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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承欢-新的开始 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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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变的安静了,我现在的样子有时会让我想起杨姐姐,那个从小就很安静的大家闺秀,她现在和四皇子在一起,应该很幸福吧。我会想四皇子对杨姐姐会不会也像对从前的我一样那么好,他会陪杨姐姐读书吗?会不厌其烦地听杨姐姐说东道西吗?他会给杨姐姐庆祝生日吧?会带杨姐姐出去看花吗?

  我的眼泪还是会落下,但只限在夜里,我允许自己脆弱,但我已决不允许别人看见我的脆弱。

  我的轻功精进很快,但飞起时的衣袂翩翩带来的不是洒脱,是痛苦的回忆,回忆我第一次飞起的时候,那时的我在他的怀里;我很快弄懂了药物,只是可惜我没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我向来只配毒药;我的兵法是深得爹爹的真传,如今我们甚至能不分伯仲,只是我始终是女孩子,学这个根本无用;我的女工、我的琴棋书画。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聪明,学什么会什么,原本我一直以为聪明的人是四皇子和爹爹,而我总是笨的什么都做不好,还只会惹麻烦。

  当时间毫不留情地从我的指缝中溜走十八韶华时,我已麻木到无关痛痒。

  但当时间毫不留情地带走老皇帝的命,四皇子登基时,我却心中嘲笑他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新皇登基,普天同庆,宫中白事变红事,又是大宴群臣。我推脱生病没有去,新皇帝也并未追究。只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第二天竟已皇帝的身份莅临武陵王府。

  望着那正襟危坐在正殿中央、黄袍加身意气英发的西皇帝,我有种亦真亦幻的感觉,刀刻的脸庞更加刚毅、锐利的眼神更加深邃、始终面无表情地望着周围的一切,我不住的问自己,这还是你的逸哥哥吗?不是了,他现在是皇帝了。

  作为武陵王的女儿,我必须要去拜见皇帝。低下头谨慎地走进正殿,我要走到他的身边,我不停地告诉自己“玲珑你可以的,你可以的玲珑,你可以的。”

  感受着旁人看热闹的目光,看着那离自己张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脸,我却突然站在了大殿的中央。

  我办不到,我真的办不到!

  当我头也不回地跑掉时,大殿里传来的是他人的吸气声和嘈杂的议论声。

  我的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我以为自己已经够坚强了,我以为自己已经可以面对他可以面对以往的一切了,我以为我已经淡忘了。但是我错了,我办不到,我甚至连走到他身边的勇气都没有,我甚至连看他的表情都不敢,我太高估我自己了,我根本忘不了,也根本办不到。

  跪在花园的池塘边,今年的夏天格外清爽,池塘里碧波荡漾,鱼儿成群,远处的知了也在用力演奏着夏日的绝唱,即便这样我却只能跪在那怀念以前的夏天。

  一个人

  我的不敬之罪新皇帝并未追究。我依旧整日呆在王府里,过着我“醉生梦死”的日子。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我还要过多久,更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我还能忍受多久,生活真正的恐怖不是知道自己今天有多可悲,而是看见了自己将来的无尽可悲。

  爹爹病重,这仿佛天方夜谭的事情传入我耳中时,我条件反射地选择不相信。

  我拼命地跑到爹爹的卧房,看见爹爹正虚弱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

  “爹爹。”我轻柔地走过去坐到爹爹身旁,握住他的手。看着那饱经风霜的面庞、那另人心酸的白发,这一刻我好恨我自己,我是他的女儿啊,可是我竟然是整个王府中最后一个知道他病重消息的人。

  我到底在干吗?不断的折磨自己,不断地让自己去恨他,却忘了爹爹曾经有多爱我,那么深沈的爱,即便在这一年里我不断的无理取闹,不停地怨他恨他,他都不曾有一丝不悦、一丝改变。为什么我会对他的关心不理不睬,为什么我总是对他眼中那抹久久散不去的忧伤熟若无睹?他是我爹爹啊;为什么,我应该爱他的,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为什么?

  爹爹缓缓地睁开双眼,看见床边是我开心地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珑儿乖,爹爹没事,爹爹只是累了,我不让下人们告诉你是不希望你担心,不要多想,爹爹没有要瞒你的意思。”

  退去军人的外衣,洗尽富贵的纤尘爹爹不再是炙手可热的武陵王,他不过是个垂垂老矣的老人,不过是一个深爱自己子女的父亲。

  “爹爹,你会好起来的,珑儿就在这陪你,珑儿哪也不去,以后珑儿会很听你的话,就咱们俩,我们离开这里,珑儿好好伺候爹爹,我们到一个没有阴谋、没有权利的地方去,过我们自己想过的生活,过只属于我们的开心日子好不好?”我忍着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紧紧地握着爹爹的手,轻柔地说道。

  爹爹的眼角湿润了,那双深沈的双眸已经无法承载更多的忧伤了,他紧紧地反握住我的手。

  “珑儿,不要怪爹爹,爹爹一辈子都在赌,赌我的幸福,赌你的幸福。我已经输过一次了,所以我绝不允许自己输第二次,爹爹要你幸福,即便这次赌注会让爹爹粉身碎骨,爹爹也一定会让你幸福!”

  爹爹不住地加重手上的力气,激动的面庞变得有些红润,但眼中的血丝却越显清晰。

  “爹爹,你就是珑儿的幸福啊,没有你珑儿不会幸福的,求求你,求求你爹爹,不要离开我。”强忍的泪水一经滑落便无法停止,深深的恐惧让我不知所措,我趴在爹爹的身上哭求他,他却只是用手轻抚我的发丝。

  突然爹爹的呼吸开始变的急促,不住地用来握紧我的手。

  “告诉。。。告诉舜天逸,告诉他,记住他答应我的事情。若是他。。。不遵守承诺。。。我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爹爹的眼睛陡然睁大,狰狞的面目是痛彻心扉的伤痕。声音戛然而止,缓缓闭上的双眼、变得平静的容颜却彻底让我心如死灰。

  屋里的婢女们都跪下哭个不停,我却像是哑了般发不出任何声音,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们为什么哭个不停?爹爹怎么了?睡着了吗?你们这样哭会吵到爹爹的。

  原本威严的武陵王府如今一身缟素变得萧条凋敝,我跪在大堂的灵柩旁对着来人一一弯腰答谢,冷淡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忧。

  “圣旨到──”尖锐的声音刺穿大堂的厚壁,反反复复回荡在大堂上空,扰的亡灵不得安歇。

  我仍是目无表情地站起身再跪到传旨太监的面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武陵王拥兵自重、目无法纪,多年来仰仗权势结党营私、扰乱朝纲,罪不容诛,特此撤去武陵王护国将军一职,没收兵符;撤销武陵王一切头衔,没收一切财产,取消一切特权,不准其葬入皇家墓地,以免有辱国体。念武陵王已湮,特免其家眷连做之罪,已表皇恩浩荡,有好生之德。 武陵王之女,曾受先王册封玲珑公主,念其年幼,免去一死,打入天牢。钦赐。”

  我抬头望着那传旨太监,一副丑恶的嘴脸让我作呕。

  “玲珑公主,还不接旨谢恩,你若抗旨也休怪咱家用强了。来人,把武陵王灵柩抬出去,把玲珑公主押走,给我封了这宅子。”

  看着训练有素的御林军走向爹爹的灵柩我才如梦初醒,我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抱住爹爹的灵柩。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放过我爹爹吧,他已经走了,不要再打扰他了,不要!”

  不断有御林军将我拉开企图抬走爹爹的灵柩,而我又拼了命般冲过去抱住爹爹的灵柩不让他们抢,一瞬间大堂里乱作了一团,无数的大臣们见到此景都纷纷逃一般的离开了,仆人、婢女们的哭声不绝如缕,御林军掀翻了灵台,打碎了贡品。

  我跪到传旨太监的脚边,拽着他的衣服不住地哭求:“求求你,不要带走我爹爹,把他还给我,不要。”

  他似是厌恶地瞥了一眼我,就让御林军将我押走,我不住地挣扎反抗,才终于发现我的力量有多么渺小。

  “逸哥哥。逸哥哥。求求你不要,把我爹爹还给我,不要这样对我,不要。”我哭喊着尖叫,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终于,我昏了过去。

  我的梦(高h)

  温暖的夕阳如母亲般抚摸过我的身。

  我缓缓睁开双眼,镂空的花床、淡紫色带着碎花的床帐是如此熟悉又令人心碎,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四王爷府中那个逸哥哥特意为我布置的房间,在这里我曾有过多少欢笑与美好。

  缓缓地转过头,一霎那我真的有种回到了过去的错觉。记得在四王府的时候,我总是喜欢把午觉一直睡到夕阳落山,逸哥哥就会坐在我的床边等着我醒来可以第一眼就看见他。而此时那一如既往如神袛般的男人仍是像每个午后一样坐在我的床边等我醒来,同样俊逸的脸庞,同样温柔的双眸,同样嘴角会勾起宠溺的笑容,就仿佛从没有改变过。

  我握着他的手掌放在我的脸侧,像个小猫一样调皮地用脸摩擦他的掌心。

  “逸哥哥,你今天下午都干嘛了,我又睡到很晚对不对,都是你的错昨晚那么。”我的脸上不禁飘过一朵美丽的红云,撒娇着嗔怪道。

  逸哥哥的眼中似是滑过一抹心痛的神情,让我也不禁揪紧了心。

  我焦急地抬起上身,用手轻抚上他的脸庞。“怎么了逸哥哥,你不开心?”

  他似是有些呆愣地看着我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把自己缩进他的怀里,安慰似地抚摸着他的胸膛,缓缓地抬起头,笨拙地吻上逸哥哥略显凉薄的嘴唇。

  逸哥哥微微一怔却又突然疯了一般啃咬吮吸着我的唇,那仿佛压抑已久的野兽终于苏醒,不断地侵略破坏着他所见到、触到的一切。

  他将我狠狠地推倒在床上,急切地覆上我的身,随手拉下了床幔,霸道地把夕阳隔绝在外面不让它偷看。

  我紧紧地搂着逸哥哥的脖子,乖巧地承受着他带给我的激情,他的手仿佛带火般不断点燃我的全身,他霸道地扯开我的领口,手肆无忌惮地在我的胸前抚摸揉捏。他的唇始终占有着我的唇,霸道地纠缠着我的舌头,吸吮着我的唾液,就仿佛那是琼浆玉露让他欲罢不能。

  他滚烫的掌心滑过我有些凉意的肌肤,让我不禁战栗身上泛起小小的疙瘩。

  “嗯~~~嗯~~~逸哥哥~~~啊~~~~嗯~~~~~”我侧过头好方便他亲吻我的颈项,他的舌唇仿佛带着魔力般让我深深眷恋。他有些恶意地用力吸允我的肌肤,好让它开出只属于他的艳丽花朵。

  动情的我不断地用身体摩擦着逸哥哥的身体,渴望他更多的爱抚,更多的占有。

  赤裸的我像是粘人的小章鱼缠上了同样赤裸的他。

  “逸哥哥~要我~~要我~~~”我覆在他的耳边诱惑地说道。

  受到鼓励的他狠狠地吸吮上我的乳尖,就像是个婴儿一样将头全部压在我的胸前。而他的手耍坏地伸进我的双腿之间,在我的花缝处来来回回,又突然按住包裹在里面早已等待采摘的花核。

  “啊~~~~~~”我的头不住向后仰,他的手更肆意地揉捏我的花核,小穴里的爱液汩汩流出,打湿了他的手,滴落到床单上开出朵朵淫异的花。

  他大力分开我的双腿,将他的窄臀挤入,一个用力巨大的坚挺就这样硬生生地闯入到我的“世界”。

  “啊~~~嗯~~~~嗯~~~~~”快速的抽插让我的快乐无法降落,我无力地攀附着他的身体,用我的身心去感受他给我带来的巨大欢愉。

  “用力,逸哥哥~~用力~~~我是你的~~~求求你~~你要放开我~~”巨大的快乐中让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只是不住地叫着他的名字,眼泪莫名其妙地滑落。

  他激动地抱着我,像是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一样。他下身用力地顶撞我的花穴,残忍地一次次分开紧致的壁肉,狠命地撞击着我的子宫。

  快感来的如此迅猛让我无力抵抗,花穴中的爱液喷泄而出,淋在他巨大的坚挺上,他激动地嘶吼,终于将动情的精液射入了我的子宫。

  全身无力的我缩着他宽广的胸怀中,熟熟地睡着了。

  夜晚,看着怀中的玲珑,舜天逸久久无法入睡,他以为他能控制一切,但事情似乎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渐渐失控了。

  他有一万个不该这么做的理由,但却有一个非这么做不可的原因:他承诺过他,所以他一定会履行承诺。

  他清楚这会带来什么后果,只是他认为这是自己应得的,是自己活该,可是看着今天珑儿那几乎绝望的神情,听见她喊着让自己放过她时,他几乎崩溃,他几乎是疯狂地冲出去杀了那个传旨太监和御林军,可是抱着珑儿无力的身体,他仍是感到锥心的疼痛,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保护好心中的小人儿?为什么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的自己却成了伤她最深的人?

  “我不想放开你,真的不想。”

  他搂进了怀里柔软的小身体,看着那消瘦的面庞,舜天逸将头抵在她的颈窝里。

  “求求你珑儿,你可以恨我,但是不要抛弃我,不要。”

  到底是谁的错

  清晨温暖和煦的阳光射入卧房,我缓缓地睁开眼,看着那些似曾相识的家具,脑袋里混沌一片。

  缓缓地坐起身子,柔软的被子从肩头滑落,露出肩上点点红痕,我不知所措地拉紧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

  昨晚。

  我的泪水情不自禁的滑落,那原本不该发生的激情与缠绵像是噩梦一样如影随形,越是想忘越是清晰。

  我拉着自己的长发,悔恨地咬着唇。

  爹爹。爹爹。

  我突然惊醒,急忙想要下床。过于激动的我被床上的被子绊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被子缠绕在腿上露出我大半的酥胸,顾不得自己的狼狈,我只希望找到他,然后呢?找到他又能怎样?我不知道,我需要的已经不仅仅是解释,我需要的,我不知道,我只要找到他。

  我的声响惹来了一堆奴婢破门而入,狼狈的我蜷缩在床脚呜咽,婢女们面面相觑不敢向前。

  我是在一片惊呼声中被人拥在怀里的,屋内的婢女们全都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吱声,我抬头看着那个已经毁了我一切的男人,疯狂地扯着他的领口。

  “我爹爹呢?把爹爹还给我,我求求你,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爹爹也已经死了,你把他的尸体还给我好不好,我是他唯一的女儿,我不能看着他曝尸荒野,求求你。求求你。我什么都不要了,求求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我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拽着他的衣服哭求他。

  “珑儿。珑儿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没有下那样的旨意,我没有要抢走你的爹爹,没有要剥夺属于你的权利,我没有要。”他搂着我语无伦次地道,“你平静下来好不好,你这样对身体不好,我会告诉你一切,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他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无助,那苦苦哀求的神态是我从没见过的,我从不知道原来一直高高在上的皇帝求人会是这个样子。

  “我不要听什么解释,我只要我的爹爹,把他还给我,你已经拿走他太多东西了,为什么连他的尸体都不放过,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无力的嘶吼,原本我以为被抛弃的我不会再流泪也不会再心痛,可面对他几乎是凌迟的对待,我真的崩溃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我甚至还可笑地想这世界还有没有比我此刻更令人心碎崩溃的事。

  “珑儿,不要这样惩罚我,这道圣旨不是我的本意,是你父王,是你爹爹想要这么做,我才。你听我说,听我说,这道命令是你父王生前让我下的,真的是你父王。”

  “我要怎么相信你!”我猛地推开他,可笑地问他“你要我相信我爹爹让你抄自己家?你要我相信我爹爹想要身首异处?你要我相信我爹爹让你把他唯一的女儿关进天牢!舜天逸,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从没有像此刻一样这么恨你!我求求你,你杀了我吧!我求求你,你杀了我吧。”我瘫跪在地上,绝望无助地嘶吼着。

  舜天逸听着玲珑的话身体不住地颤抖,他微闭了会儿眼,然后再度抱住我,直接点了我的昏睡穴。

  在昏迷前我恍惚听到“乖,等睡醒了我会告诉你所以的事情。”

  那声音低沈的可怕,但早已绝望的我却在心中冷笑。

  罢了,若是一睡不醒或许会更好。

  我的答案?

  看着眼前孤寂的坟冢,我却止步不敢再向前。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苍天的树仿佛连接到了天庭,让人感觉天是那么蓝、那么近。静谧的森林中偶尔会有几声鸟叫,但却让人越发觉得安详、宁静。

  舜天逸牵着马在我的身侧,我们身后是一大堆全副武装训练有素的御林军。

  我迷茫的继续向前走,去寻找我想要的答案。舜天逸摆摆手示意御林军停下不许再跟,他自己却松开马走在了我的身后。

  我看着眼前两座孤寂的坟冢,周围杂草丛生,甚至连墓碑都没有,破败的让人心存怜悯,这坟墓的主人甚至没留下一丝曾经活着的象征。

  “这里边葬着的就是你的父王……还有你的……额娘……”舜天逸的声音是尽是悲哀与无奈。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两座孤坟,没有说话,也没有去看舜天逸。

  舜天逸悲伤地看着我的背影,小心地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眼前的一切,我也不知道你是否还会相信我,但我还是要为自己申辩,的的确确是你父王授意我抄的武陵王府,你额娘的身份特殊她是不允许被葬在皇家墓地的,所以你父王想用这种方式和你额娘葬在一起……”

  听着他的话,我忍不住嗤笑的怂了下肩。我父王授意?不知道是不是做皇帝把他给弄傻了,连个谎话都编的如此可笑。

  我没有回头也不愿再听他的借口,只是两眼空洞地看着前方,淡淡地说:“我想一个人在这待会儿。”

  “珑儿……”舜天逸微微皱眉,他现在根本不放心留她一个人,他害怕,他自己也说不上了,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感,他总是感觉她要消失不见了,可能就在下一秒,可能就在他的眼前,她会突然消失,让他永远也找不到她,他不敢离开,现在只有她一直在他的眼前才能让他稍稍放心,可是此时……

  “好,我会在周围守着,这四周都是御林军,你若有事只要大叫一声,我就能赶来。”舜天逸小心翼翼地道。

  听着他似是关心的话语我却再一次忍不住在心底嗤笑,我已不再是以前那个愚蠢的玲珑,或者说我已不再是以前那个无条件相信他的笨蛋,我听的出他的画外音,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不能死,因为周围有他;我不能跑,因为周围有御林军。

  他在我身后踌躇了一会儿,似是还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放弃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眼前的坟冢,就这样看着,目不转睛、神情恍惚,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我现在要做什么,我的未来又何去何从。

  我像个没有情感的木偶娃娃,此时少了人牵线,我甚至连微笑都不能,可是我还能再次找到我的牵线人吗?还能再次找到能让我开心、快乐的人吗?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我暗自嘲笑自己,为什么不知道,我还在期待什么吗?我还有什么能期待的?

  森林里起风了,吹的树叶瑟瑟作响,我的发丝随着微风在空中飞舞,相互交织、张牙舞爪。

  我抬起手去平息它们的叛乱,它们却故意似的纠缠着不放。当我放弃地放下手却突然看见孤坟旁竟有一个人向我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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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纯属过度,但亲们看在没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支持一下吧!

  今晚十点还有一更,凌晨一点还有一更,我们的玲珑承欢上部就要结束喽!

  大家千万不要错过哦!

  至于下部什么时候写,佛曰:“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

  逸的番外(上)

  “我想嫁给他。”

  当玲珑对着父皇和文武百官大声说出这句话时,我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膛中跳跃而出。我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出那一瞬间的震惊与兴奋,我想娶她,想的心都快碎了,可是父皇。

  我转过头看着父皇的侧脸,我脸上的渴望是那样的明显,父皇一定全都看在了眼里。

  “呵呵~我们的玲珑公主长大了哦,放心,朕一定给我们的小玲珑找一门好亲事。”父皇仍是一成不变的笑吟吟道。

  但我明白,父皇这是拒绝了珑儿的请求。

  我无精打采的听着戏,这一刻我恨这个无情的帝王,恨我为什么无法主宰我的命运、我的幸福。

  夜晚皇宫的御书房中,幽暗跳跃的烛光啪啪作响。

  “朕知道朕今天拒绝玲珑的请求让你很不高兴,但是逸儿,你是朕最中意的孩儿,朕帮你铲除你那三个无用的皇兄也无非就是为了让你能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啊!朕为了你连亲骨肉都可以舍弃,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跟朕闹别扭!”父皇看着我,一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内心却是无尽的悲哀。生于帝王家又能受到皇帝的垂青,这真的是福气吗?

  我抬起头直视着父王的眼睛,冷冷地道:“武陵王手握重权,我娶了他的女儿不是正好如虎添翼吗?而且当初父皇你送我去武陵王府陪伴年幼的玲珑不就是希望我将来可以娶她?可是为何如今我三番五次提出要娶玲珑,您却都说时候未到?他们三个已经不再了,我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了,可是为什么现在还是不可以?”我的双手紧紧的握住,手上的青筋突突作响。

  “为什么。。。为什么。。。”父皇微闭着双眼躺在龙椅上念念有词道“就因为那个姓杨的宰相!”父王突然睁开双眼大喝道。“皇儿,朝廷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啊,武陵王是武官,宰相是文官,要想夺得天下就要靠武官,可是要想做个流芳百世的好皇帝就绝对不能得罪文官!武陵王和你的关系几乎是尽人皆知,你已经得到武官们的拥护,可是自古文武不一路,你偏颇武官,宰相的面子上自然挂不住,他不喜欢你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诋毁你,你毕竟不是长子,你的下面还是有很多弟弟等着这个皇位,更何况太子还有个儿子啊!千万不要小看文官的力量,人言可畏啊!”

  父皇苦口婆心地教导我,我却根本无法理解他的帝王学。我生性自由放荡惯了,若不是为了珑儿我从没想过要去抢这个早已被污血浸染过的皇位,我多想带着珑儿离开,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我们想要的生活,而不是每日生活在尔虞我诈的阴谋中。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是我舍不得这肮脏的权位,而是天下之大却真的没有珑儿容身的地方啊。

  “皇儿,改善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只要你娶了杨宰相的女儿杨依,他自然不会再与你为敌。”

  “父皇!”我不禁抬高声音叫道,几乎是咬着牙说:“武陵王爱女情切世人皆知,我若娶了杨依,你认为他还会支持我吗?他手握重兵,你就不怕他。”

  “皇儿!”父王站起身瞪着我生气地喝道:“我们都很清楚玲珑的额娘是怎么死的,没有人比武陵王更想让你当皇帝,而且我希望你好好想想,到底怎么做才是对那早已迷了你的心窍的女人更好!”说罢,父王便气愤地挥了下衣袖离开了。

  寂寞孤独的夜,一阵晚风吹过,屋里的烛光愉悦地跳起却瞬间熄灭。昏暗的御书房中我伫立在那久久不动,微低着额头,紧握的双手,魁梧的身体竟不住地微微颤抖。

  我到底要怎么办?这痛苦的抉择几乎要耗尽我一生的心力。

  只要想到珑儿可能会哭,我就恨不得想杀了自己。我娶的不是杨依,是珑儿的坟墓啊!

  可是。我不想象武陵王一样,我也绝不要珑儿像她额娘一样,我要她活着,我要和她在一起,我会给她快乐,在不久的未来直到我可以给她撑起一片永远不会塌下的只属于她的天空时,我会让她成为世间最幸福的人儿,我定会让那些想要伤害她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我缓缓的抬起头,锐利的眼神残忍却又坚定。

  何去何从

  我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吓到,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他忙抬起头诚恳的说:“小姐莫怕,在下是王爷的人,特意奉王爷的命令在此等候小姐。王爷有一封信让在下转交小姐。”说着他就在身上摸出了一个金色信封,平放在两手中,恭敬地呈给了我。

  此时,我的心里尽是无尽的茫然、疑问,还有那深不见底的恐慌。但我选择相信他,因为在偌大京城,只有武陵王府的人才会称我为小姐。

  我走到他面前,颤抖地伸手去过信,信封仍旧很新、很平整,若不是这封信是才写不久那便是此人一直保管的很好。信封上没有字,也没有封口。

  我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单薄的纸张,一瞬间眼泪再次夺眶而出。那力透纸背的字迹亦如我记忆中的爹爹,刚劲、威武却不是温柔,这是爹爹的字,是爹爹曾握着我的小手一笔一划教我写过的属于他的字。

  眼前的人缓缓地站起身恭敬地退到了一侧,我却焦急地读着爹爹留给我的信,可是越是读下去我却越感觉冰冷,那仿佛置身冰窖无处可逃只能等死的绝望蔓延全身,我缓缓的放下手,深情呆滞,现在的我在自己眼里根本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彻彻底底的大笑话。

  “小姐……”一旁的人犹豫了一下小声地叫了我一声,我望向他,他又急忙跪地诚恳地说:“王爷交代,小姐看完信件后可以选择离开,那样在下会安排小姐离开这里,就在现在,我马上就可以带小姐离开。这里是王妃墓地所在本就是我们管辖的范围,即便现在四周被御林军把守,但请小姐相信在下一定能把小姐安全的送出去,而王爷也已经为小姐准备好了足够的银两还有护卫,小姐可以去任何地方,过小姐想要的生活。”他一口气说完,就好像他迫不及待地想带我走。

  “……当然,王爷也吩咐,如果小姐选择留下……他让在下转告小姐……王爷尊重您的选择,并希望您能幸福。”

  后面的话他说的吞吞吐吐,我明白他是希望我离开,无论此时他是为了什么想带我走,我仍是感谢他,原来在外人看来留在他身边也不是我该有的选择。

  我走到墓冢前,悲伤地看着这两座孤寂的坟墓,这里面葬的就是我的父王、额娘,此时我看着他们,他们也有看到我吗?爹爹,如果你有看到,请你听听我内心的声音“爹爹,我恨你,好恨、好恨……”

  “你走吧。”我淡淡的出声,那声音仿佛不是从身体里发出来的,轻浮飘荡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小姐!”那人听到我的话似是有些难以置信,他激动地挺起身,也顾不得尊卑焦急地说道:“为什么要留下,暂不提这次抄家的事是王爷的安排,就单单他如此待小姐,小姐就该早些对他死心。王爷只有您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到大连大声说一句都舍不得,而王府里上上下下哪个不是看着小姐您长大的,哪个不是真心实意疼小姐您的,可是那个狗皇帝呢!小姐……他不会给您幸福的,皇家是没有真感情的,小姐……”

  我转过身看着他,他的年龄偏大,此时因为焦急脸涨的通红。他让我突然想起了王府里那个像爷爷一样宠着我的老管家。此时我真的相信他想带我走是全然为了我好,可是……我想要的生活……什么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你走吧,既然爹爹是让我自己选择,我现在选择了,你的任务也就结束了。”我重新望向墓冢仍是淡淡地道。

  此时的他望着我,满眼的不解与不值得,却仍只是无能为力的摇了摇头。他双膝跪地向我叩了个头,悲伤道:“那请小姐保重身体,我们不在小姐的身边,请小姐……”

  他的声音变的有丝哽咽,终是说不下去了,转身一个腾跃消失在了茂密的森林中。

  一瞬间我仿佛被抽光了所有力气地跌倒在地上,连一个外人都肯为我伤心,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你们却能残忍地冷眼看着我无助、彷徨,为什么你们口口声声说爱我,到头来却丢下我一个人……

  我眼泪婆娑地望着墓冢,匍匐在地哭了许久。

  剧终还是新的开始?

  夕阳西下,森林仿佛待嫁的新娘披上了一层薄薄的婚纱。原本寂静的世界此时却突兀地传来了一声男人的咆哮,那仿佛受伤般野兽的哀嚎直通天际让人不寒而栗。

  接踵而至的是震天响的马蹄声,无数整装待发的御林军将森林的各个入口团团围住。

  舜天逸从森林深处走出来,一脸阴沈地喝道:“赶快去给我找!一群废物!马上去给我找,找不到就都提着脑袋来见我!还有,谁也不准伤到她,伤到她也给我提着脑袋回来!”

  他已是歇斯底里,在发现墓冢旁看不到她的人影时,那绝望恐惧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心底不断有个声音在说:找到她,把她抓回来,不然你这一生再也不会见到她,你将彻彻底底地失去她。

  他生平第一次这么害怕,不,不是害怕,是绝望。他从没想过会失去她,更没想过失去她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

  御林军的大搜捕开始了,森林在火把的映照下像熊熊大火几乎要吞噬半边天,京城中更是突然戒严,不准任何人出城进城,各家各户的人也不准随便出门,大大小小的街道都是禁卫军。

  但即便这场搜捕从黄昏持续到黎明,从森林附件扩大到整个京城,但她就似人间蒸发一样,没有一丝消息……

  史官记载(舜天逸登基改国号“逸天”):

  新皇登基后一直勤勤恳恳、殚精竭虑,不加赋税,以德服人,全国各地经济快速发展,百姓安居乐业,皇朝蒸蒸日上。

  “逸天”三年四月份,武陵王病逝,后因“拥兵自重,目无王法”被抄家,玲珑公主打入天牢。

  突有一日,原本勤政的皇帝开始荒废朝政四处微服私访,后突然大病一场,病好后性情大变。

  同年五月份,皇帝终日与酒为伴,荒废朝政,在宰相等一干谏官的进谏下方有所收敛。

  同年六月份皇帝第一次废后,后因宰相等一干谏官“干预”,以及皇后并无任何不雅行径放才作罢;同年六月份,皇帝派兵剿匪,大获全胜,吾皇欲将所有贼子杀之而后快,宰相进言应以德服人,皇帝不悦,罚宰相禁足家中一月,全部山匪拉出午门斩首示众。

  同年七月份,皇帝先后斩杀七名朝中大臣,其中一品大臣一名,二品大臣一名,四品大臣三名,六品谏官两名,宰相不在,朝中大臣凡是进谏的一律不是杀就是罚,弄的朝中大臣人人自危,无人敢悖驳皇帝旨意。

  同年八月,皇帝查出宰相杨氏贪赃受贿、结党营私、买卖官职,下令将其斩首示众,诛九族,连带朝中一干官员被惩处,此次事件被称为“荆都换血”,在这次事件中被杀害的杨氏一族有五百三十人,被杀害的官员有四百八十三人。同时皇帝再次废后,念皇恩浩荡,将其打入冷宫,免除一死。至此朝廷内外大换血,更是无人敢有悖于皇帝。

  同年九月,皇帝大惩天下,各郡县牢房犯人一律杀三成,弄得全国各地怨声载道,全国上下人心惶惶,逸皇帝也被百姓称为舜天朝第一任暴君。

  皇帝在宫中更是常常殴打太监、宫女,不痛快便杀人,终日酒池肉林,不理朝政,大臣中却无一人敢进言。

  同年十月,玲珑公主病逝于天牢,为显皇恩浩荡,特封玲珑公主为“智德纯真”长公主,准其厚葬皇家墓地。同时皇帝一个月未上过朝。

  同年十一月,皇帝开始重新管理朝政,注重奖罚并实,不久朝廷焕然一新,国家重归稳定,只是皇帝的脾气一样暴躁,宫内的太监、宫女仍是长被殴打致死……

  新的开始

  漫天黄沙,人迹罕至。一匹马、一个萧瑟的背影。风起,衣袂飘飘;沙飞,迷离双眼。

  淡紫色的纱衣,遮不住这纤细的身姿;乳白色的面纱,挡不住这倾国倾城的面容;在这一片土黄色的世界里,她是一个精灵,一个本不该存在却存在的生命,一个饱受伤害却仍努力绽放的生命……

  我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依稀记得自己出了森林后就一直向西,买了匹马,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城池,过了一条又一条的河流,终于……我看见了这片贫瘠的土地:漫天的黄沙,连绵的沙丘,以及从不会停止的大风。我知道这里已经不再是舜天王朝境内,我已经离开了那片生我养我的土地。

  原来时间真的会治愈一切伤痛,随着远离那另我伤心的地方,绝望的感情也慢慢淡了下去。我开始能平静的想一些事,想爹爹,想他……

  我似乎开始理解爹爹的用意,明白他为何一再容忍舜天逸欺负我,还让他抄武陵王府,他只是为了能和那个他深爱了一生的女人葬在一起,或许还为了让我彻底的绝望。

  而我确实如他所愿,我绝望了,对舜天逸绝望了,对那里的生活绝望了,对那里所有的一切一切绝望了。我开始觉得荣华富贵无所谓,我想要的只是简单平静的生活;我开始觉得离开那片生我养我的土地无所谓,我想要的只是能重新再好好的活一次;我甚至开始觉得离开舜天逸也无所谓,他不在是我最重要的了,因为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又怎么比较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不重要的。

  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不会有什么能再伤害到我,因为我已尝过了这个世上最深、最痛的伤害。

  爹爹给了我选择,但事实上我别无选择,他知道的,我一定会离开,只是在他的“帮助”下,我离开的更洒脱了,甚至连最后一点点希冀也被剥离。只是他绝想不到的是:我确实离开了,但却是自己一个人。我不要他给我的安排,也不会再留在那个人的身边,要怪就怪他把我的轻功教的太好了,要怪就怪他教会了我太多的生存技能,当然这里也有舜天逸的功劳,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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