯的行磊冷冷吐出答案:“第一代的fm2无色无味。”
纤白如女子的修长手指游移在他长年日晒的古铜色胸膛,行磊幽怨地低喃:“都是你不好,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为什么要丢下我……
呃!舒意邗吞咽了急速冒出的唾液,白衬衫已敞开胸前三颗纽扣的齐行磊看起来很“危险”。
是那种会引诱僧侣犯罪的危险……
像星子般灿亮的瞳眸、优雅挺直的鼻梁、柔软粉红的唇瓣,行磊弟弟就像希腊神话中所描写的美少年。
行磊缓缓地低下头来,柔软的唇轻轻拂过他坚实的胸膛,迅速燃起一把火焰。
舒意邗发出申吟。
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呐喊呼唤,血液也为之沸腾,即使时隔七年,他还是抗拒不了行磊的诱惑。
他蠕动着被童军绳捆绑的双手,热切地投入久违的激情中。
如果不是双手被绑住的话,舒意邗早就反客为主,由被害人变成加害人了。
他的热切回应激怒了齐行磊。
张口一咬,他在舒意邗脖子上咬出一个漂亮的齿痕。
皮粗肉厚的舒意邗闷哼一声,“会痛耶……行磊弟弟对我温柔一点嘛……”
相对于他的玩世不恭,齐行磊眼中冒出了忿怒的火花:“住口!”
他怎么能够这样对我?
齐行磊的身躯颤抖,原以为已平静如止水的心境竟又掀起风暴。
在抛下他七年之后又若无其事出现在他眼前!
伸手握住了他昂藏的欲望,齐行磊决定要报复——
顺应着欲望盥一怒火,他像是一只缺乏安全感的小野兽,狂乱而不安地宣泄深藏许久的愤恨。
亲吻变成了吨咬、爱抚成了粗暴的掐揉。
他对他的爱有多深,恨就也是多深……
第一章
故事从童年时代开始……
时序进入初秋,火辣辣的艳阳总算稍稍地降低了些许威力,尽管白天的天气还是有些暑意,但是当夜幕低垂晚风吹起时,总能让人感觉到秋天的凉意。
明明是凉爽舒适的秋夜,在灯火通明的齐园别墅里,偏偏却是一阵人仰马翻。
家庭医生、保母、厨师、保全人员,几乎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都严阵以待,原因无他,小主人又犯病了。
“咳咳!咳咳!”断断续续的微弱咳嗽声,伴随着哮喘的嘶嘶声响,存宁静的夜晚中特别引人注意。
宽敞的主卧室里,古董级的豪华四柱大床上,蜷曲着一个小小的身子,娇小纤细的身村看起来好像三岁孩童似地,小巧的五官镶嵌存一个不到成人巴掌大的小脸蛋上,苍白的脸色、紧闭的双眸和雏起的秀气双眉,在在显示出体质赢弱的小人儿,又被复发的旧疾所苦。
一群忧心仲仲的管事仆人都挤在一楼的餐室里,等着医生诊治小主人病情的结果出炉。
他们全都是效忠于齐园、服务多年的老仆,对齐园唯一仅存的血脉所投注的关心与保护,是超乎旁人所能想像的,如果可以的话,他们甚至可以毫不犹豫地以自己的性命去换回小主人的健康。
可是天不从人愿,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孱弱的小主人忍受病痛折磨,无奈地在旁边干着急。
总算老天保佑,在医生注射完点滴和退烧药剂后,小人儿的脸色好不容易恢复了平稳。
“好了!应该是没有问题了……”担任齐园多年家庭医生的张大夫松了一口气祥和地说:“我还是那句老话,行磊这孩子先天体质就比较虚弱,每次季节交替的时候就容易感染风寒;要让他身体恢复健康还是得慢慢调养,饮食、运动双管齐下……我也知道行磊这孩子有些任性、不肯听话,你们就只能多辛苦费心些了。”
“哪儿的话,这是我们做下人的应尽的本分。”听到小主人没有大碍,担任安全总管的舒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他的妻子荷容,是小少爷的保母兼齐园的女管家,一向把齐行磊的安危放在第一优先;原本强忍泪意而泛红的双眸终于露出了一点喜色:“谢谢张大夫,我会多注意的。”
目送司机载走了医生,荷容才向众人宣布“大家都辛苦了,小少爷已经没事了,大家都去休息吧!
受过多年良好训练的厨子依照惯例,早准备了一些宵夜,“舒太太,我在桌上准备了一盅人参鸡汤,还有清粥小菜、瑶柱干贝汤饭、桂圆红枣茶。”
“好的,谢谢你,等少爷醒来时,我再喂他。”荷容说。
人潮散去,荷容怜爱地望着陷入沈睡的小少爷。
“你也去睡吧!”凝视了一会儿后,她转头对丈夫说。
“不!我陪你。”舒晔摇头。
他知道,荷容也累了,只是满怀歉疚的她,怎么样也不可能放心把小少爷交给别人去照顾。
“妈妈……”五岁的舒意邗也起床了,带着犹有睡意的含糊嗓音,出现在主卧室的门前。
太多次的经验让舒意邗见怪不怪,“行磊弟弟又生病了吗?”
好可怜!舒意邗想,行磊每次一生病,都要打针针吃药药!
“邗儿,你怎么起来了?”身材魁梧的舒晔是个面恶心善的慈父。
“我听到行磊弟弟在哭……”舒意邗回答。
“胡说!”荷容叱责他,“小少爷一直在昏睡,哪有哭?”
“真的啦!”童稚的舒意邗坚持:“我听见行磊弟弟在哭才起来的呀。”
“你听错了!”荷容再次地更正。
“唔……”舒意邗懒得争辩,手上拖着心爱的小毛毯,一步步地往床前走去,“我陪行磊弟弟睡。”
仍然处于半睡半醒状态的舒意邗爬上了大床,很习惯性的抱住齐行磊小小的身体,就像抱住一只玩具泰迪熊似地准备入睡。
行磊弟弟乖喔!不哭!不哭!临入睡前,他还有模有样地轻拍着小病人。
咻咻的哮喘声音慢慢消失,怀里的小人儿略为扭动挣扎了几下,将头颅枕上了舒意邗的胸口,逐渐放松了小小的身躯,跌入安稳的睡眠中。
一直屏息看着两个小孩互动情形的舒家夫妇,有点膛目结舌地悄然退出主卧室。
“真……真是不可思议。”荷容摇了摇头低语道。
这算不算是心电感应啊?
“老公,你有没有觉得,意邗和小少爷之间好像有种看不见的默契?”她说。
“小孩子,年纪相近,每天搅和在一起,”舒晔言简意赅地说:“这哪有什么?就像小猫小狗一样,养一窝总比单独饲养来得强壮。”
老公比喻的不伦不类,让荷容好气又好笑,“敢情你把孩子当成了小猫小狗养?”
“小孩子,太娇贵不好。”舒晔不以为然地应着。
行磊因为早产的关系,心肺功能本就不够健全,加上太过娇宠,更反而使得他的身体益形脆弱。
“我也知道这个道理……”荷容脸上浮现了哀伤:“可是……如果少夫人不是为了保护我,也不会被坏人踢了一脚……”
那是五年多前的事了。
已经怀孕五个多月的荷容陪着少夫人羽彤——行磊的母亲上街购物,她两人名义上是主仆,其实更亲如姊妹,感情非常的好,像羽彤说要逛街shopping,多半也是为了不露痕迹地帮荷容肚子里的小baby添购些衣物。
一不留意,两人竟走进了人烟稀少的巷道,偏还正巧遇上四个想栏路抢劫的不良少年;混乱中,为了保护怀有身孕的荷容,少夫人羽彤反而被歹徒重重地踹了一脚。
跌倒在地的荷容当场吓傻了。
好像是有人报警吧!等到警察据报前来逮捕抢匪,并把腹痛不止的齐家少奶奶送医急救时,大家才发现,少夫人居然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就连她本人都还没发觉。
原本身子骨就不是很健康的羽彤,经医生警告有流产的危险,硬是在病床上足足躺了五个多月安胎,为的就是保住肚子里的小行磊。
然而行磊小少爷还是早产了,才七个多月就急急忙忙地来人世间报到,比健健康康、足月生产的意邗只小了一个月而已。
同样是五岁,自己的儿子舒意邗壮得像头小牛似地,百病不侵;而行磊小少爷却瘦弱得像是只有三岁的孩童,大小病不断……
齐行磊、舒意邗就是在这种因情义造成的特殊情况下,展开了两人亦友亦仆的人生纠葛。
一年后。
齐园的时间彷佛是静止的,让大夥儿捧在云端上,小心翼翼呵护的行磊少爷依然体弱多病,原本就有点儿乖僻娇纵的他,因健康不佳而时常卧病在床,脾气变的愈发暴躁了。
“出……出去!咳!咳!”涨红了一张小脸的齐行磊,任性地把一盅珍贵的中药补方全泼洒在长毛地毯上。
冬虫夏草的浓郁香气散布在整个房间。
“行磊……”荷容既无奈又心疼,“你已经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身体受不了的……”
“不吃!不吃!”齐行磊咳了几声,更暴烈地把手边所能拿到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地往外丢。
进口的纽西兰樱桃和葡萄像弹珠似地存地上翻滚跳舞,这两三天来,行磊的阴阳怪气让大家都摸不着头绪。
“我回来了……”背着书包、穿着小学制服的舒意邗蹦蹦跳跳地走进来,簇新的上衣还别着一年级新生专用的可爱名牌。
一颗柔软的枕头正往他头上砸过来。
不痛不痒地被k了个正着,舒意邗倒也不在意,抱起了大枕头便往床边走。
“哇!好香喔!”他的眼睛发亮、鼻头一嗅一抖,随手将枕头丢进床铺里,双眸却是直盯着斜侧四十五度角的小餐车。
“唉!”舒意邗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上了一整天的课,我都快累毙了!肚子好饿喔……”
原本在大发脾气的齐行磊紧根着双唇,一语不发地死命瞪着他不放。
只见舒意邗这小子也不晓得是神经比别人更大条呢,根本不懂得察言观色。
“耶?地上怎么都是水果啊?”他有点可惜地说:“行磊弟弟,你把樱桃当弹珠玩呀?摔烂了就不好吃了耶!”
“不准叫我弟弟!”齐行磊鼓着腮帮子低吼道。
“不叫你弟弟,难道要叫你哥哥吗?你明明比我小的嘛!”舒意邗粉有耐心地跟自家的小番王讲道理,“不然要叫你妹妹吗?”
“你……”齐行磊气得想还嘴,可是偏又想不出骂人的词汇。
这也难怪,行磊从小被一群年长的仆佣们照顾得无微不致,他发脾气的方式只有两种——不吃、不要。
问题是同年龄的舒意邗根本从来没有让他有说“不”的机会,如果齐行磊耍脾气说不吃,他一定是眉开眼笑地把所有食物一扫而空;要是叫他滚的话,他顶多耸耸肩膀,真的就跑得不见人影,丢下齐行磊一个人寂寞孤单地看着墙壁。
就像现在,舒意邗嘴里喊着行磊弟弟,眼里看的却是小餐桌上的食物,一副口水流满地的馋相。
“磊,你肚子不饿吗?”他的意图十分明显。
“不饿又怎样?”行磊的火气都上来了:“就是不给你吃!”
“啊?”舒意邗搔了搔头,“可是这样很浪费耶,王伯辛辛苦苦做的料理,你都不吃……他会哭喔!”
在一旁看着的荷容连忙打回场,“不然,行磊和意邗一起吃吧!王伯煮了很多,来!意邗,你再去厨房拿一双碗筷,还有请梅姐再送一份饭菜来。”
“喔!好!”舒意邗雀跃地高声回答。
为了照顾好挑食难缠的行磊少爷,负责伙食的王伯每天都得挖空心思变换菜色,偶尔遇到行磊像今天大发脾气时,准备的菜色就更多了。
啊哈!又有好料的可以吃罗!
看到一溜烟跑出去的舒意邗,行磊有点儿气虚地咕哝:“我不要吃……”
他的目光留连在被舒意邗随手丢弃在地上的簇新书包上,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有着隐藏的渴望与阴郁。
过了一会儿,舒意邗领着女佣梅姐,浩浩荡荡地推着另一台小餐车来,齐行磊还是嘟嚷着那句话:“我不要吃……”
“不可以喔!”舒意邗粉热心地开导他:“你就是不吃饭才会长不高,所以摔角才会输我咩!你要多吃一点嘛,以后才有可能赢我啊!”
彷佛是要附和舒意邗的话,行磊已经饿了一整天的肚子,忽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让他尴尬地羞红了脸。
“不要你管!”齐行磊依然嘴硬,还把薄被往自己头上一盖一缩,当起逃避现实的小鸵鸟来了。
啊?明明肚子饿了却不肯吃?荷容跟梅姐都傻眼了!这……这可稀奇了。
敢情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没胃口的,而是因为不高兴闹别扭?
“行磊,”荷容语气温和的问:“你是怎么了?是什么事情又惹你生气了?”
回答她的是沈默。
舒意邗后知后觉地说:“喔……行磊弟弟在生气啊?”
废话!荷容瞪了一眼少根筋的儿子。
“你走开啦!我不想看到你!”齐行磊从被子合呼出声。
“咦?是我吗?”舒意邗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鼻子问。
“行磊,意邗哪里又招惹你了?你告诉容姨,我帮你教训他!”荷容连忙问。
舒意邗哇啦哇啦鬼叫,学着正当红的包青天连续剧里的小人物:“我没有啊!青天包大人冤枉啊!”
闷在被子里的行磊依旧一语不发。
不理他!不理他!骗子!明明说要陪他玩的!却跑去上学!
摸不着头绪的荷容只得从自个儿子下手,“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意行磊不开心?”
“阿娘,我没有啊!”他粉无辜地说:“我这两天都很乖,早上去上课的时候,行磊他都还在睡觉啊!回家还要写功课耶……都没时间玩……啊!行磊弟弟——你是不是怪我没陪你玩?”
埋在被窝中的小人儿依然没有答话,只是蠕动一下身躯。
“啊哈!我说对了,对不对?”舒意祁得意洋洋地说着。
原来是为了这个原因啊!荷容却觉得有趣地吐了一口气。
“可是意祁要上课啊!”她柔声解释。
“他可以跟我一起读书,为什么要上课?”齐行磊反驳道。
为了教育体弱多病的齐家小主人,律师们和财政顾问团从齐行磊四岁开始,就安排了一大堆家庭教师为他进修,师资包括国中英数教师、大学音乐讲师、儿童心理学家、法商博士,阵容坚强庞大得吓人。
这……要怎么向孩子说清楚呢?到底还是有主仆之分,没那个道理让下人的孩子跟主人平起平坐吧?更何况,荷蓉瞥了自己儿子一眼:爱玩心野没定性的舒意邗,也不是那块读书的料!
“那是不成的……”荷蓉绞尽脑汁地向行磊说明,意邗没你聪明,所以……
已经生了两天闷气的小人儿根本没耐心听见。
“不管!”固执起来没有人阻挡得了的齐行磊坚持:“我不要在家里读书了,我也要去上学!”
“钦?好哇!好哇!”舒意邗兴高采烈地敲边鼓:“行磊可以跟我读同一班吗?”
喔!天啊!荷蓉暗地叫苦。这个笨儿子!
“嗯!”埋在沙堆中的小鸵鸟终于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双眼闪着罕见的喜悦光芒:“我要当意邗的同学!”
有钱好办事。
小王子一声令下,大律师们寻着人脉略事关说,再邀了校长、主任们吃了顿饭、捐了点一小钱,一切万事ok。
九月十二日,齐行磊终于如愿以偿地背起新书包,以插班生的名义编人一年六班,当起舒意邗的同班同学。
“行磊是我弟弟喔!”舒意邗郑重地介绍着行磊。
一向好胜倔强的齐行磊正好奇地打量着新环境,所以很难得的没有对他的宣告加以反驳。
也不知道是不是舒意邗“捡”了太多齐行磊不肯吃的补晶药膳来吃的关系,在一班三十个小一新生中,舒意邗硬是比人家长得高壮,个性又大方——呃,或许该说神经也比别人粗比较妥当——很快就成为班上的领袖;虽然入学测验的成绩普通,没能受老师青睐当上干部,但却无碍于他成为班上的“带头老大”。
一群新同学好奇兴奋地围着舒意邗和齐行磊七嘴八舌地发问。
“他是你弟弟啊?”
“你骗人!我弟弟在读幼稚园,你弟弟……”
“哇!他好可爱喔!”一个女生打岔。
“……也应该读幼稚园……”
“你……叫什么名字啊?”另一个女生问:“可不可以写给我看?”
过多的热情招呼让齐行磊雏起了眉头,从小就被局限在齐园生活的他,可以说除了舒意邗以外再也没有同龄朋友,突然之间让他应付这么多陌生人的问题,实在有点儿烦。
“烦死了!”他不但不肯开口回答,还瞪着舒意邗看。
“唔!”相处了那么久的舒意邗当然知道行磊弟弟不高兴罗,主动帮他驱逐讨厌的麻雀群,“你们全给我回去座位坐好,不要吵!”
他得到的是女生群的白眼还有埋怨:“舒意邗真讨厌!”
下课时间。
“呐!给你!”舒意邗慷慨地递出一枝冰棒。
“这是什么?”齐行磊跟他大眼瞪小眼。
“枝仔冰啊!”舒意邗说;
天气到九月还这么热,吃冰消暑咩!
齐行磊拆开了包装,犹豫地舔了一口添加了色素的粉红色冰棒。
“快吃!快吃!不然等一下就融化掉罗!”舒意邗催促道。
人工香料的草莓味道存舌尖扩散,感觉很奇妙、很冰凉。他吃了一口又一口,从舔吮到大口咬下,一根冰棒很快就下肚。
“好吃吗?”舒意邗问。
“嗯!”齐行磊意犹未尽地笑了,“好吃!”生平第一次吃到的冰棒,让吃遍山珍海味的齐行磊说出了难得的称赞。
第二章
对于在家自学进修的齐行磊而言,小一的课程实在是简单到无聊的地步。
比较有趣的大概就是游戏吧!
呃!还漏了一项一!零食!
举凡市面上卖的饼干、小点心、饮料、汽水……等等,以前不曾吃过的东西,都在同龄小朋友的耳濡目染之下,进了他的小肚肚。
当然最大的“功臣”就是舒意邗,零用钱不多的他,为了要满足自己的嘴馋,只好用尽花盲巧语来怂恿齐行磊这个“大金主”掏腰包罗。
食欲心,是种很奇妙的心理;吃多了珍馄美膳,一些不起眼的小零食反而抓住了齐行磊的味蕾,让一向对食物缺乏兴趣、视吃饭如畏途的他打开了胃口。
群体生活让齐行磊少掉了一分自怜自艾的心态,加上舒意邗的保护,上学对他而言成了一件新鲜又好玩的事情。
心情愉快让齐行磊的食量增加,在学校里免不了跑跑跳跳,运动量也增多了一些;齐行磊很难得地一整个月都没有发烧感冒。
就连照顾他无微不至的荷蓉也在心里啧啧称奇。
“老公!行磊少爷他……最近都没有生病耶!”她小小声地说:“而且啊!这几天胃口也很好呢!吃得比以前多……”
“嗯!那很好!”寡言的舒晔答着。
“啊!如果行磊少爷身体能够就这样好起来的话,那就太好了!”荷蓉真是高兴不已,“真是谢天谢地!”
原本她还一直担心,学校里孩子多,很容易互相传染感冒或肠病毒什么的;现在看到行磊适应良好,先前的忧虑才一扫而空。
只可惜荷蓉高兴得太早。
夜路走多了会碰到儿……呃!零食吃多了也会出毛勃—
齐行磊终于吃出毛病来了!
不到一天的时间,除了正餐,行磊一共吃了半包五香豆干、半包蜜饯、半包海苔、半包鱿鱼丝、半包干面点心,还有一枝枝仔冰、一瓶汽水,香辣冷热咸甜全都包了;吃得比他还多的舒意祁没事,齐行磊的肠胃却出了问题。
一回到家,小脸蛋有些发白的行磊便急急冲向自己的房间厕所。
心虚又着急的舒意邗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只差点没挖个地洞躲起来。
完蛋了!完蛋了!如果让老妈知道找让行磊弟弟吃了那么多零食,还吃坏肚子,呜!呜!呜!我一定会被剥一层皮!舒意邗在心底哀嚎。
“行磊弟弟……”舒意邗在齐行磊出来时,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般,围着他团团转,“你还好吧?”
看到他可怜兮兮地模样,齐行磊很想安慰他:没事。
可惜偏偏事与愿违,娇贵的小肚肚又发出咕噜咕噜的抗议声。
“哇!我完蛋了啦!我死定了啦!”舒意邗抱着头蹲在地上干嚎:“行磊弟弟,都是我不好,教你乱吃零食……啊!我一定会被老爸请出家法,拿鸡毛掸子打死找的!呜……”
“我……我不会说的。”齐行磊很有义气地说。
虽然小脸蛋一阵青一阵白,他还是忍耐下来。
“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他安慰“罪魁祸首”道。
“我……我也有吃啊!为什么肚子痛的不是我?”舒意邗百思不得其解。
事实上,他吃得绝对比齐行磊还要多。
话还没说完,只见齐行磊又冲进厕所里。
怎么办?怎么办?
舒意邗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照这种情况看来,就算行磊弟弟不会说,老妈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啊!有了!
狗急跳墙的舒意邗想到了好点子。
有点儿小聪明的他想起了上次老爸肚子不舒服时吃的成药——
事不宜迟,他急匆匆跑出主卧室,他记得:医药箱好像是放在储藏室里面。
啊哈!找到了!
香港保济丸、日本正露丸、中国强胃散、宝塔行功散……嗯!嗯!嗯!有这么多种胃肠药,行磊弟弟的肚子痛应该有救了!
嘿!嘿!他的小屁屁也不用挨打罗!
抱着瓶瓶罐罐的舒意邗火烧屁股似地往回冲,舒意邗暗想:不管怎样,一定要让行磊弟弟在晚餐以前恢复正常才可以!不然他就惨了!
“行……行磊弟弟……”他跑得有些喘,“快点来吃药,吃了药,你的肚子就不痛了!”
一向痛恨死吃药打针的齐行磊脸色一变,“我不要吃!”
“行磊弟弟……”舒意邗几乎快要声泪俱下地求他:“你不吃药,肚子不会好,晚餐就吃不下去,我老妈就会打电话叫医生伯伯来;到时候,我一定会被活活打死的!”
“求求你吃药吧!”舒意邗试着讲道理给他听:“你现在不吃药,医生伯伯来还是会开药或打针的,到时候……我们两个都要倒大楣了!”
拗不过舒意邗的苦苦哀求,齐行磊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牺牲”。
“要吃几颗?”他问。
“呃!我也不知道!”舒意邗抓抓头,“上面有写……保济丸……小孩半……罐,正露丸……五到七岁一颗……强胃散……”
“等一等!”齐行磊的脸色都变了,“你不会叫我全部都吃吧!”
“呃!”舒意邗有丝心虚:“吃得多好得快咩!”
“才怪!”行磊发脾气,“笨蛋!你去倒开水啦!我自己来选!”
“喔!好!”他急急冲出主卧室,又回过头来不放心地叮嘱:“行磊弟弟,你千万不可以告诉别人喔!这是我们的秘密!”
“知道了啦!”齐行磊有点儿气虚。
温开水送来,脸色不怎么好看的行磊在意邗眼巴巴地盼望中,咬牙选了一种药囫囵配水吞下。
不知道是心理因素呢?还是药效的关系?肚子已经清空的齐行磊感觉舒服了许多。
十分钟后。
“好像不痛了耶!”他告诉意邗。
“哇!太好了!”舒意邗喜上眉梢。
七岁,第一次上学、第一次吃坏肚子的经验、第一个两人共同的小秘密。
将来,还会有更多的第一次,点滴累积成令人难亡心的回忆……
时光荏苒,齐行磊和舒意邗也平安地升上了三年级。
这两、三年来,齐行磊虽然仍是小病不断,但幸好都没有什么大碍;每逢考试一定满分夺魁,从无例外。
曾经教过齐行磊的老师们有一句笑谈:如果考卷答案跟齐行磊的答案不一样,那么一定是考卷印错了!
这可不是玩笑话,真的有出题老师从课外自修上抓题,一时手误把数字给抄错,答案也变了;等到发现齐行磊破天荒地没有拿到满分时,才从新计算,结果当然是齐行磊的答案才正确,又还给了他漂亮的满分。
办公室里,老师们边批改作业边聊天,话题不外乎校园趣事和学生;国语老师兼班导语带埋怨又有些骄傲地说:“唉!真是难啊!班上出了个天才学生,做老师的压力好大啊!!你们知道吗?齐行磊居然在我上课的时候,光明正大地看小说耶!看的还是大部头的‘红楼梦’!天啊!”
红楼梦,对中国古典小说没有兴趣又不幸分发到中文系的大学生来说,简直是一场噩梦!
虽然是中文系毕业,想起“红楼梦”,仍然是心有馀悸。
“那对你还算客气咧!”数学老师插口道:“起码都是国文!他在我上九九乘法时,还给我写起英文作业来了!”
“英文作业?”另一个老师插嘴:“是家教出的吧?”
“大概是吧!”数学老师说:“更夸张的是我瞄了一眼,他写的不是那种小朋友的会话教学,而是正统的商业英文书信耶!”
“哇勒!”一群老师为之咋舌。
“啊!也不晓得人家的父母是怎么生、怎么养的?不仅生得漂亮,还养成一个天才!”有人羡叹说。
“天晓得!”
“行磊同学……”一个娇嫩的小女孩在走廊上守株待兔地唤住了齐行磊,“这一封信……请你看一下!”
喔!天啊!别又来了!舒意邗发出申吟。
真烦!被挡住路的齐行磊只是抿着唇,一语不发地瞪着挡路的三个女生。
被瞪的为首女生手捧着可爱的信封,羞涩地低下头,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齐行磊的脾气不好。
这也难怪,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又有一双漂亮眼睛的齐行磊,即使是生气瞪人,也不会让人觉得恐怖,反而会让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害羞遐想,以为行磊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只有舒意邗了解,要不趁早让齐行磊脱身,等一下这女生就会让大发脾气的行磊给被骂哭了!
唉!又是一个识人不清、只看外表的笨女生!
“钦!钦!让一让路好吗?你们三人把路挡住了,叫别人要怎么过啊?”舒意邗拉着齐行磊的手臂,准备落跑。
“关你什么事啊?”小女孩的跟班甲开口骂,“人家是跟齐行磊同学说话,又不是跟你,你走开啦!”
“烦!”齐行磊掉头就走。
“碍…齐行磊同学,”犹不知大祸临头的小女生,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衣袖,”这封信请你收下……”
齐行磊厌烦地甩开她的手,“丑八怪!”
“啊?”不管从哪方面看来都是个美人胚子的可爱小女生傻了眼,忘记了矜持,抬头直视齐行磊露出怒意的权眸。
齐行磊一脸轻蔑地扫过她惊讶微张的小嘴,冷冷地补上致命一击:“蛀牙!”
吃惊的小女生捂住了自己的嘴,手上的情书也掉落地上。
“哇!”的一声,放声大哭的小女生转身就跑。
呃!又是一颗破碎的少女心。
“其实,她长得还满可爱的。”舒意祁有些惋惜地说。
“丑毙了!”齐行磊不屑地说。
如果要说上学对于天才资优生的齐行磊有啥额外收获的话,那就是增进骂人字汇,以及杀人不见血的毒舌功力。
“啧!行磊弟弟,你眼光太高了吧?”舒意邗说,“不过这也难怪啦!”
“不要叫我弟弟啦!”齐行磊恼怒地揍他一拳。
“因为行磊弟弟长得好看嘛!”舒意邗不痛不痒地继续说。
“哼!”齐行磊由鼻孔出气。
呵!呵!行磊弟弟好可爱喔!
就连生气也粉可爱,好像一只小狗狗喔!不过,这句话只能想不能说,要不然啊!行磊弟弟会变身成?只喷火小恐龙——虽然还是很可爱,但是就有些吓人罗!
像上一个美术老师要大家画“我的爸爸妈妈”,行磊弟弟没画被骂,结果行磊弟弟当场拿出行动电话打给律师,一群大人们人仰马翻,反正大概是律师找校长、校长问主任、主任怪老师……
然后,第二天晚上,校长主任班导连袂登门拜访道歉,那个美术老师也被调到别班去了……
“女生真烦!”齐行磊雏眉。
“对啊!”舒意邗附和。
“那你刚刚还说她可爱!”齐行磊不满地瞪他一眼,“她哪里可爱了?明明是丑八怪一个!一口烂牙恶心死了!”
“好!好!好!”舒意祁无奈投降:“我眼睛脱窗可以吧!行磊弟弟比她更可爱!”
“真的吗?”齐行磊稍微息怒。
“当然是真的啊!”舒意邗说。
“我最喜欢行磊弟弟了!”舒意邗说。
他毫不顾忌地在齐行磊粉嫩雪白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
“哼!”齐行磊骄傲地别过头。
智商高得吓人的齐行磊,有着同样成正比的超高自尊心。
他的性情敏感易怒、越是在意的事就越不肯说出口;对于不相关的人更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偏偏长得一副美丽相貌,让初次见面的旁人都误会他文静内向,所以才会收到一大堆小女生的情书礼物。
但他偏又是那种冷漠孤僻的个性,小女生们一厢情愿的表现只是徒惹他心烦。
若要说出他最在乎的人,那一定非舒意邗莫属,只是从小性情被一群仆佣娇养惯了的齐行磊,怎么样也拿握不住朋友之间平等的说话方式。
他已经习惯了对舒意邗用颐指气使的态度说话,以任性、蛮横的口气来试探舒意邗对他的感情与容忍度。
也许是因为几乎从出生就在一起的关系吧!
神经比常人粗十倍不止的舒意邗,早就看惯了齐行磊对他的说话态度不是真有什么恶意。
虽然,偶尔也会有摸不清楚行磊为什么会乱发脾气的情形,但是他总有办法哄行磊开心。
毕竟,青梅竹马的默契,不需要太多言语来证明;就像他最喜欢的人是行磊弟弟一样,舒意邗有绝对的信心:行磊弟弟最喜欢的人也是他!
所以罗!又高又壮的舒意邗心甘情愿地当齐行磊的守护者,帮他挡住小女生的骚扰,也帮他挡住男生这边的不满与怨恨。
要不然啊!以齐行磊体弱多病又暴躁傲慢的个性,早就不晓得要被看他不爽的学长们海 扁几回罗!
国小六年的岁月就这样匆匆而过。
升上四年级以后,齐行磊请假的次数逐渐增多,虽然名义上是请病假,其实十之八九都是在上家教。
任性归任性,齐行磊早就想过自己将来该走的路;平心而论,小学六年的义务教育对他来说还真是一种多馀的浪费。
上学最大的收获是来自群体生活所带给他的生活体验。
还有身体抵抗力的增加,就算感冒发烧了,也不至于像往常那样严重。
不知道这是不是要归功于舒意邗怂恿他乱吃、零食的关系呢?
六月凤凰木开,又是骊歌响起的季节。
稳占全校第一名宝座的齐行磊本来应该代表毕业生致词的,却被他以身体不适为由给拒绝。
别人求之不得的荣誉,却被齐行磊弃如敝屐。
蝉呜唧唧,过了这个夏天,齐行磊和舒意邗两人就要升上国中。
很难得地,齐行磊主动提出度假的要求。
等不到毕业典礼举行,齐行磊和舒意邗已经身在溪头了。
“蝉……叫得好吵!”舒意邗昏昏欲睡地嘟嚷道。
“嗯。”齐行磊敲打着手提电脑键盘漫不经心地回答。
“行磊弟弟,今天是我们的毕业典礼耶。”他说。
“嗯。”齐行磊露出不在意的微笑。
耶?行磊弟弟心情不错喔!
“意邗,你的生日快到了吧?”齐行磊猛然抬头:“想要什么礼物?”
“蛋糕、烤鸡、冰淇淋……”舒意邗完全不必考虑就开始念道。
“呆子!我是说‘礼物’,不是食物!”齐行磊真是服了他咩!
“钦?你要送我礼物吗?”舒意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对啊!”齐行磊答。
“啊,可是你的生日也快到了耶!”舒意邗搔搔头,“我没钱买你的礼物喔!”
“没差!”齐行磊的心情颇好,“我刚刚赚了一点钱。”
他的口气是骄傲的,舒意邗好奇追问:“多少?”
“大概一百四十多万吧!”齐行磊补充:“扣掉手续费。”
一百四十多万?对金钱还没有什么概念的舒意邗“喔!”了一声,倒向山毛梁地板继续维持昏睡状态。
齐行磊有点儿不太高兴了,“你不问我钱怎么赚来的吗?”
“怎么赚来的?”舒意邗从善如流地问。
“找用找的零用钱去买股票。”齐行磊回答。
“股票?那是什么东西啊?”舒意祁问。
“所谓的股票呢,就是一家公司把资产、负债、获利能力等等条件列人考量,将企业体分割为有形的票券供祉会大众投资买卖,持有这家公司股票的股东们就可以享有营利分红的权利,如果是大股东的话还可以干涉公司的营运甚至拿下公司的主导权。”齐行磊不厌其烦地仔细告诉他。
呃!不太懂耶!
“那……行磊你是大股东还是小股东?”他问。
齐行磊开怀大笑,“都不是!我走短线交易,捞了一票就跑,刚刚已经获利结清了,所以才知道赚了一百多万呀!”
“嘿!嘿!嘿!嘿!”舒意邗干笑。
“不过行磊弟弟好厉害喔!”他非常诚心地拍马屁:“什么都懂耶!”
“笨蛋!”齐行磊笑骂,“这是我们的秘密喔!不可以告诉别人!”
“为什么?”他问。
“麻烦!”齐行磊说:“那些大人讨厌极了!明明是我的钱却管东管西,连买个电脑或p。s。什么的都要跟他们报备,烦死人!如果有了自己赚的零用钱,要买什么东西就不必跟他们开口了!”
听到p。s。舒音邗的瞳睡虫立刻跑了,“p。s。?行磊弟弟……”
听到他甜腻腻的语气,齐行磊不禁雏眉,“干嘛?别叫得那么隐心好不好?”
“行磊弟弟……我的生日礼物,可不可以送我p。s。?”舒意祁一脸盼望。
“可以啊!”齐行磊很大方地说:“我刚刚不是正在问你想要什么吗?”
“哇!行磊弟弟最好了!”舒意邗高兴的扑向行磊,一把抱住了比他矮毕个头的行磊猛亲。
“走开啦!”齐行磊踢他一脚:“很热耶!”
“那……我们到游泳池去游泳!”舒意祁提议。
“嗯!好吧!”齐行磊同意。
游泳完,晒得红咚咚的两人累极地瘫在地板上。
“好累喔!”齐行磊说。
“好饿喔!”舒意祁说。
同时说出口的两人相视而笑。
“你是猪啊!”行磊笑骂他:“刚刚不是吃了两根热狗吗?”
“可是我就是饿啊!”舒意邗粉无辜地说。
“我去厨房看看,或许有吃的……”为了咕噜咕噜直叫的肠胃,舒意邗奋力爬起。
“有三明治和牛奶耶!行磊弟弟,你要不要?”舒意邗在厨房里放声大喊。
“不要!”齐行磊合上眼睛,趴在冰凉的木质地板上小憩。
“呐!喝杯牛奶吧!”已经快速吞下一个三明治的舒意邗端来两杯冰牛奶,一杯递给他。
齐行磊皱了一下眉头,最后还是把冰鲜奶喝下肚子里。
在大人的耳提面授之下,舒意邗也有点儿像老妈子一样,随时随地不忘“喂食”齐行磊。
灌下了一大杯冰鲜奶,舒意邗又回到厨房解决了第二个三明治,把两个玻璃杯冲洗干净,回到起居室时,行磊已经趴在地板上睡着了。
点上了电蚊香,抱来两个大抱枕和两件毯子,舒意邗打了个呵欠,也躺在地板上准备人睡。
“行磊弟弟,盖被!”拍了拍抱枕,他一把抓过齐行磊,两个人各自找到了舒适的姿势,翻身进入梦乡。
开车出去采购日用品的舒氏夫妇一回到小木屋别墅,看到的就是睡得香甜,蜷曲在一起的两个孩子。
“啊!好像两个小天使喔!”荷容欣慰地笑说。
“嗯!”舒晔颔首。
“唉!男孩子……再大一点,进人叛逆期,就变成小恶魔罗!”荷容不无感慨。
“抽烟、喝酒、细车……”她喃喃自语:“希望那一天不要太早到!”
“男孩子,叛逆期只是一段时间,总会过去的。”舒晔安抚地说。
“希望如此。”荷容笑道,“有时候啊!真希望小孩子们、永远不会长大。”
永远保持在天使的状态。
只是,天总是不从人愿。
第三章
“你……又长高了!”齐行磊不满地抬头瞪视着舒意邗。
“呵!呵!好像是耶!”舒意邗一迳地怀笑。
国中一年级即将开学,才两个月的时间,舒意邗大概又长高了五公分。
买制服量身高时,确定舒意邗是一百七十一点五公分,齐行磊只增加了两公分,身高是一百五十五公分。
十六公分的差距让行磊非常生气,连一起走路时都叫舒意邗离他远一点儿,不肯跟他并肩而行。
“你走开啦!没事长那么高做什么?真碍眼!”行磊发小脾气。
“可是我们同班啊!一起上课顺路咩!不然你要叫我走到哪里去?”舒意邗也满肚子委屈。
也不想想:自己会长这么高,有一半原因还不都是他害的?
鸡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