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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门大传全集 第 4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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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海”楚青霞有些意外,“这么远”

  云襄点头道:“这事我不便出手,所以只有请楚姑娘帮忙。这件事要尽量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回头我会将详情写给你,希望楚姑娘一定要帮忙!”

  楚青霞沉吟道:“听你的口气,这事对你来说十分重要,咱们只是初次见面,你为何能将如此大事贸然相托”

  云襄淡然一笑:“有的人就算相识一生,也不敢以大事相托;有的人即便只是初交,也可以以性命相托。在我眼里,楚姑娘就是后一种人。”

  楚青霞淡泊恬静的脸上,此刻也有些难言的感动,垂首问:“这么说来,你已将我当成值得信赖的朋友了”

  云襄哈哈一笑:“岂止是信赖!以楚姑娘的超然脱俗和天心居的煌煌名望,我只有仰慕崇敬的份儿,岂敢以朋友论交”

  楚青霞脸上略有些失落,默然良久,突然问:“云公子,我……可不可以摸摸你”话刚出口,脸上竟有些扭捏起来。

  这话令云襄有些意外,不过一想对方是盲人,这要求也就不算过分。他坦然一笑:“有何不可”说着来到她面前,柔声问,“楚姑娘,我在这里。”

  楚青霞略一犹豫,缓缓伸手抚上云襄的脸颊。她的十指如抚琴一般,小心翼翼地在云襄脸颊上缓缓滑过,她的神情异常专注,似要将面前这张面孔彻底“看”清。

  第一次让一个少女如此仔细地抚摸面庞,云襄心中还有些难言的紧张,不过一见对方那超然脱俗的面容,以及那空蒙如仙的眼眸,他就不禁在心中暗暗对自己道:云襄啊云襄,楚姑娘世外高人,岂能以凡夫俗子之心揣度你若心存杂念,可就亵渎了这仙子一般的人物。

  仔细地从额头一直摸到下颌,楚青霞终于缓缓收回手,怔怔地对着云襄愣了半晌,突然幽幽叹道:“我第一次觉得,没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会是多么的痛苦。”

  云襄见她脸上满是失落,心中怜悯之情油然而生,本想开口相劝,却又不知如何开解才好。楚青霞似看透了他的心思,粲然一笑道:“其实上苍已经给了我很多东西,我实在不该再贪心,让公子见笑了。”说着她抱起瑶琴站起身来,款款一拜,“公子所托之事,青霞会全力去办,公子请放心。”

  二人交换了联络方式和联络地点,楚青霞这才飘然而去。云襄目送着她远去的背影,见她一手携琴,一手拄杖,在山中摸索前行,心中不禁满是怜惜。

  宽大的袍袖凌空飞起,卷住了树上的喜鹊,将之裹入怀中,跟着袍袖散开,喜鹊立刻飞驰而逃,谁知刚飞出不到一丈,一道灰影即跟踪追来,袍袖一挥,再将它裹在袖中。就见七八只喜鹊被两条飞舞的长袖时卷时舒,却怎么也逃不出长袖的范围。

  圆通方丈像往常一样,早课之后就在后院练功,只见他一双流云袖使得出神入化,七八只喜鹊在他身前飞来绕去,却总是在逃离之前,被他飞舞的双袖给兜了回来,晃眼看去,就如喜鹊在围着他飞舞鸣叫,似在伴着他练功一般。

  廊下的弟子看得目瞪口呆,只见圆通脸上泛起宝相庄严的微笑,突然双袖一卷,将喜鹊尽皆收入怀中,跟着徐徐收势而立,喜鹊这才惊叫着飞速逃开,从他胸前直飞天际。

  圆通待心气平复,这才目视廊下的弟子淡然问:“什么事”

  那弟子恍然惊觉,忙合十道:“有人要见掌门方丈,弟子不敢自作主张,所以特来请示。”

  圆通眉头一皱,脸上有些不悦:“我不是早说过,除非是两河巡抚或七大派掌门求见才可通报,其余人等一律给我打发了吗”

  那弟子忙解释道:“是罗师叔领来的客人,咱们也不好怠慢,所以才来请示方丈。”

  圆通知道,弟子口中的“罗师叔”就是静空大师的俗家弟子罗毅,他年纪虽然不大,在寺中辈分却是不低。而少林是佛门禁地,没有世俗的官位等级,所以只有靠论资排辈来维系僧众的等级尊卑,罗毅与方丈同辈,难怪弟子们不敢怠慢。想到这,圆通随口问:“是什么客人”

  那弟子垂手道:“他自称是千门公子襄!”

  圆通心中一凛,脸上微微变色。如今公子襄虽然在江湖上渐渐低调,但圆通完全清楚他的能量,比几年前更为壮大。以他的实力,恐怕早已不在七大门派掌门之下,这样的人物突然登门求见,圆通无论如何也不能拒绝。

  “请他去我的禅房暂候,为师随后就到。”圆通挥手令弟子退下,然后仔细想过公子襄来见自己的原因,并在心中做好应对之策后,这才缓步走向禅房。

  禅房离后院不远,当圆通来到门外,立刻就看到一个瘦削单薄的书生负手背对自己,正在观赏着禅房中的字画。听到圆通故意踏出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脸上带着懒懒的微笑,对圆通拱手道:“晚辈云襄,见过圆通方丈。”

  圆通示意他入座,待小沙弥奉茶退下后,他仔细打量着对方,不冷不热地问道:“公子襄名满江湖,结交的都是世家名门,怎么突然想起来见我这方外之人”

  云襄淡淡笑道:“以少林如今的实力和声望,只怕不亚于任何世家名门,以圆通方丈的名望,只怕也不再任何帮派首领之下。云某既然身在江湖,岂有不来拜见之理”

  圆通听出对方故意将少林与黑道帮会相提并论,将自己这掌门也视为黑道大佬一类的任务,他心中有些不悦,反问道:“听公子襄言下之意,是到我少林拜山来了可惜少林乃佛门清净之地,不是江湖帮会藏污纳垢之所,恐怕要让公子失望了。”说着端起茶杯,示意送客。

  “少林真是佛门清净之地吗”云襄遥视着圆通,冷笑道,“请容我细数少林七宗罪!”

  圆通面露调侃,搁下茶杯淡淡道:“石施主乃千门骗枭,竟也来指责少林。好!我就听你说说少林的七宗罪!”

  云襄屈指细数道:“一、贿神!贿赂佛祖,被少林说成是功德,说供养佛祖和它的弟子,能为今生或来世攒下做官捞钱享福的功德。少林借佛的名义,用烧高香、积功德等手段,大肆向信徒索贿,这与贪官污吏向百姓索贿有什么区别”

  见圆通默然无语,云襄继续屈指数道:“二,禅定!将自己打扮成冷血动物,心中不容任何感情,这被少林高僧说成是般若智慧。这种人若身在佛门就被当成是得道高僧,若不再佛门那就成了天良丧尽。

  “三、因果报应。贫穷困苦被少林高僧歪曲成业报,每个人都必须安于自己贫穷困苦的命运,这是维护权贵利益、歧视贫穷百姓的邪恶理论!

  “四、出家为求个人成佛成正果,舍家弃父母事佛,被你们能说成是无上功德。这在人世间是不负责任、不思报恩的自私行为。

  “五、功德。佛要功德,也要四大皆空,简单来说就是,对己有利是功德,对己无利皆虚妄。这是典型的口是心非。

  “不杀生。这是佛门最高戒律,但人活着就不得不杀生。比如行路杀蚁、洗菜杀虫。佛门弟子视洗菜杀虫为清洁蔬菜,不算杀生,又或者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杀人如麻。这不知道不杀生的戒律太过迂腐,还是佛门弟子视戒律为儿戏

  “七、佛要金装。佛庙大多金碧辉煌、穷奢极侈,少林更是其中佼佼者,佛穿金戴银却被你们说成是‘殊胜’。看看四周百姓的房舍,哪一处茅屋比得上佛堂的辉煌,这里的每一分光彩,都是信徒的脂膏血汗!我虽为千门中人,也不得不佩服贵寺之手段,远胜我辈中人。”说到这云襄不禁摇头叹道:“也许这佛门七宗罪,不仅仅是你少林才有,但却是以少林为最!”

  圆通突然哈哈大笑,边笑边叹道:“公子襄啊公子襄,本以为你是个真正的智者,谁知今日一见,原来还是一个俗人。”

  云襄哂道:“何以见得”

  圆通收住笑声,捋髯傲然道:“你所历数的少林七宗罪,在我看来,其实也正是佛教的七大功德。比如你所说的第一宗——贿神,你以为有几个信徒真正相信,在寺庙烧高香做功德,能消除他们犯下的罪孽能买到将来的福根没有!一个也没有!可为何有那么多信徒要慷慨解囊呢其实他们是在买一个希望、一个消除罪孽的希望,或者升官发财的希望,又或是来生福报的希望。再艰难困苦的人生,只要还有希望,就有了活下去的理由。而少林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商业体,它出卖的就是希望。这难道不是它的功德”

  见云襄听得瞠目结舌,圆通笑道:“听闻公子襄不仅是千门高手,也是商界奇才,暗中掌控的商业王国已雄霸江南。可惜再高明的商界名流,在本教眼里,都是不值一哂的无知之徒,他与本教的业绩比起来,永远是萤火之比日月。”

  说到这圆通负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俯视着云襄,傲然道:“佛教在千年前就开始用商业手段来壮大自己,这些手段足以使一切商界名流瞠乎其后。它知道大堂的重要性,故主殿必金碧辉煌,令人仰视膜拜;它知道宣传的重要性,故舌灿莲花,对信徒许之以他希望的美妙前景;它知道诚信经营的重要性,故将西方极乐世界的验证留待信徒百年之后,以使寺庙永无欺诈之嫌;它知道经营场地的重要性,故所择者皆为天下天然之名山,使信徒勇往直前而无厌倦;它也知道联合经营的重要性,故普天之下皆办寺院以便同气连枝,积众寺之力以逐道教、景教;它还知道官商结合的重要性,故高僧大德必出入宫禁,参与军国大政。故不管巴蜀然笑道:“你知道的秘密主要跟谁有关再想想是谁让你回去探望父母”

  觉能就算再笨,也立刻就想到了方丈。他不禁一跃而起,急道:“圆通方丈室我恩师,他决不会……”话刚出口他就霍然惊觉,可惜已经说漏了嘴,再也无法挽回。

  书生笑眯眯地望着觉能,也没有追问,只笑道:“你先想清楚再决定说不说。如果你不愿告诉我什么,我不会为难你,我会让阿毅将你送回少林;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的安全。我给你半天时间考虑,想清楚后再作决定。”说完,书生带上门悄然离去。

  这是一处寻常的农家小院,觉能所在的里屋与外面的堂屋只有一壁之隔。从里屋能清楚地听到外间的动静,外间有一老一少两个家人守卫,觉能见识过他们的武功,仅凭自己完全无法在他面前逃走。

  觉能不像别的和尚那般整日在寺里念经,他的身份使他经常要与寺外的俗人打交道,因此他比那些真正的和尚多了几分俗人的狡诈。他心中已隐隐猜到是谁,又是为什么要对自己灭口。不过他并不打算因此就出卖师父,他希望自己的忠心能让师父改变主意。

  不知过了多久,外间有人急奔而入,接着传来小师叔罗毅焦急的声音:“云大哥,寺中有消息传来,说少林至宝《易筋经》失窃,与之同时失踪的还有圆通的弟子觉能。如今少林戒律堂武僧已倾巢而出,要捉拿盗窃《易筋经》的窃贼觉能!”

  “圆通这一招好歹毒!”外间传来那书生的叹息,“先将觉能诬陷成窃贼,他再要说什么不利于掌门的话,别人都不会再相信了!”

  “现在已有少林武僧赶去觉能的家乡,咱们怎么办”罗毅在问。那书生沉吟片刻,下令道:“咱们立刻赶过去,要抢在少林和尚之前将觉能的父母就出来,万不能让他们落到圆通的手中。”

  外间在一阵嘈杂之后,渐渐安静下来。觉能细听半晌,发觉只有一个名叫张宝的木讷汉子在看守自己。他心中挂念父母安慰,再不愿听天由命。见屋角有杆吊秤,他便取下称砣挂于门框之上,将称砣的绳索绕过门上的榫头握于手中,然后敲打柴门高叫:“快放我出去,我愿与你们合作!”

  “真的”那汉子大喜过望,立刻打开柴门,谁知刚跨进门,就被门框上落下的称砣打晕在地。觉能念了声“阿弥陀佛”,立刻夺门而出,匆匆往家赶去。

  不多时觉能赶到家门,就见门户d开,里面乱成一团,地上除了两摊血迹,早已空无一人。他心下大急,却不知如何才好。正彷徨不定间,就见那青山书生与小师叔罗毅匆匆赶到,他“扑通”一声跪倒在二人面前,嘶声道:“求你们救救我父母,只要我父母平安,我愿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啦!”

  那书生扶起觉能,愧然道:“我们来迟了一步,令尊、令堂已被一帮蒙面人抢先一步绑了去。现在能救你父母性命的,就只有你自己。”见觉能严重有些茫然,那书生解释道,“你父母被绑架,是因为你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有人想以你父母为要挟,使你不敢泄漏秘密。不过,如果这些秘密不再是秘密,我想你父母反而会安全。”

  觉能一怔,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他低头沉吟良久,最后抬头问:“我如果说出所有知道的秘密,你们能保证我父母的安全”

  书生从容笑道:“我以千门公子襄的名誉发誓!”

  觉能心神剧震,虽然他是出家人,却常在江湖上走动,所以对千门公子下的名头也是早有耳闻,没想到这名满江湖的神秘人物,此刻就在自己面前。不过他还不放心,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罗毅,就见这少年师叔笑道:“我以我师父的名义保证,你面前站着的就是千门公子襄,他的保证我愿用性命来担保!”

  罗毅年纪虽小,但少林上下皆知道,他是言出必践的诚实君子。觉俄能再无顾虑,终于涩声道:“我只知道一个秘密,就是圆通方丈常常借闭关修炼悄悄外出,我每次都为他驾车。”

  云襄与罗毅惊讶地对望一眼,云襄沉声问:“他常常去哪里”

  觉能道:“这可不一定,有时师父就在附近转转,有时候却赶往千里之外。”

  云襄想了想,又问:“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少林被敲诈一百万两银子的事在这前后圆通大师去过哪里”

  觉能沉吟道:“我记得师父先后两次悄悄去过北京,好像就在那次事件前后。”

  “北京”云襄心中一动,忙问,“你还记不记得是北京什么地方圆通大师去北京后又见过什么人”

  觉能回忆道:“具体地址我记不清了,不过大概位置还有印象,我可以把马车经过的路线和停留的地点画出来,希望这对公子会有所帮助。”

  “太好了!”云襄大喜过望,忙让人送上纸墨笔砚。觉能捉笔沉吟良久,然后凭记忆慢慢画下了当年马车在北京城经过的道路和停留的地点。云襄接过草图,顿时大喜过望,对罗毅欣然道:“咱们将这幅草图与北京城的地图稍做比较,立刻就能查到圆通去过哪些地方,从中或许就能猜到圆通闭关的真正目的了。”

  “我这就去查!”罗毅结果草图高兴地退下。觉能见状大急,忙拉着云襄催促道:“你快去救我父母啊,你答应过我的!”

  却见云襄悠然笑道:“你不用担心,你的父母现在都在安全的地方。我这就让人送你与他们团聚。”见觉能满脸迷茫,云襄笑着解释道,“请原谅我让你担心了,为了让你尽快说出知道的秘密,我使了点小小的手段,让你误以为两位老人家被人绑架,其实他们这会儿正在一个安全的所在等着你呢。”

  “原来你在骗我!”觉能气得满脸通红,不过一想父母安全,他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无心计较对方的欺诈,忙问,“我父母现在在哪里”

  云襄拍拍手,罗毅应声而入,对觉能笑道:“师侄请跟我来,我这就带你去。”

  罗毅与觉能出门后,就见筱伯面色凝重地进来,将手中的草图递给云襄:“老奴在北京城呆过几年,对那里的大街小巷也还熟悉。从觉能所画的地图来看,虽然圆通两次下车的地点都不相同,但却是在同一座府邸的后门和侧门附近,那一带也只有这处府邸最值得留意。”

  “是谁的府邸”云襄忙问。

  “福王府!”筱伯肃然答道。

  “福王府”云襄满面惊讶,继而皱眉沉思,喃喃自语道,“难道圆通与福王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圆通在少林被敲诈一百万两银子、因祸得福名满天下之际,突然借闭关悄悄赶到千里之外的北京面见福王,难道福王跟这事有着极其重要的关系”他只感到脑海中有如一团乱麻,完全理不清其中的因果关系。

  筱伯点头道:“从圆通亲自伏击觉能,欲灭其口来看,他极有可能是想掩饰与福王的关系。”

  “他为什么要拼命掩饰与福王的关系”云襄双眉紧皱,在房中来回踱步,“旁人若是与朝中权贵有这种关系,炫耀还来不及呢。他圆通可不是什么清静淡泊之辈,为什么在这事上却如此低调”

  筱伯沉吟道:“恐怕他与福王当时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直到现在也不敢让人知道。”

  云襄若有所思得微微颔首道:“莫非当年少林请贼上门,是出自福王的授意可少林今日为何又要与魔门结盟这岂不是站到了福王和朝廷的敌对面圆通若与福王关系匪浅,为何要这样做”

  筱伯笑道:“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不变的利益!在利益面前,有时候敌人可以成为朋友,朋友也可以成为敌人。”

  云襄点头道:“没错,人之行,利为先,这是《吕氏商经》开宗明义的一句话。不过,要说圆通会不顾与福王的关系,公开与魔门结盟,这实在违背了‘利为先’的法则。除非……”说到这里云襄心中一震,顿觉眼前一亮,“除非这是出自福王的授意!可是,福王为何要授意圆通与魔门结盟,助长魔门声势”他又陷入了新的迷惑。

  筱伯沉吟道:“听说福王在朝中大权独揽,招致满朝文武忌恨防备,已有言官上书朝廷,要福王分权。若在此时,魔门势力突然壮大,天下纷纷,朝廷恐怕就只有仰仗福王平息。如此一来,福王的地位将稳如泰山。”说到这筱伯一顿,叹道,“令少林与魔门结盟的主意若是出自幕僚,那福王身边必有告人,若这主意是出自福王,那福王之心机和智谋,足以令天下人胆寒!公子若要与福王为敌,可得三思而后行!”

  云襄哈哈一笑:“多谢筱伯提醒,不过无论谁视天下人为刍狗为鱼r,我都要替天下人奋起抗争,无论他是福王还是朝廷。”说到这,他一扫先前的迷惑,沉声道,“圆通与福王的关系,看来是最怕让新盟友得知,难怪连杀人灭口这种粗活,圆通也不敢假魔门之手。如果魔门得知圆通与他们的结盟是出自福王授意,恐怕就得掂量掂量这个盟友的可靠程度。以魔门和寇焱的一贯作风,定会先下手为强!”

  筱伯神情一怔,诧异问道:“公子的意思,是要将圆通与福王的关系,暗中通知魔门”

  云襄微微颔首笑道:“在魔门眼里,福王就代表着朝廷。若魔门得知少林积极与自己结盟,乃是出自福王授意,咱们再令少林做出些让他们误会的举动,你想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筱伯沉吟道:“他们自然认定圆通有y谋,以魔门的作风,定会先下手为强!”

  “如此一来,少林与魔门的结盟就会烟消云散。”云襄慨然道,“释、道、魔三教的结盟也会土崩瓦解,魔门势力会受到削弱,福王妄图助长魔门声势以巩固自己地位的y谋也会落空!”

  筱伯望着神情慨然的云襄,忧心忡忡地提醒道:“我不怀疑公子有着将三方势力玩于股掌的智谋,不过如此一来,恐怕公子会成为少林、魔门及福王的公敌。这其中任何一方的力量,都足以使天下人战栗,公子还请三思而后行。”

  云襄嘴角泛起一丝冷厉的微笑,从容道:“以天下人为敌者,天下人当共击之。我云襄既为天下人中一分子,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筱伯一看云襄表情,便知他主意已定,只得无奈问道:“公子想怎么做”

  云襄负手遥望虚空,如老僧入定般静寂了足有半个时辰,才对筱伯缓缓道:“你立刻去将阿毅找来,这事必须要仰仗他的应变能力才行。”

  筱伯没有多问,立刻去找罗毅,没多久就将他带了回来。听他说已将觉能一家送到了安全地点,云襄放下心来,这才将自己与筱伯的分析以及拟定的计划详细地对他说了一遍,最后执着他的手叹道:“阿毅,静空大师从小就教你做个诚实君子,而现在我却屡屡教你去骗人,这实在是难为了你。”

  罗毅笑道:“云大哥不必多虑,我分得清是非曲直。如果诚实善良不能为少林拨乱反正,我不妨试试云大哥的方法。”

  云襄欣慰地拍拍他的肩头,有些担忧地叮嘱道:“你一向淳朴善良,但这次要面对的,却是以毒辣狡诈著称的魔门少主和光明使,而且你与他们还照过面,稍有闪失就可能丢掉性命,我实在不忍让你去冒这个险。”

  “云大哥不必多虑。”罗毅笑道,“我从小就随静空师父苦练过禅定功夫,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惊慌失措,你若要找反间者,我就是最好的人选。”

  云襄望着从容淡定的少年,心下稍宽,终于拍拍他的肩头道:“去吧!我对你有信心!”

  罗毅走后,云襄立刻让筱伯传令下去,他从江南悄悄带来的人马,将依照计划在暗中接应罗毅。现在万事俱备,就看罗毅最后的表现了。

  少林寺暮鼓响彻嵩山,宣告暮色降临大地。天边晚霞如血,为嵩山平添了几分肃杀。就在嵩山山腰隐秘处,有几座严整的营帐静穆而立,帐外有黑衣汉子守卫,帐后的旗杆上,恭然飘扬着魔门的烈焰骷髅图。自释、道、魔三门结盟以来,魔门已无须在掩饰其行踪了。

  营帐之内,明月使缓缓从寇元杰后心收回手,小声问:“少主,感觉好些了么”

  寇元杰长长舒了口气,点头道:“嗯,好多了!”那日在济生堂被“夺魂琴”音剑所伤后,直到现在他才感觉伤逝基本复原,而被孙妙玉所伤的净风和力宏,至今却还卧病在榻,天心居的武功果然不同凡响。

  自与少林结盟后,圆通曾力邀魔门教众在少林寺客房落脚,但却被寇元杰婉言谢绝。这次少林对释、道、魔三教结盟表现得太过热心,令寇元杰不得不多个心眼。因此他坚持在这处易守难攻的山坳中落脚,择吉日再与少林、武当共商结盟的具体事宜。

  活动了一下手脚,寇元杰精神一振,缓缓步出帐外。就见外面已是天色蒙眬,四野无光,夜色已降临嵩山。他一声轻啸,拔剑迎风而舞,随他出来的明月使立刻赞道:“看少主的剑势,果然伤逝已痊愈,属下这就放心了。”

  “明月,你我年岁相仿,你尚长我几岁,以后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拘谨。”寇元杰收剑道。明月忙拱手道:“少主在上,圣教尊卑有别,明月不敢不恭。”

  寇元杰叹了口气,心知光明四使从小就受到父亲严苛的训练,在自己面前早已养成了这种奴才一样的秉性,用父亲的话来说,就是要将他们训练成爪牙俱利、忠心耿耿的狗。从目前来看,父亲的目的达到了,但寇元杰却一点也不开心。虽然他身边有着无数忠心耿耿的教众,但却没有一个可以说说心事的朋友,这让他倍感孤独。

  缓缓收起长剑,寇元杰正待回帐,突听不远处传来衣袂飘忽的声响和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寇元杰立刻目视明月:“去看看!”

  明月身形一晃,如大鸟般没入黑夜。片刻后他拎着一个僧袍破烂、乱发披散的男子过来,随手扔在在地上,对寇元杰道:“是个带发修行的居士,方才还有两个少林僧在紧追不舍,被属下使了点小手段引开了。”

  寇元杰看看那居士的模样,只见他面脸血污,看不清本来面目。他用脚拨了拨那人,随口问:“怎么回事”

  那人惊慌地叫道:“施主救命,掌门方丈要杀我!”

  寇元杰一怔,忙问:“圆通大师为何要杀你你是谁”

  那人chuanxi道:“在下……在下觉能。”

  “觉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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